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sheecho】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几度深爱成秋凉》 作者:晚天欲雪 内容简介: 如果不是在生日派对上他和小三如此亲密,她应该还会继续无怨无悔地付出。 如果她不是心碎一地,她不会舍得花钱出去旅行。 如果她没有看到那照片上的熟悉场景,她不会去到那个沧桑神秘的古镇。 没有假设,因为她去了,由此揭开了那段尘封已久的旷世之恋。 是上天的眷顾让他们再次有重逢的机缘,还是命运不怀好意的玩笑? 他对她说,我可以爱你到世事化云烟,我可以等你到沧海变桑田,只要你幸福,我可以独自寂寞百年。 只是他百年的孤独,能否换来她的幸福? 章节目录 第1章 痴情绝对 冷梦泠醒来的时候,是早晨四点五十分,离手机上设定的五点整的时间还差十分,她又闭上眼睛继续睡,但十分钟后闹钟还是不留情面地响了,她只好忍着困意从床上爬起来。 其实就算是没有闹钟,她每天也会在这个时段醒来,因为她已经习惯了早起,闹钟只是让她那对温暖的被子不够绝决的时候提醒她要对自己和被子狠一些。 打开洗浴室的灯,冷梦泠长长地打了一个呵欠,开始在半迷糊状态中洗漱。 镜中映出她还算娇好的容颜:鸭蛋型的圆脸,挺翘的瑶鼻,还算大的眼睛,嘴巴比樱桃小口大了不止一点,任怎么笑也没有酒窝之类的美好奇迹出现,这张脸配上稍显土气的梨花头,勉强挤进泛美女的大范畴。 冷梦冷知道任自己再么努力,也难于达到女神的高度,所以她放弃在外貌上的提升,极少穿艳丽的衣服和高跟鞋,更舍不得花重金购买价格昂贵的一线品牌化妆品,坚持球鞋加牛仔裤加休闲上装的简单造型。 合租的室友阿芸说她如果生活在上世纪八十年代,肯定是一个很时尚的女子。言下之意是她生活在今天,则是比兵马佣稍时尚一些的出土文物。 换作三年前她对这样的评价肯定会严词反驳,但现在她的只会淡淡一笑。 她已经过了那种容易冲动的年龄,再过一个月,她即将度过26岁的生日,不管她承认与否,她都已经成功加入剩女军团,按网络上的标准,她的级别还不低,属于齐天大剩一类。 洗漱完毕,冷梦泠推着电动车出门,开始她一天紧张繁忙的工作,她的第一项工作,是到隔壁的奶站领取牛奶,然后分送客户手中。 既然这只是她的第一项工作,那自然还有第二项,她的第二份工作是附近一家超市的收银员,她送完奶后会回来就会赶到那家超市去上班,工作时间是八点到下午三点,别急,不要以为下午三点后她就可以休息,事实上下班后她会赶往另一家超市上班,时间是四点到晚上十点半。 如果有人问冷梦泠为何如此拼命,她会傲娇地用一首歌的名字告诉对方:因为爱情。 冷梦泠之所以剩下,是因为高语,高语是她的男友,在同城的桂大上学,高语的身上,有她所有对美好未来的憧憬,在她规划的所有美的愿景中,主角都是高语,高语是她的精神支柱,是她的信仰,是她的全部世界。 当然,如果一个女人把赌注全部押在一个男人身上的时候,得到的结果往往事与愿违。 太沉重的东西,总会让人窒息,总会让人落荒而逃。 这是后话。 冷梦泠工作的城市常乐是一座西部二线城市,和所有的城市一样,这里每天都生产废气、噪音和寂寞。畸高的物价让每一个像冷梦泠一样生活在城市的工薪族为生计而像陀螺一样狂转,高昂的房租,几块钱一斤的青菜,加价不加量的泡面,这些无趣到让人想逃离的问题,所有工薪族都得面对。 所有的人在钢筋水泥组成的高楼之间迷茫,演绎着种自人生的辛酸,然后积累成冷漠,奉献给身边和自己一样苟延残喘的同类。 送完奶后的冷梦泠赶到了佳和超市,换上工作服后,接受主管每天打鸡血式的训话。 主管郭胖子是一个无趣的老男人,说他老,主要还是从他肥胖的身躯和稀疏的头发来评价,他身高只有一米六,体重据说却达到惊人的八十千克,这样的身材当相扑运动员略显苗条,但作为一个超市收银员的主管,却实在有碍观瞻,所以无论他如何亢奋地挥着拳头引领员工们喊口号,员工们的激情都还是调动不起来。 冷梦泠对这个郭胖子尤为痛恨,因为郭胖子几次都向她暗示想和她关系更亲密一些,结果收到的当然是冷梦泠的冷嘲热讽加羞辱打击,郭胖子脸皮巨厚,倒也不气不恼,只是隔三差五地找冷梦泠谈工作,试图多些机会接触,以便产生那机率在万分之一以下的日久生情的可能。 每天的那些激励的话听得冷梦泠想吐,她开始有意识地把从郭胖子嘴里说出来的话当成耳边风,开始思考自己今天晚上要穿什么衣服的问题。 她已经向另外一家超市的主管请了假,今天她要去参加一个重要的聚会,对于她这样的苦逼女屌丝来说,那些灯红酒绿高端大气上档次的高端派对她自然是无法参与的,她今天要参加的聚会,是她的男友高语的二十三岁生日派对。 是的,她的确比高语大了三岁,完全符合女大三的抱金砖的黄金组合理论,是时尚的姐弟恋组合,倒不是她喜欢老牛啃嫩草,只是因为她儿时多病,硬生生地比同龄人晚上了三年上学,所以才让高语后来居上成了她的同桌,最后成就了姐弟恋。 她们是同一个村的,她是村里最俊的丫头,高语则是村里最俊的后生。虽然出身都是在农村,都出身寒门,但冷梦泠家里比高语家稍宽裕一些,高语父亲早逝,孤儿寡母自然生计艰难。他们从初一开始同班,初二开始同桌,然后一起考上县里的重点高中,成为村里名副其实的绝代双娇。 高语那时是卓而不凡的忧郁小男生,他的忧郁是因为家庭根本无法正常给他提供必须的生活费,每次老师让交资料费的时候,高语都会焦虑不安,因为他实在是没有钱。 大了三岁的冷梦泠开始在县里找一些活来做,她是心灵手巧的女孩,总能把雇主交给她的活干得很好,然后用打零工赚来的钱帮助高语维持日常所需费用。高语的问题解决了,但她却因为工作打工的原因导致学习成绩直线下滑,高考结束,高语考上了重点,她考上了一所三流大专。 她本来就比同龄的孩子晚上了三年的学,所以在班上她已经显得很大了,她不可能再补习来年再考,于是她决定放弃念大学。 她认为她的梦想可以由高语来承载,她只要负责将高语实现他的梦想,也就实现了自己的梦想。高语考上了重点大学,她觉得和她自己考上是一样的,接下来,她就跟随高语来到这座城市,她打工赚钱负责高语的学习生活费用。 这是一个拼爹的年代,出身寒门无爹可拼的高语虽然成绩优异,但因为贫穷,他始终无法自信起来,为了不让高语自卑,冷梦泠把自己可利用的青春全部投在工作上,她打三份工,用赚来的钱给高语买一线品牌服装,给他买单反相机,买爱疯和爱派,其他大学生有的标配,高语都有,其他同学没有的,高语也有。 冷梦泠用最美好的青春时光去拼,让高语这个农村来的穷小子成为了班上的高富帅。 她把自己花一样的青春在工作中磨成了灰色,换来他的世界绚丽多彩,在她看来,他幸福就是她的幸福,总得有人牺牲一些东西,另外一些人才能幸福。 他的幸福就是她的幸福,他的未来就是她的未来,他的精彩就是她的精彩。 只是她忘了,他的灵魂,却永远不可能成为她的灵魂。他是独立的个体,只是承载了她的希望和梦想,但是她忽略了她的希望和梦想不一定能与他的希望和梦想完全重合,如果发生分歧,他势必会舍弃她在他身上寄托的东西,她对他的关爱和付出会成为一种枷锁,让他很难从容腾挪自己的人生。 她是聪明的女子,不是没有想过这样的问题,只是她觉得高语是一个好人,好人是不会忘恩负义的,所以当室友说在某商场看到高语和一个女孩十指紧扣时,她完全不去理会,高语是高才生,天之骄之,是需要很大的空间放养的,而不是把把他囚在一个很小的笼子里豢养。那样会让他失去灵气和个性。 这其实只是冷梦泠一厢情愿的想法,人的悲哀,就在于把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视为真理,并为之一直固守和坚持,最后靠疼痛才能唤醒。 郭胖子的早会训话终于结束,冷梦泠的神游也结束,她还是没能想出自己晚上到底要穿一件什么样的衣服去参加高语的生日派对,不是衣服太多所以纠结,而是她那简单的衣柜里除了工作服之外,实在是没有几件像样的衣服可供选择,这其实是一种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状态。 她为他付出了所有,竭尽了所能,为自己却什么也没有留下。 爱情是不需要回报的,这是很多书上宣称的真理,冷梦泠也一直笃信不疑。 开始上班,冷梦泠一直在想着晚上参加聚会的事,始终无法集中精神工作,中午时分,高语打来电话,告诉她晚上的聚会取消,说是临近毕业,很多事需要忙,就暂时不办生日派对了。 冷梦泠心里一沉,第六感在提醒她,高语在说谎。 她是痴情贤淑的女子,但她不是低智商的人,要想骗她,可没那么容易。 章节目录 第2章 幻灭 从佳和超市下班后,冷梦泠没有去上第三个班,而是回到家打扮起来。 平时工作太忙,她几乎没有多余的时间来打扮自己,还好她天生丽质,略施淡妆后,镜子里映出她清丽的面孔,眼神略显疲惫,因为工作太累而瘦,倒也有迷人的锁骨。 常乐市的春天乍暖还寒,冷梦泠在为数不多的衣服中挑来挑去,最后选择了一件白色针织薄毛衣,然后依然还是蓝色的牛仔裤,还是球鞋。 还好一米六七的身高让她双腿修长,简约的装束也能让她透露出淡淡的性感,她一直都不是难看的女子,稍加修饰,她就能轻易增高自己在大街上的回头率。 晚八点,她来到常乐大学附近的酒吧街。 酒吧街其实原来不叫酒吧街,叫学士街。只因为这里有大大小小的酒吧和冷饮店,所以这条街本来的名字反而被遗忘,学士街虽然名字更有文化气息,但酒吧街更贴切和更有迷乱感。 这里大大小小有多达几十家酒吧之多,各种名字也是足够的文艺范:夜色酒吧,往事酒吧,千百度酒吧,等等。这些酒吧的消费主体当然都是大学生,可不要小看了大学生的消费能力,现在的大学早已不是象牙塔,而是重要的社交场所。漂亮的女生们过生日经常会在酒吧街包下一整家酒吧请朋友狂欢,当然,买单的肯定不是寿星本人,要么是出生优渥的富二代追求者,要么就直接是已经步入社会多年事业有成的大叔。 这样的情况并不奇怪,据说各取所需才能让社会进步。 冷梦泠来到一家叫留人醉的酒吧门口,听到了里面的音乐声。 她对这家酒吧很熟悉,有一次她生日,她和高语就来到这家酒吧庆祝,那是她第一次庆祝生日,两个人,两瓶啤酒,相对饮完,已是觉得破费。高语告诉她,他喜欢这家酒吧,因为这家酒吧的名字有来历,源自一句李后主的词: 胭脂泪,留人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冷梦泠走进酒吧,门口有服务员拦住:“美女,本酒吧今夜有人包场办派对,欢迎改天再光临我们。” “过生日的是高语吧?我是他学姐,是他邀请我来的。”冷梦泠淡淡地说。 “是的,是高阳的派对,不好意思,里边请。”服务员说。 酒吧里人很少,主角还没来,冷梦泠找了靠近角落的一个位置坐下,静候主角闪亮登场。 她其实心里很忐忑,她有些担心她的到来会让高语不开心。几次试图离开,但又忍不住坐下,她要知道高语为什么骗她不办生日派对,但又害怕知道真相后自己的心会碎成一地。 她不是青涩无知的少女,在城市的几年打拼,尝尽辛酸,看透了炎凉。她知道这个世界随时会发生背叛,但她始终还是坚信高语不会负她,因为高语是好人,更何况,她为他付出了那么多。 有时坚信一样东西,其实不过是一种自欺欺人的表现,不推翻和面对,只是害怕自己信念的破灭。说到底也是因为人性的怯弱。 再强大的内心和坚定的灵魂,其实都是害怕挫败的,这是人性使然,无一例外。 一群年轻人说笑着说走进了酒吧,走在前面的是一个长相俊朗的男生,一米七六的中等身材,五官排列很好,最大的特征是长着一对像关二爷那样的丹凤眼,皮肤微黑,更显阳光和性感,他是好看的男生,这一点毋庸置疑。 他就是高语,冷梦泠青梅竹马的恋人。 酒吧灯光很暗,冷梦泠又是坐在角落,加上一下子进来很多人,高语并没有发现心里已经凉成一块冰的冷梦泠。 冷梦泠微微抬头,迅速瞄了一眼高语的方向,看到一个穿红色裙子的女生一直亲热地勾着高语的手,女生身材丰腴,相貌一般,但浑身珠光宝气,气场很强大的样子。 “大家安静一下,下面请咱们的寿星高语给我们说两句。”一个男生拿着话筒说。 高语接过话筒,却并没有说话,只是把话筒递给了他旁边穿着红裙子的女生。 显然,在这个场合,红裙子女生才是真正的主角,一般来说,不论多盛大的场合,买单的人才是主角,这个道理冷梦泠当然也懂。 高语的生活费全靠冷梦泠打工赞助,他当然没有钱来包酒吧过生日,红裙子的女生才是金主,是那个最后付帐的人,所以高语让她先说。 酒吧里很吵,但冷梦泠却分明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她觉得空气中有些缺氧,感觉快要窒息。 “欢迎大家参加语儿的生日派对,本来我的意思是选一处更高档一些的地方来办这个派对,但语儿说他喜欢这儿,所以我就把这包下来了,大家尽管喝好玩好,你要是喝醉了想砸个杯子解解气什么的也无所谓,反正这里可以刷卡……” 男生们发出一阵笑声,“范苒就是大气!真够意思!高语真有福气!” “范苒也是你叫的么?叫苒姐!”有其他男生在奉承。 原来红裙子的女生叫范苒。 冷梦泠忍不住又看了一眼范苒,还是没有发现她的可取之处,虽然妆容精致一身名牌,但眼睛小鼻头大嘴唇厚都是事实,冷梦泠并不自恋,但她绝对相信范苒无论是相貌还是气质都与她无法相比,压根不是一个档次。 但她却称呼高语为语儿,这是一个亲妮到有些变//态的称呼,她的灵感应该来自于《神雕侠侣》,那里面小龙女称呼杨过为过儿,只是她与绝尘脱俗神仙一样人儿的小龙女实在是没法相比,小龙女要是长成她这样,恐怕就连那只雕都不愿意娶她。 在众人的掌声中,范苒的发言完毕,把话筒递还给了高语。 “谢谢范苒为我举办的生日派对,这将是我最难忘的一个生日,这个生日因为有范苒而变得不同……” 冷梦泠脑子里轰轰作响,高语后面的话都说了些什么她完全没有听清楚,只是觉得心里疼得厉害,赶紧低下头,让眼泪不通过面颊真接滴到了地板上。 那一直坚守的信念还是在这一刻完全破灭。 她像在沙漠中一直向着一片湖泊行走的旅人,充满憧憬和希望,她也曾经怀疑过那一片湖泊其实只是海市蜃楼,但她一直不肯面对,因为世事艰难,总得给自己一个努力前行的理由,但是当那海市蜃楼破灭的那一瞬间,她一下处于崩溃边缘。 虽然知道流泪是没用的,但她还是控制不住,她一直低着头,没有擦拭,因为那泪水已经决堤,前程往事都涌上心头,完全止不住那种来自骨髓的悲伤。 她心里在想,等泪水能够止住时,就悄悄离开这家酒吧,爱情既然已经不在,多少也要为自己保留一些自尊。总不能让自己再成为一个笑话。 “是你吗?梦泠?” 高语不知何时已经到了她的桌前,用颤抖的声音问。 她竟然连想偷偷溜走的的机会都没有,现实就是这样的残酷。 没有办法,只好抬头,用尽所有的力气,向高语微笑了一下。 “是我,我只是路过这里,就随便进来了……“ 已经方寸大乱的她连说谎都那么蹩脚,她想努力地维护着自己的自尊,她不想让自己泼妇一样地大哭大闹,因为那样毫无用处,只会让自己成为一个笑话。 “对不起我……”高语极度紧张,似乎想解释什么,但被冷梦泠挥手止住。 “我先走了,你们继续。”冷梦泠拿起手提包,准备离开。 “既然来了,为什么不喝一杯再走?”范苒走了过来,上下打量着冷梦泠,眼神里充满挑衅和妒意。 冷梦泠并没有理她,只是沉默着往外面走。 “站住!我认识你,我在语儿那儿看过你的照片,你是她的前女友吧?”范苒竟然一把拽住了冷梦泠。 然后就听到了一声清脆的耳光声。 本来喧闹的酒吧因为两个女人的对峙而忽然安静下来,这样的情形,就算是白痴也看得懂其中的故事。男生们都不再吭声,都在静观事态的发展。 范苒应该是没有想到冷梦泠竟然一耳光就掴在她的脸上,她是富家千金,平时习惯了别人对她众星捧月,被人抬手就是一巴掌,她从来没有经历过,所以有些发蒙。 她反应过来后,伸手向冷梦泠打去,被高语拦住。 “你们别这样,今天是我生日。这么多同学在,有话好好说。”高语说。 他说话的声音很轻,完全没有底气。 “我不是来闹事的,我也不是高语的前女友,而是现女友,当然,也许今晚过后,我就成了前女友,如果我知道我已经变成了前女友,我不会来到这里,我现在只想离开,别无所求,请不要拦我。”冷梦泠说。 “瞧你那副土得掉渣的土鳖样子,怎么配得上高语?高语说了,他忍你很久了!你自己却不识趣,非要硬贴着他!真不要脸!”范苒骂道。 “我贴着他?高语,你要是个男人,你自己说,是不是我缠着你不放?”冷梦泠说。 “梦泠,你走吧,我们已经结束了。”高语说。 冷梦泠笑了起来,这一刻她心如死灰。 章节目录 第3章 梦一场 “让你走呢?你怎么还不滚?”范苒厉声呵斥。 范苒的呵斥让冷梦泠心里忽然生起一丝恨意,再看看高语对范苒畏惧的目光,那恨意越来越浓。 她忽然改变了主意。 “我会走,不用你们赶我,高语,我不会放过你,我不会同意和你分手!你身上穿的那些名牌都是我打三份工挣钱买的,没有我,你连高中都念不完!我为你付出了这么多,你一句结束了就解决了?你休想!我会到你的学校去告诉你的老师,让所有人的都知道你是个无耻的陈世美!你不是说我一直缠着你么?好,我就缠着你!你以为你马上毕业了我就不需要我了,就可以把我甩了?不管你到哪家公司去面试,我都会把你的事迹告诉他们,我看哪家单位会用你这样的小人!”冷梦泠说。 “你这个臭女人,我不会让你影响到高语的前途,你开个价吧,你要多少分手费你才肯放手?”范苒说。 “你才是臭女人!明明知道人家有女朋友还要用你的钱去买男人!我对高语付出这么多,岂是你用钱能买来的?你休想让我放手!高语我告诉你,现在在我心里你已经是个渣,但是我不同意和你分手,要甩也是我甩你,你这样的忘恩负义的小人根本没有资格甩我!是你逼我的,你等着吧,你所在大学里的师生都会知道,品学兼优年年拿奖学金的高语原来就是个陈世美一样的小人!” 冷梦泠说完冲出了酒吧。 夜有些凉,冷梦泠失魂落魄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眼泪还是不争气地往下流,引来路人诧异和冷漠的目光。 冷梦泠一直往前走,却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儿,她失去了方向。 在酒吧的强势,那不过是一种装出来的坚强,其实早就痛彻心扉快要窒息。 在信念破灭的那一刹那,她的世界瞬间崩塌。 手机响了,号码是老家的区号。 “是小泠吗?今天是小语的生日,我打他的电话关机了,我猜他应该和你在一起吧?你们好吗?”打来电话的是高语的母亲。 高语很小的时候,父亲就患病逝去,是母亲一手把他拉扯大,儿子的生日,母亲当然记得。 “是啊,伯母,我和高语在一块呢,我们买了大蛋糕,高语的其他同学也在,他们都喝高了,明天我让他给您打电话好不好?”冷梦泠说。 “不用了打给我了,只要你们好就行了,小泠,这些年辛苦你了,小语马上毕业了,他毕业以后赚钱了,你们就回老家办婚礼,你就像我亲闺女一样……” 冷梦泠本来已经忍住的泪水又哗哗地往下掉,“伯母我不跟您聊了,我这边得照看高语,他喝多了。” “你去吧,让那臭小子少喝点儿!我先挂了。” “伯母再见。” 接完电话,冷梦泠蹲在地上,痛哭失声。 冷梦泠的室友伍芸九点起来,看着冷梦泠还躺在床上,吓了一跳,以前这个时候,冷梦泠已经送完奶到超市上班了。 “梦泠,你不是从来不休假的么?今天生病了吗?这会还赖着不起?”伍芸推了推冷梦伶。 “我再睡一会,今天不上班。”冷梦泠说。 “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么?怎么会不上班呢?在我的记忆中你从来没有休过假。”伍芸搬过冷梦泠的身子,看到她红肿得离谱的眼睛。 “亲爱的,你怎么了?你该不会是哭了一夜吧?” 冷梦泠勉强笑笑,“怎么会呢,没事儿。” “还说没事!你自己去照镜子,你那眼睛能出去见人么?都肿成桃子了。”伍芸说。 “没那么严重,只是想起一些往事,有些伤感而已。”冷梦泠说。 “不对,你不是那种轻易就会哭的人,是不是高语那混蛋伤了你了?”伍芸问。 冷梦泠不知道如何回答,一提起高语,她就心如刀割。 “瞧你的样子我就知道是我说中了,我早就提醒过你,你和高语之间距离会越来越远,你却一直痴迷不悔,现在好了,人财两空了吧?春//梦了无痕了吧?”伍芸说。 “昨天是高语生日,但他告诉我说临近毕业了,没有时间过生日,可是后来我去了他喜欢的那家酒吧,却看到他和一个女的在一起,那女的把整个酒吧给包了给他庆生。阿芸,高语那么好的人,为什么会绝决如此?”冷梦泠问。 “你听说过凤凰男么?”伍芸反问。 “什么意思?”冷梦泠问。 “凤凰男,指的就是在山村里出生的男生,他们穷尽所有的力量发愤努力,然后通过苦读上大学,成为穷山窝里飞出的金凤凰,他们终极的目标就是摆脱贫穷,过上都市人的生活,这一群体被称为凤凰男,而凤凰男要想成功是非常不易的,他们没有背景没有关系,要想过上普通都市人的生活,需要一个漫长的奋斗过程,但都不一定能成功,所以更多的凤凰男便会选择走捷径,那就是娶一个在都市中出生的凤凰女为妻,这样的他们至少可以少奋斗十五年。”伍芸说。 “你的意思是说,高语就是一只典型的凤凰男,那个叫范苒的富家女就是凤凰女,而我,就是一只从山村里跟着高语来到到都市看着他飞上枝头的麻雀?”冷梦泠说。 “虽然这样说多少有些残忍,但事实上就是这样的。我早就提醒过你,你和高语学历有差距,以后你们会被分成两个阶层,高语是重点大学的高材生,而你是一个骑着电动车给人送牛奶的蓝领,你们怎么可能会有美好的结局?”伍芸说。 “可是就算他是凤凰,也是我喂食他才得以存活,他怎么能这样绝决?”冷梦泠说。 “大姐,这个社会是现实的,不要再用你那老掉牙的道德标准来衡量现代人的行为,你面对的世界,是一个科技在发展,文明和道德在沦陷的世界,人们看一个男人,只会看他的社会地位,看他开的是什么车,住的是什么房,至于他是以怎样的方式获得那些物质的,没有人去关注,就算是短时间关注,但最后也会慢慢忽略。高语有当小白脸的潜质,吃软饭是他走向成功最为快捷的方式,你如果理解这一点,你就不会那么伤心了。”伍芸说。 伍芸这一番听起来奇怪的言论,听得冷梦泠心里发凉,她也不得不承认,伍芸说的是事实。 “这么说,错的是我,是我落伍了?高语并没有错?” “当然,你一直都很落伍。这是今天悲剧发生的主要原因。”伍芸说。 “好吧,错的都是我,最可气的是那个范苒竟然让我开个价,她以为金钱真的能买来一切么?”冷梦泠说。 “开价?意思就是说,她肯为此补偿你?你开了多少价?”伍芸说。 “开了多少价?伍芸,难道你也认为我应该开价么?我这么多年的青春,我这些年的艰辛付出,是钱能换得回来的么?”冷梦泠有些激动。 伍芸笑了笑,“我不与你争执,你好好地疗情伤吧,好好睡一觉,明天太阳一样会升起。” 冷梦泠翻身过去,她也不想再与伍芸理论,伍芸的那些理论虽然听起来有些道理,但冷梦泠还是接受不了。 如果一个男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就可以牺牲包括爱情在类的东西,这样的男人,真的算得上是一个男人么? 在冷梦泠的价值观里,至少要有所为有所不为,才能算得上是一个男人,她一直认为高语就是有底线有原则有节操的人,所以她才坚守那么多年,把所有的赌注全部押在了他的身上。 她的依据很简单,因为高语是一个好人。 直到现在,她才发现她犯了一个常识性的错误,人是会变的,随着年龄和身处环境的改变而改变。有的变得少,有的则变得面目全非,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的人感叹:人生若只如初见。 闭上双眼的冷梦泠还是无法入睡,心里还是一阵阵地绞痛,除了绞痛,还有说不出的惆怅和失落。 她以高语为核心而构筑的梦想大厦,因为范苒的插足而瞬间崩塌。高语变成凤凰飞上枝头,但她还得面对自己接下来的人生。 我该何去何从?冷梦泠在心里反复地问自己。 问来问去还是没有一个答案,她发现自己这些年来竟然愚蠢地没有想过如果和高语分手后她应该怎么办。也许她就从来没有想过会发生这种情况,也或许是她其实想过,只是自己不愿意去面对,或者是不敢面对,所以忽悠自己她和高语永远不可能会分手。 但凡是认为绝对的东西,那就肯定是错的。就算是这世界上每一样东西都可以静止不变,但有一样东西却随时都可能会变,那就是人心。 冷梦泠发现,她失去的不仅是爱情,失去的还有活下去的方向,以前把高语的方向当成她自己的方向,现在高语飞走了,留下她茫然地呆在原地,守着回忆不能归去,因为不知道归路在何方。 章节目录 第4章 当爱已成往事 伍芸将一个手提袋放在了冷梦泠的面前,得意地冲她笑。 “干什么?新买的衣服?”冷梦泠问。 “当然不是,看看就知道了。”伍芸说。 “那是什么?”冷梦泠疑惑地打开了手提袋,看到了一堆红通通的现金,很具诱惑力。看数目应该在十万以上。 “你哪来这么多钱?你买彩票中奖了?”冷梦泠惊呼道。 伍芸也是来自农村,刚刚大学毕业,在一家软件公司当文员,也是标准的工薪族,要是她是有钱人,那她也不用和冷梦泠合租四十平米的小房子了。 “亲爱的,你这人最大的问题,就是缺乏想像力,永远把你的思维局限在你自己的世界,从不肯放眼看看这多彩的世界到底有多广阔,你就不能想一下,这钱其实与你有关么?”伍芸说。 “与我有关?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多钱?”冷梦泠说。 “你看,这就是你的思维问题了,不是有没有,是你敢不敢想你有,如果你敢想,你就有,如果你连想都不敢想,那你自然就一辈子也不会有了。”伍芸说。 “别跟我说教了,你直接说吧,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难道你……傍款了?大叔给的钱?”冷梦泠说。 “想什么呢?就这么一点点钱,就能让姐们把自己给卖了?我虽不能倾国倾城,但天生丽质那是事实吧?二十万就能让我把自己给卖了?”伍芸叫道。 伍芸确实是个长得不错的女孩,她有标准的瓜子脸,大眼睛,虽然略些骨感,但绝对也是美人一个。 “二十万?哪来的二十万?你不会告诉我你是去卖肾了吧?”冷梦泠说。 “我去!你就不能想点好的么?就我这样打针都怕疼的主,会舍得把自己的肾给卖了?我告诉你吧,这钱是范苒那臭娘们给的,高语算了一下,这几年时间你一共给了他十万块的样子,加上利息就十三万,另外两万的精神损失费,姓范的准备给你十五万,我一听急了,十五万就想打发我姐?没门!于是我开口就翻了一倍,我要三十万!后来经过艰苦卓绝的谈判,那娘们终于妥协,给了我二十万!怎么样,我很厉害吧?快膜拜我!”伍芸得意地说。 冷梦泠听了,半响没有说话,然后眼泪又流了下来。 “别呀,你怎么又哭了?是不是嫌二十万太少了?那我再管她们要去!”伍芸说。 “阿芸,原来你也认为我付出的一切,可以用钱来补偿的么?我那么多年美好的青春,那么多的心血,二十万就搞定了?我的青春和感情就这么廉价么?”冷梦泠的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 伍芸叹了口气,递了纸巾给冷梦泠。 “姐,我和你相处这么久,别人不知道你的辛酸,我还不知道么?你在超市长期站着收银,小腿经常都是肿的,每次变天就痛得睡不着,第二天还得大清早起来送牛奶,你的腿如果不治一治,就不担心哪天你真的起不来了么?没有钱,你怎么治?”伍芸说。 “可是……”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是,二十万是太少了,可是姐,这二十万如果靠你继续打工送奶,你要攒多少年才能攒到二十万?高语虽然还和你在一个城市,但事实上他已经走远了,你不要再留在原地了!留在原地对你毫无益处,爱情是崇高的,不能用金钱来衡量,但是你的爱情已经不在了!不是你要贩卖你的爱情,而是别人首先离开了,这些钱不能买回你那些逝去的青春,也远远不能弥补你的艰辛付出,但是这些钱却可以改善一下你的生活,至少可以治一下你的腿。爱情不在了,生活还得继续,你可以在悲伤里沉沦一个月甚至半年,但是早晚你还得面对接下来的人生,对吗?”伍芸说。 冷梦泠没有说话,她知道伍芸说的这些都是事实。 这些道理她都明白,只是明白归明白,但要真正去接受二十万换走她爱情的事实,她还是接受不了。 “我知道你是一番好意,只是我一但收了这二十万,我会变得更卑微,我在高语和范苒的面前再也没有了底气,高语也会心安理得地去和别人在一起了,他甚至都不会有一丝愧疚,因为他觉得他已经补偿过我了。”冷梦泠说。 “那如果你不收下这二十万又怎样呢?高语就会浪子回头与你重归于好?你自己都知道不会!他好不容易抓到这么一个鲤鱼跳龙门的机会,他又怎么可能会轻易放弃?你不收钱,他心里也许会内疚一阵子,但内疚又怎样?过一阵他一样会慢慢忘记,偶尔会心里想一下对不起你,但是他绝不会回心转意,原因很简单,因为范苒能给他的,你压根就给不了!”伍芸说。 泠梦泠心里暗叹,人家伍芸涉世不久,却把现实看得如此透彻,自己已经在社会上打拼了这么几年,却还是如此懵懂,真是惭愧。 “别再想了,把钱收下吧,这些钱退回去也换不回你的爱情,不如就收下,以后如果有人问起,你就说这事是我干的,与你无关就行了,这黑锅我来背。”伍芸说。 “谢谢你啊阿芸,谢谢你这么替我作想。下一年的房租我来交好了,你不用和我平摊房租了,反正我现在就钱了,这钱我要把它花掉,花得一分不剩!然后让自己和以前一刀两断,我明天就去辞掉所有的工作,我要去旅行!”冷梦泠说。 “你终于想通了?太好了!对,这才是我认识的聪明豁达梦泠姐嘛,你准备去哪儿旅行?透露一下行程?”伍芸说。 “这我暂时还没想好,对于我们这样的工薪来说,旅行是一个从来不敢想的概念,所以我也不知道到底去哪,我只想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呆上一阵子,好好反省一下我过往的人生,我真不应该那么傻,我得重新规划一下我自己的未来。找回属于我自己的方向。”冷梦泠说。 “姐,希望你能从失恋的痛苦中尽快走出来,你这么标致的人儿,只要你愿意,找一个土豪什么的那必然是手到擒来,高语一个男的可以为了物质去嫁给一个土豪女,你一个女的为了物质去嫁给一个土豪男有何不可?你就是要比他过得好,气死他!”伍芸说。 冷梦泠凄然一笑:“我如果可以像他一样轻易贩卖自己的爱情,那我在更年轻的时候就已经卖了,又怎么会等到现在人老珠黄?每一个人是不一样的,有些事,我永远都做不到。” “好吧,嫁土豪的事,以后再说,你现在先好好地想一下要去哪里玩,玩回来后再想以后该如何开始新的生活,我相信你能很快摆脱这种糟糕的状态。”伍芸说。 “我也希望如此,只是有些事不是想忘就能忘得掉的,我尽量吧。”冷梦泠说。 把所有的工作辞掉之后,冷梦泠在家里昏睡了两天。 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困倦,来自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就像一直高速运转的机器,高负荷的状态下运行已久,许多部件都已经出现了问题,需要长期的维护和保养。 这种困倦也来自于现实的冰凉,不想面对现实,只有寄希望于梦中能够得到安慰,就算是梦中不能得到安慰,能在熟睡中短暂躲避一下也好。 往事的记忆太过清楚和复杂,每一件往事都能牵出太多的回忆,每一次回忆都能引发排山倒海的悲伤,那些悲伤让冷梦泠无处可藏,只有在睡梦中才能稍微安歇下来。 在这种逃避心里的暗示之下,加上长期劳累的身体困乏,让冷梦泠连续睡去。但睡梦中也常常哭醒,那是因为梦到了高语的缘故。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冷梦泠心想,不知道在别人怀里的高语,是否也会偶尔追忆往昔?他是否也会为自己难过一下? 他是否还记得一起在村里的水库大坝上背诵英语单词的情景,夕阳西下之时,他紧张地轻吻她的额头,然后他们各自逃离开去,幸福得晚上都睡不着。 他是否记得,他妈妈生病,冷梦泠冒着大雨与他一起背着老人家到镇上的医院就医,医院因为没有先付钱而拒绝医治,冷梦泠大哭着当众跪下,求医生先治病人。 他是否记得,他们到了城里后,她领到了第一份薪水,花了大半个月的工资为他买了一件品牌白色体恤,他含着泪说以后一定会娶她,让她成为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她肯定是不记得了,冷梦泠沮丧地想。 那些珍贵的东西,已经被他扔进了往事的回收站,他不再留恋她,不再心疼她,她已经被他强制地划成了过去式,她无力抵抗,无力挽回。 书上说爱得有多深,就有多痛,冷梦泠不知道自己爱得有多深,她只知道自己真的痛彻心扉,真的无法呼吸,真的生不如死。 她知道自己需要自我救赎,再沉沦下去,只能走向毁灭。 章节目录 第5章 要远行 又过了一周,冷梦泠还是没有想清楚她到底去哪里旅行,以前是没钱没时间,现在忽然有了时间有了钱,却也一样纠结。-- 她整天都泡在网上,逛各种关于旅行的贴吧和论坛,但还是没有找到她想要的答案。驴友们意见很多,但就算是对于同一个景点,各人的认识和感受也不一样,有的人说好,有的人吐槽,有的人说去了一次还想去第二次,有的则说去了只能用失望来形容。 这倒也不奇怪,每个人的喜好是不一样的,有的人喜欢清静,有的人则喜欢热闹,有的人喜欢素朴,有的人则喜欢艳丽,不同的人对同一事物就会有不同的认知和感受。就拿现在的冷梦泠来说,恐怕走到哪里,风景对她来说都是寂寥的。 因为重要的不是风景,而是看风景的心情。 一个叫旅人之家的论坛引起了冷梦泠的兴趣,这里聚积了很多草根驴友,大多都不是富裕的人,他们有很多穷游的经验很是值得借鉴。金钱影响生活的每一个环节,就算是旅游,穷人和富人的游法也不一样的,富人考虑的是如何驾着高配的suv在荒野捕捉最美的夕阳,但穷人考虑的恐怕最多的是如何才能住上最便宜的旅馆。 这里很多穷游的网友,所以这个论坛很适合冷梦泠,因为这里很多和她一样的穷人。 在论坛上,一个id叫夜郎的驴友发的一组照片引起了冷梦泠的兴趣,照片上是一个古镇的风貌,青石黑瓦,古风浓厚,虽没到现场,却也能感觉古镇的沧桑,奇怪的是,冷梦泠觉得自己分明去过那里。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冷梦泠以前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老家的县城,来到常乐市后,这里就是她到过的最远的地方了,所以她不可能去过什么古镇,但她却莫名地感觉到那个地方很熟悉。 也许,是梦里见过吧?冷梦泠心想。 照片有二十多张,但上面的都是夜景,没有一张是白天拍的,也许那位网友觉得古镇的夜景更迷人,白天则是毫无可取之处,所以他选择只拍夜景。 冷梦泠一眼就爱上了这个古镇,她决定,她一定要去这个地方。 帖子上并没有说明古镇到底在哪里,全国有那么多的古镇,当然不能每一个都去走一遍,要想解决这个问题,她必须要先联系上那个叫做夜郎的网友才行。 发了私信给他,但一直没有回复,冷梦泠非常想很快就到那个古镇去看看,她觉得那是她必须要去的地方。 就在她准备要放弃的时候,对方回复了,他加了她的好友。 冷梦泠:你好,我很喜欢你的照片,你那照片上的古镇,在什么地方? 夜郎:你为什么喜欢那照片?喜欢它什么? 冷梦泠:喜欢就是喜欢,还要问为什么? 夜郎:当然,有理由的喜欢才能长久,莫名的喜欢只是一种情绪,有理由的喜欢才是一种情感。 冷梦泠:你这都什么理论,那个古镇到底在什么地方?我希望到那里去看一看,我觉得那个地方我在梦里见过。 夜郎:你看,这就是你喜欢的理由,看来你的喜欢不是一种情绪,而是一种情感,好吧,看在你是真正喜欢的份上,我就告诉你,这个镇叫青缘镇,在桂阳市外三十多公里的地方。 冷梦泠:你终于肯说了,那你是青缘镇的人吗? 夜郎:当然,土生土长的青缘人,我一直在这。 冷梦泠:那我到青缘镇后,可以见到你吗? 对方好一阵的沉默,似乎在犹豫要不要答应她。 冷梦泠:你不用为难,如果你不方便见面,那就算了,谢谢你告诉我这个古镇的名字。 对方又沉默了一阵,终于还是回话:古镇上有一个叫旅人的酒吧,你可以在那里见到我。 冷梦泠:可以以留下你的电话号码吗?我到了古镇,如何联系你? 夜郎:你来了,肯定就能见到我,我保证。 冷梦泠:你还挺娇情,是妹子吧? 夜郎:来了你就知道了。 冷梦泠:可是我又没见过你,我怎么认得出你? 夜郎:放心吧,我能认出你,来了再说。 对方说完就下线了,没有再说话。 这人肯定是个女的,而且是个软妹子,不然不会那么娇情。冷梦泠想。 晚饭时间,冷梦泠和伍芸说了她要去旅行的事情,伍芸一脸的惊讶: “亲爱的,你是不是因为失恋而糊涂了?那么多的风景名胜区你不去,你去一个不知名的古镇?而且就因为看到了一组照片就要去?” “是的,我非去不可。”冷梦泠非常笃定。 伍芸放下手中碗筷,伸手摸了摸冷梦泠的额头:“嗯,是有些发烧,你还是看医生吧。” “阿芸,我不是说笑的,我认真的,你知道吗,我一看到那组照片,我就有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那个地方的景物我肯定见过,我一眼看上去就喜欢上了。”冷梦泠说。 “姐,人对人一见钟情我能理解,可是人对景物一见钟情我就不理解了,你实话实说,那个拍照片放在网上的人是不是帅哥?你压根就是奔人去的吧?也好,要彻底忘掉一份感情,确实最有效的办法就是开始一段新的感情。不过我可要告诉你,现在这网上的骗子可多了,你长得那么好看,到时不要让人骗财骗色的,那就悲摧了。”伍芸说。 “阿芸,这个世界虽然很多灰色,但大多数的地方,都是阳光能照得到的,你不要那么阴暗好不好?那个拍照的人是男是女我不知道,我也不关心,但我相信能拍得出那么好的照片的人,不会是坏人。”冷梦泠说。 “姐,在这之前,你还说高语是一个好人呢,说他绝对不会负你呢,可是现在结果呢?善和恶本就是一念之间的事,也许对方是个好人,但是看到你本份老实就起了歹念也说不准呢,你去古镇可以,但我还是建议你不要去见那个拍照的人,那可是人家的地盘,到时人家说了算,想怎么弄你就怎么弄你,那你就倒霉了。”伍芸说。 “你为什么把每个人都先入为主地想像成坏人呢?难道你就从来没有遇上过一个好人?这个世上倒不是说全部都是好人,可也不全部都是坏人吧?五五分总是有可能的吧?”冷梦泠说。 “好好好,我不和你争了,你认为是好人多那你就去吧,见面之前先作好报警的准备,一但觉得有不对,马上就报警,让警察叔叔保护你!”伍芸说。 “行了,不说这事了,吃饭,我已经在网上订好火车票了,明天就出发。”冷梦泠说。 “什么?火车票?你现在有钱了,干嘛不乘飞机啊?快去快回多好。”伍芸又叫道。 “算了,那地方离咱们这儿也才相隔两个省,坐火车十几个小时就到了,硬座便宜,两百块都不到呢。”冷梦泠说。 “什么?十多个小时的路程,你还坐硬座?姐,你这就是传说中的守财奴吧?你现在手上有二十万,你不是说你要把这二十万给花光的吗,怎么一下子又变得如此守财起来,那么长时间的路程,你竟然买硬座,不怕坐晕过去么?”伍芸大叫道。 “你别大惊小怪的好不好?我这人节约习惯了,让我一下子大手大脚地花钱我还真不习惯,二十万也不是很多钱,我想着高语他们家的老屋那么多年没修过了,过一阵我回去出钱给他妈妈将老屋修缮一下,免得雨天总是漏雨,老人家住在里面太潮湿对身体也不好。”冷梦泠说。 伍芸一听这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气得把碗重重地放在桌上。 “都现在了你还想着那混蛋呢?他都不要你了,他家的屋子漏水关你什么事?他不是傍上富婆了吗?让那个范苒给他们家修去,你现在已经和他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了,怎么还想着给他修屋子呢?”伍芸骂道。 “高语对不起我,可他妈妈没有对不起我,范苒那样的千金小姐,又怎么可能会瞧得上高语那样的家境,别说高语和她还没结婚,就算是以后结婚了,恐怕高语也当不了家,财政大权那肯定是由范苒控制着的,范苒不太可能会出钱去帮高语修他们家的老屋,我和高语虽然缘份尽了,可这与他妈妈没关系,我修老屋是为了让老人家住得更舒服。”冷梦泠说。 伍芸摇摇头摆摆手,端起碗刨了两口饭,她的意思应该是她已经无语了。 冷梦泠知道伍芸鄙视她的这种傻子行为,不过她无所谓,在她看来,她做的事情是对的。人不是做每一件事都会得到别人的认可,也不是每一件事都可以用付出与回报来衡量,有些事,注定是没有回报的,但又必须要做,因为那样才会心安。 得到认可和得到回报会感到幸福,但是如果前两者都成为一种奢求,那么也只能退而求其次地求心安,不然,人便会更加迷茫和不知所措。 在伍芸看来她傻到极致的行为,冷梦泠却觉得自己非做不可。也或许她心里其实还没有对高语死心,她希望通过做一些事来挽回那段即将走远的爱情,也或许她就只是求一分心安,毕竟那二十万本来也不属于她,在她看来,并不属于她的东西,她接受了就会忐忑不安。 人性是复杂的,冷梦泠自己也无法读清自己的内心到底是怎样,她只知道想做的事,就一定要去做,这样才不会后悔。 章节目录 第6章 短暂邂逅 冷梦泠收拾好简单的行李,走出了租住的屋子。 她发现自己来到这个城市的时候一无所有,离开的时候也是一样的一无所有。唯一不同的是容颜老了几岁而已。没有人欢迎她的到来,也没有人送别她的离开,她始终以一种过客的身份来和去,在这高楼耸立的城市里,她渺小得像一粒尘埃。 这真是一个残酷的事实。 本来是想挤公交到火车站的,但想了想还是伸手拦了出租,也算是奢侈一次吧。 红灯路口,一辆打开顶篷的红色跑车停在了冷梦泠所乘坐的出租车旁边,开车的是一个穿着红色裙子的年轻女子,旁边坐着一个年轻的男子,两人正在说笑。 冷梦泠赶紧把头埋下,她不想让车上的人看到她,因为那一男一女就是高语和范苒。 “姑娘,你干嘛呢?把头埋得这么深?”开出租车的师傅问道。 “没什么,我头有些疼,得揉揉。”冷梦泠轻轻擦去眼角的液体。 这一刻她再次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她忽然在想,干脆离开这个城市后就不再回来了,反正这里也没人留恋她,她也不再留念谁。 “姑娘,你有心事吧?我开了十几年的出租了,每天见到不同的客人,一眼看去就知道客人们处于什么状态,你眼睛红红的,你心情应该很不好。”出租车师傅说。 “谢谢师傅关心,我还好。”冷梦泠勉强笑道。 “姑娘,人生一世,总会有曲折和不顺,凡事想开些,不要让自己钻牛尖。”出租车师傅说。 “谢谢师傅,我记住了。”冷梦泠说。 上了火车,还好,位置靠窗,冷梦泠放好行李,把耳机塞进耳朵里,开始闭上眼睛听音乐。然后再次睡去。 在梦里她和高语手牵着手在海边玩耍,忽然起了大风,高语被风吹走,她大叫着高语的名字惊醒。 然后就看到周围的乘客纷纷用异样的眼光在看着她,她多少有些尴尬,摸了一下自己的嘴角,在确定自己并没有在睡着时流下口水后,这才稍稍安心。 对面座位上一个染着黄发的男生正在用手机拍照,冷梦泠意识到他是在拍自己,下意识地用手遮住了自己的脸,并没有说什么。 “她不喜欢你拍她,不要在别人不同意的情况下去偷拍别人,这样是侵犯人家的肖像权。”旁边一个正在看书的男子放下书本说。 他可真厉害,一边看书,竟然还知道旁边发生的事情。 “你谁啊?她是你什么人啊?人家美女没说什么,你倒在这里啰嗦起来了?滚一边去,四眼仔!”那个黄头发的男子骂道。 他之所以骂四眼仔,是因为看书的男子确实戴了一副眼镜。和高语差不多的年纪,穿着一身灰色休闲装,气质很好,长相也不赖。 他听到黄头发骂他四眼仔,他也没有回骂,只是低下头继续看书。 “以为戴个眼镜就是教授了?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四眼仔!”那黄发的男子应该是个混混,正愁在火车上无聊无以消遣,刚好看书的男子自己管了这事,他倒正好找了麻烦闹事。 “人家不理你,你就不要得寸进尺了,你没经我同意就拿手机拍我,我还没找你理论呢,你倒一直念叨个没完,有意思么?”冷林泠说。 “你怎么知道我在拍你呢?我根本没有拍你,别臭美了,就你那样子,你求我拍我还懒得拍呢。”黄毛阴阳怪气地说。 “你……”冷梦泠气得不行,她不是不会吵架,只是现在实在没心情和这种无聊的人吵架。 “别理他,这种无聊的人和他理论什么,浪费时间,你要看书吗,我包里还有,我借你一本看吧?”看书的男子抬起头对冷梦泠说。 “四眼仔你说谁是无聊的人呢,你才无聊呢!干什么?玩英雄救美啊?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有点英雄的样子么?自以为是,最烦你们这种穷酸读书人。”黄毛骂道。 戴眼镜的男子气得想发火,正要回击,冷梦泠示意他不要理会。 “你不是说无聊的人不要去理吗,任他说去,咱们都别理他,我自己也带了书,谢谢你了。”冷梦泠说完从自己包里拿出书来看。 那黄毛在旁边碎碎念半天,见没人理他,也觉得无趣,自己拿出手机听起了音乐,只是他却不戴耳机,开了免提把音量开到很大,山寨手机音量本来就很大,放的又是很吵的网络口水歌,邻座的都不得不跟着他一起欣赏了。 冷梦泠没有办法,只好再次戴上耳机,也把音量开得很大,以此来对抗黄毛手机里传来的噪音。 天色渐渐暗下来,白天睡得多了,晚上就不太睡得着,车厢里虽然有空调,但晚上还是有些冷,戴眼镜的男子从包里拿出一件大衣递给冷梦泠: “披上吧,小心着凉,我叫金哲,你呢?” 冷梦泠其实自己包里准备有多余的外套,不过对方既然翻了半天找出了外套给她,她若拒绝,显得有些不近人情,于是微笑着接过外套。 “谢谢你,我叫冷梦泠。” “这名字真好听,你是要去哪啊?”金哲问。 “我是去一个叫青缘镇的地方,我是去旅行的。”冷梦泠说。 “原来是去旅行啊,真好。”金哲说。 冷梦泠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再接话。 她并不善于和陌生人打交道,加上心事太重,她并不想说太多。 金哲本来是想和她扯开话题聊一聊的,见她并无把话说下去的意思,也就识趣地闭嘴,插上耳机听起音乐来。 已是深夜,火车在茫茫夜色中穿行,穿过隧道时,车头与空气摩擦发出巨大的响声,有着沉重的虚无感。冷梦泠拨开窗帘的一角,看着夜色中远方一闪而过的灯火,心里越发的空虚起来。 周围的乘客都已入睡,车厢里很安静,只听到车辆前行的声音,冷梦泠忽然又想起了高语,她拿出手机,将高语的电话号码从通讯录里删去,以此对抗那总是突然生出的思念。 这种手段当然是没有用的,因为高语的手机号码她都能倒背得出来,她现在唯一祈求的就是高语尽快将手机号码换了,而且不让她知道新的号码。 思念果然如影随形,让人无处可逃。就像一张大网一样笼罩着冷梦泠,明知道不应该去想,但她还是忍不住,人可以控制自己不喝水不吃饭,但却无法控制自己去想一个人。 她和他一起实在是经历过太多的事,他在她的生命里留下太深的铬印,她根本没法在短时间内抹去那些印记,任她再怎么努力,也无法做到。 那些印记无时不刻在残忍地提醒她生命中曾经有过那么一个重要的人,耗尽了她最美好的青春,然后轻松地转身离去,把她留在原地,无所归依。 她把耳机的音乐关掉,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睡去,只有睡去,她才能暂时地逃离思念的纠缠和痛苦的煎熬,不然就算是她远离了常乐市,逃到天涯海角,那些事都还是会一直缠绕着她,让她无法自拔。 她终于靠着座椅再次睡去,其实也没有完全睡着,迷糊中还是能听到火车碰撞铁轨的声音。 冷梦泠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火车停靠在一个叫怀思的小站。 金哲正在收拾行李,他应该是要下车了。 金梦泠赶紧把他的外套折整齐递给他,“谢谢你的外套,你要下车了吗?” “我下一站就要下车了,这外套要不你留下吧?晚上的时候盖着不会着凉,一件旧衣服而已,你用完扔了就是。”金哲说。 “不了,其实我包里也备有外套,谢谢你了。”冷梦泠冲他温和地微笑。 “好吧,如果你不需要了,那我就收起来,这是我的在常乐市的电话,回去以后可以联系我。” 金哲说着递过来一张字条,上面是一个手机号码,应该是冷梦泠睡着的时候他写下的。 冷梦泠接过号码,小心地收起来。金哲看着她,眼神里有期待,应该是想等她也说出自己的号码,但冷梦泠并没有说,只是萍水相逢而已,她并不想与这个陌生的男子有太多的瓜葛。 高语那样相守了多年的都靠不住,这样一个只是在火车上说过几句话的男子,又何必与他太多交集,在冷梦泠看来,留下号码给他,毫无意义。 金哲见冷梦泠没有给他留号码的意思,稍有些失望,但也没说什么。 下一站,金哲提着行李下车,他冲她挥手说再见,她笑着挥手回应,却并不说再见。 冷梦泠忽然想,这样的短暂交集反而很好,双方都还没有熟悉到可以伤害对方的程度时便相忘于江湖,偶尔忆起,只记得旅途之夜借外套取暖之恩,如此浅而薄的缘份,反而会一直美好下去,若真正走近相识,反而给了彼此面目狰狞的反目机会。 吃过简单的早点,冷梦泠看了一会书,再次睡去。 章节目录 第7章 到达 火车终于到达了目的地桂阳市。 桂阳市和常乐市同处西部,是都是不发达的二线城市,和常乐市相比,桂阳的经济还要稍逊一筹,但经济不发达也有其好处,在全国各地都被雾霾困扰的时候,桂阳市却一直能保持着蓝天白云,空气质量在全国城市排名中一直没有跌落过前十名,是有名的避暑城市。 上天在给予你一些东西的时候,肯定也会拿走一些什么。虽然经济不是非常发达,但却换来良好的空气质量,所以这座边陲的高原城市显得幸福感十足。 一身疲惫的冷梦冷背着行李包走出了火车站。 正是华灯初上时份,车站门前车水马龙热闹非常,霓虹中的城市并无多大差别,只有身处其中一些日子,才能从民俗和生活习惯中体会一个城市和另一个城市的气质区别。这里的气温显然没有常乐市的高,冷梦泠觉得有些凉,把包放在地上,找出一件外套被上。 她在广场上的犹豫,已经让一些人看出她不是本地人,而且没有明确的去处,于是有三五个妇女围了上来: “姑娘,要住酒店吗?五十块一晚,很便宜的,沐浴电视样样齐全,离这儿不远,三分钟就到,赶车也方便,环境干净安全,物美价廉。” “姑娘住我们家吧,我们家环境好,旁边就是派出所,更安全。” “住我们家吧,我们家服务员都是老妈子,非常安全。” 这一类在车站码头拉客的从业者应该没有一个固定的称呼,暂且叫做酒店托吧,可不要小瞧了这些人,这些人天天在在车站码头拉客,是真正的阅人无数,她们可以从出站口出来的人群中精准地找出她们的目标客户,并在极短的时间内根据这个人的衣着打扮和表情判断出这个人的大概情况,比如说这个人是本人还是外地人?是到这里出差还是旅游?是到这里转客车还是转飞机,最最重要的是这个人有消费能力如何,应该向这个人推荐什么样类型的酒店成功的机率更高。 从冷梦泠一身廉价的行头来看,她们果断判断这个人应该是属于低收入人群,从球鞋和牛仔裤来分析,这个人倒极有可能是来旅游的,但背上背的包不是专业的旅行包,所以这个人不是专业的旅人,属于穷游一类,冷梦泠身边没有同伴,安全需求无疑就会排在第一位,所以她们制定的推销策略就侧重了两点:一是安全,二是廉价。 冷梦泠面对几个中年妇女的热情拉客多少有些手足无措。她脑中迅速回忆起在论坛上驴友们的攻略要素,其中一条就是不能接受酒店托的推销,安全是一个问题,另外一个问题就是既然是托,那一担拉客成功,酒店肯定要付给她们一部份酬劳,而酒店会将这部份成本加到消费者的身上,自然就不可能住到真正便宜的酒店。 “谢谢,我要去住我二姨家,表姐一会就来接我了。”冷梦泠微笑着谢绝。 “你二姨家在哪里啊?你表姐现在都还没有来,要不你告诉我地址,我叫车送你去吧?”一个中年妇女以雷锋的姿态和蔼可亲地说。 她越是热情,冷梦泠越是警惕,虽然她不经常出去旅游,但也不是涉世未深的小女孩,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这个基本道理她还是懂的,只要别人有意让你占便宜,那别人肯定会从你身上索取什么其他的东西,这一点冷梦泠心里非常清楚。 “谢谢阿姨,我表姐会来接我,谢谢您的好意。”冷梦泠笑着婉言谢绝。 中年妇女们见冷梦泠软硬不吃,也不想在她身上浪费太多时间,就相继走开,去拉别的客人去了。 冷梦冷背着包顺着街道一直走,在网上她有仔细查过,桂阳这座城市的夜市街很出名,驴友们建议到了贵阳后一定要去吃夜市街的小吃,不然就白来了,在车上坐的时间太长,闷得慌,她不想那么快就坐车,索性就在街上随便走走,也算是感受一下这个城市的气息。 走了一阵,发现索然无味。便打消了去寻找夜市街的念头。原来别人说一定要的地方,对她来说并不适用,因为别人是来消遣的,但她是来疗伤的,所以别人感兴趣的东西,她其实毫无兴趣。 果然,如果心是孤寂的,走到哪都是空城,且越是繁华热闹的地方,越让人悲从中来。 她忽然想尽快一些去到青缘镇,不想在这里再作更多的停留。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坐了上去。 “姑娘是来旅游的吧?刚下火车吗?现在要去哪儿?”出租车司机问。 “我想去青缘,现在还能去吗?”冷梦泠问。 “可以啊,我就可以直接送你去,不过不能打表,得把表关了单独算,五百块我就送你去。”出租车司机说。 “这么贵啊?不是说只有三十多公里吗,怎么会这么贵?”冷梦泠说。 “不贵了姑娘,要不这样吧,给你便宜五十块,四百五吧。”出租车司机说。 冷梦泠之前在网上查过了,从桂阳打车到青缘镇,最多也就一百多块钱,显然这个出租车司机嘴上说得好听,其实骨子里是个坑人货。 “那算了,请你送我到天力酒店吧。”冷梦泠说。 天力酒店当然也是之前网上查过的,价格便宜,环境还不错,没有提前预订房间,是因为冷梦泠以为如果出租车便宜,直接到青缘镇去就行了。 既然这么昂贵,那只有先住下来,明天再去了。 很快到了天力酒店,房间不是很大,但干净整洁,还提供免费宽带。冷梦泠打开电脑,试图联系那个叫做夜郎的网友,但他并不在线。 收到一条留言,是高语发来的:梦泠,对不起,很抱歉给你带来伤害,听说你离开了常乐市,希望你一切都好。 看到这留言,冷梦泠并来已经平复了很多的情绪又开始低落起来。 她没想到自己看了高语的留言后还是那么心痛,她想把高语拉入黑名单,但试了几次,却还是下不了手,她为自己的懦弱感到无奈。 她还是心存幻想的,她确定是这样。 章节目录 第8章 古镇 第二天一早起来,冷梦泠觉得有些头重脚轻,还有些恶心想吐,也不知是水土不服,还是在火车上睡觉时着凉了,一直懒懒地不想起床,到了中午,服务员提醒她如果再不退房,那就要再收房费了,她才勉强起床。 到附近的药房买了几片药片吃下去,感觉好了许多,于是到公交车站乘公交,向青缘方向进发。 从地图上看,要到青缘古镇,还得经过另外一个镇,这里没有直接到青缘古镇的车,需要到那个叫流溪镇的地方转乘。 排了很长时间的队后,终于上车,因为是在公交起点站上的车,还好有位置,于是坐下,把耳机塞进耳朵里,转头看窗外的景物。 公交开得很慢,像一头呼呼喘着气的老牛,车上有人嫌慢在骂娘,公交车司机于是回骂,不过他们都奉行君子动口不动手的原则,只是相互问候对方亲戚,并不动粗,他们的本地方言听起来很有趣,类似于普通话,从未到过此地的冷梦泠竟然也能听出大概意思。 路上开始塞车,车厢里的人更加狂燥起来,冷梦泠索性拿出书翻阅,把耳机声音调到最大,可以抵抗车上其他人的叫骂声。 这一塞车竟然塞了三小时,也不知道前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到达流溪镇的时候,已是下午四点,在车站坐上了去往青缘的小巴,车上环境很差,车厢应该没有经常打扫,有很浓的味道。 一个农民工模样的妇女一直站着没有坐下,车上明明还有空位,她却一直坚持站着,让人很是诧异,追问之下,她说了一段话: “我是在工地上干活的,身上脏,还是不坐的好,坐下来身上的灰土会沾到其他乘客身上,上一次就让人嫌弃地骂了,以后我就不再坐了” 车上很人都没有作声,冷梦泠听得心里一疼,她其实是一个干净的劳动者,她比都市里很多面目模糊的龄女还要干净,但她却因为干的是体力活所以就遭到别人的嫌弃,让她自卑到在车上都不敢坐下。 等级无处不在,就连公交车上都能分出等级,其实大家本就是公平的,开的车费一样的多,谁都有坐的权利,民工也一样。 冷梦泠站起一把将民工妇女拉到自己身边的座位坐下:“大姐,我不怕你弄脏我的衣服,你那么累,坐下更能休息得好。” 民工妇女连说谢谢,竟然像受了冷梦泠的大恩一样。其实坐下本就是她的权利,冷梦泠不过是向她表达了一些善意而已,并没有为她做什么,但她却非常的感激。 民工妇女和冷梦冷聊起了天,她不会说普通话,但她说的大概意思冷梦泠还是能够听明白,她说冷梦泠是个好人,好人肯定会有好报。 冷梦泠心想,很多人都这样说,自己是不是好人先不论,但要说好人就有好报,她肯定是不相信的。 自从高语背叛之后,她压根就不相信这世上还有好人。好人不过是在特定的时间表现出好的一面而已。 竟然又接着塞车。冷梦泠到了这么城市之后,印象最深的就是塞车了,无处不堵,而且还堵得很严重,没有办法,只好静下心来慢慢等待,现状不能改变的时候,耐性接受是唯一不让自己暴燥的方法。 冷梦泠坐在靠前面的位置,六点十分,从车窗望去,冷梦泠看到了一些古城墙,应该是一个城门立在暮色之中,旁边并无延绵的墙与之相连,看起来显得多少有些突兀,墙面斑驳,应该是货真价实的古城墙而不是后人山寨的仿真货,上面书有几个字,光线已暗,天还下着小雨,冷梦泠无法看清字书什么,只是心里莫名的激动。 这就是青缘古镇了。 已是春末初夏,白天的时间本来已相对较长,但因天下雨,便比往日黑得稍早一些,晚七点没到,天色已经很暗,小镇的周边都是被暮色包围的山野,在细雨中显得分外寂寥。 “师傅,这里能停车么,我在这里下车了。”冷梦泠说。 “还没到车站呢,你确定要在这里下么?”开车师傅问。 “是,我头晕想吐,想尽快下车透气。”冷梦泠说。 开车的师傅将车靠边,冷梦泠道谢后下车。 她其实并非头晕,她只是想尽快地接近这古镇。 路面是青色的石板铺成,不知多少人和车马在这青石板曾经走过,几百年的冲刷、磨砺和风雨的侵蚀,让这些青石变得光滑而沧桑,那一刹那间,冷梦泠仿佛回到了久远的历史之中,那种熟悉的感觉再次扑面而来。 沿着青石板的铺成的街面向小镇中心走去,两边是片石组成的院墙,有些是货真价实的古建筑,有些则是现代人山寨的仿古建筑,镇上开着各种店铺,百货小店,冷饮店,化妆品专卖店都有,明显破坏了小镇应有的古风格调,但也没办法,毕竟生活在这里的人也都要生活,更何况这些店铺也是为了满足当地人的需求。 冷梦泠很庆幸在这个小镇还没有完全被商业化的氛围完全吞噬之前来到这里,至少还是能隐约感觉古镇原有的风貌。越往街心走,那种熟悉的感觉越浓,看着那些古老的院墙,冷梦泠忽然悲从中来,心里说不出的伤感。 雨有越下越大的趋势,冷梦泠问了几家客栈,收费都很高,这里的小店旅馆应该平时客人很少,来了一个便狠宰一番以捞回房间平时空闲所积的成本,也或者是他们看出了冷梦泠是个外地人,不清楚行情,所以要坑她一下,只可惜冷梦泠不是有钱人,要想坑穷人的钱,那还是想当难的。找了许久,终于在小镇街边找了一处简单的旅馆安顿下来。 折腾了一天,冷梦泠这才想起自己并没有吃任何食物,这会真觉得有些饿了,出了旅馆,找了一家餐馆准备随便吃点东西。 餐馆老板是个胖胖的中年妇女,非常的热情,她向冷梦泠介绍了古镇上的一些知名小吃,比如说卤猪脚和米豆腐,冷梦泠此时无心品尝美食,只想尽快填饱肚子,于是就随便要了一碗叫糕粑稀饭的食物。 这也是当地的一种特色小吃,糕粑是用糯米粉蒸出的一种食物,稀饭则是用藕粉加其他的作料做成,将糕粑放入稀饭之中,再加上当地特产玫瑰糖,还有花生末、芝麻和一些果脯,便成了芳香四溢糕粑稀饭,甜而不腻,很是美味。 冷梦泠非常喜欢这种食物,吃了一碗之后觉得还不够,于是又要了一份,食物下肚,热量增加了许多,身体发暖,不再那么僵硬,心情也好了许多。 章节目录 第9章 初见(1) 美食确实是可以起到调节心情的作用,这一点毋庸置疑。 走出餐馆,细雨已停。小镇上挂起了很多红色的灯笼,几乎每家门口都有红色的灯笼,红色的灯笼让夜色中的小镇增添了些神秘,也更显得有时空感。 我一定曾经到过这里,冷梦泠再次在心里对自己说。 找了许久,终于找到和那个网友约见面的旅人酒吧。 站在酒吧门口,冷梦泠心里又有些犹豫起来,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小镇,自己真的要去见一个陌生的网友么?这其中隐藏着许多的风险,冷梦泠心里当然是清楚的,到底要不要走进酒吧,她一时之间决定不了。 这时一辆红色的轿车驶了过来停在了酒吧门口,一个和冷梦泠年纪相仿的女子下了车,卷发,皮肤很白,身材高挑,牛仔裤,球鞋,这一身打扮倒和冷梦泠有几分相似,她瞬间对这个女子有了些好感。 “进去坐会吧,这镇上只有这一家酒吧好一些,是唯一的选择。”女子看出了冷梦泠的犹豫,微笑着对她说。 冷梦泠也对她笑了笑,跟着她走进了酒吧。 酒吧整体面积约一百平米,不是很大,但也不小了,装饰简单偏古风,这倒也符合小镇的总体气质,客人很少,稀稀落落的坐了约十来个人。 让冷梦泠惊奇的是,这酒吧里竟然有一个乐队在演奏。 酒吧有乐队在演奏本来也是极为平常的事情,只是在这个小镇上竟然还有一个有乐队驻唱的酒吧,那就略显奇怪了,就单从上座率来看,这酒吧平时的生意应该不会好到哪里去,古镇本来就很偏远,面积也不大,旅行团把旅客带到这里转一圈后一般都会迅速离开不作停留,像冷梦泠这样来了还住下的客人应该不多,外来人口少的小镇,酒吧生意当然不会太好。 生意不好的前提下还请一个乐队到此演奏,那恐怕会亏本。这似乎不符合商业逻辑,商人都以逐利为目的,大多数开酒吧的人应该都是为了赚钱,亏本的生意商人是不会去做的,难道这家老板是个例外? 冷梦泠要了啤酒,坐在角落里静静地听乐队的演奏,一束清冷的光打在演奏区域,大多数地方都是黑暗的,所以不是很看得清乐队人员的面貌,也许他们都是专心做音乐的人,有意让观众忽视他们的相貌,专心地听他们的音乐。 主唱是一个女子,唱的是一首英文民谣,冷梦泠虽然没有正规念过大学,但这几年的时间她从未停止过学习,加上高中时雄厚的英文底子,她的英文水平相当不错,完全能听懂英文歌里唱的是什么:等待是一种习惯,习惯是因为爱恋,爱恋是因为你永不消逝的容颜。 冷梦泠不知道自己翻译的准不准确,但大概意思应该就是这样,八九不离十。 之前在酒吧门外遇见的清丽女子走了过来,“欢迎你来到青缘古镇,更欢迎你光临旅人酒吧,我叫邵雨,是这里的老板,你可以叫我小雨。” 她手里的酒杯里有半杯蓝色的液体,应该是调成的酒,轻轻把酒杯放在冷梦泠的面前,再轻轻一笑:“这是我自己调的果酒,我把它取名叫蓝色梦幻,一点也不烈,看到你就觉得有缘,我请你喝一杯,请务必赏光。” 冷梦泠有些不知所措,没想到这个女子竟然是这家酒吧的老板,更没想到她竟然会请自己喝酒,邵雨的眼神清澈,并无恶意,冷梦泠很喜欢眼前的这个和自己一样穿着蓝色牛仔裤的年轻女老板。 “谢谢,我有受宠若惊的感觉,这酒颜色很好,略些忧郁,应该很好喝。” 冷梦泠说完,端起酒轻轻抿了一口。 “我以为你会因为不认识我所以对我有所防备,没想到你竟然这么痛快地喝下我调的酒,你是一个有趣的人。”邵雨说。 “你要是一个男子,我肯定会对你有所防备,但你是一个女子,对我应该不会有什么企图,你诚意相对,我却之不恭,当然,我还是想问,难道来这店里的客人,你都会请他们喝上一杯吗?”冷梦泠微笑着问。 “那倒不会,至少也要我看了喜欢的人我才会请,你就是我喜欢的那一类女子,看到你很有亲切感。”邵雨说。 “谢谢。你的酒很好喝,虽然我不是很会喝酒。”冷梦泠微笑着说。 “你觉得好喝就行,不会喝酒的人也能喝出我的酒不错,那会让我更有成就感。”邵雨笑道。 “你真能干,这么年轻就当上了老板。”冷梦泠说。 “不是我能干,是我命比较好,我爸做生意赚了些钱,我又是独生女,我问他要钱开一家酒吧,他当然不会拒绝,所以就有了这家酒吧,坦白说这酒吧只是勉强持平,并不能盈利,不过我很喜欢在这里开酒吧。”邵雨说。 “能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本来就是一种幸福,你是一个幸福的人。”冷梦泠说。 “也许吧,每个人对幸福的定义也不一样,我觉得还行。”邵雨说。 冷梦泠微笑,不知如何作答,两人陷入短暂的沉默。 “你从哪里来?是来旅游吗?”邵雨问。 “是的,我是来这里旅游的,我从常乐市来。”冷梦泠答。 “喜欢这里吗?”邵雨问。 “非常喜欢。”冷梦泠答。 “为什么?”邵雨问。 冷梦泠沉吟了一下,还是如实作答:“因为我觉得我曾经来过这里,对这里有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我是在网上看到一组照片所以来到这里的。” 乐队演奏完毕,一个男子从演奏区走了过来,站到了冷梦泠坐的桌边。 邵雨笑了笑,“我有事先去忙。”说完走开。 男子在身材修长,坐在冷梦泠的对面,静静地看着她。第六感告诉她,这个人就是那个拍了照片放在网上的网友夜郎。 酒吧里的灯很暗,但依然能看得清他面部几近完美的线条,棱角分明,眉目清冷,目光温柔得如仲夏夜雨后的月色,冷梦泠心想,这样的好看的脸,该不会是整形过吧? 章节目录 第10章 初见(2) 他薄唇微启:“你面前的帅哥叫余寒香,请不要诋毁这个名字很娘,如果你还是忍不住要这样想,那请你想一想古龙小说里的盗帅楚留香,你就会觉得这个名字不但不娘,而且很美。” 她其实不是一个很爱笑的女子,但她还是忍不住笑了:“我叫冷梦泠,其实,对于很娘的名字,我还是能接受的,只要人不太娘就行。尤其是男子,太娘了我总会皮肤过敏。” 他轻笑,却不出声,他的笑很符合他举手投足之间的儒雅气质。 “我看到了你眼里的悲伤,告诉我你的伤心事,我会静静地听你倾诉,虽然我不一定会给出意见。但是我相信倾诉能缓解你的伤痛。”他认真地说。 这话很贴心,让她冰凉的心真的有了一丝温暖,她想不到一个陌生人竟然能给她这样温暖的感觉。 “先不说我了,说说你吧,你拍了发在网上的古镇街景,为何都只有夜景,没有一张是白天拍的?”冷梦泠问。 他沉吟半响,面有难色,他连思考的样子都很迷人。 “我还是不说了罢,我担心我说了以后,你就会马上逃出这酒吧,唐突佳人是男人爱犯的过错之一,可我不想犯这样的错。”他认真地说。 “你若不说,我现在就离开,我远来是客,连这样简单的问题你都不肯回答,我如何相信你真的当我是朋友?”冷梦泠装着生气的样子。 他轻轻一叹,微微皱眉:“好吧,我就直说了,其实,我是一个鬼。” 她放下手里的酒杯,“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只是证明了你没有诚意。” “我还以为会吓着你,没想到不但没吓到你,还让你怨我没有诚意,这样吧,你拿出手机来给我拍照,如果你的手机像素不够高的话,你是拍不到我的,这样你就相信我是一个鬼了,不过在你试验之前,我希望你记住一点,我虽然是一个鬼,但我不吓人,我是一个很帅很有气质很有文化的鬼。”他说话总是那么认真。 她从包里摸出了手机,准备拍照,但转念一想,万一拍出来的照片里真的没有他的人影,那该如何是好? 难道这世上真有这么帅,而且还能让人感觉温暖的鬼么? “算了,咱们还是不要开这样的玩笑了,谢谢你拍了那么漂亮的照片放到网上与我们分享,我就是因为看到你的拍的照片,所以才来到这座古镇的。”冷梦泠说。 “不对,你应该不是看到我的照片所以来的,而是因为你受了伤,所以才来的,你眼里分明写满了悲伤。”余寒香说。 “你为什么总是提我的悲伤呢?难道非要我承认我伤心欲绝,你才会因为自己猜中我的心事而很有成就感?”冷梦泠说。 他摸了摸额头,很为难的样子,“我惹你生气了么?我并没有想惹你生气的意思,如果真的有,那也是无心之过,你不要生气。” 冷梦泠看着他不知所措的样子,觉得很可爱,她心情越发的好起来,她觉得和她当初判断的一样,他的确看起来不像是一个坏人。 “我没有生气,我不是一个很容易生气的人,你并无恶意,我知道。”冷梦泠说。 “你能这样想最好,我请你喝酒吧?”余寒香说。 “不了,邵小姐已经请我喝过,我本来酒量就不好,我可不想喝醉。”冷梦泠说。 “好,那我唱歌给你听吧,你能来我很高兴,一定得为你做点什么才行。”顿了一顿,他似乎又觉得这话略显唐突,又接着说:“我的意思是说你远来是客,我怎么也得尽些地主之谊,只是我又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真的不用了,你是这乐队的一员吗?你们乐队什么时候组建的?叫什么名字?”冷梦泠说。 “其实我不是这乐队的,我只是临时帮忙而已,也不全对,我应该是长期帮忙,只是我依然还不是他们中的一员,我只是在酒吧里参加他们的演出,然后从邵雨那里拿一份薪水,仅此而已,我不知道我表达得是否清楚,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余寒香说。 “我想我明白了,不过你不是说你是鬼吗?没听说鬼还需要薪水的。”冷梦泠笑道。 余寒香耸耸肩,“这听起来的确不可思议,不过我真的是一个需要领薪水的鬼,而且我是一个很有品位,有很多生活需求的鬼。” 冷梦泠再次笑了,许多天以来,她这是第二次笑,余寒香这个人真的很有意思,说话总是很认真的样子,但又很有趣。 “好吧,我相信你了,你真的是一个鬼。”冷梦泠说。 “那你不害怕吗?”余寒香说。 “当然不害怕,因为,我也是一个鬼。”冷梦泠说。 余寒香一愣,随即明白了冷梦泠的意思,她还是不相信他,所以才会开这样的玩笑。 “好吧,同是天涯沦落鬼,干一杯吧,我要去演奏了。”余寒香举杯说。 “好,你去吧,一会再聊。”冷梦泠说。 冷梦冷在酒吧里坐了一会,没等余寒香再次过来说话,她就站起身来离开了。 毕竟只是第一次见面,大家都不太熟悉,冷梦泠觉得没有必要和对方聊得太多,来古镇只是为了看风景,并不是为了见余寒香。 第二天睡到很晚才起床,这些年来一直都早起习惯了,每天到五点的时候都会自然醒来,然后需要再次酝酿睡意,再次睡去。 中午起床,洗漱后出了小旅馆,信步在古镇街行走。 今天还是下着细雨,还好雨并不是很大,撑着雨伞走在青石板路上,恍若进入遥远的另一时空,有恍若隔世的感觉。 冷梦泠忽然在想,那个自称是鬼的余寒香不知道在做什么?他在酒吧演奏到很晚,这会应该在蒙头大睡吧? 自己怎么就想到他了呢,冷梦泠觉得奇怪,他不过是一个萍水相逢的网友而已,和他只是见过一面,严格来说没什么交集,怎么这会却想到他了?难道因为他长得帅,还是因为他开的那个自称是鬼的奇怪玩笑让人印象深刻? 信步来到一条狭长的名叫二号街的街道,街道很窄,两边都是店铺,大多数的店都是卖旅游产品,很多玉器古玩,字画玩具什么的应有尽有,还真是琳琅满目。古镇晚上人很少,但白天游人却很多,很多游客在店里挑选纪念品,然后和老板讨价还价。 除了旅游纪念品,更多的当然就是小吃店了,除了青缘镇特有的小吃之外,这里也有从外面引进的咖啡奶茶等时尚饮品,当然更多的游客还是会选择当地有名的小吃酸梅汤,这是一种具有当地特色的小吃,和北方城市的酸梅汤不同,古镇上的酸梅汤加了当地的特产玫瑰糖,香味更加独特,味道也更加美。 章节目录 第11章 笛声 冷梦泠找了一家小吃店,坐下又要了一碗糕粑稀饭慢慢地吃了起来。她越发的喜欢这种甜而不腻的食物了,也许是心里太苦,她需要这种微甜的食物来抚慰一下她的身体。 隔壁是一家音响店,也兼营一些简单乐器,店里的音响声音很大,在放着久石让的《天空之城》,悠伤的音符从隔壁飘进店里,钻进了冷梦泠的耳朵,她不禁心里又是一阵伤感。 以前人家说失恋的人不能听慢音乐,冷梦泠现在才知道这话果然不假。 她以一种接近逃离的姿态走出了二号街,来到了古镇南街西侧山脚下的迎福寺,寺院并不大,但香火很盛,冷梦泠买了一把香,在佛前深深拜了下去。 来拜佛的当然都不全是佛教徒,但大多都是心里有事的人,心里有了牵挂和不能放下之事,或是有了美好的愿景却在现实的困顿中不能实现,通常就会选择去办做两年事,一件事是去算命,第二件就是拜佛。 江湖术师满天飞,有的宣称是鬼谷子的第n代传人,有的则说精通《周易》,有的就干脆说自己是活神仙。于是好好的风水学便因为从业人员的良莠不齐变得越来越上不了档次,而佛教好歹是正规宗教,拜佛便会显得靠谱了许多,于是很多人在身处困境无法自我救赎的时候,就会选择烧香拜佛,求神仙的保佑让自己脱离苦海。 所以,大多数求神拜佛的人,其实是内心是虚弱和无助的,冷梦冷也一样。 她不知道自己是该求菩萨保佑让高语重回她身边呢,还是应该让菩萨保佑她早日从失恋的悲伤状态中解脱出来。 她依然还是不能放下,她那么无能为力。 残阳如血,冷梦泠立在东门的城墙之上,风吹起了她的长发。 早上细雨,下午竟然转晴,出现了难得的好天气,天气好一些之后,心情也感觉好了许多。站在城墙之上向下看去,苍茫的暮色中远山起伏,绿色的植被被夕阳染成了奇幻的色彩,有一种带着忧伤的美。 冷梦泠静立在晚风中,看着夕阳慢慢地坠下,直到不见。天边有新月升起,日月完成了阴阳的交接,天地间开始进入黑夜,一天又宣告结束。 在路边的夜市摊上吃过简单的晚饭,冷梦泠继续在古镇的街上行走,运动鞋底踏过古老的青石板,没有声音,就像时间呼啸而过只留下创伤而不发出声响一样。冷梦泠心想,自己现在踏过的这些青石板,不知道几百年来有多少人走过?不知道他们踏上这青石板时,心情是否像自己一样的无助和惆怅? 小镇上的红灯笼又都亮了起来,小镇又进入一种古朴的时空感中。那些红色的灯笼与暗黑的古老建筑相映,有一种浓烈的寂寞之感。古镇最让人喜欢的地方,就是夜晚的幽静,没有都市里那么多的霓虹,让人的肉体和灵魂都能够暂时安静下来,有一个反思和休息的时间。 那种熟悉的感觉再次扑面而来。冷梦泠试图努力回想自己到底是在梦中还是在某部影视剧里看到过眼前的情景,但任她想得头疼,还是想不起到底在哪里见过眼前的景象。 不知不觉间,她发现自己竟然信步走到了旅人酒吧的门口。 她以前是一个忙碌的人,整天像陀螺一样的转,自然极少流连酒吧那样的地方,所以对酒吧并无多大的兴趣,现在却鬼使神差地再次来到这家酒吧门口,让她自己都觉得有些奇怪。 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进了酒吧。在昨天坐的那个位置坐下,正想着要不要喝点什么,这时余寒香已经走了过来。 “我就知道你今天会来。”余寒香说。 “是么,你凭什么这样认定呢?”冷梦泠问。 “因为我是你朋友。” 这话说得真是有点不把自己当外人的意思。不过是见过一面而已,他竟然有些不要脸地就把他归结为冷梦泠朋友范畴,没想到他那么斯文儒雅的人,竟然也能这么厚脸皮,看来所有的谦谦君子在女人面前,都可以变得脸皮巨厚。眼前的这个男人也不例外。 “你对朋友的定义是什么?”冷梦泠问。 她其实本来是想说你认为说过几句话的人能称为朋友么?但想想这样说出来太过生硬,于是换了一种婉转的方法来问余寒香。 只要余寒香不是太笨得厉害,她相信余寒香都能听得出她话里的意思。 余寒香手托下巴作沉思状,然后又习惯性地摸了额头,他总是很喜欢作这一个动作,似乎他一但摸了额头之后,便会变得聪明绝顶起来。 “这个问题我从来没有想过,因为我的朋友本来就不多,除了乐队的几个成员,只有邵雨算是我朋友,所以我从没有过多地去思考关于朋友的概念,不过我认为只要我喜欢你,你喜欢我,我们可以聊天的时候能让彼此愉悦而不讨厌,那就应该算是朋友吧?”余寒香说。 “可是……你怎么保证我其实是喜欢你的?难道你对喜欢的概念也相当模糊,甚至比朋友的概念还要模糊?”冷梦泠说。 余寒香一愣,又开始手托下马作沉思状,接着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嗯,我说的喜欢,就是在不讨厌的前提下还略加一些欣赏,就是喜欢,比如说我就很欣赏你安静的样子和清丽的容貌,然后你就比较欣赏我拍的照片,所以你就是喜欢我的,我也是喜欢你的。”余寒香认真地说。 冷梦泠算是听出来了,他其实并没有轻佻和调戏的意思,他要表达的是一种纯粹人和人之间的直白情感,他所说的喜欢与不喜欢,其实与性别无关。 “好吧,我勉强接受你的说法,你今天不用去参加演奏的吗?”冷梦泠说。 “要参加啊,我不是在陪你聊天吗?乐队其他成员在和酒吧的女孩子聊天的时候,我也不会催他们干活的,因为大家都知道陪女孩子聊天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不对,因为我是一个鬼,所以应该说是令鬼愉快的事。”余寒香说。 “你为什么非要说自己是一个鬼呢?你是为了吓我吗?男人是不是都喜欢说一些莫名其的话来引起女生的注意?可是我不是一个小女生,你也知道,那样幼稚的招式对我一点也不起作用。”冷梦泠说。 余寒香叹了一口气,“其实我没有要吓你的意思,事实上我也吓不住你,因为我认为你是我朋友,所以我才告诉你实情,我真的是一个鬼,你为什么就不相信我呢。” 冷梦泠看着他那副认真的样子,心里觉得有些好笑。听说过装高富帅的,听说过装王室贵族的,可从来没有听说过装鬼的。 “我忽然想说一句夸你的话,但你听了不许太得意。”冷梦泠说。 “那你快点夸,我保证我绝不得意,我一定保持谦逊谨慎的态度面对你的夸奖,不管你夸得我心里有多舒服,我也一定会假装淡定不在乎,你看怎么样?”余寒香说。 “好,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我就夸你一次,你如果要真是一个鬼的话,你可以参加全国鬼选秀大赛,你肯定能拿冠军。”冷梦泠说。 “你这是在夸我长得帅么?我听了心里很是高兴,不过我已经答应过你了,我不骄傲,所以我现在很淡定。”余寒香说。 “很好,如果你能不卖萌的话,那会更好。一般来说,我受不了男生卖萌。”冷梦泠说。 “等等,让我想想卖萌是什么意思?我想起来了,就是装可爱的意思对吧?这又是在夸我很可爱吗?”余寒香说。 “好吧,我有一种快要被你打败的感觉,你确实很萌,而且是纯天然无污染的呆萌,不过你一个大男人,可以卖点其他的,干嘛要卖萌?”冷梦泠说。 “不是,我并没有要卖萌的意思,我只是想让自己可爱一些,让你和我说话心情更好,因为你太过忧伤了。”余寒香说。 不管这话是真是假,冷梦泠心里都有些小小的感动,在这个世界上,能看出你快乐的人很多,但是能知道你内心苦痛的人却极少,再痛苦的经历,说给别人听来也只是一个煽情的故事,要别人真正理解你,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因为别人又不是你,又如何能真正理解你的伤痛。 “谢谢你。”冷梦泠只是轻轻地说了一句。 “其实你可以尝试着开心一些,不如意事常八九可与语人无二三。所有人的人生都不可能是完美的,所以我们只能试着尽量向美的地方去看,就像我一样,虽然我是一个鬼,但是我却可以和他们一起玩音乐,是不是很酷?我如果自形残秽自己是一个鬼,那我就会过得不开心,本来当鬼就已经是一件很苦逼的事,我要是再做一个多愁善感的鬼,那我的鬼生就太悲摧了,我一个鬼都可以活得开心,你好好的一个,凭什么不能开心地活着?”余寒香说。 冷梦泠愣了一下才明白他说的那个鬼生是与人生相对应的新词,因为他自称是一个鬼,所以他不能说人生,只能是称鬼生。 这种心灵鸡汤似的话其实冷梦泠自己也会说,以前她觉得太辛苦挺不下去的时候,也会经常对自己说类似的话,这样安慰的话其实对于伤痛中的人来说作用并不明显,但是一个萍水相逢的人能这样认真对她说这样安慰的话,她还是很感动 在这个冰凉的世界,别人对你的苦痛不加嘲笑便已是恩赐,更别奢望别人对你同情,但眼前这个自称是鬼的男人,却苦口婆心地对她说了这么多安慰的话,不管这些话对她是否有用,但总的来说,已是极为难得。 章节目录 第12章 笛声(2) “我不太会安慰人,但我是真的希望你能开心一些,你眼神的忧郁让鬼见了都觉得心疼。”余寒香微笑道。 “好,我会努力尽量开心一些,你去参加演奏吧,那边几个年轻女孩都在向这边看呢,估计是在等你上台演出,你要是一直在这里陪我聊天,我想一会我该犯了众怒了。”冷梦泠说。 “怎么会,你明明是要赶我走,昨天晚上你不辞而别,今天晚上可不许悄悄地走,一会我演出完了,我还想和你聊天呢。”余寒香说。 “好,我不走,你去吧。”冷梦泠说。 “那我去了。”余寒香微笑着走开。 他身高并不算高,大概一米七八的样子,身材匀称,没有一点点多余的赘肉,走起路来很轻盈的样子。无论是外形还是气质,他的确都是卓尔不凡的男子,这样的男子,又是在酒吧这样美女多的地方工作,应该是很招花的,冷梦泠心想。 冷梦泠坐了一会,再次起身离开。 在一个地方长时间的静止下来,脑子里就会开始想以前的事,冷梦泠不想让自己静下来又去想到高语,于是她起身离开。 “你怎么能说话不算数呢?说好等我的。” 冷梦泠转身,是余寒香追了出来,他应该是猜到冷梦泠会走,所以他一直在关注着冷梦泠,见冷梦泠又一次要不辞而别,他就追了出来。 “我有些困,所以我想先回去休息了。”冷梦泠说。 “现在才十点,你怎么可能会那么早就睡,不如我当导游,陪你走走如何?”余寒香说。 “你自己也说了,现在都十点了,还走什么呀,明天早上吧,你在东门城墙等我,你给我当导游,带我游览古镇好不好?”冷梦泠说。 “不好,我白天不能露面,你又忘了,我是一个鬼来着,你见过鬼大白天到处跑的吗?不是有一句话骂人说大白天的还见了鬼了,可见白天一直都是鬼的软肋,所以我白天陪不了你。”余寒香说。 “你能不开玩笑么?别说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就算是非常好笑的玩笑,你开了多次也会让人听腻的,以后别再说自己是鬼了,特没劲。”冷梦冷说。 “你还是不相信我,我说的明明就是事实,你为什么就不肯相信我呢?”余寒香委屈地说。 “那我要是说我也是鬼,你相信吗?”冷梦泠问。 “不信。”余寒香说。 “那不就得了?既然我说出来你不相信,那我也不傻,凭什么要相信你说的话?你骗鬼去吧。”冷梦泠说。 余寒香轻笑起来:“你别逗了,我本来就是鬼,明明就是鬼在骗人,你却让我骗鬼去,这不扯么。” “算了,懒得跟你说了,你白天没时间就算了,是不是女朋友太多,所以白天不敢在街上露面,担心被抓现形?”冷梦泠说。 “我真不骗你,真是鬼不能白天露面,我说的都是事实,你为什么就不信呢。”余寒香说。 “不和你说了,我走了。”冷梦泠转身就走。 “别走呀,你什么时候回去啊?你心情好些了吗?还在想你的前男友吗?他不好就算了,重新找一个呗,有什么了不起的。”余寒香说。 “我说你这人是不是认为很了解我啊?是不是觉得你一眼就能看透我的内心?然后你还很有成就感?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很伤心了?你又怎么知道我在想我的前男友呢?为什么就不能是现男友呢?” 其实冷梦泠并不是真的很生气,只是余寒香确实说出了她的痛处,就像一个一直小心掩藏着的伤口突然被人把包扎的布给扯开了一样。 “对不起,我又说错话了,我最近总是说错话,我没有要伤害你的意思,我只是希望你幸福。”余寒香说。 “我幸福不幸福关你什么事?你是我什么人呀你?我的事不要你管!请你离我远一点,我不想看到你。”冷梦泠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这么无礼起来。 余寒香愣了一下,一时不知道如何应对冷梦泠的暴怒,只是傻傻地看着。 冷梦泠也觉得自己似乎是有些过份了,想了想,还是轻声嘀咕了一声对不起。 “没什么,你要是心里有怨气,尽管向我发出来就行了,我反正也不是人,所以也不会生气,你怎么向我发脾气都行,我绝对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你放马过来吧。”余寒香说。 他这样一说,冷梦泠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 本来人家也是关心她,他并无丝毫的恶意,这一点冷梦泠心里非常的清楚,就算他是有些言行不当,那也是可以理解的,更何况他其实没有任何的不当之处,只是自己太过敏感了而已。 “好吧,我就给你陪我走一圈的机会,可是你不许再鬼话连篇。”冷梦泠说。 “可是我本身就是鬼,一开口说话就是鬼话,又怎么可能不鬼话连篇呢?”余寒香皱眉道。 “好吧,那随便你了,你送我到我住的客栈门口吧,这就是算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了。”冷梦泠说。 “好,那你等一下。”余寒香转身进了酒吧,然后又匆匆地出来,手里多了一根长笛。 冷梦泠眼睛一亮,“你还会吹长笛?这是我最喜欢的乐器,虽然我不会,但是我喜欢那它发出的声音。” “我当然会吹了,那些西洋乐器都不是我本行,我的本行就是吹这个的。”余寒香说。 “你是学民族乐器的?你在哪里上的大学啊?”冷梦泠问。 “我……自学才成,没上过大学,不过因为我时间很多,所以我读过很多的书,什么工商企业管理,市场营销,企业策划什么的我都知道一些,虽然我学富五车,但可惜没有哪家公司愿意招聘一个鬼去上班,所以我一直学无所用,说来惭愧。”余寒香说。 “你又胡说八道了!你就没一句话是正经的!”冷梦泠嗔道。 “唉,我知道你又想说我鬼话连篇了,可我是鬼,要不鬼话连篇,我还能算是一个称职的鬼么?”余寒香说。 “好,不讨论你是不是鬼的问题,你给来一段长笛演奏吧,我最喜欢听了。你会吹那个《梅花三弄》吗?要不《苏武牧羊》也行,我都喜欢,超级喜欢,我手机里很多笛子独奏的音乐,我从常乐市到这里的路上,我一直都在听呢。”冷梦泠说。 “我知道你喜欢,所以我才故意带上笛子啊,咱们去东墙外吧,那里有一座小圆山,咱们到那里去吹。”余寒香说。 “不去,孤男寡女的,谁跟你大半夜的往外跑啊,真是。”冷梦泠说。 余寒香想了想,摸了摸额头,“也是哦,确实不妥,那你还是回酒吧吧,酒吧里人多,你就会觉得安全了,我就可以给你吹奏了。” “那好吧,我们回酒吧。”冷梦泠说。 于是两人又返回了酒吧,酒吧老板看着冷梦泠跟着余寒香回了酒吧,很有深意地笑了笑。 余寒香走过去跟乐队的其他成员耳语了两句,于是乐队的的演奏停了下来,余寒香手持长笛走上了台。 “下面我要为我的朋友冷梦泠小姐献上一曲,也希望其他的朋友也喜欢,希望冷梦泠永远幸福,天天快乐。” 台下的掌声稀稀落落,客人本来就不多,当然也不会有热烈的掌声。 余寒香将长笛搭在嘴边,眼光看向冷梦泠坐的位置,向她微笑致意,修长的指头开始在长笛上跳跃,音符也随之飞出。 调高时慷慨,曲变或凄清。 笛声悠扬深远,虽然演奏的地点是在酒吧,但笛声却把人带向了大漠的月下边关,带向了江南烟雨中,带向了浩瀚星空。冷梦泠听得如痴如醉,一曲毕,她发现自己竟然有两颗大大的泪珠滚落下来。赶紧低头拭去。 酒吧里为数不多的人客人几乎都全部用力拍手,就算是对音乐一无所知的人,也能听出这笛声的美。冷梦泠觉得,这是她听到过最美最有穿透力的笛声,她还是有熟悉的感觉,总觉得在笛声在哪里听到过。 余寒香走了过来,在她对面坐下。 “怎么样?我的演奏还好吧?” “你又是来讨我夸你的吧?实话实说,非常不错,你的演奏水平,可以评国家一级演员了,我虽然不是专业人士,但我从小喜欢听笛声,谁吹得好,我还是听得出来的,至少我自认为我是听得出来的。”冷梦泠说。 “你果然是在夸我,我听出来了。”余寒香笑道。 “你不是想让人夸么,我也只好勉为其难地夸你了,不然你也不会罢休,对了,你是从小学的笛子吧?吹得真好。”冷梦泠说。 “没有,小的时候父亲管我太严,只让我念书,其他的东西很少让我碰,笛子也是我长很大了才准许我学的,当时一个先生会吹笛子,我一直想学,但父亲大人说玩物丧志,不让我学,也只好作罢,后来……算了,不说了,我说了你也不相信,还是不说为好,免得自讨没趣。”余寒香说。 “你不说也好,反正你也是鬼话连篇没个正经,不过说认真的,我真的觉得你可以评国家一级演员了,我听过很多大师的演奏,当然不是在现场,我穷,买不起现场的票,都是在网上听的,他们的演奏水平很多还不如你呢,你的功力太深厚了,完全可以说是炉火纯青了。”冷梦泠说。 “你喜欢就好,我就猜你会喜欢,因为你一直都喜欢笛声。”余寒香说。 “你为什么知道我喜欢笛声呢?哦,我知道了,因为你是鬼嘛,鬼就什么都知道对不对?”冷梦泠说。 “那也不是哦,鬼也有不知道的事情,就比如说你没来之前,我就不知道你在何方,自从你对我说了之后,我才知道你原来在一个叫常乐市的地方。”余寒香说。 “好了,谢谢你的笛声,时间不早了,我是真的要回去了。”冷梦泠站起来说。 “那好吧,你回去吧,我送你。”余寒香说。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好了,反正客栈离这也没多远。”冷梦泠说。 看着冷梦泠的背影,余寒香长叹了一声。 章节目录 第13章 夜凉如水 冷梦泠到青缘镇已经第三天。 虽然心情好了许多,但心里的那些事还是一直没能放下,每次想起高语,她心里还是会一阵阵地痛。 唯一让她感到安慰的是梦里梦见高语的次数已经越来越少,她已经很少会从梦里哭醒,至少在睡梦中她可以得到安宁,她不知道这算不算是慢慢从失恋的苦痛中缓解过来的征兆,她也不知道在青缘镇继续呆下去,能不能彻底走出那份感情的阴影,她当然希望如此。 那份接近十年的感情实在太过沉重,冷梦泠伤怀的是不仅仅是那失去的感情,还有那追不回的美好青春年华,还有她对爱情信仰的怀疑和失望。 如果她那样付出都不能换回一份真挚的爱情回报,她真的有些怀疑这个世界上还有没有爱情的存在,如果花些钱便能买商品一样的买到爱情,那种廉价低质的爱情就算拥有又有什么意思? 冷梦泠继续在小镇上到处闲逛,逛得累了便呆在小旅馆里看书上网。她发现自己并不想回去,她担心自己如果现在回去,那那些好不容易淡忘了的东西很快就又回重新回来占据她的脑海,她不想再次成为那些糟糕情绪的俘虏。 只是时间呆的长了,便觉得有无所事事起来。古镇就只有那么大,一周以后,差不多每个角落她都已经游遍了,慢慢地也就再也没有了新鲜感,所以更多的时间她就是呆在小旅馆里,哪儿也不去,就这样趴在窗户边看初夏的雨打在小镇古建筑的屋檐上。 又看了两天的雨,她觉得这样闲下去不是办法,是该考虑回去了。 临走之前,她还是想跟余寒香道个别,认识她绝对是一件有意义的事,他对她说了很多的宽慰的话,不管那些宽慰的话有没有效果,她都应该感激他给她带来的淡淡的温暖,两个萍水相逢的人,其中一个不厌其烦地安慰另外一个受伤的人,这样的事总是会让人感动的。 就在冷梦泠决定离开的前一天,天突然放晴,冷梦泠再次看到了古镇美丽的夕阳。新月升起的时候,她再次来到了酒吧。 酒吧老板邵雨冲她友好地笑,她也向邵雨点头致意。 余寒香走了过来,在她的对面坐下,依然用那种温暖的目光看着她,然后微笑。 他一直在说她脸上有忧伤,其实他自己不知道,他眉目间也有忧伤,他清冷的眉目虽然让他看上去更有魅力,但在冷梦泠看来,那也是心底有故事的表现。 相由心生,每一个心里有故事的人,或多或少地都会表现得凝重。 “你是来像我告别的么?”他轻声问。 冷梦泠微微点头,算是默认。 她看到他嘴角微微地抽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痛苦的表情,她内心非常惊讶,他不应该有如此的表现才对,他这样在酒吧里工作的音乐才子,每天都能见到各种各样的美女,应该不会为她这样一个过客的离开而难过才对。 “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冷梦泠说。 “不知道说什么,怎么走得这么突然?”余寒香说。 “不突然啊,我来了近十天了,我不是有钱人,也不能一直呆在这里坐吃山空,我得回去工作,我不能让生命虚度。”冷梦泠说。 “那倒也是,就连我一个鬼都需要工作,更何况你是人。”余寒香说。 “你又开始说胡话了,我和你说正经的呢,以后有时间到常乐市去玩儿,记得找我,我请你吃饭。”冷梦泠说。 “好啊,只是,你眉宇间的悲伤还是没有完全消除,你的状态还是不好,这样很快就回到你熟悉的环境,我担心你会再次沉沦于悲伤之中。”余寒香说。 “不能吧,我觉得我现在挺好的呀,你不是说要带我到镇上走走吗,今晚月色很好,我给你一个机会陪我走走。”冷梦泠说。 “好啊,我跟乐队说一声,你等我。”余寒香说。 冷梦泠点了点头。 余寒香拿着长笛走了过来,他看起来很高兴,刚才的难过已经不见了。 两人走出酒吧,向东门方向走去。 月色的确很好,天空中挂着快只差一点点就要圆了的月亮。 “你喜欢什么样的月亮?”余寒香忽然问。 “红月亮。”冷梦泠不假思索地说。 “如果月亮红了,你想干什么?”余寒香问。 “我想……”冷梦泠一时答不上来,扭头看看余寒香,惊讶地发现他眼里竟然有泪光在闪。 “月亮很难变红,就像幸福很难抓住一样,书上总是说平淡的人生就会幸福,但是有时平淡的人生也会成为一种奢求。所以当月亮变红的时候,你就会幸福了。月亮总会变红的,所以你肯定早晚也能收获幸福。”余寒香说。 冷梦泠若有所思,这一段话她肯定在哪本书上看到过,听起来很熟悉。 “这是哪一本书上写的来着?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红月亮?”冷梦泠说。 “我当然知道了,我还一直想送你一枚红月亮来着,只是你要走了,我便没有机会送你了。”余寒香说,说完之后,觉得这话太怪,于是又补充道:“我是说本来想跟你看一次红月亮来着,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要走,还真是有些舍不得。” “每个人是每个人的过客,每个人是每个人的思念。”冷梦泠轻轻哼道。 “眼中的星辰月光,消失在心中的光年。”余寒香接着哼道。 冷梦泠笑了笑,“没想到你也听过这首歌。” “我有很多时间啊,所以我就听过很多的歌,我的记性还好,只要觉得好听的,我差不多都能哼那么一两句。”余寒香说。 “才夸你就开始喘了,真没劲,你老家是哪里的呀,你准备一直在酒吧做下去吗?我觉得你的很有才华,一直在那酒吧工作实在是太埋没了。”冷梦泠说。 “我也觉得是这样,可是你也知道,晚上才营业的地方,也只有酒吧了,白天的活我干不了啊,你也知道我白天不方便嘛,我……” “行了行了,我知道你是一个鬼嘛,都老调得弹了,真是没劲,别再说了,说说你以后的打算吧。”冷梦泠说。 “我……暂时还没会打算,我还有十年的时间,这十年我暂时不会有很多变化,你呢,你有什么打算?”余寒香说。 冷梦泠心里奇怪,她不知道余寒香说的十年之期是什么意思,心想难道他是患了绝症的人,只能活十年了?可是看他的样子也不像是一个病人啊? 想了又想,还是忍不住问道:“你说十年是什么意思?十年以后你会怎样?” “我……算了,这个问题暂时不说了,说你的事吧,咱们都这么熟了,还没有听过你的故事呢,愿意说说你的故事吗?说出来了,也许你心里就会轻松很多,真的,你要相信我。”余寒香说。 冷梦泠没有说话,她还是有些犹豫,她也不知道对着一个陌生男子说自己那段失败的感情,不知道会不会显得太过无聊和幼稚。 余寒香见她不说话,也不再追问,两人陷入沉默,来到了东门的城墙之上。 月光如水,月色下的古镇更显神秘和安静。夏夜的风很凉爽,冷梦泠觉得心情好了起来。 “其实我对这座古镇一直有很熟悉的感觉,也不知道为什么?说来你也许不相信,我在网上看到你拍的照片的时候,我就认定我来过这个地方,但是我明明都没有出过省,又怎么可能来过这个地方?真是太奇怪了。后来我想了想,我应该是梦到过这个地方吧。”冷梦泠说。 “那你对我有熟悉的感觉吗?”余寒香问。 “我为什么要对你有熟悉的感觉啊?你还真把自己当帅哥啊?不过说真的,你吹的那首曲子我倒是很熟悉,说来不怕你笑话,我听了那曲子,心里是忍不住的难过,也许是和我本身的状态有关系吧。”冷梦泠说。 “那我再给你吹一遍吧,你听完以后,就告诉我你的故事,好不好?反正今晚一别,以后就天各一方,也许很快就会相忘于江湖了,你也不必介意我会一直拿你的故事来笑话你,更何况我本身也不是那样的人。”余寒香说。 冷梦泠想了想,“你为什么会对一个女人的故事如此的感兴趣呢?” “我不是感兴趣,我只是关心你,我说过不止一次了,我希望你能幸福,因为我们是朋友啊。”余寒香说。 这话让冷梦泠听得心里又是一阵感动,她看得出来,也听得出来,余寒香说的话是真的,绝不是渣男们泡妞时胡乱编的甜言蜜语。 只是到底要不要对他说,冷梦泠还是拿不定主意,毕竟她对眼前的这个男子还是一无所知,虽然感觉上靠谱,但据说感觉往往是最靠不住的东西。如果她的感觉靠得住,那也就不会那么傻傻地付出那么多年最后让人劈腿了。 章节目录 第14章 红月韵 两人再次陷入沉默。 余寒香也不再言语,而是开始吹起了长笛,他修长的手指在笛身上跳跃,美的音符再次飞出,笛声穿过夜月,飞向苍茫的远山,当然,也穿进了冷梦泠的灵魂深处。 还是那首曲子,叫不上名的曲子,冷梦泠听着,眼泪又一次不自觉地滚了出来。。 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听到这首曲子会那以伤感,忧伤的曲子多的是,但能让她听得如此心痛的曲子,却是极少。 一曲毕,冷梦泠转过身去,轻轻拭去自己的眼泪,转身过来,脸上又已重新堆满微笑。 “真好听,你吹得真好。”冷梦泠由衷地赞叹。 “你喜欢就好,这首曲子我自己也很喜欢,你知道这首曲子叫什么名吗?”余寒香问。 冷梦泠摇了摇头,虽然她也认为自己肯定听过这首曲子,但她却不知道这曲子叫什么名字,她想应该是一首名曲,不然不会如此好听。 “这首曲子叫《红月韵》,写的就是你喜欢的红月亮。”余寒香笑着说。 冷梦泠也笑了笑,没有说话,她也不知道余寒香说的是逗她的呢还是真实的,曲子叫什么名字本来也不重要,如果曲子好听,那就算是曲名难听也无所谓,但若曲子本身不好听,就算是起一个绝美的名字也毫无意义。 “我以前经常吹这首曲子,这首曲子我吹了……很多年了,很多人喜欢,但是她们并不知道这首曲子的名字,我这是第一次对人说起这首曲子的名字。”余寒香说。 “谢谢你的曲子,我非常喜欢,要是能经常听就好了,其实,正如你所说,我刚经历了一段失败的恋情,非常的惨痛,至今提起,我心里都还是会很难过,你也知道,心里的伤疤谁也不愿意去揭开,因为每揭一次就会疼一次,谁也不喜欢疼痛对吗?”冷梦泠说。 “这个我完全理解,对不起,我总是让你说你的事,是有些为难你了,其实我无意窥探你的隐私,我的出发点还是关心你,如果我的关心反而让你感到不适,我表示歉意。”余寒香说。 “其实也没什么,正如你所说,有些事一直憋在心底也会变成垃圾情绪,我对你说说也无妨,我有一个男友,相恋多年……” 接下来,冷梦泠把自己和高语的事说给了余寒香听,虽然冷梦泠有意长话短说,但是故事实在太长,就算是大概地说,也说了近半小时。 余寒香静静地听着,并不说话。 “大概也就是这样,你听了是不是很无聊?”冷梦泠说。 “没有啊,我一点也不觉得无聊,真情可贵,又怎么可能会认为无聊呢,你还在爱着他吗?还是只是因为你为他付出太多,所以不甘心?”余寒香说。 “我也不知道,也许两者都有吧,那么多年的感情了,让我一下子忘掉几乎不可能,我一直很努力地走出来,但是任我再怎么用力,我发现自己根本还是没办法走出来,我一想到以前的事我就心痛得无法呼吸,我也知道这样不好,但我始终还是解不开这个心结。”冷梦泠说。 “那当然了,那么多年的感情,又怎么可能说忘就忘,不过那个高语真不是东西,怎么能因为钱就抛弃你呢,我也许不该说他的坏话,不过我听了真的很气愤。”余寒香说。 “他原来其实不是那样的,我也不知道后来他为什么就会变成那个样子,他以前是一个善良的人,不然我也不会喜欢他。”冷梦泠说。 “这我相信,人之初性本善嘛,不过一个人如果会因为利益而变坏,那他早点变坏反而是好事,他只要有那种变坏的可能,他早晚还是会变坏的,这个世界充满着各种各样的诱惑,能让一个人变坏的理由实在太多了,只要他想变坏,几乎可以找得到一万个理由来变坏,只是早晚的事。”余寒香说。 “这倒也是事实,你是说,我应该感到庆幸,早些时候发现他的变坏?”冷梦泠说。 “我确实有这个意思,也倒不是安慰你,你这么好的人,以后绝对可以找到比你前男友更好的,我对你有信心。”余寒香说。 “我对自己也有信心,我也没到非要他高语不嫁那种程度,我只是觉得我那么无私地付出,他怎么能那样做?但凡有一些人性的人都不会那样去做的。”冷梦泠说。 “那你的意思也就是说他没有人性了,既然他都没有人性,那你又何必为了那样一个没有人性的人去难过,显然不是值得对不对?不过这样的事说起来容易,但是真正放在自己的身上,却也不是那么容易释怀的,如果你现在还没能从那件事中走出来,我建议你还是不要急着回去,你至少得想明白你以后该如何面对那件事以后再回去,要么选择强制性地遗忘,让时间来帮你淡化那些伤痛,要么就想办法将你前男友从那个富家女手里夺回来。”余寒香说。 “问题是我明天就要离开了,先回去再说吧,也许时间真的能冲淡一切。”冷梦泠说。 “我认为你还是不要急着回去的好,先在这里呆上一些时间,至少自己感觉回去以后再见到那个人时你心不会再痛得滴血你才能回去,不然你重新回到那个城市,你还是会很难过,处处都是回忆,你无处可逃。”余寒香说。 “可是我需要工作,我其实很喜欢这个古镇,如果要是可以,我都希望自己能够在这镇上生活,要不我明天在镇上找一份工作,然后在这里住下来?”冷梦泠说。 “好啊好啊,就这样决定了。”余寒香高兴地说。 “可是这镇上的工作恐怕没那么好找,这里没有很大的超市,我如果换一个新的行业,那又得重零开始,我以前在常乐市的时候是做收银的。”冷梦泠说。 “其实你如果要想重新开始一段新的人生,你最好还是连工作都重新换一个,其实你这么好的人,并不是输给了你的那个情敌,而是输给了金钱,如果你能变成一个有钱人,我相信你以后就不会再遭遇被金钱逼退爱情的事了。”余寒香说。 “这个世界物欲横行,谁都想做有钱人,可是要想做有钱人谈何容易?要知道有钱人毕竟是少数,像我这样出身寒门,无高学历无背景的人,要想成为有钱人太难了,像我这样的女孩子,成为有钱人唯一的途径貌似就只有嫁一个有钱人,可是就算我想嫁那也得人家看得上我才行。再说了,我本来也没那个打算。”冷梦泠说。 “我知道你没那个打算,我也没说让你去嫁个有钱人啊,我记得有本书上说,有钱人和富人最大的区别就是思想上的不同,穷人总是心安理得地认为自己注定就是一个穷人,他们有时间仇富骂富,却不会想着靠自己的努力去做一个富人,让别人也仇一下自己的富,显然你也犯了那样的一个错误,你如果只是想着自己不可能变富,那你肯定就不会变富,如果你想了,你又去努力了,那也不一定能变富,但是至少会有机会,但是如果你完全不去想,你就完全没有机会了。”余寒香说。 “你是一个富人吗?如果你不是,那你凭什么教训我?”冷梦泠反问。 “我……只是一个鬼,压根就不是人,富人与穷人都与我无关,我只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来看清了这一切而已。”余寒香说。 “又来了!又开始胡说八道了!我受不了你了。”冷梦泠说。 “好吧,我不说我是鬼的事了,这样吧,为了表达我的诚意,我决定帮你变成一个富人,怎么样?”余寒香说。 “你?你自己还在小酒吧打工呢,你还帮我变富人,你要有那本事,拜托你自己先变富人再说吧。”冷梦泠说。 “你瞧,小看人了不是?我在酒吧打工也不是完全为钱,说来你也不明白,总之我肯定是有能力让你变富的,只要你听我的。”余寒香说。 “拉倒吧,你的曲子是吹得不错,但是我看不出来你能让我变富,你骗小孩子去吧,我也不会做美梦会变成富人。”冷梦泠说。 “你可以试一试啊,所有的梦想都是从空想开始的,敢想才有可能实现,如果你都不敢想,那你就永远实现不了,难道不是吗?你如果变成富人了,你就可以把那个情敌给你的二十万砸到她的脸上,然后当着高语的面骂他是人渣,最重要的是,你以后如果遇上心仪的男子,他至少不会因为金钱而离开你,金钱能让你更有安全感,难道我说的不对吗?”余寒香说。 冷梦泠也不得不承认,他说的这话确实很有道理,金钱不仅仅是给人以物质的享受,更重要的是能给人安全感,有时候还能起到维护自尊的作用。 这世上几乎百分之九十的龌龊都是因为金钱而产生,百分之八十的悲剧也是因为金钱而产生,有了钱,那确实会更有安全感。命运悲摧的可能就大大降低,不管金钱是否与幸福有关,但与安全感绝对有关。 章节目录 第15章 留下 夜已深了,冷梦泠和余寒香还在墙头上聊天。 对于余寒香说能帮她变成富人的话,冷梦泠自然是不相信的。一方面是她不相信余寒香能够化腐朽为神奇,另一方面她自己也没有想过要变成富人。也或许说,她其实有想过,至少她是想过将来生活质量能有所改善,至少她不用同时打几份工,能有自己的房子,能像其他爱美的女孩一样逛街买自己喜欢的漂亮衣服,只是这一切都有一个中心,这个中心就是建立在高语的身上。 一但高语那个中心垮掉,整个憧憬体系便不再存在,现在再谈梦想,冷梦泠便觉得有些空洞和苍白起来,而且是徒增伤感。 “我忽然不想再谈论这个问题了,与其说些不着边际的梦想让自己再次失望,还不如客观地面对冰冷的现实,这样能让自己活得更加真实。”冷梦泠说。 这话语气不好,余寒香当然能听出来她的语气里的不满,他也知道她为什么会生气,还不是因为让她想起了过去不开心的事情的缘故。 “我知道你为什么不高兴,因为你以前所有的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愿景都是寄托在那个男人的身上,现在那个男人不见了,所以你一下子就迷失了自己的方向,你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事实上你是坚强和能干的,你只是莫名其地把自己放在了一个弱者的位置,因为把自己定性为弱者,所以你的所有行为就都以一种弱者来姿态来进行。”余寒香说。 “难道我如果换一种强者的姿态,那么我的爱情就会回来了么?我就能改变我苦逼的人生么?你这话是不是说得太过武断了?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站着说话不腰疼?这事件的主角如果换作是你,我相信你也会无能为力,虽然你看上去像一个坚强的男人。”冷梦泠不客气地说。 余寒香半响没有作声,然后幽幽一叹。 冷梦泠也觉得自己的话好像说得有些过份了,余寒香只是一番好意相劝,并无恶意,她实在不应该这样粗暴地反唇相饥,余寒香的话是有道理的,她之所以如此反对,不过是因为他的话刺痛了她而已。 而刺痛她的原因,也不过是因为他说出了实情而已。 果然是忠言逆耳,这话对谁都是一样。冷梦泠自以为自己是一个客观冷静的人,但面对余寒香的忠言,她还是会盛怒。 “我……”冷梦泠欲言又止,她本来想解释一下自己其实也无恶意,不过不知道从何说起。 余寒香冲她微微一笑,示意没有关系。 “你说得没错,这事件要是把我换成是主角,也许我的懦弱比你更甚,你毕竟只是一名女子,我身为七尺男儿,一样会妥协和无奈,更何况是你,所以我实在没有资格对你说教,我其实也只是想和你一起共同探讨而已,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我又怎么有资格对你说教,你说得非常的对,是我不好。”余寒香认真地说。 他这样一说,冷梦泠就更不好意思了。 她也没有再说话,因为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本来说话说得好好的,她忽然发火,把气氛搞得很僵,把他的话也硬生生地吓回去了,只好大家一起沉默。 “有些晚了,我送你回去吧,我说话让你不开心了,对不起。”余寒香打破沉默。 “没关系,其实你说得很有道理,你也是好意,只是我有些太激动了。”冷梦泠说。 余寒香笑了笑,摸了摸额头。 “你不生气就好,其实我有时也会犯二,说话不中听,我想我也许应该用一种更平和和温暖的语言和你交流,你就能明白我的意思了,其实还是我不好,真的,希望不要影响到你的心情。”余寒香说。 “怎么会呢,我们回去吧。”冷梦泠说。 两人一起走下城楼,夜凉如水,两人走在古镇的青石板上,谁也没有说话,冷梦泠想着刚才余寒香说的话,心里有些想发笑,他还真是好脾气,他明明是好意,被自己一翻恶语相向,他竟然还能如此平和,真是不易。 这样的男子,他的女友一定会很幸福吧?冷梦泠心想。 “哎,你有女朋友吗?那个邵雨是你的女朋友吧?我看得出来,她对你很有好感,还有你们乐队的那个主唱,叫薇薇还是什么来着,她也对你挺有好感的,她们当中谁是你的女朋友啊?”冷梦泠说。 想了想又觉得不妥,赶紧又接着说:“我可没什么其他意思啊,你也说了,我是你朋友嘛,你关心我那么多,来而不往非礼也,我也得关心你一下才行,所以我才问你的,你可以不回答。” 余寒香扭头看了看冷梦泠,眼里里满是笑意。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你说我是你朋友,所以我以后管你的事就不是属于多管闲事了,邵雨和薇薇都不是我女朋友,我以前是有女朋友的,后来发生了一些事,就没有了,我很多年没有女朋友了,不过邵雨和薇薇都是我的好朋友,尤其是邵雨,她对我很好,我一直很感激她。”余寒香说。 “那你就接受她呗,她是一个很能干的女孩,这么年轻就当了老板,人也长得漂亮,我倒觉得你们挺般配的。”冷梦泠说。 “打住,你又忘了一个事实,我是一个鬼,鬼怎么能有女朋友呢,所以这是不可能的,再说了,我自己有心爱的人,我一直爱着她,从未改变,所以我不会接受其他女孩。”余寒香说。 “哟,还是一个痴情郎啊?没看出来呀,就你生就这么一副招花的脸,你还是一个痴情的人?不像,不像!”冷梦泠说。 “你这是什么理论,谁说长得好看就不能是痴情的人了?你以为每一个长得好看的男子就一定要是花花公子吗?那倒不一定吧?不过爱一个人是需要能力的,我原来就不具备这种能力,所以我的爱情也是失败的,甚至是惨痛的,我的事不值得一说,我的事再重要,那也是鬼事,你的事才是人事,人事更重要,所以咱们还是谈你吧。”余寒香说。 “别,老是说我也特没劲的,抽空聊聊你也挺好。你说你很久以前有个女朋友,你这么好看,这么多年你就没有再恋爱过?说认真的,我横看竖看你也不像是一个痴情的人,所以我对你说的话表示严重的怀疑。”冷梦泠说。 “反下我说的话你基本上都是不信的,所以多说无益,不说也罢,我们还是说你吧。”余寒香说。 “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一会说得我怒了又骂你,你又委屈得小媳妇似的,前面就到客栈了,你就不要送了,让旅馆的人看到了,说我才来几天就勾上一个帅哥呢,我可不想听那些风言风语,你回去吧。”冷梦泠说。 “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呗,管他们说什么呢,我送你过去。”余寒香说。 “那可不行,人言可畏你不知道啊?你就此打住吧,反正快到了,我自己走过去就行了。”冷梦泠伸手拦住了余寒香。 “好吧,那你早些回去休息,你说好不走的,可别自己悄悄溜了啊,明晚见。”余寒香说。 “好,我不走就是了,晚安。”冷梦泠说。 余寒香:“晚安。” 余寒香站在原地,看着冷梦泠走到了小旅馆的门口,这才转身离去。 冷梦泠回到小旅馆,和衣躺下,想着今天晚上余寒香对她说的那些话,其实那些话也都能听得懂,而且她也赞成那些话,只是赞成归赞成,在情绪上她还是有些抵触,因为他说得太过实在,完全就把她现在的情况说透了。 她自己也非常清楚自己所有的憧憬和希望一直以来都是寄托在高语身上的,她也曾经怀疑过自己那样的孤注一掷是否风险太大,但是有些事就是这样,明明知道风险很大,但是已经踏入进去,便不好再回头,因为一但回头,就意味道推翻自己前面的行为和价值观,那是一种自我的否定,这是一件残忍和让人难受的事情。 否定别人是非常容易的事情,但是要否定自己却极为艰难,所以才有那么多的人一错再错,明知道自己的爱人是一个靠不住的人,但因为付出太多,还是一直欺骗自己勉强维持就能盼得云开见月,最后越陷越深,悲剧收场。 不管是女人还是男人,都会犯这样的错误,女子心软易欺,往往会成为感情中的受害者,不是之前没有察觉自己有可能会成为受害者,只是明知道自己错了还死活不认,到后来青春逝去,最后覆水难收。 感情也是需要认错的。人都难免会犯错,如果一但发现自己的感情投入是一种过错,那就应该及时认错,不要让自己错得退无可退发展成怨妇,那就悲剧了。 冷梦泠现在想的是,如果自己现在认错,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也或许她自己本身并没有错,只是事过境迁,有的人变了,有的人却一直固守,所以才成了一个过错。 只是感情上的过错,总是会伤到人。往往伤的又是女人。 章节目录 第16章 能力体现 第二天一大早起来,冷梦泠收拾了一番,就开始在街上溜达。看到大一些的店,她就走进去问人家是否招工,但镇上大一些的店的确不多,问了许多家都没有找到工作。 要在一个古镇上找工作,想起来都觉得不容易的,镇上能提供的就业机会当然不多,人家本地人都要到外面去打工,你一个外地人还要来抢人家饭碗? 冷梦泠来到一家男装专卖店,老板是一个中年男子,平头,皮肤很黑,长得五大三粗,脸上还有些横肉。上下下打量了冷梦泠,点了点头。 “你长得不错,我们这里的收银员暂时是不需要了,不过如果愿意做导购,我还是可以考虑给你一个工作的机会。”男子说。 冷梦泠虽然很不喜欢这个男子看她的眼神,但听说能给她工作的机会,还是把那口气忍了下来。 “谢谢老板,不过我以前没有这方面的工作经验,我也不知道能不能胜任。但是我的学习能力很强,我相信我只要认真学习,我应该能够胜任。”冷梦泠说。 “我也相信你能胜任,你人长得漂亮,只要你大方一点,客人看到你心情愉悦,肯定就会买你给他们介绍的衣服了。”老板说。 冷梦泠并不知道老板所说的大方一些到底是什么概念,不过老板总是突出她长得漂亮的话,这让她有些不爽,心想我又不是花瓶,我好好工作,与我漂亮不漂亮有什么关系? “那我明天是不是就可以上班了?”冷梦泠说。 “可以,你把我的身份证复印一下给我吧,我这里要做个登记。”老板说。 冷梦泠到附近的复印店把身份证复印了一份给老板,然后就在让里留下来,看其他那些导购怎样做销售。 她的学习能力果然很强,接待了几个顾客之后,她就掌握了其本的话术和推销技巧,其实无非就是对每一个顾客都微笑,然后向客人推荐适合他的服装,然后就一个劲地夸他长得帅或者是有气质,谁都爱听好听的话,把人家夸得爽了,自然心情也就好了,人家自然就肯打包刷卡了。 虽然觉得这样的工作多少有些无趣,但冷梦泠觉得有一个工作可以让自己在小镇上呆下来,总比回常乐市去的好,至少在这里没有那么多和高语的回忆,在这里呆一段时间,也许真的就能将高语慢慢地忘掉也说不定。 就算是忘不掉,至少想起来时候心里不会那么痛也好。 服装店里的导购大多是十八九岁的小姑娘,像冷梦泠这样的年纪的人,要么就升职当了店长或者经理什么的,要么就有了自己的事业了,哪里还会来这样的小店做一个实习的导购,所以冷梦泠在这店里上班,感觉多少还是有些别扭,但目前没有更好的工作,也只好暂时先在这里将就了。 工资开得很低,基本工资两千块加提成,试用期三个月还得打八折。不过据说在这小镇上,这样的工资已经算是不错。 工资是多少冷梦泠现在还真是无所谓,她对吃穿本来就没有多高的追求,她现在不用供高语的生活费用,所以她没有那么大的压力,只是维持她自己的生活费用,她根本就不花不了多少钱,再说她本来就习惯了过苦日子,所以艰苦的生活对她来说只是一种习惯,并没有不适之处。 当天晚上她没有再去酒吧,她觉得她应该适当地和余寒香保持一些距离,就算是好朋友,那也不能天天都见面,更何况现在她和他离好朋友的关系似乎还是差了些距离,距离产生美感绝对是一大真理,有些人注定不能走得太近,本来两个善良的个体,因为走得太近就有可能会相互伤害,保持距离更多的感受到是对方的优点,一但走得太近,也就会看到对方的缺点,完美的形象就会开始打折。 所谓人无完人,只要是人都是有缺点的,不然就不是人了。有效避免对方的缺点带来麻烦的最好方式就是保持一定的距离。 看了一会书后,冷梦泠早早睡下,要养好精神为第二天的工作作准备。 第二天的工作,冷梦泠表现了出了超强的适应能力,她并没有经过培训,但她工作的状态却像是一个老员工一样娴熟,只是经过前一天下午的学习,便已经将这个服装品牌的主要优势和特点都熟记于心,在对客人讲解的时候,她显得从容而真实,并不像其他小姑娘一样只是一味地夸顾客,她会站在顾客的角度为对方提出合理的衣着搭配,顾客觉得她很有诚意,所以她的成功率非常的高。 当然,这一切还是来自她多年的积累,虽然没有念过大学,但是这几年她抽空看了很多的书,看的多了,自然就会明白很多的事理,然后就形成智慧,智慧表现在能力上,自然就让她的表现惊艳,其实这些年她只是送牛奶和当收银,实在是有些屈才了。 有些时候就是这样,人总是会习惯于一种稳定的生活,不喜欢变化,因为一但变化就意味着风险,没有人会喜欢风险,因为大家都拒绝改变,但恰恰机遇就存在于改变之中,每次社会的进步,都是由变革来推动的。具体到每一个个体也一样,人在被逼入绝境之后,往往无可奈何的选择反而成了让人生出彩的最佳选择,因为无可奈何的选择往往能打破生活的常规,形成了一种机会。 如果冷梦泠不是遭遇高语的劈腿,她不会到这小镇上来,也不会想到在这里疗伤,自然她也不会想到换工作,她也许一辈子都是干收银员,她自己也不会知道,原来她的能力还可以胜任其他的工作,而且能做得更好。 每一次无奈的选择之后,也许往往能改变一个人的人生。 当天晚些时候老板大概统计了一下,新来的实习导购冷梦泠,当天的销售额竟然是另外两个导购的总和还要多一些,她的成绩堪称惊艳! 知道这个结果后,冷梦泠心里是真的高兴。虽然因为高语而丧失了念大学的机会,但她其实是一个出众的人,这些年来因为只考虑着让高语出彩,她把自己放在了一个其次的位置,从未想过自己的发展和前途,只是拼命地打三份工,用高强度的劳动换来不错的薪酬,从来没有想过要通过提升自己的能力来让自己的人生更上一个台阶,现在想来,确实是浪费了许多的时光。 以别人为中心而忽视了自己,实在是一个低级的错误,冷梦泠竟然在这样的错误中迷失了多年,今天她忽然才惊醒,原来自己可以有一些不一样的生活。 “梦泠,没想到你这么能干,你可是第一天上班就有这么好的业绩,真是不错,今天晚上我们一起吃饭吧。”服装店的老板说。 “老板,你请梦泠姐吃饭,就准备把我们扔一边不管吗?她只是新员工,可我们是老员工呢,你这样厚此薄彼,太伤人了吧?”一个叫小荠的导购说。 “那就大家一起去呗,大家都辛苦了,今天我请大爱好好搓一顿。”老板说。 “老板,你其实还是想单独请梦泠姐的吧?你可不能打梦泠姐的主意,老板娘可对我们说了,如果你有什么风吹草动,我们是可以向她告状的,她还会给我们发奖金,你如果不贿赂好我们,我们说不准就能把你给卖了,到时你可别说我们心狠。”小荠说。 “快别胡说,我对梦泠可没什么非分之想,人家这么漂亮的女孩,肯定是有名花有主了的,哪能容我多想啊,是不是啊梦泠?”老板笑着说。 冷梦泠对他们这些无聊的话题毫无兴趣,只是笑了笑,并没有接话。 对于老板调戏女员工这样的事她也不是第一次听说过,这个老板整天把眼光在她身上转来转去,安的什么心她自然心里有数,只是碍着他是老板,所以她也没有说什么,但是他若胆敢越雷池半步,她肯定不会轻饶他。 冷梦泠可不是那种好欺负的主,平时里她轻言细语,但并不代表她内心不刚烈。 “老板,你们自己去吃吧,我要先回去了,我和朋友约了见面,改天我们再聚吧。”冷梦泠说。 “别呀梦泠姐,老板平时是很抠门的,之所以能让他破费请我们吃饭,那就是因为你,你要是不去,那他肯定是不会请我们姐妹吃饭的,我们都是托了你的福才有得吃,你可不能不去,咱们以后还得长期相处呢,你要跟我们吃一餐饭都不愿意,那以后咱们怎么相处啊是不是?”另外一个导购说。 冷梦泠有些为难,其实从内心来说她是真不想去,不过人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要是坚持不去,好像也不太妥,毕竟现在和她们是同事了,如果来的第一天就和同事弄得不愉快,那以后要想长期和睦相处,肯定会有些困难。 权衡了一下,冷梦泠最终还是答应了:“好吧,我和你们一起去吃饭。” 章节目录 第17章 老板请客 冷梦泠她们一行相继上了服装店老板胡展生的黑色骄车,车是一辆合资生产的德国品牌,属于中档类型,并不是什么豪车,一个小小的服装店老板,自然也不可能开什么豪车。-- 另外的两个女孩显得很兴奋,也不知道是因为老板请客吃饭很兴奋还是上了老板的车很兴奋,一路上叽叽喳喳说笑不停,和老板很默契地交换着荤段子,冷梦泠很是反感,但也只是微微皱眉,并没有说话。 “梦泠怎么不说话啊,出来吃饭就是要开心的嘛,你一直苦着脸,让我们都没有兴致了,开心一点嘛。”胡展生扭头对冷梦泠说。 “我一直在听你们说呢,我不善言辞,当听众就好了,你们聊你们的,不用管我,我本来就是一个很无趣的人。”冷梦泠说。 “梦泠姐骗人,你上班的时候伶牙俐齿,口才可好了,才不是那种不会说话的人呢,你只是不想和我们一起聊天罢了。”导购小荠说。 “就是,梦泠姐的口才是非常好的,我们谁都知道你的口才好,你就不要再谦虚了。”另外一个导购徐玉说。 “梦泠是我开店以来见过最优秀的员工了,将来一定大有前途。”胡展生说, 冷梦泠听了心里暗笑:就在你这样一个国内二线品牌男装的专卖店里打工,就能大有前途?这是在夸我呢还是在夸你自己? 心里不以为然,不过表示上还是应酬两句:“谢谢胡总给我一个工作的机会,如果没有胡总提供的机会,我的大前前途也无从说起。” 这话其实有些暗讽胡展生的意思,不过貌似胡老板并没有听出其中的暗讽之意,得意地哈哈一笑:“梦泠客气了,你也为我们店里创造效益嘛,关照你是应该的。” 另外的两个小姑娘见老板和冷梦泠聊得热闹,她们一下子就有了受冷落的感觉,纷纷插嘴说话,冷梦泠本来就不想和他们多聊,刘荠和徐玉一插嘴,她又不说话了。 不一会来到了古镇上一家相对高档的餐厅,把车停好后四人走进了餐厅。 胡展生坚持让冷梦泠点菜,冷梦泠推辞不过,只好随便点了一个凉菜,另外两个导购倒是一口气点下了许多的菜,应该都是很贵的菜品,心疼得胡展生连连皱眉,又不好意思叫停。冷梦泠把这一幕看在眼里,心里暗笑这个老板果然抠门,可又偏遇上这么两个不通人情世故的姑娘,也活该他倒霉。 菜很快上车,冷梦泠只是默默地吃,还是不太多说话,任凭胡展生如何说话逗她,她也是很久才说一两句应付场合,另外两个导购吃得高兴,话也很多。 饭终于吃毕,胡展生假装大方地买单,这古镇上的消费还真不低,胡展生掏钱的时候,冷梦泠分明看到了他脸上的不快,今天他算是被那两个小导购给坑了。 “好了,你们先回去吧,明天还得照常上班呢,你们住的地方离这不远吧,你们自己回去,梦泠,我送你。”胡展生说。 “切,老板果然是偏心,只送梦泠姐一个人,这不会是送到酒店的房间里去吧?”刘荠说。 “你们就别嚼舌根了,快点回去吧。”胡展生斥道。 “胡总,我自己一个人回去就行了,我住的地方离这儿也不远,我自己一个人回去能行,就不麻烦你了。”冷梦泠说。 “不麻烦不麻烦,我送你一下吧,反正我顺路。”胡展生说。 冷梦泠心想我住那儿你都不知道,你怎么就顺路了?不过胡展生主动提出要送他,另外两个导购也在旁边看着呢,她要是坚持不要胡展生送她,那胡展生会非常的没有面子,不管怎么说现在都是在他的手底下工作,怎么说他也是老板,也确实不能太不给他面子,只好上了胡展生的车。 “梦泠,你住哪儿啊?”胡展生一边开车一边说。 “不瞒您说,我是外地来的,现在还没有到找合适的住处呢,我暂时先住旅馆。”冷梦泠说。 “啊?住旅馆?那不方便啊,要不这样吧,我东门那边有一处老房子,一直都空着,本来就是要租出去的,但小镇上流动人口少,所以一直都空着,你搬过去住吧,到时你付给我房租就行了。我给你便宜一些,每个月三百块就行了,从工资里扣,房子的设施很不错,我们原来就住在那里。”胡展生说。 “那不合适吧?我看我还是另外找住处好了。”冷梦泠说。 “不用啊,就住我家的老房子就行了,虽然是老房子,但年代也不老,挺不错的,你要觉得三百块贵了,那我可以给你再便宜一些,价钱不是问题。”胡展生说。 “那我倒不是嫌贵,三百块的房租,那已经是非常便宜了,谢谢胡总了,你明天去看看再决定吧。前面左转就到我住的地方了。”冷梦泠说。 “现在反正也还早,要不我现在就带你去看看房子吧?”胡展生说。 “不用了,我今天有些累了,我想早点回去休息,明天再抽时间去看吧。” 冷梦泠心想,这大晚上的,我一个女子怎么可能和你单独去看房子?你这不是开玩笑么?还真把我当傻子啊? “好吧,那明天再说,不过现在回去也确实早了一些了,我看我们再找个地方做一下吧,聊聊工作什么的。”胡展生说。 “不了,我真的觉得有些累了,我还是先回去休息吧。”冷梦泠说。 “别这么扫兴嘛,刘荠她们年纪太小了,我和她们完全没有同共语言,我喜欢和你聊天,咱们就多聊聊嘛。”胡展生说。 冷梦泠心想,你只说你和刘荠她们没有共同语言,可是我和你也一样没有共同语言,你和你又有什么好聊的?白天上班时常时间相处,要聊工作白天可以聊,为什么非要大晚上的聊? 今天是第一天正式上班,胡展生这样热情,她也实在不好拒绝,再说胡展生目前也没有任何的无礼举动,她也不好表现出不耐烦。 说话间胡展生已经将车开到了旅人酒吧门口,冷梦泠一看他竟然把自己拉到这里来了,心想坏了,一会余寒香看到自己和一个中年男人进去,还以为自己傍款了呢。 “胡总,要不咱们换个地儿吧?”冷梦泠说。 “这里挺好的呀,镇上就只有两家酒吧,另外一家现在在停业装修,就只有这一家了,里面的乐队演奏挺好的,而且老板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哟。”胡展生色迷迷地说。 冷梦泠当然知道他指的是邵雨,邵雨的确是个长得非常好看的女孩,看来这镇上很多人都惦记着她呢。 “可是我不想喝酒,我觉得好累,我还是想回去休息,要不胡总自己进去玩吧,我先回去休息好了。”冷梦泠说。 “不要这样扫兴嘛梦泠,来都来了,就进去坐一会嘛,这里的乐队真的不错,比很多大的夜场水平都高,进去坐坐吧。”胡展生说。 冷梦泠也实在不好推辞,只好勉强答应。 冷梦泠像做贼一样的低着头跟在胡展生的后面进了酒吧,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如此忐忑,按理说她和谁来这里喝酒都与余寒香没有关系,不过她却感觉自己实在是心虚得很,真好像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样。 “梦泠,咱们喝红酒还是喝白酒?还是让那个年轻的女老板给咱们调鸡尾酒?她的手艺不错,听说她还是在国外学的呢。”胡展生说。 像胡展生这样的小土豪,对于国外的东西那是相当崇拜的,只要是国外的,那就是意味着有洋味,只要是洋的,他们就会觉得高端大气上档次,所以他说邵雨调酒的事的时候,用很重的语气强调了是从国外学来的,好像从国外学来的东西就一定很了不起一样,冷梦泠其实很反感这种崇洋的行为,要知道艾滋病那也是从国外来的,属于纯进口的,可见国外的东西也不一定就高端大气上档次。 “我今天不想喝酒,我要一杯果汁就行了。”冷梦泠说。 “别呀,来到酒吧当然要喝酒了,不然没气氛啊,那我们喝红酒吧,红酒更有品味,适合你这样的美女。”胡展生说。 冷梦泠微微皱眉,心想喝红酒就很有品位了么?品位这个东西,是一种由内而外的综合素养,不是你穿什么衣服和吃什么东西就能显出有品位的,一个落魄的名媛也许穿上粗布衣服也很有品位,但那些花柳巷站街的再怎么喷法兰西原装香水也不会显得有品位,品位和人有关,应是和外界的物质无关,一个没有品位和格调的人非要强调和伪装自己有品位,只会起到东施效颦的效果。 一般来说,人都是缺什么炫什么,就从胡展生这一强调品位的行为来看,就知道这货果断不是真正有品位的人。 “梦泠,你在想什么呢?”胡展生问。 “哦,没什么,随便吧,我不能喝酒,恐怕不能陪胡总尽兴,略喝一点就好。”冷梦冷说。 章节目录 第18章 针锋相对 今晚酒吧里的人竟然还挺多,近八成的座位都坐了人,要是上座率一直如此的高,邵雨应该就能赚钱了。 冷梦泠一直还是很忐忑,她心里在祈祷余寒香今天有事,没有参与乐队的演奏,因为乐队演奏的区域灯光太过昏暗,冷梦泠无法看清余寒香到底有没有在,不过据说余寒香是有很多时间的人,所以他不可能不在,冷梦泠甚至认为他肯定在暗处看着自己和一个大叔在对饮,说不定心里如何的鄙视自己呢。 “你看上去心事很重,是因为不喜欢这里的环境吗?”胡展生说。 “还好,这里挺好的,挺好。”冷梦泠心不在焉地应付道。 “那你为什么看上去那么紧张?你是不是很少到这样的地方来,所以显得很不适应?”胡展生说。 “还好,我有来过,有来过。”冷梦泠依然还是心不在焉地应付。 “你来过?那你还紧张什么?你看起来状态非常的不好,好像有很重的心事,有什么事可以说给我听啊,如果我能帮助你的,我一定会帮你。”胡展生说。 “我真没什么事,谢谢胡总的关心。”冷梦泠说。 “没事就好,来,我们喝一杯吧。”胡展生举杯说。 冷梦泠举起酒杯,轻轻地抿了一口。 “梦泠,你既然是来这里旅游的,为什么还要在这里找一份工作呢?”胡展生问。 “因为我喜欢这个古镇,想在这里多呆一段时间,所以就先找份工作干着,不过胡总放心,我肯定不会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我只要在岗一天,我就会好好地做好我的本职工作,一定不会拖累您的生意。”冷梦泠。 “这我相信,你不是那样的人,你不但人长得漂亮,而且是一个很能干的人,你这样的人,肯定不会是坏人。”胡展生说。 冷梦泠笑了笑,没有说话,心想就因为我长得漂亮就不是坏人?要知道很多坏到骨髓的人恰恰就是长得非常漂亮的人。 “梦泠有男朋友吗?你这么漂亮,应该很多男生追你吧?”胡展生的问题还挺多。 “我有男朋友的。”冷梦泠说。 说这话的那一瞬间,脑子里又浮出高语的样子,心里又是一阵黯然,这个胡展生也真是讨厌,哪壶不开他就偏要提哪壶。 “你男朋友是做什么的?应该是在你原来在的那个城市吧?”胡展生并没有感觉出冷梦泠的不快,继续追问道。 冷梦泠心里越发的反感起来,心想我有没有男朋友关你什么事?我男朋友是干什么的又关你什么事?你丫的也管得太宽了吧?想什么呢你?就算我没有男朋友,我也不会考虑你这样的。 “我男朋友是一名大学生,很有才华,我和他关系很好,我们准备明年结婚,我出来旅游就是想好好地休息一下,然后回去后就和他结婚。”冷梦泠说。 “你骗我的吧,我一直觉得你心事挺重的,我猜想你也许就是因为和你男朋友分手了所以才到这里来疗情伤的,我猜得没错吧?”胡展生说。 “你以为你很聪明吗?胡乱去猜女孩的心思?” 这话说得很生硬,当然不是冷梦泠说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余寒香站在了冷梦泠他们的桌边。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冷梦泠还一直在祈祷着余寒香今晚没在呢,没想到他还是来了,而且生硬地插嘴。 “你谁呀?哦,我知道了,你是在这酒吧里卖唱的伙计吧?我和我的下属谈工作,你来搅和什么?一边去!”胡展生说。 “你才卖唱的呢!你还卖身!你全家都卖唱,你全小区都卖唱!”余寒香回敬道。 “你小子怎么说话呢?找抽是不是啊?你知道我是谁吗?你在青缘镇混不知道胡哥?”胡展生说。 “我不知道胡哥,我只知道胡说,还有八道,谈工作你老纠结人家有没有男朋友的事干嘛?有病吧你?人家有没有男朋友关你什么事?你管得着吗你?”余寒香说。 冷梦泠心里很是诧异,这余寒香平时里说话挺绅士的,今天怎么变了一个人,隐隐还有有些泼妇的风格,这变化也忒快了一些。 “咦,你小子吃错药了吧?我和我的下属谈事情,我关心她的生活,有什么不对,我管不着,你又管得着吗?你是不是想找打?”胡展生怒道。 “你这……” 余寒香正要反骂,被冷梦泠挥手制止了。 “你们都别闹了,这才多大点事,介绍一下吧,这是我老板胡展生先生,这是我朋友余寒香。对了,他还真不是卖唱的,他只是乐队的一员。”冷梦泠说。 余寒香也不多说,一屁股就坐在了冷梦泠的身边,紧挨着冷梦泠坐下,他身上传来一种淡淡的幽香,并不像是普通男人常用的古龙水,淡雅而高贵,味道非常的奇特。 冷梦泠心想,这家伙竟然还用香水,看来不但名字有些娘,作风也有些娘。 两人实在挨得太近,冷梦泠多少有些不适应,只好向里面挪了一下,腾出些位置让余寒香坐,免得显得太过亲密。 可是冷梦泠越往里面让,余寒香就再次贴近一些,他似乎就是非要在胡展生的面前表现得和冷梦泠很亲密的样子,应该是为了气胡展生。 胡展生果然也很生气,他看着余寒香,眼神越来越难看,然后慢慢生出妒意。 “胡老板是吧?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呀,我又没欠你的钱,你那么恨恨地看着我干嘛?梦泠也说了,我是她朋友,当然得保护好她免受色狼的欺负,所以我看着她是应该的,你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我很不喜欢。”余寒香说。 这话让冷梦泠大跌眼镜,她已经习惯了余寒香斯文的说话,他现在忽然变得凌厉起来,还有些霸气,让冷梦泠很不适应,感觉有些怪怪的。 “你继续去卖唱吧,我不喜欢你和我们坐在一起,我要和梦泠谈工作,你一个外人在这里不方便。”胡展生说。 “谈工作,现在大晚上的谈什么工作?你分明就是想占人家便宜吧?你们这些小商人,以为自己有点钱就整天的想着泡女下属,我告诉你,你少打我们梦泠的主意,她可是好女孩,你少打歪主意。”余寒香说。 “这话说的,你怎么知道我打她的主意了?你凭什么认为我打她的主意了?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打他的主意了?是你自己想打人家的主意吧?你这是贼喊捉贼吧?”胡展生说。 “你少啰嗦,总之梦泠明天就会从你的店里辞职,不对,辞职都不用了,直接离职就行了,现在就通知你,梦泠不在你的公司干了!你现在已经不是她的老板了,既然你已经不再是她的老板,当然也没什么工作好谈的了,你走吧。”余寒香说。 “我去!你以为你谁呀?你说让她走她就走?她同意了吗?”胡展生说。 “她当然同意了,她怎么可能会不同意?”余寒香说。 余寒香这话竟然说得非常的有底气,也不知道他那里来的自信? “别闹了,大家相聚就是缘份,好好坐着说会话就行,为什么非要把气氛搞得那么僵,一点意思都没有。”冷梦泠说。 这是有意岔开话题了,这两个男人针锋相对,她不想把气氛搞得更僵,从内心来说,她其实觉得余寒香有些过了,她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工作,余寒香竟然直接就要让她当面辞职,这未免也太武断了一些,虽然说她们现在可以算得上是朋友了,但朋友的权限也是有限制的,总不能因为你是我朋友你就可以管我所有的事。 虽然心里不爽,但她也知道余寒香是为她好,胡展生这样的男人,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鸟,哪有老板约女下属到酒吧来谈工作的?如果要谈工作,那自然是一群下属在一起谈,单独约了冷梦泠来谈工作,这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梦泠,你也看到了,是这小子无理取闹啊,可不关我的事,这小子自作主张就要你向我辞职,这就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这样的朋友,我建议你不要也罢。”胡展生的话也充满了攻击性。 “切,你这小子是想梦泠继续在你的店里上班,方便你早晚占她的便宜吧……” “寒香!别再说了,你今晚是怎么了,这么无礼?胡总对我很好,很支持我的工作,也没有对我有任何无礼的举动,请你不要胡说八道好不好?我能安排好自己的事情。”冷梦泠说。 “梦泠我……” “别再说了,总是说这个话题没劲,我不想再听了。”冷梦泠说。 “看吧小子,我就说梦泠不喜欢你说的那些屁话,你以为你自己是谁呢?就这样横插进来对别人说三道四,你坐其他桌去吧,我不喜欢你坐这里,要么你就继续回你的台上卖唱去。”胡展生说。 胡展生说话的口气非常的傲慢,让冷梦泠听了也心里极为不爽。 “胡总,他是我朋友,过来和我打招呼也是应该的,如果你觉得不妥,那我和他换张桌好了。” 这恐怕是今晚冷梦泠说得最生硬的一句话了,不知道为什么,她只要一听胡展生说余寒香是卖唱的心里就非常的不舒服,其实再大腕的明星开演唱会说白了不也是一种卖唱,但胡展生用那种轻视的语气说出来,就让人非常的不舒服。 章节目录 第19章 租房 两个男人最后还是没有分出胜负,最后的结果是冷梦泠自己赌气走人。 胡展生准备站起来跟着追出去,被余寒香硬生生拦住。 “你小子到底要怎么样?”胡展生生气地问。 “我也是想问你小子想怎么样呢?人家都生气走了,你还想追过去干嘛?”余寒香说。 “我追我的员工到底关你什么事了?你又不是警察,这事轮得到你来管吗?”胡展生生气地说。 “天下人管天下事,要是这里有警察,那当然就是由警察来管,可是这里没有警察,那这事当然就得由我来管,这有什么问题吗?她是我朋友,我当然要避免他被色狼伤害。”余寒香说。 “你说谁是色狼呢?” “很明显就是说你啊,这都听不出来?” “你特么才是色狼呢,你小子有病吧?信不信我抽你?” “你小子才有病呢,而且是色病,想占梦泠便宜?你想都别想?你抽我?你抽一个试试?” 两人吵架的声音越来越大,弄得酒吧里的人纷纷侧目。 “你们在吵什么呢?两个大男人怎么还吵上了?”这时邵雨走过来了。 “老板娘,你来评评理,我和我的员工在这里谈工作,可是这货却非要硬插一腿进来管闲事,你说他是不是欠抽?”胡展生说。 “咳咳,请叫我邵雨,不要叫我老板娘,首先,我就是这里的老板,所以也不是老板他娘,你们两个人的纠纷呢我不想过问,不过大家来酒吧都是来开心的,不是来讴气的,不如两位都消消气,坐下来喝一杯如何?”邵雨笑着说。 “我本来也不想给你的酒吧添麻烦,只是这小子非要找我的茬。看在你邵美女的面上,我就不和她计较了,坐下喝一杯吧。”胡展生说。 现在冷梦泠已经走了,胡展生追也追不上了,只好暂时放弃冷梦泠,眼前的邵雨那也是一等一的美女,当然也要抓住这一个套近乎的机会。 “这就对了嘛,坐下吧,我请你们喝一杯。”邵雨说。 胡展生一听高兴了,赶紧的坐下。 邵雨给两个杯子倒了酒,然后扭头看着余寒香:“寒香,你陪胡总喝一杯,这酒我请了。我还有些事要处理,就先离开了。”邵雨说。 “你去忙吧,我来陪他就行了。”余寒香说。 邵雨有礼貌地说了一声失陪,然后就走开了,把个胡展生愣在那儿,他还以为邵雨是要陪他喝一杯呢,可没想到人家邵雨只是请他喝一杯,但并不陪他喝,让眼前这倒霉孩子陪他喝,他哪里喝得下去? “你自己慢慢喝吧,少爷我也有事,先走一步。我再次警告你,可不要打梦泠的主意,不然我对你不客气。”余寒香说。 “你少跟我装狠!你才是要小心一点,把胡哥惹毛了,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胡展生也发狠说。 还没等他的话说完,余寒香已经走开了。美女都走了,胡展生也觉得没趣,于是走出酒吧开车离去,这小镇上晚上也没交警,倒方便他这样不遵守法纪的人酒后驾车。 回到旅馆的冷梦泠想起刚才酒吧里两个男人争斗的样子,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她以前的世界只有高语一个人,从来没有男人为她争风吃醋过,没想到今天见识到这种情境,还挺有意思的,她倒不是那种喜欢有很多男人为她争风吃醋而寻找存在感的女子,不过看到余寒香那平时斯文的人为了她和胡展生针锋相对,确实很有意思。 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也不管这个人境界有多高,但只要是人,那肯定都是有虚荣心的,每一个人都或多或少地有虚荣心,需要一种被人认可的存在感,因为人本身就是存在于社会的,尘世中的人没有谁能做得到真正的脱俗,如果有人看起来做得到,那也是装出来的。 虚荣被定性为一个贬义词,本来就不是很公正,虚荣一样可以是正能量,有的人为了满足虚荣,发奋苦读,有的人为了满足虚荣,拼命工作,因为虚荣的满足大多数时候都是需要金钱来完成的,只有有了金钱,才有社会地位,只有有了金钱,才能把自己装饰得人模鬼样,如果一个人通过自己的努力来满足自己的虚荣,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也许虚荣这种东西被定性为贬义,原因是因为太多的人为了虚荣出卖自己的底线和节操,为了满足虚荣不择手段不分黑白,所以才让主流的价值观如此排斥虚荣这种东西,但是如果要让一个人真正不再追求虚荣,那最好的方式就是让她满足虚荣,尝试过,就知道其实也不可如此。 所谓无求,那是因为一切都有了,所以才无求。什么都没有,如何无求?就像一个人要想低调,那首先她得具备高调的资格一样。 冷梦泠一直生活在社会的底层,所以她和众多普通的女子一样是有虚荣心的,只是她表现得不明显而已,也或者说她的虚荣其实算不上是一种虚荣,只是一种正常的自我价值体现的需要。 第二天冷梦泠还是继续上班,她的表现也越来越好,对新的工作越来越得心应手,服装店的营业额在她的带动下直线上升,完全创造了一个新人不应该有的业绩奇迹。 最高兴的当然还数老板胡展生了,最初他决定用冷梦泠的时候,其实他主要看重的还是冷梦泠清丽的外表,他万万没想到冷梦泠的表现竟然会如此出色,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一个大大的惊喜,不但每天可以看着冷梦泠漂亮的外表养眼,而且还能让冷梦泠给他带来滚滚的经济效益,他觉得自己这一次简直就是赚大了。 第二天下班的时候,冷梦泠的销售业绩又创了新高,另外的两个导购虽然表面上说非常的佩服,但心里其实已经有了些嫉妒的意思,只是冷梦泠靠的是自己的能力把业绩提高上去,她们再嫉妒也没有办法,只是心里很不爽。 下班后,两个小姑娘自己说笑着走了,完全不和冷梦泠打招呼,冷梦泠知道这是她们心里的嫉恨在作怪了,也不理会她们,自己也准备回去,这时胡展生却叫住了她: “梦泠,你把一件很重要的事给忘了?” 冷梦泠想了想,觉得该做的事好像都做完了,应该没落下什么事没有做,疑惑地看着胡展生。 “胡总,我的事应该都做完了吧,连卫生都打扫完了,还有什么事啊?”冷梦泠说。 “我说的不是工作上的事呢,我说的是生活上的事,你不是说没地方住吗,我昨天跟你也说过了,我有一处空着的房子,今天你陪我一起去看一下房子吧,如果你觉得行,那你就搬过去住,你一直住在旅馆也不像话,就过去看看吧。”胡展生说。 “我想了想,还是我自己去找其他的住处吧,周末请胡总放我一天假,我去找一下房子,我也没什么要求,只要能住就行了。”冷梦泠说。 “你看你怎么还跟我见外呢,我不是说了嘛,我那房子本来也是要租出去的,你现在是要租房,而我刚好又有房要出租,这就意味着咱们又新添了一种合作关系,那就是房东和房客的关系,你又是我的员工又是我的房客,以后咱们的关系就更紧密了,你租其他的人房子要花钱,租我的房子也要花钱,那你又何必拒绝我的房子呢?更保况你是一个好人,我的房子租给你我也放心,这是双赢的事,何乐而不为呢?”胡展生说。 冷梦泠想了想也觉得有些道理,现在的房价这么高,要是去租其他人的房子,那人家恐怕还真是会多收一些房租,胡展生这个人虽然不是什么好鸟,但租他的房子也是要付钱给他,也不欠他的人情,自然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再说了,现在男人又有几个是好鸟?租其他人的房子,说不定风险更大。 “好吧,既然胡总这么说,那我就去看看吧,我只是一个人住,所以房子不需要很宽,差不多就行了。”冷梦泠说。 “那好,那我们走吧,你先去看看房子,如果你认为可以那你就租下来,如果你嫌弃不好,那你再找其他的房子也没关系。”胡展生说。 既然胡展生都这么说了,冷梦泠也不好再说什么,就上了胡展生的车。 小镇本来就不大,很快就到了。 房子是一间平房,楼层也只有一层,看外观就知道是有些年代了,两间卧室加一间客厅,外加洗手间和厨房,卧室很大,但客厅却很小,属于很老式的设计风格,房子简单地装修过,有些简单的家具,整体面积约七十平米的样子,冷梦泠一个人住那当然是绰绰有余了,甚至还有些嫌宽了。 这样的房子三百块那当然是非常便宜了,之所以一直没租出去,一方面是因为小镇上外来人口少,大多数都是原住民,他们都不需要租房,另一方面是因为房子所在的区域已经被列为政府规划的区域,这房子会在一两年内就会被拆迁,所以很多人不愿意租住,担心住进去以后这房子一但被拆,到时搬家会很麻烦。但这些问题对于冷梦泠来说就不存在,因为她本来也没有准备长期留在这镇上。 章节目录 第20章 太熟了不好下手 旅人酒吧。-- 余寒香听完冷梦泠说她住进了胡展生的房子,脸上先是惊讶,然后就是愤怒。 这是冷梦泠第一次看到这个儒雅的自称自己是一个鬼的男人露出愤怒的表情,以往的时候,不管冷梦泠如何地说话刺激他,余寒香总是好脾气地温和地笑,实在是生气的时候他也不大声呵斥冷梦泠,而只是沉默,更不会露出愤怒的表情,冷梦泠一度认为他这个人压根就没有愤怒的情绪,可是现在冷梦泠才知道自己错了,这个人还是会怒的。 只是他怒的样子也很可爱,他用力地咬紧自己的下嘴唇,坚持不让自己说出任何影响团结的话,但是白痴也知道他其实很想骂人。 冷梦泠心里在想:这家伙不会在忍无可忍的时候就实行毋须再忍的策略将自己暴欧一顿吧?看他那斯文的样子,应该不会才对。 最后的结果是冷梦泠没有想到的,余寒香什么话也没有说,而是直接转身走回乐队的演奏曲,消失在昏暗的光影里。 冷梦泠呆呆在愣在原地,给自己倒了一杯啤酒喝了下去。 从余寒香最初的惊讶然后到愤怒,再沉默地离开,冷梦泠其实大概能猜得出他最后沉默离开的意思,他对冷梦泠很无语,或者说,他对冷梦泠极度失望,所以他甚至都懒得和她再说一句话。 这时邵雨走了过来,在冷梦泠的对面坐下。 邵雨的气质淡雅,衣着很简单,但又不乏时尚,没有珠光宝气,但却有一种贵族般的优雅气质,是那种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看了都会很喜欢的女子。 “你和寒香怎么了?他看上去很生气的样子?他是我们这里有名的好脾气,一般是不会轻易生气的,你怎么就能把这样的一个好好先生给惹生气了?”邵雨笑着说。 冷梦泠也笑了笑,“我可以说我其实压根就没惹他么?” 邵雨耸了耸肩膀,“可他不像是一个自己就会生气的人啊,应该还是有一些原因的吧?” 看得出来,邵雨对余寒香是很了解的,余寒香不仅仅是她的员工,应该也是她的好朋友,甚至有可能是她喜欢的人,像余寒香这种长得帅又好脾气又有才华的男子,大多数的女子都会为他动心,他招花也是情理中的事。 冷梦泠又笑了笑,“这事说来有些复杂,要说清楚需要花很多的时间,会不会太耽搁你?” 邵雨所问非所答:“你现在爱笑了,今天晚上我已经看到你笑了两次,可见你的心情已经好多了,记得你第一次到我们酒吧的时候,面部表情非常的僵硬,眼神里满是吓人的落寞,现在好了许多。” “那件事,我还需要说清楚吗?”冷梦泠说。 “当然,如果你愿意说的话。寒香这人平时很少会生气,但是一但真的动气了,应该会气很久,如果你想跟他解释清梦,不妨通过我来向他传话,这样效果会更好。”邵雨说。 冷梦泠心里在想,他又不是我的什么人,我只是租住了别人的房子而已,他凭什么生气?他生气了又关我什么事?我为什么要向他解释? 不过这话也只是在心里想想,她当然不会说出来。 “好吧,这事是这样的,我在镇上的一个男装店找了一份工作,老板姓胡,他有一套闲置着屋子要租出去,我正好又需要租一处屋子住下来,所以呢我就租住了老板的屋子,然后我刚才跟他说这事了,他就什么话也不说就转身走开了。”冷梦泠说。 “原来如此,你肯定没说每个月房租多少吧?”邵雨说。 “我没说,我只是说我搬进去了。我本来也没什么行李,既然觉得那房子还行,我就住进去了呀,这有什么问题吗?”冷梦泠说。 “我想是这样的,你呢其实只是租住了你老板的房子,但是寒香呢就认为你被你们老板金屋藏娇了,所以呢他就生气了,你说是不是这么一回事?”邵雨说。 冷梦泠一想也觉得有些道理,自己的确是没来得及对余寒香说清楚,问题是他压根也没让自己有给自己说清楚的机会。 “可是,我像那种会被人金屋藏娇的人吗?首先我觉得我没有那种资本,再说我觉得我也不屑于让人金屋藏娇,我随便打一份工也能把自己养活,我干嘛要让人把我豢养起来?”冷梦泠说。 “可是你没有把自己的想法说清楚,所以寒香他误会了,他能为这事生气,那说明他很在乎你。”邵雨说。 “我和他只是萍水相逢而已,他也没有必要为我这个过客而生气吧?因为完全就不值得。”冷梦泠说。 邵雨沉默了一下,想了想说:“这话如果寒香听到应该会很难过,他把你当好朋友,所以关心你的所有事情,你不能这样说,萍水相逢也是缘份,有的人相识了几十年,但还是形同路人,但有些人只有一面之缘,却奉彼此为知己,对吗?” 冷梦泠其实说出刚才那话就有些后悔了,不管余寒香是因为什么事而生气,她这样说话多少都有些冷漠,人与人之间,你为对方打开多少,别人也会相对为你打开多少,如果你自我封闭锁上心门,那别人又怎么可能感觉得到你的温度? 冷梦泠以前也是一个热情的人,只是经历过高语的事件之后,她就有些怀疑人与人之间是否有真情存在,他总以她经历过的事件来判断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她认为如果高语都能背叛她,那么这个世界上应该所有人都会背叛她,所有人的真情都会过期,也或者说,真情本身就只是一种幻象,一个美梦,越是当真,梦醒之时就会越痛。 如果按照这样的观点,那么余寒香真的就没有必要为她这样一个过客生气,今日短暂相聚,明天就天各一方,后天就相忘于江湖,所有的依恋就都只是短暂的,也是不必要的。 现在邵雨这样一说,冷梦泠自己也觉得自己不应该说出如此伤人的话,就算是余寒香对她的关心只是短暂和靠不住的,但毕竟在这一时间那种关心是真实存在的,任何美好的东西,不管是短暂还是长久,都应该去珍惜,如烟花一样,短暂的绚丽之后肯定剩下的是夜空的寂寞,但曾经绽放,也是恩赐。 “好吧,我收回我的那句话,我说得有些过份了,不过如果他真的当我是朋友,那么就应该明白我不会是那种会让人金屋藏娇的人,首先我不是值得藏的娇,而胡展生也不是能拥有金屋的人,他若真这样看我,那说明他太不了解我了。这其实对我也是一种羞辱,我也有理由生气,不是吗?”冷梦泠说。 邵雨点点头,表示理解。 “你说的也有道理,换作是我被朋友误会我被男人金屋藏娇,我也会生气的,不过梦泠,你自己也说了,大家都只是萍水相逢,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你要让寒香对你有多了解,那也是不可能的,换个角度,你对他又有多深的了解?大家都在彼此认识和了解之中,有些误会也很正常,对吗?”邵雨笑着说。 冷梦泠也笑了笑,微微点头。 冷梦泠的确很喜欢眼前的这个女子,她应该是出身优渥,和冷梦泠本不是同一阶级的人,甚至可以说是两个世界的人,但她却没有给冷梦泠任何的压力,她平易近人,笑语嫣然,这样的女子,如美好的天使,给人以愉悦的心情。 “你说得没错,我说句唐突的话,其实你和寒香挺般配的,你们如果在一起,那真是郎才女貌,是绝配,我并无其他的意思,只是实话实说。”冷梦泠说。 “呵呵,其实很多人都这样说,来酒吧的朋友都说我和寒香很般配,她们都鼓动我去追寒香呢,不过你忘了一句话了,那就是太熟悉的人不好下手,我和寒香也很熟悉,所以不能下手。”邵雨笑道。 冷梦泠也笑了,她知道邵雨这话是在开玩笑。 “如果你要是不好下手,那我倒可以为你作个大媒,也许你们本就相互喜欢,只是谁也没有勇气捅破那一层窗户纸而已,如果我帮你们传达你们双方的爱意,那也许就成就了一段佳缘呢。”冷梦泠说。 邵雨脸上闪过一丝黯然,然后又微笑,“他不喜欢我,很久以前不喜欢,现在不喜欢,很久以后也不会喜欢,这一点我心里非常的清楚,他也很清楚。” 冷梦泠也陷入短暂的沉默,她意识到自己确实是有些唐突了,如果邵雨真的一直单恋着余寒香,那自己现在说这话那就是在人家的伤口上撒盐了。 只是话已说出,现在要想反悔显然是来不及了,如果这话惹起了邵雨的伤心事,那确实是有些不该。 “对不起,我有时说话不经过大脑,我没有其他的意思……” “我明白,没事呢,闲聊嘛,那当然是什么都可以聊了,来,我们喝一杯吧。”邵雨举起了酒杯。 “好,干杯。”冷梦泠也举起了酒杯。 章节目录 第21章 围攻 接下来的几天,冷梦泠再也没有见过余寒香。-- 她想他是真的生气了,等他先消消气再说,于是她也没有再去酒吧找他,他也没有来找过他。 回想了一下,她好像总是只有在酒吧才能见到他,他从不会出现在酒吧以外的任何地方,这几天没有去酒吧,当然就见不到他了。 她再次过上形单影只的生活。在这个古镇上,他是她唯一的朋友,不和他见面,她自然就再也没有熟识的人可以说话。 服装店营业时间是早上九点到晚上六点,太早了小镇上没什么人,太晚了小镇上也没什么人,所以这个时间最合适,这样的时间安排对冷梦泠来说毫无问题,因为她至少不用像以前那样早起,但她又已经习惯了早起,晚起反而会让她有心理负担,觉得那是在堕落,于是她每天五点半起床,洗漱后在台灯下阅读到八点半,然后步行到服装店里作准备工作,在九点时开始正式上班。 每天两个多小时的阅读时间算是很充裕了,她一向都是喜欢阅读的女子,读的书也五花八门,涵盖各个领域,最近她主要阅读一些市场营销和管理方面的书,觉得太枯燥的时候,她就读一些名人传记,从成功者的经历中寻找智慧的光辉。感情类的小说自然是不敢读的,因为读了会引起她感伤往事。 平淡的日子在平静的时光中慢慢度过,除了上班时间,她大多数的时候都将自己关在租住的房子里,真正的离群索居。 离群索居必然有独孤相随。喜欢热闹的人说孤独是一种病态,文艺范的人则会说孤独是一处境界。在冷梦泠看来,孤独并不病态,也不是多深的境界,孤独是一种生活状态,也是一种情绪,甚至可以说一段时光的独特标签,会如影随形,会在人意志薄弱的时候给予你真实的寂寞杀伤,让你压抑到想逃,却又无处可逃。 每天下班后冷梦泠会给自己做一碗加了青菜的青汤面,面条不但能填饱肚子,而且做起来非常的方便。一个人的饮食,当然不值得花很多的时间去折腾,能填饱就算是达到目的。 胡展生也经常提出请她出去吃饭,她能拒绝的就尽量拒绝,如果另外两个同事一起去,她也不会生硬地扫兴,她也会配合地和大家一起出去,但如果胡展生只是邀请她一个人去,她肯定会以各种理由推辞不去。 她感激胡展生给她提供一个工作的机会,但她并不想因此而和胡展生走得太过亲密,而且胡展生不是那种会成为她朋友的人,在他身上,不管是价值观还是兴趣爱好,冷梦泠都找不到一丁点的同类特征,物以类聚,不是同一类人,很难成为朋友。 这一天下班后,冷梦泠照样开始做面条,正在放调料,这时有人敲门。 冷梦泠心里暗喜,心想难道是余寒香找到这里来了?他是本地人,要找到这里来并不困难。 打开门,是一个三十五六岁的女子,长相普通,黄黄的头发盘在头上堆起来像一堆牛粪,身体还有些发胖,一身名牌,首饰华丽,一看就知道是有钱人。 冷梦泠在脑海中迅速地思考,自己在青缘镇没什么朋友,更别说有钱人朋友了,这个女子会是谁? “你就是冷梦泠?” 女子先是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冷梦泠,像是要看穿她的每一个细胞一样,然后生硬地问道。 从她这幅语气,冷梦泠也感觉到了来者不善。 “我是,请问你哪位?”冷梦泠说。 接下来的事更是让冷梦泠摸不着头脑,女子没有再和她说话,而是直接挤进了房子,然后开始每个房间地看,像是警察在搜贼一样。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闯进我家里?你这样做不好。”冷梦泠说。 “这是你家?你这不要脸的小烧货,竟然说这里是你家?这里明明是我家的房子,现在竟然成了你家了?你还真是不要脸!”黄发女开始大骂。 她这一骂,冷梦泠马上知道了,这个女的肯定是胡展生的老婆无疑了,她这是找麻烦来了。 “你是嫂子吧?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你抢了人家的老公,明目张胆地当了小三,还误会?你这个不要脸的死女人!你怎么不去死啊?还敢说误会?人都住进我家里来了,这还是误会?难道非要我当场捉住你们,那才不误会?你也太不要脸了吧?你长了一幅婊子脸,要傍款找别人去,怎么还盯上胡展生那混蛋了?你这是嫁不出去急疯了么?”黄发女子开始连珠炮似的攻击。 她骂人的语速很快,完全没有冷梦泠还击的时间和机会,她轻蔑的眼光配上各种恶毒的词汇往冷梦泠的身上招呼,冷梦泠以前在电视上见过这种情形,但自己却没有经历过,这是首次遇上,她完全没有应对的经验,一时间茫然不知所措。 “嫂子,你听我解释……” “解释你妈个头啊?你抢了人家的老公,住进了人家的房子,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难道你是想说你们之间是有真感情的吗?你还真是行啊,进我们家店里打工没有几天,你就把老板给勾搭上了?你手段挺厉害的嘛,你还真是当狐狸精的料哦。”黄发女继续喷粪。 黄发女的声音越来越大,周围的邻居听到声音,开始从家里走出来围观,这样的有颜色的好戏当然是大家的最爱,斗小三的剧火爆荧屏,这现实版的斗小三的好戏,邻居们岂能错过。 以前胡展生一家就是住在这里,所以这些人都认识黄发女,一听黄发女骂的内容,围观的邻居们马上意识到这是一场正义原配和邪恶小三的阶级斗争,作为围观的邻居,那当然得帮助正义的一方,以显示他们充满正义感,于是他们不问青红皂白地跟着黄发女开始骂起来: “真不要脸!无耻的臭女人,难怪这么大年纪嫁不出去,也只有去勾搭别人的老公了!这样的女人怎么不去死?” “她一住进来我就看出她不是什么好东西了,你看那烧样子,整个就是狐狸精的样子,良家女子哪会像她这幅样子的?明珠,我们支持你,打死这臭娘们!她一个外地人,凭啥欺负咱们本地人?” “把这个烧货拖出去游街示众!看她以后还敢不敢抢人家的老公,这种人尽可夫的东西,住在我们隔壁简直就是丢人!会把我们家孩子带坏的!” 这个社会从来不缺乏语言暴力,这些邻居们在没有完全搞清楚状况的情况下就一边倒地支持那个黄发女,从他们的言语中冷梦泠听出来这个黄发女果然是胡展生的妻子罗明珠。 常言说远亲不如近邻,这些邻居们果然非常的关爱冷梦泠,他们完全不分青红皂白地对冷梦泠展开恶毒的漫骂,他们的用词市井而猥琐,把他们能想到的最难听的词语都一股脑地向冷梦泠扔了过来,冷梦泠根本没有辩解的机会,在他们眼里,冷梦冷完全就是一个不要脸的全民公敌,他们骂冷梦泠骂得越凶,就说明他们越正义。 而且最无耻的是,这些邻居中很多男性也跟着狂骂,且不说他们知不知道内情,但是如果冷梦泠同意配合他们出柜,他们肯定会欣喜非常,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跺足大骂冷梦泠不要脸。 人性中都有恶,只要给他们环境和土壤,那些恶便会疯狂增长,迅速泛滥。而人们往往会以正义的名义来放纵他们的恶,冠冕堂皇的正义外表下面,其实是无耻而邪恶的狰狞。 冷梦泠觉得自己已经足够坚强,但是在众人狂风暴雨般恶毒的语言攻击之下,她还是忍不住流下泪来。 她再一次感受到世界的冰凉。 她本是被小三抢走爱人的受害者,现在却莫名其地变成了千夫所指的小三,面对一群人疯狂的漫骂和指责,她竟然没有解释的机会,泪水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 “她还好意思哭呢。以为撒几滴猫尿我们就会同情你吗?你这样不要脸的女人也会哭吗?你这是哭给谁看呢?你现在知道哭了?当初抢人老公的时候,你怎么不想一下人家明珠也会哭?” “不要看她装可怜,她这样的女子本来就不值得我们同情,不要被她的假像给迷惑了,这种不要脸的女人,心里其实狠着呢,最毒妇人心呢。” 说这句最毒妇人心话的,其实她本身也是一个妇人。 “你们凭什么不给我解释的机会?你们凭什么无凭无据就指责我……” 冷梦泠的话还没有说完,马上又被其他人给打断了,在这些人看来,现在冷梦泠说什么那都是胡说八道,他们已经主观地认定冷梦泠就是一个坏女人,所以冷梦泠所说的任何话在她们看来都是废话,甚至是比废话还要廉价。 他们根本不屑于听冷梦泠的任何解释。 章节目录 第22章 似曾相识 冷梦冷面对众人的围攻,感到心里阵阵发寒。 这些人完全不问青红皂白,完全不需要了解实情,他们像恶狗一样扑向冷梦泠就一番乱咬,他们最无耻的地方在于他们竟然还装着一幅正义的样子。 现实就是这样,越是表面上冠冕堂皇的正义之士,其实背地里越是龌龊不堪,因为他们懂得伪装,所以他们总是撕咬别人来树立自己的正义形象。 冷梦泠哭着跑开,旁边竟然有个女的伸手过来要拉住她不让她走,她努力挣脱,冲出了那些人的包围。 身后是那些人并没有停下来的漫骂声。 古镇上的红灯笼又开始亮起来了,古镇又开始进入安静的夜晚。 冷梦泠在街上漫无目地地走,眼泪忍不住哗哗地往下流,迷蒙了双眼。 本以为可以在镇上呆上一阵子,让心里的伤好一些,不曾想到竟然会惹上这样的是非,如果那些人肯给她机会,她相信自己是可以解释清楚的,她只是租住了那房子而已,她没有做任何见不得人的事。 但是那些人不会给她机会,他们好不容易逮到这么一个发泄的机会,又怎么可能会让她解释清楚。这些人在骂她的时候,都觉得自己瞬间高大起来,觉得自己正义无限,至于实情是怎样的,他们并不关心。 不知不觉中冷梦泠发现自己竟然又走到了旅人酒吧门口,也不知道是这个镇太小,还是她真的无处可去,也或者是因为这里有她唯一的朋友余寒香。 如果她早些时候听余寒香的话不去租住胡展生的房子,那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余寒香还为此事生气了,现在她才明白了余寒香的苦心,也不对,其实她早就明白了的,只是她认为自己可以避开那些所谓的风险,但事实证明,她根本避无可避。 常言说惹不起躲得起,但事实上现实中很多的事,惹不起,也躲不起,有些事不是你想躲就能躲得开的,事总会自己找上门来,有人的地方,就会有争斗,从来如此,就算你不想卷入,人家也会找上你。 犹豫了一下,冷梦泠还是选择转身离开。 她不想进去了,见到余寒香说什么?说自己被人欺负了?还是说自己被人误当成小三了?还是说自己现在已经无处可去了?如果说了这些,那余寒香又能做什么?把那个叫什么明珠的打一顿?还是让她道歉?她那样的泼妇,会道歉吗?答案肯定是否定的。 既然是自己咎由自取,那就不要去麻烦人家了,冷梦泠心想。 “梦泠?为什么不进去?”熟悉的声音。 冷梦泠并没有转身,因为不用转身她也知道是余寒香。她没有转身,是因为她不想让余寒香看到她哭得红肿了的眼睛,也不想让他看到自己无助的脸。 “我还有事,先走了。”冷梦泠背对着余寒香说。 这话还真是说得没什么水准,都知道她是白天上班的,这大晚上的,她能有什么事?她要有事,那不去办事,溜达到这酒吧门口来干嘛? 余寒香何等聪明,自然能发现她的异常,他向冷梦泠走了过去,“梦泠,你有些不对,你怎么了,为何声音如此悲伤?” “没有的事,我先走了。”冷梦泠疾步往前走,她忽然不想和余寒香说得得太多。因为不知道从何说起。 但是余寒香的速度却快得惊人,冷梦泠还没怎么听到脚步声,他已经追到了冷梦泠的身边,“你说,是不是胡展生那个混蛋欺负你了?我这就找他去!” 冷梦泠心里一酸,终于哭出声来。 余寒香挨近她,轻轻地拍她的肩膀表示安慰,却并不拥抱她,他是君子,不会主动去接触冷梦泠身体,冷梦泠将头靠在他的肩上,悲伤难于抑制,大哭起来。 她其实是坚强的女子,只是现实太过冰凉,将她本来就已千疮百孔的心一伤再伤,任她是铁打的意志,也经不起那么多人的羞辱。 余寒香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却并不出言安慰。 他知道在她悲伤如此剧烈的时候,任何安慰的语言都是苍白的,只有先等她哭够之后,再慢慢听她诉说,然后慢慢疏导她的情绪。 街上有人经过,看到一个女的靠着一个男的在哭,纷纷侧目。 余寒香并不理会,他面无表情,甚至都不看那些人一眼,他在用气场告诫那些人:禁止围观,不然我对你们不客气。 冷梦泠终于哭够,她抬起头,用纸巾擦了擦眼睛。 “好,我们现在回家。”余寒香说。 冷梦泠有些诧异,她没想到余寒香竟然会跟她说回家,回谁的家? 余寒香也不多作解释,扯着冷梦泠的衣袖就往前走,这个动作很有意思,他不拉她的手,只是扯着她的衣袖,很有些男女授受不亲的意思。 冷梦泠也不多问,只是跟着他走,两人谁也不说话,只是往前走。 古镇边上有一条河,河边有一排建筑,都是两层的楼结构,而且全部都是木质结构,做工非常的精细讲究,有些楼部份还伸到河的界面上,是标准的临水楼,非常雅致。 “这就是我的家,也不对,这只是我的临时住处,我的家其实不在这里,也还是不对,我在这里已经住了很久了,也不能算是临时住处。”余寒香不断的纠正自己的说法,但好像又怎么也找不到正确的表述方法。 冷梦泠在房子里转了一圈,房子很有古风味道,家具和摆设也都是古风格局,墙上挂着一些字画,都是不凡之物,有一幅画特别引起冷梦泠的注意,那是一个古装的女子,眉目轻柔,作一个抬头看天的动作,天上是一轮明月。 冷梦泠不是很懂画,但她看得出那画的功力深厚,作画者绝非等闲之辈,应该是出于名家之手,画本身也都还是其次的,主要是画中的女子让她内心震撼。 因为,那画中的女子,像极了冷梦泠。 余寒香看着冷梦泠紧盯着那幅画看,他似乎也有些略感不安,“你是不是认为那画中女子有些像你?” “是啊,不是有些像,是非常的像,只是她身着古装,而我身着现代装而已。”冷梦泠说。 “其实面目相像的女子本来就很多,你长了一幅东方古典美女的面孔,我相信很多画里的人应该都很像你。”余寒香说。 “不对,那个女子明明就像极了我,应该不是巧合,那画是你画的的吗?还是你从哪里买来的画?”冷梦泠问。 “是……不是……” 余寒香有些吞吞吐吐,也不知道他说的是到底是是,还是不是。 看了这幅画,冷梦泠暂时忘记了被人当成小三羞辱的事,这幅画确实引起了她极大的兴趣,那分明就是古装的冷梦泠。 “到底是还是不是?如果不是你画的,那这画你又是从哪里来的?”冷梦泠问。 “这个……咱们不说这些了,说说你的事吧,是不是胡展生那个混蛋欺负你了?”余寒香说。 冷梦泠并没有说话,因为她又看到了另外一幅画,画上还是那个像极了她的女子,但那个女子却不再是古装,而是近代装,从她的发型和服饰来看,那应该是民国时期的装扮。 前一幅古装的女子看起来眉目间略显忧郁,但那民国装扮的女子却是一脸的幸福,看上去还有些神采飞扬之感。 冷梦泠绝对相信,那画的就是同一个人,只是不同的时代打扮而已,如果有人把现在的自己画出来,那应该也是和墙上画里的人物差不多的。 “这幅画上的人到底是谁?是不是我?”冷梦泠追问。 “怎么可能是你呢?你不会这么自恋吧梦泠,看到一幅画上有美女,你就说是你,哪有你这样的人啊。”余寒香笑着说。 “是不是有事瞒着我?”冷梦泠逼近余寒香问道。 “没有,真没有,那画上的女子与你无关,只是和你长得像而已,我不是说了嘛,你的脸型本来就是一幅东方的古典美女标版,很多古书上插图的女子都像你的。”余寒香说。 “那好吧,那你说,这画是从哪里来的?你别跟我说是街上捡的啊。”冷梦泠说。 “我……” “你什么你,赶紧的说实话,我今天已经被人欺负够了,难道你也还想欺负我不成?”冷梦泠说到这里,眼睛里又有泪珠在打转。 “我怎么会欺负你呢,我保护你还来不及呢,好吧,这画是我一个朋友画的。”余寒香说。 “你朋友?是邵雨画的吗?”冷梦泠问。 “那倒不是,她不会作画。”余寒香说。 “那是你的那一个朋友画的,能带我见见吗?他作画的灵感来自哪里?怎么会画出一个和我如此相像的女子?”冷梦泠问。 “我朋友出国了,一时半会回不来,等他从国外回来,我就带你去见他,他是一个很好的人。”余寒香说。 “是么?这画什么时候画的?他难道认识我?他叫什么名字?”冷梦泠问。 “他叫……你问这干嘛,他反正现在又不在国内,你问也白问,到时他回来了,我带你去见他就行了。”余寒香说。 冷梦泠看着余寒香,并不说话,余寒香让她看得不自在,把脸扭向一边。 “你这样看我干嘛呀?我知道我长得帅,可是你也不能见到帅哥就这样虎视眈眈吧。会把帅哥吓跑的。”余寒香说。 “帅哥?你不是说你是个鬼吗?几时变成帅哥了?”冷梦泠说。 “我是个鬼啊,但是我是一个帅哥鬼,这总行了吧?这世上人很多种,鬼也有很多种啊,比如说像我这一种就比较独特,是又帅又好的鬼。”余寒香笑道。 章节目录 第23章 放醋的清汤面 冷梦泠明显感觉得出余寒香不喜欢和她说那幅画的事,他总是避重就轻,说些不痛不痒的鬼话,不过他本来就一直强调自己是个鬼,所以说鬼话也很正常。 “我饿了,我弄了面条,还没来得及吃,就被那个泼妇给骂了,到现在也还没吃东西。”冷梦泠说。 “啊?饿了?是要吃东西吗?”余寒香说。 “废话!不吃东西难道吃人啊?饿了那当然是要吃东西了,这你不是说废话么。”冷梦泠嗔道。 “哦,也是,那你先坐一会,我去给你做面条去。”余寒香说。 “你也会做面条?看不出来啊。”冷梦泠说。 “小瞧人了不是,我做的面条绝对美味,一般人还吃不到呢,你能吃到那是你有口福了。”余寒香说。 “你先别吹,先做出来好吃再说吧,别把牛皮吹破了。”冷梦泠说。 “你别不信,我拿手的就是清汤面,加几根青菜,那绝对是美味无比。”余寒香说。 冷梦泠心想这家伙竟然也和自己一样会做清汤面?真是没看出来。 余寒香在楼下做面条,冷梦泠则是在楼上参观余寒香的住处。 余寒香竟然有一个很大的书房,书房里放着各种典籍,要不是知道余寒香是一个在酒吧打工的乐手,看到这样的书房,那还以为是一个教授的书房呢,书籍涵盖各个方面,文史地理样样都有,还有很多国外的名著和一些专业性很高的书籍,比如说心理学,管理学,甚至天文学方面的书籍,简直就是一个小小的图书馆。 要是把这些书籍都看完,那这人得有多博学?冷梦泠暗想。 书房的墙上同样也有两幅画,一幅是一个男子在月下吹长笛,另外一幅是一个古装的女子遥望远方的样子,那个个古装女子和客厅里的画上的女子一样,都是长得酷像冷梦泠。 冷梦泠心想,这个余寒香挂这么多的像自己的画干嘛?这画到底是谁画的,为什么为如此像自己? “梦泠,面好了,可以吃了。”余寒香在外面叫道。 冷梦泠走出书房,余寒香将一碗清汤面放在桌上,汤色轻爽,上面放有几片青菜。 冷梦泠喝了一口汤,有一股清新的醋香味。余寒香做的面条,竟然和她做的几乎一样的味道,至少在放醋较多这一环节上是完全一样的,这碗面非常符合她的口味。 她忽然觉得有些感动。曾经的男友高语只是在她的面前多次承诺将来一定会给她好的物质生活,却从未给她做过一碗清汤面,到了后来,那些画的饼都飞了,只留下永远无法兑现的空头承诺。 在物欲横流的当下,物质条件成为众多女孩在择偶时主要的硬件标准,但相信每一个女孩心中都希望能有一个可以为她下得厨房的男子在她的生活中扮演重要角色,一碗飘着青菜叶和加了醋的清汤面,让冷梦泠冰凉的心瞬间感觉到了温暖。 这是一种极为难得的温暖,是冷梦泠久违的温暖。 冷梦泠心里感动,低头往嘴里送面条,一旁的余寒香略显紧张,他应该是担心冷梦泠认为面条的味道不好。 “怎么样,还行吧?其实我很久没有做面条了,手有些生,我以前经常做的,我认为味道还好。”余寒香说。 “味道很好,我很喜欢,谢谢你。”冷梦泠轻声说。 “你喜欢就好,我还担心你不喜欢吃呢,你一直不作声,我还以为不合你的口味。”余寒香说。 “挺好的,对了,一般人吃面条都不会放那么多醋,但你这面条的醋放的好多,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在清汤面里放醋?”冷梦泠说。 “不是你告诉我的吗,你说你喜欢在面条里放醋,所以我就多放了一些。”余寒香说。 “是么,我原来我告诉过你,我都不记得了。”冷梦泠说。 冷梦泠一边吃一用力地回想自己什么时候和余寒香说过自己喜欢在清汤面里放醋的事,但是想了许久还是没想出来,她虽然和余寒香深入地聊过几次天,但肯定没有聊到吃清汤面这么具体的问题,这个余寒香还真是神奇,竟然她喜欢在面里放醋这样的事他都知道。 面条吃完,冷梦泠的胃里暖暖的,身体也多了些热量,心情也好了许多。 “没想到你会有这么大的书房,里面好多书喔,那些书你都看过吗?”冷梦泠问。 “差不多吧,我平时没什么事,也就看看书。”余寒香轻描淡写地说。 冷梦泠心里觉得他有些吹牛的嫌疑,那么多的书,他要全部看完恐怕还是不太可能,也许他也是有虚荣心的,在女孩子前面装得牛一些,自然会给自己加分。 “那些书其实也不多,我看过的书远远多于那书房里的书,书房里的书基本上都是我喜欢的,也可以说,是我比较熟悉的。”余寒香说。 “你的意思是说,那书房里的书箱,你不仅仅是看过,而且你还很熟悉?是这意思吧?”冷梦泠说。 “也不是很熟悉了,但大概内容肯定是知道的,不说这个问题了,说说你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吧,你为何会如此伤心?”余寒香说。 “那件事我不想提了,寒香,我可能要走了,要离开青缘镇了。”冷梦泠说。 “啊?为什么会突然要走?是因为今晚的事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余寒香问。 “你也知道,我前一阵没有地方住,正好胡展生有一套旧房子要出租,我就租住了他的房子,每个月房租三百块,直接从我的工钱里扣,但是今天他老婆来了,她老婆见了我就破口大骂,说我是抢走他老公的狐狸精,然后街坊邻居也是不问青红皂白就出来帮着他指责我,一群人围着我骂。完全不给我解释的机会。”冷梦泠说。 “胡展生在镇上的名声很臭,他以前在外面就有过其他女人,所以我一直劝你离他远一点就是这个原因,他的女人也是不是什么好鸟,是镇上有名的泼妇,以前她还有跑到店里去打员工的事发生,没想到你还是卷入这些无聊的是非之中。”余寒香说。 “她也太不讲理了,完全就不给我任何解释的机会,就像疯了一样的追着我骂,那些街坊邻居更可恶,男的女的像一群恶狗一样一通乱咬,真让人寒心。”冷梦泠说。 “这倒一点也不奇怪,那些人本来素质就很低,有那样的热闹那当然是要凑的,他们才不会管事情的真相到底是怎样的,你不会因为这么一群无聊人就走了吧?那你也太弱了吧?你这要是一走,那他们给你安的罪名就不就坐实了?你就不是真的成了小三了?而且你走了之后他们到处说你是因为没脸呆下去了,这样你一辈子都背负着一个小三的罪名,你怎么能走呢?”余寒香说。 “可是现在都闹成这个样子了,我不走也不行了,我要是继续留下,那个恶婆娘继续来找我的麻烦怎么办?而且我现在也没地方住了,我的行李都还在那房子里呢,现在我换的衣服都没有。”冷梦泠说。 “没有地方住好办呀,以后你就住在这里就行了,其实我本来就想让你住到这里来的,那天一听你住到了胡展生家,我就来气了,你明明知道那个胡展生不是什么好人,你却非要去招惹他,真是的。”余寒香说。 “我没有招惹他呀,你怎么也这样说我?我只是在他的店里打工而已,他是我老板,又恰好有房子要出租,我就租了他家的房子,这有什么错?你怎么也和其他那些人一样来指责我?”冷梦泠说。 “我没有其他的意思,就是觉得你让人骂得不划算,以前的事就不提了,以后你就住在这里吧,我又不收你的房租。”余寒香说。 “那可不行,你要是不收我的房租,那我就不住你这里,再说了,你是一男的,我一女的和你住在一起本来就不方便,到时一样会有人说闲话的。”冷梦泠说。 “你管那些无聊人说什么呢,君子坦荡荡,你只要相信我就行了,这世上有那么多无聊的人整天说些无聊的话,你要是都去计较,那都能把你气死你信不信?少跟那些无聊的人接触,像我就不跟他们往来。”余寒香说。 “你说得轻松,人在红尘中,又怎么可能不问红尘事,我要在镇上呆下去,那肯定就还得在胡展生的店里打工才行,我总不能一直就这样无所事事吧,算了,这镇上我是呆不下去了,我还是回常乐市去吧,这里不是我的久留之地。”冷梦泠说。 “说来说去,你还是要回去,那我之前说的那些话,不就白说了么。”余寒香淡淡地说。 “我知道你的一番好意,只是我真的不能呆下去了,我不喜欢被人当成小三来骂,我受不了那种污辱。”泠梦泠说。 “其实你可以不必受那种污辱的,咱们现在就去找他们说清楚,说明你住那房子是要付钱的,而且你根本没把胡展生那个混蛋当回事。让她们向你道歉。”余寒香说。 “不要了,我不想和泼妇吵架,我觉得特没劲,再说了,那些人完全不讲理,也不是我让他们道歉他们就会道歉的,他们都认为他们有理呢,又怎么可能会向我道歉。到时闹起来,不过是又增加一些是非而已。”冷梦泠说。 章节目录 第24章 约法三章 余寒香花了近一小时的时间,才说服了冷梦泠继续在镇上呆一段时间。 他列出的理由大概有几条:第一,如果冷梦泠现在回了常乐市,那她还是得面对那些旧感情和回忆的困扰,短时间内根本没有还是走不出来。第二,如果她现在就回去了,那么她在青缘镇的小三罪名就相当于是自己承认了,这对她的名声极为不利。第三,他认为她只要给一些时间,他就能帮冷梦泠走出失恋的阴影,帮她走入一个光辉的人生通道,第四,他舍不得她走。 其他的都是浮云,唯独这第四条听起来让冷梦泠有些动容。 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说不舍很容易,就像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说我爱你一样简单到只是嘴唇张合之间便说出来了,所以男人的承诺大多是靠不住的。冷梦泠之所以会对余寒香说的话动容,那是因为他在说那些话的时候,眼神里露出的依恋。 话可以随便就说出来,但眼神里的那种依恋是装不出来的,更保况余寒香这样的人不是那种靠演技来骗女人的渣男,他的儒雅,他的君子风度,和那些渣男完全是天差地别,所以冷梦泠相信他说的话是真的。 “可是我如果留下来,那我也不能去胡展生的服装店里上班了,我得另外再找一份工作,还有,我可以住在这里,但我们必须约法三章。”冷梦泠说。 “只要你答应留下来,别说三章,就是三十章三百章我也答应你。”余寒香说。 “好,那你听好了。”冷梦泠说。 “我洗耳恭听。”余寒香说。 “第一,房租还是要付的,每个月三百,这也是我原来付给胡展生的数目,所以付给你也一样的价钱。第二,伙食费平摊,每天买菜记帐月底平摊,水电等诸费用都实行一样的原则。第三,你不能进入我的卧室,不管我在的时候或是不在的时候都不能,如果发现,斩立决!” 余寒香一愣,“我干嘛要进你的卧室?我进你的卧室干嘛?” 这一呆萌的说法反倒让冷梦泠羞红了脸,这一下反而弄得她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似的,好像人家压根就没想过这个问题,反而是她自己想入非非了一样。 “你少跟我装蒜!总之我提出的三点你倒是答应不答应?”冷梦泠问。 “答应!我全都答应,不管你怎样要求我都答应!你让我搬出去让你一个人住这里都可以。”余寒香说。 “还有一个要求,将墙上的这些画摘下来,我看了古装的自己,总觉得怪怪的感觉。”冷梦泠说。 “这也没问题,不过我好像也有几条要求,不知道我能不能说?”余寒香说。 “你说啊,不过不能太过份,如果太过份的你就不要说了,反正说出来我也不会答应。”冷梦泠说。 “那自然是不会很过份的,比如说,你也不能进我的卧室。”余寒香说。 “我去!你刚才问我说你进我卧室干什么,那我现在反问你,我又要进你的卧室去干什么?有那必要吗?” 冷梦泠说完这话觉得还是有些不妥,自己就又羞红了脸。 “你怎么又红脸了?总之你的卧室我不能进,我的卧室你也不能进,不管任何时候都不能进,不管是白天还是晚上都不能进,你能做得到吗?”余寒香说。 “你求我进我都不进!”冷梦泠说。 “很好,还有一条就是不要问我太多关于我个人的隐私,比如说我老家在哪里,比如说我上的哪所学校什么的,咱们对过去的事不谈,只谈未来,怎样?”余寒香说。 “难道你这家伙有一段很不堪的过去?不然你怎么会这样说?你倒是说来听听,你那过去到底有多不堪?”冷梦泠说。 “你看你看,刚才还说不问的,现在怎么又问了?我过去的事我早晚会告诉你的,但我现在不能说,我有苦衷,我到合适的时候自然会告诉你,但是在我主动告诉你之前,你还是不要问的好。就算是我求你。”余寒香说。 “ok,没问题了,我也不是那种很八卦的人,不问就不问呗,没什么了不起的,不过我有一个问题还是很想问一下,你身上为什么会有一种香味?是你用的香水吗?你用的什么牌子的香水?味道那么奇特?”冷梦泠说。 说完这话冷梦泠自己也觉得好笑,刚才还口口声声说自己不是一个很八卦的人,但现在自己问的这个问题,其实已经八卦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余寒香竟然又沉默了,冷梦泠想这个问题是不是太敏感了,所以让他如此的为难?不过貌似问一下用的什么牌子的香水也不是什么太过敏感的话题吧,就能让他为难如此?“ “好吧,你当我没问,你不用回答了,我自己说好不八卦的,没想到还是忍不住八卦了。”冷梦泠笑道。 “好吧,我可以回答你,我其实从来不用香水,我身上的香味是我的一个秘密,至于是什么秘密,我不能告诉你,就像我其他的秘密不能告诉你一样,如果哪天我将这个秘密说出来了,那我的所有秘密也都揭晓了,给我一些时间保持神秘感好吧?”余寒香说。 “行,我这人一向很民主,不会强人所难,那咱们的约法三章就这样定下来了,以后咱们都要自觉遵守才行。”冷梦泠说。 “那当然,说出来的话岂能不算数,要不要立个字据?”余寒香说。 “那倒不必,你不是说你是君子吗,我相信你能信守承诺,如果你不信守承诺,就算是立了字据也没用,我总不能拿着那破字据到法院去起诉你吧?所以大多数的约定只对君子有用,对小人没用。”冷梦泠说。 “你误会了,我说立字据不是担心我不守承诺,我是担心你不守承诺。”余寒香说。 “呃,你这个担心是不必要的,刚才说了,立的字据也只对君子有用,对小人没用,当然,对女子也没用,古人不是说吗,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可见小人与女子都可以不用遵守游戏规则,也就是说,就算是立了字据,对我也没有任何的约束力,索性不如不立。”冷梦泠说。 余寒香愣了一下,摸了摸额头。 “我可以理解为你这是在耍赖么?”余寒香说。 “我想想啊,这个问题我没想过,好像是吧,不过你放心,只要你不惹我,我们之间的约定我还是会遵守的,除非你惹到我了,我心情不好了,那就另当别论了。”冷梦泠说。 余寒香叹了口气:“那句话说得真好,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果真如此。” 冷梦泠得意地笑了,看来眼前的这个优雅的男人未来可以成为她欺负的对象,这样生活中就会多了许多乐趣了。 只是眼前的这个男人身上实在有太多不能解开的谜,比如说他为什么要说自己是一个鬼?为什么他说他身上有很多的秘密?那些秘密是指的什么?为什么白天几乎都看不到他出去? 不过这些秘密以后冷梦泠肯定会很一一揭晓,因为她现在和他住在一所房子里,虽然有约法三章的约束,但她肯定有机会窥探一些余寒香的秘密,她自己都说了,自己是女子,不必讲信用。 耍赖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但有时耍一下赖也没什么也不了起的,女人在男人面前要是耍赖都不能,说明那男人也太小家子气了。 冷梦泠开始在房子里到处窜来窜去,她想看一下这屋子里有没有女人的痕迹,像余寒香这么好看又单身的男子,不带女孩回家反而显得不正常,只要带过女孩回家,那多少肯定会有些蛛丝马迹。 冷梦泠觉得自己越发的八卦起来了,只是找了半天,她还是没发现有任何女人的留下的痕迹,倒是房子里有很多的乐器,很多乐器还很怪异,冷梦泠从来都没有看到过,她拿起那些乐器问余寒香是否会弄,他总是点头表示会。 冷梦泠真的觉得他是吹牛了,先是书房里那些书他都读过就很让人怀疑,现在又说会摆弄那么多的乐器,她实在是不相信这世上有这么厉害的人物。 折腾到了很晚,冷梦泠终于睡下。 睡得很香,睡梦里她再也没有梦到高语,而是梦到了余寒香,他站在阳光下对她笑,玉树临风,帅得让人头晕。 这是她近两月来睡得最安稳的一次,竟然没有在五点的时候习惯性地醒来,等她睁开眼的时候,时间已经是早上七点了。 她躺在床上想着今天要不要去胡展生的店里辞职,干了也有近十天,要是就这样不去了,那十天的工钱就便宜了胡展生了,这事本来就不是她的错,凭什么不要自己辛苦劳动换来的应得的工钱? 穿好衣服出来,叫了余寒香两声,并没有人应。 冷梦泠心想余寒香应该还在睡大觉,他们这样混酒吧夜场的人,应该都会起得很晚,她从来没有见余寒香白天行动过,心想这家伙白天不可能就一直猫在家里睡大觉吧,不行,得把他给弄起来,让他陪自己去辞职才行,如果有什么纠纷,多一个帮手总是好的。 想到这里,她走到余寒香的卧室门口,开始重重地敲门…… 章节目录 第25章 温暖 敲了半天,并没有人应。 冷梦泠心想这人竟然睡得这么沉,于是又加重了拍门的频率和重量,但还是没人应。 “第一天你就违反约法三章第一条:不许进入我的卧室,你该当何罪?” 冷梦泠吓了一条,转身看见余寒香端着一个盘子正看着他,里面放着牛奶和煎鸡蛋。他原来是在楼下给冷梦泠做早餐。 “我又没进去,我只是在外面敲门叫你起床,我哪里就有违反约定了?你不要冤枉人。”冷梦泠说。 “你老实说,我如果再过一分钟不上来,你是不是就要进入我的卧室了?你还说你没违反约定,你这叫犯罪未遂。”余寒香说。 “你才犯罪未遂呢!你这叫以莫须有的罪名乱定罪!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冷梦泠说。 “赶紧吃早餐吧,一会该凉了。”余寒香说。 “我还没洗漱呢。”冷梦泠说。 “那你赶紧去啊,给你三分钟的时间洗漱,一会早餐凉了就不好吃了。”余寒香说。 “哦。”冷梦泠老实地应道。 “那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的啊!”余寒香说又催道。 冷梦泠这才匆忙下楼洗漱去了,她的动作其实挺快,还不到三分钟呢,她就弄好了,这也是以前打三份工时因为时间紧而练出来的效率。 以前的生活也不全是灰色和让人不堪回首的,艰苦的生活能磨炼一个人的意志,能煅炼一个人的生存能力,人就是在困苦中不断磨砺然后强大,冷梦泠虽然现在没什么成就,但事实上前几年的高强度工作让她学习到很多东西,至少让她不像其他漂亮女孩一样娇柔。 “这么快?效率很高哇。”余寒香说。 “那是,姐以前打三份工,每天像陀螺一样的转不停,效率不高,能吃得消吗?”冷梦泠说。 “你以前受了不少苦吧?”余寒香说。 “能捱过来的苦,那都不叫苦,能说出来的苦,也不叫苦,那些苦都是小儿科,最大的苦是嘴上说不出来的,却如鲠在喉难于下咽,那才叫苦。”冷梦泠说。 “那倒也是,你说的鲠,指的就是被前男友抛弃的事吧?”余寒香说。 “你还让不让人好好吃早餐了?怎么又提旧事?”冷梦泠说。 “对对,不提不提,我也不知道你吃鸡蛋要几分熟的,就随便煎了七分熟,因为我也是吃的七分熟,如果你不喜欢,我以后再改进。”余寒香说。 冷梦泠心里有一股暖流流过,从来都只有她伺候人,没有人伺候过她,就算是她生病的时候,高语也只是过来给她递递药片,从来没有这么一大早起来给她弄过早餐,她现在忽然觉得自己有一种暖暖的幸福。 “怎么不说话了?不好吃吗?”余寒香紧张地问。 “好吃,我不喜欢喝牛奶,我不要喝牛奶。”冷梦泠说。 “乖啦,牛奶喝了补钙的吗,喝了对身体好,赶紧的喝。”余寒香柔声道。 “我不要嘛,我就是不喜欢喝嘛。”冷梦泠说。 她发现自己在余寒香的关爱之下,也变成了一个会撒娇的小女人,这真是一件令人惊叹的事,以前她处处以大女人的姿态出现在高语的面前,不但要打工给他供生活费,而且还要照顾他的生活,这么多年来就习惯了当大女人,从来没有被人惯过宠过,竟然差点忘记了自己其实也是一个需要关爱的小女子。 这一刻,她终于感觉到了被人娇惯着的温馨,那空气里都洋溢着暖暖的幸福。她自己都惊叹,一份早餐而已,竟能让她感动如此。原来她要的真的不多,而是高语给的太少了。 也或者说,高语一直都是只知道索取,并没有曾经付出,以前他认为只要他努力学习,以后能以优异的成绩毕业,再找到一份好的工作,然后给冷梦泠物质上的补偿,那就够了,至于这些小关爱什么的,根本不值一提,所以他能做得到的他也不愿意去做,但是当他快要可以做得到他想做的那种关爱之后,他却绝决离去。 “喝半杯好不好?我这也算是妥协了啊,本来要你喝完一杯的,可是你既然不喜欢喝,那你就喝半杯好了,不管喜欢不喜欢喝,那是为了身体好嘛,赶紧的喝,慢慢你就习惯了,你只要把牛奶喝了,我给你吹笛子听,好不好?”余寒香说。 “好吧,那我只喝三分之一。”冷梦泠说。 “说好的半杯,不许再耍赖了啊。”余寒香说。 “好吧,那我喝就是了。”冷梦泠说完,端起杯子,把一整杯牛奶都给喝下去了。 其实她以前就是送牛奶的,又怎么可能会讨厌喝牛奶,她也知道喝牛奶对身体的好处,只是以前为了让高语在大学里生活得光鲜,她把大部份的工资都给了高语了,她自己虽然天天送牛奶,但却从来不舍得喝牛奶。 别说是她并不讨厌喝,就算是她再讨厌喝的东西她都能喝得下去,人生那么多的苦她都能吃得了,喝一杯牛奶又算什么。 “你不是说你不喜欢喝的吗,这会怎么又把一杯全喝了?”余寒香问。 “我看你态度诚恳,所以就喝了啊,不就是牛奶嘛,喝药我都能喝得下,更何况是喝牛奶?”冷梦泠说。 “那倒也是,你是受过很多苦的人,比起你受的那些苦,这喝牛奶也真是算不上是什么事。”余寒香说。 冷梦泠心里一叹,心想眼前的这个人果然是个很了解自己的人,和高语相恋那么多年,他对自己的了解却那么有限,眼前的这个萍水相逢的男人,却能把自己的内心看得如此透彻,对自己的处境如此感同身受。 人和人之间就是这样,有的相守多年,连对方的呼吸都能分辨得出,但却从来没有真正进入对方内心去感知彼此的心声,一切都只停留在表面的相互依存,而有的人只是短暂相聚,却能看得到对方内心最深处的东西。 冷梦泠觉得自己有些实在太过感动了,赶紧把心思重新拉了回来。 “你白天都做什么事?我一会要去店里辞职,你能和我一起去吗?”冷梦泠说。 “不能。”余寒香没有任何的犹豫就直接拒绝。 “为什么?你还有事?”冷梦泠说。 “没事,不过我不能陪你去,你自己去吧。”余寒香说。 “那好吧,我自己去好了,我把辞职办完以后,我再在街上晃一晃,看看能不能重新找一份新的工任,我总不能一直就这样坐吃山空,我又不是富人。”冷梦泠说。 “你辞职以后先休息两天再说吧,也不急着找工作啊,你累了那么长时间了,辞职以后就好好地休息一下,你不是说你的脚以前站得太多经常肿痛吗,这一段时间你哪里也不去,我帮你医治一下你的脚好不好?”余寒香说。 “你?你还会医术?”冷梦泠有些不相信。 “也不能算是会,只是我时间比较多,所以医书也看了一些,你的脚就不过是因为长期站着导致的而已,不是什么复杂的病变,就扎一下针,服些药调理一下就好了,主要还是靠休息。你相信我,我肯定比那些庸医强,至少我不会坑你。”余寒香说。 “哇哦,余寒香,你要不要这么能干啊?会吹笛子也就算了,还什么乱七八糟的你都会?你也太强悍了吧?你要不要这么完美啊?”冷梦泠说。 “你少跟我说好听的了,我这样的能算是完美啊,我那么残缺,哪来的完美。”余寒香说到这里,面上竟然有些黯然。 “那你还会些什么啊大哥?能不能一次性说出来让小妹膜拜一下?”冷梦泠说。 “基本上太多了,不好说,比如说,我现在正在写一本小说,以后完成了就给你看。”余寒香说。 “啊?你还会写小说?你现在就给我看。”冷梦泠说。 “我写小说都是用笔写的,写在一个笔记本上,以后写完了再给你看就是了,你不要这么急嘛。”余寒香说。 “那好吧,我去了啊,你如果要和女朋友聚一下,赶紧的趋我不在的时候把她叫来,免得我回来了你们不方便。”冷梦泠笑道。 “拉倒吧你,少胡思乱想了,赶紧去吧,记得不要和人家发生冲突哦,工钱他愿意给就给,不愿意给就算了,咱不缺那点小钱。”余寒香说。 “那可不行,那可是我千辛万苦的劳动换来的,凭什么便宜他呀?他要不给,我砸了他的那破店!”冷梦泠说。 “不行,你怎么能这么冲动呢?不是说好不冲动的吗?你要这态度,那我不让你去了,你这人太冲动了。这样去肯定要出问题。”余寒香说。 “我逗你玩呢,你就放心吧,肯定不会出什么问题,你看我也不像是那种泼妇型的人吧?我这样矜持的女子,又怎么可能会和人大闹呢?”冷梦泠说。 “真的不会去和人闹?”余寒香问。 “放心吧,绝对不会!”冷梦泠认真的保证。 两人的对话,像极了一对情侣。 章节目录 第26章 辞职 冷梦泠走进店里的时候,小荠看她的眼光分明有些怪怪的。 冷梦泠瞬间明白,昨天被胡展生的老婆辱骂的事,和店里的两个导购有关。其实她早就应该想得到的,从昨天罗明珠的表现来看,她事先对把房子租给了冷梦泠这事并不知情,她要是知情,那肯定早就反对了。既然之前她不知情,那说明胡展生对她没有说明实情。 最先的时候胡展生不对她说明实情,那后来胡展生也不会有必要对她说房子租给了自己店里一个漂亮的女导购,既然胡展生没有说,罗明珠是如何得到消息的?必然是有人向她告状,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多,也就是店里的这几个,从小荠飘浮的目光来看,告密的必然是她无疑。 而且她应该不仅仅只是告密那么简单,本来冷梦泠租住了胡展生房子的事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其中更无任何的肮脏和龌龊,但罗明珠气势汹汹地杀将过去,那说明她听到的版本肯定是别人添油加醋过的,所以她才认定冷梦泠就是小三。 也就是说,之所以有那些冲突,就是眼前的小荠在使坏,她应该是在罗明珠面前说了许多和事实不符的话,才让罗明珠认定了冷梦泠就是要抢她老公的人。 冷梦泠和小荠一向相处得很好,她也从没有做过任何得罪小荠的事,小荠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她不知道,但是大概也能猜得到几分,不就是因为她在店里的业绩突出,所以让另外的两个同事心生妒意罢了。 嫉妒是可怕的,嫉妒能让善良的人也变得面目狰狞,能让好友反目,能让不相干的人对你恶意攻击,是最可怕的东西之一。 “梦泠姐,你来了?”小荠目光闪烁地说。 “是啊,你是不是认为,我来不了了??”冷梦泠说。 “怎么会呢,我没那个意思。”小荠说。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你为什么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这就奇怪了,我说了一句莫名其的话,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你怎么就能知道是什么意思呢?”冷梦泠盯着小荠说。 “我……”刘荠在冷梦泠的强大攻势下有些招架不住。 “小荠,我今天是来辞职的,以后我们不再是同事了,以前的事不管是怎样都让它过去吧,以后好好做事做人,不要在背后捅冷刀,早晚得遭报应。很高兴认识你们两个,我一会就走了。你们以后好好工作吧。”冷梦泠说。 “冷梦泠你什么意思啊?我看你年长我几岁才称你一声姐,你还喘上了你?什么叫背后捅冷刀?我做什么了我?你要滚就滚,在这里啰嗦什么?” 小荠一听冷梦泠要走了,知道以后也不用再和冷梦泠相处了,胆子一下子也变得大起来,说话也就不客气了,她认为冷梦泠一个外地人,辞职了自然就哪来的回哪去了,也不用再给冷梦泠的面子。 “小荠,我今天不是要和你吵架的,我只是告诉你,我在这店里工作了这些日子,能认识你们我很高兴,大家能相聚也是一种缘份,好聚就好散,没有必要在这个时候翻脸。你也不必动那么大的气。”冷梦泠说。 “我根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你要滚就滚,不要在这里浪费我的时间,一会胡总来了我们的卫生还没打扫好还得挨骂呢,你有姿色可以出卖,我可没有。”小荠说。 冷梦泠听这话怎么听怎么觉得恶心,心想我要是卖姿色的那种人,那我还用跑到这小店里来打工么?你在背后诋毁了我,我也没找你算帐,你还这么凶? 本来想再找小荠理论两句,但想想又算了,反正自己也要走了,也没必要和她再纠缠,大家的缘份都已经尽了,又何必非要闹得不欢而散,也就不再和她计较了。 “哟,梦泠来了?昨天的事我听说了,是一场误会,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吧,以后你好好工作,我不会亏待你的。”这时胡展生来了。 冷梦泠一听这话就来气,心想你那个素质极低的老婆找到我就一番羞辱,我被她骂成那样,就这样轻轻松松地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天下还有这种事? 她本来想骂人,但一想去羞辱她的是罗明珠,说起来也不关胡展生什么事,于是把到嘴边的想骂人的话又给硬生生地吞了回去。 “胡总,我不想在这里工作了,今天我来是向您辞职的。”冷梦泠尽量压住心里的火,尽量用平静的语气对胡展生说。 “为什么呀?那只是一个误会而已,你又何必介意呢,我已经骂我过我老婆了,她也认识到错误了,她保证以后不会再发生那样的事了,你放心吧,我已经说过她了,你就好好工作吧,不要想太多了。”胡展生说。 “胡总,这事没你说得那么轻松吧?她当着很多人骂我是小三,那对我是一种极其严重的羞辱!我一向站得正,凭什么要受她的羞辱啊?现在这事完了,你就这么轻描淡写地说算了?你骂她两句就行了?还要求我在这里继续工作?你觉得我能接受得了吗?”冷梦泠说。 “梦泠,我不是说过了嘛,那就只是一场误会,小事一桩,你又何必耿耿于怀呢?你在这里业绩挺好的,我相信每个月下来你也能拿到不错的工资,这么好的一份工作,你舍得放弃吗?再说我也对你不错吧?你放心,以后我会好好疼你的。”胡展生笑着说。 冷梦泠那心里的火一下子爆发出来了。胡展生说话暧昧,对她一点也不尊重,现在冷梦泠心情那么差,他不但不好好安慰两句,却还要说这种听起来暧昧不清的话,说明在他心里,压根就没有一点对冷梦泠的尊重。 “胡总,希望你说话能注意一些,我以前是你的员工,但我马上就不是了,我不需要你来疼我,我自己有爹娘疼,还有有男友疼,你算老几?请你说话尊重一些,不要说些让人听了就来气的话!我今天就是来向你辞职的,没有其他的意思,对了,我的行李还在你家的屋子里,我希望能去拿回来。”冷梦泠说。 “哟哟哟,瞧你急的,你不用那么激动吧梦泠?这才多大点事啊,你怎么就激动成那样了?明珠不就是说了你两句吗?她又没动手打你,你犯得着那么激动么?”胡展生说。 “只是骂了我两句?如果我骂你两句,你会如何想?我又没做错什么事,凭什么要让她骂我?我生来就是让人骂的吗?骂了我我还不许生气了?”冷梦泠有些激动了。 胡展生这种态度,换作谁恐怕也会激动的,要是修养不够的人,恐怕还不仅仅是激动,早就跳起来骂娘了。 “你别激动嘛,我知道你受了委屈了,以后我会好好补偿你的,你就放心吧。这次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不要老是记着这件事了,老记着也没什么意思,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你说你老是在那呕气也不解决问题不是?”胡展生说。 “我不要你补偿我!已经说了我今天是来辞职的,我不是来吵架,也不是来要补偿的,好了,我话说完了,辞职以后,我会到月底来领工资,如果胡总肯现在结清给我那就更好。”冷梦泠说。 “梦泠,你是真的决定要走?”胡展生问。 “当然要走了,都这样了我还留在这干嘛?难道留下等你老婆哪天心情不好了又跑来骂我一顿吗?”冷梦泠说。 “行,那你走吧。”胡展生挥了挥手。 “那工资呢,我什么时候来领我的工资?”冷梦泠问。 “工资?什么工资?”胡展生问。 冷梦泠一听不对啊,这不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么?自己在这里上班这么多天,为店里贡献了那么多的销售额,现在因为这个原因辞职,胡展生当然是要付工资的,他却反问什么工资? “胡总,我在这里上班这么长时间,当然要有工资了,而且辞职的原因也不是因我而起,你当然得发我的工资,虽然钱不多,可那是我应得的,我必要要拿到我的工资。”冷梦泠说。 “梦泠啊,你是第一天来工作吗?难道你不知道员工如果工作不满一个月,那是拿不到工资的吗?你现在问我要工资,你也太没常识了吧?”胡展生说。 “不对吧,只是说了试用期基本工资打八折,可没说不满一个月就拿不到工钱吧?《劳动法》里也没有这么一条啊,我为店里创造了那么多的业绩,加上基本工资也有近两千块了,两千块对于胡总你来说那不算什么,可是对于我这样打工的来说却是一个月的生活费用了,再说了,那是我应该得的,就算只是一百块,你也得给我。”冷梦泠说。 “你还跟我提《劳动法》?唉哟,我可不懂什么法,在这店里,我说了算,我就是法,我的规距就是不做满一个月,那就没有工资,什么法也没用。”胡展生说。 推荐好友新文:《蛇君知妾心》/book/9931 章节目录 第27章 讨薪 冷梦泠看着胡展生那种长着很多肥肉的脸孔,感到一阵恶心。 这是标准的无耻男人,他在想要泡冷梦泠的时候,带上店里的几个店员到餐厅吃饭,一顿饭花一千块没问题,眉头都不皱一下,现在冷梦泠要走了,加上他觉得冷梦泠对他的态度冷淡,以后要想有什么发展和占什么便宜都不可能了,于是他马上变脸,该付的工钱都不想付,这种垃圾男人真是可恶之极。 “胡总,不属于我的,我一分都不会要,但是属于我的,一分都不能少!不要以为我是一个外地女子你就可以欺负我,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冷梦泠说。 “那你咬我啊,我不怕你咬我,我还欢迎你来咬我呢,要不要我们到酒店开个房间让你好好咬我一番?”胡展生猥琐地说。 “胡展生,请你自重!你对别人说话可以随便乱说,但是对我,请你还是尊重一些为好!我不是那种你可以任意轻薄的人,我现在是在和你谈工资的问题,我也不要求你现在就结算给我,我会等到店里发工资的时间再来。”冷梦泠怒了,也不再称胡展生为胡总,而是直呼了其名。 胡展生猥琐地笑了笑,“我不是说过了嘛,没满一个月是没有工资的,你也别吓唬我,在青缘镇上还没有人能吓唬我胡展生,你现在要没有,等月底来也一样的没有,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钱是没有的了,你如果时间很多,我不介意你在这里陪我聊天,如果你没有那么多的时间,你就走吧,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对了,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要不你把我命拿去?”胡展生说。 冷梦泠气得七窍生烟,心想这世上怎么就有那么多无耻的男人? “胡展生,你给我等着,我就不信我要不到我应该得到的工钱!”冷梦泠说。 “行啊,我等着你,我洗干净在卧室等着你!哈哈。”胡展生猥琐地笑了起来。 冷梦冷一肚子气,走出了服装店。 走在街上,心里越想越气,心想余寒香还真是有先见之明,早就提醒过自己一定要远离胡展生,没想到他一语成谶,现在真的和胡展生翻脸了。 现在不但没有要到钱,反而让胡展生羞辱了一番,真是气死人了。 想来想去,以自己的力量,肯定是斗不过胡展生这个无耻男人的,自己在青缘镇也没什么亲戚朋友,能算是朋友的也只有余寒香了,只是不知道他那么一个儒雅的斯文人,能不能帮自己出口气,把工钱讨回来? 之前他就是不同意自己在胡展生的服装店里打工,也不同意自己租住胡展生的房子,现在出了这档事,不知道会不会帮自己?冷梦泠心里越想越纠结。 本来冷梦泠想把辞职的事办完之后再在古镇的街上走走,看看能不能重新找一份工作,现在被胡展生这么一闹,她一下子没有了心情,这事办不好,也没什么心情再去找另外一份工作,再说了,余寒香本来也是要让她休息一阵的,说是治好她的腿之后再出来工作。 冷梦泠包着一肚子气回到住处,余寒香居然没出去,正在书房里看书。 看着冷梦泠的脸色,余寒香就知道不对了,肯定是受了气了。 “怎么啦,那个胡展生又欺负你了?我就说那个人是个人渣,你却非要去招惹他,和那种人渣有什么好生气的,完全不值得嘛,乖了,别生气了。”余寒香说。 “他还真是个人渣,我问他要我的工钱,他竟然说我没做满一个月不能给我钱,没做满一个月又不是我造成的,我为他卖出了那么多的衣服,为他创造了那么多的效益,他凭什么不给我钱?就算是提成不给,那基本工资应该要给吧?”冷梦泠说。 余寒香摸了摸额头,也没说什么,只是笑了笑。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我被人欺负了,你不但不同情,竟然还笑!你还是不是我朋友啊?”冷梦泠生气地叫道。 “好好好,我错了,不该笑,不过我不是笑你啊,我只是在笑你犯了一个错误,你和胡展生那样的人讲道理,那不是对牛弹琴么?道理这个东西,那要对懂道理的人讲,胡展生本来就是个人渣,完全就不懂什么道理,你有什么好讲的?你自己把自己气成这样,值得吗?”余寒香说。 “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吧?换作是你,你能不生气吗?”冷梦泠说。 “也是,换作是我,我也会很生气的,不过我只会气一下子,肯定不会像你那样气很久的,因为不值得。”余寒香说。 “我只问你,你是不是不我朋友?”冷梦泠说。 “当然是了,这个问题你根本不用问就应该知道答案的,我绝对是你朋友啊,而且是很铁的哥们。比铁锅还铁。”余寒香说。 “很好,那有人欺负我,你帮不帮我?”冷梦泠说。 “当然帮了,义不容辞啊,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余寒香决定地说。 “好,那你现在就帮我去到他店里说理去,帮我把工钱给讨回来。”冷梦泠说。 “不行,现在不行,这事咱们不能硬来,得智取。”余寒香说。 “你看,刚才还说是我哥们呢,现在有事让你出头,你马上怂了,真没劲,你们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我算是看透你们这些男人了。”冷梦泠说。 “别一杆子打死所有人啊,你先冷静下来,我告诉你吧,胡展生是青缘镇上的一个地头蛇,年轻的时候他还是混社会的,听说还在外地因为抢劫还是什么做过牢,这样的人咱们去和他拼,拼不拼得过暂且不说,首先就不值得,对不对?”余寒香说。 “行了,你别找借口了,你就是不肯帮我,你直接说好了,找那么多的借口来干嘛?我自己会想办法解决的,我还不信了我。”冷梦泠说。 “你看你还是不相信我,我说的是实情,你放心吧,这事我一定帮你搞定,但是不能去和那个胡展生硬拼,就比如你在街上被一条狗咬了一口,那你首先要想的是如何避免狂犬病对不对?还有就是要考虑如何避免再次让狗给咬了,而绝不是想着要怎么去把那狗咬一口对不对?”余寒香说。 冷梦泠没有说话,她觉得这话确实很有道理,那胡展生就是一个猥琐的人渣,如果自己去和他闹,那肯定占不到什么便宜,只会让他羞辱自己,还是不要和他去硬碰硬为好,只是不硬碰硬,自己一个外地女子,能有什么良策可以制得了那个混蛋呢? “那你说,我有什么办法可以治他?”冷梦泠说。 “你让我想想再说,咱们这么两颗聪明的头脑,难道还对付不了他一个混混吗?你得有信心才是,我们肯定能把那工钱要回来,其实那点钱也不值得你那么生气,真的,不过你觉得那是你应得的,如果要不回来会伤到你自尊,那我也不好说什么,那就去要回来吧。”余寒香说。 “对,就是事关自尊的事,我绝不能允许他那样吃定我。”冷梦泠说。 “好吧,这事就这样说定了,咱们一起想办法把工钱讨回来就行了,现在呢咱们先不说这事,我这里查了一下资料,理了一个治你腿的方子,你拿着这个方子到中药店去抓些药来我给你煎上,你喝了以后把腿给治好了,然后你再想工作的事,好不好?”余寒香说。 “可是你为什么不去抓呢,外面太阳这么好,你为什么一直窝在家里?你别又告诉我说你是一个鬼哦,要知道现在是大白天,我还是能看到你,那就说明你不是一个鬼。既然你不是鬼,那你为什么不出去活动呢,为什么要一直呆在家里呢?我们一起去抓药好不好?”冷梦泠说。 “不好。” 冷梦泠说了那么多,余寒香倒是很痛快地两个字就否定了。 “为什么呀?为什么不好啊?你到底怎么回事啊?你看你大白天的还把这黑色的窗帘放下来,让书房里光线这么暗,你这又是何必?” 冷梦泠说着走过去准备把窗帘拉开,这房子靠近河边,前面并没有障碍物,只要把窗帘拉开,阳光就能直接照射进屋子里来,可是余寒香却把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的,光线根本就没法透进来,大白天的还得开着灯。 “不要!” 眼看冷梦泠就要将窗帘拉开了,余寒香忽然大叫了一声。 这一声将冷梦泠也吓了一大跳,余寒香平时是一个很儒雅很淡定的人,很少会表现出激动的样子,但刚才的那一声大叫,分明显示他非常的激动。 不过是拉窗帘而已,他至于这么激动么?冷梦泠心里更加的奇怪了。 不过既然余寒香那么激动地阻止,冷梦泠也觉得没有必要非要和他对着干,他既然喜欢把窗帘拉上,那就拉上吧,反正拉上窗帘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难道他是一个内心很阴暗的人吗?所以他大白天的也把窗帘拉得那么严实?可是看起来他并不像是一个很阴暗的人啊,这到底是为什么?冷梦泠心想。 章节目录 第28章 博学 最终冷梦泠还是没有将窗帘拉开,她一直都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女子,既然人家不愿意做的事,她当然也不会勉强。 不管余寒香是什么原因不愿意拉开窗帘,总之只要他不愿意,那就没有必要去勉强他,因为窗帘拉开与不拉开本来就没什么关系。 当然,她还是很想余寒香能给她一个解释,怎么说这也是一件很奇怪的事,如果余寒香不解释一下,她心里一直都会有一个结。 “你记得咱们之前的约法三章吗?其中有一条就是你不能过问太多关于我的隐私,这一条你还记得吧?” 余寒香应该是猜到冷梦泠要问他关于为什么要开关上窗帘的问题,所以就抢先把这个问题提了出来,他真是一个聪明绝顶的人。 “好吧,如果这也算是隐私的话,那我不问就是了,我也没说一定要问这个问题,你还是想想要怎么帮我对付那个胡展生吧,不能就这样便宜他了,至少也要把我的工钱给要回来的,那可是我应该得的。”冷梦泠说。 “我这不正在想着的吗,我问你,你住了胡展生房子的事,是不是有人去告了他老婆?”余寒香说。 “是啊,肯定是那个小荠告的,今天一进店就看到她的脸色不对。”冷梦泠说。 “那就对了,我也想肯定是你们店的人搞的鬼,不然胡展生的老婆怎么知道这事呢。女人的世界果然很复杂,处处都藏着风险。”余寒香说。 “我现在不是要听你在这里感叹女生的世界有多复杂,我是要你想一个治胡展生的招,当然了,如果能把她老婆也治住,那就更好了。”冷梦泠说。 “可是我一个大男鬼,帮你去想招对付一个女人,那是不是太没节操了?”余寒香说。 “你少跟我扯这些混话,我不管你是大男人还是大男鬼,反正你答应帮我的就得做到,你如果不帮我,你就不是我朋友,我明天就离开青缘镇!我一个外地人人生地不熟的呆在这里让人欺负,我何苦呢我。”冷梦泠说。 “别呀,我没说不帮你啊,你着什么急啊你。”余寒香说。 “那你到底什么时候帮我?你准备怎样做?”冷梦泠问。 “这事太简单了呀,简单得我都不想插手了,今天晚上咱们去找胡展生,我帮你讨回工钱。”余寒香说。 “今天晚上?哦,我又忘了,你是个鬼嘛,所以白天不能出去是吧?行,那就晚上吧,那你准备做?能透露一下么,大男鬼?”冷梦泠说。 “这个么,天机不可泄露,反正到时我陪着你去,保证帮你把工钱给要回来就行了。”余寒香说。 “那好吧,你吹牛是很有一套,可你到底行不行我就不好说了,希望你做事和你吹牛一样的厉害,不要让我失望。”冷梦泠说。 “这话我可不爱听了啊,我几时吹过牛了?你凭什么说我吹牛啊,我一直都强调,我是一个有文化有品位有追求的鬼,而且是一个非常讲信誉的鬼,你凭什么就诋毁我?你不知道鬼也有自尊的吗?”余寒香说。 冷梦泠笑了笑,随手从书架上抽下一本书。是一本经济学方面的书。 “好,你不是说你从来不吹牛吗?你自己说了,这书房里的书你差不多都看过,那你告诉我,这书写的是什么?”冷梦泠说。 余寒香摆了摆手,摇了摇头,并不回答。 “怎么?心虚了?答不上来吗?你不是说你所有的书都看过了吗?现在怎么会答不上来?就说你吹牛嘛,现在露馅了吧?”冷梦泠得意地说。 余寒香摸了摸额头,还是摇了摇头。 他摸额头的样子很可爱,晚上的时候看不出来,白天可以看到他的脸色有些苍白,沉静中带着一些忧郁,他的确是好看的男子,绝对属于翩翩佳公子的范畴。 “你别老是摇头啊,你想说什么你就说,不用总是摇头,你摇头也没用,还是不能掩盖你撒谎吹牛的事实。”冷梦泠说。 “你如果要考我的话,你完全可以用另外一种方式,你拿一本书问我里面写的是什么,那有什么意思?这书房里的书,只要是稍为有趣的,我都看了三遍以上,你手里拿的书,是一本美国学者写的,而且是两个作者合伙写的,他们大概阐述的是经济衰落和兴盛的规律,他们的观点和国内很多经济学家的观点不太一样,但是我认为他们的更客观和有趣,尤其是第五十一页第二段写的那一段话尤其精辟……” 接下来余寒香开始念起来,冷梦泠开始的时候有些发愣,然后她马上就意识到余寒香是在念书里的内容,她赶紧打开手里的书,翻到了第五十一页,然后看到那一段文字果然用红笔勾过,最让她瞠目结舌的,是余寒香念的一字不差! 冷梦泠围着余寒香转了两圈,然后又让他座位上站了起来,因为她怀疑余寒香是照着字条念的,不然她不信余寒香能一字不差地念出来。 最后的结果当然是她什么也没有找到,余寒香明白她的意思,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我知道你是在怀疑我作弊,可是我有必要作弊吗?我都说了这些书我差不多都看过,而且有趣的书我还看了不止一遍,你为什么不相信我?”余寒香说。 冷梦泠没有说话,把那本书放到原处,于是又重新从其他的地方拿了一本书。 这是一本历史方面的书,写的是明清文人的故事。冷梦泠翻到第一百页。 “好,现在你告诉我,第一百页都说了些什么?”冷梦泠说。 余寒香又摇了摇头,“那本书很没趣,很多故事都是假的,写的完全不符合当时的现状,都是作者臆想瞎编出来的,一点意思都没有,不聊也罢。” “切,你这又是回避话题吧?哦,你看过的熟悉的你就说有趣,你就得瑟,没有看过的,不了解的,你就顾左右而言他?就说无趣?”冷梦泠说。 “好吧,第一百页其实也没说什么大事,说的是张之洞的事,说他在老家时有一次去拜访朋友,结果偶遇大雪,于是……” 余寒香用很慢的语速娓娓道来,听得冷梦泠又一次目瞪口呆,因为他说的一点出没错,那第一百页说的就是张之洞的故事! 冷梦泠还是不死心,于是又试了几本书,结果发现余寒香真的都看过那些书,而且对内容都非常的熟知,真是绝了! “大男鬼,我现在对你真的有些刮目相看了,没想到你如此博学!你这样的人在小酒吧打工真的太浪费了呀,你为什么不出去打拼做一番事业?真是可惜了,可惜了。”冷梦泠叹道。 “这有什么可惜的,我很喜欢现在的生活,你认为我应该要做的事,不一定是我喜欢的,如果我天天去做一些我不喜欢做的事,那我会不开心,我如果不开心,那也就失去了做那件事的意义,对吗?”余寒香说。 冷梦泠想了想也对,他说的也的确没错,要是天天去做的事都是让人不开心的,那人肯定整天都生活在一种狂躁之中,那样的人生肯定也没意思。 “好吧,你这个人真的是很奇怪,大白天的窝在家里,也不出去泡妞,你长得这么好看,肯定很多女朋友吧?”冷梦泠说。 “这是不是属于隐私的范围,不是说好了不说这些话题的吗?”余寒香说。 “这不属于吧,当然了,你要认为是隐私,那你也可以不回答就行了。真是小气,这样的问题都不肯说,肯定是女朋友太多了心里有鬼不敢说实话。”冷梦泠说。 余寒香又摸了摸额头,面有难色。 他经常都会有这样的表情,好像很多事他都会很为难的样子,但事实上很多事在冷梦泠看来都不是会大事,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如此为难? “行了,你不要纠结了,你只要不能说的问题,那我以后不问就是了,你没必要作出那种纠结的表情,让我看了也都觉得纠结。”冷梦泠说。 “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太让人纠结的问题,严格来说也不能算是隐私,我只能说,我其实是一个很痴情的人,我一但爱上一个人,会爱得很深,而且不容易改变……” 余寒香的话还没有说完,冷梦泠已经大笑起来,而且是笑得很开心的样子。 “你笑什么?这样笑很不礼貌哦,我说的话很好笑么?”余寒香皱眉道。 “非常好笑,你说的话在我听来简直就是可笑极了,其实你这样的话很多男生都是这样说的,他们在女生面前都会把自己标榜成一个痴情浪子的样子,不过他们一般都不止在一个女孩面前说自己痴情,他们会在很多女孩面前表示自己其实很痴情,越是说自己痴情的人,其实往往就是真正的花心大萝卜。”冷梦泠笑道。 “你的意思是说,你的前男友也曾经在你的面前表示他很痴情,但是后来他还是背叛你了对吗?”余寒香说。 一听这话,冷梦泠的脸色就沉了下来。 “现在不是说你吗?你怎么就扯到我头上来了?你故意的吧你?”冷梦泠大声道。 余寒香一看冷梦泠又火了,委屈地摸了摸额头:“我不是随口说说而已嘛,你那么激动干嘛……” 章节目录 第29章 给钱吧 胡展生刚和朋友从一家小酒楼吃饭出来,就被余寒香和冷梦泠堵在了停车场里。 胡展生脸红红的,应该是喝了不少,一看到余寒香和冷梦泠,他就知道这肯定是来找他麻烦来了。 “你们两个想干嘛?”胡展生说。 “要钱。”冷梦泠倒也答得干脆。 “什么钱?你们是要打劫我吗?”胡展生问。 “呸,谁要打劫你?我是要我的工钱,你少装蒜。”冷梦泠说。 “白天不是说清楚了吗,不干满一个月,就没有工钱,你还来找我闹什么,这样有意思吗?”胡展生说。 “梦泠,别和他废话,他一共欠你多少钱,你直接问他要就是了。”余寒香说。 “我算了一下,大概有近两千。”冷梦泠说。 “那就四舍五入,要一千五算了,姓胡的,赶紧的给钱,不要逼我们动手。”余寒香说。 “动手?你敢动手吗?你敢动手打我?”胡展生说。 “我才懒得打你,打了你肯定得把我的手给弄脏了,我只会打电话,不会打人。”余寒香说。 “你打电话?你要报警?”胡展生说。 “报警要是能解决问题,这世上也就没有这么多像你一样的无赖了,我会打电话给你老婆,告诉她你和小荠的事。”余寒香说。 “你胡说什么?我和小荠能有什么事?”胡展生说。 “你和她有什么事你自己还不清楚吗?要不要我给你看一下你们两个人厮混的照片?不过你如果真的要看的话,那我也会同时给你老婆看,你最好还是不要看的好。”余寒香说。 胡展生虽然喝了不不少,但并没有醉,余寒香说的话他还是完全能听明白,他上下打量着余寒香,似乎想判断清楚余寒香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你到底是给还是不给?赶紧的给句痛快话。”余寒香说。 “不就是那么一点钱么,我给就是了,不过你们算的好像不对哦,基本工资一个月才两千,试用期还要打八折,怎么可能就一千五了?是不是算错了?” 这个胡展生平时的大方果然是装出来的,提到钱的事,他其实一点也不痛快。 “我上班的时候给你创造了那么多的销售额,你当然是要给提成的,我算过了,一千五不会少。你赶紧的给我钱,那是我应该得的,你休想耍赖。”冷梦泠说。 “胡展生,你丫的快点,不要扯淡!我的耐性很有限,你再不给钱,我就把你和那个店员的照片发给你老婆。”余寒香再次催促。 “行行行,我给你就是了,不就是一千五百块么,我给你们就是了,一千五百块对我来说算什么呀,什么也做不了。不就是要钱么,直接说好了,还扯那么多废话干嘛。”胡展生一边说一边开始掏钱包拿钱,被拿了把柄,这厮现在倒是挺痛快。 冷梦泠接过来数了数,正好一千五百块。正准备拿着钱要离开,这时余寒香一把拉住了他:“别急啊,事还没完呢。” “还有什么事?不会是还想要钱吧?”胡展生有些担心起来。 “你放心吧,我们只是要我们该拿到的,绝对不会多要你一分钱,现在开车吧,去你家老宅,梦泠的行李还在里面,我们要去把行李取回来,我可不想让梦泠的行李扔在你们家里。”余寒香说。 “那你们自己去取就行了,又没人说要扣她的行李。”胡展生说。 “那可不行,上次梦泠就让你老婆和那些恶邻欺负了,我们现在要是再回去,还不知道会有什么麻烦呢,所以你得倍我们一起回去才行。”余寒香说。 “行,那走吧,你们这些穷人真麻烦。”胡展生打开车门上了车,余寒香和冷梦泠也相继上了车。 一上车后余寒香就不断地用手机拍照,别说胡展生了,就连冷梦泠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拍什么,那胡展生长得像个猪似的,难道还要拍个照片留纪念不成? 镇上本来也没多大,一会就到了胡展生家的老宅。到了门口,余寒香和冷梦泠下了车。 “梦泠,你的那些衣物大概值多少钱,一并折成价让他赔钱吧。”余寒香说。 “你小子是不是想钱想疯了?凭什么呀?我凭什么要花钱买她的旧衣服啊?她的房租说好是从工资里扣的,她一分钱的房租都还没付呢,现在反而要我花钱把她的旧衣物买下来?你真是想钱想疯了吧?”胡展生这下急了。 “你急什么?房租虽然没付,但是这租房是形成事实了的,就算是没有文字证明,但口头上有契约的事实存在的,现在你老婆将梦泠赶出来了,而且还把她的衣物扔了,那就是你们违约了,而且还造成了我们梦泠的实际财产损失,你说,你应不应该赔?”余寒香说。 “可是她的衣物并没有被扔啊,你凭什么说我老婆把她的衣物给扔了?我看你就是想敲诈勒索吧?什么玩意儿!”胡展生说。 “你打开门,梦泠的行李肯定不见了,就你那低素质的老婆,能让梦泠的行李放在里面,肯定扔了!”余寒香说。 胡展生把房门打开,果然,冷梦泠的行李确实不见了,应该是被罗明珠那个泼妇给扔了,冷梦泠心里暗喝了一声彩,这个余寒香真聪明! “你看,我说的没错吧?你要是胆子够大,你现在就打个电话问问你老婆,她肯定说那些东西是被她扔的,信不信由你。不信你马上打。”余寒香说。 胡展生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打电话给罗明珠,他自己老婆是啥样他心里当然有数,余寒香这么一说,他也觉得冷梦泠的行李是被他老婆给扔了。 “不过是几件旧衣物而已,也值不了多少钱吧?”胡展生说。 “梦泠,你说说,你的那些东西大概值多少钱?让他一起赔了,这也是你应该得的,不赔不行。”余寒香说。 “也没多少东西,我也白住了那么一段时间,赔偿的事就算了吧。”冷梦泠说。 “那不行,那必须得赔,不是钱不钱的问题,主要还是争口气的问题,凭什么让他们欺负?我看这样吧,大概折个价,你赔两千块好了。”余寒香说。 “两千块?你这是抢劫呢你?你小子也太黑了吧?”胡展生一听跳起来了。 “两千块还嫌多?已经很便宜了!这两千块不但是赔梦泠的衣物,还要买你的罪证,你已经很划算了,你还算怎么的?你再嚷嚷我就加价了!”余寒香说。 “我的罪证?什么罪证?”胡展生说。 “两方面的罪证,一方面是你和你的店员鬼混的证据,一方面是你刚才酒后驾车的罪证,我已经拍下来了,如果我现在打电话报警,警察来了做酒精测试,你的酒精能不超标吗?到时你的驾照分数一下子全扣完,暂时吊销驾照重新学习,你还得花钱去打点,不然你还要被拘留,你看,这后果得多严重啊?”余寒香轻描淡写地说。 冷梦泠现在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刚才余寒香一上车就拍个不停呢,原来他又留了一手。 “你……”胡展生这一下可气坏了。 “我什么我?这可是证据确凿,你休想抵赖!赶紧的给钱吧,我的耐性快要被你给消耗完了,一会我生气了,你花钱也摆不平这事了?更何况我并没有敲诈你,我只是让你赔梦泠的行李而已,你要是不配合的话,那我就真的生气了,到时我万一狮子大开口,你也得给钱。”余寒香说。 “你小子够狠啊,把每一步都算得精准,你这就是冲我钱来的吧?”胡展生。 “那倒不是,我只是要替梦泠讨个说法而已,就你那几个小钱,我看不上眼呢,赶紧的给钱。”余寒香说。 “可是我没有带那么现金,我一下子拿不出那么多的钱来。”胡展生说。 “别闹了,你白天卖衣服的现金都放在你包里,你们店关门晚,关门的时候银行都已经下班了,你那钱肯定没存,就在你包里。”余寒香说。 “你……” “别你啊我的了,赶紧的给钱,一会我要涨价了!”余寒香说。 冷梦泠在旁边看得那叫一个目瞪口呆,她实在没想到余寒香这么儒雅的人竟然还有这样的一面!一切都在他的算计之中,那个胡展生完全就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看来这人还真是都有多面性,像余寒香这样样的平时看起来温文尔雅,可真要斗流氓的时候,那竟然也能变成一等一的高手。 胡展生没有办法,只好又从包里拿出了两千块递给冷梦泠,冷梦泠接过来的时候,竟然还有些不好意思,她从来没有收过这样用逼迫的手段拿到的钱,感觉心里多少有些忐忑。 “数一数,他是一个小人,说不准少给一两百也有可能呢,可不能便宜了他。”余寒香说。 这一会余寒香表现出来的市井让冷梦泠觉得心里有些想笑,她真是没想到余寒香还能是这幅嘴脸,这肯定不是他的本来面目,他自己心里应该也很想笑吧,冷梦泠心里在想。 章节目录 第30章 道歉 冷梦泠把钱数清梦了,确实是两千块。 她的行李确实也值不了多少钱,虽然有几件衣服,可她的衣服一向都没有很贵的,大多都是一些三线品牌的衣服,还都是趋打折的时候买的,所以那些衣物还真是值不了几个钱,现在胡展生赔了两千块,那肯定是足够了。 冷梦泠以前没干过这种事,所以拿了这钱心里还真是有些怪怪的,感觉自己好像当了坏人一样。 “好了,现在钱也给你们了,你们可以走了吧?”胡展生说。 “等等,这事还没完呢,那么快就要想走?上次你老婆和一群邻居在这里非要说梦泠是小三,把梦泠羞辱了一番,严重地败坏了她的名声,本来是想让你用钱来赔偿精神损失费的,但我们梦泠是好女孩,不会那样做,但是她也不能让你们白欺负了,你现在一家一家地把那些恶邻叫出来,当着他们的面把事情说清楚。”余寒香说。 “小子你不要太过份了!”胡展生是真怒了。 “他哪里就过份了?这个要求很合理!上次你老婆让一群人围着我辱骂我,换作是你你能不生气吗?他提的这个要求非常的合理!你赶紧把那些混蛋都叫出来,当着他们的面说清楚,我原来只是在你的店里打工,是你自己说要租房给我住,不是我要住进来,我和你之间更是没有任何的龌龊!一定要当着那些混蛋说清楚明白才行!”冷梦泠说。 “可是事情都可去了,你们又何必……” “你说得轻松!你家那泼妇不问青红皂白对我一番辱骂,骂过就过去了?你让她来我骂她一通,看能不能过去?”冷梦泠说。 “就是,那有那么简单的事?赶紧的把你那些老邻居叫出来对他们说清楚,让他们知道自己跟着一个泼妇起哄是多少愚蠢的事!”余寒香说。 胡展生没有办法,只好站在院里吆喝起来:“大家都出来了,都出来我有事要说一下。” 正是晚饭过后的时间,那些恶邻大多都在看电视剧呢,有的电视声音开得大就没有听到胡展生的吆喝,但大多数都还是听到了。出来一看,那个小三竟然又回来了,而且旁边还站着一个俊秀的后生,心想这唱的是哪一出? “还有的人没有听到你吆喝,你去敲门把他们都叫出来,那天跟着你老婆骂街的人都要到齐,不能漏掉一个,这是要恢复梦泠名誉的大事,不能马虎。”余寒香说。 胡展生没有办法,只好又去敲门,折腾了一会,才总算是把人给聚齐了,场面有些可笑,好像是村长叫村民开大会一样,那些恶邻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都议论纷纷呢。 “大家都静一静啊,我这里要说清一件事,这个姑娘其实叫冷梦泠,她其实不是我的小三……” 这话一说出来就引起了哄笑,这厮表达能力还真是有问题,他这样一说,反而显得是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了。余寒香赶紧的挥手打断了他的话。 “各位邻居好,胡展生表达能力有问题,有些事恐怕说不清楚,还是由我来说清楚吧,这位漂亮的姑娘呢是在胡展生的服装店里打工的店员,因为她是外地人,在本地没有家,所以想在青缘镇找一处房子住下,正好胡展生的房子要出租,于是就租住了他的房子,房租从她的工资里边扣,而且这要求也不是姑娘自己提出来的,是胡展生认为这房子长期空置不划算自己提出来的,后来她老婆莫名其就来找麻烦,让姑娘受了委屈,胡展生认为这事非常的恶劣,所以今天他要当着大家的面向这位姑娘道歉!”余寒香说。 围观的邻居们更加议论纷纷了,心想原来是这样,这么说还真是冤枉了这姑娘了,现在人家男朋友带着姑娘问罪来了。 “既然欺负了人家就要道歉嘛,这是应该的,必须道歉。” “人家一个外地姑娘也不容易,这样欺负人家确实太不应该了,是应该道歉才对。” “那天我就觉得这事不对,我当时就认为冤枉了这姑娘了,这姑娘这么漂亮,怎么可能会学人家当小三呢,这一看就知道她是个好女孩。” 这些人真是无耻,当天骂的时候他们跟着骂,现在听说把事情给搞错了,他们马上又装出一幅正义的样子来了,这些人根本没有原则和明确的是非判断能力,就只知道瞎起哄,这也是为什么有些事说不清楚的原因了,一但有人起哄,不明真相的人就会大量加入跟着起哄,到最后真相到底是什么都没人知道了。 余寒香向胡展生使了一个眼色,胡展生赶紧的说话:“是的,我今天就是要当着大家的面向她道歉的,这件事是因我而起,也是我管教无方,没有管好我家那泼妇,真是对不起了。” “好了好了,既然道歉过了,那我们也大人不计小人过,我们就原谅你了,大家都散了吧,事情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以后大家心里都有数,梦泠是好姑娘,可不是什么小三,真正的小三另有其人。”余寒香说。 “谁呀,谁是小三啊?真正的小三是谁?”那些邻居八卦地问,这样的话题,无疑是他们比较喜欢听的。 “走了,梦泠。”余寒香拉起冷梦泠就走。 冷梦泠也不明白余寒香为什么忽然就要让她走,不过她还是跟着余寒香走了,通过今晚的事,她觉得余寒香还真是一个值得依靠的人,他不动声色地把所有的事解决了,不但把损失要回来了,而且还把她的名声也恢复了。 钱那倒是其次,特别是当着这么多的恶邻让胡展生给她道歉是最让她痛快的事,一个女孩子的名声是重要的,其名其让人家给羞辱了,现在终于把事情给扯清楚了,她觉得心里畅快了许多。 余寒香拉着冷梦泠走得很急,冷梦泠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就这么赶,也只好跟着他走,当一个女人完全对一个男人依赖,不管去哪里,她都会毫不犹豫地跟着他走。 “你走这么快干嘛呀,是不是要赶着回酒吧去演出啊?”冷梦泠问。 “不是,我是不想惹麻烦。”余寒香放慢了脚步。 “麻烦,咱们不是已经惹了胡展生了吗,要有麻烦那也早就麻烦了,你怎么还担心起有麻烦来了?”冷梦泠说。 “我说的麻烦不是胡展生,他有把柄在我们手里,他哪里敢找我们的麻烦啊,我说的是他老婆罗明珠。”余寒香说。 “他老婆又没在,这有什么好麻烦的?”冷梦泠说。 “刚才是没在,可是不能保证一直不在啊,胡展生一家在那房子住了很久,和罗明珠他们都很熟,我们在那这么一闹,肯定会有好事的人打电话通知罗明珠的,到时那泼妇肯定得赶过去啊,到时她一发扬她的泼妇风格耍起泼来,你能对付得了?”余寒香说。 冷梦泠摇了摇头,“我还真是对不付不了,我这人啥都会,就是不会耍泼,对付泼妇我更是严重的缺乏战斗经验,不然那天我也不会被她打得一败涂地,最后落荒而逃了。” “那不就得了,我就知道你不是她的对手,这世上有两种人最难对付,一种是醉汉,一种就是泼妇,因为这两种人都不讲道理,而且这两种人最能闹,一但闹起来,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你一个姑娘家,和一个泼妇对干起来,那吃亏的肯定是你啊,她骂得出来的,你说不出口,你明显就处于弱势了,就像秀才遇上兵一样的道理。”余寒香说。 “哟,看来你对泼妇还很有研究啊?你是某个女友肯定是个泼妇吧?不然你会如此有心得?”冷梦泠笑着说。 “你看,这好心还让人当了驴肝肺了不是?我的前女友那可是温婉可人的,是天下最美最好的女子,又怎么可能会是泼妇?我对泼妇没什么研究,而是对人性有研究,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没和泼妇相处过,还没见过泼妇撒泼?”余寒香说。 冷梦泠忍不住笑了,心情大好起来,余寒香这话说得真是有趣。 “你笑起来很好看,以后要经常笑,不要总是苦着脸,不管再艰难的日子,再悲苦的际遇都会成为过去,所以要笑对人生。”余寒香说。 冷梦泠点了点头,确实,一切都会成为过去。 “谢谢你啊,没想到你把这事处理得这么好,不过你怎么会知道胡展生和小荠有一腿呢?你够八卦的呀,这样的事你都知道,你和小荠认识吗?”冷梦泠说。 “不认识,那天你一说事情的经过,我就觉得这个胡展生和那个小荠肯定有问题,女人容易滋生妒意,但是她们在发泄自己的妒意地时候,肯定也会衡量一下风险,她把你租住胡展生房子的事告诉了胡展生的老婆罗明珠,这事你早晚得知道,一但这事捅出来,那胡展生也早晚会知道,对不对?”余寒香说。 “那倒也是,那又怎样,能说明什么问题?”冷梦泠说。 “胡展生好歹也是小荠的老板,小荠就算是对你不忌惮,那也应该对胡展生有所忌惮,但她却还是去告密了,那说明她是有恃无恐,她并不担心胡展生会开除她,对不对?”余寒香说。 “听起来是这样,那又怎样?她也许不在乎这个工作呢?”冷梦泠说。 “怎么可能,她如果对一切都不在意,那她又何必多管闲事跑去告密?女人的嫉妒大多数时候都是没来由的,但是要她们为自己的嫉妒去付诸行动,那她们就会权衡一下了,所以小荠肯定是算死了胡展生不敢开除她,所以才会去告密的,也认定胡展生会帮她,所以她才不担心你对付她,那就说明她和胡展生的关系非同一般了,胡展生那样的渣男,对店员下手是很正常的事,所以我猜他和小荠肯定有一腿。”余寒香说。 “毕竟也只是你猜测的,要是你猜错了怎么办?”冷梦泠说。 “错了就错了呗,胡乱吓一下胡展生,咱们又不会有什么成本,有效就更好,没效就再想其他招呗,更何况我一向对自己的判断很有信心。”余寒香说。 “瞧你那得意的样子,果然一夸你胖你就要喘开了。”冷梦泠笑道。 “那必须的,哈哈。”余寒香自己也笑了。 章节目录 第31章 开店(1) 冷梦泠又回到了无业状态。 这是一种让她最为不安的状态。一直以来她都像是陀螺一样地转着的,早就习惯了那种奔忙的状态,那种状态虽然很累,但是极为充实。很少有时间停下来去想一些虚无的东西,一但不去想太多,那自然就不会太多的负面情情绪产生,人自然就可以活得愉快一些。 现在不忙了,每天不用打三份工了,就连唯一的一份工作也没了,时间忽然就充裕起来,而且好像充裕得有些过份了,每天可以很晚才起床,然后做一些简单的饭菜来吃,然后晚上到酒吧去听余寒香他们乐队的演奏,听起来很惬意的生活,却让冷梦泠一直处于不安之中,她感觉自己已经剩下不多的青春正在飞快地虚度。 对于她这么多年以来一直处于狂奔状态的人来说,太过惬意优闲的生活反而让她感觉到极大的不适应,甚至让她更加惶惶起来,以前她的目标是再苦也要捱到高语毕业,但现在高语离她而去了,她没有了目标,然后生活又变得异常的轻松,她当然会觉得不安。 她再一次提出了要回常乐市,这一次余寒香竟然没有反对,也没有再留她。 这反而让她有些意外,他以为余寒香应该会说让她再呆一阵再走,可没想到余寒香直接淡淡地说:“也好,那以后有时间再到青缘镇来玩。” “你这一次为什么不挽留我了?为什么?”冷梦泠问。 “你这已经是第三次提出要走了,所谓事不过三,我如果再留你那也就没意思了,你既然去意已决,那你就去吧,只是你如果现在回去,那你还回以前的超市去上班吧?现在没有了爱情的信念来支撑,我相信你也没有去打三份工的毅力了,工作还是一样,只是物是人非,你的人生会越来越暗淡,最后在你会看着高语和那个凤凰女结婚生子,然后你……” “你别说了!”冷梦泠打断了余寒香的话,她又有些怒了。 以前只要她一发火,余寒香就会小媳妇似的闭嘴,但这一次余寒香却没有马上闭嘴,而是直接针锋相对: “我为什么不能说,我说的都是事实,不管你承不承认,这都是事实,你如果现在回去,那你还是会一直陷入痛苦之中,然后让你的最后的青春慢慢暗淡逝去,你最后会活成一个笑话!” “我现在就已经是一个笑话!我为我的男友全心全意付出了那么多年,现在换来的是这么一个结局!已经成为了一个笑话!”冷梦泠大声叫道。 “你不是一个笑话!如果你已经是一个笑话,那你也是有可能转变自己的,你完全可以不用以一个笑话的姿态重回常乐市!还是我以前说过的那两个选择,一是彻底地把高语忘掉,如果真的忘不掉,那就是第二种方法,去把他抢回来,免得你总是念念不忘!这件事你必须要有一个真正的了断,那才能让你开始一段真正的人生!” 余寒香今天说话是一点也不客气,他今天似乎是铁了心要和冷梦泠干到底,他是一步也不肯退让。 “我怎么抢回来?人家是富家千金,我拿什么和人家抢?”冷梦泠说。 “那说明你还是想抢回来喽?行,那我帮你也变成富家千金!让你也变成一个有钱人,这件事上次我已经对你说过了,是你自己不愿意相信而已。等你有了钱,你就可以风光地回到常乐市,然后把高语给抢回来。”冷余寒香说。 “这谈何容易,我出身贫寒,我爸妈都是农民,要让我一下子变成富家女,这不是白日做梦么,这怎么可能?”冷梦泠说。 “只要你敢想,那就一定有可能,我问你,你觉得胡展生这个人怎么样?”余寒香问。 “不怎么样啊,一个混子而已,有什么怎么样的?”冷梦泠问。 “那不就得了,胡展生那样的混蛋都可以是有钱人,你为什么不可以?难道你的脑子不比他的好使吗?”余寒香说。 “可是……” “可是什么?你所说的不可能,那都是你自己认为的,你都认为不可能了,那当然就不可能了,可是你要认为可能,那就一切都能发生,你肯定能比胡展生做得好。”余寒香说。 “你是说,让我去开一个他那样的服装店?”冷梦泠说。 “不行,这小镇上人口有限,消费能力也有限,小镇上已经有好多家服装店了,市场已趋近饱和,你再开一家店,那也只能和他们恶性竞争,不可能赚到很多的钱。要开服装店,那得到大都市里去开,在小镇上不行。”余寒香说。 “那我如何去变成有钱人?靠做梦获得吗”冷梦泠说。 “不能开服装店,那可以开其他的店吗,青缘镇主要的经济来源都和旅游有关,小镇上每年都会接待很多的旅行团,其中有不少有钱的人,我研究商道多年,我发现最容易赚的就是有钱人的钱,有钱人只注重质量和服务,对价格相对不敏感,但是穷人就不一样,穷人的收入有限,他们每买一件东西,首先都先会盯着价格研究,一但觉得价格高出他们的消费能力,那他们再喜欢也会放弃,所以穷人的钱比较难赚,当然了,我不是看不起穷人,我只是说生意。”余寒香说。 冷梦泠听得连连点头,余寒香说得真是很有道理。她没有插嘴,示意余寒香接着说。 “所以,如果你要快速赚钱,你的眼光就不能只盯着普通的消费者,你得盯着那些有钱人,要赚他们的钱,那就会容易很多。”余寒香说。 “这听起来很有道理,可是实际操作起来还是很有难度的,那些有钱人也不是傻子,也不是说你想赚他的钱就可以赚得到的,我本来就是一个女屌丝,又怎么可能能赚得到有钱人的钱?难道你让我去傍款么?”冷梦泠说。 “那当然不是,你知道青缘镇有一条二号街吗?”余寒香说。 “我知道啊,那里多卖的是旅游产品,什么字画古玩什么的,很热闹的一条街。”冷梦泠说。 “没错,我觉得你可以去那街上开一家店,店不用很大,但一定要做出档次,也不要卖太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只卖一些字画就可以了。而且要以高价来卖。”余寒香说。 “这个……” “钱的事你不用担心,如果你没有钱开店,那我可以向邵雨借些钱来帮你先把店开起来,你放心,我会说是我自己借,不会说出是你要借钱。”余寒香说。 “那倒不用,我其实有二十万,那二十万我本来是留下来以后帮高语的母亲修老屋的,如果开店真的赚到钱,那不妨先用来开店,只是不知道这二十万够不够?”冷梦泠说。 “够了!足够了!如果在在城市里肯定不够,但在这镇上开个小店那肯定是足够了,那街上很多店铺经营不好,我们可以去转让一家小店过来,然后重新装修后开业,咱不卖其他的东西,只卖字和画,而且是高价,最便宜的也要五万一幅。”余寒香说。 冷梦泠瞪大了眼睛:“多少?最便宜的五万,那最贵的呢?“ “最贵的就不好说了,一两百万吧。”余寒香说。 冷梦泠:“你这是想钱想疯了么哥们?人家那些店铺每幅字画只卖几百块,最多的上千块,你最便宜卖五万?这些字画从何而来?人家那些买字画的人又不是傻子,你要多少人家就给你多少?” 余寒香笑了笑,“这个你放心吧,字画这样的东西,就是要卖给懂行的有钱人,那些只是想附庸风雅的人,是舍不得出钱的,但是真正懂行的人,那肯定是舍得出钱的,咱们就是要和其他的那些店铺拉开距离,不和他们同质化竞争,他们做的低端,咱们就偏要卖高端,他们平均五百块一幅,一天卖两幅,那也才一千块,一个月也才三万块对不对,但是咱们最低价格五万块一幅,只要一个月卖一幅,咱们的赚的钱就不比他们的少了,更何况他们还不能每天都卖两幅,我们一个月也不止卖一幅。” 这话听起来好像也有些道理,但冷梦泠觉得操作起来还是很困难,字画那玩意儿,真正懂的人少,如果卖天价的话,她真担心几个月卖不出去一幅。 “你说得倒也有些道理,可我还是觉得很不靠谱,懂字画的太少了,对于大多数人来说,他们只要是一幅字画就行了,他们才不管到底那字画到底怎样。咱们卖得太贵我担心没人买。”冷梦泠说。 “这个你真不用担心,咱们可以一个月两个月卖不出一幅字画都可以,如果咱们开了很长时间一幅字画也卖不出去,那也没关系,不就是付出了一些店租么,字画就是要卖给懂行的人,只有懂行的人才知道它的真正价值,也才有可能出高价买,只要咱们的店出名了,以后会有更多的人慕名而来,只要有真正识货的买主来,那咱们就能赚到大钱,小钱咱们都懒得赚,一定要赚大钱才行。”余寒香说。 “那咱们到哪里去进货呢?咱们卖的字画从哪里来?”冷梦泠提出了一个最重要的问题。 “你看到书房里的那三口大箱子了吗?那里面全是字画,咱们就先卖那些字画,如果不够,咱再想办法。”余寒香说。 “可那都是你的东西,卖了不好吧?”冷梦泠说。 “那有什么不好的,我说过要帮你完成你变富的梦想,付出一些字画有什么不舍的。”余寒香说。 章节目录 第32章 开店(2) 冷梦泠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妥。 “那如果那些字画还是不够卖,那该怎么办呢?咱们开了一个店,总不能就只卖你的那点存货,卖完了就歇菜吧?”冷梦泠说。 “如果你觉得实在数量不够,那我可以继续写啊,我也能画,我负责创作,你负责卖就行了。”余寒香说。 冷梦泠像看怪物一样地看着余寒香,觉得他说的这话实在是非常的不靠谱。 “你?你写出来的字,你画出来的画,卖几万块一幅?” “是啊,怎么了?我的字很不错的哦,我的画也不错,一点也不比我的长相差哦,你还真别小看人,我绝对是有这个实力的,你还不要不相信。就算是卖不了几万,那卖几百总可以了吧?”余寒香骄傲地说。 冷梦泠一直以来都觉得余寒香这个人挺靠谱的,但是这一下她就觉得余寒香不靠谱了。他一个在酒吧打工的小角色,他的字画卖几万块?白痴才会花钱买吧? “我倒不是不相信你,只是我觉得这事有些不可思议,你是不是太过乐观了?” 其实冷梦泠还算是说得婉转的,她本来是直接想说他不知道天高地厚的。 “乐观是好事啊,在任何时候都要保持乐观的精神,这是成功的必备条件,如果要是连最起码的乐观精神都没有,那就别想做成事了,你那么聪明的人,不可能这一点都不知道吧?”余寒香说。 “呃,乐观那当然是好的,但如果是盲目地乐观,那就不太好了,我的意思是说,你一点知名度都没有,又不是什么书法大家,你的书画凭什么值钱?”冷梦泠这一次说得就比较直接了。 “我刚才已经说过了,字画这种东西,一定要卖给识货的人,我相信只要真正遇上识货的人,就一定会舍得出高价买我的字画的,你就相信我吧,要不,我当场表演一下?”余寒香说。 冷梦泠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心想先看看你这浑球能写出什么样的字来再说吧。 余寒香铺开宣纸,在纸上写下几个大字: 室雅何须大,花香不在在多。 冷梦泠确实对书法没什么研究,但是她不是文盲,太专业的评判她做不到,但最起码的欣赏还是会的,单从那外观来看,这几字确实写得笔力遒劲大气磅礴,果真是好字! 她不得不再次惊叹,这个长得帅帅的男人果真是博学多才,他的字能不能卖几万块先不说,就这功力,不是一般人能写得出来的。 “我知道你很想夸我两句,我也知道你现在很想膜拜我,不过咱们既然这么熟了,那就免了吧,你也不用太吃惊了,我小时候学过书法,我平时没事也写几笔,一直都没有荒废,所以我这字要是以假乱真装名人的字,我自信还是可以忽悠得过去的。”余寒香得意地说。 “我本来确实是想夸你来着,不过你这么一说,我又打消了夸你的念头,你这字是比我写得好,但如果要说卖几万块,我看也还是很悬,所以你还是不要太得意了。还有啊,你的字不错,可是画呢?你不是说要卖字,也要卖画的吗?”冷梦泠说。 “画也还行啊,不过画画需要的时间比较长,我随便画一张给你看看,请老师指教评判。” 余寒香一边说一边换了笔和纸,让冷梦泠端坐在椅子上,然后开始画起来。 确实画了很长的时间,坐得冷梦泠都累了。画终于完成了。 那纸上的女子,眉目清秀,温婉可人,不但形似,而且神似。 冷梦泠也不得不感叹,这画不但画出了她的外貌,而且画出了她的灵魂,她有理由相信,这个世界上,恐怕只有余寒香才能把她画得如此神似。 那一瞬间冷梦泠竟然有种想哭的冲动,却不知道为何如此伤感,不过是一幅画而已,却让她看得情绪汹涌起来。 “怎么样,还行吧?没浪费你的美丽吧?”余寒香笑着说。 冷梦泠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虽然不是很懂画,但是她知道,如果画画的人不是特别用心,那么是画不出那种神似的。 “你怎么要哭的样子啊?你不满意吗?那我重新画一张好了。”余寒香说。 “你再画一张,这一次不许你看着我画,你要凭记忆把我画出来,你要是能画得很像,那才算你有本事。”冷梦泠说。 “好啊,这没问题,这对我来说也是小菜一碟了,你转过身去,一会就好。”余寒香说。 冷梦泠转过身去,大大的一滴眼泪滚了下来,她在想的是,如果高语会绘画,他是否也能把自己画得如此神似,他是否对自己真正用过心? 二十分钟过后,余寒香的另一幅画作完成了。 和之前照着冷梦泠画的那一张相比,几乎没什么差别,只是换了一个发型而已,冷梦泠也想不到,余寒香怎么能给她想像得出那么一个发型出来?而且看上去那个发型配她的脸还挺相配。 他果然是一个用心的人,如果不是很用心,不可能背着她的面还能把她画得如此相像,一个人在不看见你的时候,脑海里还能有另外一个清楚的样子,那真是用了心的。冷梦泠心里直发酸,却不知道到底为什么。 “这一张喜欢了吧?如果不喜欢,我再画,我好一阵时间没有画画了,所以笔法有些生疏,你不要生气,不管我将你画得如何不好,但是你只要知道自己本人是很好看的就行了。”余寒香说。 “不,你画得挺好的,真的,非常的像我……” 冷梦泠说这些的时候,眼泪竟然忍不住地往下掉,余寒香赶紧递过来纸巾。 “你怎么了?我画得很好你还哭,我惹你生气了吗?”余寒香紧张地说。 冷梦泠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没什么,我就只是觉得从来没有人给我画过像,我心里有些感动而已,谢谢你能将我画得那么像,谢谢你。” “客气什么呀,你看,我这字和画的功夫是可以创作出来卖钱的吧,咱们先卖字画赚到第一桶金,以后你再想办法去做你认为比较有把握的生意就行了,在我的坚强领导和合理的指挥下,你肯定会有一段辉煌的人生,一定不会当一辈子的穷人。”余寒香说。 “好,那我们就试试吧,那我们今天就去二号街转一转,看看有没有适合的店面?”冷梦泠擦干眼泪说。 “可是我不方便出去啊,你先去看吧,如果有合适的,你就跟老板谈谈价格,然后我们再谈论装修的事情,装修一定要有特点。”余寒香说。 “你为什么老是说不能出去啊?出去一下又怎么了?你也不能老是晚上才行动吧?这可是咱俩共同的生意,你让我一个女的自己去看店面,那不太好吧?再说了,我也不会讨价还价什么的。”冷梦泠说。 “我也不会啊,你别忘了我也不是一个纯粹的商人,虽然读过很多商业方面的书,但是实战和理论是两回事,我相信你在实际操作中应该比我更行,再说了,你是一个漂亮的女子,漂亮的女孩办事总是会更有优势,我相信你能做好。”余寒香说。 “你不和我一起去,我没信心,我总得这事非常的不靠谱,我一个超市的小收银员,真的能变成富人?我怎么觉得富人离我怎么就那么远呢?”冷梦泠说。 “梦想在没有实现之前,那都是很远的,但是一但实现了,那你就会觉得原来认为遥远的东西一下子就能触手可及了,你要相信我,你就算不一定能变成富人,但你的人生肯定不会越来越暗淡,只会越来越光辉。”余寒香说。 “我如果真要是哪天有钱了,我一定要像你说的那样把范苒给的二十万砸到她的脸上,告诉她我不缺她那二十万!那才叫解气呢。”冷梦泠说。 “肯定会有这么一天的,你想啊,咱们的字画就算是按最低价五万卖出去,只要卖出四幅字或者画,那就有了二十万了啊,二十万真不是会大数目。”余寒香说。 “可这都是咱们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到时人家会不会买咱们的字画还不一定呢,我总觉得这事太悬了,你的想法是很大胆,听起来也有一些可行性,但是实际操作起来怎么样那就不好说了。”冷梦泠说。 “如果我们不试一试,那我们又怎么能知道到底行不行呢,如果不行,那我们再想其他的办法就行了,失败一次两次也没有关系,不是说失败是成功之母嘛。”余寒香说。 “行,那我就跟着你疯一次,我这些年都这么平淡地过来了,转眼青春就要逝去了,疯那么一两次也没什么吧。” 冷梦泠像是对余寒香说,又像是对自己说。 “你这样想就对了,人如果太谨慎地过一辈子,那实在是太没趣了,以后老了回忆一下,如果一生中都没有做过几次冲动的事情,那得多没趣?人之所以不敢冲动,不过是因为习惯了安稳而不敢冲动而已,害怕因为冲动而失去现有的安稳,安稳固然是好,但是安稳也必然会让人少了几分激情,所以大多数的人总是一眼就能看到自己几十年后的光景,因为他们从来不想做任何的改变,那样的人生,有何意义?”余寒香说。 “说得好,那就这样决定了,我豁出去了!”冷梦泠激动地大叫。 章节目录 第33章 略施小计 青缘镇二号街上空闲着的小店还真是很多,虽然二号街上是青缘镇游人最多的街,但依然有很多店铺因经营不善而需要转让出去。-- 每一行都是这样,都有能赚到钱的人,但每一行也都有赔本的人,所以说哪一个行业很赚钱,哪一个行业不赚钱,那几乎就是胡扯,行行都能出状元,但行行也都出叫花。成败的原因除了自己的经营策略之外,有时还需要讲一些运气。 冷梦泠很快找到门口写着门面出租的店铺,店面约三十平米的样子,是做老汤生意的,店里除了老板和两个正在玩手机的服务员之外就没有其他人了,一个客人没有,她难怪老板要把店铺给转出去了。 和老板一番闲谈之后,知道老板开这个店已经三月,一直亏损,觉得再熬下去估计也看不到什么希望,开店前几个月亏损很正常,但是必须看到客流的增加才行,如果开了几个月客流不明显增加,那几乎就没什么戏了,趁早撤退是最明智的选择。 老板是一个胖胖的中年男子,也许是因为长期做老汤生意的缘故,滋补得很到位,不但体胖,而且肤色很白,说起话来慢条斯理: “妹子,你要是转了这店,我保证你能赚钱,我不是这边的人,离家时间太长了,有点想家,所以不得已才把这店铺给转出去。” 冷梦泠笑了笑,摆了摆手。 “大哥这是忽悠我了,你这店铺明显选址就不对,所以生意不好,这挨着的几家店都是卖字画古玩的,你在这中间开了一家老汤店,明显就不适合,来淘书画的人,很有可能会从这一家看到另一家,但看了书画马上跑进来渴碗汤的可能实在是很小,如果是游客,他们来去匆匆,会尽快地挑好纪念品就会离开,又怎么可能会有空进来喝汤?就算是他们要吃东西,他们到了当地,自然是要吃一些当地的小吃,你这汤在大城市都有卖,他们不用到这古镇上来也吃得到,所以他们不会进来喝汤,青缘古镇的人口味较重,不喜欢轻淡的汤品,这样一来,游客你抓不住,本地人你也抓不住,你的生意自然就不好了,这才是你要转让店铺的真正原因。” 冷梦泠的这一番话分析得很有道理,让胖老板着实吃了一惊,冷梦泠不过是几句话似乎就说清梦了他这生意不好的症结所在,说明冷梦泠还真不是那种容易忽悠的人。 “呵呵,妹子是个精明人啊,说得头头是道的,咱们就不说我的生意了,还是说说这店铺吧,房租呢是三千每月,我已经交了一年,现在转让给你,那房租你当然得补给我,转让费是三万,加九个月房租,那一共就是五万七,你只要一次性付给我五万七,那这店铺的使用权就归你了,到时你可以重新和房东签一分新的合同。我就彻底退出了。”胖老板说。 “房租我肯定是要给你的,但转让费太高了,你这店铺的装修简单,而且我接手后这些装修完全用不上,三万转让费,我肯定是接受不了。”冷梦泠说。 “这店铺的位置好啊,如果你不接手我的这个店铺,那你恐怕很难找到其他位置更好的了,三万块的转让费已经不多了,你好好考虑一下。”胖子老板说。 “这个几乎不用怎么考虑,三万我肯定是接受不了的,这店铺的位置是不错,生意能不能做好,也不全靠位置的,大哥现在不也经营不下去了么?这店铺如果大哥不尽快的转让出去,那你会越亏越多,时间越拖得长,对你越不利,我的生意反正也没有启动,我一点也不急,如果暂时没有合适的,那我就先不开店也无所谓。”冷梦泠说。 冷梦泠当然不会让自己陷入谈判的被动,虽然她心里很中意这间店铺,但她嘴上还得装着很不在乎的样子。 “妹子,你最好先考虑一下,如果你觉得合适,那你再来找我。留个电话吧。”胖老板说。 “好咧,不过大哥,我要考虑的空间几乎没有,转让费我最多出五千,多一分我也不会出的,你也好好考虑一下。”冷梦泠说。 “五千那就太少了,我要是按这价格转让给你,那我真是亏大发了,这绝对不行。”胖老板说。 “我们就先不讨论了,你好好考虑再说吧,我先到其他地方去看看。”冷梦泠说着走出了店铺。 冷梦泠在二号街上又逛了一会,比来比去,还是觉得胖老板的那个店最为合适,不过她也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现在她需要和那个胖老板比一下耐心,胖老板生意不好,继续开下去只会越亏越多,他肯定很急着把店转出去,现在他只是想要一个好价钱而已。 回到住处,余寒香还在书房看书,现在冷梦泠知道他为什么读过那么多书了,因为白天他从不出门,就只是呆在家里看书,要么就是玩各种乐器,他确实是一个多才多艺的人,他家里很多的乐器,几乎每一种他都能玩得很娴熟,都有不错的造诣,简直堪称奇才。 他还熟知各行各科,这应该来自他大量的积累,很多冷梦泠需要从网上查的资料,她只要问余寒香,余寒香就能随口答出来,他的博学几乎让冷梦泠达到震惊的程度。 余寒香给冷梦泠倒了一杯水,冷梦泠沽沽喝了两大口。她节约习惯了,在街上渴了也不舍得喝杯果汁什么的,直接忍着渴回家喝水。 “看你一脸的喜气,那店铺应该是有眉目了?”余寒香问。 “我看上了一家店,左右都是书画古玩店,应该是很成行市的,但是老板要三万块的转让费,我觉得太高了,就没有谈妥。” 接下来,冷梦泠把刚才在老汤店里和胖老板的谈话大概说了给余寒香听。 余寒香听了连连点头,“我就说你能行嘛,你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人,只是以前埋没了你了,你看你今天和那个老板谈的话就很不错嘛,就是要先拖他一下,不能表现出你很急的样子,你越是表现得急,那他越会拿住价格不放,这样反而不好。”余寒香说。 “我也是这样认为的,所以我想拖他一下。”冷梦泠说。 “可是如果那个店铺的位置真的很好的话,那也不能一直拖下去,如果要是有人也看上了那店铺,按胖老板的条件和他谈妥了,那我们不是傻眼了?”余寒香说。 “我也在担心这个问题,可是我们也不能因为我们急着要那店铺就答应他的条件吧,三万块的转让费确实是有些高了,在青缘镇这样的小镇上,不可能要这样高的转让费,我听说很多店铺都是直接付房租就行了,没什么转让费。”冷梦泠说。 “所以这事我们要尽快在我们可以接受的价格前提下办妥才行,免得夜长梦多。”余寒香说。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呢?”冷梦泠问。 “这样吧,让邵雨去帮一下忙。”余寒香说。 “她能帮什么忙?她认识那个胖老板吗?”冷梦泠问。 “她不认识,不认识不要紧啊,让她去和那个胖老板谈谈就行了。”余寒香说。 “她又不认识那个胖老板,她去和他谈什么呀?”冷梦泠问。 “你不是念过高中吗,难道你不知道化学中有一个叫催化剂的概念?”余寒香说。 “我知道啊,哦,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哈哈,此招甚。”冷梦泠笑了起来。 “你也很聪明啊,我一说你就明白了,先试一下这一招,看行不行,如果不行,那咱们再想其他的办法,总之这件事要在短时间内搞定,不能让别人把那店给抢走了。”余寒香说。 邵雨接到余寒香的电话之后,按余寒香说的到了那家老汤店,也提出要接手那个店,胖老板以为又来了一个想接手的,心里正暗自高兴没有把那店铺转让给冷梦泠,可是等他听完邵雨的报价之后脸色就高兴不起来了。 邵雨不但把他的店的位置批了一通,还嫌弃说那个环境太吵,然后给出的报价是转让费一分钱没有,只付房租。 这个条件还不如冷梦泠给出的条件,胖老板当然是接受不了的,最后两人谈得不欢而散,胖老板心里开始有些着急起来。 胖老板刚送走邵雨,又来了两个头发长长的男生,两个男生面色都有些苍白,看起来平时都是过习惯了夜生活的那种人。 店还没有转出去,难得来了两个客人,胖老板当然得好好招待,给他们上了汤之后,胖老板就在旁边听着他们聊天。 “听说这二号街马上要拆了,政府已经在考虑重新规划这片街区,所有的店铺都得拆了重建。”其中一个男子说。 “不能吧?这可是古镇,怎么能说拆就拆呢?”另外一个男子说。 “怎么就不可能?我表哥是镇里的公务员,我听他说的,错不了。” “啊?那这些店铺不是全部都得搬走?那损失就大了。” 店老板听得心里凉凉的,心想这店铺看来是真的得马上给转出去了,不然损失就更大了。 章节目录 第34章 搞定 胖老板肯定想不到那两个去喝汤的人其实是旅人酒吧里乐队的两个乐手,他们是余寒香让他们去的,去的目的当然就是造谣。至于造谣的目的,那当然就是要让胖老板心里发慌。 谣言的作用是很强大的,因为制造谣言的成本太低,而传播谣言的速度又太快。都说谣言止于智者,但这世上又有多少真正的智者?所以谣言一但出来是很难止住的,传播谣言的人也不会去分辨真伪,只要传播出去便是,然后谣言就会形成很大的杀伤。 胖老板自从听了那两个人说的话,心里便惴惴不安起来,他是外地人,在本地也没有什么关系,要想去证实那消息的真伪自然很难,最主要的还是他现在也没什么心情再去证实,因为这店他本来就是要转让出去的,他必须得在这消息传播开来之前把店给转出去,要是消息一但传播开了,那谁还敢来接手一个即将要被拆了的店? “你那招式好用么?那胖老板会不会真的上当,如果他不上当那该怎么办?”冷梦泠说。 “咳咳,你这用词首先就不对啊,什么叫他不上当?好像我就是摆明就要去坑他似的,我又不是骗子。”余寒香说。 “虽然你不是骗子,可是很显然你的手段那就是在骗他呀,这一点也没错吧?没想到你这人还挺娇情的,竟然介意人家说你是骗子,哈哈。”冷梦泠笑了起来。 “你才是骗子呢!我本来就是不是骗子,我那样做只是为了促成他尽快地决定下来,正如你所说,他耗在那店上的时间越多,他亏的钱也就会越多,对他的发展也就越不利,所以我帮他尽快做出决定那也是对他好,不存在是骗他。”余寒香笑道。 “你明明就是骗人家,现在还为自己开脱,只是不知道胖老板吃不吃你的那一招,我是不是要主动给他打个电话问问情况?”冷梦泠说。 余寒香摆了摆手,“千万不要!我估计胖老板现在心里已经有些惶惶了,说不谁他正在等你打电话过去呢,我们现在一定要沉住气,不能主动给他打电话,这是一场心理战,一定要沉住气才行。”余寒香说。 “其实我也是这样想的,我要坚定地忍住不给他打电话,一定要等着他给我打电话,可是如果他真的不肯给我打,那我们又该怎么办呢?”冷梦泠说。 “那我们就先等到今天晚上再说,如果他一直不给我们打电话,那我们再去找他吧,我相信他肯定会忍不住想尽快把店给转出去的,你要相信我的判断。”余寒香说。 正说着呢,电话响了,冷梦泠一看来电,正是胖老板打来的。 “哈哈,他果然打来了,真是他打来的。”冷梦泠笑道。 “告诉他你现在很忙,在和另外一家店的老板谈,暂时没时间。”余寒香说。 “啊?这不行吧?我们好不容易等到了电话,怎么能不和人家谈呢?到时他把店转给其他人了那就麻烦了。”冷梦泠说。 “没事的,他现在打电话给你,肯定也不会马上和你达成协议,肯定是问你那价钱能不能再加点,如果再让他等到晚上,那他也就更心急了,那我们只要和他一见面,那马上就能成交了。”余寒香说。 “你确定么?”冷梦泠说。 “当然确定了,你就放心吧,这事错不了,肯定就是这样。”余寒香说。 “行,那我听你的,如果到时他把店转给其他人了,那你就倒霉了,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冷梦泠说。 “放心吧,错不了。”余寒香笑着说。 冷梦泠接起电话:“你好啊大哥,有事吗?” 这话可说得真够绝的,明明知道人家打电话给他就是谈转让店铺的事,她竟然还问人家是不是有事。 “妹子,那店铺的事,你看转让费能不能多加一点?”胖老板看来是真急了,直接就把话题说到店铺的事上去了。 “那件事啊,大哥,我现在正在和另外一个老板谈着呢,有点忙,要不,我们晚上再谈吧?”冷梦泠说。 “妹子,其实那价格我也可以适当少一些,但是你也要适当加一些才行啊……” “大哥,我现在真的有事,咱们晚一些再说好不好?人家等着我呢,我先挂了啊。”冷梦泠说。 “这个……” “大哥,先挂了啊,真的忙,对不住了,晚上咱们再聊吧,再见。”冷梦泠说完就挂了电话。 “做得好,就是这样办,等到晚上咱们再去和胖老板谈一下,这事就准成了,绝对靠谱。”余寒香说。 “反正你说的靠谱,到时如果这事黄了,我果断饶不了你!”冷梦泠说。 “嘿嘿,那要是成了呢?领导,这有罚就必然要有奖励吧?您不能光惩罚不奖励啊,如果事情不成,那你罚我,但如果成了你有什么奖励?”余寒香问。 冷梦泠作思索状:“嗯,这事我得想想,可是好像你也不缺什么,我也没什么好奖励给你的哦,那可怎么办呢?” 余寒香也学着冷梦泠思索的样子:“是啊,你该奖励什么给我好呢,好吧,反正如果这事成了,你就答应我一个要求,不管是怎样的要求你都得答应,好不好?” 冷梦泠的脸瞬间红了:“那可不行!” 她反应太过激烈,反而让余寒香愣住了,不过他马上就明白是他自己的话说得有歧义了,人家冷梦泠可是一个女孩,他竟然说不管是什么要求都要让对方答应,这明显就有些过份了,要知道对于女孩子来说,很多事是不能答应的。 “你误会了,我提的要求肯定不会是有关那一方面的,我不是那种猥琐的人。”余寒香说。 冷梦泠的脸更红了,说这种话题,她当然会不好意思,她是一个很传统的女生,还没有开放到和一个男的什么话题都可以谈的程度。 “我知道你不是那个意思,其实我也不是那意思,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我也不是那种人……” 冷梦泠发现自己其实有些语无伦次了,没想到这一话题真把她自己给说乱了,她也不知道如何来表达自己的意思,她当然知道余寒香是谦谦君子,同他合租这一段时间以来,他所有的言行都显得谨慎而有礼,没有任何轻佻的言行。 “好了,不说这个了,你饿了吧?我去给你做面条。”余寒香说。 “好啊好啊,我都快饿死了,你赶紧去给我做吧。”冷梦泠说。 余寒香走下楼去做面条去了,冷梦泠摸了摸自己还在发烫的脸,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样紧张,都紧张得让她有些失态了,这可不像她一向的作风。 晚上六点,冷梦泠的手机又响了起来,还是胖老板打来的,看来他是真的有些迫不及待要把店给转出去了。 冷梦泠接了电话,约定就在他的店里见面,白天余寒香不方便出门,晚上在店里见面,余寒香也正好顺道去参观一下那个店,以便他能给出些意见。 余寒香和冷梦泠两人来到胖老板店里时候,胖老板正在摁计算器,也不知道他是在算自己亏了多少钱呢,还是在算他自己最多能让出多少钱。 “大哥,在算什么呢?我白天的时候有些忙,所以就没和你多聊,有些不礼貌了,请你多多见谅。”冷梦泠说。 “哦,没什么,你现在能来就很不错了,我这是卖汤的,就你请每人喝一碗吧。”胖老板说。 “谢谢大哥。”冷梦泠说。 其实胖老板的老汤真的很不错,味道非常的鲜美,这样的汤要是选对店址,生意应该是很好的。 “妹子,这是你男朋友吧?长得这么帅,像电影明星似的。”胖子老板说。 “他……” “是啊,我们准备年底结婚呢,把这店的事张罗好,我们就准备张罗婚礼了。” 没等冷梦泠解释,余寒香抢着说。 冷梦泠瞪了余寒香一眼,余寒香完全装着没看见的样子。 “你们挺般配的,妹子长得漂亮,兄弟长得帅,真是郎才女貌啊,你们两人以后肯定会很幸福的。”胖老板说。 “大哥,既然你说我们很般配,那这店你就便宜一些转让给我们,也算是祝福我们了,好不好?”余寒香说。 “其实我要的三万块的转让费已经很便宜了,要不是我这生意不好,我还舍不得转让出去呢。”胖老板说。 “大哥,其实今天我们也看了几家店了,你的店位置是比他们的稍好一点,但你的转让费是真的太高了,如果你还是坚持你的三万转让费,那生意肯定是谈不成了。”冷梦泠说。 “我这边可以适当让一些,就当是你们结婚时我随礼了,这样吧,我这边降一万,转让费只要两万,我算是让得够多了,你们看如何?”胖老板说。 冷梦泠一听这价格,站起来就准备要走,被余寒香一把拉住,当然这都是排练好的。 “你说你急什么呀,价钱是谈出来的嘛,大哥也不是那种不好说话的人,你这脾气就是这样,一听不行就要走,太不礼貌了!”顿了一下,扭头接着对胖老板说:“大哥,多余的我也不说了,转让费我们加五千,给你一万的转让费,成就成,不成我们也就不浪费时间了,这是我给出的最高价。” 胖老板一听,好歹是加了五千,比起邵雨说的一分钱转让费没有已经好了许多了,再加上这店铺很快要拆了,心想这价格恐怕也真是最高价了。 “好吧,那就这样,成交!咱们现在就把合同写了,你们把订金交了,明天我就搬走,你们就可以接手了。”胖老板说。 余寒香和冷梦泠相互看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笑意。 章节目录 第35章 万事俱备 胖老板搬家的速度很快,两天就将店里的东西搬走了。 生意也是成王败寇的游戏,不管他的汤有多好喝,也不管他的失败到底是选错了店址还是其他原因,总之他失败了就是事实,他是商人不是厨师,厨师只要把汤煲得好那就行,但商人不但要把汤做好,而且还得把那汤给卖出去才行,不然他就是失败。 失败就是失败,不须更多言说。当然失败也不是灭顶之灾,失败之后只要静下心来品失败,还是能沉淀下许多宝贵的东西,失败的痛处是真实而难熬的,这种痛处会一直持续很久一段时间,甚至能让人食无味,能让人夜不能眠,通过这痛苦的过程,然后觉醒,然后变得更加强大,一次次的失败,是走向成功的必须阶段,真正的能够持续的成功,必然是经过无数次失败的煎熬后修成的正果,是瓜熟蒂落的必然,是水到渠成的从容。 冷梦泠环顾着空空的店铺,空气中分明还存留着胖老板搬走时的失落。那是失败的味道。冷梦泠心里在想,希望自己有一天从这里搬走时,留下的不是这种失败的味道才好。 接下来要考虑的问题,那当然就是重新装修的问题,一个卖字画的店,总不能用以前卖滋补汤品的装修,至于应该如何装修,她脑子里完全没有任何的概念,她也没有任何的经验可以借鉴,这事只能靠余寒香了。 余寒香白天还是不肯出门,晚上的时候,他也没有去酒吧演出,而是和冷梦泠一起来到了他们的小店里。 租店的钱都是冷梦泠出的,所以基本上她属于这里的老板,不过大多数的事情她都没有主意,都得听余寒香的,余寒香也是好像什么都懂,问他什么他好像都知道,成了冷梦泠最有效的顾问。 “你说,这装修咱们该弄成什么样的风格?”冷梦泠问。 余寒香没说话,而是直接递过来一张图纸,打开一看,那是一张设计图,余寒香竟然已经把装修的风格都给设计出来了,效果图也做得很逼真,这人还真是厉害!真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是他不会的? “你这是自己设计的?”冷梦泠问。 “这话说的,我这么抠门的人,当然是我自己设计的了,难道我会舍得花钱去请别人设计吗?设计这种事,我还是略知一点的。这样的小项目,我还是勉强能胜任的。”余寒香说。 “为什么你什么都能略知一点呢?你为什么懂那么多?”冷梦泠说。 “不是说过了吗,我的时间多啊,时间多了,就可能有时间去学一些东西了,这些东西也不难,只要花时间去琢磨,一些简单的就能自己做了,当然了,要想有很高的造诣,那还是需要长时间的积累和学习,我现在会的,也只是一些初级阶段的东西,不过已经足够应付了。”余寒香说。 “其实不瞒你说,我也想把店铺装修成古色古香的风格,你设计的装修效果我非常喜欢,完全和我想的一样。只是我不具备设计的能力,多亏有你。”冷梦泠说。 “卖字画不是卖时尚物品,装修风格那当然要古风才行,更何况小镇的整体风格本来也是以古风为主,这样设计才符合小镇的整体气质,我就知道我这样设计你肯定会喜欢的,你也一定会支持我的。”余寒香说。 “行了,我还是不夸你了,一又把你夸得喘起来了,你干得很棒,这个必须要适当地表扬一下才行。”冷梦泠说。 “嘿嘿,说了半天,不还是夸我了嘛,施工队我已经委托乐队的兄弟们帮我找到了,他们会按我设计的方案来装修,应该会在一个星期之内完成,这几天你得辛苦一下,盯着他们,虽然都是朋友介绍的,但也要盯着,不能让他们偷工减料,如果发现哪里不满意的地方及时提醒他们,不要等弄完才让人翻工那就比较麻烦。”余寒香说。 “你为什么……” 冷梦泠本来是想说你自己设计的,为什么不自己来监督施工,但想想算了,地球人都知道余寒香白天是不出门的,自己说了也白说,不如不说好了。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是我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晚上的事我可以尽全力,但白天我就无能为力了,你辛苦一些,万事开头难,只要度过开头这段时间,以后就会慢慢轻松了。”余寒香说。 “这我知道,你放心吧,从我知事以来,我就都是在帮别人打工,从来也没有为自己认真地做过一件事,这是我人生的第一份事业,能得到你这样的贵人相助,是我莫大的荣幸,所以我一定会好好把握这次机会把这件事做好,不让我的人生再留遗憾。”冷梦泠说。 “是的,我相信你一定能行,你一定能把这件事做好,你以后一定会变成一个富人,过上你想要的生活,只要你肯去拼,没有什么事是你做不了的。”余寒香说。 接下来的一周,冷梦泠每天大早起来就抱上一本书来到店里监工,发现有不对的地方,她马上就会指出来让施工队整改,施工队的效率也很好,还没花了一周的时间,店面就装修完毕了。 店面的名字也是余寒香起的,叫做红月斋。那首让冷梦泠着迷的曲子叫红月韵,现在开个书画店叫红月斋,冷梦泠感觉那都和自己有关,因为她最喜欢红月亮。 装修完毕后当然就是艰苦的大扫除了,余寒香认为请几个人就可以打扫干净了,也花不了多少钱,但冷梦泠坚持要自己去打扫,理由是她自己本来就是一个工人,她为别人打工也是赚辛苦钱,现在有这么一个赚钱的机会,干嘛要让别人赚去?对于这样的理论余寒香表示很鄙视,说她完全还没有彻底转换成一个老板的角色,冷梦泠倒不以为然,她认为在没有赚到钱之前,她就还不是一个老板,就算是以后赚到钱了,也不能忘记艰苦奋斗的作风,余寒香听得大笑,说她真是奇葩。 冷梦泠倒不觉得自己是奇葩,她觉得余寒香那才是真正的奇葩,他什么都懂,什么都知道一些,他看起来足不出户,却对小镇上的每一个事情都很了解,和他聊每一行业他都能接上话,他简直就是一个活生生的百科全书,很多网上查不到的东西他都知道,但他又低调谦逊,从不在外人面前显摆,他除了白天不肯出出门这一事不讨人喜欢之外,他从外表到内心几乎可以算是一个完美的人。 冷梦泠奇怪的是,这样完美的男子,为什么就没有女朋友? 因为之前的约法三章,冷梦泠也不好意思去追问余寒香太多的私事,而且那家伙不是一般的狡猾,只要稍有接触到一些核心内容,他就会马上顾左右而言他,绝不透露任何关于他私生活的事情。冷梦泠和他接触到现在,唯一知道的信息就是他父母早就不在了,这世上也没什么亲人,一直都是一个人,好像辗转过很多地方,什么都知道一些,什么都懂一些,尤其是事故人情看得很透,能谈笑间就能了解到对方的内心。 总的一句话就是这是一个非常厉害的男人。 在经过冷梦泠的精心打扫之后,新装修的味道已全部除去,一个古色古香的店铺就算是彻底完成装修阶段的工作了,接下来的事,那就是摆放货柜。 因为卖的是字画,所以货柜也不能是普通的货柜,除了墙上要挂一些字画之外,货柜里也要放一些古玩作为装饰,店铺的整体布局要形成一种高雅的氛围,要绝对的上得了档次才行。 这一次当然还是余寒香作出了整体的解决方案。冷梦泠发现,很多事在她刚刚想到的时候,余寒香其实在暗地里早就想好了解决方案了,她一提出来,余寒香马上就会给她一个非常理想的答案。有这样的一个精明到让人吃惊的顾问,冷梦泠开店几乎没收有任何的困难和障碍。 余寒香应该是做了很多的功课,所以每一个细节他几乎都想到了,所有的事情冷梦泠只要按他说的去执行就行,在他的谋划之下,整个店装修到布置都接近完美,好像这样的一个店早就在他的心里存在了一样,只是现在才通过冷梦泠的执行把这一切给做成了现实,所有的事情都是按部就班,这绝对不像是一个临时的主意,倒像是谋划了很久的计划一样。 又过了一周,店里的布置基本上完成,准备择日开业了。 卖的书画其实大多数都是余寒香的收藏,当余寒香打开那些大箱子准备把那些字画拿出来的时候,冷梦泠心里忽然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了。 “其实这些东西都是你的收藏品,你肯定是很喜欢的,现在我们把它们拿去卖了,你恐怕会很心痛吧?我看我们还是不要拿你的收藏去卖了。”冷梦泠说。 余寒香笑了笑,“你现在才说不卖我的收藏品,肯定是来不及了,咱们的店铺都弄好了,又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改变主义?这些收藏其实很多我并不是很喜欢,我收藏起来,就是想着有一天能把它们卖出去变成财富,如果是我特别喜欢的,我也不会舍得拿出去卖,比如说那几张画上的人和你很相像的画我就不会拿出去卖,因为那确实是我非常喜欢的。再高的价我也不卖。” 章节目录 第36章 争论 “那画当然不能卖了,那画上的女子长得像我,如果把她卖了,那不就相当于把我也卖了么,就算是你想要卖那画,我也不会同意的,我坚决不同意。”冷梦泠说。 余寒香笑了,笑得很开心的样子。 “看来这一件事我们的想法倒是完全一致的,不过你说得也太夸张了,画是画,人是人,卖画并不一定就是等于是卖人,画和人还是有区别的,画再美,也代替不了人。” “那是当然,那些画再漂亮,也没有我漂亮,他们怎么能和我相比呢。”冷梦泠说这话的时候略显傲娇。 以前冷梦泠要照顾高语,一直都是以一个大女人的姿态出现,认识余寒香之后,她觉得自己可以不用再当大女人了,她在余寒香面前完全就可以是一个小女人,因为余寒香能把所有的事情都替她想得很周全,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再坚强的女人,也希望在自己累的时候能够有一个宽厚的肩膀让自己依靠,每一个女人都会有疲惫的时候,希望能什么事都不管,所有的事情都由一个男人来替自己打理清楚,至少能短暂地当一下小女人也好。 所以在和余寒香相处的这一段时间里,冷梦泠都觉得自己更多地表现出了以前所没有的一些小女子的姿态,比如说撒娇,比如说耍赖。这样的情况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不是她不想,主要是她不能,她比高语大三岁,她得负责高语的所有费用,高语在她的面前都是一个孩子,她又怎么能在一个孩子似的男人面前撒娇? 余寒香看着她傲娇的样子,脸上露出了笑容。 “是啊,再好的画也比不上你本人好看,画可以复制,但你人是独一无二的,没有人能够替代你,绝对没有。” 余寒香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有似水的温柔,但又好像有淡淡的忧伤,他深邃的眼眸里似乎藏着一个久远的故事,又似乎隐含着无尽的深情。 冷梦泠只瞥了一眼他的眼神,心里便起了一阵阵的涟漪。冷梦泠不是那种情窦初开的少女,相反,她是刚刚失恋过的看透了情路艰难的成熟女子,但她面对那种眼神,还是非常的激动,因为那种眼神不是装得出来的,如果心里没有深情似海,断不会有那样的眼神。 冷梦泠终于相信,有时一个眼神确实就能让一个人心碎一地,有时一个眼神也能让人一个瞬间沦陷,冷梦泠就有快要沦陷的感觉,她在想,如果高语用这样的眼神看她一眼,说不定她就真的会原谅他所做过的一切,重新回到他的怀抱。 不过这也只是想想,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因为高语本来就没有这样的眼神。 “拜托你说话不要这么肉麻,让人听了起鸡皮疙瘩,这样不好。”冷梦泠避开他的眼神,开了一个玩笑。 余寒香略显尴尬,他应该是没想到冷梦泠会批他说话肉麻,他不是那种脸皮很厚的男子,忽然被冷梦泠说他太过肉麻,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如果要是一般的男子,应该会嬉皮笑脸地继续说些更加轻佻的话来圆场,不过余寒香显然不太会那些招式,冷梦泠的这么一句话,竟然让他闷了许久,不知道如何应对。 冷梦泠也没想到自己一句玩笑话竟然会让余寒香如此的尴尬。她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缓和一下气氛了。 “好吧,其实也不是很肉麻了,只是你不是那种油嘴滑舌的男生,所以从你口里说出那种太过煽情的话让我很不适应,你也知道,我这人一向口不择言,所以往往会说出不合时宜的话。”冷梦泠说。 余寒香笑了笑,“没什么,其实说出不合时宜话的人应该是我才对,我不应该对你说那些,真是抱歉。” “这话说严重了啊,咱们是好哥们,还说什么抱歉不抱歉的,咱们不说这个了,换个话题吧,你说,咱们的店能赚钱吗?” “能。” “你这么有把握?” “相当有把握。” “你凭什么这么肯定?” “因为我是高手。” 冷梦泠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个余寒香平时谦逊有礼,但有时说出来话却是自信得很,而且是那种绝对的自信。 也许厉害的男人都是自信的吧,冷梦泠心想。 “好吧,我相信你是高手,我也相信咱们的店能赚钱,但是咱们要说一个很现实的问题了,这个问题我一直在想,但是我又不好意思提出来说。”冷梦泠说。 “你说的是利益分配的问题吧?这些书画作品虽然是我的收藏,但我并不准备和你分成,你卖成钱以后,平时的生活水电费什么的你包了就成了,不用分钱给我。”余寒香说。 “啊?这怎么能行?虽然说表面上店铺是我开的,但卖的那些东西可都是你的东西,你要是一分钱也不要,那我过意不去。”冷梦泠说。 “这些书画我本来就是要送给你的,你有什么过意不去的,这些东西我收藏了很长时间了,一直放在那也没用,如果能卖了让你过上你想要的生活,那就很值得了,你不用有任何的心理负担。”余寒香说。 “那不行,如果你要是不同意分成,那这店不开也罢,哪有这样的事,你出力出货,最后赚来的钱我一个人全部要,我不同意。”冷梦泠还是坚持。 余寒香笑了笑,然后又点了点头。 “你果然是一个善良的人,世人面对财富时,大多都想自己一人独吞,但你有独吞的机会,却偏不肯一人独占,这便是内心的善良,这种品质是学不来的,也是装不出来的,这是本性的善良,是人性的闪光。”余寒香说。 “你就别对我歌功颂德了,我说的那些话也真不是虚情假意,我说的是实话,如果你不答应和我分配利益,那这店就不开了,我开一个店卖你的东西,然后利益我自己一个人独享,这叫什么事?这样的事我干不来。”冷梦泠说。 余寒香看着冷梦泠那认真的样子,想了想,点了点头: “好吧,既然你如此坚持,那就这样定吧,咱们三七开,卖出来的利润你七我三,亲兄弟明算帐,这样总可以了吧?” “不行,东西本来就是你的,应该是你七我三才行,就这样定了。”冷梦泠说。 “不行,我三你七,这事我说了算,你就不要再啰嗦了。” “不可以,必须是我三你七,不然这店我就放弃!” 两人展开了一场奇怪的争论,大多生意合伙双方都是在争利益,但是这一对合伙人却是在争着把利益让给对方,幸亏在场的只有他们两个人,要是有外人在场,那恐怕别人会认为这就是两个神经病,哪有非要把钱往对方的腰包里塞的道理? 商人都是逐利的,非要把利益推给别人,这就显得太过奇怪了,恐怕这世上除了余寒香和冷梦泠这一对合伙人之外,没有其他的合伙人会有这种奇怪的争论了。 “好,咱们不争了,六四分总可以吧?你出了店面费,加上装修费用那也快花了近十万块了,你多分一层这总可以了吧?你要是再和我争,我也不干了。”余寒香说。 “不行,最多五五分,我虽然前期是投资了一些钱,但后期几乎就没有什么可以追加的投资了,六四分对你太不公平,这样吧,咱俩五五平分,卖出的钱一人一半,就这样定了!”冷梦泠说。 “不行,那就失去我要做这件事的意义了,就六四分好了,你六我四,但是我这人不善于管钱,对钱也没什么概念,赚到钱以后还得拜托你来管理,我的那一份钱也放在你那里,我如果需要用钱的时候问你要就可以了,反正你记住那些钱有一部份是我的就行,管帐这些东西我不擅长,所以都得你来负责,而且店里的生意我几乎都管不上,你多分的那一层,就算是开你的工资,这样可以了吧?”余寒香说。 冷梦泠知道这样争吵下去也没意思,于是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这一场关于让对方多分一些钱的争论这才勉强停了下来,这真是奇怪的让人诧异的争论,因为两人都想让对方多分一些钱,最后勉强达成一致,表面上还是冷梦泠妥协了,但事实上最终的结果还是她多分了一层。 从这店的最初筹备到现在讨论分配利润的事,让冷梦泠对余寒香这个人越来越佩服,她心里越来越欣赏这个行为有些奇怪的男人,她以前眼里只有高语一个人,现在她才知道,其实这个世界上有很多比高语要优秀的人,比如说余寒香。 不管是外表风度,还是内在气质,还是最重要的才华和修养,高语都完全没法和余寒香相比,他是一个几乎接近完美的人,冷梦泠觉得和他在一起有时会觉得非常荣幸,因为她知道这个人真的可以改变她曾经暗淡的人生。 章节目录 第37章 开业大吉 红月斋正式开业。 因为在镇上没有很多的朋友,所以开业的场面略些冷清,几乎没什么客人到场祝贺,还好邵雨一个人买了很多的花蓝送过来,把小店门口摆得满满的,看上去才勉强像一个新店开张的样子。 余寒香在乐队的几个搭档来坐了一会后也有事离开了,店里就只剩下冷梦泠一个人了。 就算是开业这样的大日子,余寒香也还是没有出现在店里,他只是一个人闷在书房里写字画画,他说得赶紧多弄一些裱起来,担心以后生意好了以后他的书画会供不应求。 虽然余寒香是一个靠谱的人,但现在在冷梦泠听起来还是像一个笑话,因为店里实在没什么生意,虽不时有游客进来看看,但是一听到那些字和画动辙要价几万块,一下就把人家给吓走了。 大多数的时间里,就只有冷梦泠一个人孤伶伶地呆在店里。这让她心里开始惶恐起来,如果一直是这种门可罗雀的状态,别说赚钱了,恐怕最基本的房租都收不回来,好不容易让她下了决心做一件她认为有些大的事,要是一下子就做失败了,她还真是担心自己会沮丧到心灰意冷。 在感情上已经很受伤了,要是在事业上再遭受打击,她担心自己真会有些扛不下去了。 左右隔壁都是卖字画古玩的,同行相欺,冷梦泠的店开张后,那些店里的老板就一直用仇视的眼光盯着冷梦泠看,然后还派出店里的伙计过来打探情报,冷梦泠倒也大方,直接对那些伙计说:“你们不用这样躲躲闪闪的,你们老板都可以直接到我店里来看,如果能给我指导一下工作那就最好!” 还别说,隔壁的两家店的老板还真是过来指导工作了,他们本来也想过来看看冷梦泠这店到底是什么情况,现在既然冷梦泠相邀,他们也就真的就过来了。看了冷梦泠店里的字画后,他们都大呼精品,他们毕竟做了那么多年的字画古玩,当然也算是业内人士,一看那些字画,他们都说是好东西。 冷梦泠对他们的话当然是半信半疑,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真的认为是精品呢,还是有意出言相讥。 “叔,你也看出来了,我是个新手,你们是老江湖了,你们真认为这些字和画都是精品吗?”冷梦泠问。 “那当然!那绝对是精品!那些老一些的字画那就不用说了,绝对是精品中的精品,就算是刚写的那些那也是精品啊,那字明显是模仿状元郎的风格,还真是模仿得像啊,这字谁写的啊,功力这么深厚?”隔壁店戴眼镜的贾老板说。 “我也不知道是谁写的,是一个朋友帮我收的货,我不太懂,我说的状元府,是青缘镇上的那一个状元府风景区吗?”冷梦泠说。 “那肯定啊,这整个省也只有这么一处状元府啊,难道你没去过吗?”贾老板问。 “没有,状元府听说就是一古宅,是以前状元住过的地方,我想也没什么意思,就没去看过,有时间我去看看。”冷梦泠说。 “有时间你可以去看看,你店里的很多字都是模仿那状元府门联上的字,不过模仿得很像,真是厉害。”贾老板说。 “谢谢叔了,我有时间会去看看的,其实我们虽然是同行,但我们之间没有竞争关系,我们是可以和睦相处的,你们也看到了,我这店里的字画都卖得很贵,这开业一天了,来看的人多,卖的人一个也没有,你们的生意反而很好,我看我这店很快就得关门大吉了。”冷梦泠说。 贾老板和另外一个古玩店的老板相互看了一眼,然后笑了笑。 他们显然是同意冷梦泠说的话的,冷梦泠的字画卖得这么贵,要想卖出去那真是太难了,最便宜的都要几万块,哪有那么多的有钱人? “没事的,做生意嘛,慢慢来,你也不必太担心了,如果以后你生意实在做不下去了,也可以考虑把这些字画转让给我们嘛,我们也可以考虑收购你的这些字画,当然了,价格你肯定得便宜一些。”贾老板说。 冷梦泠心想果然是老狐狸,他们都巴不得我的店倒闭了以后好把这些字画都卖给他们呢,于是假装问道:“叔,那如果这些字画我卖给你们,你们会出多少钱呐?” 贾老板和另外一个老板又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贾老板扶了扶眼镜:“这些字画虽然是精品,但是在这镇上卖不了高价啊,我们最贵的字画也就是七八百块钱,如果我们收购你的字画,大概就两三百吧,你也知道,这字画什么的又不能当饭吃,我们买过来也还是卖出去才行,不然握在手里也没什么用,所以你也得让我们买过来以后有钱赚才行啊。” 冷梦泠心里暗想果然是无商不奸,余寒香要买几万块的字画,他们竟然提出两三百块来收购,还真是够黑的。 “呵呵,我这店也才刚刚开业,暂时也还是不会关闭的,先等等再说吧,到时如果实在开不下去了,那再谈把字画转让给你们的事。”冷梦泠笑着说。 “如果这生意做不好的话,那晚关还不如早关门,因为生意一但不好,不但赚不到钱,而且还会让你亏损,最重要的还浪费了你做其他事情的时间。”贾老板说。 冷梦泠心想你这老家伙倒是希望我早点关门把字画卖给你你就爽了,真是太坏了。 “暂时还不考虑呢,我是和我朋友合伙的,这店如果真要关闭的话,那也得征求我朋友的意见才行,谢谢两位叔叔的关心。”冷梦泠说。 “好,那你就先开着吧,实在经营不下去的时候我们再谈。我店里也还有事,我就先过去看店了。”贾老板说。 冷梦冷心想,看来这生意场上果然是尔虞我诈,这些人看起来对自己挺关心的,其实在打着自己字画的主意呢,看来以后自己要想在生意场上能够不上当,那还得多谨慎和精明一些才行,不然被人骗了还帮人数钱呢。 第一天的营业结束,结果营业额是零,冷梦泠多少有些沮丧,回到家的时候,看到余寒香正在给她烧鱼。 余寒香不喜欢吃鱼,不过冷梦泠喜欢吃,所以他们的饭桌上经常都有鱼,而且不断的换作各种烹饪方法,因为做的人用心,所以味道一直都做得不错。 “辛苦了啊冷老板,快去洗手,稍等一会就开饭。”余寒香说。 冷梦泠笑了笑,听话地洗手去了。 原来她也喜欢有人帮她打量全部的事,她也喜欢小鸟依人地听一个男人的话,这些感觉她以前从来没有体验过,因为高语根本就给不了她这种感觉。 饭菜上桌,除了一条鱼以外,还有青菜,还有冷梦泠喜欢喝的汤。 余寒香给冷梦泠盛了一碗饭,然后把鱼头夹给了她,他知道她喜欢吃鱼头。 冷梦泠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吃饭。 “怎么了,心情不好吗?让我猜猜是怎么回事,呃,今天营业额为零,所以我们冷老板不高兴了。”余寒香笑着说。 冷梦泠放下碗筷,“寒香,我真的有很尽力去试图推销字画,可是卖字画毕竟不是卖其他商品,来看的人都只凭他们个人的感观,他们认为好那就好,如果他们认为不好,任我再怎么夸好他们也不买帐的,对不起啊,本来是开业大吉的,可没想到一件也没卖出去,我也挺失望的……”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啊?这又不是你的错,咱们的那些字画定价太高了,不可能一下子就能卖出去的,别说今天是刚开业了,我猜想一周以内都不会有业绩出来的,甚至一个月也不会有人买一幅字画,你得作好心理准备才行啊。”余寒香说。 “啊?那么长时间卖不出一幅去,那我们那店不是要倒闭了吗?你知道吗,我们隔壁的两个店的生意都老好了,他们一天卖出很多东西去呢,可我们店却门可罗雀,一幅也卖不出去,我们是不是应该改变一下策略,也像他们一样卖些便宜的?”冷梦泠说。 “不可!你又忘了吗,在还没有开业之前我就说过了,咱们和他们卖的东西不一样,咱们卖的都是精品,都是珍贵之物,和他们不具备可比性,所以你看到他们的生意很火也不要着急,咱们就算是一个月只卖一幅也是几万块,咱们只要哪天开张了,那就是他们一个月的销售额。”余寒香说。 “话是这么说,可是万一咱们几个月也卖不出一幅去那可怎么办?今天隔壁的两个老头都在说以后如果我的店关门了,他们就要收购我的字画,我问他们能出多少钱一幅,你猜他们怎么说?说出来都气死你,他们说两三百一幅,那俩死老头还真够黑的,那样的价格他们也好意思出。”冷梦泠气愤地说。 余寒香听了了笑了笑,“这有什么好生气的,无商不奸吗,他们巴不得你的店马上倒闭了才好呢,这是很正常的,生意人都这样,以后你要习惯才好。” “是啊,我看他们都不是什么好人,尽想着让我倒闭呢。”冷梦泠说。 “话也不能说,在商言商嘛,他们是商人,当然要站在商人的角度来思考问题,他们希望你倒闭,少一个竞争对手,然后还能从你手里低价卖进精品书画,这也是从利益的角度来说的,他们本性也不一定就坏人嘛,商人的天职就是追逐利润,我倒觉得他们有这样的想法并不奇怪。”余寒香说。 “你倒是看得挺开的,我还是那句话,如果我们那店一直卖不出去字画那可怎么办?”冷梦泠说。 “你放心吧,绝对不可能的,青缘镇每天接待那么多的游客,游客里总会有人识货的,那些识货的人都有他们自己的圈子,一但有一个人发现咱们店里的好东西,他就会在他们的圈子里宣传,到时就会有很多的人慕名而来,到时说不定把咱们的货一扫而空都有可能呢,所以咱们的价格一定要定得高,免得到时供不应求。”余寒香说。 “我去!你倒是挺乐观,现在一件都卖不出去,你竟然还想着供不应求的事呢,你是不是也太乐观得过火了?”冷梦泠说。 “你放心吧,我说的话绝对靠谱,你会看到那么一天的,相信我。”余寒香说。 “好吧,也只有相信你了,不然我还能怎么的?”冷梦泠苦着脸说。 章节目录 第38章 争吵 冷梦泠当然是相信余寒香的,不过相信一个人也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因为在你相信的那个人承诺的结果还没出现之前,你就必须要一直付出,直到等那个结果出现为止,但是最后出现在的结果会不会像别人承诺的一样,那就不一定了。 比如高语,当初承诺的是等他大学毕业之后就一定会娶她,可是最后的结果却是他弃她而去,这就是相信一个人付出的代价。 所以这个世界人与人之间很难互信,就是因为相信别人需要付出代价,因为不靠谱的承诺实在太多,守信誉的人太少,所以人们谁也不敢相信谁。 冷梦泠相信余寒香当然也是付出了代价的,她听他的话开了店,掏了十几万的门面和装修费用,对于有钱人来说也许十几万块不算什么事,但是对于她这样苦逼的工薪来说,十几万已经是一个很庞大的数字了,所以她选择相信其实余寒香其实也冒了很大的风险。 一周过后,还是没有卖出一幅画,这让她开始有些焦虑起来。 看着别人店里的生意都红红火火,就她店里生意冷清,要让她不上火那是不可能的。虽然来参观的客人越来越多,但那些人就是只参观不购买,嘴上赞叹好字好画,就是死活不肯掏腰包,可急坏了冷梦泠。 余寒香总说不要急,生意总会上门的,所以他表现得稳如泰山,丝毫也不急躁,但冷梦泠就快要坐不住了,这样守下去,要是一直都不开张,那可怎么办? 隔壁的几家店的老板隔三岔五地跑到冷梦泠的店里来看看,和她说些不痛不痒的废话,表面上虽然客气,但冷梦泠知道他们心里其实在在打听她准备什么时候关门大吉的事,到时只要她一关门,他们就可以来低价收购她的那些字画了。 冷梦泠很明确地告诉他们,就算是一直不开张,她也要守上半年再说,也就是说,半年之内她不会考虑关店的事,让那几个死老头都死了那条心。 冷梦泠虽然嘴上挺硬,但心里其实慌得厉害,要是开了一个店守了半年还不开张,冷梦泠真担心自己的心理素质是否能够挺得住?整天的在一个看不到任何的希望的店里苦守,这恐怕也是一大煎熬。 余寒香依然还是不露面,他现在也极少去酒吧演出,大多数的时间里他都把自己关在书房里里看书或者写字,然后每天给冷梦泠做饭,生意上虽然不顺,但冷梦泠觉得这些日子是自己过得最幸福的日子,被人宠着的感觉是真的不错。 时间一天天过去,冷梦泠的书画店始终还是没有开张。 虽然一幅都没有卖出去,但她的店在青缘古镇上却是越来越出名。首先一个店开了许久都一直不开张本来就是一个笑谈,这些消息当然是隔壁店的那些不良大叔们传出去的,他们聚在一起的时候说段子,总会提到一个漂亮的女孩子在二号街开了一个书画店,结果快到半个月的时间却始终没能开张,这是她的店出名的原因之一。 另外她的画贵也是出名的原因之一,这镇上消费一般,对于镇上居民来说,画几十块买一幅不能吃不能喝的画就已经是疯狂之举了,更别说画几万块甚至几十万去买一副画,所以在大数的人眼中,冷梦泠的定价本身就出了大问题,他们觉得冷梦泠在这样的小镇上卖这么贵的画本身就是脑子进水的行为。 书画店越来越出名,当然来参观的人也越来越多,都想看一下这些字画到底长什么样,竟然最便宜的都要五万块? 来参观的人越来越多,但参观归参观,还是没人买。参观的人再多也没用,如果没有人买,那也是白搭。 这一天关了店铺之后,冷梦泠在店里又枯坐了许久,心里越来越烦躁,如果这样一下去,她真担心自己会疯,她得在店里冷静一下,免得回去对余寒香发火,开这店的主意是余寒香出的,现在成这种光景,冷梦泠担心自己真的哪天会冲他大骂出来。 天黑以后,余寒香见冷梦泠一直没回家,就找到店里来了,看到冷梦泠一个人坐在店里发呆。 “怎么了梦泠,是不是旁边的老头又欺负你了?你管他们说什么呢,别理他们就行了。”余寒香关心说。 “没有了,是我自己心情有些不好,你别管。”冷梦泠说。 “是不是又在为店里没生意的事操心了?”余寒香问。 “寒香,都快半个月了,这一点生意都没有,我整天坐在这店里心慌得厉害啊,我感觉看不到任何的希望。”冷梦泠说。 “别这样说啊,咱们不是说了嘛,一个月没生意都没有关系,更何况现在才半个月都没到呢,你别急呀,做大事的人要能忍受煎熬,我知道你现在心理压力很大,但是咱们只要挺过这一阵就会好了,现在客流明显增多了吧?”余寒香说。 “客流那是明显增多了,可是他们只看不买有什么用啊?我每天跟他们说话口水都快要说干了,可他们只夸字画好,却不肯买,简直就是白费我的功夫,我的青春本来就不多了,还要这样的浪费,真是可惜。”冷梦泠说。 余寒香摇了摇头,然后又笑了笑。他看起来还是一点都不着急。 “梦泠,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实在太燥了,你要学会沉静,要学会处变不惊,只有静下来才能用客观的眼光去分析事物,从而看透事物的本质,只有看到本质,才能作出客观判断,才能作出有效的决策。” “可是我现在觉得我们的决策就是错误的!这古镇上消费能力不高,我们的书画却卖得这么贵,这不相当于在菜市场卖宝马仕么?就算是正品,人家也会认为是山寨的!”冷梦泠的声音稍有些大,她是真的有些激动了。 “这话是别人议论的吧?还是你自己也是这样想?”余寒香说。 “别人是这样议论,我自己也是这样想。现在销售业绩不好这就是事实!”冷梦泠没好气地说。 “要是别人这样想,那我认为可以理解,你知道吗,在我国有四千万的中小企业,但是最终存活下来的只有百分之一,你知道那些存活下来的和其他的垮掉的企业有什么不同吗?”余寒香说。 “我不关心别人,更没有心思去想那么宏大的问题,我只是想着这一直不开张,何时才是个头?”冷梦泠说。 “我告诉你,我说的话绝不是在空谈,是和我们自己的事有关的,那些能够存活下来的企业成功是多样性的,他们的成功也不一定能复制,但是有一点很重要,那些存活下来的老板绝大多数都是和别人不一样的,主要是他们思想和大多数的人不一样,这说明什么?只所以企业那么低的存活率,那就是因为大多数的看法都是错误的!只有不随波逐流,能有自己独特的思维,那才能脱颖而出!”余寒香说。 “你的意思是真理总是掌握在少数人的手里,而你余寒香就是那一部份掌握真理的少数人?”冷梦泠这话多少有些讥讽的意思。 不过余寒香并不介意,他依然面不改色继续说道: “那些人认为古镇的消费低,所以我们在这里卖这样的字画和在菜市场卖lv卖宝马仕是一样的道理,是选址和定价出了大问题,所以我们的字画才一直卖不出去,这话听起来有道理,但事实上就是一派胡言!”余寒香也稍稍提高了声音。 “你凭什么说人家就是一派胡言?难道就只有你说的才是真理?你为什么那么自负?”冷梦泠说。 “我自负是因为我有自负的实力!更何况我只是自信而非自负!青缘镇的消费水平低,但是青缘镇是这个省的四大古镇之一!在全国也是有一定知名度的,这个地方的文化氛围非常的浓,在这里卖书画是非常适合的,而且是可以定位高端市场的,这一点问题都没有!更何况我们的字和画不是卖给当地人的,我们是要卖给那些外地的识货和懂行的人,我们就是躲在深巷的美酒,只是香味还没有传出去而已,我们现在要做的不是着急,而是耐心地等待,等待我们的酒香慢慢飘出去,然后就会引来全国各地的识美酒的人!”余寒香说。 冷梦泠听余寒香这么一说,好像又觉得有些道理,于是又不作声了。 “别人的话要听,但是不能全听,我们得对自己有自信,大众说什么那是他们的事,要是他们的话都是对的,那他们早就发财成大器了!成功者大多都是自信和偏执的,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大多数的人思想都浅显的,所以他们才平庸地过一辈子,如果你要和他们不同,那首先就得从思想上和他们不同,跳出平庸的思维方式,你才有出彩的机会,才能告别暗淡的人生!”余寒香接着说道。 冷梦泠发现,这讨论到最后,竟然成了余寒香对她的批判会,不过他说的真的很有道理,让冷梦泠有醍醐灌顶的感觉。 章节目录 第39章 来了懂行的 余寒香说了许多的话,觉得自己好像言词似乎也有些过激了一些,耸了耸肩膀: “你也知道,我可没有要教训你的意思,我只是在陈述我自己的想法。” 冷梦泠白了余寒香一眼:“就你那小样,量你也不敢教训我。” “那是,你借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教训你啊,所以呢,咱们现在回家吧?咱们不操心这事了,这店迟早会有生意,不用管它。”余寒香说。 “可是我这心里确实是很担心,这时间一晃过去很久了,人家的生意做得红红火火的,我这张都还没开,你说我一点也不担心那是骗人,确实心里是有些担心了。”冷梦泠说。 “我刚才说了那么多你还没有想明白吗?你先别急,这事再急也没用用,时候到了生意就会来了,你要相信我的判断。”余寒香说。 “坦白说我现在对你的判断多少是有些打问号了,不过我还是依然坚持相信你,反正这店的事是我们商量决定的,所以不管是怎样的后果我们都应该一起承担才对,我之所以心急,那也不是考虑金钱上的损失的问题,主要还是觉得时间在不断的流逝,我已经浪费了许多的青春了,如果再这样耗下去,我真担心我哪天就会突然间疯了。”冷梦泠说。 余寒香点了点头,表示完全理解。 “我知道你心急,其实开店这事是我提议的,所以我的心理压力更大,如果结果不好,我会更加的内疚,但我相信我的判断能力,我始终相信我们的字画能卖得出去,而且能卖出好价钱。”余寒香说。 “也许是我太过心急了,你不要把我的话当真,我这人就是这样,有时候急起来就易动怒,所以我说话也不太客气,希望你不要介意,你一个大男人要是和我一个小女子介意那也就没意思了,不许你生气。”冷梦泠说。 余寒香笑笑,“我倒是不会生气,我这人皮厚,一般情况下是不会生气的,人总是生气不好,自己难受,也会影响别人的情绪,这又何必?” 这话倒也说得没错,不过说起来容易,要真是能做到那就不容易了,谁都知道气大伤身,但是真正能做到的却极少,所谓知易行难,知道和做到还是有很大差距的。 “你不生气就好,你要生气,我就揍你。”冷梦泠说。 “要不要这么暴力?这不像是你的风格啊。”余寒香说。 “那你认为我的风格是怎样的?是温柔如水的?”冷梦泠说。 “至少也不是凶神恶煞的吧?”余寒香说。 “如果你认为我是温柔如水的,那就肯定是我装出来的,你上当了。”冷梦泠笑道。 “上你的当也是一种幸福。”余寒香说。 这话多少有些暧昧,冷梦泠忍不住脸上一红,赶紧岔开话题: “咱们回去吧,真希望明天就能开张,这样我也就不会那么郁闷了。” “应该会很快,相信一周之内你就会开张了。”余寒香说。 “你这么肯定?你凭什么认为一周之内就能开张?你的依据是什么?”冷梦泠问。 “其实我基本上没什么依据,我只是认为咱们一直以来都没有生意,但是也不可能一辈子都没生意,长时间的量变积累总会带来质变,这是一个基本的规律,每天有很多的顾客来参观,总会有一两个顾客识货的,最近这两天有一个文化高端论坛在离这里不远的流溪镇举行,据说有很多知名学者来参加这个论坛,青缘镇离流溪镇那么近,那些学者肯定会到青缘镇来看看的,那些人中肯定就有识货的人,所以我相信咱们这两天就要开张了。”余寒香说。 “原来这样,那希望你判断的是真的吧,不然老是不开张我这心里还真有些急了。”冷梦泠说。 “急也没用,你又何必要急呢,大多数的情况下急也只能是给自己增添烦恼,一点用都没用,那还不如不急,静候水到渠成就行了。余寒香说。 “好了,不和你争论了,我要是能控制自己不让自己着急那我还跟你浪费什么口舌?走吧,回家!” 冷梦泠现在竟然也把他们的那个临时住所称为家了,也许那个地方虽然不属于她,但真的给了她家一样的感觉,所以她才会随口说出回家这两个字。 第二天冷梦泠很早起来,吃了余寒香给她做的早点后就往店里去了。 昨晚听余寒香说这两天有可能会开张,所以她今天比较兴奋,她相信余寒香不会胡乱说话诓她,至于凭什么如此信赖余寒香,她自己也说不上来。 和余寒香相处的这一段时间里,虽然是一男一女住在一所房子里,但两人都是相互尊重,余寒香从没有任何轻佻行为,他是真正的君子,每天像家长一样细心地照料着冷梦泠,让冷梦泠感觉到了一种温暖,那些因为高语带来的情伤也暂时被放在一边,虽然她只是一个外地来的游客,但她只要吃着余寒香给她做的饭菜,她就有一种归宿感。 她不知道这种归宿感是不是一种错觉,也许她这些年来实在太苦太累,缺少一个女孩子应该得到的关心和呵护,现在余寒香给了她从未体验过的当小女人被人宠爱的感觉,她很迷恋这种感觉。 将店里打扫一番之后,冷梦泠开始阅读。 这一段时间守在店里生意不好,她大多数的时间都是在阅读余寒香给她推荐的好书,据说都是适合她读的书,她也一直喜欢阅读,这些年从未间断,只是以前工作太忙,读一本书需要很长时间,现在生意不好,反而给了她大量的时间可以用来读书。 冷梦泠正在读得起劲,这时有客人走进了店里。 冷梦泠赶紧的站起身来,“欢迎参观,请随便看。” 来人是两个戴眼镜的五十来岁的男子,衣着很讲究,其中一个向冷梦泠点头微笑,很有礼貌的样子。 冷梦泠并没有很热情地去和他们交谈,她虽然是这店里的主人,但她对书画却并不是很在行,而且卖书画并不像卖其他的商品,其真正的价值主要还是看买的人是否喜欢,如果喜欢的人那自然觉得是宝,如果不喜欢的人那就会认为是一张废纸,因为书画本身也不能当饭吃当衣穿,其价值不过是给人感观上的愉悦,如果看画的人不喜欢,冷梦泠就算是巧舌如簧人家也不买帐。 “是不是很像?”微胖的男子对瘦的男子说。 “确实很像,真是奇怪啊,我听他们昨天来看过的说很像我还不信,现在见了,果然是很像。”瘦的男子说。 冷梦泠听了觉得奇怪,心想这很像是什么意思?什么像?像什么? “姑娘,你这店里有没有更好的字和画?年代久远一点的。”微胖的男子说。 “哦,有的,那些好一些的没有挂出来。我这就给你取一副你看看。”冷梦泠心想这两个有可能就是识货的人了,赶紧的从箱子里拿出另外一副字和一副画出来。 两个男子小心地展开,看了字后,两人相互看了对方一眼,相视一笑。 “对了,这就是真迹了,那些都是赝品,应该就是照着这些字摹的,不过摹得真像啊。”微胖的男子说。 “确实很像,要不是纸和墨是新鲜的,几乎可以以假乱真了。”瘦的男子说。 冷梦泠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也没有插话。 “姑娘,这些字和画是多少价?”微胖的男子指着墙上挂着的字画说。 “五万。”冷梦泠轻声说。 之所以轻声说,是因为她对这个报价也很没信心了,这个报价她报过很多次了,几乎是一报出来人家就笑了,现在她也觉得这报价一点也不靠谱,她都不好意思报价了。 “画都是按平尺来计价的,你这样报价很不专业啊。”微胖子男子善意地笑笑。 “我知道他们都是按平方尺来计价,不过我的书画和他们不一样,每幅最低都要五万,你们现在看的那副要二十万。”冷梦泠心里更虚了。心想五万报出来人家都觉得贵,再报二十万,人家不会说我疯了吧? 不过这一次两个男子并没有嘲笑她疯了,相反是点了点头。 “这价格倒也合理,如果按平尺来计价,大概也是这个价位,看来姑娘的定价不是乱来的,是估算过的。”微胖的男子说。 冷梦泠笑了笑,并没有说话,其实她也是心虚得厉害,因为这些价都是余寒香定下的,她根本就不懂,只是按余寒香说的价报出来而已。 “老韩,既然来了,就带两副回去?”微胖男子说。 “让她再拿两副出来看看,也许有更好的呢。”瘦的男子说。 冷梦泠心里突突地跳了起来,听这俩老头的意思,好像要买她的字画! 以前那些客人来了以后也就是看看,随便问问报价就都走了,今天来的这两个好像很不一样,难道正如余寒香说要开张了么?冷梦泠心里因为高兴,竟然有些紧张起来。 章节目录 第40章 小心脏受不了 冷梦泠又拿出了几幅她没有挂出来的字画给两个男子看,心里越来越紧张。 她自己也觉得自己太没出息,如果把生意做成了,那是好事,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什么好紧张的?也许是平身从未做过什么大事,现在这店有望开张,因为兴奋而紧张吧。 “老韩,我认为这是真品,你怎么看?”微胖的男子问。 瘦男子扶了扶眼镜,“我觉得也没问题,老罗你这双眼睛那可是火眼金睛啊,你的眼睛比很多先进的鉴定设备都要管用,你认为是真的,那必然是假不了。” “两位老师,书画都是真的,不可能有假。”冷梦泠说。 “姑娘,我想问问,这些画你是从哪里弄到的?是你们家祖传的吗?”姓罗的男子说。 “是我朋友家祖传的。”冷梦泠只好实话实说。 “那这些五万块的字,就是你朋友摹的了?”韩姓的男子问。 “这个我也不清楚,不过应该也是真品吧?”冷梦泠说。 两个男子笑了笑,他们确定冷梦泠是外行。 “姑娘,这字画能便宜一些么?”罗姓的男子问。 “这是我朋友委托我卖的,价格都是他定好了的,我也作不了主,如果卖便宜了,他会怪我的。”冷梦泠说。 “原来是这样,可是你这里都没有刷卡机,我们也不可能带这么多的现金吧?”罗姓男子说。 冷梦泠的小心脏这一下跳得更厉害了,她听出来了,这两人果然要买她的字画!她终于是要开张了! “老师,这镇上很少有能直接刷卡的地方,如果您看中了,您可以到附近银行转账给我就行了,相关的手续费由我来承担。”冷梦泠难掩兴奋。 “那行,我们两人每人买你两副五万块的字画一幅,二十万的字画一幅,这样一共就是六十万的交易金额了,这可是笔大生意,而且我们有很多收藏界的朋友,到时我们还可以介绍他们过来,你看你是不是给我们便宜一些?”姓罗的男子说。 冷梦泠这小心脏是真的有些受不了了!她本来以为这两人能买下一幅五万块的字画就不错了,可没想到这一下子买这么多!她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脑子瞬间有些短路,竟然愣着没说话。 “姑娘,生意人要灵活一些嘛,我们买这么多,你多少得便宜一点意思一下,我们是识货的人,所以才会一下子买你这么多的字画,你怎么着也得便宜一些。” 两个男子以为冷梦泠是不肯答应让利,于是又说道。 “这样吧,两位老师果然是识货的人,既然你们喜欢,我也不能太过小气,价格是不能便宜的,但你们一次性买了这么多,那我就每人赠你们一幅五万块的字怎么样?这样算是够意思了吧?”冷梦泠说。 “这还差不多,姑娘,不瞒你说,我其实是华南省收藏协会的副会长,我叫罗永逸,坦白说我在收藏界还是有些知名度的,而且我的主要收藏类别就是古书画,我这方面的朋友很多,只要我帮你宣传一下,你这些画恐怕很快就能卖出去。”微胖男子说。 “那就谢谢罗老师了!你们一走进这店里我就知道你们是识货的人,我果然没看错,以后还请你们多多帮我宣传,拜托您了。”冷梦泠说。 “好说好说,那我们现在就去银行给你转帐,只是我很奇怪,你的朋友是余文君的后人吗?为什么他摹的字会如此神似?”罗永逸问。 “这个我也不清楚,应该是吧。”冷梦泠笑着说,其实她心里在想,余文君是谁?这名字好像在哪听到过,但是一时想不起来。 “对了,如果方便的话,能请你的那位朋友过来见见吗?”罗永逸问。 “这个……我朋友比较忙,我得问问他才行。”冷梦泠说。 “那行,我们先去转帐,你打电话问问你朋友能不能见一面。”罗永逸说。 “好的。”冷梦泠笑着回答。 罗永逸他们出去以后,冷梦泠禁不住跳起来叫了一声耶。 捏了捏自己的脸,感觉生疼,证明她并没有在做梦,这一切都在真实发生,果然开张了!而且一下子就卖了六十万!乖乖,那可是六十万啊!这是冷梦泠从来没有敢想的数字,对她一个工薪族来说,这简直就是一个天文数字!但是她却就在今天早上就做成了一笔六十万的大生意!而且是在这么一个小店里,一切都让人难以置信,但却又真的发生了! 她拿出手机打了家里电话,余寒香是从来不用手机的,所以只好打座机找他了。 “开张了?”余寒香接起电话直接问道。 “是啊,开张了!寒香,真的开张了,而且一下子卖了六十万!我的天呐,这怎么可能!可却又是事实,这太让人兴奋了,我都有些受不了了!”冷梦泠说。 “付款了吗?”余寒香问。 “还没呢,他们现在去银行转帐了。”冷梦泠说。 “那也要等收到钱才算是成交了,生意上的事随时都有可能会变化,你不必那么激动,我就跟你说过了,早晚会有识货的人。”余寒香说。 “实在是太神奇了!对了,我有一事要向你汇报,卖主是一个什么收藏协会的副会长,他说他在收藏界有很多朋友,还说会帮我宣传,于是我就私自作主每人送了他们一幅五万块的字画,你不会怪我吧?”说这事的时候冷梦泠有些不安。 “干得好啊,我为什么要怪你?这事你干得很漂亮啊,我正在跟你说应该赠送给他们呢,看来咱们是想到一块了,你果然有经商的天赋,好样的梦泠!”余寒香笑道。 “你真的不怪我?”冷梦泠问。 “当然不怪了,现在咱们最缺乏的就是圈子里知名人士的推荐,他们的推荐,那比上电视做广告还有用啊,你上电视做广告不也得花钱么,赠送两幅字画给他们那是非常合理的,记得要他们的名片,以后随时和他们保持联系。”余寒香说。 “还有一件事,他们说想见见你,你能见见他们吗?”冷梦泠说。 “不行。”余寒香倒是答得很快,也说明了他态度的坚决。 “我就猜你肯定不会答应,你就是这死样子,从来都不管别人的感受。”冷梦泠说。 “唉,我要不是管你的感受,那我还建议你开个店干嘛?至少我暂时是不能见他们的,以后再说吧,直接拒绝那不好,你就说我到外地去了,以后有时间的话我会去拜访他们,让他们留下联系方式就好了。”余寒香说。 “好吧,那我也不勉强你了,我手机有提示收到短信,应该是他们的款到帐了,我先看看啊,不和你聊了。”冷梦泠说。 “那你忙吧,不要太兴奋啊,小心你的心脏病突发。”余寒香笑道。 “你才心脏病呢,无聊的乌鸦嘴!”冷梦泠嗔道。 挂了电话,一看短信果然是银行系统发来的,说的就是她的帐户收到六十万现金的信息,冷梦泠脑子又是轰的一声,觉得自己实在是有些太幸运了,竟然能遇上这样的好事! 不一会罗永逸他们回来了,“姑娘,你查一下,六十万我们已经转帐到你的帐户上了。” “谢谢罗老师,我已经收到短信提示了,我给你们将字画包起来吧。希望你们多帮我宣传一下,我这店开得偏,没有在城市中心,所以生意一直不理想。”冷梦泠说。 “其实我说句实话,如果这些画如果你委托拍卖公司去以拍卖的方式出售,应该价格会卖得更高,你在这样的小店卖这么珍贵的字画,也就只有懂行的人才敢卖,要是不懂的,谁敢在这么一个小店里买几十万的东西?”罗永逸说。 “我朋友也是这样说的,他说他的这些画就是要卖给识货的人,就是要遇到你们这样的专家这画才卖得出去,也只有你们这样的专家才懂得欣赏,通过拍卖公司我们也想过,但我朋友说不想搞得那么复杂,识货的人自然会买,不识得真品的人,卖给他也没意思。”冷梦泠说。 “那倒也是,你朋友说得很好,你朋友真是一个奇人,我想他应该就是余家后人了,不然不可能有这么多余文君的真品,对了,他答应和我们见面吗?”罗永逸问。 “我正要说这事呢,我朋友去外地了,短时间回不来,他说恐怕暂时就不能和你们见面了,希望你们能留下联系地址,等他有空的时候再亲自来拜访你们,不知道两位老师能不能赐名片?”冷梦泠说。 “这个没问题,我们其实也真的是很想见见你的朋友,不过他既然没在那也没办法,以后他有时间的话就去找我们,我请他喝茶一起聊书法,你这个朋友是一个很有才华的人,我一向很佩服这样的人。”罗永逸说。 “谢谢您对我朋友的夸赞,我一定会把您的话转告给他,谢谢两位老师的支持,真是谢谢你们了。”冷梦泠说。 “姑娘就不必客气了,你把我们的东西包好,我们也要走了。”罗永逸说。 “好的,两位老师一定要多介绍朋友过来哦。”冷梦泠说。 “一定,一定。”罗永逸说。 章节目录 第41章 庆祝一下 冷梦泠全天都处于极度的亢奋之中,她从来没有这么兴奋过,她忽然发现世界一下子美好起来,原来人生可以这样美好,她从未体验过如此的美好。 她不断地用手机拨打银行的服务语音查询系统,然后听语音里报的余额数,她的帐户里从来没有过这样数字,这点钱其实也还只是小数字,但对于她来说,已经足于让她兴奋得睡不着觉了。 人生无常,世事无常。要不是高语的劈腿,她也不会到这小镇上来,她要不是到这小镇上来,也不会遇上余寒香这个人,如果不遇上余寒香,那她也许就只能是打一辈子的工,当一辈子的工薪族,就是因为遇上了余寒香,才让他的命运有了如此戏剧性的变化,果然是应了那句话:福兮祸之所伏,祸兮福之所依。 不管怎么说,她都得感谢余寒香,如果没有余寒香的鼓励,那她也不可能敢把那卡上的钱拿出来开店,如果没有余寒香慷慨地拿出自己收藏的书画来卖,她也不可能一天之内就能卖出几十万,余寒香成了改变她命运的人,成了把她从平庸和底层中解救中出来的人。 这也许就是所谓的贵人吧?冷梦泠心想。 但一想到自己几乎没做什么就能分到三十多万,她又有些不安起来。虽然说分配方案是早就商量好的,可当时商量的时候其实冷梦泠一直都对于那些字画能否卖出高价是半信半疑,现在眼见几十万到手了,冷梦泠反而心里有些不安,她是善良的女子,觉得自己这样轻而易举就能分到几十万,实在是有些不劳而获的感觉。 她决定再和余寒香重新谈一下分配方案,因为她分得太多了,她心里实在是有些过意不去。 今天卖了这么多钱,一向节约的冷梦泠觉得是可以出去庆祝一下了,于是打电话给余寒香让她出来一起去餐厅吃饭,余寒香很爽快地答应了,天已经黑了,他只是白天不出门,晚上还是可以出门的。 冷梦泠在小镇上最高档的餐厅红枫餐厅见到余寒香的时候,不禁眼前一亮。 余寒香今天特地打扮了一番,穿了一件白色的西服,头发打理得锃亮,本来就俊郎非凡的他经过一打扮,看上去确实像电影明星,餐厅里女服务员的眼光都不断地在他的身上瞟来瞟去。 “你怎么穿了这么一身不靠谱的衣服啊?”冷梦泠问。 余寒香打量了一下自己,没觉得什么不妥。 “怎么了?我这样穿很不靠谱吗?我觉得还行啊。” “你平时不是穿得挺休闲的吗,今天怎么穿成这样?”冷梦泠问。 “今天你不是开张了么,心想你今天肯定高兴,所以我当然得穿得正式一些了,这样也是为了配合你的心情嘛,你要是觉得看不顺眼,我脱了便是。”余寒香说着就准备脱衣服。 “别,我只是随口说说而已,你不用这么认真吧,挺好的。”冷梦泠笑道。 其实冷梦泠不好意思说她说的不靠谱其实指的就是帅得有些离谱,给人很不真实的感觉。 “真的挺好的吗?我也觉得不错,我今天都没做饭,我知道你肯定得约出来庆祝一下,所以我整个下午都在琢磨着穿什么衣服来和你见面呢,今天是咱们店开张的日子,当然得庆祝一下了,难得你高兴,我当然得要穿得隆重一些配合你的心情。”余寒香说。 冷梦泠笑了笑,并没有说话,余寒香说的这些话其实让她心里很是感动,她知道余寒香不是在虚伪地说些好听的话诓她,他说的完全是他心里真实的想法,他不是那种动不动就说好听话诓女孩子的人,倒不一定他说的每句话都是真的,但至少他说的大多数的话都是靠得住的。 “你不相信我说的话啊?我说的可都是真话,你别不相信我啊。”余寒香说。 “你急什么呀,我又没说不相信你,我今天确实挺高兴的,咱们点菜吃饭吧,今天咱们要好好吃一顿庆祝一下,你是不是一会还要到酒吧演出?如果是的话那咱们就抓紧一些,一会耽搁你我就不好意思了。”冷梦泠说。 “今天是个重要的日子,我当然得演出了,一会到酒吧去坐坐,一定要去的,非去不可。”余寒香说。 “好啊,那咱们就先吃饭,我今天太兴奋了,中午都没有吃饭呢,这会觉得有些饿了。”冷梦泠说。 “哈哈,瞧你那点出息,那赶紧的点菜吃饭吧,一会别饿坏了。”余寒香说。 “不是我没出息啊,是这一下子就卖了几十万,你说能不让人兴奋吗,说来不怕你笑话,我帐上就从来没有过这么多的钱,这是破天荒第一次呢。我要不是兴奋才怪呢。”冷梦泠说。 “可是这才几十万你就这么兴奋,以后要是更多的钱,那你不是更承受不了?”余寒香说。 “都几十万了还少啊?也是哦,这一天就卖了这么多钱,以后要是生意连续的好,那肯定还有更多的钱,不过不用担心,到时我都已经适应了,那就不怕了,现在我还没有适应,所以就有些兴奋加紧张。”冷梦泠说。 “哈哈,行,以后你适应了那就不用紧张了,来,为咱们店开张干杯!”余寒香举起酒杯说。 “干杯!” 两个酒杯轻轻地碰在一起,两人的的眼里都溢满了笑意。 “对了,我有一件事还得和你商量。”冷梦泠认真地说。 “有话你就直接说,我听你的吩咐就是了。”余寒香说。 “你看啊,咱们今天卖了几幅画,一下子就收入了这么多钱,我都没做什么事呢,一下子我就能分到三十多万了,我觉得我有种不劳而获的感觉,我认为咱们的这个利润要重新分配才行,不然就太便宜我了,我有些心里过意不去。”冷梦泠说。 “这事咱们之前不是已经说好了的吗?四六分,你六我四,今天怎么又变卦了?这事很没趣,咱们不谈这事啊,再说这事扫兴了!”余寒香说。 “我又不是说让你少分,我的意思是说那些书画是你的藏品,应该你多分一些才对,你急什么呀。”冷梦泠说。 “你要是让我少分我反而不急,就是因为你让我多分我才急呢,我最讨厌的就是说话不算数了,这事明明已经是说好了的,还整天唠叨这事干嘛呢,咱们那是达成了协议了的,说好的事就不能反悔,不提这事了,吃菜。”余寒香说。 “可是我总觉得有一种不劳而获的感觉啊,我这么容易就能分到几十万,这还只是一个开始,以后钱越来越多,那以后还得了啊?”冷梦泠说。 “你放心吧,咱们的书画都是有限的,卖完了咱们也就关门大吉了,至于咱们赚到第一桶金后怎样发展,那是以后的事,但可以肯定的是咱们不可能卖一辈子书画,所以你不用担心你的钱会多得让你受不了的程度。”余寒香笑着说。 “以后怎样先不说,就你贡献出来的那些书画一但全部卖完了,那肯定也是一大笔财富啊,到时我莫名其就变成有钱人了,这对你太不公平了。”冷梦泠说。 “有什么不公平的,只要你开心,对我就是最公平的事了,我之所以要卖那些书画,就是希望能为你赚到第一桶金,让你的人生告别暗淡,至少你以后不用为钱的事发愁,虽然是否幸福不完全由金钱决定,但是大多数的时候,金钱确实会影响一个人的幸福程度,我不希望你因为没钱所以就觉得低人一等,更不想你因为钱而失去爱情。”余寒香说。 “可是……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我真的不知道如何表达我对你的感激。”冷梦泠眼睛有些湿润。 “我们是朋友嘛,我对你好那是应该的啊,你也不用担心你是不劳而获,如果你以后真的有钱了,那也是你自己的胆量和气魄换来的结果,要知道不是每一个人都舍得把自己仅有的二十万用来开店的,你并不是有钱人,二十万对于你来说那是一笔大数目,你选择相信我把那二十万用来投资开店,我当然要让你得到不错的回报。”余寒香说。 “可是……” “没有可是,钱财对于我来说其实毫无意义,我只要能看到你开心的笑,我就觉得超幸福了,真的。”余寒香说。 冷梦泠心里感动,但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其实我真的要感谢你,因为如果不是遇上你,那我真的不知道以后的人生该何去何从,你给予我的不仅仅是金钱,给的是希望,你鼓励我为自己而活,让自己的人生可以不用依赖别人而出彩,但事实上我如果以后出彩了,靠的也还是你……“ “你不要这样想,不是已经说过了吗,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敢冒险将自己仅有的二十万用来和我一个陌生人合伙开店,你既然敢这样做,那就说明你具备一个成功者应有的气魄,所以你出彩是早晚的事,而我只是作为朋友帮了你一点小忙,给你一个新的起点而已。”余寒香说。 章节目录 第42章 生日 两人边吃边聊,冷梦泠不断说些感激的话,余寒香听得连连皱眉。 他应该是不喜欢冷梦泠说的那些客气话的,因为客气话说得太多就显得有些见外。 冷梦泠也看到了他不断的皱眉,不过她不知道他心里到底为什么不痛快,她以为余寒香是嫌弃菜不好吃。 终于,余寒香还是忍不住了: “梦冷,你不要总是对我说些感激的话好不好,我听了是真的郁闷,我们是朋友,我不是你恩人,你要是一直对我说些感激的话,我觉得实在是憋屈。” “我去,你还憋屈上了?又没人欺负你,你憋屈啥?我确实是需要感激你啊,不管是不是好朋友,我都应该感激你,你确实是帮了我许多,如果没有你,那我肯定没有今天啊。”冷梦泠说。 “你还说!你要是再说些感激的话我就生气了,我也不吃饭了,让你自己一个人在这吃。”余寒香说。 “别,这还倔上了呢?你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傲娇了?动不动就要生气?”冷梦泠忍不住想笑。 “谁让你一直不停地说些感激的话,我听了都烦死了,好朋友相互帮忙那是应该的,你没必要老是说些感谢的话,听了很没劲。”余寒香说。 “好吧,那我们说些其他的话题,今天买字画的两个人让我问你是不是余文君的后人,余文君是谁啊?”冷梦泠说。 余寒香一愣,好像有些不自然,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余文君你都不知道吗?” “我不知道啊,我要是知道我还问你干嘛?” “你去过状元府吧?”余寒香问。 “没去过,我知道是青缘镇上一处很知名的景点,但我想所谓的状元府不也就是一处古宅了,所以一直没去,有时间我去看看。”冷梦泠说。 “其实也真是没什么好看的,我说状元府就是想告诉你,那状元府的状元就是余文君,他是清朝时期的状元。”余寒香说。 “原来是这样,那余文君很厉害吗?那些买画的人都知道他的名字。”冷梦泠说。 “也不是很厉害,听说他自称三绝状元,分别是字、画和琴三绝,特别是字和画是他的拿手绝技。”余寒香说。 “难怪很多人说你写的字是模仿状元府对联的字体来写的,那个状元姓余,你也姓余,你又保存着他那么多的字和画,你就是他的后代吧?你是他孙子?不对,按时间来算,你应该是重孙了,说不准还不止是重孙,恐怕是重重孙了。”冷梦泠说。 “是的,是他的后人,至于是第几代孙,我也不知道,总之他算是我的先祖吧,那些他的字和画都我们家一代一代传过来的,我带着它们辗转了很多地方,一直保存着。”余寒香说。 “哎呀,那是你祖上传来的宝贝,现在你却要把它们卖了,而且要和我分钱,我罪过真太大了,要不那些剩下的字画咱们不卖了吧?”冷梦泠说。 “卖了就卖了吧,这些年我一直保存着也烦了,这些字画如果一直保存在我的箱子里没人看见,那也失去了它应有的价值,就是要把它们卖了让更多的人看到,才能体现它的价值嘛,再说了,买的人花了高价买去,他们肯定会好好地爱护那些画的,如果一直跟着我,说不定哪天发生点意外一把火烧了那也不一定,所以还是卖了的好。”余寒香说。 “可是……” “别可是了,这事都已经决定了,你就不要再跟我一直纠结这事,太纠结了就没意思了,咱们把这些字画卖了,以后可以用钱去做些更有意义的事,比守着一堆字画的强,你说是吗?”余寒香打断了冷梦泠的话。 冷梦泠虽然心里觉得还是有些愧疚,但余寒香既然不想让她再纠结这事,她也就不再说了。 “他们说你的字很像余文君,你肯定仿着你祖先的字练了很长时间吧?”冷梦泠问。 “是啊,是练了些日子,不然我能写得那么像吗?包括画也是一样的,如果不是现代的纸张可以看得出来,我画出来的画完全可以以假乱真,我甚至觉得我画得比余文君的还要好。”余寒香笑着说。 “你看你看,才夸你两句呢,你又开始得意了,看来你这人还真是不能夸啊,一夸你就得瑟。”冷梦泠笑着说。 “呵呵,我就喜欢你夸我。好了,不扯了,咱们去酒吧坐坐吧,今天是好日子,咱们去酒吧喝些酒,咱们现在有钱了,也应该去消费一下,算是照顾邵雨的生意,她平时挺照顾我的。”余寒香说。 “行,那我们走吧。”冷梦泠站起来说。 两人出了餐厅,并排在古镇的青石板街面上行走,镇上的红灯笼又亮了起来,每到这时候,青缘镇都会显得很有时空感。 “你是本地人,跟我说说这古镇的历史吧,还有你们余家的那位状元郎的故事,肯定很有趣吧?”冷梦泠问。 “青缘镇地处军事咽喉要道,古代时是重要的军事要塞,这边因为经常有叛乱,所以明朝时朝廷就在这边长期驻军,但是这里地处偏远,朝廷向往这里供给很困难,于是就要求驻这边的军队亦军亦农,就是一边种地一边当兵,这样他们大部份的物资就可以自给自足了,这就形成了屯堡文化。”余寒香说。 冷梦泠听得似懂非懂,示意余寒香继续。 “这里开始的时候是屯堡,后来就建镇了,这里也曾经一度是驿站,其实这些历史也没什么意思,社会不断在进步,历史不断地向前,每一个时期有特殊的文化和风俗,有一些被代代相传,有一些不适应社会发展的就慢慢被淘汰,历史也是一个淘汰的过程。”余寒香说。 “这个话题好像有些大了,我有些消化不过来,那还是说说你老祖宗吧,那个状元郎。”冷梦泠说。 “我对他不是很了解,只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因为是我们家族的荣耀,所以时常被人提起,不过我并不认为中个状元有什么了不起,他其实是一个懦弱的人。”余寒香说。 “咦,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啊,可不能这样说你的老祖宗,毕竟怎么说人家也是状元郎,以前的科考也是很严格的,特别是殿试,那可是皇帝亲自监考的,而且听说状元都是皇帝要亲自朱批的,是很了不起的,现在的一个省的高考状元都很不得了,那状元可是全国的第一名,那更不得了的。”冷梦泠说。 “中了状元只说明他很能背书,并不能说明他很有能力,背书的人就不一定是了不起的人,就像现在社会的高分低能现象一样,很多名牌大学生能力也是很差的,张口就之乎者也一大堆理论,但实际做起事来却是能力差到爆,有些甚至还道德败坏,看一个人,不能用简单的背书能力来判断,那样不公平。”余寒香说。 虽然这话多少和冷梦泠有些抬杠的意思,不过她还是觉得很有道理。 “这么说我虽然没有考上大学,但也不能证明我是一个无用的人了。”冷梦泠笑道。 “那当然,你本来就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人,这一点我从来不否认。”余寒香说。 “其实如果不是去打工帮补高语耽误了学习的话,我也是能考上大学的,甚至不一定比高语考得差,算了,过去的事就不提了,提了反而让人心烦,不说也罢。”冷梦泠说。 “是啊,确实没有必要再去提了,我们没有必要总是守着过去的忧伤不肯离去,我们应该向前看,每一天都是新的,每一天都不一样,不管再艰难的岁月,最终都会成为过去。所有的伤痛都是在煅炼我们让我们更坚强和从容。”余寒香说。 “说得好,一切往前看!”冷梦泠赞道。 说话间他们来到了旅人酒吧,今天人还挺多,上座率应该有八成以上,夏天来了,酒吧的生意也告别了淡季渐渐好了起来。 “你先坐下,我去看看乐队的哥们准备得怎样了。”余寒香说。 “好,你去吧。”冷梦泠说。 余寒香一身白色西服,站在了演奏区那唯一的一束光下,他清冷的眉目帅得炫目,他手里拿着话筒,准备讲话: “感谢各位朋友来到旅人酒吧,今天这里有一个朋友要过生日,她来自遥远的城市,在这镇上没有亲人,所以我们今天酒吧里所有的朋友都是她的亲人,我们要为她过一个让她难忘的生日,我们要祝福她以后每年的生日都是快乐的,让忧伤远离她,好不好?” “好!”酒吧的人友好地跟着答应。 冷梦泠忽然想起,今天是自己的生日!这一阵尽想着失恋的事和店里的事,竟然把这事给忘了。 只是余寒香他是怎么知道今天是自己的生日呢?而且他还不动声色地把自己领到酒吧来过生日。 “这位朋友叫冷梦泠,我们的美女寿星冷梦泠!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在这里为她唱一首歌祝她生日快乐,我有一阵子没唱歌了,不过为了她的生日我一定得唱一首,如果跑调了,大家也不要吐槽,将就着听吧。”余寒香说。 冷梦泠笑了笑,发现自己眼泪已经滚落。 章节目录 第43章 难得几回醉 余寒香拿起吉他,开始唱歌。 他唱的生日快乐歌是一首很老的台湾歌手唱的版本,冷梦泠以前很小的时候听过,但旋律都已经忘得差不多了,余寒香的声音其实很好听: “你的生日让我想起,很久以前的一个朋友……他说今天是他的生日,却没有人祝他生日快乐……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握着我的手,和我一起唱这首生日快乐歌。有生的日子天天快乐,别在意生日怎么过……虽然是一首生日才唱的歌,愿意永远陪在你左右……” 余寒香别弹边唱,酒吧里很安静,每个角落都有他的歌声飘过,他唱得淡定,冷梦泠虽然极力强忍,但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却一直不争气地往下淌。 歌唱毕,乐队的一个兄弟推着一个大大的蛋糕向冷梦泠走了过来,酒吧里所有的人一齐站起来鼓掌。 原来余寒香早就把一切都准备好了,难怪他今天穿得这么隆重,原来不仅仅是为了店里开张,还为了她的生日。 这个萍水相逢的寂寞男子,竟然记得她的生日。这只是一件小事,但已经让冷梦泠感动得一塌糊涂。 “好了,刚才是我一个人唱,现在请朋友们跟我一起唱生日快乐歌,愿我最亲爱的朋友冷梦泠生日快乐,永远幸福!”余寒香说。 然后他开始起头,然后全酒吧的人一起一边拍掌一边唱。 冷梦泠尽量优雅地微笑,但泪水还是忍不住往下落,她从来没有这么隆重地过生日过,这么多的人一起为她祝福,这么大的蛋糕,这么温馨的气氛…… “谢谢大家,谢谢所有的朋友,谢谢……” 冷梦泠眼泪还是止不住,邵雨笑着递过来纸巾。 “寒香早在一周前就跟我们说过了,要在酒吧给你过生日,今天来的客人都是朋友,你一个人身在异乡,我们都不想让你感到孤单,希望能让你过一个难忘的生日,只是条件有限,所以还是不够隆重,将就吧。”邵雨说。 “已经很好了,真的很谢谢你们,非常的谢谢,我好感动……”冷梦泠擦了擦眼泪。 “快别哭了,你可是寿星呢,哭花了可不好。”余寒香在旁边安慰。 “都怪你,谁让你搞什么生日会嘛,真是讨厌。”冷梦泠说。 “好好好,我错了,下次不敢了。”余寒香赶紧老实地认错。 “你们俩啊,还真是一对冤家。”邵雨笑道。 吹完蜡烛,冷梦泠给到场的每一位朋友都送上一小块蛋糕,然后就开始喝酒。 冷梦泠一向保守,不过今天她显得很爽朗,每一个过来祝她生日快乐的人,她都陪人家喝一口,虽然这一段时间以来酒量增进不长,但现场人还是有些多,喝到后来就有些晕了,然后就彻底醉了。 冷梦泠是被高语扛在肩上出了酒吧的。而且她还极不老实,高语扛着她走她还在不断地叫着要继续喝,幸亏夜已深了,街上很少有人走过,任冷梦泠如何的嚣张,也没人会看她的笑话。 回到家,余寒香将冷梦泠放在沙发上,弄了热毛巾给她擦脸,然后把她鞋子脱掉,让她在沙发上躺好,拿了毯子给他盖上。 “高语,我们明年就回老家办婚礼,咱们可是说好的。”冷梦泠嘴里在念叨。 余寒香看了看冷梦泠,叹了口气。 可见高语始终还是她心里的结,虽然表面释怀,但心底却还是没能彻底解开那个结。这也难怪,她为那段爱情付出太多,要一下子完全忘掉,又怎么可能,越是得不到东西,越会成为一种无法弥补的缺憾,反而会产生珍贵的错觉。 第二天醒来,冷梦泠发现自己躺在沙发上,余寒香则是坐在对面的沙发上看书。 “你醒了?头疼吗?要不要喝水?”余寒香柔声问。 “我怎么会睡在这里?我昨天晚上喝醉了吗?”冷梦泠问。 “你没喝醉,是我喝醉了,然后你把我从酒吧扛了回来,然后你太累了,你就倒在这沙发上睡着了。”余寒香说。 冷梦泠是何等聪明的人,当然能听得出这话是假的,反过来理解,那就是她确实是喝醉了,然后由余寒香把她给扛回来,然后把她给放在这沙发上睡着了。 “你怎么不把我放在卧室里去睡?让我睡在这里,完一晚上我翻身掉地板上怎么办?”冷梦泠质问。 “我是有苦衷的。”余寒香说。 “哦?什么苦衷?”冷梦泠问。 “咱们之前有约法三章,我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能进入你的卧室,你在任何情况下也不能进入我的卧室,我要把你放到你的卧室去睡,你自己醉得厉害又不能进去,那势必只有我把你抱进去,那我不就违法了咱们的约定了吗?如果把你放到我的卧室去睡,那你进了我的卧室也一样违反了我们的约定,既然我们都要遵守约定,那你就只能睡在沙发上了。”余寒香说。 冷梦泠头本来就有点晕,被余寒香这么一绕就更晕了。不过他说的好像逻辑上没有任何的问题,总之就是不能进卧室,她就只能睡沙发。 “好吧,算你狠,不过我发现你这人就是榆木脑袋,不会转弯,对了,你在这里守了我一晚上吗?”冷梦泠问。 “是啊,我担心你晚上会想要喝水,又担心你喝醉了到处乱跑,还担心你会从沙发上掉落下来,所以我就只能在这里守着你了。”余寒香说。 一阵暖流淌过冷梦泠的心里,“谢谢你了啊,你昨天晚上唱的歌很好听,没想到你唱歌也不错,以后我有钱了,我就给你出专辑。” “谢谢老板,那我下半辈子的前程就靠你了,等你有了钱,你就包养我吧,然后我专辑也不用出了,我整天就呆在家里给你做饭就行了。”冷梦泠笑着说。 “瞧你那点出息,不是说好男儿志在四方吗,你整天的呆在家里给我做饭像什么话?”冷梦泠骂道。 “嘿嘿,我又不是好男儿,我不要天下,只要有你的方寸之地就行了。”余寒香笑道。 冷梦泠有些不自然,因为这话说得有些暧昧了。 “你别紧张,我开玩笑的呢,对了,你头疼吗?要不今天就休息一天?那店就不开门了,你好好休息一下再说。”余寒香说。 “那可不行!昨天好不容易才开张,哪能昨天开张有了一点收入就天就休息呢?你去给我弄早餐吧,我吃完还得去店里。”冷梦泠说。 “粥我已经用高压锅煮好了,我再给你弄个鸡蛋吧?”余寒香说。 “不用了,我胃不舒服,不想吃油腻的东西,就喝点粥就行了。”冷梦泠说着起来,洗漱去了。 “实在不行就休息一天,休息一天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余寒香说。 “那可不行,得继续努力,你给了我这么一个发展的机会,我一定要做好。”冷梦泠说。 “那好吧,你加油,你肯定会变成富人的,我保证。”余寒香说。 冷梦泠走在镇上,感觉还是有点飘,好久没有喝这么多酒了,昨天确实是放纵了一些,还好余寒香是真君子,不但没对她怎样,而且还守了她一夜,现在这样的男人可真不多了。想了想,觉得自己之所以昨天晚上会放开喝不怕醉,主要也还是因为她心里对余寒香信任的缘故,她知道醉了以后余寒香肯定会照顾好她,而且不会占好任何的便宜,所以她才那么放心地将自己喝醉。 人生难得几回醉。以前的冷梦泠就是太过守规距了,最后落得被弃的下场,反正未来都无法把握,那索性有的时候放纵一下,让自己的生命不要那么沉重,也何尝不是一种好的选择。 来到店门口,竟然已经有三个顾客等在那里了。三个顾客都是西装革履的,衣着和气质都显示这些顾客肯定有来头。 “让三位久候了,我没想到你们会来得这么早,现在才八点半呢,我一般都是九点才开店门。”冷梦泠抱歉地笑笑。 “没事,我们是起早看日出的,看完日出就开车来青缘了,听说你这里的画不错,都是余文君的真迹,我们是慕名而来的。”其中一个顾客说。 “你们都是来参加流溪文化发展论坛的吧?”冷梦泠一边开店门一边说。 “是啊,我们都是听了罗永逸先生的介绍来看画的,他是业内的专家,他说是真品,那肯定就是真品了。”一个客人说。 “几位随便看吧,我这里卖画都是定好价的,不按其他的书画店那样按平尺来计价,坦白说我也不是专业的,只是将朋友家的收藏卖出去而已,希望更多的收藏者能看到余文君的真迹,所以我们的价格是卖得很便宜的。”冷梦泠说。 “这个我们是知道的,罗先生也说了,你们这里画要是通过公开拍卖的方式来竞价,恐怕会卖到很高的价,所以他让我们赶紧到这里来卖几幅收藏起来,说以后肯定还会有增值的空间。”一个打领带的客人说。 冷梦泠一听,知道今天肯定又有戏了,这一开张以后果然就不一样了,生意就接着来了。 章节目录 第44章 醋意 余寒香将饭菜做好,正打开电视看新闻,这时冷梦泠回来了。 按往常的程序是她会先去换衣服,然后洗手吃饭,不过今天她却没有马上去换衣服,而是在客厅里走来走去,然后还作了两个扭秧歌的动作。 这表现有些怪,很不符合她平时的文静作风。 余寒香不敢开口问她怎么了,他在想酒吧的那酒后劲再大,也不至于醉到现在还没醒吧? “要不,我给你来段音乐,您舞上一段?”余寒香试探着问。 “不用,我就这样扭两扭就好。”冷梦泠又接着扭了两下,还别说,她其实很有艺术天赋,举手投足间真是很有文艺范。 “大姐,你是刚才又新喝了呢,还是昨天晚上喝的还没醒?你不会中餐的时候自己喝了吧?”余寒香问。 “想什么呢?你还真是把我当酒鬼啊?没有的事。姐就是心里高兴。”冷梦泠又扭了两扭。 “我的天,是什么样的事让姐高兴得如此失态?这快接近于癫狂了吧?”余寒香说。 “嘿嘿,你猜。”冷梦泠两眼放光。 “接到高语打给你的电话了?”余寒香问。 “胡说,提那个混蛋干嘛,你这是成心扫我的兴是不是?”冷梦泠呵斥道。 “哦,我知道了,今天有帅哥追你了?”余寒香又问。 “切,帅哥神马的都是浮云,姐才不感兴趣呢。”冷梦泠说。 “那是什么原因呢?对了,店里又开张了是不是?”余寒香说。 “没常识,第一次叫开张,第二次的就不叫了,不过算是你猜对,我今天又有生意上门了。”冷梦泠说。 “果真如此,卖了多少?”余寒香看到冷梦泠那高兴的样子,自己也觉得跟着她高兴起来。 “猜。”冷梦泠说。 “十万?” “再猜。” “二十万?” “算了,你肯定猜不到,我告诉你吧,今天卖了一百八十万!哈哈。”冷梦泠那一直压抑着的狂喜,终于爆发出来。 余寒香却显得很淡定,“应该是来流溪参加文化论坛的人来买的吧?可能还不止一个顾客,应该是来了好几个。” “是啊,和你猜的一样,寒香,你是不是早就算准了呀?你知道流溪镇会有一个文化发展端论坛,会来很多文化界名人,所以你才让我在这个时间选择开店卖字画?”冷梦泠问。 “你要听实话吗?”余寒香问。 “那当然!假话你说出来干嘛呀?当然得说实话了。”冷梦泠说。 “这个论坛每年都会举行一次的,而且都是在这个月份,所以这个消息我是早就知道的,这是事实,至于开店么,那是因为遇到你之后我才起的主意,我只是想向你证明,爱情其实真的可以与金钱无关,用物质交易换取爱情,那不是真正的爱情,我无权对那种行为进行评判,但我只想证明,这世上真的有纯洁的爱,与时间、物质、距离都没有关系的爱。” 余寒香说得很认真,冷梦泠听了心里砰砰地跳,她不知道余寒香这是不是在向她表白?如果是,他为什么不说得更直白一些? “其实我也相信这世上是有那种与物质无关的爱的,只是人是生活在尘世之中的,如果没有物质的支持,那感情也会受到很大影响,甚至会让爱情变质,就像你说的那样,无求就是什么都有了才无求。”冷梦泠说。 “是啊,所以我一直希望你能变成一个有钱人,就算是不用变成什么大款,但至少不要为基本的衣食住行发愁,如果我的那些收藏能让你变成一个快乐的人,那就非常值得了。”余寒香说。 每次余寒香说这些听起来很让人感动的话的时候,冷梦泠就会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她不知道该怎样回应余寒香,她心里其实一直都有高语,直到现在也还是忘不掉,所以她不能对余寒香有任何的回应,余寒香对她太好,简直可以说对她有再造之恩,她如果心里装着另外一个人的时候去暧昧地回应余寒香,这对余寒香不公平。 而且余寒香也从来没有说过类似喜欢她的话,他只是说他希望她幸福,他愿意为她幸福而愿意做任何事,但他并没有说要和她在一起,他只是一直说自己是她的好朋友,他任何的关心和付出都是以好朋友的名义进行的,这也让冷梦泠有些摸不透他。 更何况他真是一个奇怪的人,他从不过多地谈论自己的过去,他能精准地洞察人情世故,看透了人生的种种迷惑,显示他是一个有阅历有故事的人,但他外表看起来年轻俊朗,不像是那种历尽沧桑的人,这也让冷梦泠非常的困惑。她其实几次都想问余寒香他过去的事,但余寒香之前就已经说清楚不让她过多地问他的私事,她也只好作罢。 有的时候冷梦泠也在心里问自己是不是爱上余寒香了,但她始终也没能给自己一个明确的答案,余寒香是一个好人,而且对她非常的好,这一点毋庸置疑,但是她不能因为感恩就对余寒香说一些好听的暧昧的话,这不是她的风格。 “我是不是又说错什么吓着你了?最近说话总是不妥,真是抱歉。”余寒香说。 余寒香认错的时候像一个天真的孩子,和他平时成熟老练的风格相去甚远,可爱得让人心疼,而且他认错并不是那种油滑的认错,而是表现得非常的真诚,他不是伪装出来的,这是他最可爱的地方。 他如果是开玩笑,他会让冷梦泠明显地感觉到她是在开玩笑,但大数的地时候他说话都非常的认真,有时甚至有些接近于刻板,却非常的可爱。 “你没有说错什么,你不用这副内疚的样子,我先去洗手吃饭,家里有酒吗?开一瓶咱们庆祝一下呗。”冷梦泠说。 “又喝啊?昨天才庆祝过呢,你昨天都喝多了,今天你还能喝得下去吗?”余寒香说。 “我没问题啊,不就是喝酒嘛,有什么了不起的,我昨天又没有喝烂醉,今天我高兴,就再喝一点也没什么,你不要那么小气嘛。”冷梦泠说。 “行,我这刚好有一瓶朋友送的红酒,听说是从法国带来的呢,其实我不太喜欢洋玩意儿,不过酒是个例外,法兰西的红酒还是很不错的。”余寒香说。 “那就赶紧开呗,你还啰嗦什么?是不是哪个女孩子送的酒,所以舍不得喝,留着作为念想啊?”冷梦泠笑着说。 “是薇薇送的,就是乐队的那个主唱。”余寒香说。 “啊?还真是啊?她还出过国啊?既然是她送你的,那就不要拿出来喝了,到时人家知道了可要生气。”冷梦泠说。 这话连冷梦泠自己都闻到一股酸味,她说了就有些后悔了。 余寒香一愣,似乎也感觉到了话里的醋味,他只是笑了笑:“薇薇也是我朋友,她家里相对富裕,她比较叛逆,喜欢玩音乐,其实乐队好几个成员家里都很有钱的,他们衣食无忧,所以可以抛开一切来玩音乐,乐队的哥几个就像一家人一样,只要有人旅游回来,都会给其他的几个人买礼物,这没什么奇怪的。” “原来他们都是富二代啊,我说呢,怎么会跑到这古镇上的小酒吧来表演,要是为了赚钱,那应该到大型的夜场去才能赚到很多钱才对。”冷梦泠为了掩饰自己刚才的醋意,有意转移了话题的重心。 “是啊,他们家里都还是比较宽裕的,不过他们不是那种脑残富二代,他们有自己的追求和梦想,这个乐队迟早都是要解散的,因为他们家里都有家族生意,他们的父母不会一直让他们在这里玩音乐,再过一些日子,他们就会被叫回去接管家里的生意了,所以大家都很珍惜现在相处的日子。”余寒香说。 “原来是这样,其实我很喜欢你们乐队的那几个成员,他们没有那种有钱人的戾气,看起来很平易近人,要不是你今天说出来,我都不知道他们原来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冷梦泠说。 “你说的那种有戾气的有钱人家的孩子,其实大多数反而不是真正的有钱人,都是一些暴发户的孩子,他们没有多少钱,所以才以为自己是很有钱的人了,但是真正有钱人的孩子,大多数都是还是很有教养的,不会表现出一副土豪的死样子。”余寒香说。 “嗯,言之有理,你们乐队的那些兄弟对我这么一个穷人都很好,说明他们就是很有教养的。”冷梦泠笑着说。 “这话说的,你的意思是说如果人家对你不好,那就是没教养了?”余寒香也笑道。 “我不管,对我不好的人,就是没教养。”冷梦泠笑道。 两人边吃边聊,冷梦泠几次想问一问余寒香和那个薇薇的交情到底有多深,都还是开不了口,毕竟她又不是余寒香的什么人,这事不归她管,她也管不着。 不过,她心里是真的很想知道。 章节目录 第45章 诬陷 半月过去,冷梦泠店面的收入高达六百多万,虽然离真正的富人还差得很远,但她基本上已经离开了穷人的行列。 一切感觉还是在梦中一样,但那些钱又确实真实地汇入了她的帐户,她有时会担心自己的这个梦会随时醒来,然后她又回到以前打三份工的日子。 虽然有钱了,但她的生活并没有多大改变,还是很节约,不该花的钱一分也不舍得花,余寒香也还是到酒吧演出,她现在算是明白了,他其实对钱也没什么兴趣,他和乐队的其他成员一样,在酒吧演出就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爱好而已。 她的店在二号街上依然还不是最兴旺的,依然会呈现出门可罗雀的状态,因为来买画的都是远道慕名而来的朋友,那些本地的只是来看不买的,看的多了也就不再来了,所以店里的客人从来都不多,因为她不在店里收款,所以除了她和余寒香之外,镇上并没有人知道她的那个书画店半月的时间竟然卖出了六百多万的销售额,隔壁的两个老板还是时不时地过来关心一下她,他们都认为冷梦泠的生意还是很差,都在想着她哪天倒闭的时候收购她的店和书画。 虽然帐户上的钱越来越多,但冷梦泠的心情却越来越平静,她这是受余寒香影响的结果,余寒香很少问她卖了多少钱,也不让她把钱拿出来分,也不像其他人一样有钱了天天到外面去吃饭,他还是每天坚持买菜做饭,变着手法地做很多种不同风格的菜给冷梦泠吃。 日子过得平平淡淡,但却是真实的浓浓的幸福。冷梦泠甚至想,其实她也不需要很多的钱,只要能这样一直平平淡淡地在古镇上生活下去,每天能吃到余寒香做的饭,这样过一辈子其实也够了。 当然了,这种心态的平和其实和那帐户上的钱越来越多有关,有钱了,自然就有安全感了,不用担心哪天忽然失业没有钱吃饭和租房,也不用担心哪天生病了没钱医治,有了钱作为保障,平淡中才有幸福。 冷梦泠再次确定,金钱是真的可以给人以安全感,她现在就觉得很有安全感。 这一天店里还是没有客人,冷梦泠和往常一样打开书本开始阅读,自从有了这个店之后,她多了许多的阅读时间,以前给人打工,不管是有没有事,都要装出一副忙碌的样子,领导和老板都见不得员工闲下来,一但员工闲下来,他们马上会挑刺或者给员工安排新的工作,根本不可能让员工在上班时间有阅读的时间,现在冷梦泠自己做了老板,除了能多赚钱之外最大的一个好处就是可以自由支配时间。 “你看,我就说这个狐狸精在这里开店吧?你还骗我说他离开这里了,我看你们这对狗男女肯定还有勾搭吧?不然你骗我干嘛?”一个黄头发的女人站在冷梦泠的店门口破口大骂。旁边站着一个男的,女人是罗明珠,男的当然是胡展生。 冷梦泠心想不,他们怎么就找到这里来了?现在应该是营业的时间,胡展生应该在他的服装店里坐镇才对,现在却出现在这里,肯定是他的贼老婆把他揪过来了。 冷梦泠没有说话,自己低下头继续看书。 “小妖精,你是不是勾搭上别的男人了?这店是哪个老头给你开的吧?你是认了干爹了呢,还是直接当了人家的小三了?”罗明珠问。 冷梦泠还是没有抬头,继续把眼光盯在书本上,她心里其实已经很愤怒了,虽然眼睛是盯着书,但那书上写什么她完全看不进去。 罗明珠见冷梦泠不说话,更加放肆起来:“大家快来看啊,这个狐狸精叫冷梦泠,是勾引我的男人的小三,前一阵在我的店里打工,后来勾搭我老公被我发现以后就被我撵出来了,她现在又傍上款了,还在这里开了店了呢,大家快来看这不要脸的小烧货了。” 喜欢看热闹那一直都是我华夏民族的传统美德之一,特别是有女人制造和参与的热闹,那更是必须要看的大戏,罗明珠这么一闹,书画店门口马上就聚集了许多围观的人,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都有,他们饶有兴致地等待着事态的进一步发展。 冷梦泠的脸红了红,她对付泼妇一向没什么招,现在罗明珠这样在她的店门口大声地嚷嚷,她不知道自己是该还击呢还是闭嘴,如果要还击,和这种人计较实在是不值得,但要不还击,她又觉得这样让她羞辱实在是忍不下这口气。 “怎么回事啊?怎么这世界上这么多小三啊?这姑娘长得挺好漂亮的,按理说不会当小三才对啊?”围观的人开始发声。 “瞧你这话说的,当小三的首要条件那当然就是要长得漂亮了,这妹子脸蛋长得这么好看,那正是当小三的料呢,这种人最容易当小三了。” “不能吧?她自己开了店,自己有钱花,还当小三干嘛呀?” “谁会嫌钱多啊?如果多扮演几个小三的角色,那说不准就能有多份收入呢,不然她这店能开起来?” 围观的人还真不嫌事多,说什么的都有,这应该是他们最为喜闻乐见的热闹,这种花边新闻让他们围观的时候觉得很刺激,可以满足他们空虚的灵魂。 冷梦泠脸青阵白一阵,她气得拿着书的手都在哆嗦,她实在是想不明白这个罗明珠为什么就死活不肯放过她?上一次已经让她当着街坊邻居的面羞辱过一次了,这一次她却又来了,她知道如果自己不回击,这泼妇肯定会越骂越得意,绝不会自己走开的。 “这里是我的店,我也没有抢你的老公,请你不要血口喷人,你以前骂我也就算了,现在你又找到这里来骂,你到底有完没完?你老公长得那么难看,像头猪一样,扔在垃圾堆里都没人捡,谁会瞎了眼去勾搭他?你如果再在这里闹下去,那我就要报警了。”冷梦泠站在店门口说。 围观的人听她骂胡展生长得像猪一样,就都哄笑起来,胡展生确实长得不怎么样,就他那副德性,确实扔在垃圾堆里也没人捡。 “哟,你长得好看?你长得好看也是婊子脸!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勾搭了别人的老公还说人家长得难看,难看你就不要去勾搭啊?你不就是图他的钱呗,谁不知道你们这些当小三的就是奔钱去的。”罗明珠骂道。 “你老公能有多少钱?一个破服装店值得了多少钱?就他这样的也能算是有钱人么?井底之蛙!告诉你罗明珠,上次你欺负我我可以饶了你,你今天要是再敢胡闹,小心我对你不客气!”冷梦泠也怒了。 罗明珠虽然讨厌,但她毕竟是个女人,耍泼倒也说得过去,最可恶的其实还是罗明珠身边的胡展生,罗明珠和冷梦泠对骂,他不但不劝一下,反而像一个旁观者一样在旁边看热闹,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这是真正的人渣。 “你对我不客气?我还对你不客气呢!你这个狐狸精,抢了人家的男人还这么嚣张?信不信我今天就把你那脸给撕破?我看你以后还怎么勾搭别的男人!” 这个罗明珠可不是嘴上说说而已,她见冷梦泠一直不敢强硬应对她,以为冷梦泠怕了她,于是得寸进尺,叫骂着向冷梦泠的店里走去。 冷梦泠也没想到罗明珠竟然会这么嚣张,直接就冲了进来,冷梦泠确实从来没有和泼妇打架的经验,心里慌得厉害,就随手拿了鸡毛掸子在手里,惊恐地看着向她扑过来的罗明珠。 “哟,你还敢动用武器?你准备用那鸡毛掸子打我吗?那你打啊,你这个狐狸精还反了不成?你还敢打原配?你是不是不要命了?你打我一下试试?”罗明珠说。 “请你离开我的店,我不想惹你,但是你也不要逼我!兔子逼急了还要咬人呢,你不要欺负我一个外地女孩。”冷梦泠说这话的时候,眼泪都快要出来了。 “我有逼你吗?明明是你自己不要脸去勾搭我老公,你快说说,我老公给了你多少钱?你如数把钱还给我,我就放过你,不然我今天要当着众人的面教训你这个狐狸精,让你知道小三不是那么好当的!”罗明珠叫嚣着说。 也真是亏她想得出来,她竟然还想要钱! “我没有拿你的老公的钱,她确实是给了我一些钱,可是那是我在店里上班应得的工资,我从来没有多拿你老公的一分钱。”冷梦泠带着哭腔说。 店门口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这样的场面让令她尴尬之极。这才刚刚消停了几天,没想到事端又出来了,她心里真是说不出的难受,明明没有招谁惹谁,人家却偏偏就要找上门来。 “你说没给就没给?谁信呢?胡展生,你自己说,你是不是给她钱了?你最好老实地给老娘说出实情来,不然我饶不了你!”罗明珠扭头问胡展生。 “我确实给过她三千块钱,那是因为她答应她陪我睡觉我才给的,而且是她主动提出来的。”胡展生说。 冷梦泠真的是快要被气炸了,她真是想不到这个胡展生会如此无耻,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胡说八道,这事本来就很难说清楚,现在胡展生自己这么一泼污水,冷梦泠就更加的洗不清了。 “你胡说!你这个不要脸的人渣!你们全家都是人渣!就只知道欺负人!我和你什么都没有,你为什么要这样诬陷我?就你那点破钱谁稀罕?你们……” “你还不承认?我老公都说有这事了,你竟然还不承认?赶紧的把他给你的三千块钱交出来!不然我跟你没完!”罗明珠说。 章节目录 第46章 人渣 冷梦泠真是气坏了,她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如何来反驳这种恶意中伤的话,她愣愣的样子看起来非常的可怜。 “你们……” “我们什么?赶紧的拿钱,不然就揍你!”罗明珠说。 这女人倒是很现实,竟然直接就要钱了,她家里有店,也不属于穷人,竟然还想着来敲诈别人的钱,真是岂有此理。 “你这个臭女人给我滚出去,我不想再看到你!你们这对狗男女整天的欺负我一个外地女孩,算什么本事?”冷梦泠带着哭腔说。 “你还敢骂人!我打死你这小妖精。”罗明珠说着一巴掌煽在了冷梦泠的脸上。 冷梦泠此时怒极,她将手里的鸡毛掸子用力地向罗明珠的脸抽去,罗明珠哎哟一声,捂住了脸,冷梦泠还不解气,又用力地推了罗明珠一把:“让你欺负人!去死吧!滚出我的店!” 不爱发脾气的人一但暴怒起来,那可不是一般的怒,冷梦泠心里恨极了这对夫妻,在盛怒之下全身力气都用在了手上,这一推将罗明珠顿时推得摔倒在地,这娘们应该没想到冷梦泠会动手,于是索性在地上耍泼不起来了。 胡展生见老婆吃了亏,也冲进了店里,劈头盖脸两巴掌向冷梦泠抽去,这个人渣面对一个女人竟然也下得了手,冷梦泠也没想到他竟然会动手,被胡展生两巴掌抽得趴在了旁边的玻璃展柜上。额头碰出血来。 她当然不是胡展生的对手,此时她唯一能做的只有哭。 胡展生把罗明珠扶了起来,罗明珠怒气难消,开始砸东西,冷梦泠担心她会毁了那些字画,顾不上额头流血,赶紧拼了命地护住,一边和罗明珠周旋,一边摸出手机给余寒香打电话。 余寒香此时正在书房看书,接起电话后听到很吵的声音,然后听到冷梦泠绝望的声音:“寒香,你快来呀,他们欺负人,他们要打死我,他们要砸店……” 旁边是另外一个女人的声音:“就打死你这小妖精,就砸烂你的破店……” 然后电话里发出一阵奇怪的声音后就没声音了,余寒香猜想应该是电话被人抢了扔地上了。 余寒香愣了两秒钟的时间,然后冲下了楼,打开门,门外是刺眼的阳光,正值中午,是阳光最烈的时候,他又犹豫了几秒钟,然后还是冲了出去。 余寒香赶到的时候,罗明珠和胡展生已经闹够走了,店里被砸得一塌糊涂,冷梦泠满脸是血,正蹲在地上哭。 “梦泠,是谁干的?是谁?”余寒香问。 “呜呜……”冷梦泠抬头看到余寒香,哭得更厉害了。 余寒香拿出纸巾帮冷梦泠擦去头上的血迹,一把将她搂在怀里。 “没事了,有我在,我不会再让谁欺负你。”余寒香说。 从现场来看,虽然砸得很乱,但书画几乎都没怎么损坏,显然是冷梦泠拼命保护的结果,冷梦泠的头发很乱,脸上几处红肿,应该是是保护书画的时候挨了不少拳脚。 “咱们现在就去医院,先包扎你头上的伤。”余寒香说。 “我没事,只是皮外伤,对不起寒香,让胡展生那对畜生夫妇把店弄成这样。”冷梦泠说。 “果然是他们!我在路上一直在想你在镇上没什么仇人,你这么好的人也不会和顾客发生纠纷,就猜想是他们来捣乱,还真是他们,这对畜生,我一定饶不了他们!”余寒香说。 “算了,他们没毁坏了书画就好,他们是地头蛇,我们惹不起。”冷梦泠说。 “我管他是什么蛇!他可以欺负这世上的任何人,但他不能欺负你!王八蛋,我不会放过他的!” 这是冷梦泠第一次听到余寒香骂人,可见他心里愤怒之极。 其实她还忽略了一件重要的事,这是余寒香第一次在白天出现在外面。 冷梦泠不知道从哪找出一张创口贴,让余寒香给他贴上,幸亏伤得确实不严重,血已经止住了。 “真的不需要去医院看看吗?”余寒香问。 “没事呢,小伤而已,你既然来了,就帮我把这店收拾一下吧,要是现在有客人来了,那人家看到这副杂乱的样子,谁还会买咱们的画。”冷梦泠说。 “都这个样子了你还想着生意的事呢,胡展生他人来闹事,你没有报警吗?”余寒香问。 “有好心的人打了电话报过警了,警察也来过了,但胡展生和他们都熟悉,还相互敬烟,最后警察向征性地批评了胡展生两句就走了,他们还是一起走的。”冷梦泠说。 “果然是地头蛇啊,警察都帮他,难怪他这么嚣张。这人渣竟然打女人,我绝对饶不了他!”余寒香再一次重复了他不会饶过胡展生的话。 “你一个文弱书生,哪是那个人渣的对手啊,还是不要了,反正这事已经过去了,就不要再去招惹他了。”冷梦泠说。 “不管是不是他对手我都不会放过他,这种人渣要是放过了他,他以后会越来越过份,这事你别管,我会处理的。”余寒香说。 “我不想你因为我的事去和胡展生斗,你是君子,他是小人,君子怎么可能斗得过小人,我不想你受到伤害。”冷梦泠说。 “你放心吧,没事的,没人会伤害到我,这店先不收拾了,今天就先关门一天吧,我们还是去医院处理一下你的伤口,万一感染了就麻烦了,还是小心一些为好。”余寒香说。 “真的没事了,我是乡下出身的,小时候到野地里采猪草,手被划开一个口子,简单包扎一下还能继续干活呢,我没那么娇气。”冷梦泠说。 “不行,这事你得听我的,马上放下手中的活跟我去医院,这事没得商量。”余寒香生硬地说。 他说话一向轻言细语,冷梦泠从来没有听过他这样说话。 冷梦泠见他说得坚决,只好把门门关了,跟着他来到镇上的医院,医生说是轻伤,只要防感染就行,给冷梦泠简单包扎了一下,又给她开了一些消炎药,就算是完事了。 回到家里,余寒香面色很不好,坐在沙发上不停地喘气,他的脸色更加的苍白了。 “你怎么了寒香?是不是不舒服?”冷梦泠问道。 余寒香没有说话,只是示意冷梦泠给他倒杯水。 “你没事吧,你身体不舒服,为什么刚才在医院没有让医生给你看一下呢?”冷梦泠问。 “我没事。”余寒香勉强笑了笑。 冷梦泠这才想起了那件重要的事:以前余寒香白天是不出门的,但今天情急之下打了电话给他,他就出门去了,他的不舒服,是不是和这事有关? “寒香,你平时白天都不出门,今天我见他们要把我往死里打,我当时好害怕,所以我才打了家里的电话,你肯定也是急了就出门了,你不舒服就是因为晒了太阳了吧?”冷梦泠说。 余寒香微微点了点头:“我确实许久没有晒过太阳了,所以有些不适应,不过没事的,我很快就会好了,你不用担心。” “寒香,你是不是有什么病?所以不能白天出门?所以你白天都呆在家里?”冷梦泠问。 余寒香一阵沉默,许久才轻声说:“算是吧。” 冷梦泠见他不愿意多谈,也就没有再勉强他,于是岔开了话题:“寒香,你还是不要去找胡展生的麻烦了,他是地头蛇,又是腌臜小人,我们如果惹了他,以后他肯定会没完没了地找我们的麻烦,那我们就别想再安宁了。” 余寒香想了想,并没有直接回答冷梦泠的话题,而是反问道:“那个收藏协会的副会长的名片你还留着吗?” 冷梦泠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会问这个,拿过包找了找,那张名片还在。 “在呢,怎么了,你要联系他吗?”冷梦泠问。 “梦泠,我想了想,你一人在那里看店太辛苦,而且也不安全,我看这店咱们不开了。”余寒香说。 “啊?不开了?那怎么行呢?这好不容易才有了些名气,怎么能不开?不能因为胡展生那个畜生来闹了一下我们就不开了呀,我们要是就这样关门了,那不是顺了他的意了吗?”冷梦泠说。 “其实开这个店也只是想让你有事情做,然后希望能让你慢慢忘记过去那些不开心的事,也顺便可以让你积累一些财富,可是现在有了这些是非,那胡展生以后肯定会不断地找麻烦,他是地头蛇,应该是认识很多的狐朋友狗友,就算是他自己不出面,他让那些流氓地痞每天找你麻烦那也不行啊,所以我觉得还是不要开了。”余寒香说。 “可是……” “如果开那店不能让你开心,那又开它干嘛,我收藏的那些书画要想卖掉其实很简单,根本就不用开个店去卖,你联系一下那位罗先生,让他帮我们联系几家专业一点的古玩公司,我们把所有的书画打包卖掉算了,价格便宜一些也没有关系,总比天天受那些流氓的气好。”余寒香说。 “这样可以吗?”冷梦泠问。 “当然可以,绝对没问题。开那个店一方面是为了卖字画,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让你忘掉不愉快的事,现在成了这样的局面,我们就没必要守下去了。”余寒香说。 章节目录 第47章 收拾你 胡展生从朋友家喝酒出来时,已经是晚上十点。 酒喝得不少,走路时都有些摇晃,不过他还是坚持开车,反正这小镇天高皇帝远,酒后驾车已经成了他一种习惯。 习惯一但形成都是很难改掉的,不管这种习惯是好习惯还是坏习惯。 胡展生开着他的黑色轿车在街上画着s前进,忽然前面灯光照射下有个人拦在他的汽车前面,他赶紧猛踩刹车,然后摇下窗户破口大骂: “你丫的找死啊?不长眼睛啊?大晚上的你拦我车干嘛?” 路灯下的男子眉目清秀,儒雅俊郎,正是余寒香。 “你为什么要欺负冷梦泠?”余寒香冷声问。 “我欺负她又怎么了?你这卖唱的想来帮她吗?你算老几?你难道又想敲诈我酒后驾车?我告诉你,新调来的队长是我朋友,我现在不怕你敲诈我了!”胡展生说。 “不,我是来打你的,你竟敢欺负梦泠,我绝对饶不了你。”余寒香说。 “你打我?就你?哈哈……” 他还没有笑完,脸上就挨了一记重拳,余寒香打过来的拳头很冰冷很沉重,像一块冰砖一样砸在了他的脸上,然后他明显感觉自己的一颗门牙落了下来。 他实在没想到余寒香这样一个看起来儒雅的有书生气的男子的拳头会如此沉重,开始的时候他以为余寒香手里是拿了什么武器,但他踉跄几步勉强站稳之后,发现余寒香真是赤手空拳打的他,完全没有拿任何工具。 “你竟敢打我!”胡展生往地上一吐,果然吐出一颗牙来。 “我打的就是你!让你这人渣没完没了地欺负梦泠!”余寒香冷冷地说。 “老子和你拼了!”胡展生吼叫着向余寒香扑去。 然后他就只看到眼前一花,余寒香抬手在他的脸上煽了不知道有多少记耳光,但他完全没有还手之力。 “人渣,这只是给你的一个教训,你以后要是再欺负梦泠,我就打断你一条腿!”余寒香冷声说,然后转身离去。 他走得很慢,并没有要迅速逃离的意思。 胡展生看着余寒香的背影,恨得牙根痒痒的,心里又生出一个恶念,他爬上车,发动车向余寒香追去,余寒香因为走得很慢,他很快就追上了余寒香,然后他加足了油门,忽然向余寒香撞去! 余寒香却好像完全没有听到汽车发动机的声响一样,还是慢慢地走,并没有马上闪躲。 “撞死你!王八蛋!”胡展生脸上露出狰狞的笑。 眼看车就要撞到余寒香时,余寒香却消失在胡展生的视线之内,然后副驾驶一边的车门忽然打开,一个人带着冷风钻了进来,这个人正是余寒香! 胡展生撞向余寒香后并没有减速,所以车速至少应该也是在四十码以上,但是余寒香却闪开了,然后还追上了高速行进的汽车钻了进来,胡展生脑袋轰的一声,他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背上阵阵发寒。 “你为什么死不悔改?我说过我只是教训你一下,你却还是要找我麻烦?”余寒香冷声问。 “你……你到底是人是鬼?”胡展生吓得脸色惨白,酒已经全部醒了。 “你说呢?”余寒香反问。 “求求你放过我!我以后再也不敢欺负冷梦泠了,我可以给你钱!”胡展生说。 “上次我敲诈你几千块,不过是给你一点教训,就你那点破钱,我根本没放在眼里!我还以为你是一个心疼钱的人,所以让你伤钱你就会有教训了,可你还是死不悔改!看来你真是不可救药了!”余寒香说。 胡展生赶紧把车停下,连连求饶:“对不起,是我该死,是我冒犯了大仙,求求你放过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大仙?我靠!这称呼太土了吧?能不能换个时尚一些的词?”余寒香说。 “大神……不,大佬!求你放过我,大佬!”胡展生赶紧说。 “啧啧,大佬不但土,而且听起来把我说得有多老似的,开车吧。”余寒香说。 胡展生没有办法,只好继续开车,“大神,往哪里开?” “你不是要回家吗?往你家门口开啊。”余寒香说。 “你要去我家?求求你了,别吓着我孩子啊。”胡展生。 “你好好看看我,我有那么吓人吗?”余寒香问。 胡展生当然不敢抬眼看余寒香,因为他担心看到的是青面獠牙,或者是长舌头什么的,总之他担心看到的是令他恐怕的形象。 “看我!”余寒香喝道。 胡展生没有办法,只好强忍着恐慌看了余寒香一眼。 车里灯光昏暗,但是胡展生还是能勉强看清楚余寒香,还是那么儒雅那么俊朗,哪里有一点点恐怖的样子? “我很可怕吗?”余寒香问。 “不,你很帅,一点也不可怕。”胡展生说。 “哈哈,你真没节操,拍起马屁来一点也不害羞,无耻小人。”余寒香说。 “是,我无耻,我是坏人,求你放过我吧,我以后真的不敢再欺负冷梦泠了。”胡展生又开始求饶。 古镇不大,说话间已经来到了胡展生家门口,小镇上政府要求统一规划,所以不能有高楼,都只是古风的两层楼,胡展生家的新房也一样。只是他家的条件相对宽裕,在房子的门口修了一堵围墙,还装了铁门。 “记住,以后你不许再找梦泠的麻烦,不然后果你自负!”余寒香说。 “我知道了,知道了,以后我再也不敢了。”胡展生说。 余寒香没有说话,忽然伸手摁在他的脚上,而且摁的是那一只踩着油门的脚,这一下脚上的力量忽然变大,汽车自然也就提速了,发动机轰鸣声中,汽车撞向了胡展生家围墙的铁门,发出巨大的声音,打破了古镇的宁静。 胡展生头被撞得生疼,抬头看了看旁边,余寒香的已经不在了,他在汽车要撞向铁门的一瞬间开门下车了! 胡展生再一次感到头皮发麻,他以后是再也不敢欺负冷梦泠了,他清楚地认识到自己是惹不起余寒香的。 余寒香打开门,发现冷梦泠还没有睡,正在客厅里看电视。 “今晚那么早就结束演出了?”冷梦泠问。 “我今晚没有去酒吧演出。”余寒香说。 “那你去哪了?约会去了?”冷梦泠问。 “没有,我去装鬼吓人了。”余寒香说。 “嗯?你扮鬼吓谁啊?你不是说你本身就是鬼吗?还用扮?”冷梦泠调侃道。 余寒香摸了摸额头,也笑了笑:“也是哦,我都忘了我自己就是鬼了,很长时间没当鬼,差点忘了自己的身份了。” “呵呵,别贫了,我和罗先生联系过了,他现在还在桂阳没有离开,他说他确实有很多做收藏方面的商人朋友,如果我们真的有意把我们的收藏品整体打包出售,他可以约几个朋友过来看看。”冷梦泠说。 “那你答应了他吧?”余寒香说。 冷梦泠点点头,“是啊,我答应他了,他说这两天他就会带人来,让我们作好准备。” “其实也没什么好准备的吧,不就是把我们的东西给卖了么,我们也不是要斤斤计较非要卖多少钱,差不多就行了。”余寒香说。 “其实我想和你说的是咱们还是不要卖了,那些收藏都是你祖上传下来的,这样把老祖宗的东西都给卖了,真是不合适。”冷梦泠说。 “怎么现在又扯这个话题了,我不是说过了嘛,那些收藏就算是不卖,我早晚也得捐出去,我自己一直藏着也没什么意思,好东西当然要拿出来让大家共赏了,不然放在箱子里有什么意思,而且我不是专业的收藏家,所以对那些收藏品的维护保养都很缺乏专业性,那些字画如果还是由我长期收藏,那说不定以后就会慢慢变坏的,把它们转让出去,由专业人士来收藏它们,也方便以后继续流传下去,这有什么不好的。”余寒香说。 余寒香说的合情合理,冷梦泠一时之间也无法反驳。 “那卖出去的钱就不用和我分了,那是你的收藏品,其实和我也没什么关系,我投资开店的那些钱早就赚回来了,所以你也不用和我分钱了,我心里实在过意不去。”冷梦泠说。 “你又说这种无聊的话题了,我们是合伙人,不管店在与不在,收入我们都应该共享的,这事不议了,再议我生气了。”余寒香说。 冷梦泠有些发愣,心想还没见过这种非要和人分钱的人,他还真是视金钱为粪土。 “你这人也真的是,为什么非要分钱给我呢,我现在已经有很多钱了,差不多已经摆脱穷人队伍了,我真的已经不需要钱了。”冷梦泠说。 “如果说你不需要的话,那我就更不需要了,我对钱更是没什么兴趣,那些收藏品我已经藏了许多年了,不能再放在我的箱子里不见天日了,卖了就卖了吧,等把这事处理完,我就陪你一起回常乐市去好不好?我帮助你把那个高语抢回来!”余寒香说。 章节目录 第48章 这是要发财了么? 三天以后,罗永逸带着四个人来到了青缘镇。 冷梦泠和余寒香在青缘镇一家比较上档次的农家乐设宴接待罗永逸他们一行。罗永逸私下已经跟冷梦泠通过电话,从他的介绍冷梦泠得知这一次来的四个人中一个叫施万福是主角,其身份是华西文化公司的董事长,据说他在收藏界很有名,入行三十年,曾经从国外拍回许多当年流失海外的珍贵文物,在业界很有有威望,也很有实力。 其他同行的三人也不是等闲之辈,其中有两个鉴定专家,一个是某知名拍卖行的老总,这是一个专业性很强、实力非凡的专业队伍,可见施万福对此次收购的重视。 施万福是一个年近六旬的长者,略显清瘦,头发花白,但红光满面,虽然经过旅途劳累,但他精神依然很好,他笑着向冷梦泠伸出了手:“你好,冷小姐,没想到你这么年轻,却有那么多的收藏,真是了不起。” 冷梦泠看了看旁边的余寒香,本来想说明那些收藏其实都是余寒香的,但又想起之前余寒香一再叮嘱他不能说他是他的收藏,只好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那些其实也不全是我个人的收藏,大部份都是我朋友的,我只是帮他打理而已。”冷梦泠说。 “这位先生就是你朋友吗?幸会。”施万福又向余寒香伸出了手。 “幸会,不过我不是她的那位朋友,我是她表哥。”余寒香说。 “各位里面请,现在是午饭时间,我们边吃边聊。”冷梦泠说。 上的菜大多是本地特色菜肴,青缘这个地方虽然地处偏远,但风景秀丽,工业污染几乎没有,当地农民种出来的蔬菜什么的味道都很好,比大城市里超市里卖的温室大棚种出来的味道要好了许多,施万福一行人对菜肴赞不绝口。 “冷小姐,我听说你的收藏大多数都是余文君的作品?”施万福问。 “是的,不过也有一些唐宋明家的作品,只是没有展在商店里,因为太过珍贵,担心损坏和被盗。”冷梦泠说。 “真是了不起,你们家应该是世代书香吧,能有这么多的收藏,这一次为什么要卖了呢?”施万福问。 冷梦泠有些为难,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事,她不是一个喜欢撒谎的人,也不善于撒谎,她其实之前已经说过了那些收藏大多数都是朋友家的,但施万福现在还这样问,显然是不太相信她之前说的话。他的怀疑当然也是有道理的,那么昂贵的收藏品,谁又会轻易去委托朋友处理?如果是一两千块的东西那倒也罢了,可是那些都是上万的藏品,从商人的角度来看,这样轻率地委托一个朋友来处理那么贵重的藏品确实很难让人相信。 如果冷梦泠谎称自己就是那些书画的所有者,再编一下显赫的家世,那这件事就可以解释得合情合理了,但冷梦泠不想那样做,因为她觉得没有必要去撒谎。 “卖那些藏品的原因有好几个,主要还是因为我们都不是专业的收藏者,对那些书画缺乏专业的保养和维护,担心时间长了书画会变坏,把它们转让给你们这些专业人士以后,你们就可以用专业的手段来收藏那些画作了,以后你们办个展览什么的,也能让更多的人看到那些书画,总比一直放在我家的箱子里强。”冷梦泠说。 这话完全是借用了余寒香的观点,虽然她也不想按余寒香的原话来说,但她实在想不到合适的理由搪塞过去,加上她又不愿说谎,只好如此了 这理由听起来虽然不够充分,但也能勉强应付一下了。 施万福应该也看出了冷梦泠对于此事不愿意多谈,于是也就不再多问,转而聊起了青缘镇的一些风景和美食。 用过餐之后,冷梦泠和余寒香和施万福他们一行来到了冷梦泠的店里,看了几副作品,几位专家看了后都点头称好,他们只是说是真品,但并没有说到底值多少钱,这就是商人精明的一面了。 “就只有这些吗?”施万福问。 “家里还有,很多珍贵的没有拿到店里来,施先生不妨移步到寒舍去看看,那里还有不少画作。”冷梦泠说。 “好啊,那我们现在就走吧。”施万福说。 来到冷梦泠他们的住处,都夸冷梦泠他们的住处很雅致。 “你们小两口很会过日子啊,房子布置得很温馨。”罗永逸说。 冷梦泠脸上一红,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种事最好的办法还是不要解释的好,解释得多了反而是越描越黑,所以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 “其实我们不是两口子,我不是说了嘛,我是她表哥,我对书画也略知一些,加上她那个委托她处理书画的人也是我的朋友,所以就让我帮她打理这事,当然了,如果生意成功了,我也能从她这里拿到一些提成。” 余寒香在旁边帮着解释了一下,缓解了冷梦泠的尴尬。 罗永逸和施万福对视一笑,显然他们不相信余寒香说的是真的,他们相信他们的判断,这两人就是一对小夫妻,至于他们为什么不肯承认,他们也不想去深究,这些人都是老江湖,什么样的事和什么样的人都见过,又怎么可能轻易就能骗得了他们。 几个专业人士开始品鉴余寒香的收藏,他们只看,很少表态,他们是买家,当然不能表现得太过喜欢这些物品,一会他们还得和余寒香他们议价呢,就算是他们心里其实很喜欢这些东西,为了砍价,他们也会指出一些瑕疵,这都是很正常的。 冷梦泠将余寒香拉到一旁:“我有话要跟你说。” “您吩咐就是。”余寒香说。 “这些字画不能全部都卖了,你喜欢的就先留着吧,全卖了咱们就没了。”冷梦泠说。 “这我知道,我留了十来幅精品呢,那些画我都不让他们看的,你放心吧。”余寒香说。 “还有,那几副女子图的也不能卖,我喜欢那几副画。”冷梦泠说。 “你不是说看到那些画心里怪怪的吗?那我们干脆卖了算了,也让你眼不见心不烦。”余寒香说。 “不行,我只是说看到心里怪怪的,可我没说我不喜欢啊,反正你不许卖就是。你要是卖了,我跟你急。”冷梦泠说。 “遵命!其实你不用跟我急,那些画我压根就没准备卖,你就放心吧,我把那些画藏起来了呢,他们都看不到。”余寒香说。 “真的?那就好。”冷梦泠说。 “当然是真的了,我几时骗过你了。”余寒香说。 “嗯,你这人是挺老实的,好像真没怎么骗过我,对了,这些所有的书画如果打包卖掉,那应该要卖多少钱?”冷梦泠问。 “三千万。”余寒香说。 冷梦泠张大了嘴,“这么多?不会把人吓跑吧?” “不多,这些画里不仅有余文君的作品,还有一些唐宋时期的名家作品,如果单卖,那还不止值三千万,不过既然打包处理嘛,那就便宜一些了,对了,你要价四千万,他们让你便宜一些,你就说三千五百万,一分不能少,他们都是行家,这些东西值多少钱他们心里有数,最后肯定能在三千万左右成交。”余寒香说。 “哇哦,这是发财了么?”冷梦泠很是激动。 “几千万而已,瞧你那点出息。”余寒香说。 “几千万了还是而已?你得出身多富裕的家庭啊?几千万还不放在眼里?也太那什么了。”冷梦泠说。 “不和你扯了,咱们过去吧,咱们一直站在旁边说话不礼貌,有客人在呢。”余寒香说。 “也是,咱们过去吧。”冷梦泠也说。 其实在冷梦泠和余寒香交谈的时候,施万福他们自己也在交谈,他们几个专业人士当然也要交换意见,然后给施万福提出一些出价的指导意见,其他的那三人当然也不是完全来打酱油的,肯定要为施万福出谋划策,说不定他们本身就是合作来收购这些东西的。 “怎么样?施先生和几位专家商量得如何了?”冷梦泠说。 “这些物件确实是很不错,不过就像你所说的那样,前期没有维护好,所以有很多的破损,我们买过去后还得经过专业的维护,另外一些画作虽然是名家作品,但大多都是前期作品,技法稍显粗陋。”施万福说。 一听这话,冷梦泠知道这是要准备谈价钱了,谈价钱之前,那当然得先贬一番,这样才能压价。 冷梦泠笑了笑,“施先生说的那些都有道理,我也不和您争论了,收藏品的价值主要还是看收藏者的是否喜欢,这些东西虽然有一些小瑕疵,但主体部份是没有问题的,只要经过专业的处理,这些玩意肯定会大大升值。” 罗永逸点了点头,向冷梦泠投来赞许的目光,他其实并没有完全偏向施万福他们一方,他对冷梦泠印象不错,所以不会一边倒地偏向买家一方。 章节目录 第49章 谢谢你 谈判过程并没有像冷梦泠想像中的那么激烈,不过是短短两个小时就已谈妥,施万福以三千零一十八万的价格收购冷梦泠所列表单上的全部书画作品。 如果之前的几百万都不算是天文数字,那这一次几千万就真的算得上是天文数字了,尤其冷梦泠这样的底层人士来说,那就是完全是天文数字,不仅仅是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有这么多钱,而是直接就没有想过这样的数字。 施万福预付定金三百万,两天以后他带领专业护卫队过来运走所有书画,毕竟是几千万的东西,当然得小心行事。 以前冷梦泠不知道到底什么是一夜暴富,现在她算是知道了。 按照四六分的约定,她能分到近两千万元,这是她以前从不敢想的数字,但是在这样的一大笔钱面前,她再次胆怯了。 送走施万福他们后,她就一直坐在沙发里一言不发。 余寒香开始的时候以为她是太过兴奋和激动了,还调侃了她两句,但后来发现她一直闷闷不乐,一直陷入沉思之中。 余寒香心想她应该是忽然间变成了有钱人不适应,所以她需要一些时间来调整,也没有管她,就独自到书房里看书去了。 半小时后,冷梦泠推开书房的门走了进来,搬了一张椅子坐在了余寒香的对面,一脸严肃地看着她。 余寒香心里好笑,也一脸严肃地和她对视,她是那种耐看的女子,长时间看也不会厌倦,而是越看越漂亮。 两人就这样对视了竟然有两分钟,谁也没有说话。最后还是冷梦泠打破了沉默: “寒香,我想过了,那些钱我不能和你分,在整个过程中,我什么也没有付出,现在我却可以拿到近两千万,这天上掉下来的饼让我内心非常的不安,把店面转租出去以后,你把那二十万还给我就行了,其他的钱我还是一分都不要,那本来就不属于我的东西,我要了心里不踏实。” 余寒香愣了愣,摸了摸额头,然后皱眉。 “是不是我又做错什么了?惹你生气了?”余寒香说。 冷梦泠摇了摇头,表示没有。 “一直以来我都好像在做梦一样,总觉得这事不踏实,钱少的时候倒也不觉得,但钱越来越多,我心里就越不踏实了,那些书画都是你的,与我半点关系都没有,我如果要了你的钱,那我成什么了?我想来想去也没理由拿你的那些钱。所以我决定退出。”冷梦泠说。 余寒香并没有说话,而是起身给冷梦泠倒了一杯水。 “我理解你的心情,这确实是一笔不少的钱,但是也只是几千万而已,梦泠,有钱人都是几亿几十亿的,甚至几百亿,所以几千万真的不算什么,你不必内心如此惶恐,这些钱是咱们两人一起策划开店赚来的,虽然卖的是我收藏的书画,但你出了不少的力,而且当初开店的时候你很勇敢地就把你的钱拿出来了,那就说明你是有胆识的人,你这样的人,需要一段光辉的人生,而不是一辈子苦逼地当工薪族。” 余寒香说得很慢,态度认真而严肃,他知道冷梦泠说那些话不是娇情地装样子,她说的是认真的,就她那样的人,她一但决定不分那些钱,她恐怕真的一分都不会要。这种品质在大多数人的眼中都是傻子行为,但是余寒香知道冷梦泠做得到,不然她就不是冷梦泠。 “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能接受那些钱,因为我实在找不到一个理由来说服自己要那些钱,如果你觉得过意不去,可以把我的二十万还给我,然后再给我几千块利息就行了,至于其他的钱,我真的不能要,如果我要了,我会一直都觉得自己惶恐不安,那不是我想要的生活状态,我习惯了穷人的日子,再穷我也无所谓,但是如果因为有钱就让我心里一直惶恐不安,我反而受不了那样的罪。”冷梦泠说。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神清澈,绝对无半点矫揉造作之意,她说的是真心话,这一点余寒香是看得出来的。 “看来你已经决定了?”余寒香问。 “是的,我想通了,不属于我的东西,我还是不要碰的好,这样我会一辈子都心安理得。活得轻松又保尝不是一种幸福?”冷梦泠说。 “好,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那这样,你也知道,我也是一个对物质没有什么要求的人,所以那些钱对我来说也用不上,但是三千万确实不是很多钱,如果存在银行里,那一年也没多少利息,不如我就把那些钱借给你怎么样?你可以把那三千万用来做第一桶金,然后你想办法用那三千亏赚更多的钱,赚到一个亿,两个亿,甚至是十个亿,然后三年以后你再连本带利还给我,可以吗?”余寒香说。 冷梦泠也愣了愣,她没想到余寒香会这样说,这个方案她从来没想过。 “可是我不会啊,三千万那么大的数字,我完全不知道如何支配,万一要是亏了,那怎么办?”冷梦泠问。 “如果你这样想,那我反而很失望,你不是一直想做富人吗?你不是因为自己穷所以把爱情都弄丢了吗?现在你有钱了,但是你觉得那些钱不是你自己赚来的,所以你认为你不能要,现在我就给你一个机会,让你自己去赚钱,如果这样的机会你也不敢接受,那真的就算是我看错你了。”余寒香说。 “我不是不敢,只是因为这钱本来就是你的,如果我亏掉了,那我靠打工是根本不可能赚得到这么多钱来还你的,所以我才心里不安。”冷梦泠说。 “这些钱本来就是已分给你的了,但是你拒绝接受,我也不勉强你,我更不想让你因为这些钱而有任何的心理负担,所以我希望你能用这些钱去赚更多的钱,让你自己变富的同时,也实现你的人生价值。”余寒香说。 “好,那我同意,但你得帮我,你脑子好使,懂的东西又多,我希望你能帮助我,只要你答应帮我,我就有信心,别人能做成的事,我冷梦泠也能做成。” 冷梦泠语气坚决,看得出她是真的下了决心。 “这个没问题,我只要能帮的,就一定会帮你,咱们两人联手,肯定能做得好任何事情。”余寒香说。 这下冷梦泠高兴了起来,这样一来,她完全可以自由支配那三千多万,而且又不用背负很大的心理压力,因为那些钱她是要还的,而且要连利息一起付上。她心里不会有太多的愧疚。 “那我们做什么呢?三千万太多了,都不知道用来做什么生意。”冷梦泠说。 “这个你自己想,如果我再替你出主意,那以后你赚钱了你又说与你没关系,到时你拒绝分钱那就麻烦了,见过拼命往包里塞钱的,没见过你这样拒绝要钱的。”余寒香说。 “在这小镇上确实施展不开来,我觉得咱们得离开这儿,可是你舍得离开吗?”冷梦泠问。 “舍得啊,我在这里都呆腻了,怎么会不舍得?我不是说过吗,等这事处理完了,我就陪你回常乐市,咱们一起把你的高语给抢回来,了却你的心愿。”余寒香说。 “你说的是真的?我以为你说笑的呢。”冷梦泠说。 “怎么可能是说笑的,我认真着呢。”余寒香说。 冷梦泠心里忽然有些茫然,她已经习惯了在青缘镇的生活,也可以说是习惯了和余寒香在一起的生活,现在忽然说要离开了,她心里觉得有些失落和不舍。虽然她从来这里的第一天起就知道她不属于这个地方,她在这里只是一个过客,但经历了这么多事以后,她竟然觉得她对这里有了依恋。 当然,她自己心里非常清楚,她之所以会对这里有了依恋,不仅是因为这里的风景秀丽,也不是因为这里的美食可口,是因为她对这古镇那种熟悉的感觉,更重要的是这里有一个能给她温暖的余寒香。 人有漂泊的感觉,其实有时候并不是因为环境,更多是心境所致,心无所依,再熟悉的环境也是荒芜,心有所寄,再陌生的环境也可以有故乡的亲切。在冷梦泠感情世界最为凄冷的时候,是余寒香不断地鼓励她,不断地给她温暖,他毫无所图,只是贴心地对她好,给他做饭,引导她积极地看待人生,帮她完成自我救赎。 余寒香还拿出自己多年的收藏来卖钱,如果不是她拒绝,她甚至可以一夜暴富,这是万千女子所追求的梦想,在她人生最失意的时候,她却遇上了这样的美事,天上掉了一个馅饼,结结实实地就砸在了她的头上,她想闪都闪不及。 果然一切自有定数,宠辱莫惊,炎凉不叹,失去未必就一定是损失,因为你有可能得到更好的。 “你在想什么?” 余寒香见冷梦泠痴痴地思考,眼里还噙满泪水,忍不住问道。 冷梦泠万分感慨,一时之间竟不知从何说起,只轻轻说了一声:“谢谢你,寒香。” 章节目录 第50章 状元府 所有的事都基本上办完,冷梦泠准备离开青缘镇了。 想了许久,还是觉得好像有件事没有办,她又努力想了想,终于想起,原来是她还没有去状元府看看。 状元府是青缘镇上的重要景点之一,以前她认为那就只是一处老宅,没什么必要去,后来听说状元郎是有名的三绝状元,心里便有些好奇,就想着要去看看。 不过余寒香却表示那状元府实在是没任何意思,劝她不去也罢,他的观点和她最初想的一样,不就是一处老宅子而已,有什么好逛的? 冷梦泠觉得奇怪,余寒香收藏了那么多余文君的字画,而且他也承认他是余家后人,为什么去参观他老祖宗的宅子,他却表现得一点兴趣都没有? 他越是这样,冷梦泠越是非要去不可,而且还要求他陪着一起去: “你这人真是不够意思啊,那是你老祖宗的地产,你作为他的后代,应该多宣传才是,怎么还阻止别人去参观呢,你还真是没劲。不行,你得陪我去,你是余家后人,当然要去了。” 余寒香又习惯性地摸了摸额头,表情有些复杂。 “你也知道,我就是本地人,那样的景点我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虽说那是我老祖宗的宅子,可是早就收归公有了,现在与我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我现在去参观也要买门票的,那么熟悉的景点还要我买门票去,花那冤枉钱干嘛?” “咦,这就奇怪了啊,你不像是抠门的人嘛,这会怎么还心疼起那点门票钱来了?这不是你的风格啊,那钱我出了,你必须得陪我一起去,不然我就生气了。”冷梦泠说。 “啊?你这也能生气,这也不是你的风格啊,你不是那种轻易就生气的人吧?”余寒香说。 “这你不管,反正你不陪我去我就生气。”冷梦泠说。 “好好好,我怕了你了,你别生气,我陪你去好了吧,什么时候去,现在吗?”余寒香说。 “当然吃了饭再去,我现在先看会书,你知道你自己该做什么吧?”冷梦泠说。 “知道,我现在给你做饭嘛,我去了。”余寒香说。 “嗯,懂事,去吧。”冷梦泠得意地笑了。 吃完饭后,冷梦泠和余寒香一起来到了状元府。 状元府是两进的四合院,主体建筑都是木质所造,大院门口是一对简单的对联:琴鹤谱志,论语传家。歇山式风格的一正两厢,建筑有些地方已经残损,不过大部份都还完好,有工人正在对部份建筑进行维修。 冷梦泠再次觉得那种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她觉得她应该是曾经到过这里,那墙上斑驳的寿字,那屋檐上挂着的灯笼,窗户的格子花纹,一切她都那么熟悉。 “我肯定来过这里。”冷梦泠喃喃道。 “什么?”余寒香没听清楚。 冷梦泠有些不好意思重复,因为她本来就不是本地人,所以她要说自己来过这里,那余寒香肯定会取笑她又在白日做梦了。 “你刚才说,你觉得你来过这里?”没想到余寒香竟然是听清楚了。 “是啊,你别笑,我真的觉得我来过这里,我对这里的一切都觉得很熟悉,真是奇怪。”冷梦泠说。 “是啊,我经常去一些地方我也觉得我曾经去过,但我事实上从来没有去过,我们经常都会有这种奇怪的感觉。”余寒香说。 “这一次我的这种感觉真是非常的强烈,我觉得我简直就是昨天才刚到过这里一样,这些景物我都非常的熟悉,这宅子后面是不是有一片小花园?那里有一口井?”冷梦泠说。 “没有。”余寒香说。 “那就是我的幻觉了,我觉得这宅子后面应该有一个小花园才对,而且那花园里应该有一口井才对。”冷梦泠说。 “呵呵,那真是你的错觉了,这里没有花园,更没有井。”余寒香说。 “好吧,那我们再参观参观。”冷梦泠说。 “我在这里坐着等你,你自己去参观吧,我有些累了。”余寒香说。 “别呀,来都来了,你就陪我到处转转呗,你这人今天是怎么了,老是这样扫兴。”冷梦泠嗔道。 “好好好,我陪你去转转就是了,你别生气啊。”余寒香赶紧答应。 两人在古宅里转了转,其实觉得也真是没多少意思,就是一处普通的古宅而已,这房子并不是很豪华,最多也只能算是气派而已。走到一处房间,里面放着一些物品,据说是以前状元用过的东西,至于到底是不是,当然也无法考证。冷梦泠关心的也不是这些东西,而是墙上挂的那副画。 画上是一个留着辫子的翩翩少年,手摇折扇,丰神俊郎,正在手指天空,应该是想说什么。 冷梦泠看了看那副画,又看了看身边的余寒香,“寒香,那画上的人,不就是你么?” “啊?怎么可能,他那么帅,我哪能和他比?”余寒香笑道。 “不对,你只是没有辫子而已,你要是留了辫子,那肯定就和他是一个样子了,不管是眉目还是气质,都和你一模一样,只是你比他显得忧郁。”冷梦泠说。 “也许吧,他本来就是我的祖宗嘛,我遗传了他的一些帅的基因也是很正常的,不过我比他差远了。”余寒香笑着说。 “现在的年轻人就是喜欢往自己脸上贴金,余文君英年早逝,并无后人相传,哪来的子孙?简直是一派胡言。”旁边一个戴眼镜的游客对身边的老伴说,话虽然是对老伴说,但显然是在批判余寒香。 “你才胡说呢,你这老先生怎么这样说话呢,他本来就是余家后人,这哪里就是胡说了?你们看看他,再看看那副画,他是不是像极了画中的人?”冷梦泠扳过余寒香的脸对着那对夫妇说。 老先生扶了扶眼镜,盯着余寒香看了几眼,又看看墙上的画,也不得不点点头:“咦,还别说,真是很像。” “这年轻人还真是和状元郎长得一样啊,只是没有辫子而已,他要是扮上古装,那真是可以来演状元郎了。”老夫人也说。 “我就说很像嘛,你们还不信,现在信了吧?”冷梦泠说。 “可是我研究过余文君的相关史料,他确实是英年早逝啊,而且史料中并没有关于他妻子的记载,他并没有成婚,哪来的后人?”老先生还是坚持自己的说法。 “现在的史料那都是扯的,那些作家没事就扯一段历史来胡乱写一番,很多都是语不惊人誓不休的,为了博眼球他们什么都敢乱编,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这朋友就是余家的后人,不管你们信不信他都是,他还藏有很多的……” “咳咳,梦泠别说了,咱们去别处参观吧,这有什么好争论的。”余寒香显然不想让冷梦泠和老先生争执起来,所以他打断了冷梦泠的话。 “姑娘,我觉得这副画画的也未必是状元郞啊,你看到没有,这副画其实并不完整,那个时期的画不可能是这么窄的尺度,这副画明显只有一半,另外一半不知道去哪了?”老先生说。 冷梦泠这一看还真是,这副画明显就只有一半,就连画上的人的另外一只手也只能看到一半,他的另外一只手是伸出来的,至于他手里拿的是什么,就无法得知了,因为另外一半画明显是被切掉了。 “老先生这话倒是有理,这副画看起来确实好像只有一半,真是奇了怪了。好好的画为什么要切掉一半呢?”冷梦泠说。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恐怕也没人知道吧,不管这画上的人确实是挺像这小伙子的,要是哪天拍一部关于状元郎的电视剧,你可以胜任主演,呵呵。”老先生笑道。 “嗯,这倒是个好主意,梦泠,等将来你成了富婆了,你就拍一部关于状元郎的电视剧,由我来主演,让我也做一次明星好不好?”余寒香也笑道。 “好啊,可是光有钱也没用啊,还得有剧本。”冷梦泠也笑道。 “咦,我不是告诉你我会写小说吗,我现在试图写一本关于余文君的小说,写完了给你看,到时你可以按照上面的情节来编电视剧。”余寒香笑着说。 “你写的小说不知道有多难看呢,我哪天要真是要拍电视剧了,肯定要在剧本上下功夫,现在的电视剧都太烂了,一群俊男靓女演绎一些无脑的故事,看了就让人恶心。”冷梦泠说。 “你放心,我自认为我写的还是不错的,等我写完了,我就给你看。”余寒香说。 “那好吧,我期待你的大作,不过不要写得太烂了,不然就浪费我的阅读时间了。”冷梦泠说。 “这个你放心吧,我自认为我写得还是不错的。”余寒香笑道。 出了状元府,回头看的时候,冷梦泠觉得那大院外的对联字体确实挺像是余寒香写的字,不过既然余寒香说他摹过余文君的字,那也就不奇怪了。 章节目录 第51章 伤离别 终于要离开了。不舍是真实的,伤感也是真实的。 来到青缘镇不到两个月的时间,竟然也发生了很多的事,最有趣的事当然是认识了余寒香,然后和他成为朋友,然后在他的带领下竟然变成了可以调动千万资金的小富人,一切都像在在做梦一样。 也许人生本来就是一场大梦,所以这梦中发生什么样的事都是有可能的,人生之所以精彩,就是因为有那么多的机缘巧合和那么多的悲欢离合。每个人都可以按自己的风格和节奏去做事做人,但谁也不能保证自己接下来的一秒会有什么样的际遇。 虽然只是短暂的几十天,但冷梦泠的改变已经很多,她现在已经基本上摆脱了初来的那种低迷状态。爱情只是生活的一部份,失恋虽然痛苦,但终会过去,因为生活还得继续,一辈子沉沦于那种低迷的失恋状态,没有任何的好处,爱情一但走远,任她泪水流干,也不可能再追得回来。 缘起缘灭自有定数,缘尽即散,强求无益。 邵雨听到余寒香要跟着冷梦泠回常乐市去,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讶,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你们什么时候走?” “就这两天吧,邵雨,你要有空,也和我们一起去常乐市玩一阵吧,那里的很多小吃还是不错的。”冷梦泠说。 “不了,我的酒吧在这,脱不开身,以后再说吧,我到常乐来的时候,一定找你。”邵雨微笑着说。 “那好,我给你留下电话,来到常乐一定要找我,我请你吃饭,认识你我很荣幸,你是漂亮又善良的女子。”冷梦泠说。 邵雨微笑,“谢谢,我也很高兴认识你,有空了,就经常回来看看,我们都会想你的。”邵雨说。 “一定,我也会想你们的。”冷梦泠走过去,拥抱了邵雨。 “今晚到酒吧来吧喝一杯吧,也算是向大家告别,让寒香再为我们大家演奏一段,让大家再欣赏一下他的音乐才华。”邵雨说。 “他在家里收拾东西呢,对了,他说希望他离开的这一段时间你能帮他看好他家里的藏书。”冷梦泠说。 “这没问题,交给我就好了。”邵雨说。 “那行,晚上我请你们大伙吃个饭,来到镇上这么久,大家都很关照我,请务必赏光,吃完饭后我们再去酒吧。”冷梦泠说。 “好啊,你订好餐厅打电话给我,我带上乐队的兄弟们一起去。”邵雨说。 “好,那就这样定了,我还得去处理店铺转让的事,下午见。”冷梦泠说。 “好,你先去忙吧,下午见。”邵雨微笑着说。 虽然冷梦泠点了许多的菜,但大家都没怎么动。 这种告别式的晚宴总是会显得气氛沉闷,人生充满各式各样的离别,离别是未知的,有时以为只是短暂离别,但别后才知原来需要几年甚至几十年后才能相见。在这样的情况下,一桌的美食也提不起大家的情绪。 “大家吃菜啊,怎么全都这样闷着呢,大家都高兴点,不要这样嘛。”冷梦泠说。 “梦泠,你自己回去就行了呗,干嘛非要带走寒香啊,他是我们乐队的重要成员,他走了,我们以后演出还有什么意思啊?”说话的是主唱薇薇。 薇薇其实也是好看的女子,喜欢穿一身黑色,显得有些冷艳,她的声音很有磁性,唱起歌来尤其好听。 冷梦泠有些尴尬,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没想到薇薇会这样直接质问她。薇薇对余寒香有好感是大家都知道的事,现在余寒香要走,她认为是冷梦泠造成了现在的局面,当然也是可以理解的。 “薇薇别这么说,离别是很正常的,谁也没有办法避免,要离开并不是梦泠的错,是我自己在这里呆腻了所以想出去走,再说我也只是去一段时间,过一阵我还是会回来的,大家都不要搞得这么沉重。”余寒香说。 “是啊,距离产生美嘛,也许寒香去一阵回来,我们之间的感情就更好了呢,常乐离这里也不是很远,我们有空也可以随时可去看他们啊,总是呆在这小镇上,谁都会腻的。”邵雨也跟着解围。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我还是觉得很遗憾,我家里人都在催我回家了,我就是为了乐队一直没有走,寒香如果现在走了,等他回来的时候我也许就已经不在这里了。”薇薇说。 “现在交通这么发达,都变成地球村了,去哪里也是很容易,不管你在哪里,我们有空了还是可以来看你的嘛,到时我们再一起玩音乐。”余寒香轻声安慰。 冷梦泠一直没有说话,她不知道说什么,不管怎么解释,余寒香要离开是为了她那是事实,如果她不出现,余寒香肯定就不会走,所以她不想辩解,这样她自己都会觉得自己虚伪可恶。 “好吧,咱们不说这些了,说点开心的吧,咱们这一群人,以后不管在天涯海角,每年都要到这镇上来聚一次,大家说好不好?”邵雨说。 “好啊,我赞成,我也参加你们的聚会,可是得约一个固定的时间啊,不然以后如果失去联系了,没有统一的时间,来了也遇不上。”冷梦泠说。 “那这样吧,以后咱们每年的三月三到这里来聚会好不好?三月三的时候不是很冷也不热,正是草长莺飞的好季节,最适合在这里聚会了。”邵雨说。 “我看行,那就这样。”乐队的吉他手说。 “就这样定吧,以后我们不管身在何方,三月三的时候一定来这里相聚,纪念我们这段美好的青春。”邵雨说。 “寒香,你的意见呢?你觉得得三月三怎样?”邵雨问。 “我没问题啊,你们说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三月三挺好的,就三月三吧。”余寒香说。 几个人也没怎么吃菜,聊了一会后就去了酒吧,余寒香今晚要在这里作一个小型的告别演出,因为他要离开了。 酒吧的坐满了人,听说余寒香要走了,很多人是专门过来听他演奏的。 演出区那束清冷的光下,余寒香又换上了他的那身白色西服,发型也用发胶打理得很漂亮,看得出他自己也很重视这一场演出,虽然舞台并不大,观众也不是特别多,小酒吧里全坐满了也就几十个人而已。 他对着话筒沉默了一下,应该是在想想应该怎样措词。 “很久以前我听过一首歌,叫什么歌名我忘了,其中是这样唱的,你曾对我说,相逢是首歌,眼睛是春天的海,青春是绿色的河。我此时站在这里,面对你们的眼睛,也像面对春天的海,很高兴你们来听我最后的演出,我其实不是一个很会表达的人,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来表达我的心情,我唯一能说的就只是谢谢我们的缘份,然后希望大家都珍惜我们的缘份,这世间繁华如梦,生命短暂,永恒的只有情感和音乐。”余寒香说。 这话说得多少有些怪,很多人确实也没有听懂他到底要表达什么,不过还是鼓掌。 “我会暂时离开,希望大家继续支持我们的酒吧,我们的乐队,我想我会回来的,今晚我先给给大家唱首歌吧,咱们乐队的主唱是薇薇,但今晚我要抢一下她风头了,为大家唱首老哥,《everythingido》,一切为你,送给我的朋友。”余寒香接着说。 他的歌声没有原唱那么沙哑和有磁性,但声音同样很厚重,很适合唱这首歌,他紧闭双眼,唱得很忘情,灯光打在他的脸上,眉目清冷,俊郎非常。 酒吧的每一个角落飞散着他的歌声,他唱得如此深情和投入,冷梦泠忽然觉得心里酸酸的,眼泪竟流了下来,她双手捂脸,任凭眼泪从指缝中滑落,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心里会如此悲伤。 也许,是他的歌声饱含深情,太感动人了吧? 歌唱完,余寒香这才睁开了眼睛,向观众微笑。 “好!”酒吧里的观众齐声喝彩。 “再来一个,再来一个。”有观众说。 “唱歌不是我的本行,歌就不唱了,再给大家吹一曲长笛吧,这是我认为最拿手的绝活,只是现在喜欢听民族乐器的听众太少了。”余寒香说。 “好!”大家又一起鼓掌。 冷梦泠是最喜欢听余寒香吹笛子的,她赶紧拿出手机,准备录下余寒香的演奏。 笛声响起,还是那样悠扬婉转,笛声直达人的灵魂深处,吹的正是那首《红月韵》,冷梦泠再次有想哭的感觉,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还没能完全从失恋的那种悲伤情绪中走出来,所以听到余寒香的演奏总是想哭。 余寒香完毕,邵雨走上台去拥抱了他,还在耳边私语了两句,也不知道到底说了些什么。 余寒香和乐队的成员一一拥抱作别,到薇薇的时候,她一直紧抱着余寒香不放,然后哭出了声。 自古伤情多离别…… 章节目录 第52章 离开 汽车驶离了青缘古镇,冷梦泠回头看时,古城墙越来越远,冷梦泠心里心里又一阵莫名的伤感。-- 她感觉自己和青缘古镇就像久别的老友,才刚刚相聚又匆匆离别,此一去也不知道何时再来,心中有着说不出的眷念。 她一直坚信自己是一个坚强的人,不会轻易为离别而伤,但来到古镇之后,却时时想哭,似乎变得多愁善感起来,按理说阅历只会让人更加坚韧,所以她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的了,为什么这一阵总是莫名其地悲从中来。 别了,古镇,冷梦泠在心里一声叹息。 坐在身边的余寒香面色依旧很苍白,他看出了冷梦泠脸上的黯然,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不用不舍,以后还可以回来,离别都是为了更好的开始。” 他的目光温柔而清澈,他说话的时候还是一如既往地认真,给人以绝对的信赖感,冷梦泠每次看到他的眼神,都会觉得心里很踏实。 这一次他和冷梦泠回常乐市,其实冷梦泠心里也很矛盾,他将余寒香带离古镇,也不知道自己是对是错,余寒香说要帮她成为一个真正的富人,其实她现在已经很富了,虽然说那三千多万是借给她,但她心里明白,那些钱余寒香压根就没有准备再要回去,一个能任意支配三千多万的女子,当然已不属于穷人。 余寒香还答应她,要帮她从富家女范苒的手里夺回她的恋人高语,这让她心里的感觉更加复杂,她其实并不想再去夺回主语,因为余寒香曾经说过,如果会背叛你的人,早晚还是会背叛你的,所以早背叛比晚背叛的好。高语既然那么绝情,那么她就算是抢回来,那又有什么意思。 不过她还是答应了去抢回高语,一方面她觉得自己是真的不甘心,另一方面她认为自己如果要想抢回高语,那就必须有实力战胜范苒,这就相当于为自己树立了一个新的目标,有目标的人生才会有激情,才会迫使自己去努力和拼搏,她现在有了几千万在手,就算是什么事也不做,也能衣食无忧了,所以她必须要给自己定一个目标,避免自己会懒惰下来。 至于能不能真的抢回高语,她其实已经不是很在意了,如果能够回来,破镜重圆当然也是一桩美事,如果抢不回来,缘聚缘散也就随风吧。 “你在想什么?”余寒香问。 “我在想,你为什么要随我回常乐市。”冷梦泠随口答道。 “因为你还没跟我分钱呢,我担心你跑了,所以得跟着你。”余寒香说。 这话当然是开玩笑的,冷梦泠笑了笑,没有说话。 他们现在已经很熟了,常常会由一方突然性地开始扯开话题,然后由另外一方也突然性地中止对话,不会显得突然也不会觉得没礼貌,想答就答,不答就拉倒,谁也不会介意。 “对了,我还要帮你把你的前男友抢回来,如果抢回来了,你如何谢我?”余寒香又问。 “你别这样说,让旁人听到了,说我带着一个男人去抢回前男友,这故事听起来未免也太奇怪了。”冷梦泠轻声说。 “呵呵。也是,听起来是有些奇怪,那咱们小声一些。”余寒香轻笑道。 “如果成功了,你想要我怎样谢你?给你介绍一个女朋友怎么样?你也老大不小了,是可以找一个女朋友了。不过你得正常一点,不要老是说自己是鬼,这样会吓到人家的。”冷梦泠说。 “你自己才应该小心一点!你这会说我是鬼,马上就吓到车上的人了!”余寒香说。 “不会,大白天不会活见鬼,没人会怕你,因为你本来就是不是鬼。”冷梦泠笑道。 其实冷梦泠说给余寒香介绍女朋友的时候,自己心里有些泛酸的,她也许对余寒香是有某种期待的,但是人家都说了要帮她抢回高语,这就意味着余寒香对她没有任何的想法,既然是这样,她也不能对人家有任何想法,她一向都不是会自作多情的人。 “帮人家抢回前男友,这实在是一件很庞大的工程,这么大的事,我还从来没有做过,得有周密的计划和布置才行。”余寒香说得很认真。 “先不要说我了,还是说说你吧,如果你帮我把男友抢回来了,是不是要我介绍一个女朋友给你?”冷梦泠说。 “这事再议吧,我暂时还不需要,我也有前女友,而且我前女友是一个大美人,是这世界上最漂亮最好的女人,你介绍的任何女孩都比不上她。”余寒香说。 “不用说得这么绝对吧?我这还没介绍呢,你就说人家不行,是不是也太武断了?你前女友到底是怎么样的?有你说的那么好吗?”冷梦泠心里有些不服气。 “绝对比我说的还要好,我说了,这世界上任何女孩也比不了她。”余寒香坚决地说。 冷梦泠没有再说话,她觉得自己心里又酸酸的,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吃醋?不过她认为应该不是,她和余寒香只是朋友,余寒香的那个云里雾里的女友她更是从未谋面,又凭什么吃人家的醋。 冷梦泠有些不高兴,不再和余寒香说话,从包里拿一本书来读,顺便把耳机也塞进了耳朵,索性连余寒香说什么她也听不到。 余寒香本来想和她聊两句,但见她把耳机戴上,也不好再说什么,其实她在听的是余寒香昨晚在酒吧吹奏的那首《红月韵》,虽然录的效果不是很好,但她还是听得很出神。 一路无话,中午时分到了桂阳。余寒香建议乘飞机回去,但冷梦泠坚持乘坐火车回去,余寒香争论不过他,也只好放弃。 余寒香心里其实很想笑,很难想像一个能支配几千万的小富婆,竟然出行还要乘坐火车,这事要是说出去,估计没人相信,不过节约是一种好习惯,冷梦泠认为乘坐火车也能到目的地,就没必要花机票钱,也有她的道理,但显然这是一种穷人思维,因为乘坐飞机并不是为了享受,更多的是为了一样更为重要的东西,那就是效率。 在快节奏的社会,效率等同于金钱,有些省钱的行为会降低效率,降低效率其实会浪费时间,浪费时间,那其实就是在浪费比金钱还要宝贵的东西,那就是生命。 人生命的长度是有限的,而且很难通过自身努力来延长生命的长度,所以只能是在有限时间里尽量提高效率做更多的事,这是避免浪费生命的唯一方法。 余寒香在跟冷梦泠说这些道理的时候,冷梦泠并没有反对,但她也没有赞同。其实她是认可这些话的,她尤其赞同余寒香的一句话:花该花的钱,办该办的事,节约不能创造财富,要努力去工作,让自己的收入来满足自己的消费,而不是让自己的消费一辈子受控于自己的收入。 两人买了硬卧,睡对面床,有了足够多的争论时间,冷梦泠索性盘起脚坐在床上,拉开架势准备和余寒香辩论一番。 不过余寒香却不准备应战,他见冷梦泠拉开架势要和他争论,他自己打开一本书读起来,高挂免战牌。 这也是他最可爱的地方,他从不会声嘶力竭地和冷梦泠争吵,不管那话题他有多占理,只要冷梦泠作势要和死磕,他马上避退,用他的话来说就是好男不和女斗,君子不与女子争锋。 “歇菜了?继续你的穷人和富人理论啊,好好地给我上一课。”冷梦泠穷追不舍。 “嘿嘿,那都是我胡说的,你当耳边风好了,不要太当回事,我这人说话经常不靠谱,你要听了不悦耳的话,就当我没说好了。”余寒香说。 这话确实是谦虚了,要说别人不靠谱冷梦泠相信,要说余寒香不靠谱,冷梦泠是万万不相信,余寒香恐怕是她见过最靠谱的人了。 “哟,这会玩儿谦虚了?刚才还一套一套的呢,这会不说了?你倒是说啊,反正旅途无聊,你就给我说教说教呗,你不是说我需要在思维上有所转变吗?我愿意洗耳恭听。”冷梦泠说。 “你哪是洗耳恭听啊,你分明就是随时准备扑过来咬我的节奏,我还是不说了,你不爱听我就不说了,免得让你生气。”余寒香说。 “让你说你就说!你少跟我磨叽,这会我就偏让你说!”冷梦泠说。 余寒香又摸了摸额头,又露出那种无辜的可爱表情。 “我的意思是说,你如果真的想要挤身富人之列,你必须要从思维上由穷人思维转变为富人思维,你的思维决定你的行动,你只有思维改变了,行动的方向才能正确。” 余寒香说完,谨慎地看了一眼冷梦泠,想确认一下她有没有生气。 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一次冷梦泠竟然点了点头:“你说的很有道理,我接受你的这一种说法,从明天开始我就开始转变,我决定让你作我的转变指导老师。” “啊?真的假的?”余寒香很不相信地说。 “真的。”冷梦泠说。 章节目录 第53章 冤家路窄 冷梦泠和余寒香到达常乐市的时候,是凌晨三点。 火车站还是很多提着大包小包的旅人,有一脸疲惫的带着孩子的出门打工的民工,有一脸焦灼衣服整洁却东张西望的女子,他们排成长长的队等待检票入站,没有人知道他们去往往方,在凌晨的站口彼此寂寞地邂逅,然后很快地相忘。 冷梦泠站在昏黄的街灯下,并没有归来的喜悦,相反心里却有物是人非的悲凉。这座城市也不是她的家乡,她在这里其实也只是过客,当初在这里停留,不过是因为爱情而已,现在再次归来,那个停留的理由其实已经不在,她有些短暂的茫然。 余寒香似乎是看出了她的失落,没有说话,只是站在她旁边静静地看着街灯和那些来来往往赶火车的人。 “梦泠,这一刻是一个新的开始,现在是三点十分,我们不急着回去,你找一个地方陪我看日出好不好?”余寒香说。 “看日出?坐了十几个小时的火车,你不累吗?”冷梦泠问。 “不累啊,难道你累吗?如果你累了,那就算了。”余寒香说。 “如果你真的想看,那就看呗,常乐市南郊有一座山叫无忧山,如果看日出的话,那我们去那里吧,只是山有些高。”冷梦泠说。 “高才好啊,登得高就看得远嘛,那我们现在就去吧,反正在车上已经睡够了,你不会很困吧?”余寒香说。 “我不困,还好。现在太早了,没有公车去那个方向,只有乘出租车了。”冷梦泠说。 “行啊,那我们现在就去吧。”余寒香说。 无忧山是常乐市郊区最高的山峰,没有之一。山形很奇特,从半山开始,山分为两个峰顶,形成一个v字形的样子,一个峰顶上有一座小型寺庙,另一个峰顶上是几座凉亭,余寒香和冷梦泠选择了建凉亭的那一边爬去,山势很陡,需要扶着小道边的扶栏小心地往上爬。 到达山顶时冷梦泠已经是一身大汗,余寒香却没事似的,山顶风很大,站在这里可以远眺整个常乐市,常乐市的正在逐渐关掉街灯,城市正在慢慢醒来。 两人看着慢慢变得暗红的天边,谁也没有说话,等了十来分钟后,一个暗红的火球终于冲破云层而出,光亮瞬间照亮了山野,太阳终于出来了。 “太阳你好,我是冷梦泠……”冷梦泠激动地大叫。 “梦泠,对着太阳许一个愿吧,既然对着流星许愿有用,对着太阳许愿肯定也有用。”余寒香说。 “太阳你好,我的愿望就是家人平安,我能快乐。”冷梦泠大叫道。 “太阳你好,我的愿望就是梦泠能够幸福。天天快乐。”余寒香也跟着大叫。 冷梦泠心里暖暖的。还有些不好意思。 “寒香,咱们在这多呆一阵吧,我喜欢在这里吹风。”冷梦泠说。 “好啊,反正咱们也没什么急事,那就在这里多呆一会再回去。”余寒香说。 “寒香,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冷梦泠说。 “有话你就说啊,我听着呢。”余寒香说。 “你以前不是白天不出门的吗,现在白天也出现了?”冷梦泠问。 “这个问题以后我再告诉你,但是现在你不能问,等哪天你将咱们的三千万变成六千万的时候,我就告诉你一半的秘密,等你将六千万变成一个亿的时候,我就告诉你全部的秘密。”余寒香说。, “你到底有多少秘密啊?这么麻烦?有太多秘密的男人最缺乏安全感了。”冷梦泠说。 “那倒未必吧,谎言也分善意和恶意的,但是我连善意的谎言都没有对你说,那说明我是一个安全的人啊,如果我想骗你的话,我完全可以随便编一个谎言来骗你,但我没有那样做,这本身就说明我是很安全的。”余寒香认真地说。 冷梦泠其实只是随口一说,看到余寒香如此认真,她心里反而好笑,她最喜欢看余寒香这种认真的样子,有些可爱,还有些轻微的傻。 “你安全不安全也不关我事,我只是随口说说而已,你那么认真干嘛。”冷梦泠轻笑道。 “咦,你笑了,你笑了就好,你看太阳每天都是新的,你的人生每天也是新的,这次回来,你就把自己放在一个新的起点上,从此告别过去的暗淡人生,开始未来,好不好?”余寒香说。 “这些话你都跟我说了有好多遍了,不用老是这样唠叨吧大叔?我知道了!”冷梦泠笑着说。 “行,你知道了就好,我就不唠叨了,我这不是看你情绪有些低落,所以才要帮你解脱的吗?你还不领情。”余寒香也笑道。 “我有一个合租的女友叫伍芸,是一个大学生,我准备把她介绍给你做女朋友,不过她肯定已经出去上班去了,你要晚上才能见到她。”冷梦泠说。 “我没说要你给我介绍女朋友啊,你这是自作主张了。”余寒香显得有些不高兴。 “咱们是朋友嘛,你对我好,我也要对你好啊,所以给你介绍个女朋友那是我应该做的。” 冷梦泠看到余寒香有些不高兴,心里竟然窃喜,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窃喜,其实就算是不介绍,伍芸和余寒香肯定也是要见面的,那个伍芸一向不掩饰自己对帅哥的喜爱,余寒香长了这么一副招花的脸,肯定会引起伍芸的兴趣,冷梦泠现在这么做。其实不过是提前敲一下余寒香的警钟,到时才不会上伍芸的当。 “我不要谁给我介绍女朋友,我也不需要女朋友,以后你再这样私自作主,我就不高兴了。”余寒香说。 “你这人怎么这样,人家是好心给你介绍女友,你却还不高兴,以后我不管你了,让你自己孤独终老去。”冷梦泠说。 “我就愿意孤独终老,我就乐意。”余寒香说。 冷梦泠忍不住了笑了,也不知道到底是得意呢,还是因为余寒香的可爱。总之余寒香的这种表现就是她想要的,如果余寒香答应了,她反而会不高兴。 她面对余寒香时的心理很复杂,自己也说不上来到底是什么样的心理。 两人在山上一直玩到十点,这才准备下山,无忧山的山脚有一条河,叫什么河没人知道,只知道那上面有一座小桥叫过仙桥,至于为什么叫过仙桥,也没人知道,按名字来推论,应该是说那小桥上曾经有神仙经过的意思吧。 余寒香和冷梦泠经过过仙桥时,看到一对新人正在拍照,女的身材丰腴,穿着雪白的婚纱,甜蜜地挽着身边穿礼服的男子的手,男子也是一脸的幸福,这一看就知道是在拍婚纱照了。 冷梦泠看了一眼,就把头给给扭向一旁,没有再看。 因为那一对拍照的男女她认识,女的是范苒,男的正是高语。 余寒香看着冷梦泠的表情有些异样,觉得有些不对,他是绝顶聪明的人,马上联想到了那男的有可能就是冷梦泠的前男友。 高语也恰好看到了冷梦泠,然后看到了冷梦泠旁边的余寒香。 他应该是愣了一下,所以没听到摄影师的招呼,范苒也发现了高语在发愣,于是她顺着高语看的方向看去,也看到了冷梦泠和余寒香。 因为高语他们拍照的地方是在前面,所以冷梦泠他们必须要经过高语他们的旁边才能走出去,冷梦泠虽然将头扭向一边,但范苒还是认出了她,她也知道了高语为什么会发愣了。 她是出身优渥的女子,从来都是以强势的姿态面对所有的人和所有的事,虽然高语已经被她抢到手里了,但面对高语只是一瞬间的发愣,她还是心生妒意。 于是她向冷梦泠追去。 “冷梦泠,站住。”她穿着婚纱和高跟鞋,所以根本就跑不快,但她的叫声很大,显得非常的没教养。 冷梦泠听到范苒在叫她,不过她装着没听见,继续往前走。 余寒香当然也听到了,而且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但他也没有说话,他知道冷梦泠不想见那两个人。 高语见范苒追了上去,也只好跟着追了上去。 “冷梦泠,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你给我站住!”范苒大叫道。 冷梦泠听到这一声骂,心里的火瞬间冒了起来,男友都让人抢跑了,竟然还要被人骂不要脸,这气她实在是忍不下去。于是她停住了脚步。 “梦泠,别理她,不要把她的话当回事。”余寒香说。 “她凭什么骂我,明明是她毁了我的爱情,她竟然还要骂我!”冷梦泠说。 这时范苒已经追了上来,“冷梦泠,不是说你没在常乐了吗,怎么又回来了?是不是还是放不下高语啊?不过你已经没机会了,我们很快就要结婚了,我们今天就是来拍婚纱照的。” “我回来不回来关你什么事?这常乐市又不是你家买下了的,我来去自由,你管得着吗你?你和那个混蛋要结婚又关我什么事?你用得着在我面前炫吗?”冷梦泠说。 “哟,看你还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其实你心里很嫉妒吧?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收了二十万就应该滚得远远的,干嘛还要在我们的面前出现,让我感到恶心?”范苒骂道。 章节目录 第54章 落汤鸡 冷梦泠正准备还击,被余寒香劝住。 “不要这样,梦泠,这里这么多人,不要和她争吵,影响你自己的形象。”余寒香说。 “哟,这男的谁呀,长得还不错嘛,你这么快就勾搭上新欢了?不错嘛,是用我给你的那二十万买的吧?”范苒刻薄地说。 她不停地说那二十万的事,那当然就是为了羞辱冷梦泠。 “这位小姐,请你说话尊重一些,你穿着这么好看的婚纱,不应该说那么粗俗的话才对,我们只是路过,请你不要没事找事,不是所有的人都像你这么无聊。”余寒香说。 “你说我无聊,你他妈谁呀?高语,给我教训一下这个混蛋,看她以后还敢不敢乱说话!”范苒对着追过来的高语大声吩咐。 “这个……” 高语有些犹豫,他当然也知道这样随便动手实在是不应该,但她习惯了被范苒呼来喝去,一向都是听命行事的他有点不敢违抗范苒的命令。 “动手啊,教训他!他竟然敢对我出言不逊!”范苒大叫道。 “你就是高语?”余寒香忽然问道。 “我是高语,你又是谁?”高语反问。 “你就是那个为了钱而抛弃了打工供你读书的恋人的高语?看你长得人模人样的,怎么会如此下作?男子汉大丈夫要想过好日子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去实现,为什么要吃软饭?”余寒香冷冷地说。 高语是极为尴尬,他没想到余寒香会当面如此问他。就连旁边的冷梦泠也想不到余寒香忽然间说话会如此的有攻击性,这和他平时儒雅的风格很不一致。 她不知道任何男人都有凶悍的一面,不然就不是真正的男人,余寒香也一样,他的儒雅源自他的修养,但并不代表他没有强悍的一面。 “你他妈是谁啊?凭什么教训我?” 高语本来正在为难要不要动手,现在被余寒香这么一问,反而觉得余寒香伤了他的自尊,让他有了发火的理由。 “你不管我是谁,但我肯定不是吃软饭的,因为我不屑,我永远也不会像你这样卑微地活着,真是丢人!。”余寒香说。 “你给我住嘴!你再说我就对你不客气了!”高语逼近了余寒香。 “你这是要对我动手吗?打架是男人才敢做的事,你又不是男人,你敢吗?”余寒香鄙夷地笑了笑。 冷梦泠有些尴尬,高语毕竟是她原来的男友,现在余寒香和高语杠上了,她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她实在没想到余寒香会忽然变得这么有攻击性,他分明就是在挑衅高语。 “高语,动手揍他呀,还看什么看?他这样羞辱你,你还不动手,难道你真的要当懦夫吗?”范苒在旁边添火。 “他不是要当懦夫,而是直接就是一个懦夫,你以为你抢来的这个男人是什么好东西吗?一个废物而已,你以为你有钱就能买到爱情?你完全错了,有钱可以买到懦夫,真正的男人的爱情,是用钱买不到的。”余寒香说的时候,竟然还带着笑意。 高语脸色越发的难看了,他当着这么多的人被余寒香说得一文不值,他再怎么懦弱,也经受不起这样的羞辱。 于是他挥拳向余寒香打去。 不管是为了自己的面子,还是为了讨范苒的欢心,他都必须有所行动才行,不然脸真是没处放了。 余寒香见高语终于出手了,竟然笑了笑。一把拿住高语挥过来的手,高语不但打不到他的身上,而且想挣脱都不可能了。 这还没完,余寒香用力一拉,将高语拉了过来,一只手托住他的腰,将他整个人举了起来。 然后就听到所有人的一声惊呼。 惊呼是因为余寒香将高语投进了河里,当然,河水很深,自然是伤不了人的。余寒香忽然间想起了什么,扭头问冷梦泠:“他会游泳吗?我忘了问你了。” 冷梦泠更加尴尬。心里又惊又怒,她没想到余寒香这么温文尔雅的一个人,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力气能将高语举起来还投进河里!更没想到余寒香都把人投出去了以后才想着来问她高语会不会游泳。 “我不知道!”冷梦泠没好气地说,虽然她也知道余寒香这是在为她出气,但这样干未免也太过火了,要是出人命怎么办? “你这混蛋,竟然把他扔进河里了,你……” 范苒过来撕扯余寒香,余寒香退后了两步,示意范苒暂停。 “你不要过来啊,我不打女人的,但是不打不意味着不扔,你要是敢过来,我就把你也扔下去陪你那窝囊废男人,到时你们倒可以做一对戏水鸳鸯了。”余寒香说。 范苒虽然娇横,但她也是爱面子的人,如果她要是被扔下河里变成落汤鸡,那脸就真的丢大了。所以她也还真不敢动手了。 高语在河里扑腾了两下,冒出了头,然后向岸边游了过来,原来他会游泳,只要会游泳,那就没事了。他是乡下长大的娃,乡下娃只要是生长在河边的,那就没有不会游泳的。 冷梦泠见高语游到了岸边,这才松了一口气,余寒香今天玩得有些大,要是玩出了什么事故,还真是不好交差。 既然高语没事了,那也没必要呆在这里了,冷梦泠扭头继续往前走去。 余寒香见冷梦泠走了,也赶紧的追了上去,范苒心有不甘,但也不敢阻拦,只好眼睁睁地看着余寒香和冷梦泠离去。 高语上了岸,脱掉了身上湿淋淋的礼服,一边走一边用手抹头上的水和青苔。 范苒迎了上去,高语以为她要问候一下有没有事,没想到范苒直接伸手啪啪给了他两耳光。 高语被打得有些发愣,但不敢还手。 “废物!”范苒骂道。 “我……”高语想辩解,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这边冷梦泠走得很快,余寒香一直在后面紧紧追赶。 “梦泠你生气了?你别生气啊,我不是故意的。” 余寒香说出这话自己都有些不信,他又怎么可能会不是故意的?把高语举起来投进河里,这还不是故意的,难道是意外? 冷梦泠还是不说话,只是低着头往前走,完全不理余寒香。 “好吧,我是故意的,可是我看到他我就来气,再说了,你要想把他给抢回来,那你首先就得在他和那个女人之间制造矛盾才行啊,只有让他们之间发生矛盾了,那你才有机会把他给抢回来。”余寒香这会脸皮倒是挺好厚,不管冷梦泠说不说话,他都一直说不停。 冷梦泠还是不说话。好像完全没有听见余寒香在说什么一样。 “你别生气啊,我错了还不行吗?”余寒香又接着说。 “你哪有错啊,你不是挺好威风的嘛,把人家一个大活人直接就扔到河里去了,像英雄一样的,你可风光了,你哪里就有错了。”冷梦泠终于说话了。 “别这样嘛梦泠,我是真的错了,我下次不会这样了,我当时确实是有些冲动了,我保证下次不这样了。”余寒香说。 “你还想下次呢?你别跟着我了,我不想你跟着我。”冷梦泠说。 “瞧你这话说的,我不跟着你跟着谁啊?我在这人生地不熟的,你不让我跟着你,那让我上哪去啊?一会我要是弄丢了怎么办?”余寒香厚着脸皮说。 冷梦泠也赖得理他,来到路边伸手拦了一辆出租,打开车门上了车,余寒香动作更快,马上也跟着她上了车,而且还就和她一起坐在后座,紧挨着她坐下。 “两位去哪?”出租车师傅问。 “到莲花胡同。”冷梦泠说。 “哇,原来你住的地方叫莲花胡同啊,这名字真好听,我喜欢这名字。”余寒香继续搭讪。 冷梦泠还是不说话,把头扭向窗外看景。 “常乐市有些什么好吃的,你能介绍给我吗?不对,应该是你带我去吃才对,现在这里是你的地盘了,你要应该尽地主之谊,你在青缘镇的时候是我招待你,现在轮到你来招待我了。”余寒香不管冷梦泠理不理他,只是继续说道。 出租车师傅余寒香一直在说,冷梦泠一直不理,也笑了笑,“小两口闹别扭了?小伙子加油,争取在下车之前就把姑娘给逗乐。” “她有些傻,还有些自闭症,平时她都不说话的,都是我一个人在说,让师傅见笑了,不过得病也没办法,只有慢慢治了。”余寒香说。 “你才有病呢,你全家都有病。”冷梦泠忍不住骂道。 “哈哈,你终于说话了?我还以为你一直能憋着不说话呢,看,还是上我的当了吧?我有时候真是佩服自己的聪明。”余寒香说。 “不要脸。”冷梦泠说。 “咦,你怎么知道我的外号的?是我告诉你的吗?其实我有两个外号,一个叫不要脸,另外一个叫没骨气,这两个外号我都很喜欢。”余寒香说。 冷梦泠忍不住笑了,伸手擂了余寒香两拳。 “这么快就和好呀?你们年轻人也真是,前一分钟还苦大愁深似的,这一会就打情骂俏了,我还真是跟不上你们的节奏了。”开出租车的师傅说。 章节目录 第55章 买车买房 车到了莲花胡同,冷梦泠付了车费,向原来的住处走去。-- 拿出钥匙打开门,看到了一片狼藉。 这房子应该是许久没有收拾了,桌上许多的啤酒瓶和泡面盒,地上很多烟头。 应该有男人来过,因为伍芸是不会抽烟的。 “你就住在这里啊,比我住的地方还乱。”余寒香笑道。 “这地方虽然小了一些,但以前我住在这里的时候我收拾得很好,不像这么脏乱,没想到伍芸这丫头现在这么堕落,竟然也不收拾一下。”冷梦泠说。 “这里太小了,住三个人不合适,我看我们还是重新找一处地方住吧,这里就留给你室友好了。”余寒香说。 “怎么是三个人呢?就和我伍芸啊,没有其他的人。”冷梦泠说到这里,好像明白了余寒香说的什么意思,于是接着说:“你是说加上你是三个人?我可没要和你住在一起的意思啊,你自己找住处去。” “那怎么能行呢?咱们是一伙的,你怎么能抛下我不管呢,不是说过了吗,我在这城市无亲无戚人生地不熟的,你不管我,那你把我带到这城市来干嘛,咱可是说好了的,一起帮你夺回男友,然后一起帮你变成富人的,你可不能说话不算数。”余寒香委屈地说。 “可是这屋子这么小,怎么可能住得下三个人?而且你是一男的,和俩女的住一起也真不合适啊。”冷梦泠说。 “所以你要和我一起搬出去住,不能住在这里了,你是要做大事的人,怎么住在这样的地方呢?你忘了我说的那思维转变的事了吗?你如果一直住在这样的贫民区,你以后谈生意的时候人家要知道你住在这样的地方,人家能相信你的实力吗?如果人家都不相信你的实力,那你还怎很么和人家谈生意?”余寒香说。 冷梦泠愣了一下,觉得他好像说得有些道理。 “而且你也看出来了,这屋子里分明有男人住进来了,你再住进来那也不合适对不对?所以你还是自己搬出去吧,现在就走,改天约你的原来的室友吃餐饭跟她说一下情况就行了。”余寒香说。 “那我们上哪住去?”冷梦泠说。 “你银行卡里有几千万,难道你还担心找不到房住?你还真是穷人思维,气死我了。”余寒香说。 “你气什么,我还气呢。”冷梦泠说。 两人于是又拿着行李走出了莲花胡同,却不知道到底去哪。 “你没主意是吧,好,那就听我的,现在一切都听我的,不管我说什么做什么,你都不能插嘴干预,怎么样?”余寒香说。 “听你的?”冷梦泠有些怀疑地看着余寒香。 “是啊,听我的,由我来安排一切,你别忘了你帐户里那几千万也有我的一份,咱们现在是合伙人,所以你也得适当地听我的意见。”余寒香说。 “好咧,那就听你的。”冷梦泠终于答应了。 冷梦泠要是知道答应余寒香的后果那么严重,也许她就不会答应了。 因为她答应了余寒香后,余寒香就找到了常乐市一家最大的房屋交易中介公司,然后花了四百多万半下了一套八成新二手别墅,这样的价格在一线城市自然是买不到别墅的,但在常乐市这样的二线城市足够买下一套不错的别墅了。别墅的主人要移民国外,急着把别墅转让出去,后来经过余寒香凌厉的砍价,最后四百多万成交,国内房价连续下跌,整个房地产市场风雨飘摇,这个价格其实也不算低了。 别墅面积并不是很大,只有两百多平方,加游泳池和小花园等标配,和顶级的豪宅相比不算什么,但对于冷梦泠这样的穷人来说,这样的房子就犹如皇宫一般了。 余寒香之所以会选择二手的别墅,是因为不用再花心思去装修,而且设备齐全,拎包直接先入住,相关的手续再慢慢补办,最后他把产权证的名字办成了冷梦泠的。 冷梦泠开始的时候坚决不同意,后来拗不过他,也只好答应。 他们的总资产大概在三千七百万的样子,现在花了四百多万,也还有三千多万,冷梦泠心疼得不行,但一想这些钱本来就是属于余寒香的,也只好任他作主。 冷梦泠坐在别墅的游泳池边,看着泳池里清澈的水发愣,一切还是好像在做梦,她又用力地扭了自己的脸一下,疼得忍不住叫出了声。 余寒香在旁边看着她做这一切,心里暗暗好笑,他知道冷梦泠还是不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是真的。 “要不,你跳下去让那水冰一下你,以确定这一切都是真的?”余寒香说。 冷梦泠白了余寒香一眼,“你这样大手大脚的花钱,要是花完了怎么办?” “花完了再去赚呗,就这么简单,更何况我没有乱花钱啊,我只是花该花的钱,对了,明天下午我们去提车,你会开车吗?”余寒香问。 “提车,提什么车?”冷梦泠问。 “我在陆虎店预订了一辆陆虎,他们说要一个月后才能提车,结果我多加了百分之三的钱,他们说明天就可以提车了,这些人真坏,加钱就可以很快提车,不加钱就要排队,有钱就是好。”余寒香轻描淡写地说。 “啊?你又花钱了?这次又花了多少钱?”冷梦泠惊叫道。 “也不多啊,两百万都不到,我没有买顶尖配置的,我买的只是普通配置,我就知道你要骂我,所以我不敢太张扬了。”余寒香说。 “你说你没事买个车干嘛呀?你会开吗?”冷梦泠说。 “不对啊,我分明看到你有驾照啊,所以我才买的,难道你不会开吗?”余寒香问。 “那驾照是我哥的一个朋友花钱给我买的,前些年办驾照容易,我哥买的时候就花了三千元给我买了一个,我虽然有驾照,可是我从来没开过车呀。”冷梦泠说。 “啊?这也行?哎哟,那可麻烦了,我倒是会开,可我没驾照呀。”余寒香说。 “那又是怎么回事?你会开车怎么可能没驾照呢?”冷梦泠说。 “开车我是早就会的了,但我以前白天不出门,所以不方便去考驾照,所以就没驾照喽,这也没什么奇怪的吧?但是我的驾驶技术很好的。”余寒香自信地说。 “没驾照你技术再好那也是无证驾驶啊,怎么能开车呢,我有证不会开,你会开没有证,那买来的车谁开啊?咱们退了吧?”冷梦泠说。 “那不行,以后咱们要创业,没车怎么行?你见过哪位老板是坐公交去谈生意的?那车不能退,你不会开没关系,到时我教你就行了,你悟性那么高,几天就能学会了。”余寒香说。 “我行吗?”冷梦泠还是有些不相信自己。 “你认为你行你就行,没什么不可以的,不就是开车么,有什么了不起的,你肯定行,必须行。”余寒香说。 “那好吧,那就买吧,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就一败家仔,那些钱要是再放你那儿,估计过不了多久就能让你给花完喽。”冷梦泠说。 “嘿嘿,那车的车主名也是你,也就是说,这房子和这车都是你的,以后你要是把剩下的三千万给折腾没了,至少你还有一房子和一车子,你就不用愁房租了,如果按照普通的标准来看,你现在基本上不属于穷人了,你应该活得自信一些,梦泠。”余寒香说。 “那剩下的三千万我们用来做什么?”冷梦泠问。 “这个你自己想吧,你对哪一行最熟悉?”余寒香说。 “我以前是送牛奶的,然后就是在超市做收银,其他的行业我只是在书本上了解过,没有接触过,没有最熟悉的。”冷梦泠说。 “那你对超市的那些经营流程你清楚吗?”余寒香说。 “还行吧,大概还是了解的,不过我原来也只是小职员,有很多东西还是不太清楚,你是说让我去开一家超市吗?三千万够吗?”冷梦泠说。 “够了,但是我不准备让你开一家传统的超市,那没什么意思,现在传统行业都接近薄利时代了,竞争太过剧烈,现在去开超市没多大的意思,国际上的那些零售巨头布局全国,要想和他们竞争谈何容易,所以现在生意做大反而赚不到钱,只能谋一域,在一亩三分地上做好,占据一席之地,反而有胜出的可能。”余寒香说。 “你说的这道理我懂,不谋全局者,不足以谋一域嘛,站在战略的角度来做好战术的动作,才能致胜,虽然我不清楚你到底要我做什么,但你的大概意思我还是明白的。”冷梦泠说。 “我就知道你是一个非常聪明的有潜力的人,我们一定能成功的,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我们一定会超过那个骄横的富家女,一定能把高语从她身边抢回来。”余寒香说。 冷梦泠没有说话,其实她现在对抢回高语已经不怎么有兴趣了。 章节目录 第56章 谋划 一周以后,冷梦泠终于可以开着陆虎车在市区慢慢溜达,虽然形同龟速,但总算是上路了。 这是余寒香调教的结果,余寒香虽然没有驾照,但驾驶技术极好,冷梦泠虽然有个驾照在手,但对车几乎没有任何的认识,好在她非常聪明,学得很快,虽然心里战战兢兢,但在余寒香的鼓动之下还是开车上路了。 冷梦泠手心和额头全是汗,面对来来往往的车辆,她双眼紧张地盯着前方,握着方向的手略显僵硬。 “你别紧张,要放松,只有放松才能观察周围的环境,才能作出合理的判断和操作。”余寒香在旁边念叨着。 冷梦泠虽然嘴里也跟着说放松放松,但其实心里还是紧张到不行,余寒香和她说话她几乎没有时间答话,只是紧张地开着车。 余寒香看着她那紧张的样子,坐在旁边不断地发笑。 “很好笑么?没见过新手驾车么?真是的。”冷梦泠骂道。 “呵呵,见过,见过,这不见到了么?”余寒香笑道。 和余寒香吵闹两句,冷梦泠情绪反而不那么紧张了,车倒也开得顺起来了。 接下来的几天俩人啥也不干,余寒香每天都让冷梦泠开着车在市里溜达,慢慢地冷梦泠就没那么紧张了,虽然还是开得慢,但进步神速。 人都是会相互影响的,天天相处,冷梦泠也慢慢变得出手大方起来,不再像之前那么抠门了,她的穷人习惯的确在慢慢改变,她们开始出入各种高级餐厅,冷梦泠也开始买一些国际一线品牌服装,慢慢地变成了一个都市时尚丽人。 她本来就是好看的女子,只是以前对自己太不好,所以没有把她的美丽都释放出来。 就这样每天开着车吃喝玩乐了一周,冷梦泠觉得这日子不能这样下去了,必须得做事了。 “寒香,咱不能再这样每天的虚度下去了,这种日子虽然很舒服,但再这样玩下去,以后恐怕就不想再做事了,会变得越来越懒惰的。”冷梦泠说。 “我也觉得时间差不多了,玩了这么久,是该做点什么事了。”余寒香放下手中的书说。 “那我们到底做什么呢,到现在也还是没有定下来啊。”冷梦泠说。 “开超市呗,你只对超市熟悉,所以只能先从你熟悉的行业下手,加上咱们只有三千万,做太大的项目也不够,我们俩都没啥知名度,也没什么光鲜的履历,融资肯定是融不到的,只有靠这三千万来起家了。”余寒香说。 “都怪你,本来有近四千万的,现在被你糟蹋得只剩三千万了。”冷梦泠说。 “有些钱还是必须要花的,花了再去赚就是了,光省是不可能变成有钱人的。”余寒香说。 “好吧,不争论这个了,那你说,我们的超市开在哪?我们是不是要先选址?”冷梦泠问。 “不,咱们不自己开,自己开一个新店太麻烦了,各种复杂的手续就要办很久,还得托人找关系,机关办事效率低下,没有熟人要想办好那些事还不知道得什么时候呢,咱们不去陪那些领导喝酒吃饭唱歌,和领导们最好保持距离,所以咱们不自己开超市,直接买一个。”余寒香说。 “买一个?怎么买?又不是买白菜。”冷梦泠说。 “昨天你不是带我去逛了你原来上班的佳和超市吗?我看到那超市很多商品都在打折,而打折的原因就是因为商品快过保质期了,这说明你们那超市经营不好,很多在其他超市热销的商品在佳和超市都滞销,需要打折处理,这就说明那超市的经营确实出了很大的问题。”余寒香说。 “那超市我原来上班的时候生意就不太好,超市里的大老板和二老板是一对兄弟,两位老板平时都不太管事,都是两个老板的老婆插手得比较多,她们为了增加她们的势力,就不断地在超市里安插她们的亲戚,很多中层管理人员都是他们的七大妈八大姨,那些人压根不懂管理,所以超市一直都有很多问题没有解决。”冷梦泠说。 “这就对了,所以那超市危机重重了,现在本来市场竞争就已经很剧烈了,外部要和别的企业竞争,自己还要内耗,这样肯定会有大问题,我看他们倒闭是迟早的事,也许现在他们就已经很难维持经营了,我们直接把佳和超市买过来吧。”余寒香说。 “啊?我们的钱不够吧?佳和超市有三个门店,恐怕不是我们三千万能买到的吧?”冷梦泠说。 “用不了三千万,我们只有三千万,所以我们最多只能动用两千万的资金,剩下一千万作为后备,不然到时资金链一但断了,那我们就死掉了,所以不能把所有的资金全部都投进去,必须要留一部份周转,他们的三个店规模并不大,所以两千万足够能买下来了。”余寒香说。 “可是他们未必愿意卖啊,那两个老板的老婆都是不好说话的人,我觉得她们不会同意。”冷梦泠说。 “她们经营不善,现在肯定是顶着压力在苦撑,她们现在已经是风雨飘摇了,我们只要在她们的身上加一根稻草,就能将她们压垮,她们并不是骆驼,只是瘦马,因为她们内部本身就不团结,所以只要有困难,她们肯定会首先就从自己的利益角度出发,所以她们要崩盘会很快。”余寒香说。 “可是那一根稻草从哪里来呢?我们要怎么做?”冷梦泠说。 “她们长期生意不好,但是还是一直能苦撑,那是因为她们在用供货商的钱在周转,我敢确定佳和超市肯定大量欠了供货商的钱,不然他们不能维持到现在,所以只要把他们和供货商的危机给点燃,他们马上就会惶惶起来。你也说了,平时管事的是两个婆娘,她们肯定是短见之人,要是她们是有远见的,那超市也不会出现经营不善,短见之人容易对付。”余寒香说。 “那我们到底该怎么办?”冷梦泠问。 “找到佳和超市最大的供货商,或者说他们欠钱最多的供货商,然后再找到供货商代表,让他联合起其他供货商一起向佳和超市讨债,这样佳和超市很快就会面临倒闭,这时候我们出面去收购,那两个婆娘必然答应。”余寒香说。 “啊?这样做是不是太狠了?”冷梦泠问。 “不狠,我们现在是在做生意,在商言商,没什么狠不狠的,只要不违法违纪的事,商场上都可以做,他们没有能力经营好超市,倒闭是迟早的事,他们如果现在撤出,那还能全身而退,如果再苦撑下去,一但走到破产清算那一步,他们就捞不到任何好处了,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其实是对他们好,我们是在拯救他们。”余寒香说。 “你还把自己说得天使一样的,真是服了你的脸皮。”冷梦泠笑道。 “你同意我的方案了?”余寒香问。 “我同意,只是不知道有没有效,你说得没错,在商言商,商场本来就是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她们自己内耗导致经营不善,就算是我们不收购,那早晚有一天也会让其他人收购,不如我们来收购,也许还能保证我以前的那些同事不用失业。”冷梦泠说。 “没错,你的思想确实是转换得很快,你基本上已经形成一个商人的思维了。”余寒香说。 “那我们应该怎样找那个供货商的代表谈?我们直接说出我们的目的吗?”冷梦泠说。 “那当然不行,你在超市上班很长时间,应该不难打听到哪家供货商是佳和的最大债主吧?”余寒香问。 “我知道的,是阳光贸易,阳光贸易是一家销售公司,他们是常乐市比较大的贸易公司,是很多日化产品在常乐的总代理,佳和超市有百分三十的货都是他们在供,如果说欠钱的话,那欠得最多的应该就是阳光贸易了。”冷梦泠说。 “嗯,这个信息非常重要,阳光和佳和有这么重要的合作关系,阳光方面应该有一个专门的销售经理负责与佳和的沟通协调吧?”余寒香说。 “有,有这么一个人,也是一个胖子,好像姓吴,人们都叫她吴三爷,好像他的名字叫吴什么三。”冷梦泠说。 “那太好了,你认识这个吴三爷吗?”余寒香问。 “我知道他,但他可能不知道我,我只是收银员,和供货商代表没什么接触。”冷梦泠说。 “这个倒是没关系,他认不认识你没关系,只要你认识他就行了,你能弄到他的联系方式吗?”余寒香问。 “这不难吧,我问问以前的同事,他们应该会告诉我的。”冷梦泠说。 “我想应该也不难,你是美女,美女办事总是会容易很多的。”余寒香说。 “这倒与我是不是美女没关系,我人缘还是不错的,因为我不是坏人。”冷梦泠说。 余寒香笑了笑,“其实很多坏人的人缘也很好的。坏人不会在自己的脸上写上坏人两个字。” 章节目录 第57章 制造危机 事情似乎比想像中要顺利,在一家酒楼里,余寒香和冷梦泠见到了阳光贸易的销售经理吴小三。 这真是一个有趣的名字,不但名字有趣,而且人也长得很有趣,板寸头,小眼睛,年纪三十多岁的样子,微胖,有销售人员特有的精明。 虽然不知道余寒香约他何事,还是一见面就礼貌地奉上名片,的确是老销售的范。 一阵简单寒喧之后,很快转入正题。 “我希望吴经理能联合其他供货商的代表向佳和超市逼一下债,他们欠的钱时间也够长了,如果总是这样让他们违约拖欠结算时间,以后恐怕会成无法收拾的局面。”余寒香说。 吴小三的精明的小眼睛看了看余寒香,应该是在揣摩余寒香的意图。 “可是如果逼急了,把他们给逼垮了,进入破产清算,那么多的供货商肯定会一拥而上,到时会进入漫长的司法程序,这不是我们公司要想看到的,所以我们不想逼得太急。”吴小三说。 “但是如果你们这样纵容下去,佳和还是不可能回到正轨上来,佳和的问题是因为用人机制的问题,一家任人唯亲的公司根本就不可能发展壮大,这一点吴经理比我清楚,就算是你们纵容他们的违约,但他们破产还是早晚的事,就像一个脓疮一样,如果迟早要破,还是早些弄的好。”余寒香说。 “我想知道余先生为什么对这件事感兴趣?”吴小三问。 “因为我想收购他们,我一但接手,势必会承担起他们所有债务,我会在很短时间内给你们结算清楚,但是前提是你们供货商要帮我完成收购。”余寒香说得很直接。 “原来如此,余先生原来是想以一个便宜的价格来完成收购,所以希望我们能够逼得佳和方面出售他们的公司?”吴小三说。 余寒香点头,“是,我就是这个意思。”顿了一顿,接着说道:“当然,只要各位肯帮忙,那我也不是小气的人,各位的好处费是少不了的。” “好,余先生是痛快人,我喜欢。”吴小三说。 余寒香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旁边坐着的冷梦泠,冷梦泠从包里拿出一个牛皮纸大信封,递给了吴小三,吴小三接过来笑着放进了自己包里。 “我收购完成以后,阳光贸易还依然会是佳和最大的合作伙伴,也很期待我们以后的合作。”余寒香说。 “我也期待,谢谢余先生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吴小三说。 “好,再见。” 看着吴小三走远,冷梦泠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脸上有些不满: “这事儿还没成呢,就先给他钱,要是他收了钱不办事怎么办?” “他不敢。”余寒香淡淡地说。 “不敢?他什么不敢?” “因为他还得在这行混,他背着老板收了我们的钱,要是他不办事,我们去告诉他的老板,那他会很麻烦,这些一线的销售人员最精明了,他不会去做出对自己不利的事情,佳和一直拖欠他们的货款,他肯定压力也很大,他也巴不得尽快解决这些棘手的问题呢,这是一件双赢的事,他肯定会去做好。”余寒香说。 “你这么有把握?”冷梦泠问。 “当然,人往利边行,商场尤其如此,他肯定会做好的。”余寒香说。 “好吧,那拭目以待。”冷梦泠说。 事实上吴小三的办事的效率比余寒香他们想像的还要高,第二天,佳和超市总部办公室里,就挤满了前来催债的供货商。 “再不给钱我们就把我们的货物全部下架!然后你们就等着收法院的传票吧!” “太不像话了,合同上写的是一个月一结算,现在三个月没有结算一次!这样拖下去,我看你们是直接不想给钱了!” “你们好歹也是常乐市排名在前五十名的连琐企业,怎么能这样呢!今天再不结算清楚,我们就停止供货!” 事情太大,工作人员没办法处理,只好打电话通知老板。 大老板和二老板的老婆相继赶到,看到公司乱成一团,并没有采取有效的措施控制场面,而是很快和供货商们吵成一团。 她们依然延续了她们强势又无脑的行事作风,她们居然看不出这些供货商是有备而来,她们认为像平时一样吓两句就能吓走这些供货商。 大老板的老婆叫郑光梅,二老板的老婆叫郭艳丽,两人都是一身的珠光宝气,身材都已严重发福变形,说话都一样的嚣张蛮横,更重要的是,都一样的没水准。 古时但凡后宫弄权,朝廷大多会乱,社会发展到今天,女人的地位早就和男性平等,涌现出大量的优秀女企业家,她们运筹帷幄,决胜商场,诠释另一种巾帼不让须眉的含义,但郭艳丽和郑光梅绝非那种优秀的女子,她们只是借助丈夫的成功而上位,然后粗暴地介入到企业的经营之中,用她们狭隘的思维和心胸来处理公司的事,并且把无聊的妯娌之争带到了公司,两个男老板被她们强势挤开,整个公司变成了她们的争风的战场,在此种环境下,佳和岂能不垮。 创办佳和超市的曾家强和曾家富两兄弟都是管得了手下却管不了自己老婆的人,渐渐地在公司被边缘化,两兄弟不想卷入妯娌之争,于是慢慢地也不再管公司的事,自己寻乐子去了,最后让郭艳丽和郑光梅实际掌握了公司,最后形成了今天的局面。 两个女人只知道往公司里安插自己的亲信,但对公司的经营管理却谁也拿不出好的办法,她们甚至都不知道眼前的这种事态不能硬碰硬,因为她们压根就不知道什么叫危机公关处理,她们的蛮横引起了供货商更大的愤怒,佳和总部乱成一团。 其他供货商听到有人讨薪的消息后纷纷赶来凑热闹,事情越闹越大,佳和的工作人员和供货商还有轻微的肢体冲突,终于有人报警。 被彻底激怒的大批供货商纷纷打电话叫来大批人马,包围了佳和的三个门店,佳和超市被迫暂时停业。 “成了。”余寒香把报纸扔给冷梦泠。 冷梦泠接过来一看,上面报道的是佳和超市发生骚乱,被迫停业的消息。 “寒香,我们这样做是不是太狠了?”冷梦泠问。 “不狠,我之前已经说过了,佳和超市一直经营不善,如果不彻底整改,这些隐患迟早有一天是要爆发的,我们只是加快了爆发的过程而已,问题的根本原因还是他们自己没经营好,与我们无关,你不用内疚,如果等你接手以后哪天被人弄垮了,别人也不会内疚。商场就是这样。”余寒香说。 “那接下来我们是不是就直接出面去找他们谈收购的事了?”冷梦泠说。 “不急,再等等。如果我们突然出现,佳和的人就会意识到这是一个预谋好的阴谋,所以我们得再等等,让这些供商逼得他们走投无路的时候,我们再出面,那样就会好办多了。现在佳和超市执行管理的那两个婆娘是短见的人,不然场面也不会弄得如此失控,只要危机再持续两天,她们内心就会崩溃,然后她们就会想着如何保住自己的利益撤退,到时我们再出手,就必定事成。”余寒香说。 “为什么你总是很有把握的样子?”冷梦泠说。 “因为自信是成功的前提之一。”余寒香答得很干脆。 “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冷梦泠问。 “接下来我们去看电影吧,听说最近有大片正在上映。”余寒香说。 “啊?” “啊什么啊?第一阶段我们该做的事已经做完了,就静静地等结果就行了,现在当然要去休闲一下了。”余寒香说。 “可是……” “什么可是的,你要学会从容不迫,要学会处变不惊,你老记着那些事也没用,事情不会因为你老记着结果就会变得更好,适当地放下,反而能让自己的思维更清楚。”余寒香说。 “你倒是挺乐观的,我可没你那么乐观。”冷梦泠说。 “所以才让你要学着点了,你放心吧,这事现在都在按我们想像的方向发展,这事已经成了八九分了,佳和超市的问题已经存在已久,他们一直找不到好的办法来解决,其实他们恐怕也早就有转让的想法了,只是危机没有爆发,他们就存着侥幸的心理拖一天是一天,现在危机爆发,他们巴不得马上把这烫手的山芋给转出去呢。”余寒香说。 “这么说你很有把握我们这次能收购成功?”冷梦泠问。 “八九不离十。”余寒香还是那么自信。 “万一失败了呢?”冷梦泠问。 “那就失败呗,我们再找其他的项目投资就行,又不是非要做超市不可,只要脑子好使,做事严谨,哪个行业都能赚到钱。”余寒香说。 “那你觉得我的脑子好使吗?”冷梦泠问。 “好使啊,除了有时候有些愣之外,基本上还好。”余寒香说。 “你……” 章节目录 第58章 首秀 两周以后,余寒香和佳和超市的两个真正的老板曾氏兄弟终于达成收购协议。佳和商贸有限公司和旗下的三个门店一起易主,以一千五百万的低价卖给了余寒香。当然,佳和的后期债务问题也一并转给了余寒香。 谈判是余寒香主导完成,但公司的法人代表在过户的时候却写成了冷梦泠,冷梦泠成了佳和的新老板。 冷梦泠以前对灰姑娘的故事一向嗤之以鼻,她觉得那是女屌丝们用来自我安慰的精神药片而已,她从来不相信那种童话里才有的美情节,但是她现在真的就遇上了,三个月以前,她还是站在收银台前收银的底层女职员,一百天以后,她就成了这超市的女老板。 她现在才明白,这世上的事,还真是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一切皆有可能。 冷梦泠出现在超市的时候,以前的同事并不知道她现在已经是这里的女老板。 “这不梦泠吗?你怎么又回来了?不过你回来也好,听说咱们超市换老板了,说不准能加薪呢。”同事于秋说。 冷梦泠笑了笑,“是吗?” “是啊,听说新老板是个大帅哥,很帅很帅的那种。”另一个同事孟佳说。 冷梦泠心想,这些人说的帅哥,当然就是余寒香了,看来以后余寒香如果过多地介入超市的管理,恐怕会让很多女同事变成花痴。 三人正在说笑,这时原来冷梦泠的主管郭胖子过来了,“明天就要重新开业了,你们不赶紧做准备,在这里闲聊什么?” 郭胖子据说是原来的老板娘郭艳丽的什么亲戚,所以无脑的他才能混上主管这个位置,也不光是他,公司里很多的中层管理人员都是原来两个老板娘安排的亲戚,这些人仗着有裙带关系,平时对下属无理呵斥是司空见惯的事,办起事来能力却差得惊人,也正是这种家族式的管理,让有能力的人才华无法施展,导致了佳和超市的日益没落。 冷梦泠一听郭胖子这语气就来气,以前她也没少被郭胖子这样呵斥,现在超市易主了,这个郭胖子还是那副嚣张的死样子,一点也没改。 “咦,这不是冷梦泠吗?你怎么来了?你不是离职很长时间了吗?现在又想着要回来了?你以为你回来我就会收下你吗?这超市是小菜园,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郭胖子训道。 “我也没说让你收下我……”冷梦泠说。 “你还嘴硬?你现在都不是这里的员工,要想我收下你你不好好说话,还敢跟我顶嘴?你胆子还真是大哦,以前的倔脾气还没改?”郭胖子说。 “为什么要改,倔一些不是挺好嘛,免得受你的气。”冷梦泠说。 “你放肆!竟然敢这样跟我说话?你还想不想让我给你这份工作了?”郭胖子果然还是以前那副嘴脸,对上司就摇头摆尾地奉承,对下属就动辙辱骂呵斥。 冷梦泠真想冲他那张胖脸一耳光给煽过去,但还是忍住了。 这时公司的副总张连朋过来了,在收购谈判过程中他一直全程参与,所以他认识冷梦泠,但他并不知道冷梦泠以前在这里做过收银员,见郭胖子在对冷梦泠吼,他惊了一下,心想这郭胖子疯了么,怎么对新来的女老板这么不礼貌?这是作死的节奏么? “冷总您来了?不是说下午才过来的吗?我这里正做准备安排好全体员下午开会等您训话呢,没想到你现在就过来了……“ 冷梦泠摆了摆手,“大家都是老同事了,训什么话,别搞得那么严肃。” 这下郭胖子有点听不懂了,心想张连朋这是傻了么?称一个小小的收银员为冷总?更何况她只是以前在这里的收银员,现在她压根就没在这里干活了,还称她为总?她要是都能称总,那我还得称什么了? “张总,她是以前在这里的收银员冷梦泠,几个月前离职了,本来是要月底才能离职的,她没等我同意就强行离职了,这人倔,平时不听安排,你别理她……” “原来冷总原来在这里干过?以前是来这里体验生活的吧?冷总可真厉害,为了工作竟然自己亲自到基层打工体验,佩服佩服。”张连朋见郭胖子说话毫无礼貌,赶紧的圆场。 “体验生活?不像吧?听说她以前还打三份工呢,现在怎么就成了体验生活了?这姑娘倔,但我收拾得了她,我对这样倔的员工一向都有办法管住她们……” 郭胖子还真是脑子不好使,说了半天,他还是没有反应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郭胖子你混帐!这是咱们佳和公司的冷总,你怎么总是出言不逊呢?”张连朋担心郭胖子总是这样出言不逊会惹恼了冷梦泠,赶紧的喝止。 这一下郭胖子愣住了,他没有参与收购谈判的事,因为他级别不够,但他听说谈收购的是两个年轻人,还是一个帅哥和一个美女,心想难道那个美女就是冷梦泠?这怎么可能? 这是冷梦泠第一次面对全体员工讲话,下面的员工也是她原来的同事,只是她原来只是一名小收银员,所以很多人都不认识她,她的故事早就在员工们中传开了,新来的老板是原来超市的一名收银员,这当然会成为一个让人津津乐道的传奇故事。 虽然她自己在背地里练习了很多遍,但是她还是很紧张,非常的紧张,今天听她训话的很多都是她以前的上司,现在这角色的巨大转变,她还是没能完全适应过来。 她心里在骂余寒香那个混蛋不义气,把公司收购的事情谈好之后,他就直接退到幕后去了,只是给她出主意,却不肯走到台前来帮应付这些事情,现在要是余寒香在场,他肯定不会如此紧张,想到这里,心里又骂了余寒香几句。 不过现在骂余寒香也没用,她不是得自己面对眼前的场面,她今天可是以新老板的身份来召开第一次全体员工大会的,把这里的会开完,她还得会见供货商,老板还真不是那么容易当的。 “各位同事大家好,我是冷梦泠。” 冷梦泠调整了一下呼吸,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出了第一句话。 “我已经和我的朋友完成了对佳合公司的收购,很高兴又能和大家成为同事,大家也都知道,三个月以前我就是这里的收银员,现在我收购了这家公司,虽然职位上发生了一些改变,但我们之间的关系没有质的变化,我们还是同事,我还是会和你们一起努力工作,尽快地扭转公司经营不善的局面,让大家能够安心快乐地工作。” 说了这一段后,冷梦泠没那么紧张了,这是她第一次在这么多人的面前讲话,而且是以老板的姿态说话,因为还没有完全适应新的角色,所以她说话显然不够威严和大气,但对于三个月前还是小收银员的她来说,能做到这样已经不容易了。 下面是一片掌声。老板训话,不管说得对与不对,下面的人都会鼓掌的,更何况冷梦泠说得还算不错。 “当然,我们会作一些新的改变,不管是经营理念还是一些工作细节都会有新的变化,如果我们按照以前的老路子去走,那我们还是会延续以前的亏损,那大家的工作还是会受到影响,只有公司发展好了,才能给大家加薪,才能保证大家有足够的提升空间,所以我们需要共同努力,公司新的业绩考核方案会在这两天出台,新的考核指标出来以后,不管是谁,不管是在任何岗位都要严格按标准考核,考核不达标的人一律自动离职,考核过程也要做到公平公正,希望大家共同监督,我的企业不允许任何人走后门,大家都用业绩来说话,干得好的自然奖励,干得不好的就自己走人。” 这后面的几句话终于显现了一些老板应有的霸气和自信,那些原来靠关系进来的中层管理人员面面相觑,心想这下不了,这靠裙带关系弄来的饭碗眼看不保了。 心里最虚的当然还要数郭胖子了,以前他没少给冷梦泠小鞋穿,直到今天早上他还呵斥了冷梦泠一番,他暗恨自己实在是有眼无珠,竟然不认识新老板,真是该死,他甚至认为冷梦泠刚才说的那番话就是针对他来的,心想这下是彻底完了。 其他的那些收银员就比较开心了,她们以前的姐妹变成了现在的老板,面上有光不说,至少冷梦泠不会打整她们,因为冷梦泠自己也干过收银,当然知道收银员每天站那么长时间的不易,至少不会像郭胖子那样不把她们当人看。动不动就克扣工资,还大声骂人。 完成首秀这后,冷梦泠觉得自己自信了许多,彻底地完成角色转换需要一些时间,但她相信自己肯定可以做得更好。 余寒香说她能做得很好,她也相信自己可以做得很好。 章节目录 第59章 缓一下 如果说和全体员工见面那场大考冷梦泠还做得不错的话,但那毕竟只是一个形式上的大考,接下来和供货商会面那就是她以老板的身份正式参与的一件实质性的事务。 零售业和供货商的作用非常重要,地段再好,装修再华美的超市,如果没有供货商的支持,那也开不起来,而供货商要想让自己的商品在市场上更多地被终端消费者接受,又需要利用超市的货架展出才能让消费者认知并购买,两者互为依存关系,但又相互博弈,因为他们之间存在利益关系,卖场要向么向供货商收取固定费用,要么扣除供货商的一部份利润作为报酬,不然供货商的商品无法进入卖场。只要存在利润关系,那必然就会有博弈,所以这是一种奇的关系,如果这种关系处理得好,那就是皆大欢喜的双赢关系,如果处理不好,那么谁也讨不到好果子吃。 冷梦泠当然知道和供货商关系的重要性,所以她在星耀大酒店订了几桌席,请所有的供货商吃饭,吃饭只是个幌子,最重要的环节还是吃完饭后的议事。 在冷梦泠的强烈要求下,余寒香终于答应和她一起参加和供货商的谈判,其实要谈的方案他都已经拟出来了,冷梦泠只要照着他的方案去和供货商谈就行了,但冷梦泠心里还是没底,因为这谈判太重要了,直接就关系到未来超市的生存和发展。 供货商们虽然知道佳和的新老板是个年轻人,可没想到会这么年轻,而且还是个美女,这让他们感到格外兴奋,在同等的条件下,和美女合作那当然和一糟老头合作要让人愉快得多。 不过当他们看到冷梦泠旁边的余寒香之后,那狂热的心情又迅速降温,因为余寒香那张脸实在太好看,老板娘身边的男人帅得电影明星似的,他们多少有些气馁和自残形秽,觉得在某些方面发展空间很小了。 不过这并不妨碍他们和冷梦泠谈生意,他们是商人,利益才是最重要的。 “首先我得谢谢诸位拨兀莅临此次宴会,在座的都是常乐市最重要的渠道商,我是晚辈,刚刚涉足零售业,以后还靠各位前辈的支持,我这里先敬大家一杯。” 这简单的几句话冷梦泠在心里已经练习过多次了,现在说出来倒也落落大方,她的气场正在慢慢发生改变,已经开始有些女强人的风采了。 “好说好说,姑娘年轻有为,比我们这些人强多了。”有供货商笑着说。 “年轻有为不敢当,能买下佳和公司也是我运气好而已,但各位也知道,现在佳和还是一个烂摊子,这样的一个摊子我买了下来只是个开始,如果处理得好,那也许能赚到钱,如果处理不好,恐怕在我手里会继续变烂,直到烂得一文不值,那就悲剧了。”冷梦泠说。 “冷总,咱是个直接的人,不管佳和怎么烂,但欠我们的钱可不能不还。”一个供货商大声说。 “是啊,你既然收购了佳和,那就要承担起相应的债务,这个你们之间肯定是有合同写清楚的。” 一提到钱这么重要的事,很多的供货商就开始跟着起哄了。 “这个当然,我应该承担的义务我当然会承担起来,钱绝对不会少大家一分,但是还希望你们继续支持佳和。”冷梦泠说。 “只要把钱给了就行了,给钱我们就继续支持,如果不还钱,那我们想支持也无能为力。”有供货商说。 余寒香一直坐在旁边静静地听着,并没有插嘴,供货商的这些反应都在他的意料之中,商人就是这个样子,他一点也不奇怪。 “今天除了请大家吃饭相互认识一下之外,另外的事就是想和大家谈一谈债务清偿问题,我们现在先吃饭,吃完饭我们到楼下的会议室谈这件事。”冷梦泠说。 “冷总,你不会是想让我们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软吧?”说话的是这里最大的供货商阳光贸易的老板安清松。 “安总说笑了,不过一顿便饭而已,哪里就能让各位老板嘴软了,各位老板来吃我请的饭,那是给我的面子,老板都不是缺饭吃的人,所以不存在吃人嘴软这种说法。”冷梦泠笑道。 这话反击得恰好处,又不伤了和气,余寒香微微点头,对冷梦泠的表现表示赞许。 “呵呵,开个玩笑,开个玩笑,那就先吃饭,吃完饭后再谈公事,各位老板不要喝醉就行,一会要是喝醉了胡乱答应了冷总提出的不合理条件,那可别怪我没提醒各位兄弟。”安清松说。 这个安清松说话很有意思,而且还能一针见血,真是一个精明的商人。 “大家放心吃喝,我一个小女子又怎么能提出不合理的条件,只有能双赢的合作大家才会同意,如果我单方面提出不合理条件,那大家也不会同意不是,所以大家不用担心,安总是不是以前经常喝醉了吃亏,所以才如此小心谨慎?”冷梦泠笑道。 其他供货商都笑了,气氛一下轻松起来。 席间大家果然没有再谈公事,吃完后来到酒店的商务会议室。 之所以选在酒店的商务会议倒开会,一方面是为了方便请大家吃饭,国人几千年的吃喝文化谁也不能忽视,先吃下饭喝下酒相互认识后再谈事,彼此间的距离就会亲近许多,谈事成功的可能性也就越大,如果是大公司与大公司之间合作,当然不必有这些应酬,但是这些供货商都是改革初期富裕起来的暴发富,本身文化程度不高,都是土豪级别的人物,他们对所谓的商业文化并不感冒,在他们的商业哲学里,更多的是原始的江湖义气,和这些人做生意,就必须得请吃喝,做了朋友,那生意也就好谈多了。 果然,吃完饭后,供货商和冷梦泠之间就热络起来,很多供货商开始的时候叫冷梦泠为冷总,后来就直接称呼她为妹子了,这种称呼上的变化,也暗示了他们对冷梦泠态度的转变。 大家在会议室坐定,正式开始谈生意上的事。 “各位老板都很忙,所以我也不想绕弯子,我就直接开门见山地说,佳和欠各位的钱,我希望能分成三批来偿清,分成三个月来完成,也就是一个季度的时间,在这期间我会承担相应的利息,三月以后结清了,我们再谈结算周期的事。”冷梦泠说。 “啊?这怎么可能?已经欠了很久了,怎么现在还要继续拖下去?这要拖到什么时候才算是个头啊?”有供货商开始不满了。 “是啊,本来就已经欠了很长时间了,现在还要继续拖下去,这也太过分了吧?” “我们不能答应这样的要求!必须马上清偿债务才行!” 供货商们开始暴躁起来。 这时余寒香站了起来,挥手示意大家冷静。 “大家也知道,我们刚刚接手佳和公司,要把这个烂摊子收拾好绝非易事,不仅我们自己要努力,也要靠各位老板的支持,佳和现在就像一个各个器官都有问题的病人,现在需要输血救援,而不是从她身上取走所剩无几的营养,如果佳和活过来了,那各位老板还可以继续向这里供货,大家还能一起继续赚钱,如果现在大家非要把佳和往死里逼,逼得破产清算了,那就佳和那点可怜的不动产,你们能分到几个子儿?” 供货商们面面相觑,余寒香说得确实也不错,佳和如果破产了,那可以拿出来抵债的东西确实不多,佳和唯一最值钱的东西,也就是它的品牌了,真要逼得佳和破产清算,那这些供货商肯定是要吃大亏的。 “钱不是不还,肯定是要还的,只是分批还,我们刚刚接手,得给我们一个喘息的时间,等我们将佳和救出困境,走上良性的可持续的发展轨道,那各位老板还是可以从佳和这个平台赚到很多钱的,大家都是精明的商人,这一点不用我多说大家也都明白。”余寒香接着说道。 “可是三个月的时间也太长了,在这三个月的时间里,我们还得不停地向你们供货,这新供的货你们也不会结现款吧?那三个月后,老债还清了,不是又添新债了?”安清松说。 “确实是这样,但是今天的局面并不是我们造成的,当初你们和佳和签署合同的时候,说好的是每月一结,后来佳和欠款了,你们不但没有告他们违约,反而因为担心失去和他们合作的机会而容忍他们继续拖欠,导致他们越欠越多,最终形成了今天的局面,现在你们忽然醒悟了要追债,追债那是没错,可是如果你们追得太急,把佳和给追没了,那你们的那些债还能收回去多少?现在我们刚刚接手,需要大家的支持,给我们一些时间度过难关,这没问题吧?”余寒香说。 冷梦泠听着余寒香说的这些话,简直配服得五体投地,明明就是要继续欠人家的钱暂时不还,还说得非常的道理,冷梦泠真是长见识了,如果再赢得三个月的时间,冷梦泠相信在余寒香的带领之下,佳和肯定能走出困境。 章节目录 第60章 红月亮 供货商最后还是同意了余寒香提出的方案,同意暂时停止向佳和逼债,并且继续向佳和供货。 逼债这事本来就是余寒香挑起的,现在由他来解决,也算是应了那句话,解铃还需系铃人。只是这一解一系之间,余寒香完成了对佳和的收购。 供货商的问题只是佳和的外部问题,除了外部问题,佳和还存在着其他的内部问题,比如说中层人员都是原来靠裙带关系进来的,普遍能力较差,要想提高佳和的整体竞争力,管理层优化迫在眉睫,所以余寒香提出了一整套复杂的针对各个岗位的考核标准,虽然考核的标准出来了,但还需要具体执行,不管多么好的方案,执行不到位,那都没用。 余寒香在书房里每天工作到深夜,他看起来很赶时间的样子,似乎是想把所有的事情都一天做完,冷梦泠没想到,以前在酒吧每天悠哉表演的余寒香,现在竟然变成了工作狂。 冷梦泠递过来一杯咖啡,已是深夜,余寒香还在看报表,然后一边看一边沉思,但他看起来精神依然很好,并不显疲惫。 “寒香,去休息吧,别这么拼,小心把身体给拼垮了。”冷梦泠柔声说。 “你先去休息吧,我不困。”余寒香说。 他头都没抬,还是专注地看着报表。 “寒香,你这两天一直在研究各种报表,你是不是有新的想法?”冷梦泠说。 “我确实是有一些新的想法,佳和超市肯定要做战略上的调整,如果按以前的老路子走下去,那和之前的老佳和就没什么区别,我们还是看不到希望,所以我们必须要调整,我这两天就在研究如何调整的问题。”余寒香说。 “那你研究出来了吗?”冷梦泠说。 “大体方案差不多成形了,只剩下一些细节,佳和现有的三个店都没有在商业区,都是挨近了住宅区,这其实是我们的劣势也是我们的优势,所以我们要把超市里办公用品那一块缩减一些陈列面,引进更多家居方面的东西,这是一个内部调整。我翻看了佳和以前的报表,发现办公用品和文化用品在超市总收入中占的比例极小,既然我们的超市没在商业区,谁又会大老远跑到我们这里来买办公用品呢?这就是他们以前犯的错误之一,佳和之所以经营不善,就是因为他们有太多的错误需要改正,我们必须要把这些错误都找出一一改正,这样佳和才会向好的方向发展,不然我们接手过来也毫无意义。”余寒香说。 冷梦泠听得连连点头,余寒香说的确实很有道理。 “现在我们和供货商谈成了三月以后才清偿债务,其实我们相当于把和供货商的结算期由原来的一个月改成了三个月,因为在这三个月之内他们还得继续向我们供货,那三个月以后就算是我们结清了以前欠他们的老债务,实际上我们又欠下了他们的新债务,然后又是三个月以后才结,只要形成了这种习惯,以后就可以按这种模式持续下去了,我们只要守信誉,到时就结,他们也不会有多大的意见。”余寒香说。 “这个确实也是,三个月的结算周期,我们就能松一口气了。”冷梦泠说。 “不,松一口气不行,这三个月的结算周期是我有意谋划出来的,也是为了超市的改革,现在超市太多了,我们周围就有那么多的超市,我们如果只是从价格上来和其他超市竞争,这肯定不行,所以我们要适当提高利润才行。”余寒香说。 “提高利润?那不是卖东西要比别人贵?那怎么能行?到时客人全走了。”冷梦泠说。 “不会,我们的三家门店都是高档小区,住在这里的有钱人居多,其实他们对价格并不敏感,我们适当调高价格不会有多大的影响,我们把利润提高以后,可以将那一部份用来作服务提升的费用,咱们背靠小区,所以我决定咱们超市提供送货上门服务。客户只要一个电话打过来,需要什么商品,我们就可以送货上门。”余寒香说。 “送货上门的服务现在也有很多家在做,并不是什么新鲜的招,客户会买账吗?”冷梦泠说。 “我知道很多都有在做送货上门,但是我们和他们不一样,我们是以实体店为基础来做的,客户网购,他们只能看到图像,看不到实体货物,但是我们的不一样,他们平时可以在我们的店里逛,看准了实物,然后他们需要的时候我们就送上门去,而且我们不加任何的运费,这样我们的竞争优势就会多了一些,对不对?”余寒香说。 “这倒也是,比如说有些大妈要买一包洗衣粉,但是她们不想下楼,那就可以打电话过来,有人要一包香烟,也可以打电话过来,可是如果这样的话,那我们为了几毛钱的利润也送一趟么?”冷梦泠说。 “对,就算是只有一毛钱的利润也要送,但是这样又有一个问题,利润太低,送货成本太高,这样总体利润就会下滑。”余寒香说。 “是啊,我也正要说这个问题呢。”冷梦泠说。 “所以我们要适当提高商品的售价,然后我们只向会员提供送货上门服务,如果连买一包香烟我们都提供送货上门,那他们肯定愿意办我们超市的会员卡,但这还不够,因为如果我们送货上门,那他没零钱怎么办?或者说他们给了我们一张百元大钞,我们的送货员没零钱找怎么办?是不是很麻烦,这样我们就要求我们的会员卡可以透支,让客户提供一张信用卡,我们会员卡可以绑定他们的信用卡,透支额为客户提供的信用卡总金额的一半,比如他的信用卡可以透支一万块,那我们就可以让他们透支五千,但是必须要在月底之前还上,如果逾期,那我们就要取消他们的会员卡透支资格……” “这样一来,他们就可以一直在我们店里消费,因为不用付现金,还直接可以送货上门,他们当然乐意了,这个主意好!”冷梦泠接过话说。 “是啊,这样我们的送货上门就和其他的送货上门区别开来,形成我们自己的优势和特点,我们和供货商的结算周期是三个月,但我们和客户的结算周期是一个月,所以客户透支的压力对我们来说并不大,而且高档小区的住户都是有稳定收入的人群,他们不按时结算的可能不大,他们可以在家里一个电话就能拿到自己想要的商品,而且还可以月底一次性结算,这对他们来说应该是很有吸引力,只要我们完善好我们的服务体系,我相信很快就能见效果。”余寒香说。 “我也认为可以,不过这其中还是会出现很多的问题,我们可以先用一家店来试水,如果可以,我们再全部三个店都实行,如果不行,那我们也随时可以停下来。”冷梦泠说。 “没错,和我想的一样,我也是这样想的,每一个方案执行起来都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问题,但只要我们耐心应对,总能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我相信我们能做成功。”余寒香说。 “嗯,我也相信,寒香,你真能干!”冷梦泠夸道。 “那当然,我一直都说我很能干的,那只是你不相信而已。”余寒香笑道。 “你这人就是不能夸,一夸你就不得了,寒香,你有时间也去考个驾照呗,你技术那么好,考个驾照也没什么问题。”冷梦泠说。 “不必了,我觉得没那必要,现在工作太忙,我们不能分心,必须要全力以赴,尽快将佳和超市扶上正轨。”余寒香说。 “好,那以后我就给你当司机就行了。”冷梦泠说到这时,觉得自己脸上有些发辣。 “好呀,那我们现在就出去转一转好不好?”余寒香说。 “啊?现在?现在已经凌晨一点了呢大哥。”冷梦泠指着墙上的钟说。 “才一点呀,也不太晚,今晚月色很好,我们出去透透气吧,这一阵太忙了,都没时间出去透气。”余寒香说。 “那好吧,只有陪你做一次夜猫子了。”冷梦泠说。 两人开车出了别墅,向郊区而去。 其实他们的别墅本来就在郊区,所以只是去更远的郊区而已,月色果然很好,盛夏的晚上并不冷,余寒香打开车窗,哼起歌来,他看起来心情很好。 “梦泠,我有时在想,如果你一直这样开车,我一直在旁边坐着,然后这车一直往前驶,你说,会不会驶到世界的尽头?”余寒香说。 冷梦泠笑了笑,“寒香,你那么知识渊博的人,不会可能会不知道地球是圆的吧?既然地球是圆的,又怎么可能有尽头呢?”冷梦泠问。 “有的,世界是有尽头的。”余寒香笃定地说。 冷梦泠分明从他的声音里听到了伤感。 “你怎么了寒香,你不舒服吗?是不是太累了?要不我们回去吧?”冷梦泠说。 余寒香笑了笑,“没有啊,我很开心啊,我就喜欢这样和你在一起随便说说话,聊聊天,看看风景就很好了。” “这大晚上的看什么风景啊,白天不来看风景,等到晚上再来看风景,真有你的。”冷梦泠说。 “我记得前面几公里应该有一个湖吧?就在那里看,肯定能看到你想看的东西。”余寒香说。 “什么呀?什么是我想看到的东西。”冷梦泠有些奇怪。 “快要到了,一会就你就知道了。”余寒香说。 不远处有一个湖叫枫叶湖,冷梦泠是知道的,是常乐市主要的饮用水来源处,因为是饮用水保护区,所以湖水很干净,具体面积冷梦泠也不清楚,只知道湖面挺广,虽然禁止游泳,但还是有很多市民偷偷地摸到湖里游泳,国民素质一向如此,这倒也不奇怪。 到了枫叶湖的时候,冷梦泠真的看到了她想要看到的东西,那就是一枚红月亮。 余寒香应该是看了相关的报道,知道今天会出现月晕现象,所以才让冷梦泠开车出来逛逛,其实就是想让她来看看红月亮。 “原来你知道今天会有红月亮啊,你之前为什么不对我说清楚呢,还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冷梦泠说。 “喜欢吗?”余寒香问。 “喜欢。”冷梦泠说。 “我就知道你肯定喜欢,所以才要你一定要过来看看啊。”余寒香说。 “工作这么忙,没想到你还随时关注这些消息,我都不知道今天会有红月亮,谢谢你了寒香。”冷梦泠说。 “不客气,你喜欢就好。”余寒香说。 章节目录 第61章 老头 天微明的时候冷梦泠醒来,发现自己正靠在余寒香的腿上。 这一阵工作太累,昨天晚上看着红月亮聊天,竟然在湖边的草地上睡着了,身上还披着余寒香的外衣,余寒香应该是不想把她叫醒,所以就一直保持着这一个姿势坐了一夜。 冷梦泠脸又红了,她是真不好意思,她一向是一个很矜持的人,可没想到竟然靠着一个男人睡了一夜,暗自埋怨自己这瞌睡也太大了些。 “你醒了?”余寒香声音清柔。 “不好意思啊,这一阵工作太忙,我实在太困了,所以就睡着了,我……” “没事,其实我也睡着了,醒来后看到你睡着了,就没忍心叫醒你,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你确实很困了。”余寒香说。 “是啊,确实是很困,谢谢你啊寒香,你保持这么一个姿势,肯定腿都麻了。”冷梦泠说。 “没事呢,咱们走吧,回家洗漱,然后到公司上班。”余寒香说。 “好。”冷梦泠乖乖地应道。 冷梦泠当然不会知道,其实余寒香整晚上都没有睡,而是温柔地看了她一夜。 一个月后,佳和超市滨江区门店率先通过送货上门的服务实现了盈利。 听到消息后,冷梦泠开心得在办公室里蹦了起来,滨江门店的盈利,说明余寒香的方案是确实可行的,那就可以把方案复制到另外的两个门店去了,暂时的盈利不算什么,冷梦泠高兴的是看到了希望,希望比一切都重要。 冷梦泠正在办公室里兴奋地来回踱步,这时前台的员工敲门进来,“冷总,有位伍小姐要见你。” 冷梦泠还没有反应,伍芸已经挤进来了。 “好你个冷梦泠,发了财就忘了自己人了是不是?难道我见你还需要预约的吗?”伍芸说话还是那么风风火火。 冷梦泠示意手下出去,然后走过去拥抱了伍芸。 “我到过莲花胡同去找你,可你没在啊,后来就忙于工作的事,一直没空去看你,我也正在想着等忙过这一阵就去找你呢,没想到你自己送上门来了,怎么样,你还好吧?”冷梦泠说。 “我哪有你好啊,你怎么变成老板了?我也是听朋友说佳和超市的老板换成了一个姓冷的美女,我完全没想到会是你,后来一打听才知道真是你,牛逼啊梦泠,这么快就特么当上老板了?你这是买彩票中大奖了吗?”伍芸问。 “那倒不是,是我一个朋友资助我买了这家公司,阿芸,我现在条件稍好一些了,你有什么困难可以找我啊,我能帮的一定帮你。”冷梦泠说。 “好啊,你就先在公司里给我安排一个高管做做吧,咱们可是一起过苦日子的姐妹,你现在有钱了,可不能不管我啊。”伍芸说。 冷梦泠一愣,她没想到伍芸会这么直接地提出要求。 “怎么?不愿意啊?梦泠,要不要这么绝情啊?”伍芸不高兴了。 “不是的阿芸,公司是我和我朋友合伙的,如果要用人的话,那必须得他同意,而且公司内部有规定,不允许高层以权谋私,凡是进入公司的人,必须经人力部门面试过关才行,不然任何人也不能进来,不管是谁的亲戚或者是朋友,所以我……” “那还不简单吗,那你给人力部门说一下就不就行吗?”伍芸说。 “那可不行,我是老板,我要是自己带头违反相关规定,那以后我还怎么管手下啊?这事咱们还是从长计议吧。”冷梦泠说。 “行,你不就是碍着你合伙人的面子不能让我进你的公司吗,那我直接去求你合伙人总可以了吧,对了,你合伙人谁呀?是男的还是女的?”伍芸说。 “是……男的。”冷梦泠说的时候竟然还有些害羞。 “啊……我明白了,小样儿,傍上款了吧?有你的啊,动作这么快,真是强悍哦,这么短时间就能傍上款,赶紧带我去见见。”伍芸说。 “他……不太喜欢热闹的场合,也不喜欢和陌生人交往,他喜欢安静,甚至连公司都不经常过来,都是在家里办公。”冷梦泠老老实实地说。 “啊?不会是一糟老头子吧?不过就算是老头子也没关系,只要丫有钱就成,他有子女吗?有几个?他有没有立下遗嘱,如果以后他挂了你会不会要和他的女子争财产?遗嘱这事一定得让他办好,不然不让他上坑!”伍芸说。 “这个……你怎么想得那么复杂啊,事情不是这样的。”冷梦泠说。 “哎呀,想复杂一些好嘛,这叫未雨绸缪懂吗?对了,他有原配吗?原配凶不凶?如果原配对付你,你果断叫上我,我帮你斗她!”伍芸说。 “阿芸,你这都想到哪里去了呀?我……” “别说了,一会你就带我去见他!我帮你参考参考,见了人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再说,咱们得制定几套方案,好不容易搭上个款,哪能轻易就放弃呢。”伍芸兴奋地说。 “好吧,那今晚去我家吃饭吧,我这会还有事,你先到处参观一下,半小时后我们一起回去。”冷梦泠说。 “行,那我也不参观了,我就坐在这等你吧,你把公事办完了,咱们再好好唠唠私事,这事可马虎不得。”伍芸说。 冷梦泠心里一叹,心想这冷梦泠也才大学毕业不到两年时间,怎么就能变得如此世故?这社会到底是怎么了? 伍芸倒也懂规距,自己拿了一本杂志坐在沙发上看,也不打扰冷梦泠的工作,冷梦泠很快把手里的事情处理完,“好了,走吧。” 来到公司楼下,伍芸看着冷梦泠走向了陆虎车,眼又瞪得很大了。 “哇哦,陆虎?按一般行情来说,给小三买一辆十万左右的低配置车就算是大方了,他竟然给你买陆虎?看来这老头很大方啊,哎哟,看来你真是中头奖了,你分明有扶正的希望啊,啧啧。” 冷梦泠心里又好气又好笑,看来这伍芸真是把她当成小三了。 本来想解释两句,但心想越描越黑,索性懒得说了,反正一会见到了余寒香,伍芸就知道余寒香那样的人是不可能养小三的了。 冷梦泠一边开车,一边听伍芸在旁边絮叨: “就要趋现在他宠你的时候要多捞些好处,以后他腻了的时候你才有钱花,男人都是今天爱这个明天爱那个的,这些当老板的就更加的不靠谱了,他们有钱的人,想要一个女人那还不是分分钟都可以弄到手的啊?你的青春的小尾巴也剩下不多了,好不容易找到这么一个多金的主,你可一定要好好真惜才行。” 冷梦泠只是笑了笑,并没有答话。伍芸这个人一但认定的事,除非她自己改变主意,不然很难说服她,所以现在什么解释那都是多余,只有等她见到余寒香之后她才可能知道事情其实根本就不是她想像的那样。 来到冷梦泠他们住的别墅门口,伍芸又是一阵惊叹:“哇哦,天哪,这是你住的房子吗?给一套高档公寓就可以了,竟然还给你住别墅?这老头八成是对你动了真情了!” “快别胡说八道了,一会你见到他,不许胡说八道哦,会让人难为情的,你先答应我,不然我不带你进去。”冷梦泠说。 “别呀,我按你说的做就是了,都到门口了,哪有不带人进去的道理,一会见了老头我不乱说话就是了,你放心,我不会给你添乱的,你就放一百个心吧。”伍芸说。 “那就好,你最好别乱说话,不然我饶不了你。”冷梦泠说。 把车泊好,余寒香听到汽车的声音,知道是冷梦泠回来了,打开门走了出来。 伍芸一看到余寒香,愣了一下,不过她觉得这么帅的帅哥,肯定不可能是冷梦泠的男人,于是低声说道:“这是老头子的儿吧?长得这么帅,他能容忍你这个当小妈的和他们住在一幢房子吗?是不是老头的原配已经挂了?” “不是让你不要胡说八道的吗,你怎么又开始胡言乱语了?”冷梦泠也低声说。 说话间已经到了余寒香面前,余寒香今天穿着一件格子衬衫,眉目还是一如既往的清冷,微笑还是一如既往的迷人,最有趣的是腰上还系着一个花围腰,他应该是在做晚饭。 “介绍一下,这是我朋友余寒香,这是我好姐妹伍芸。”冷梦泠说。 “伍小姐你好,欢迎光临寒舍。”余寒香伸出了手。 “朋友?他就是那……老头?”伍芸还是忍不住冒出一句听起来很莫名其的话。 余寒香打量了一下自己,“我……很像一个老头吗?” 冷梦泠用力地咬住了自己的下嘴唇,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我姐妹的意思是说,你这个花围腰很有个性,以前住在我们隔壁的老头也经常系这么一个,所以她说你像老头。”冷梦泠说。 伍芸愣了愣,“哦对,就是这样,就是这样。” 余寒香扯了扯花围腰:“是么?老头也喜欢系这样的玩意儿?” 章节目录 第62章 拒绝 进了别墅,伍芸当然免不了又是一番赞叹。 余寒香给伍芸拿了一瓶果汁,却只给冷梦泠倒了一杯水。 “我也要喝果汁。”冷梦泠说。 “不许!你再喝就要长胖了,你这几天每天都在喝果汁,再喝下去就要长胖了!”余寒香说。 “只有喝碳酸饮料才会长胖,谁说喝果汁会长胖了?你骗人!”冷梦泠嗔道。 伍芸看看余寒香,又看看冷梦泠,在确定别墅里没有有其他人后,她终于相信眼前这个帅到让人头晕的男子就是冷梦泠的那位老头了。 “你们要不要这么秀恩爱啊?人家看了心里嫉妒。”伍芸说。 余寒香没有说什么,只是笑了笑。“你们先坐会,饭菜一会就好。” 看着余寒香修长的背影进了厨房,伍芸这才一把揪住冷梦泠:“梦泠你骗我!这么帅的一个人,你为什么骗我是老头?” “那都是你自己说的吧?我几时说过他是老头了?”冷梦泠笑着说。 “我靠,这也太帅了吧,你还真是因祸得福啊,你在哪里骗到这么一个多金的大帅哥的?用的是什么手段,赶紧的招来!”伍芸说。 “什么骗不骗的,不要说得这么难听好不好?我不是已经说清楚了吗,他是我朋友,我们的关系不是你想的那样。”冷梦泠笑着说。 “那你们的关系是怎样的?”伍芸说。 “这个一言难尽,总之肯定不是你想像的那样,我们的关系是很纯洁的,我们就只是合作伙伴,没有其他的任何关系。”冷梦泠说。 “拉倒吧,我怎么听起来那么不信呢?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能有纯洁的关系?你骗小孩子呢?”伍芸说。 “我骗你干嘛,再说你也不是小孩子啊,你人精似的,我还能骗得了你啊?我说没事那就真是没事,我们只是纯粹的商业上的合作关系,对了,纠正你一下,我们可没有共处一室啊,我们只是共住一房,这房子这么宽,他有他的天地,我有我的空间,怎么就共处一室了?”冷梦泠问。 “好吧,你还跟我咬文嚼字?这共处一室和共处一房,只是空间的问题,性质上那是一样的……” “什么性质上是一样的?你们在讨论什么呢?梦泠,招呼你朋友洗手,准备吃饭了啊。”余寒香开始从厨房里往饭厅里端菜。 “好,这就去洗手。”冷梦泠说。 “冷梦泠,你要不要这么幸福啊?给你钱开公司,给你买好车,给你住别墅,还给你亲自下厨做饭?好事都让你占去了,这是要逼我们这些女屌丝自杀的节奏么?”伍芸苦着脸说。 “你少嚼舌根了,赶紧的洗手去吧。”冷梦泠说。 四菜一汤,有荤有素,搭配很合理,尤其是那条鱼,烧得恰到好处。 伍芸一边吃一边不时地用眼睛瞟着余寒香,脸部棱角分明,清冷中透着儒雅,还隐隐透着超脱的淡然,这样的男子,不管放在任何场合,都会显得卓尔不凡。 “这鱼真好吃,你也喜欢吃鱼吗,我也非常喜欢吃鱼。”伍芸说。 这分明就是没话找话,余寒香太过沉默,她想找些话题出来聊,想来想去不知道说什么好,就拿菜来说事。 “不,我不喜欢吃鱼,这鱼是专门为梦泠烧的。”余寒香淡淡地说。 “哦……呵呵,其实我也是以前喜欢吃,现在就不怎么喜欢吃了。”伍芸倒是变得很快。 余寒香又陷入沉默,他似乎不是很喜欢和伍芸说话。 “余先生和我们梦泠是怎样认识的,能说说你们的故事吗?”伍芸见还是没有引起余寒香的话题,只好又继续找话来说。 余寒香这一次却是完全没有说话,他看了看冷梦泠,示意她来说。 “呃……我和他其实就是青缘古镇上认识的,他在一个酒吧演出,然后刚好去那个酒吧看演出,然后我们就认识了,后来我们就……成为了朋友。”冷梦泠说。 “原来是这样,对了,你去青缘之前,不是认识了一个网友吗?拍照片的那个,你没有被那家伙骗吧?现在的网友最不靠谱了,你这人又傻,我一直担心你被骗呢。”冷梦泠说。 “他就是那个网友。”冷梦泠说。 “啊?哈哈,我开玩笑的,余先生这样的青年才俊,怎么可能会是骗子呢,我这人就是爱开玩笑,别当真啊,别当真。”冷梦泠说。 余寒香笑了笑,淡淡地说了一句:“没事。” 吃完饭,冷梦泠和伍芸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余寒香自己去收拾碗筷去了,冷梦泠觉得他一个大男人当着朋友的面让他洗碗不合适,于是抢着去洗碗,但被余寒香拒绝了,“你累了一天了,去休息吧,陪你朋友聊会天,你来洗碗的话,那不是要我去陪她聊天了么。” 冷梦泠想想也是,那个伍芸一直想着要和余寒香套近乎,冷梦泠当然也看得出来,而余寒香又明显不愿意和她多聊,那只有自己去陪她聊了。 “要吃水果吗?”冷梦泠走回客厅,看到伍芸正在到处张望。 “不了,梦泠,你是怎么把这么一个大帅哥骗到手的啊?你也太厉害了吧?平时看你挺老实的,没想你背地里狠着呢,让我大跌眼镜啊。”伍芸说。 “唉,我不是和你说过很多遍了吗,我和他只是朋友,真的只是朋友,我们两人就是生意上的伙伴,他对我非常尊重的。”冷梦泠说。 “你们都住在一起了,他对你尊重,但你不能对他尊重啊,女人有时候也得主动一些的,这样的一个金龟婿要是跑掉了,那得多可惜啊,你可不能让他给跑掉了。冷梦泠,这可是上天给你最好的机会了,你要是把握不住,那你真是缺德了。”伍芸说。 “我去,这怎么就扯上缺德了呢,我又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还能扯上缺德?你这用词也忒不当了吧?欺负我没文化是不是?”冷梦泠笑道。 “我问你,我是你好姐妹是不是?”伍芸说。 “那当然,传说中的闺蜜就是你。”冷梦泠说。 “那就得了,听我一句话,不管使出何种招式,一定要把他拿下,这么多金又帅的男子,那真是打着灯笼也无处觅啊,你必须要把握机会才行。”伍芸说。 “我……” “你们说什么呢?说得这么热闹?” 冷梦泠正不知道如何回答,这时余寒香收拾完碗筷出来了。 “我们在说些女人才能说的话题,你凑什么热闹?”冷梦泠说。 “好吧,那你们慢慢聊,我去书房了。”余寒香说。 “别去啊,阿芸有话对你说。”冷梦泠说。 “哦?什么事?”余寒香问。 伍芸也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来她要进佳和公司的事,冷梦泠应该是让她直接向余寒香说。 “是这样的,我和梦泠是好朋友,不对,应该是好姐妹才对,我想加入你们的公司,希望你们能给我一个合理的岗位……”伍芸说。 “好啊,欢迎加入我们,你以前有零售行业方面的工作经验吗?”余寒香问。 “这倒没有,我其实是学……” “不管你是学什么的,没有工作经验就是一个问题,所以你只能从基层做起,如果你愿意的话,你明天可以去人力部面试,找一个适合你自己的岗位。”余寒香说。 伍芸脸上一脸的不痛快,心想我要是从基层做起,还要去面试的话,那我还找你干嘛? “我知道伍小姐心里应该是在想让梦泠给你一个管理岗,但是公事是公事,私事是私事,佳和在我们收购之前一直经营不好,很大的一个原因就是因为他们任人唯亲,我们现在接手了,当然不能重蹈覆辙,希望伍小姐能理解。”余寒香说。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伍芸当然也不好意思说什么,心里虽然不痛快,但也不知道如何反驳。 “你是梦泠的朋友,所以如果你从基层做起,我会让很优秀的老员工带你,让你尽快熟悉各种业务,只要你的能力足够了,那晋升肯定是没问题的,我也希望梦泠以后有一个信得过的得力助力在她身边帮她。”余寒香接着说。 “寒香,其实阿芸是很能干的,一个主管之类的,她还是能胜任的……” “绝对不行,就算是中层干部,要么是从能力出众的老员工提上来,要么就是以前有类似的工作经验可以空降过来,如果这两方面都不具备,那不管是谁都不能坏了规距。”余寒香坚定地说。 余寒香这么倔,其实还是让冷梦泠多少有些尴尬,毕竟伍芸就在眼前,就算是拒绝,说委婉一些也是好的,余寒香说得实在太生硬了。 “我知道你们会认为我有些绝情了,伍小姐如果私事上有什么困难,我们当朋友的定然会全力帮忙,但是公事上的事,关系到公司未来的发展,规距既然定下来,谁都要遵守,就算是我和梦泠也不例外,请伍小姐谅解。”余寒香补充说。 “好吧,没事,我也只是随口说说而已。”伍芸说。 说这话的时候,她一脸的不爽,不过也不怪她,换作谁被这样生硬地拒绝,那也不会很爽的。 章节目录 第63章 陌路 常乐市到了最炎热的时候,佳和超市的生意也渐渐如气温一样火热起来。 内部的整顿和改革基本完后,公司内部基本上做到了人尽其才,才尽其用。大批原来靠裙带关系进来的中层干部被陆续淘汰,不断有新的员工加入进来,因为佳和的考核标准相当先进,有才能的人工资就可以很高,所以很多国际连琐巨头的员工竟然也跳槽到了佳和这样一家本土公司,佳和三个门店全部实现盈利,呈现出非常好的发展势头。 这一切当然得益于余寒香和冷梦泠的共同努力,余寒香推出的系列改革方案涉及公司日常经营的每一个细节,把佳和原来的一些痼疾都基本排除,让佳和焕发了新的生命力。但这一切余寒香都幕后完成,他极少走到台前,所以外界没有人知道那一系列的强力措施是余寒香提出来的,因为都是冷梦泠在执行,所以冷梦泠在公司里树立了不可动摇的权威。 佳和的重新崛起在常乐市的零售业界引起了不小的轰动,送货上门这样的招式也不是没人玩过,会员卡这样的招更是业界普遍用滥了的招,但佳和却把平常的招式用得出神出入化,让业绩步步攀升,这就是不一件简单的事情,智慧并不在于做惊天动地的事,而是在于把普通平凡的事做得比常人好了很多倍。冷梦泠的名声和佳和一起崛起,成了常乐市小有名气的女强人。 由常乐市工商联组织的中小企业发展论坛在常乐市特思曼大酒店举行,冷梦泠竟然也在被邀请的行列中。 冷梦泠接到邀请函的时候,有些不相信是真的,她没想到自己一个草根,竟然也会被邀请参加什么论坛,论坛那样的东西在冷梦泠的眼里是非常高端大气上档次的玩意儿,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被邀请。她要问问余寒香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去呗。”余寒香头也没抬,继续看他的财经杂志。 “可是我啥也不会说,去了以后我说什么呀?我就是一女屌丝,论坛这样的东西我从来没玩过。”冷梦泠说。 “那不过是常乐市本地自己组织的小型论坛,就像茶话会一样的东西,有什么大不了的,你现在可不是女屌丝了,你现在是新生代本地知名小企业的代表,你有资格去参加这样的论坛。”余寒香说。 “算了,我还是不去了,免得到时丢人。”冷梦泠还是心里打鼓。 “这有什么好丢人的,不就是一群人在那里说说自己的一些主张,然后大家讨论一下而已,那有什么好怕的?又不是让你去上刑场,真是的,你现在好歹也是个老板了,怎么那么没自信呢?”余寒香说。 “别人不清楚,我自己还不清楚吗?我这老板都是你硬扶上去的,要不是有你在背后出谋划策,公司能发展得这么快么?所以非要去的话,那也是你去,我不行。”冷梦泠说。 “这是一个在媒体面前亮相的好机会,常乐市当地媒体肯定都会到场,这也是对外宣传公司的良机,你不去可惜了,梦泠,你自己本身是有商业才能的,只是你自己没有发现而已,虽然前期很多主意是我出的,但是你执行得很好啊,你执行得好就意味着你完全领会了那些精神,所以你才执行得好,如果你不明白那些主意其中真正的内涵,你断然是执行不好的,就像有人看了《孙子兵法》后会运用一样,那就是他领会了,看过《孙子兵法》的人多了去了,但真正会运用的又有几人?所以主意并不是最重要的,执行才是第一位的。”余寒香说。 “不行不行,我还是不行,我得还继续向你学习才行,这次你去参加吧,我就不去了。”冷梦泠说。 “这说了半天等于是白说了么?这样吧,我陪你去,总可以了吧?”余寒香说。 冷梦泠眼睛一亮,“好哇!” 冷梦泠后来才知道,范苒也在邀请的名单之中。 范苒的父亲范有成因为身体不适,在半月前已将旗下华炫制衣有限公司交给了范苒接管,华炫制衣是常乐市最大的服装企业,其掌门人当然会在邀请名单之中。 冷梦泠又有些退缩,她并不想和范苒面对面,她觉得她在范苒的面前是一个失败者。在余寒香的再三鼓励这下,她才决定参加。 俗话说不是冤家不聚头,冷梦泠本来是想尽量避开范苒的,但没想到一到酒店的大堂签到的时候,就遇上了范苒。 范苒今天那叫一个珠光宝气,一身的国际名牌不说,那些珠宝手饰炫得惊人,她不像是来参加一个经济论坛,倒像是来参加一个走红毯的秀。 范苒也在第一时间内发现了冷梦泠,冷梦泠虽然没她那么珠光宝气,但一身得体的职业装已经让她成为了现场的焦点,她的美丽远远盖过了范苒,来参加的大多是男性,男性看女性的时候,当然还是比较侧重于外貌,所以很多眼光都盯在冷梦泠的身上,当地媒体的镜头也纷纷对准了冷梦泠。 现场的年轻女性就范苒和冷梦泠两人,这一下冷梦泠无意间就抢了范苒的风头。 她抢足风头的原因一方面是因为她的外形,另一方面还因为旁边那个身着黑身西服的余寒香,他略显苍白的脸和清冷气质,无疑是现场最帅的男子,没有之一。 这样一对俊男靓女的组合,想不吸引眼球都难。 相比冷梦泠和余寒香,范苒和她身边的高语明显逊了一筹,无论是外貌和气质,都不是一个档次,范苒眼里有了妒意,高语的脸上表情非常复杂。 冷梦泠忽然间有了一种复仇的快感,她不是心胸狭窄的人,但是这一刻,她真的有了一种出了一口恶气的舒畅。 和高语目光的短暂对视,冷梦泠分明看到了他眼神里的慌张和落寞,冷梦泠是他残忍抛弃的女子,也是曾经这个世界上对他最好的人,现在,他们却已经形同陌路。 虽然有心理准备,但冷梦泠看到高语的时候,心里还是忍不住地酸楚,她强力忍住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余寒香体贴地轻轻拍了拍她,她的情绪总算是稳定下来。 她想哭的原因,不是因为还深爱着高语,是因为她想起了过去的日子,想起了那些无法追回的青春。 她曾经那样的无怨无悔,他曾经那样的青涩多情,她曾经那样的执着憧憬,他曾经那样的真诚许诺,但在最后,他却绝决转身,把承诺和誓言都放弃,让她的付出成了一个笑话,此时再相逢,他成了别人的未婚夫,她成了新崛起的女企业家。 物是人非,也是一种痛。 余寒香那天将高语扔下河,他以为今天高语见了他会找麻烦,没想到高语竟然没有任何的出格举动,不过也可以理解,在这么多的记者面前,再冲动的人也会知道克制自己的情绪,谁也不想被人看成是低素质的人。 不过范苒还是找到了冷梦泠。 “你有什么资格参加这个会?你算老几?”她出言就咄咄逼人。 “是举办方请我来的,我有没有资格,是他们说了算,你说了不算。”冷梦泠说。 “花钱买来的邀请函吧?傍上款了,飞上枝头变凤凰了,所以就想包装一下自己?”范苒说。 “你这是在质疑举办方的清廉吗?要不要请他们的负责人过来对质,看我这个名额是不是花钱买来的?范小姐,你这样说话很没礼貌,我也不想和你讨论这样无聊的问题,你要是对我来参加有任何的质疑,你可以去问举办方,不要找我麻烦,我很忙,没空听你说那些莫名其无聊透顶的话题。”冷梦泠冷冷地说。 “你敢说我无聊透顶?”范苒提高了声音。 “我不想评论你是否无聊,你有空就到处转转,看看今天有没有别人的男友长得不错的,如果有的话,你就想办法花钱买过来,这才是你的强项,不过你得看准了,并不是每一个男人都像高语那么贱的,能花钱买来的男人毕竟是少数。”冷梦泠说。 高语就在旁边,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他面对冷梦泠的羞辱,并没有出言反击。 就算是他是一个负心人,他心里也依然清楚,他欠冷梦泠太多了,就算是冷梦泠在他身上捅一刀,他也还是还不清冷梦泠那么多年来的付出。 所以不管冷梦泠如何羞辱他,他也只能忍着,不能反击。 更何况他反击也未必有效,冷梦泠旁边还有一个冷峻的一言不发的余寒香,他虽然不说话,但是高语知道他是个狠角色,能把人举起就往河里扔的人,当然是狠角色,而且还不是一般的狠,这样的人,最好还是不要惹的好。 高语当然是一个势利的人,不然他也不会背叛冷梦泠,既然是势利的人,那他当然能清楚地判断形势,所以他不会去招惹余寒香,他可不想大庭广众之下再被余寒香狠扁一顿,那太丢人了。 章节目录 第64章 一切随风 论坛会期两天,大多数时间都是当地一些高官说一些不知所云的话题,然后就是一些学者说一些更不知所云的经济理论,真正的企业家反而成了听众,因为他们知道,做企业不是靠嘴上功夫,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地作好每一件事,不然就会被市场淘汰。 冷梦泠虽然觉得索然无味,但总算是坚持到结束。 最后当然是举办方的酒会,前两天都比较严肃,酒会则可以相对轻松一些了,老板们相互交换名片,谈谈合作的可能性,最大限度地扩展自己的人脉,对于他们来说很重要。 冷梦泠虽然不想去那样的场合,但还是被余寒香硬押着进去了。他的理由很简单:以后要想在常乐市的商界混得好,就必须融入这个圈子,只有融入这个商业圈子,才能利用更多的资源,所以去参加这个酒会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公司。 只要他一但搬出为了公司这样的话,冷梦泠基本上就只有举手投降的份,为私事你可以不管不顾,但你身为公司的老板,公事当然就得义无反顾。 不过还好,酒会并不像酒吧那样乌烟瘴气,虽然来的人也未必都是高素质的人,但他们都会装出一副谦谦君子的样子,要做真正的绅士很难,但要在短时间内装下绅士,倒也不是什么很困难的事,所以土豪们都装得很绅士的样子。 不断地有土豪过来邀请冷梦泠跳舞,冷梦泠连说不会,不是推辞,她是真不会。到后来余寒香直接告诉她:“你不要说你不会,你说不会人家不相信,你要说对不起,我很累了,改天再陪你跳,这样才合理。” “可是我真的不会,我为什么要假装会?”冷梦泠说。 “因为如果你说你不会,人家不相信,就认为你是生硬地拒绝,但如果你说你很累了,那他们会表示理解,同样都是拒绝,在拒绝的时候多给对方一些面子,人家才不会记恨你。”余寒香说。 “为什么你有那么多的歪脑子?”冷梦泠问。 “这不是歪脑子,这是人情世故,现场的这些土豪在常乐商界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很多还是我们的竞争对手,面对自己的竞争对手,一定要显得有风度。”余寒香说。 “好吧,我听你的。”冷梦泠说。 不过当面对向她走过来范苒,冷梦泠觉得自己很能保持风度,因为范苒看她的眼神本来就充满挑衅。 “你傻子似的坐在这里干嘛?为什么不去跳舞啊,你不会吧?土鳖!”范苒说。 “是啊,我确实不会,你怎么知道的?”冷梦泠笑着说。 “因为你土啊,你本来就是一土鳖,这样高端的场合,本来就不适合你,你在这里显得格格不如。”范苒说。 冷梦泠笑了笑,“是啊,你说得没错,确实是很有道理,为你的精语言干一杯。”冷梦泠举起红酒杯说。 范苒没想到冷梦泠竟然面对她的挑衅还是不急不恼,心里反而觉得没劲,“你脸皮还真是厚,这么说你你都不会生气,果然是不要脸的人。” “要说不要脸我哪是你的对手啊,你花钱把人家的男人抢了,还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要和你比不要脸,那果断不是你的对手,我是甘拜下风。”冷梦泠笑着说。 “你不要说话这么难听,明明是你自己管不住自己的男人,现在却在这里说这些风凉话,你如果实在放下下他,那就找一个和他差不多的呗,聊解相思之苦。”范苒说。 “那倒不必了,那样的男人,以前是我瞎了眼,现在我眼睛治好了,不会再次将垃圾当成宝,我对那样的人完全没了兴趣。别说是找他那样的了,就算是他本人,我也没有任何兴趣了。”冷梦泠说。 “不要说这些了,很无聊,这样的场合,说些争风吃醋的话,太不合适了。”余寒香忽然插嘴。 冷梦泠听余寒香发话了,也没再说话,其实她也不想和范苒说这些无聊的话,都是范苒要找她的茬没办法。 “范小姐,别在这里没事找事了,你也算是有身份的人,有时间多去想想如何管理好你的企业,不要总是试图找别人的麻烦,找别人的麻烦找多了,自己也会很麻烦。”这是对范苒说的。 范苒当然也知道余寒香是一个狠角色,所以她也不敢对余寒香说太多的狠话,余寒香有一种让她敬畏的气质,还有一副俊郎的面孔,就算是她这样骄横的人,也不好意思在余寒香的面前太过放肆。 她也是爱面子的人,可不想在这样的一个大帅哥面前太毁形象。所以她竟然也没再说什么,自己走开了。 在这两天的交锋中,冷梦泠算是完胜了范苒,不管是各方面的表现她都远远超过了范苒,这样的胜利毫无意义,但能让人心里舒畅。 伍芸自从上次被余寒香拒绝她通过关系进佳和公司后,也很久没和冷梦泠联系,她心里应该对冷梦泠是很不满的,冷梦泠多少也有些内疚,毕竟姐妹一场,没有答应伍芸的请求,总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不过她也认为余寒香禁止任何人违反规距的做法是对的,规距一但定下来,那当然就得遵守,特别是高层更应该以身作则,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下梁不正就倒下来,如果高层自己就带着违反规距,那在企业内部形成的正气之风就会很快被瓦解。 冷梦泠在银行取了二十万现金放在包里,来到了范苒的华炫制衣公司。 本来打算的是把这二十万狠狠地砸在范苒的脸上,但现在冷梦泠改变主意了,她忽然觉得没有必要,范苒虽然说话尖刻,但也有一些道理,如果高语不是自己愿意,那范苒也不可能从她身边抢走一个大男人,她和高语缘份已尽,一切都已成为过去,她决定把钱还了就行了,不想再找其他的麻烦。 范苒看到冷梦泠放在她面前的钱,推还给了冷梦泠。 “这些钱当初说好给你的,现在也没必要再要回来,你自己收起来吧,我知道你现在有钱了,不缺这二十万,但既然给了你,就没有再要回来的道理,你还是收回去吧。”范苒说。 “这些钱当初是我室友伍芸管你们要的,也不是我自己要的,本来这些钱我是准备用来给高语的母亲修老屋的,但现在我自己有钱了,就不用你的钱了,如果你有心的话,可以用这些钱来将高语家的老屋修一下,他妈妈养他不容易,应该为老人做些事情。”冷梦泠说。 “他有母亲?他不是说他老家都没什么人了吗?他说他从小就是孤儿,没什么亲人,更没说有什么老屋,我几次说让他带我回他家去看看,但他总是推辞说老家没人了。”范苒说。 冷梦泠愣了愣,她没想到高语竟然是这样跟范苒说的,这一下反而是把高语的谎言给揭穿了。 “他应该在你面前还是有些自卑吧,他出身不好,所以他拒绝承认自己老家有个贫穷的老母亲,这都是你们的事,你们自己处理吧,总之二十万我还给你,你们自己怎么处理那是你们自己的事。”冷梦泠说完转身要走。 “等等……”范苒叫住了她。 “还有事吗?我今天可不是来找你吵架的,如果你要和我吵架,那还是免了吧,我们没有必要总是为了一个男人吵架,确实很无聊,你们都要结婚了,那就祝福你们吧,过去的事就都过去,我们以后也不要再见了。”冷梦泠说。 “我也不是找你吵架的,其实我……一直以来也觉得有些对不起你,我从小被父亲惯坏了,所以脾气很臭,其实我也不是你想像中那么坏的女人,我是真心喜欢高语的,说来你也许不相信,是他主动追的我,我后来才发现原来他是有女朋友的,但是感情的事你也知道,一但陷进去,要想再挣脱出来那就很难了。”范苒说。 冷梦泠没想到范苒竟然会这么柔软地说出这些话,凭直觉她知道范苒说的应该是实情,更何况那些事都已经成为过去,现在再提已经没有多大的意义。 “我相信你的话,不过这都不重要了,不管起因是怎样的,结果已不可改变,你也不用担心我会再和你抢高语,这两天我忽然就想通了,也许我和高语根本就不适合,如果我们是真的爱人,那他也不会因为金钱而抛弃我,不管怎样,我祝你们幸福,我说的也是真心话。”冷梦泠说。 “我也祝你幸福,你先生长得很帅,失去高语,你应该算是因祸得福。”范苒也笑道。 冷梦泠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说声再见后走出了范苒的公司。 冷梦泠发动车,打开了车里的音乐,电台里在播一首名叫《往事随风》的老歌,她忽然心里一阵轻松,正如余寒香说的那样,缘尽即散,其实那些爱恋早就过期,之所以不舍,只是舍不得对那些过往的青春说再见罢了。 好吧,就让一切随风,冷梦泠心想。 章节目录 第65章 初遇 回到家的冷梦泠一脸的喜色,余寒香看了很奇怪。 “怎么了冷总,营业额又上来了吗?这么高兴?”余寒香问。 “我今天将范苒的二十万还给了她了,心里一阵轻松。”冷梦泠说。 “是吗?那你有没有将钱狠狠地砸在她的头上?”余寒香问。 “没有,我们很友好地交谈了两句,我忽然觉得那些事情都已经成为过去了,没有必要再为那些事去伤神,既然缘份已经尽了,那又何必给自己找不痛快。”冷梦泠说。 “这么想得开,我还在盘算拟一个什么样的计划,将高语给你抢回来呢。计划的第一步就是离间他们之间的感情,然后你趁虚而入,夺回你的爱情。你现在也是有钱人了,能给高语他所想要的一切,范苒各方面都比不过你,所以你的胜算其实很大。”余寒香说。 “不了,寒香,我觉得没意思了,我不爱高语了,我现在虽然看到他还会心酸,还会想起过去的很多事情,但是总的来说我已经不爱他了,我不要把他抢回来了,他只是我的过去,我不想再活在过去里。”冷梦泠说。 余寒香削了一个苹果递给她:“为什么忽然会这么想,你不是一直都念念不忘吗,我觉得你可以想办法将他抢回来,如果到时你完全没感觉了,那就甩了他,如果还是舍不得,那就留下他。”余寒香说。 “没那必要了,以其花那些时间去折腾一件毫无意义的事,那还不如花时间想想怎样把公司做好。”冷梦泠说。 余寒香靠在沙发背上,看着别墅的吊灯,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吗?”冷梦泠问。 “我是在想,你现在觉得抢回高语没意思了,恐怕只是暂时的想法,以后你恐怕还是会后悔,毕竟他是你的初恋。女人要想忘掉自己的初恋那是很困难的。”余寒香说。 “你什么意思啊,我都说了我不爱他了,抢回来有什么意思呢,你为什么非要我去把他抢回来呢?”冷梦泠声音忽然提高,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忽然有些生气。 余寒香也没想到她会忽然生气,有点不知所措。 “我其实是为了你好,我希望你能幸福,所以我才……” “你凭什么认为我把高语抢回来我就幸福了?那万一要是不幸福呢,那怎么办?”冷梦泠大声道。 余寒香被问得语塞,不知如何回答,他脸上又出现了那种委屈的表情,很可爱。 他弄不明白冷梦泠为什么会突然如此生气,他明明说的做的都是为了冷梦泠作想,但冷梦泠却好像在和他吵架一样,他有些不知所措。 “那就算了吧,以后你如果想把他抢回来,那咱们再想办法。”余寒香说。 “我想我这一辈子都不会想着要把他抢回来了,他已经成为过去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要往前看,这不是你说的吗?”冷梦泠问。 “好吧,我是说过这话,不过我只是随口说说而已,你和他有那么多年的感情,如果能够重归于好,那也是美事一桩,所谓浪子回头金不换嘛。”余寒香说。 “我以前也这样想过,但是我自从再次看到他后,我就觉得他其实真的不是我想要的那种男人,我和他的感情也许本身就是一种错误,也或者说我以前希望的高语已经不复存在了,现在的高语完全不是我喜欢的男生,就算是他重新回来,我也不会接纳他了,更别说让我处心积虑地去抢他回来。”冷梦泠说。 “这是真心话呢还是赌气话?”余寒香摸了摸额头说。 “当然是真心话了,好了,不说了,再说我生气了。”冷梦泠说。 余寒香一听她威胁说要生气了,赶紧的闭嘴。 “对了,你这两天都没有去公司了,你在家闷着干嘛呢?在网上泡妞?昨天夜里大晚上的你书房的灯还亮着,你到底在干嘛?又在搞什么企划?”冷梦泠问。 “不是,我在写小说,我不是说过了嘛,我酝酿写一本小说,写完了给你看。”余寒香说。 “写小说?你不是开玩笑的吗?你真会写小说?”冷梦泠问。 “不会,但可以学啊,写小说的门槛很低的,谁都可以写,更何况我写小说只是个人兴趣,又不是为了赚钱,所以有空的时候我就写写呗。”余寒香说。 “那你写了多少了?给我看看。”冷梦泠说。 “没写了多少,我没用电脑打,都是用手写,我觉得这样才有意思,所以写得很慢。”余寒香说。 “那把你写好的部份给我看,我当你唯一的读者,好不好?”冷梦泠问。 “不好,我不是说了嘛,写好之后才给你看的,你那么着急干嘛。”余寒香说。 “不行,你写一部份我就看一部份,我白天也没时间,就晚上有些时间,每天晚上看一点,就当是休闲了。”冷梦泠说。 “那好吧,先吃饭,吃完饭后我给你看我写的第一部份,写得不好,你可不许吐槽,我只是写了玩儿,不是专业的,所以不能抱太高的希望。”余寒香说。 “没事,你写了玩儿,我也是看了玩儿,大家都是玩儿,不必认真。”冷梦泠说。 “那就好。”余寒香笑着说。 吃过晚饭,余寒香果然交给冷梦泠一个笔记本,冷梦泠打开,上面是余寒香漂亮的字迹:谨于此书献给我最爱的人。 冷梦泠心里砰砰直跳,心想他最爱的人会是谁?现在这书是自己在看,难道……?转念一想又不像,他口口声声地要帮自己把高语抢回来,说明他心里根本就只是当自己是好朋友而已。 想起这些问题,冷梦泠愣了许久,觉得自己有些想得太多了,但又忍不住去想,她忽然在心里问自己:“我该不会是爱上了他吧?” 想到这些,冷梦泠不禁脸上一热,赶紧收回思绪,认真读起了余寒香的小说: 光绪二十八年,青缘镇。 已是深冬,天色阴沉,青缘镇余府门前却是张灯结彩,喜气洋洋,今天是余家老爷余深墨娶三房小妾的好日子,余家是青缘镇有名的大户人家,祖上是前朝大将,后来清入关后随吴三桂一起降了清,奉命带兵镇守军事重镇青缘,后吴三桂谋反,吴三桂一干部将均遭不同程度牵连,余家主动向朝廷交出兵权,申请退隐,经几朝变迁后,子孙弃武从文,成为方圆几十里比较有名的书香世家。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 阵阵喧闹声传来,扰得正在厢房里读书的少年直皱眉头。 少年名叫余文君,是余深墨的独子,也是余深墨唯一的儿女,原配邵氏生了余文君之后不久患病去逝,余深墨很快娶了二房,二房虽然姿色不错,但却一直不见喜,余家家大业大,当然不能只有独子,于是余深墨就娶了三房,准备靠三房替余家添男丁。 余文君从小聪慧过人,和其他孩子一起念书,别人需念上三遍才能记住的,他一遍就能记住,乡里文人都感慨他以后必成大才,但他虽然聪明,却讨厌念那些古书,平时最喜欢的还是作画与音律,尤其作得一手好画。是远近闻名的奇才。 余文君被酒席上的喧闹声扰得心烦,却又无可奈何,父亲娶小妾这事他自然是不敢过问的,甚至都不能有任何的意见,余家是名门大户,家规极严,长辈的事,晚辈是不能干涉的,不然就是大逆不道。 “哪里来的贱丫头,怎么到处乱跑?你给我站住!”外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呵斥声。 “对不起,我不认识路,我走错路了……”是一个女孩柔柔的声音。 “你这臭丫头,这是少爷读书的地方,也是你能来的?看我不打断你的狗腿!” 听这声音,余文君知道是管家老崔又在欺负人了。 打开门,果然看到老崔正在举着一只鞋抽向一个女孩,女孩不敢还手,只是抱着头蹲在地上抽泣,老崔丝毫不手软,继续狠狠地抽那女孩。 “住手!崔叔,你怎么又欺负人呢?你一个大老爷们欺负一个小姑娘合适吗你?”余文君喝道。 老崔听了余文君的呵斥,竟然还不停手,只是抬头看了看余文君:“少爷,这野丫头不知从哪里跑来偷东西的,到处乱窜,我得教训一下她才行!” “我不是偷东西的,我是走错路了。”那女孩哭着争辩。 “还敢嘴硬,看我不打断你的狗腿!你不是余家的丫头,肯定是趋乱来偷东西的!”老崔嘴上骂着,手上却是一刻也不停。 “崔叔你住手!这位姑娘是我请来的朋友,你不要为难她!”余文君大声喝道。 “啊?少爷你怎么能认识这么野的丫头呢?要是老爷知道了,那不打断你的狗腿啊?” “放肆!你说谁是狗腿呢?今天是爹爹的大好日子,你不去管正事,来这里打一个丫头,你是越来越不像话了!”余文君喝道。 章节目录 第66章 情愫暗生 冷梦泠看到此处,知道小说写的竟然是余寒香的祖宗状元郎余文君的故事,不觉来了兴趣,于是接着往下看去: 管家老崔虽然平时在下人面前狗仗人势没少欺负人,但面对少爷,他还是不敢造次,见少爷发火,也就住手。 那被打的丫头抬起头,感激地看了一眼余寒香,也只是一瞬间的对视,两人都愣了一愣。余寒香翩翩少年自不必说,那丫头虽然穿着一身粗布衣服,但一张脸却娇美之极,眼若秋水,眉似远黛,五官都长得恰到好处,此时梨花带雨,更有说不出的风情。 丫头被余文君看得不好意思,赶紧将头扭向一旁。 “你……进来坐吧,在我这里,没人敢打你。”余文君扶住书房门,发出有些唐突但又似理所当然的邀请。 “我……可以吗?”丫头很不确定,她清楚她的身份,所以面对余文君的邀请有些不太相信。 “当然啊,快请进。”余文君说。 丫头进了书房,看着琳琅满目的书籍,“你是余家少爷吧?你家里好多书哦。” “我叫余文君,你呢?”余文君问道。 “我叫红月。”丫头柔柔地说。 “我以前没见过你,你是新来的吗?”余文君问。 “不是,我是陪新夫人一起嫁过来的,因为不识得府中情况,所以迷路,没想到被认为是贼……”红月说到刚才的事,脸显委屈之色。 “原来你是陪新夫人嫁过来的啊,难怪不识府中的情况,刚才打你的那个人叫老崔,是府里的管家,平时作风凶狠,不过你不用怕他,以后他要胆敢欺负你,你告我便是,我绝不饶他,以后,你就做我朋友吧。”余文君说。 红月清澈的眸子看了余文君一眼,显然有些惊讶,她应该是不相信余文君会说当她是朋友的话,她只是一个下人,只是一个陪嫁丫头,又怎么能和大少爷作朋友呢? “你不要不相信啊,我说的都是实情,以后你和我成了朋友,就没人敢欺负你了。”余文君认真地说。 红月想了想,用力地点了点头。 余文君看着红月那张脸,越看越是漂亮,发现红月一直有些局促不安的样子,于是轻声安慰:“你不要紧张,回头我给向父亲说一声,让你专门伺候我读书便可,你就一直可以守在我身边,不用害怕那个死老崔欺负你了。” “我其实……”红月的脸忽然就红了。 余文君忽然明白了点什么:“那……个,你是不是刚进府,找不到方便的地方,所以乱闯,这才闯到这里来了?你出门往左走,然后再往左……” 红月的脸更红了,但还是急速地站起来向外走去,她显然憋坏了。 第一次的相遇就这样简单发生,余文君向父亲说要一个陪读丫头之后,余老爷子新娶偏房,心情愉悦,于是就随口答应了,嫁过来的三夫人见自己的倍嫁丫头一进门就得到少爷的喜欢,虽然多少有些不合规距,但为了让少爷高兴,也就答应了此事,于是红月就成了专门伺候余文君的丫头。 为了让府里的人不往歪处想,余文君让红月打扮成男仆模样,陪他一起骑马嬉戏,一起观花赏月,他教她读书识字,她则对他说些乡里穷人家的有趣之事,他读书的时候,她就静静地伺候在他身边,后来他觉得她反正也在旁边候着,不如索性让她也一起读,她天资聪颖,在他的调教之下竟然很快认识很多的字,不到三月,便能阅读一些简单书籍,她的悟性让他惊叹,心里越发的喜欢她。 转眼红月已进府半年,她不但学会了识字念书,人也出落得更加漂亮以来,余文君已是翩翩佳公子,但和着男装的红月相比,那就差了很远,都是情窦初开的年龄,天天厮守,情愫暗生便也正常,只是余家是大户人家,等级自然森严,又岂能容得下少爷与丫头的情事,所以两人虽然都心里有意,但却谁也不敢表露出来。 红月识的字越来越多,已经能和余文君讨论一些文学上的问题,余文君从不把她当丫头看待,只是小心呵护百般疼爱,两人眉目之间的情意,自然瞒不过所有人,很快有嚼舌的下人将此事报告给了余老爷子。 大厅之上,余老爷居高临下地瞪视着余文君。 “你最近都做了什么?”余老爷的声音极为威严。 “回爹爹的话,儿每天刻苦读书,没有做任何不妥之事。”余文君说。 “那个红月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听说她和你之间关系不清?”余老爷问。 “红月是我的伴读,她负责伺候我,这也是爹亲口答应的,有什么不清的?”余文君答。 “我听下面的人说,你和她关系有些不正常,你是余家的少爷,她只是三夫人陪嫁过来的丫头,你们之间身份的悬殊你应该清楚,你最后不要越雷池半步,我余家家风一向极严,如果你胆敢乱来,我就打断你的腿。”余老爷说。 余文君心里其实满是不服,心想余家家风极极严,那也没有说不能娶丫头为妻,你娶的二房,原来不也是余家的丫头么? 心里虽想,但表面自然是不敢说出来的,只是频频点头应诺:“父亲放心,儿知道规距,不会有越界之事发生,我喜欢红月的聪明乖巧,但我也非常清楚她丫头的身份,自然不会妄为。” 余老爷点了点头,“你明白就好,那你去吧,好好读书,明年你要参加殿试,乡里都称你为奇才,认为你是状元无疑,你可不能让我失望。” “父亲放心,我一定会刻苦努力,不负父亲重望。”余文君说。 红月听说余文君被老爷叫去问话,心里担心他会挨揍,于是悄悄趴到了窗外偷听,恰巧听到了余文君对父亲说的那些话,但我非常清楚她丫头身份一句,如利刃直刺红月心里,窗外的她瞬间泪落,赶紧拭干,回到书房等余文君回来。 余文君回到书房,见红月泪痕犹在,欲伸手去拭,被红衣伸手挡住:“少爷这样不好,我不过是一陪读丫头,身份是下人,一直都不敢忘,相信少爷也不敢忘,以后我们还是距离远些,也免得那些嚼舌的人告到老爷那里去,影响少爷的清誉。” 话说到此处,眼眶又已红了。 余文君一愣,听出话里有些伤感之意,他是聪明绝顶之人,料到自己刚才与父亲的对话被她听到了。 “红月休要这样说,别人不知我心,我倒也无所谓,但你不知我心,让我情何以堪?我待你如何,你还不知道吗?我现在家里虽然身为少爷,但你也知道,少爷永远是没有决策权的,大事小事都得听父亲的,如果我现违备父亲的意思,父亲一怒之下势必会将你赶出余家,到时我也保不住你……” 红月听到这里,知道余文君说的都是实情,心里更加酸楚,不觉滴下泪来。 “少爷之意红月当然心里明白,红月出身低贱,这本也是命中注定,能让少爷如此相待,红月本应该知足,现在少爷未娶,我便倍读,他日若少爷娶了少奶奶,我便自行离去,咱们能相处一时是一时,以后的事,不提也罢。”红月拭着泪说。 余文君听得心如刀绞,“我定会努力保全我们的感情,如果你走了,我也不会独自留下,你若生我便生,你若死我便也死去,这世上倘没有你,我活着还有何意义?” “可不许你说这些狠话,我只是一个丫头,我这样的丫头花钱便能买来一串,但少爷只有一个,不许你为了红月伤害自己,少爷能有此心对红月,红月便已心满意足。” 冷梦泠读到这里,合上了笑记本。时间已经快到十二点,她得睡觉了,明天还要早起上班呢。 虽然只是看了前面部份,但她心里隐隐觉得余文君和那个红月丫头恐怕不会有好结果,这样的剧情电视里小说里到处都是,余寒香这么一个博学之人还写这样的剧情,未免有些老套,更奇怪的是,他为什么要把小说的主人公设定为他的老祖宗余文君呢?这样编排自己的祖宗真的好么? 冷梦泠有些口渴,翻起起来准备喝点水,看到余寒香的书房里还透着灯光,于是开门进去,余寒香果然还没睡,正拿着笔在另外一个笔记本上写着什么。 “这么晚了你还不睡呢?冷梦泠问。” “我在准备一个超市促销的策划案,现在也不困,你先睡吧。”余寒香说。 “你也要注意休息啊,你这又忙企划又写小说的,可不要把自己给累坏了才行。”冷梦泠说。 余寒香笑了笑:“放心吧,我精神着呢,你赶紧去睡吧,明天你还得早起上班呢,休息不好有熊猫眼,那就不好看了。”余寒香说 “我知道了,那我去睡了,你也早点休息。”冷梦泠说。 “好,我把这方案做成就睡,晚安。”余寒香微笑着说。 “晚安。”冷梦泠退出书房。 章节目录 第67章 河东河西 冷梦泠没想到范苒会主动约她,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和范苒见面。 见面的地点在蓝天会所。 冷梦泠赶到的时候,范苒已经等候多时。对于这个抢了她男朋友的女人,冷梦泠并无任何的好感,但现在也没有多少恨意了,不管是爱和恨都是需要理由的,大多数的恨也是因为爱产生,现在她已不再爱高语,自然对范苒的恨意也渐渐消除。 如果带着恨意看一个人,那个人不管多么慈眉善目,在眼里形成的像都必然是面目可憎的,如果带着爱意去看一个人,不管那个人长得有多对不起观众,在眼里形成的像也是极美的,所以情人眼里才会出西施,现在冷梦泠对范苒不再忌恨,自然看范苒的时候也觉得顺眼了许多。 “很高兴你能来,我还以为你会拒绝见我呢。”范苒说。 “怎么会,我们虽然不是朋友,但也不能算是敌人,我不是说过了吗,过去的那些恩怨就让他过去,你今天找我,有事吗?”冷梦泠淡淡地问道。 “我和高语已经结婚了。”范苒说。 冷梦泠虽然觉得有些意外,但也只是轻轻地哦了一声。 “那恭喜了。”冷梦泠说。 说这话的时候心里也是很复杂,高语结婚了,那就意味着她和高语就真的彻底结束了,虽然她早就不怀希望了,但当听到前男友和另外一个女人结婚,她心里还是多少有些不是滋味,但绝没有愤怒和感伤。 “我们只是领证了,还没有办席,高语说先把证领了,我们才能安心地工作,现在公司的境况非常的不好,我爸的身体也一天不如一天,现在我压力其实真的很大,以前作为富二代的我只知道吃喝玩耍,现在自己真正面临压力,才知道生活真的不易。”范苒说。 “这也是一个成长的过程嘛,人生当然不可能一直一帆风顺,总会有坎坷和挫败的,我相信你能挺过去,也祝你爸早日康复。”冷梦泠说。 “谢谢你啊冷总,我以前不懂事,对你态度太恶劣了,我想向你说声对不起。请你原谅我以前的无知。”范苒说。 冷梦泠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一句话,竟然微愣了一下,范苒这样娇横的女子,应该是不会轻易向别人道歉的,看来她确实是改变了许多。 “你不用道歉的,你也没有作太伤害我的事,我早就释怀了,你今天让我来,应该还有其他的事吧,还是特意来告诉你和高语婚事的?”冷梦泠问。 “其实今天我是来求你的。”范苒说。 “求我?”冷梦泠有些不解,心想范苒这样的富二代竟然也会求人? “是啊,我家的制衣公司生产的服装主要是销往国外的,现在全球金融危机,外贸的单子越来越少,很多下了单子的客户因为生意不好也不来提货了,不提货尾款自然也无法偿清,现在库存的压力已经很大了,公司的资金链也面临断裂,如果我们再不能及时消化一些库存来缓解资金压力,那我的公司恐怕就要破产了。”范苒黯然说。 “啊?这么严重吗?”冷梦泠说。 “是啊,是很严重,前两年外贸的生意好做,单做外贸的订单厂里都忙不过来,我爸当时也就放弃了国内的渠道开发,甚至一些已经形成的渠道也放弃了,因为当时做外贸的利润确实要比内销高得多,但这一举动确实是短视行为,现在金融危机来了,很多新兴市场一下子哑火了,公司就陷入困境了。”范苒说。 冷梦泠心里感叹,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才几个月的时间呢,范苒和自己的境况就完全调换过来了,范家面临破产,自己却在常乐市的商界迅速崛起,真是世事无常。 “那我怎样才能帮你呢?坦白说我的公司现在也是刚刚步入正轨,我恐怕能帮你的也很少……”冷梦泠说。 “这我知道的,我今天找你来,是想跟你谈谈,你的超市不是有服装专区么,我想把我们的库存服装放到你的超市里去卖,做一下打折促销,我们是自己生产的服装,如果我们直接卖到终端的话,那价格方面还是很有优势的。你的超市现在是常乐市生意最兴隆的超市了,如果你的所有门店都给我划一块区域来处理服装,应该会有效果。”范苒说。 冷梦泠想了想,点了点头。 “这个我可以答应你,但是超市主要还是卖日常生活用品为主,服装的销量有一些,但不是很大,所以你如果要寄希望于在我们超市里处理库存来缓解资金压力,我担心恐怕会是杯水车薪,你们的服装进场那肯定没问题,但是必须得按我们的进场程度来进行,在我的公司里是不允许走后门的,这一点我不是针对你,请你理解。”冷梦泠说。 “相关的费用我们当然是会付的,你能答应那就很不错了,现在能卖一些是一些,加上你的超市现在风头正盛,如果在你的超市里能看到我们的服装品牌,那对我们的品牌宣传也是很有用的,我会在这一段时间内让销售团队尽快开发国内的渠道,才有走出困境的可能。”范苒说。 冷梦泠点了点头,表示认可范苒的说法。 范苒的变化很大,不久前她还是那个嚣张跋扈的大小姐,现在却变成了一个务实能干的女商人了,看来困境确实能逼出人的潜能,在危机中人才能真正成长和变得强大起来,难怪古人说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我相信你能行的,我以前从没接触过生意,我都能让佳和重新振兴起来,你从小出身于商人家庭,耳濡目染也学到许多,自然比我要强,我都能行,相信你也能带领你自己公司走出困境,我看好你,加油。”冷梦泠说。 冷梦泠是善良的女子,虽然眼前这个人以前是她的情敌,但现在她们都是在商场搏杀的女人,她们之间有着某种同病相怜的感觉,所以冷梦泠对范苒说的话,每一句都是真的。 “谢谢你梦泠,我可以叫你梦泠吗?”范苒说。 “当然可以,怎么叫我都行,进场的事,你可以让你的人和我公司招商部的同事谈,我就不直接参与了,公事还得公办,请你理解。”冷梦泠笑着说。 “我理解,你是一个优秀的商人,你以后肯定能越做越大,谢谢你,梦泠,谢谢你在我处于困境的时候给予我帮助,谢谢你的宽宏大量。”范苒也说得很真诚。 冷梦泠笑了笑,端起手里的咖啡和范苒碰了一下:“合作愉快!” “好了,现在公事说完了,我想和你说点私事。”范苒说。 “私事?”冷梦泠心想范苒变化还真是大,难道她还真把自己当成好朋友了? “是啊,我忽然想和你聊聊高语,你和他相恋那么多年,一定对他很了解吧?”范苒说。 “对不起,我不和你谈论这个人,你要知道,这个人现在已经是你的老公了,要我和你去谈论你的老公,我没有丝毫的兴趣。”冷梦泠冷冷地说。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 “不管你是哪个意思,我都没有兴趣去谈论你的老公,我有事先走了。”冷梦泠站起来准备要走。 “你先听我说完嘛,我真的没有要故意刺激你的意思……” “你也刺激不了我,因为我现在对那个人已经完全没有了感觉了。而且是早就没感觉了。”冷梦泠说。 “不是,我想说的是其实我也有些后悔了,当初他追我的时候,说不是看上我的钱,其实爸一直都不喜欢高语,所以我爸在知道我决定要嫁给高语之后,逼迫我和他签婚前财产协议,如果哪天我们离婚了,他从我们家能分到的财产少之又少,我爸有病在身,我虽然不想签,但为了不让我爸生气,我也只好勉强签了,但高语却表现得非常愤怒,我真想不通。他不是说爱的是我而不是我的钱么?”范苒说。 “你们的家事我不好置评,但我认为高语的反应也许也是正常的吧,毕竟他是男人嘛,你们让他签这样的协议,那摆明就是不信任他,他不高兴也是正常的吧。”冷梦泠说。 “可是他以前一直都强调,是看上我的人,不是我的钱,而且他说了,不会要我们家一分钱的。”范苒说。 冷梦泠一时之间不好说什么,“这事我真不好发表意见,但我认为你们各有各的考虑,也许大家都各自有各自的道理,你们只要好好沟通,应该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好吧,其实我也只是想找个人说说心里的事,以前我们家好的时候,我很多的朋友,现在有传言说我们家要破产了,那些朋友都离我远远的,好像我是瘟神一样,其实我们家就算是破产了,我也不会至于会找他们讨饭吃,她们也太现实了。”范苒说。 “世态炎凉,这都是很正常的,我相信你能走出困境,加油。”冷梦泠说。 “嗯,谢谢你,我会加油的。”范苒说。 章节目录 第68章 温存 冷梦泠对余寒香说了范苒找她的事,余寒香反应很平淡。 “你好像完全不感兴趣?”冷梦泠问。 “我确实不怎么感兴趣,我本来就不看好她和高语。”余寒香说。 “说说理由?”冷梦泠说。 “很简单,她们两人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高语只是想借范苒来改变自己贫穷的现状,当他看到你也变成有钱人以后,他肯定后悔死了,你无论是外貌还是气质还是各个方面都远远胜于范苒,所以高语肯定很后悔当初放弃你而选择范苒。”余寒香说。 “你这是在说安慰我的话吧?你是想说,其实这一役我最后还是赢了?”冷梦泠说。 “那倒不是,这种事本来就没有赢家,也许到最后大家都是输家,所以不存在谁赢了谁的问题。”余寒香说。 余寒香说话还是那种淡淡的口吻,但说得却非常有道理。冷梦泠不服也不行。 “那你认为范苒能让她的公司起死回生吗?”冷梦泠问。 “短时间不能。”余寒香也还是回答得很简洁明了。 “哦?何以见得,难道她的策略有问题?”冷梦泠问。 “策略没问题,但她人有问题,她从小娇生惯养,要什么有什么,没有经历过任何的挫折,所以当有事来临的时候,她的能力肯定是有问题的,虽然她的想法很好,但想法归想法,执行是另外一回事,现在她父亲病危,她本来就心神已乱,做事的水准肯定也要大打折扣,所以我认为她要想短时间内挽回颓势,确实很难。”余寒香说。 “那她应该要怎么办?”冷梦泠说。 “她不是你情敌么,你那么关心她干嘛?你是希望她好呢,还是希望她不好?”余寒香说。 “她以前是我情敌,但现在不是了,我当然希望她好了,她现在变化很大,不像以前那么嚣张了。”冷梦泠说。 余寒香笑了笑,“你还是那么善良,这是你最可爱的地方,就算是那个人抢了你的男朋友,还多次挑衅你,你也还是那么淡定地对她。” “其实我和她本来也没什么深仇大恨,我现在对高语已经完全没什么想法了,那些恩怨自然也就成为过去了,我又何必总是记着干嘛。”冷梦泠说。 “你真的已经完全忘了高语了?”余寒香说。 “咦,你不是说过一句话吗,真正的忘记,不是完全从记忆里删除,而是偶然想起,心里也再无涟漪,我现在就处于这样的状态,虽然我偶尔还是会回想起过去我和高语的事,但只是想起而已,心中再无涟漪。”冷梦泠说。 “我是应该替你高兴呢,还是替你遗憾?”余寒香说。 “都不用,祝福我就行,祝福我以后遇到比高语好十倍百倍的男人。”冷梦泠说。 “有那样好的男人么?”余寒香问。 “有啊,你不就是那样的人吗?” 冷梦泠这话一出口,自己脸就红了,余寒香应该也没想到她会说出这么猛的话,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应答,只是尴尬地笑了笑。 “我可不是什么好男人。” 冷梦泠心里忽然有些生气,心想我一个女孩子都能放下架子对你说这种话,你还在那装什么清高?难道你以为你真是天上仅有地下无双的绝世好男人?就算是那又怎样?用得着那么清高拒人于千里之外么? “我回房去了。”冷梦泠站起来向卧室走去。 “你不吃饭了么?”余寒香问。 “不吃了,都气饱了!”冷梦泠恨恨地说。 余寒香摸了摸额头,又露出一副委屈的样子,心想这气还能气得饱? 冷梦泠躺在床上,打开余寒香的笔记本,继续阅读: 自从上次事件之后,红月便有意和少爷余文君之间保持了距离,虽然还是伺候他的丫头,但有外人在场时,两人再也不敢相互开玩笑,眉目间的情意也只好收敛起来,只在心里把对方爱得死死的。 这日又逢重阳节,正是秋高气爽之时,余文君在征得余老爷同意之后,和红月各乘一骑,到青缘附近的山里郊游。 秋意渐浓,遍野都是一片金黄,凉风吹来,让人神清气爽,余文君策马在前,红月紧跟其后,两人挣脱府里的束缚,像两只鸟儿一样欢快地呼吸着自由空气。 “红月丫头,我喜欢你。”余文君对着山谷大喊,这话憋在心里已久,却从不敢提起,此时大呼出来,心里感觉畅快许多。 “文君少爷,我也喜欢你。”喊出之后,红月脸瞬间红得像红苹果一般。 余文君拉佳人如怀,红月紧闭双眼,余文君看着红月娇嫩欲滴的唇,忍不住凑了上去,青涩少男和少女竟然都不会亲,折腾半天,终于渐入佳境。 两人互恋已久,现今身子相互接触,两人都激动非常,山谷无人,只有天高云淡,两人一起躺到了草地之上,余文君情绪激动,喘着粗气解开了红月的衣服…… 红月不胜娇羞,躺在余文君的怀里,两人一起回味着刚才的狂野,红月在心里默念:重阳佳节,少爷让我变成了女人。这是一个重要的日子。 “红月,我会爱你一辈子,除了你之外,我不会再爱上其他任何女人。”余文君说。 这样的承诺男人本是可以随意就给的,但一般来说可信度较差,兑现的可能微乎其微,但红月听了还是幸福得热泪盈眶,痴情的女子并不是都傻,只是她们更愿意相信自己情郎说的都是真的,就算是短暂的美好,也能让她们幸福得晕眩。 “文君,你是少爷,我只是一个丫头,能得你如此相待,于我而言已是恩赐,红月要的并不多,只要少爷心里装着红月,红月便已足够,红月出身低贱,从不敢强求能与少爷结成连理,少爷喜欢我一天,我就在少爷身边呆一天,少爷以后若嫌弃我了,让我走开,我也不会有半句怨言。”红月说。 余文君搂紧红月:“别胡说八道,你是我的心肝宝贝,我又怎么会弃你而去,什么少爷丫头的,在我眼里都只是一个无聊的概念,我们两情相悦,这才是最重要的,等我明年进京考得功名,到时我就会成为余家之主,我想娶谁就娶谁,谁也管不了。”余文君说。 “可是你要是考不中怎么办?”红月说。 “那我们就私奔出走,我可以卖字卖画养活你,也许生活会变得清贫一些,不如现在这般安逸,但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什么也不管,我什么也不计较。”余文君坚定地说。 红月流下泪来:“如果能和少爷相守一生,那当然是红月最大的幸福,但若因为红月让少爷离乡背井,那红月也会心里不安的,少爷如果考不上功名,那红月也可以在少爷的身边当一辈子丫头,以后少爷娶来的少奶奶如果能容下我,那我连她一起伺候就是,如果少奶奶容不下我,那我自己走了便是,我绝不会让少爷左右为难。” 余文君听到此处,更加心疼,把红月搂得更紧:“你放心吧,我绝不负你。天地为证。” 天空中秋雁掠过,发出叫声,不知是在为他们的爱情喝彩,还是在嘲笑余文君的承诺太过轻率。 红月感觉空气中都是蜜味,那是幸福的味道,幸福的人眼里风景都是美的,就连那略显苍凉的秋意,在她眼里看来都胜似春光一片。 对于她一个丫头来说,有余文君的一诺便已足够,至于承诺能否兑现,那是以后的事,眼前的幸福,才是真实而醉人的,她不是那种有野心要靠攀高枝来改变命运的女子,她对于贫贱已然习惯,她唯一的要求,只要和情郎短暂相爱就好。 “少爷如此对我,我意已足,他日若少爷爱上了其他的女子,但求一定告知红月,我只要知道,就不会哭闹,也不会怨恨。”红月说。 “除你之外,这世上的任何女子我都不正眼去瞧,我只恋你一人,一生一世,永远。”余文君说。 两人在山上说不尽的温存绻缱,直到日落西山倦鸟归林,这才牵着马一路说笑下山来。 冷梦泠读到此处,一看时间,又已经接近十二点了,坦白说这样的言情故事电视剧里比比皆是,余寒香的创作并无任何新意,她甚至还认为那个红月丫头有些傻,心里还腹诽余文君也许不过是玩弄那个红月而已,但感觉又好像不是。 心里想着那小说的里的故事,冷梦泠许久无法入睡,心里也不觉好笑,余寒香不过是用他老祖宗的名头胡乱编的一个三流爱情故事,竟引得自己细想许久,要是让余寒香知道,不笑话她痴呆才怪。 不过也好,每天看一段余寒香的小说,倒也是繁忙工作状态的一种身心的调节,不管怎样,她还是希望余寒香能把余文君和红月的爱情结果写得好写,但余文君和红月的身份差距实在太大,要换作今天,也许还能勉强成就一个灰姑娘和王子的故事,但是在当时的封建礼教之下,这样的故事恐怕不易发生美好的结局。 浮想许久,冷梦泠终于睡去。 章节目录 第69章 生变故 范苒的父亲去世了。 冷梦泠和余寒香一起参加了范老先生的追悼会,范老先生生前也算是常乐市的商界名流,只因现在范家的公司境况不好,来参加悼念的人竟然寥寥无几。 现场的境况,竟然和余寒香猜的一样。 早在家里的时候,余寒香就劝说冷梦泠既然已经释怀过去,那就去参加一下追悼会,现在范家境况不好,现场肯定冷清,只要到场,那就是给范苒的支持。 现在华炫制衣也算是佳和公司的合作伙伴之一,于公于私,余寒香都认为冷梦泠有必要来参加悼念会,冷梦泠本是心善之人,就听了余寒香的话,没想到现场果然如余寒香预料的一样冷清,很是凄凉。 范苒自然是悲痛欲绝,高语陪在身边,虽然眉头紧锁,但面上并无多少悲色。 在离范苒她们的不远处立着一个男子,眼睛却哭得红肿。 这个男子虽然没有和范苒他们站在一处,但显然他也是站在主人的角度还礼,而且冷梦泠觉得这男子似曾相识,想了许久,终于想起这男子叫金哲,当初她坐火车去青缘镇的时候,在火车上遇到过这男子,当时他还借给了她外套。 冷梦泠心想那金哲既然如此悲伤,想必也与范家是近亲,不然他也不会站在主人的角度来答礼,于是走了过去,轻声说节哀顺变。 金哲点头还礼,从他的表情来看,他应该是早就认出了冷梦泠。 两人未作过多交谈,随后余寒香和冷梦泠匆匆离开。 一星期以后,冷梦泠正在办公室处理事情,这时前台电话又打进来,说有一位姓金的先生找他,问冷梦泠要不要见。 冷梦泠一猜就知道是金哲。 时间已是下午,阳光从玻璃门射进来咖啡厅,照射在金哲略显削瘦的脸上,他轻轻地搅着手里的咖啡,没有说话。 他脸上的悲色已经淡去许多,但眼神里还是充满悲伤。 “你还好吧?” 冷梦泠本来想问金哲和范家是什么关系,为何如此悲伤,但觉得这样问有些不礼貌,因为就算是没有关系,有人逝去,自然也可以悲伤,于是顺口说了这么一句,说后也觉得不妥,因为看金哲的样子,就知道并不怎么好。 “过世的是我父亲,范苒是我姐姐。” 金哲似乎猜到了冷梦泠想要问什么,所以他直接就说出了答案。 冷梦泠虽然想过他和范家是近亲,但听到金哲说他是范苒的弟弟,还是非常的意外。 “原来是这样,以前我听说范苒是独女,没想到到你会是她弟弟。”冷梦泠说。 “我妈和他没有婚姻关系,是他刚开始创业时的合作伙伴,后来他们就在一起了,然后生了我,他也没有离婚,我妈也没有逼他离,就是这样。”金哲说。 冷梦泠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说些什么,听起来金哲的母亲扮演的是一个第三者的角色,但是事实是怎样的,只有当事人知道,如果只因为这种关系就判定他们间的是非对错,显然是粗暴和无知的。 “我妈生活得很好,独自把我养大,她并没有任何的怨恨,和你想像的不一样,她说那只是她年轻时的过错,但她一点也不后悔,我一直没有和范家相认,但他确实资助了我妈很多钱,我妈之所以要那些钱,不是为了要他补偿,是因为有钱才能让我得到更好的教育,他没有给我妈一个名份,但他其实是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的,当然了,我妈压根也没想过要一个名份。”金哲继续说道。 “那范苒的母亲知道这事吗?”冷梦泠还是忍不住八卦地问道。 “你不知道吗?范苒的母亲早就去逝了。”金哲淡淡地说。 这一下冷梦泠又不理解了,既然原配都去逝了,那金哲的母亲为什么不嫁进范家呢? “他提出过让我母校嫁进门,但我母亲不同意,因为她不想以后妈的身份进入范家,而且她说她早就不爱那个人了,那只是她年轻时犯的一个美丽的错误,所以不管范苒的母亲是否去世,我妈都拒绝嫁进范家。”金哲解开了冷梦泠的困惑。 “你母亲真了不起!”冷梦泠忍不住赞道。 一般情况下这种有小三参与的故事,要么就是原配苦逼,要么就是小三悲摧,冷梦泠从未听过如此磊落大气的结局,虽然从没见面,但冷梦泠真心佩服金哲母亲的气度和淡然的作风。 “是的,我也认为她是一个了不起的母亲,她从未让我为自己的出身自卑过,她还教给我说,人总是会犯错误的,只要坦然面对自己的错误,那就没什么了不起的,自己的错误伤害自己会让自己有教训,但切不可让自己的错误伤害到别人,她所说的别人,我想就是范苒吧,因为范苒也不想有个后妈。”金哲说。 冷梦泠点点头,“你妈妈真是个了不起的女人,她还好吧?” “挺好的,她后来担心这种关系尴尬,就离开了常乐市,上次我们在火车上相遇,我就是去看她的,这一次她没有来,让我来参加悼念会,他虽然和我相处的时间少,也没有多少父子情份,但他是尽到自己的责任的,我身上毕竟流着他的血,所以他去世,我还是很悲伤,因为我以后就再也没有父亲了。”金哲黯然道。 冷梦泠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你也不要太难过了,逝者安息,生者要坚强。” 冷梦泠也知道这样的安慰太过客套,但她不知道说什么,她一向不太善于安慰人。 “我没事了,当初遇见你,觉得你脸上写满悲伤,可没想到你的悲伤竟然是因为我姐姐抢了你的男友,这世界真是太小了。”金哲说。 “你听说了我和你姐的事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我们是生意上的合作方,没有任何仇怨。”冷梦泠说。 “那天一直跟在你身边的男子是你男朋友吗?他气质真好,你们很般配。”金哲说。 “不是,他是我的合伙人。”冷梦泠说。 “不是?那倒奇怪了,他看你的眼神显然超出普通朋友的关心,他应该是喜欢你的,难道你不喜欢他?”金哲说。 冷梦泠心里忽然有些难过,心里在说,我其实也是喜欢他的,只是他却从不对我说他是否喜欢我。 “好吧,我也许不应该过问你太多的私事,你对范苒这个人印象如何?”金哲问。 “她挺好的呀,以前有些娇横,现在好多了,她的变化很大。”冷梦泠实话实说。 “那你认为她会是一个杀人凶手吗?”金哲突然问。 这话把冷梦泠吓了一跳,她没想到金哲竟然会这样问。 “你……什么意思?”冷梦泠有些紧张。 金哲从包里拿出一个白色药瓶,递给了冷梦泠。 冷梦泠不知道金哲到底是什么意思,只好接过来看了看,从药物说明来看,那是一种治心脏病的药。 “这药是在他的房间里找到的,表面上这药就是治心脏病的,但我自己就是学医的,知道在心脏病后期是不适合服用这种药的,然后我找了他前期治疗的病历和相关资料,和我的老师一起研究过了,整个治疗过程都有不妥,而且医院方面并不承认那些药是他们开的,他们出示的材料也显示那些药确实不是他们开的。”金哲说。 “啊?也就是说,范老先生的药其实是让人调换了?导致治疗不当,所以才……” “是的,这也是我为什么这么难过的原因,我本来也是学医的,但对他的关心不够,才让他服了提前结束他生命的药物,他有心脏病是真的,但是他本可以再活几年,但因为治疗不当,才让他提前离世。”金哲说。 “你是怀疑是范苒调换了药?”冷梦泠更加紧张了。 “我问过家里的保姆,那些药都是范苒从医院带来的,不是她是谁?”金哲说。 “这不可能吧?你爸也是她亲爸啊,她没理由要害她亲生爸爸啊,这不合常理,她以前虽然讨厌,但她不像是能干出如此禽兽之事的人。”冷梦泠说。 “我也不相信,但是事实就是如此,这件事我本来想报警,但是证据不足,而且我想他地下有知,也不愿意我和范苒同根相煎,所以我心里很矛盾。”金哲说。 “我还是认为不可能,她没必要那样做啊,这也太可怕了。”冷梦泠说。 “她如果非要那样做,那也是有理由的,因为他一直都有把家产分一半给我的意思,但我妈和我都坚决不接受,我们可以靠自己的能力过得很好,我们从来没有想过要分范家的财产,但是范苒对我一直有抵触心理,甚至仇视心理。”金哲说。 这个冷梦泠倒是理解,在范苒的眼里,金哲的母亲是第三者,金哲是未来要和她争家产的人,这样的关系,自然不会有多和谐。 “但这也不能说明你爸就是范苒害死的,我觉得范苒做不出这样的事来,更何况现在范家负债累累,哪里还有什么家产可言?”冷梦泠说。 “那也不是,范家现在虽然陷入困境,就算是破产清算,还掉所有的债务之后,他在海外存的那些资产还是一笔不小的数目,所以她还是有必要那样做的。”金哲说。 章节目录 第70章 扑朔迷离 “你不能这样想,你这是有罪推论,这对范苒不公平。-- ”冷梦泠说。 “可是保姆说了,他生病期间,接触他的人就只有范苒,不是她是谁?”金哲说。 说到逝去的范老先生的时候,金哲并不称我爸,而是直接称他,称呼上也听得出他和范家之间不可逾越的生疏距离。 虽然金哲尽量淡化,但是可以想像,私生子的身份给金哲带来的伤害是实实在在的,不管他母亲做得如何好,但他从小生长在一个不完整的家庭这是事实。 两人陷入沉默,冷梦泠也不知道如何回答,从内心里来说,她并不认为范苒能做出那样的事情,但是金哲明显也是一个很理智的人,他应该也不会胡说八道,如果范苒真是那样的人,那真是太可怕了。连自己亲生父亲都下得了手的人,那真是禽兽不如。 “那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冷梦泠问。 “我本来无心和她争家产,但现在我改变主意了,我要和她争,我要住进范家,只要她真的做了那件事,我相信总会留下证据,我只有接近她,才有可能抓到她的把柄。”金哲说。 “可是,你不是说你爸在地下也不想看到你们姐弟相煎么?”冷梦泠说。 “我只是要真相,我并没有说要把她怎样,家产我要不要无所谓,但我必须要知道真相。”金哲坚定地说。 “那好吧,只是,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冷梦泠说。 金哲陷入短暂的沉默,“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跟你说这些,但是我真的找不到人说,我不能跟我妈说,也不能跟我朋友说,只能跟你说,我们虽然萍水相逢,但我从见你第一眼起,我就觉得很亲切,我们分别之后,我一直没有忘记你,我喜欢你,那种一见钟情的喜欢。” 冷梦泠又惊住了,今天金哲说的话还真是一句比一句火爆,先是说范老先生是范苒所害,接着又说他对冷梦泠单方面的一见钟情,看他的样子文弱,没想到说话如此劲爆。 “没吓住你吧?”金哲很抱歉地说。 “吓着了。”冷梦泠实话实说。 “这……” “金哲,我大你许多,你不要有这种想法,以后这样的玩笑就不要开了,真的会吓着我,我很不适应。”冷梦泠说。 她当然知道金哲不是在开玩笑,只是为了淡化处理此事,她也只能归结为开玩笑了,这样也能让金哲有台阶下。 金哲也是聪明的人,自然知道冷梦泠这样说的用意,他也不再多说,只是轻叹一声。 “我只是随口说说,你不用紧张,今天找你来主要也不是说这件事的,只是心里郁闷,想找个人说说话。”金哲说。 “我不紧张,我知道你是理性的人,不是会凭一时冲动行事的小少年,你能处理好所有的事,我坚信。”冷梦泠说。 这话有很多意思,金哲当然也都能听明白。 两人在咖啡厅门口挥手告别,冷梦泠继续回公司做事。 本来还有一大堆事情要处理,但听金哲说了那些事之后,冷梦泠心里总想着那件事,花了很长时间才静下心来,把事情忙完,已经是晚上八点。 回到家,余寒香正坐在沙发上翻阅财经杂志,看到冷梦泠回来了,赶紧站起身来:“菜都凉了,我先热一热。” “不用了,大热天的,冷一些也无所谓。”冷梦泠说。 “那可不行,吃了对胃不好,得热热才行。”余寒香说。 菜热好,余寒香给冷梦泠盛上饭,“今天为什么这么晚?公司有很多事要忙吗?” “没有,今天耽搁了一下,把事情做完就有些晚了,下次我回来的晚,你可以先吃饭,不用等我。”冷梦泠说。 “我也不饿,还是等你一起吃吧,我本来就不喜欢吃饭,如果不是陪着你吃,我才懒得吃呢。”余寒香说。 “你说话总是像个孩子似的,哪有不喜欢吃饭这种说法?对了,今天金哲找过我了,他说的话真让人震惊。”冷梦泠说。 “金哲?”余寒香抬眼看了看冷梦泠。 冷梦泠这才想起,余寒香只是见过金哲,但并不认识金哲,那天在悼念会上,冷梦泠并没有向他介绍金哲。 “就是那天在范老先生的悼念会上出现的那个戴眼镜的削瘦男子,长得挺俊的那一个,我当时还和他打招呼来着。”冷梦泠说。 “哦,我想起来了,范苒的弟弟。”余寒香说。 “你怎么知道他是范苒的弟弟?”这下轮到冷梦泠吃惊了。 “那天他哭得眼睛都肿了,一个大男人,要不是失去至亲之人,怎么会哭成那样,所以我猜他是范苒同父异母的弟弟。”余寒香淡淡地说。 “我去!余寒香你要不要这么牛啊?这也能猜得出来?那你猜他今天见我都说了什么了?”冷梦泠说。 “他说他喜欢你。”余寒香又淡淡地说。 冷梦泠差点跳了起来,“你……” “那天你一出现,他的眼光就一直盯着你看,那时他在极度悲伤之中,但注意力还是完全在你身上,如果不是喜欢你,他定然不会那样,所以他肯定喜欢你,而且他看我的眼神略有仇视,想必他是将我视为情敌了,这就更加证明他的确是喜欢你,而且你们肯定很久时间没有见面了,他把他父亲丧事处理完毕,自然要来找你的。”余寒香接着说。 这一下冷梦泠服了,不服也不行,遇上这么一个人精,果然自己在他面前就是透明的。 “好吧,算你狠,但是你也只是猜中了一部份,并没有完全猜中,他还说了一件骇人听闻的事,你肯定是猜不出来的。你要猜得出来,我就叫你师父。”冷梦泠说。 “他说他父亲是被人害死的?”余寒香抬头问。 冷梦泠差点晕倒,这是要逆天么?这也能猜得出来? “你怎么会知道?” “我猜的。” “你怎么会猜得出来?”冷梦泠不甘心地问。 “他父亲刚过世,应该还处于悲伤之中,现在这个时期,所有的事对他来说恐怕都是小事,既然你认为骇人听闻,那肯定不是小事,能让他无助到要找你倾诉的事,恐怕只有关于他父亲的事了,范先生正值壮年突然离世,本来也不正常,所以综合这些因素,我就随口一猜,没想到竟然猜中了。”余寒香还是淡淡的。 “这说明你的运气好呢,还是说明你够聪明?”冷梦泠问。 “应该是两方面都有,一方面我的运气不错,一方面说明我的脑子不是很笨。”余寒香笑着说。 “那你能猜出他怀疑是谁害死了他父亲吗?”冷梦泠说。 “这个我真猜不出,就算是我猜得出我也不猜了,一会你得怀疑我作弊了。”余寒香说。 “切,猜不出就猜不出呗,还说些娇情的话。我告诉你吧,他怀疑是范苒害死了他的父亲,因为他父亲后期吃的那些药并不适合对病情的治疗,所以才会提前离世。”冷梦泠说。 “哦?他为什么会这样想?不会是因为他是私生子,所以对范苒有成见吧?”余寒香说。 “似乎不像,他应该不是那种会信口雌黄的人。”冷梦泠说。 “他是什么样的人你并不了解吧?你和他也不是很熟悉,你怎么知道他不是那样的人?作为一个私生子,肯定没少让人歧视,心里扭曲那也是正常的,我觉得一切皆有可能。”余寒香说。 “你是说你也认为范苒不可能做出那样的事?”冷梦泠问。 “我可没这样说,我只说我不了解他们,所以他们到底是怎样的人我不好下判断。”余寒香说。 “你这等于是没说。不持观点的话听起来很有道理,但其实就是废话。”冷梦泠说。 “冷小姐怎么攻击起我来了?我招惹你了吗?”余寒香笑着说。 “你就是招惹我了,尽说些不痛不痒的废话,我认真在和你探讨事情呢,你不许敷衍我。”冷梦泠说。 “行,那我就勉强发表观点吧,我认为范苒不是那样的人,她害死她父亲的可能很小,她虽然娇横无礼,但却不是狠毒的人,不然也不会抢了你男友还给你二十万作补偿,所以基本上她害死她父亲的可能很小,如果她真是为了不让家产落入金哲之手,那她可以向金哲下手,又为什么要去害她自己的父亲。”余寒香说。 “嗯,这话才有些意思嘛,我也是这样认为的,不过金哲很肯定的样子,我也不好说,毕竟那是人家的家事。”冷梦泠说。 “是啊,这是人家的家事,我们确实不适合参与太多,更何况咱们和人家也不是很熟悉。”余寒香说。 “好吧,那我们不说人家的事了,说说你的小说吧,你写的余文君的事,是胡编的,还是确有那事?”冷梦泠问。 “都有一些吧,你可以理解为用艺术的手法夸张地描述一些事就行了,事实肯定是有的,夸张的成份也是有的,你看看就好,不必多想。”余寒香说。 “可是你为什么要写你老祖宗的事呢?这样编排他不好吧?”冷梦泠说。 “这事不讨论了,吃饭吧。”余寒香把这个话题也打断了。 章节目录 第71章 拒婚 冷梦泠打开笔记本,继续品读余寒香的小说,现在每天睡前她都会读一段,已经成了习惯。-- 这一日,余文君正在书房里读书,下人来传,说老爷让他到前厅有事。 余文君来到前厅,见到几个穿着官服的人正在和余老爷喝茶说笑。 “父亲唤我何事?”余文君低头问。 接下来余老爷给他介绍了那些穿着官服的人,余文君因为不感兴趣,所以记不住他们的名字和职位,总的来说就是那些人都是些位高权重的人物,余文君一向对官场的事不感兴趣,也不明白余老爷为什么要让他去拜见那些官爷。 后来他才知道,那天父亲让他出去是有原因的,那日所来的官员中,有一位是本省大员,是满贵族,这位大员有一女,名叫乌佳,年方十五还未婚配,听说余家少爷才绝天下,于是让其父为她相亲来了。 余家虽然在本地也是名门望族,但历史上祖辈曾受吴三桂反清之事所累,终是有洗不净的污点,余家要想重振门庭,挤进上流官场,当然需要和旗人有更深层次的关系才行,且满贵族女子肯下嫁汉人,在当时已是汉人的无限荣光,听闻那官员有意与余家结秦晋之好,余老爷自是满心欢喜。 若此事能成,将来余家必能借姻亲之势,重返官场上层,自然是余老爷梦寐以求的事。 余文君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余家与对方已敲定了婚期。就在三月之后。 虽然父命难违,但毕竟这事娶亲毕竟是余寒香的事,总得他亲自同意才行,余寒香找到余老爷,第一次坚定地对他的父亲大人说了不。 “你不同意?为什么?赫拉氏是贵族,乌佳姑娘也是有名的美人,人家哪里配不上你了?”余老爷厉声喝道。 “孩儿暂时不想成亲,孩儿要明年参加完殿试之后才成亲。成亲之后,肯定会对学业有影响,所以孩儿暂时不能成亲。”余文君说。 “胡说八道!自古以来,好男儿都是先成家再立业,岂有结婚会影响学业的道理!你这分明是有意推诿!难道你和那个红月真的有染?你为了一个丫头放弃一个贵族小姐?”余老爷一脸的愤怒。 “总之父亲不要逼我,成婚之事,待我金榜题名之后再说,不然孩儿宁愿去死也绝不成亲!”余文君态度异常坚决。 “这事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婚期已定,如果此时去改,亲家肯定会动怒,到时咱们余家恐怕就大祸临头了。”余老爷喝道。 “这事我绝不同意,对方如果坚持,父亲可传我意,若我能金榜题名,到时娶乌佳小姐不是更有面子?要参加殿试需通过层层科考,若我此时分心不努力念书,到时名落孙山,恐怕对方也会瞧不起孩儿,请父亲大人三思。”余文君说。 “你果真不同意?”余老爷问。 “绝不同意,孩儿宁愿去死,也绝不赞成殿试之前结婚!”余文君这次是真的发了狠。 “你这个逆子!”余老爷气得过来煽了余文君几大嘴巴。 余文君铁青着脸,依然是一脸固执,视死不从的样子。 “好吧,我只有亲自登门向亲家致歉了,那你努力读书,明年一定要考个前三甲回来!”余老爷无奈地说。 “孩儿遵命!”余寒香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红月知道此事,自是感动不已,但一细想,又是心酸泪落,婚期虽然可以改,但身份却无法改,明年科考过后,余寒香考得好的功名,但她却依然还是丫头,到时余寒香娶乌佳小姐是门当户对,而她依然还是个不入流的丫头,她还是看不到未来,失去还是在所难免。 “红月你不必悲伤,我说过绝不相负,自然就会做到,待我考得功名,皇帝若赐我一个大官什么的,我就能成为余家之主,到时我就能做作我自己的主,我想娶谁就娶谁,不用听我父亲的了。”余文君说。 “恐怕到时你也作不了主,不过也罢了,我本来就无所求,只要少爷高兴,你娶谁都可以,听闻乌佳小姐也是才貌双全的奇女子,娶她进门之后,她若能容我,我就好好伺候你们俩,如果她容不下我,那我自己离开就是,绝不会让少爷为难。”红月说。 红月已经是第二次说这话了,余文君听了还是免不了心酸:“红月别这么说,余文君堂堂男儿,如果自己的心爱的女人都不能保护好,那我就算考得功名又有何意义?我说过要娶你那就一定会娶你,只是我现在还未考得功名,在家里说话毫无分量,需给我些时日努力,我一定会让你成为我余文君名媒正娶之妻。” 过后几天传来消息,对方倒也通融,听说余文君有考取功名后再娶妻的想法,乌佳小姐也赞其有志,答应婚期可延,但有一个要求,就是请余寒香赠画一幅,且让余文君要画自己的样貌。 这个要求倒也不过份,余文君自画了一画肖像,托人交给了乌佳,乌佳也回赠了一副自画肖像,画中之人眼如秋水,面似桃花,果然美丽非常,这相互交画,也算是见了面了。 事情算是暂时搁了下来,红月还是伺候左右,但余老爷为防两人过度亲近,又派了另外一个下人陪读,两人也就少有了亲近的机会,心里情意绵绵,但表面还得装着一本正经,着实煎熬,但也无可奈何。 天已是隆冬,忽降大雪,第二日迅速放睛,光映雪白,世界瞬间炫丽起来,余文君请求出门赏雪,余父见其日日苦读着实辛苦,于是就答应了他的要求。 又是一人一骑,余文君和男装打扮的红月出了余府,向郊外驰去。 天虽放晴,但风依然如刀削般吹得人脸生疼,两人难得有独处时间,自然顾不得冷,行到无人之处,双双下马紧搂亲在一起。 两人正亲得甜蜜,听到旁边有动静,闻声过去,看到一个衣衫破烂的男子绻缩在雪地里,细看之下,此人戴着一串佛珠,竟然是个和尚,只是头发应该是许久未剃,已经长得遮住了头上烙下的香疤。 “好像是位出家的师傅,我们救救他吧。”红月说。 “既然遇上了,那当然是要想救的,她可能是冻坏了,我把衣服脱下给他披上吧,也许他会感觉好一些。”余文君说。 “谢谢公子了,贫僧并不是冻到了,只是饿着了,昨天本来想赶路的,没想到遇上猛兽,和那畜生周旋一番后,精疲力竭,后又遇上大雪,下得白茫茫的一片,竟然迷了路了,在深山中转了一夜,终算是遇上两位施主了,老和尚命不该绝,哈哈。” 那和尚虽然看起来脸色苍白,但两眼却很有神,说着竟然还笑起来了。 红月和余文君相互看了一眼,觉得这和尚很有意思,虽然衣衫破烂,却面相不俗,在此种困境下还能笑起来,也着实不易。 “我们这里带有一些干粮,大师若不嫌弃,就胡乱吃些吧。”红月拿出干粮说。 “老和尚都快要饿死了,哪里还会嫌弃,谢谢女施主了。”和尚接过干粮,狼吞虎咽起来。 “师傅怎么称呼呢?”余文君问。 “贫僧慈云,从何而来我也不记得了,应该是从西域来的吧?总之走了很多地方,一直想找个有佛性有灵气的地方修座小寺,但一直未果,所以就漂泊四方。”和尚说。 “师傅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地方吗?”红月问。 “当然有找到了,但找到地方还得有人肯捐钱让和尚我去修寺才行,地方好还得人也好,找到好的地方,没有乐善好施的施主捐钱捐物,我也修不起寺来,佛虽能渡众生,但却无力帮我建寺。”和尚说着,自嘲地笑了起来。 红月和余文君相视一笑,都觉得这和尚果然有趣。 “师傅,不如你到我们青缘镇去建寺吧,我说服我爹爹捐资助你修寺,你也不用再四处漂泊了,青缘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此处发生过大大小小很多战争,你若在此建寺,也消消此处暴戾之气。”余文君说。 “好啊,听说此处有一大富姓余,你就是余家的公子吧?看你气度不凡,将来必成大器啊,你若助我建寺,将来必有善报。”和尚笑道。 “他就是我们家少爷余文君,是当地有名的大才子呢,我们家少爷将来是要中状元的。”红月在旁边骄傲地说。 “你们两人倒也般配,和尚我虽然是出家之人,但也能从姑娘眼中看到浓浓情意,只是从姑娘服饰来看,应该和少爷的身份有所差距,但愿这不会成为你们彼此相守的障碍才好。”和尚说。 红月和余文君又相互对视一眼,心想这和尚果然厉害,一个出家之人竟然能看出这么多事,猜得如此之准,真不是普通的和尚。 “师傅不要乱说,我只是伺候少爷的丫头,哪敢有什么非份之想,这话要是传到老爷的耳中,那红月恐怕连留在府中的机会都没有了。”红月伤感地说。 和尚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只是叹了一声。 章节目录 第72章 哭诉 冷梦泠昨晚看小说看到很晚,起来的时候头还有点晕,眼睛也有些胀。 余寒香还是早早地就把早餐做好等冷梦泠,看到冷梦泠的熊猫眼,一下就乐了。 “你确定你昨天晚上没有出去当贼么?你怎么看起来那么憔悴?”余寒香笑道。 “你还说呢,都怪你的那个什么破小说,害得我看到很晚,看完以后还想了许久才睡着,真是害人不浅。”冷梦泠说。 “那是你自己太投入了吧,那可怪不了我,不过是一小说而已,你随便看看就行了,不用那么上心的,你要是自己上心了,那也怪不了我,是你自己痴而已。”余寒香笑道。 “那你告诉我,那余文君和红月最后到底怎样了?”冷梦泠问。 “我可不能告诉你,你自己去看吧,我要说了那不就没意思了嘛。难道你喜欢别人剧透吗?”余寒香问。 “哦,那倒不喜欢,我猜余文君那个有钱人家的少爷肯定是始乱终弃不要了红月了,有钱人都一个德性,不管是以前的有钱人还是现在的有钱人,始料终弃始终都是他们的专利。”冷梦泠说。 余寒香不置可否:“看看就知道了。” 最近公司的事的确很多,冷梦泠忙到午饭时间,还有一大堆事情没有处理,这时电话响了,来电的竟然是范苒。 冷梦泠心想华炫制衣入驻佳和超市的事不是已经谈好了吗,她又打电话找自己干嘛? “你好,范总。”冷梦泠接起电话。 “梦泠,一起吃午饭吧,我想见见你。”范苒说。 冷梦泠其实已经让下面人给她叫了外卖了,中午的工作餐她一向都吃得很简单,并不想出去吃得太复杂,不过既然范苒提出来了,她也只好答应:“好吧,那我们在哪见?” “我过来吧,就在你公司附近的法餐厅。”范苒说。 “那好吧,我在那等你。”冷梦泠说。 离佳和总部的法国餐厅只有一家,冷梦泠去订了餐,等着范苒的到来。 其实冷梦泠不喜欢吃法国菜,她还没有完全适应那些上流社会要吃的东西,她现在虽然勉强算是有钱人了,但基本上她还属于暴发户的类型,生活习惯还是没有一点有钱人样子,所以法国餐这样的东西,她基本上完全不懂得欣赏。 当然,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那就是这里的菜是真贵,冷梦泠觉得一午餐花那么多钱来吃,实在是太浪费了,而且完全就没有余寒香烧的菜好吃,只是这餐厅离她的公司更近,和隔得较远的范苒相比,她是东道主,她得请客买单。 冷梦泠看到范苒的时候,有些吃惊。 半月不见,范苒憔悴了许多,完全没有了以前跋扈的样子,整个人瘦了一圈,看起来状态也非常的不好。 “工作很忙吗?你好像瘦了许多。”冷梦泠问。 范苒勉强笑笑:“我还好,谢谢关心。” “听说你们的服装在超市卖得还不错,不过如果单靠超市的那点营业额,显然满足不了你的资金需求吧?渠道开发怎样了?招商顺利吗?”冷梦泠问。 范苒摇了摇头,神色黯然。 “不是很理想,现在国内的经济受金融危机的拖累也不好,整体消费能力下滑很厉害,加上我们的服装以前都是做外贸,在国内没什么品牌优势,在常乐市还有一些人知道我们的品牌,出了常乐市几乎就没有任何的知名度了,在经济大环境不好的情况下,整个行业都陷入低谷,就连那些知名品牌的服装都危机重重,更别说我们这样没有知名度的名牌了。”范苒说。 冷梦泠点点头表示理解,“你别急,慢慢来,开发市场总得需要时间的,我相信会慢慢好起来的。” 这样的安慰冷梦泠当然也知道是很无力的,就算是没有多大的用处,她也得说,她总不能面对范苒的倾诉无动于衷。 她完全明白这种人生处于困境的无奈,有时说出来,并不是想得别人的资助,也不是想得到别人的同情,就只是简单地想说出来让别人知道,如果能得到一点精神上的支持,那也会好受一些。 人有脆弱的时候,谁也不例外,所以不必嘲笑别人的脆弱,因为自己也早晚会有脆弱的时候。 “梦泠,其实公司的事还是其次的,我还有更苦恼的事想找你说,我想来想去,确实是找不到别人的说了,希望我说了你不会烦我。”范苒说。 “没事,你说,我听着呢。”冷梦泠说。 冷梦泠心想这世事变得真是快,眼前的这个女子以前是富二代,以居高临下的姿态抢了她的男友,然后毫无愧意地扔过来二十万,不过是短短的几个月时间,富二代现在竟然成了弱势的一方,有委屈还得向冷梦泠倾诉,这种变化真是惊人。 范苒想说,但又在犹豫,她应该是在想哪些该说,哪些不该说,该说的又说到什么样的程度为好。 冷梦泠也不急,只是静静地等她说。 “其实我有个弟弟叫金哲,他和我是同父异母,一直以来他都没有住在我们家,但我爸常给钱给他们母女,坦白说我以前是很排斥他们的……”范苒说。 “其实我认识你弟弟,我们在火车上有过一面之缘。”冷梦泠老实说。 “我知道,我听他说起过你。”范苒说。 这倒是冷梦泠没有想到的,没想到金哲竟然在范苒面前说起过她。 “我和你弟弟,其实真的不熟,我们总的加起就只是见过两次面,不过感觉他是一个很好的人。”冷梦泠说。 “我也觉得他很不错,以前我虽然排斥他,那是因为那时不懂事,现在我爸去世了,他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我对他其实一点也不排斥了,我想和他好好相处,我希望我们姐弟俩一起能够把爸爸传下来的家业振兴。”范苒说。 “是啊,家和万事兴嘛,我也希望你们能够和好,毕竟血浓于水。”冷梦泠说。 “也许是以前我排斥他们的缘故吧,现在轮到他来排斥我了,他经常找我的麻烦,最让我不能容忍的是他看我的眼神总是冷冷的充满了怀疑,他还说……”范苒说到这里,竟然流下泪来。 范苒忽然这样流泪倒让冷梦泠有些不知所措,其实她知道范苒为什么委屈,也知道范苒接下来想说什么,因为金哲也曾经对她说过,他怀疑是范苒害死了范老先生。 清官难断家务事,面对这样的事情,冷梦泠其实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她只是一个局外人,和他们连朋友都算不上,她完全没有资格没有权利去插手她们家的事情。 “你们姐弟之间如果有什么误会,大家都应该冷静下来好好沟通,把话说清楚就好了。”冷梦泠说。 “你不知道他都怎样说我,他竟怀疑我爸的死与我有关,他是爸爸亲生的,难道我就不是了吗?我再狠毒,也不会害自己的亲生父亲,他这样想,真是伤透了我的心……”范苒哭得更厉害了。 冷梦泠是真的有些手足无措,范苒如此悲伤,其实她是理解的,但她真的很难作出反应,因为她是一个局外人,不管是偏向谁都不好,她唯一能做的只能是保持中立,更保况她对真相本来就一无所知。 只是面对范苒的哭泣,她无论如何也得作出反应的,总不能任范苒哭诉一句话也不说。 “其实坦白说他曾经对我说过类似的话,当时我的反应也是不相信,你定然不是那种会作出大大逆不道之事的人,相信他是误会你了,你应该好好和他解释一下,不要让他的误会加深。”冷梦泠说。 “我解释了,他要是肯听我的解释就好了,不管我怎么解释他都是不相信的,他还说我是一个狠毒的人,他要我将公司分割了,把他的一份给他,他说我害死我爸的目的就是为了阻止他得到应得的财产,你也知道,现在公司正处在危机之中,本应该是齐心协力度过难关的时候,他不但不帮我,还要想着让我分割公司,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范苒说。 本来是约好吃饭的,可是范苒这一哭诉,冷梦泠也没心思吃饭了,旁边的那些客人看到范苒哭成那样,也觉得奇怪,搞不清楚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也搞不清楚冷梦泠和范苒到底是什么关系。 冷梦泠心里有些后悔,心想如果早知道范苒能哭成这样,那就不约到这里来见面了,看来今天她的目的压根就不是来吃饭的,直接就是来诉苦的。果然如余寒香说的那样,范苒以前的路太顺了,她以前顺利的人生没有让她得到应有的煅炼,现在突然有了这些波折和挫折,让她完全适应不了。 她内心果然是脆弱的,脆弱到不足以应付这样复杂和冰冷的局面,所以她才把冷梦泠当作她的哭诉对象,冷梦泠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帮她做些什么? 章节目录 第73章 猜忌 范苒的情绪稍稍稳定了一些,冷梦泠这才松了口气。 “你是不是想让我劝一下金哲,让她不要误会你?”这是冷梦泠能想到她唯一可以为范苒做的事情。 “是啊,我觉得金哲他挺看重你的,如果你能出面劝劝他的话,他也许会听你的话,让他不要那样恨我。”范苒说。 “其实我已经劝过他了,我和他只是见过一面,几乎没什么交情,但是他肯定对我说你们家事,也许他真的是把我当成朋友,当初他对我说那件事的时候,我当时就劝过他了,我也认为你不是那样的人,那只是的瞎猜而已。”冷梦泠说。 “不管怎么说,我还是想请你和他见一面,劝一下他,求你帮忙了。”范苒说。 “好吧,我答应你,虽然我的劝说不一定能起到作用,但是我还是会和他见一面,也希望你们姐弟之间多多沟通,那只是一个误会而已,误会总是能消除的。”冷梦泠说。 两人又聊了一会,范苒心情不好,整个气氛也被搞得很压抑,所以午餐大家都吃得很少,最后各自回了公司。 冷梦泠虽然不想管他们家的家事,但范苒既然已经这样说了,她也不能不管,于是当天晚上就约了金哲在一家咖啡厅见面。 金哲竟然也憔悴了不少,想必认为自己的亲姐姐害死了自己的父亲这样的事憋在心底对他来说也是一种折磨,所以他的精神状态也非常的不好。 “要喝点什么吗?金哲。”冷梦泠问。 “随便吧,是范苒让你来劝我的吗?你不要听她的鬼话,她自己做过的事,就算是她再狡辩也没掩盖不了事实。”金哲说。 冷梦泠这还没开口劝呢,金哲倒先攻击上了,在他这样的心态下,冷梦泠知道自己说什么恐怕都是没用的,不过既然都约出来了,那该说的话还得说清楚才行。 “金哲你不要这样,这样不好,她是你亲姐姐,也是你爸亲生的女儿,你爸的去世她也一样很伤心,我承认我今天白天是见过你姐姐了,但我不是她的说客,我是以朋友的身份来劝你要冷静一下的,你总是胡思乱想,不但对范苒是一种伤害,对你自己也是一种伤害。你看你现在就比前一阵瘦了许多。”冷梦泠说。 金哲没有说话,他也是有教养的人,他当然知道冷梦泠劝他是为他好,他不说话,似乎是在努力地控制自己的情绪。 “谢谢你,我太冲动了,但是那件事我是有证据的,不是凭空猜测的,范苒再怎么装得可怜,也改变不了她害死了他的事实,其实要接受这个事实对我来说也很残酷,她毕竟和是同一个父亲生的,虽然我和她之间没什么感情,但我们有血缘关系那也是事实,所以我也很痛苦,我也是没办法……” 金哲抬头看天花板,忍住了自己的哽咽。 冷梦泠看着他眼里的痛苦,心里也不好受,有一句话说的好,世上幸福的人各有各的幸福,但痛苦的人都是一样的,所以那种心里的无助和悲伤,冷梦泠是能感同身受的。 “金哲,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其实我希望你们姐弟能够很好好相处,因为你爸在那个世界肯定也不想看到你们这样相斗,我的建议是,如果你心中真的有疑惑,那你可以选择报警,让警方来介入调查,让他们来查出真相,这样你也不用沉沦在自己的猜想中受煎熬,如果范苒真的干了那种泯灭人性的事,那么她就应该受到惩罚。”冷梦泠说。 金哲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摇了摇头。 “我除了我爸是吃的药不对劲这点证据之外,根本没有其他的证据,爸只是治疗不当,并不是中毒,所以警方要想查出真相太难了,到时警方一但介入,我们家的丑闻整个常乐市都知道了,不但不能解决问题,旁人肯定还会说我是因为想得到范家的财产而诬告我的姐姐。”金哲说。 冷梦泠想想也是,金哲的顾虑也确实是有些道理。 “那你就开诚布公地和她谈谈,交心地谈,也许你们之间真的有误会,如果好好谈谈,那也是能解决问题的,总比这样相互猜忌的好。”冷梦泠说。 金哲还是摇头,“我和她谈过了,她不会承认的,那样的事做了又怎么会承认,她是一个眼里只有钱的人,她的眼睛只盯在钱上,所以她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她那样的人,再和她谈也谈不出什么来,她的心是铁打的。” 冷梦泠心里一声长叹,心想范苒其实也挺可怜的,一个人在自己唯一的亲人眼里是这样的形象,那绝对是一种不幸,而金哲心里有一个自己姐姐害死了自己的父亲这样的一个念头存在,他自然也是痛快的。 两人陷入沉默,冷梦泠知道自己如何劝说也是无济于事的,金哲已经认定范苒就是凶手,她的劝说不会起到任何的作用。 这件事貌似暂时几乎无解,只有靠时间来证明和冲淡一切了。 “好吧,那我们不说这件事了,你也不要太难过了,事情总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虽然你不爱听,但是我还是想说,在我的认识里,范苒真不是那样的人,她没有你想像的那么狠,也许你换个角度去看她,就会发现她真的不是一个心肠歹毒的人,如果其他人说这话你可以不相信,但范苒抢我了男友,所以我没必要为她说好话。”冷梦泠说。 “既然说了不说这件事了,那就不说了吧,谢谢你试图开解我,不管怎么说,你的心意我都领了,谢谢你。”金哲说。 金哲一但不说范苒的事时候,他马上又会变得理智和礼貌起来,只是因为心中有了那样的念头,所以才让他自己也变得偏激。人一但认定一件事,靠别人来说服而改变主意很难,唯一的途径,只有自己真正释怀,方能解脱。 两人有意岔开话题,聊了一些不着边际的事情,然后离开。 回到家,余寒香竟然还是没有吃饭,坐在沙发上看财经杂志等着她呢。 “这么晚了你还没吃饭啊?你其实不用等我的……” “你就算是吃过了也要吃一点,我做得挺辛苦的。”余寒香打断她的话说。 “我其实还没吃呢。”冷梦泠笑着说。 “那就更好,我把菜热一下,我们一起吃。”余寒香说。 “你为什么不问问我去哪了?和谁见面了?”冷梦泠说。 “我又不是你的监护人,不可能每天你回来我都要质问你去哪了,和谁见面了,那样你会烦我的,我也会烦自己的。”余寒香说。 冷梦泠又心里一叹,心想你还是那副不在意的样子,其实我倒希望你每天都质问一下我到底去哪了,和谁见面了,最好能吃一下醋最好。 想到吃醋,冷梦泠忽然有了主意。 “你虽然不是我的监护人,但也可以问我啊,既然你不问,那不如我主动告诉你好了,其实我今天去和一个帅哥见面了,很帅的帅哥哦。”冷梦泠说。 说完定定地看着余寒香,希望从余寒香的表情里看出一点吃醋的味道,但事实让她还是很失望,因为余寒香一点吃醋的意思也没有,只是淡淡地说哦了一声。 冷梦泠心里不免有些生气,心想你就那么不在乎么?如果是那样,那当初我在青缘镇的时候去住了胡展生的房子,你为什么表现得那么生气? “不发表一下意见?”冷梦泠有些不甘心。 “啊?发表什么意见?既然是帅哥,那自然好了,可是你和帅哥见面了都没吃饭,那说明你和他关系不怎么样啊,要是你和他有关系很亲密了,那你肯定会告诉他你饿死了,想吃饭什么的,就算是你自己不说,那他也应该知道叫东西给你吃,既然你饿了他都不知道,那说明他不关心你啊,所以说明和你见面的帅哥和你只是谈事情,不是相亲或者约会。”余寒香说。 冷梦泠看着余寒香,恨不得上去抽他。心想你平时理智一些也就罢了,这会谁要你那么理智地分析了?你就不能冲动一些情绪化一些吃个醋什么的?这样的事情还被你分析案情似的,有意思么? “你瞪我干嘛,快去洗手吃饭啊,这菜再热一遍那就不好吃了,赶紧的。”余寒香催促道。 冷梦泠虽然不甘心,但也没有办法,只好恨恨地洗手去了。 冷梦泠是真的饿了,吃得特别的香,其实她和金哲喝咖啡的地方也有简餐可以吃的,但她一直忍着不吃,因为她知道余寒香肯定做了饭等她,她喜欢吃余寒香做的饭菜,因为不管什么菜都很符合她的口味,但凡有一两次她提出意见的,余寒香总是小心地记下,下次就不会再有同样的问题了。 用心做出来的饭菜,那当然是非常好吃的。冷梦泠很喜欢这种和余寒香一起吃他做的饭菜的感觉,她感到自己因为高语的离开而产生的心理缺失正在满满地被填补和修复,完成填补和修复的人,正是余寒香。 章节目录 第74章 出事了 因为前一天晚上没有看余寒香的小说,冷梦泠第二天起得很早,每天早上都是余寒香为她做早餐,她今天也要为余寒香做次餐早点。 她是农村出身的孩子,农村的孩子都会做饭,也许谈不上什么厨艺,但做饭肯定是没问题的,农村大人们农务繁忙,孩子如果不想挨饿,那就得学会自己照顾自己,冷梦泠当然也不会例外,她还在上小学的时候,就已经学会做饭等干农活的父母回家吃了。 余寒香起来的时候,看到冷梦泠已经把早餐做好放到桌上了,还很有成就感地嗅了嗅。 “哟,冷总今天亲自下厨做早点?这是要体会生活呢还是体恤下属?”余寒香调侃道。 “你少贫了,赶紧的洗漱,然后试试我做的早点怎么样。”冷梦泠说。 “只要是你做的,再难吃我也喜欢。”余寒香说。 他总是有意无意地说出这么一两句听起来有些暧昧的话,但当冷梦泠很期待他有下一步行动时,他又总是没有了反应,这有时候让冷梦泠很郁闷,搞不懂他到底心里在想些什么,他们现在的关系在外人来看那就是在同居,冷梦泠以前有些别扭,但现在也已经习惯了,现在公司员工都背后叫她老板娘,言下之意就是还有一个老板,那老板自然就是余寒香了,所以几乎地球人都认为她和余寒香是一对儿,唯独余寒香总是刻意地保持着距离。 这种刻意地保持着距离对冷梦泠也许是一种尊重的表现,但是男女之间如果太过尊重那也不是什么好事,太尊重的关系只能有物理变化,很难有化学反应,但爱情是一种需要化学反应的东西,如果只是停留在物理反应的层面,那两人是很难产生爱情的。 冷梦泠不知道如果余寒香主动一些她是不是会很快答应,她可以确定的是,她心里是有期待的,但是她得矜持,就算是伪装,她也得伪装得矜持一些。 “我又说错话了吗?你为什么不说话?”余寒香喝了一口牛奶,看着冷梦泠问。 “啊?刚才说什么了?”冷梦泠这才从自己的遐想中走出来。 “我说你像一头小猪。”余寒香笑道。 “你才是猪呢,你是一头天底下最笨的笨猪,怎么样,我做的早餐好吃吗?不过你是猪,只要有得吃就不错了,你哪里还能吃得出美味与否,问也白问。”冷梦泠说。 “此言差矣,猪也是有味觉的,也能分出美味的,除非是像你这样特别笨得不行的猪,才分不出食物的味道。”余寒香笑道。 “这么说你还是一只智商不错的猪了?可是智商不错的猪能干嘛呢?难道能算数学题?还是会谈恋爱?”冷梦泠说。 两人正在扯些无聊的闲话,这时门铃响了。 “是谁这么早就来拜访?难道是来买猪的吗?”冷梦泠说笑着去开门。 门口竟然站着两个警察,一男一女,男的四十来岁,女的年纪和冷梦泠差不多,长得还挺漂亮。 “请问你就是冷梦泠吗?我们是市刑警队的警官,我叫唐奇,她是我的同事陆蔓。”男警察出示了工作证。 冷梦泠一愣,心想这大清早的警察怎么来了?还是刑警队的?这也不像是来查户口的啊,这是要干什么? “方便让我们进去说话吗?”唐奇问。 “哦,请进。”冷梦泠这才反应过来。 余寒香看到走进来两个警察,也有些奇怪,目光看向冷梦泠,冷梦泠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搞不清到底是什么状况。 “这屋子就你们两个人?你们结婚了吗?能看一下你的身份证吗?”唐奇问。 余寒香只好到书房里拿了身份证递给了警察。 “余寒香,你不是本地人?青缘镇的人?你和冷梦泠是什么关系?”唐奇问。 “生意上的合作伙伴关系,警官,这有什么问题吗?”余寒香问。 “你们没有结婚吗?没结婚怎么住在一起?”那个女警官陆蔓问道。 “警官,谁说不结婚就不能住在一起了?你是在说我们非法同居吗?我们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我们为了工作更方便,冷小姐的房子够大,就让我们住在了这里,我们各住各的,而且我也不是长期住在这里,这有什么问题?这房子的产权是梦泠的,我就当是她的客人在这里住一下也违法?”余寒香冷冷地问。 “你不必这么激动,我们只是随便问问而已,这也算是职业习惯吧,其实今天我们来主要不是针对这个问题的,我们是想和冷小姐谈谈关于范苒的问题。”唐奇说。 “范苒?她有什么问题?”冷梦泠问。 “范苒于今天早上凌晨被发现死于她的家里,是服用安眠药过量而死。”唐奇说。 “啊?这怎么可能?”冷梦泠大惊。 别说是冷梦泠了,就算是余寒香那么沉稳的人,面色也是一变,这消息其实是太突然了。 “不是不可能,而是事实,虽然法医的正式报告还没有出来,但是初步判定是服用安眠药过量,我们通过调查发现,范苒手机里的最后一个电话是打给你的,时间是昨天中午十一点二十分。”唐奇说。 冷梦泠半天才缓过神来,点了点头:“是的,我昨天中午和她见过面。” “她和你都谈了些什么?对了,在你回答之前我得提醒你,你说的每一句话我们都会如实记录下来,到时需要你签字确认,希望你如实回答,不要有任何的隐瞒。”唐奇说。 “我怎么听起来你们像是在审犯人呢?你们一进门就问这问那,这是把梦泠当嫌犯来审吗?梦泠昨天中午和范苒见的面,范苒是昨天晚上死的,这和梦泠有什么关系?现在的警察是不是业务素质越来越低了,就知道会捕风捉影?”余寒香说。 “你怎么说话呢?”陆蔓一听急了。 “我说的本来就是事实,你们这副态度不像是找人配合你们工作,倒像是审犯人,是不是在你们警察眼里每一个人都长了一副坏人的嘴脸?”余寒香说。 “你……” 陆蔓正要发火,被唐奇挥手制止。 “你不要如此激动,我们确实没有怀疑冷梦泠的意思,我们只是找她问一下昨天的情况,当然了,在案子没有破之前,和范苒接触过的人都有嫌疑,这也是不争的事实,更何况我们听说冷梦泠和范苒以前还有过节。”唐奇说。 “你们听谁说的?胡说八道什么呀?”余寒香说。 “行了余寒香,我们这是在办案呢,没时间和你吵架,我们在问冷梦泠的话,你闭嘴!”陆蔓说。 “你才闭嘴呢!这里又不是你们警局,你凭什么让我闭嘴?我没请你出去就算是好的了。”余寒香说。 “好了,别说了寒香,配合警察办案也是公民的责任,我配合他们就是了。”冷梦泠说。 余寒香这才不说话了,冷梦泠当然不会知道,余寒香这样闹一下,就是要给冷梦泠一些缓冲的时间,他看出了冷梦泠非常的紧张,所以才想给她争取一些时间冷静一下,然后再想好怎样回答警察的问题。 “那你说说吧,你和范苒昨天都聊了些什么?”警官唐奇问。 “其实也没什么,她说了一些工作上的烦恼,她的情绪确实很不好。”冷梦泠说。 冷梦泠说这些话的时候,其实心里有些虚,因为范苒跟她说的事不仅仅是工作上的烦恼,主要还是金哲怀疑是她害范老先生的事。 “冷小姐,我再次提醒你,你说的话对我们很重要,所以希望你能好好回忆当时的情形,然后客观地说话。”唐奇说。 “我说的是实话,你不用反复提醒我。”冷梦泠说。 “那最好了,那你接着说吧,她都说了些什么。”唐奇问。 “她说现在公司的经营不是很好,加上前一阵她父亲刚去世,所以她心里很难受,精神状态也非常的不好,没想到她还是出事了。”冷梦泠说。 “就这些吗?”唐奇问。 “大概就这些吧,两个女人之间聊天嘛,那当然是絮絮叨叨说些上不了台面的话,我也没有必要把和她的每一句话都要重复一遍吧?我也没有那么好的记忆力能把那些话都记下来。”冷梦泠说。 “那倒也是,不过你如果能想起更多的,我们还是希望你能尽量说得细一些,这样对我们接下来的办案有很大的帮助。”唐奇说。 唐奇是个老警察了,所以他显得比较冷静,说话也相对客气,那个女警察陆蔓脸上则是有些明显的不耐烦,又拿冷梦泠没办法。 “我当时说了许多安慰她的话,但对她好像没什么作用,我其实和她都算不上是朋友。所以很多事她也未必就会对我说实话。”冷梦泠说。 “其实你们应该是仇人才对吧?好像是她抢了你前男友?那个叫高语的大学生,有这事吧?”陆蔓插嘴道。 “警官,你谈过恋爱吗?”冷梦泠忽然反问。 陆蔓愣了愣,不知道冷梦泠什么意思。 “如果你谈过恋爱的话,那你男友肯定不敢和你分手,因为一但和你分手了,你就会将他新的女友视为仇人,这是多么恐怖的事啊,你是警察,身上是有枪的,你肯定会开枪打死你的仇人吧?”冷梦泠说。 余寒香听到这话,笑了起来,心想这话反击得真到位。 章节目录 第75章 配合调查 “你这话什么意思?现在明明是我们在问你话,你怎么反而把话题惹到我身上了?”警官陆蔓问道。 “我的意思就是说,她就算是我前男友的女友,那也不能说她就是我的仇人,陆警官是人民警察,说话更应该慎重,怎么随便就能给我安一个仇人呢?如果你对仇人这个概念很模糊的话,我倒建议你去查一下字典,要知道前男友的现女友,肯定是不能算是仇人的。”冷梦泠说。 “你……” 陆蔓气得想说什么,被唐奇挥手制止。 “好了,冷小姐,我同事不是那意思,她说话是有些歧义,她的意思是说,你和那个范苒既然有那样的一种关系,你们应该不是好朋友,那她有心事为什么却要找你说呢?”唐奇问。 “她和我之间并没有仇怨,而且在生意上她的公司和我的公司还有一些合作关系,所以我们在一起聊天很正常,我们都是在商场上混的女人,彼此有一种亲切感也很正常吧?不是有一个词语叫物以类聚的吗?”冷梦泠说。 “好吧,看来冷小姐暂时确实是想不到更多对我们有用的线索,希望你有空的时候就多想想,如果想起了什么,请第一时间和们联系,这是我们的联系电话。” 唐奇留下电话,站起来准备离开。 “好,我如果想起什么来,我肯定第一时间告诉你。”冷梦泠说。 送走两个警察,冷梦泠也准备去公司了。 “范苒竟然死了,真是想不到。她会是自杀吗?你说她其实是个很脆弱的人,难道她真的会脆弱到会自杀吗?”冷梦泠看着余寒香问了一句。 “也许不会吧,这事真不好说,既然警察介入了,那就是警察的事了,我们也不必去猜测。”余寒香说。 “其实她和我谈的内容不仅仅是工作,她说金哲总是怀疑是她害死了她的父亲,这让她的压力非常的大。但我不敢说实话,因为我担心会连累到金哲,如果我说出金哲对范苒的不友好,我担心会对金哲不利。”冷梦泠说。 “我知道你的意思,那两个警察说话很不礼貌,我也不喜欢,查案是他们的职责,我们是有义务配合,主要还是靠他们自己,你不说也就不说吧,我倒奇怪的是他们的消息真灵通,你和范苒有过节这样的事他们也能这么快就知道了,既然他们办事效率那么高,那范苒和金哲的矛盾他们为什么会不知道?”余寒香说。 “说的也是,他们既然那么厉害,连范苒抢了我的男友这样的事他们也一清二楚,那他们为什么查不到金哲和范苒的矛盾?”冷梦泠说。 “所以啊,不用理他们,好好的工作,不要让自己分心。”余寒香说。 “其实我一想到范苒好好的忽然就死了,心里真是难过,范家一月之内就死了两个人,金哲肯定也很伤心。”冷梦泠说。 “是呀,真是不幸,还好我们回来以后没做过什么伤害范苒的事,不然我们会更内疚。不说这些了,你去上班吧,不要让这事影响你的心情,对了,如果警察再找你,你知道什么就告诉他们吧,不然他们总缠着你也不是办法,如果他们约你谈话,最好不要在公司谈,约在其他地方就好,让人看了有警察去公司找你,还以为你犯了什么事呢。”余寒香说。 “嗯,我知道,那我去了啊,要不你和我一起吧,你好几天没去公司了,你怎么说也是公司副总,也要时常露面才行。”冷梦泠说。 “行,那我就陪你去上班吧。”余寒香竟然答应了。 冷梦泠见余寒香答应了,心里很高兴,只是表面上没表露出来。 冷梦泠虽然去上班了,但一整天心情都不好,世事真是无常,昨天中午还和范苒一直吃饭,今天范苒就不在人世了,想起这些,心里很是伤感。 中午时分,余寒香和冷梦泠在公司外面的一家小餐厅随便吃了午饭,余寒香见冷梦泠一直心神不宁,知道她心里还在想着范家的事,于是提出到范家去看看。 冷梦泠心想也是,范苒和金哲和她虽然算不上是好朋友,但也算认识,现在范苒不在了,怎么说也应该去慰问一下才是。 两人驱车准备去范家,但到了半路,余寒香忽然让冷梦泠把车停在路边。 “算了,还是不要去了,你打电话给金哲慰问一下就行了,警察今天早上才找过你,说不定现在他们还在范家呢,一会你去他们又缠着你问个不停,那我们不是自找麻烦吗,还是不要去了。”余寒香说。 “说的也是,不过不去不好吧,范家是我们公司生意上的合作方,我和金哲也勉强算是朋友,如果不去慰问一下,好像太不近人情了。”冷梦泠说。 “我看还是不要去了,你昨天和范家姐弟都见过面,现在范家出了这事,你要是再去范家,那给人的感觉就是你介入太深了,等悼念会的时候我们再去吧,现在警方还在查案,我们现在去确实不太好。”余寒香说。 冷梦泠想了想也是,“那好吧,过两天再说。” 晚上回到家,冷梦泠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余寒香照例是在厨房张罗饭菜。 这时门铃声又响了,打开门,来的竟然还是早上来的两个警察。 “你们怎么又来了?”冷梦泠问。 “冷小姐就这么不欢迎我们啊?我们来当然是来办公事的,我们能进去说话吗?”警察唐奇说。 冷梦泠没有办法,只好让他们进了别墅。 “还没吃饭呢?余先生负责做饭?”唐奇说。 “有事说事,不要装着若无其事地扯家常话,听起来累。”冷梦泠没好气地说。 “行,那我们就直说吧,冷小姐,你今天早上对我们说的有不实之处,希望你能认真地再好好思考一下,如果你有意包庇,那我们以后恐怕会依法追究你的责任。”唐奇说。 “我……” 冷梦泠被唐奇这么一吓,心里确实有点发慌,事实上她也有意隐瞒了一些事情,所以脸上有些紧张。 “你们怎么又来了?我们这样没完没了,你们自己不吃饭,我们还是得吃饭呢。”这时余寒香走了出来。 “你们可以吃饭啊,我们又不蹭饭,只是冷小姐可不能再包庇了,法律是无情的,到时我担心你会后悔。”唐奇说。 “唐警官这话说的,什么叫包庇?难道范苒的死是他杀?如果真是他杀,那凶手也应该要和梦泠有关系才能称得上是包庇吧?你的意思是说,梦泠知道是谁杀了范苒,而她又知情不报,所以她构成了包庇?这么说你已经确实凶手了?”余寒香问。 “那倒没有,案件还在侦查之中。”唐奇说。 “既然凶手你都没有确定,那这包庇又从何说起?你这是欺负我们小老百姓不懂法,你就随意胡说八道来吓人?虽然我们是有义务配合你们调查,但你也不能信口雌黄啊,警官如果自己都没搞清楚到底是什么包庇的话,那就不要随意用这样的词汇来吓人,更何况罪名的成立应该由法院来判定,不是你唐警官说了算的。”余寒香说。 唐奇愣了愣,被余寒香这一顿番抢白弄得有点招架不过来,他没想到余寒香温文尔雅人,一但怒起来还挺有威慑力,而且说得字字在理。 “呵呵,我可能真的有言语失当之处,还望两位海涵才是,不过冷小姐在和我们的谈话中确实有所隐瞒这是事实,据我们所知,冷小姐昨天不仅仅是见过范苒,而且还见过她的弟弟金哲,你和范家姐弟同时在一天见面,这不会是巧合吧?”唐奇说。 “那唐警官认为是怎样呢?难道唐警官认为范苒的事与我有关?”冷梦泠说。 “那倒没有,不过我们警察查案,肯定是不能主观地认为谁是凶手,谁是好人,我们会以事实为依据,以法律为准绳。”唐奇说。 “那还好,唐警官说话太吓人了,要是多和唐警官交谈几次,我都要被吓成神经病了,一会包庇一会纵容的,我这小心脏哪里会受得了。”冷梦泠说。 “那你是不是应该向我们补充说明一下你昨天和范苒见面时的情况,把你没有交待清楚的都重新交待一下?”陆蔓说。 “陆警官这话说的就完全是把我当嫌疑人来审了,什么叫交待清楚?这样问话也太不妥了吧?我都说了我心脏不好,你们不要总是说那种话来吓我,我本来能想起来的东西,现在被你们一吓,硬生生地想不起来了,我完全忘了我昨天和她见面时都说过些什么了。”冷梦泠说。 “你……” 陆蔓当然知道冷梦泠那是故意的,唐奇也知道是她说话不对头所以惹了冷梦泠,也有些生气地瞪了她一眼。 “我昨天确实是见过范苒的的弟弟金哲,我和她很早以前就认识了,是在一次旅途中认识的,当时我在火车上打盹,他担心我着凉就借了一件外套给我,不过当时我不知道他是范苒的弟弟,这些就是你们需要我交待清楚的吧?”冷梦泠说。 唐奇和陆蔓都听出了冷梦泠语气里的不配合,两人脸色都不太好看。 章节目录 第76章 真容 两天后传来消息,金哲被警方带走。 警方看了范苒的微博,上面有很多条关于金哲逼她说出自己罪行的记录,那些微博到底是不是范苒所写不得而知,也不能作为直接证据,但却引起了警方的怀疑。 接下来再查,范苒不仅仅是死于安眠药,而且她胃里还残留有一种慢性毒,范苒确系他杀,而且范苒喝水的杯上只有她自己和金哲的指纹,这成了警方带走金哲的重要依据。 冷梦泠这一次也被请到了警局配合调查,理由是在出事的前一天她见过范家姐弟,而且金哲承认了他确实对范苒有成见,而且他把他的想法跟冷梦泠说过。但是冷梦泠并没有如实对警察说清楚那些细节,所以警察怀疑她故意隐瞒有其他动机。 冷梦泠这一下好像真的有些说不清楚了。 警官陆蔓用她的超强想像力更是作出了伟大非凡的猜想:冷梦泠因为忌恨范苒抢了她的男友高语,而金哲恰好为了独占范家的产业,两人就一起合谋害死了范苒。 冷梦泠听到这个假设,气得差点跳了起来:“陆警官,你真是中国的福尔摩斯啊,不过办案是要讲证据的,不是你胡说八道就可以定案的,你的设想听起来好像是有那么回事,可是证据呢?证据在哪里?”冷梦泠问。 “证据我们会找到的,冷梦泠,你最后自己交待,我们的政策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陆蔓冷冷地说。 “我自己交待?我交待什么?我说了不止一百遍了,我和高语早就成为了过去了,对于那些往事我早已释怀,根本都不再去计较,你却一直以那件事为依据胡思乱想一通,你这是要办冤假错案么?”冷梦泠问。 “冷梦泠,这里是警局,不是你可以胡来的地方!你最好老实一些,我们现在就怀疑你是嫌疑人,我们要依法拘留你。”陆蔓说。 “凭什么呀?你们没有证据就胡乱拘人啊?”冷梦泠叫道。 “我给你普及一下法律常识吧,就算是我们没有证据,也可以依法关你二十四小时,你就慢慢想吧,想好了就告诉我们。”陆蔓说。 今天和陆蔓搭档的唐奇竟然没在,所以这个陆蔓显得很嚣张,她一直和冷梦泠相互看不顺眼,今天总算是让她逮到机会了。 不过冷梦泠并没有被关二十四小时,只是关了两个小时,她就被放出来了,是余寒香把她弄出来的。 她追问余寒香到底是怎么把他弄出来的,余寒香只是轻描淡写地说:“我说如果她胆敢关押你二十小时,我就和她拼命。” “啊?她一个警察还怕你和她拼命?这听起来不靠谱啊。”冷梦泠说。 “因为她要关押你的理由只有两三条,但是我列出了她不能关押你的理由足有十几条,而且她关押你并没有办正式的手续,所以她理亏,再加上我说要跟她拼命,所以她就把你放了。”余寒香说。 “你懂法律?”冷梦泠说。 “不能算懂,略知一些,但肯定比陆蔓懂。”余寒香淡淡地说。 “可她是警察,你怎么可能比她懂?”冷梦泠问。 “她是关系户,她爸是某某大员,她是通过关系安插进警察系统的,她以前是个小太妹,所以别说法了,屁她都不懂。”余寒香说。 “啊?那你怎么知道的?”冷梦泠说。 “我知道她看你不顺眼,就猜想她恐怕早晚会找你麻烦,所以我就私下查过她,至于怎么查到的,你就不用问了,总之我能对付得了她,她不敢惹我。”余寒香说。 “你还真是很牛啊,赞一个。”冷梦泠说。 “一般一般,世界第三。”余寒香笑道。 金哲一直都没有被放出来,听说各种证据都对他很不利。 就连冷梦泠也开始怀疑,到底会不会是金哲真的为了替父报仇,所以害死了范苒? 余寒香让冷梦泠远离此事,安心经营公司,他的理由很简单,办案是警察的事,而且最后的结果要靠证据来说明事实,不是她一个小百姓能干预得了的。 其实冷梦泠也没想着要怎样去插手,他只是觉得范家现在变成这样,着实太惨了,如果金哲再被冤枉,那范家就再也没有人了。 但是余寒香却说,范家并非没有人,范家还有人,那个人就是高语。 冷梦泠这才想起,高语是和范苒结了婚的,是领了证的人,所以他从法律的角度来说也算是范家人,范家的财产,他也有权利继承,如果范家的人都没了,那他还是唯一的继承人。 不过后来想想也不对,范苒曾经说过,她爸要求她们领证之前要签署一份婚前财产公证协议,所以高语是没有权利继承范家产业的。 失去了妻子,他应该也很难过吧?冷梦泠心想。 说曹操,曹操就到,前台电话进来,说有一个位自称高语的先生要见她。 高语坐在沙发上,穿着一身黑色的西服,雪白的衬衫,这天气其实很热,没想到他还是穿得这么正式,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要来见冷梦泠的原因。 冷梦泠看着眼前的这个男子,心里波澜不惊,她对他,是真的已经没有感觉了。 “范苒的事,我也很遗憾,节哀。”冷梦泠说。 “没事,生死由命,富贵在天,苒苒命里如此,我们也没有办法,愿她在天之灵能安息。”高语说。 不知道为干什么,冷梦泠听到这样的话,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范苒是他的妻子,虽然他们还没有来得及正式办婚礼,但他们已经领了证,也有了夫妻之实,他这样与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来轻描淡写地说范苒的事,似乎太过轻率,这不像是一个丈夫应该说的话。 就算他不是悲痛欲绝,那至少也应该是面有伤感,但他却如此云淡风轻,难道他是真的看透了生死不成? “你今天来找我有事吗?”冷梦泠问。 “我是想和你谈谈公司的事,我希望你能出资买下华炫制衣,华炫重组之后缓过气来,应该前景还是不错的,我有信心将它做成全省的服装龙头企业。”高语说。 冷梦泠愣了愣了,她没想到高语来竟然是为了这件事,他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我从来都没有要并购华炫制衣的意思,我是做零售连琐的,无意进军制衣行业,再说我刚刚并购了两家超市,我现在没有能力再去涉足其他的行业。”冷梦泠说。 “就算是帮帮我了,现在范家的家业都在我手里,我完全可以作主,只要你出资帮我度过这个难过,我可以给你一些股份,我们一起来掌舵华炫制衣。”高语说。 冷梦泠看着高主语,看了好一会。 “范家的继承人,应该是金哲吧?怎么就轮到你了?”冷梦泠说。 “金哲?那个私生子?他有什么资格继承范家的家业?他还害死了自己的姐姐,他现在是一个囚犯,不是什么继承人。”高语不屑地说。 “他并不是囚犯,那件案子还没有结,在法院没有判他的罪之前,就不能说他是囚犯!他现在依然有他应该享有的一切权利,包括继承权!你又不是警察,凭什么认为他就是罪犯,你有证据吗?如果你有,那你为什么不交给警察,让警察来把案子结了,让他受到应有的惩罚,为你的妻子报仇?”冷梦泠有些激动。 高语看着冷梦泠那么激动,也有些惊讶,他以为范苒死了,冷梦泠会很高兴才对,但没想到冷梦泠竟然如此表现。 “你为什么那么激动?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我倒是没有什么证据,但是警察会查到的,我相信警方。”高语说。 “我不相信金哲会是那种人,我相信他不会害死自己的亲姐姐。”冷梦泠说。 “你和他也不是很熟吧?你怎么知道他不是那种人?就算是你和他很熟,那你也不能认定他就不是凶手吧?如果他不是凶手,那警察干嘛要抓他?”高语说。 冷梦泠又盯着高语看了一会,忽然问:“你是不是很希望金哲永远都出不来了,这样范家就由你来当家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高语情绪忽然有些激动。 “你说我什么意思?我什么意思你还不明白吗?”冷梦泠说。 “我不明白,那些事都是金哲自己做的,与我无关,现在范家没人了,我总不能看着华炫制衣就这样垮了吧?公司总得有个人站出来撑起这片天才行。”高语说。 “你认为你就是最合适的人选,对吗?”冷梦泠说。 “梦泠,我很不喜欢你这样说话,你这种说话的语气让我听了很不舒服。”高语说。 “那你希望我用怎样的语气和你说话?我应该要用膜拜的眼光看着你,然后轻言细语地恭喜你控制了范家?高语,据我所知,你是没有继承范家产来的资格的,不是吗?”冷梦泠说。 高语笑了笑:“这话说的,我和范苒是领了证的,我当然有继承权,就算是金哲出来了,我也能分到范家的一半财产。” 冷梦泠忽然心里一阵发寒。 章节目录 第77章 羞辱 “我不会出资帮助华炫制衣,一方面是我没有这个能力,就算是我有这个能力,我也不会出手。”冷梦泠说。 “为什么?这是对你和我都有好处的事,你为什么不同意?”高语问。 “我为什么要同意?那是你的事,不是我的事。”冷梦泠说。 “梦泠,我以前是对不起你,但是现在范苒已经不在了,我们可以……” “闭嘴!滚!”冷梦泠忽然暴怒起来。 高语愕然地看着冷梦泠,不知道哪里惹到她了,冷梦泠一向温柔,很少会这样暴怒,更不会说让他滚这样的话。 “你以为你是谁啊?当初你想甩就甩,现在你想拉回去就拉回去?高语,以前那是我瞎了眼,所以才一直痴痴地对你好,可那都是过去的事了,那早就过去了!现在我们基本上连朋友都算不上,你马上从我公司里滚出去!我根本不想和你谈所谓的合作,一点都不想!”冷梦泠说。 “梦泠,你怎么发这么大的火啊?我……” “你闭嘴!我已经说过了,我不想再和你谈所谓的合作!我根本就不会和你这样的人合作,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滚,不然我叫保安了。”冷梦泠说。 高语本来还想说什么,见冷梦泠盛怒,只好走出了冷梦泠的办公室。 冷梦泠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她实在没想到高语会说出这么一番话,高语认为现在他又单身了,可以和冷梦泠重归于好了,这让冷梦泠觉得对她是一种巨大的羞辱,冷梦泠不是想扔就扔,想留就留的物品,她是一个有血有肉有灵魂的人,岂能让高语如此羞辱! 余寒香静静地听着冷梦泠跟他说高语说的那些话,并没有表现出特别强烈的愤慨,许久才说出一句:“看来高语这个人真的不能要了。” “当然不能要了,这样的垃圾还要来做什么?他以为他是谁呢?他当初要和范苒好,就把我给扔了,现在范苒不在了,他就想和我重归于好?他想得美,我现在看了他都觉得恶心!”冷梦泠一说起这事就怒气难消。 “你别生气啊,你管他说什么呢,当初回到常乐市还想着要把他给你抢回来呢,没想到他是这副德性,这样的人当然不能要了,现在看清了他的真面目也好,咱不生气了啊,为这样的人生气真不值得。”余寒香说。 “我本来也不想生气的,只是他说的那些话实在是太气人了,好像他有多了不起一样,现在竟然还想着要回来找我,还要我出钱为他振兴他的公司,那公司本来就是他的,他还想独占,真是岂有此理。”冷梦泠说。 “他这是要趋范家空虚的时候趋机掌权啊,他可真是厉害,抓时机倒是抓得挺准的嘛,没想到他会是这样的一个人。”余寒香说。 “我以前也真是看错他了,我也没想到他会是这样的人,他对范苒不在了的事一点也看不出悲伤,反而倒是觉得他是一个翻身的机会,我真是后悔当初怎么就能看上他这么一个人?还傻子似照顾他那么多年,这货分明就是一白眼狼,我当初真是眼睛瞎掉了!”冷梦泠说。 “你也不要这样说自己,谁没有年轻的时候啊,年轻的时候就算是看走了眼,那也是正常的嘛,你也不要想那么多了,你少插手范家的事,好好把公司经营好那才是重中之重。”余寒香说。 “好吧,那就不说这事了,以后我直接跟保安说,如果高语来找我,就不让他进门!”冷梦泠说 “呵呵。”余寒香只是轻笑了一声。 冷梦泠躺下后许久也没有睡着,想着白天的事她就生气,干脆打开床头的灯,继续读余寒香的小说。 和尚慈云跟随余文君他们一起回到青缘镇后来到了余府,余老爷子对僧人还比较客气,亲自备了素斋饭招待。 “大师从何而来?”余老爷问。 “走过许多地方,竟忘了从何而来了,应该是从西域来的吧。”慈云笑道。 余老爷笑了笑,“那大师又准备去往何处?” “爹,这位师傅说了,他想找一处有灵性的地方建一座小寺,但是苦于找到地方却没有人资助,爹爹能不能资助他在青缘镇修一处庙宇?”余文君抢着说。 “放肆!大人说话,你插什么嘴?”余老爷喝道。 “呵呵,少爷所说的话,也是我想说的,如果余老爷能够赞助和尚在此建一所寺庙,那自然是功德无量,来日必有厚报。”慈云说。 “厚报?能有什么厚报?”余老爷说。 “所谓厚报,并非只是钱财之事,功德也不是用钱财能衡量的。”慈云笑着说。 “好,大师如果能给我一个理由,我就资助大师在青缘修一座寺庙,就以大师的名号命名叫慈云寺。”余老爷说。 “没有理由,就是最好的理由,因果之事,不能说透,这就是理由,余老爷若信我,他日必有厚报。”慈云说。 “好,没有理由就是最好的理由,我就赞助大师在青缘镇修一座庙宇。”余老爷说。 余老爷倒也信守承诺,之后就开始筹备,不仅是他自己出钱,也帮助慈云到处筹资,他在方圆百里也算是有影响力的人物,在他的带动下,很多有钱人也都出钱,后来建成的慈云寺,竟然比慈云和尚当初预想的还要大了许多。 慈云寺建成之后,余文君就经常到寺里烧香拜佛,随便和慈云和尚说文论世,慈云见多识广,学识极为渊博,余文君在他身上学到不少知识。 时光飞逝,不觉又是春暖花开草长莺飞之时,朝廷传来消息,因皇太后春季大寿,皇帝特开恩科,只需以前过了乡试县试的考生,都可以直接赴京参加恩科考试,消息一出,天下考生皆大喜,纷纷准备进京考试。 余文君当然也不会放过这一机会,本来他就是要去争夺状元的,只是现在时间提前了而已,余家开始忙碌起来,准备少爷赴京之事。 红月知道这消息后,一方面心里为余文君高兴,一方面又有些不舍,京城遥远,一路多有波折,她着实放心不下,思来想去,她决定要随余文君去京,把这想法说给余文君听后,余文君也一口答应,但这事他们都做不了主,只有余老爷点头,方能成行。 余老爷听闻余文君说要带着红月去参加科考,立刻大怒: “你这不肖子!你是去考功名,不是去游山玩水,岂有身边带个女子的道理?这样的话你也敢提出来?绝对不行!” “爹,红月一直照顾我的衣食起居,了解我的生活习惯,如果能把她带在身边,我肯定可以发挥得更好,还望爹爹同意。”余文君还在坚持。 “我说不行那就是不行!你是去考功名的,在身边带个女子像什么话?有这种想法本身就极为荒谬!这事没得商量,你赶紧的准备吧,我知道你对红月有意,如果你能考得功名回来,我可以考虑以后让红月跟着你,但是带她进京的事,你就不要再提了!”余老爷说。 余文君见父亲态度坚决,知道多说无益,也只好作罢。 红月其实也没抱多大希望,知道余老爷不答应之后,她也只是叹息:“少爷,既然老爷不同意我跟去,那你自己好好保重吧,不管你走多远,我都会在这时等你回来,我会天天去慈云寺烧香拜佛,求菩萨保佑你平安。” “你放心吧红月,我说过绝不负你,等我高中回来,我就可以自己作主,到时我就娶你,什么贫民贵族之分就让它见鬼去吧,我非要娶你这贫寒出身的人为妻,我看他们能奈我何!”余文君说。 “有少爷这话就足够了,红月其实没什么非份之想,只要少想想着我念着我就行,京城路远,少爷一定要保重,红月在这里等你回来。”红月含着泪说。 择了吉日,余文君一行正式启程赴京,那日虽说是算好的吉日,但天公并不作美,细雨下个不停,青缘地势较高,一遇降雨,气温就降得厉害,明明是春天,却有秋凉之意,红月为了避嫌,不敢当着众人的面相送,天还没亮摸出余府,在余文君的必经之路的小山上藏了起来,等余文君经过之时,她全身都已被雨淋透,只为送别至爱之人。 当余文君一行到达她藏身的地方时,又怕自己被淋透的样子惹得余文君伤心,于是只在树丛中看着余文君的车驾一行慢慢离去,并未出来相见,雨越下越大,余文君一行渐渐消失于雨幕之中,红月这才失魂落魄地回了余府。 私自出府不向管家报告,自然免不了又是一番责罚,余文君在时,好歹有少爷相护,管家自然也要留几分薄面,现在余文君不在府中,管家自然下手更狠,红月纵有千般委屈,也只好强忍,心里唯有盼余文君早日归来。 只是人刚走,又岂能很快就归来? 章节目录 第78章 凶手? 之后的几天,高语又几次找过冷梦泠,但被冷梦泠直接就让人将他挡在了外面,再没有见过他。 她不知道自己这样算不算是绝情,但是她真不想再看到高语的那张脸,现在的高语,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单纯的高语了,他有着强烈的企图心,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有明确的目标,按理说男人有企图心是好事,有企图心的人才能做成大事,但是企图心也要有合理的手段相对应才行,不然就会变成只求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两天以后,冷梦泠在报上看到一条消息:空缺已久的华炫制衣总经理一职终于再度有人接任,接任者就是高语。 高语上台后的主要举措就是在报上登广告寻求合作伙伴,他愿意将华炫制衣一半的股权售出以换取资金上的支持。 冷梦泠看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忽然觉得心里怪怪的。 她离开办公室开车回到家里,余寒香正在书房里看报纸,见她没到下班时间就回来了,显得有些惊讶。 “你怎么回来了?公司的事情都处理完了?”余寒香问。 “寒香,你今天看报纸了吗?”冷梦泠倒了一杯水,一边喝一边问。 “看了呀,我每天都有看报纸啊,不然我闷在家里,如何知道外面发生的事?”余寒香说。 “那你看到华炫制衣的消息了吗?高语接任了总经理了。”冷梦泠说。 “我看到了呀,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他本来就是范家的合法继承人,现在范苒不在了,金哲又被警方控制,他当然要出头来承担起责任了,华炫制衣也不能总是群龙无首啊。”余寒香说。 “可是他怎么能那样样做呢,华炫制衣不是他高语的,他怎么能私自作主出卖股权来获得融资呢?而且还是出卖百分之五十以上,要知道一但股份的百分之五十以上被人控制,那就说明这公司易主了呀,那就不再是范家的产业了呀。”冷梦泠说。 “这个做法我也觉得值得商榷,他其实可以选择暂时关闭几家分厂,大量处理库存这样的方式来度过危机,没有必要出卖股权,他如果关闭了几家分厂,损失是有一些,但是可以为公司减轻负担,再把他们的大量库存处理一下,相信应该能缓过气来,如果他这样做的话,那以后华炫制衣就真的不是范家的了。”余寒香说。 “所以我觉得他有问题,我觉得他并不是想救华炫制衣脱困,而是想把华炫给卖掉套现!”冷梦泠说。 “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你的依据是什么?你认为他并不想救华炫,只是想卖些钱然后走人?不会吧?他也是华炫的合法继承人之一,如果范老先生和范苒没有特别的遗嘱的话,他是可以和金哲平分范家的财产的。”余寒香说。 冷梦泠犹豫了一下,欲言又止。 “你是不是有话想对我说?如果你觉得可以说,那你就说,如果你认为没有必要说,那就不说了,没事的。”余寒香微笑着说。 “寒香,有一件事我想起来挺害怕的,我不知道该说不该说,也不知道该怎样去说。”冷梦泠说。 “你自己可以考虑,如果你觉得可以说那就说,不能说那就算了,但是如果是你心里觉得害怕的事,我建议你还是说出来,我们可以一起承担,这样你就不会害怕了,如果你自己一个人担着,那你心里会越来越压抑,我不希望你那么压抑,不管是什么样的问题,我们都可以一起去面对,对吗?”余寒香说。 冷梦泠点了点头,“我当然是信任你的,只是这件事非同小可,我真的不敢乱说。” “如果真是不方便说,那就不说了吧,不说也没事,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秘密,这一点也不奇怪,我也有自己的秘密,你当然也可以有自己秘密。”余寒香说。 “我还是跟你说了吧,是这样的,其实以前我跟范苒见面的时候她曾经跟我说过一件事,我越想越觉得这件事很重要,她说她和高语在领证之前,范老先生一直不喜欢高语,范老先生认为高语是奔他们范家的钱去的,所以一直要求范苒要和和高语写一份协议,内容大概就是高语和范苒结婚之后,他无权继陈范家的任何产业,如果那份协议真的存在,那高语其实是没有办法继承范家的产业的。”冷梦泠说。 余寒香听了,没有说话。他似乎在思考其他的问题。 “所以,高语其实心里是很虚的,因为他事实上并没有继承范家产业的权利,当然前提是那份协议存在的情况下,他其实只是一个局外人,所以他想把华炫给卖出去,这样他就可以捞到现金了,然后他再找个机会全身而退就行了,是这样吗?”余寒香说。 “差不多吧,只是不知道那份协议到底存不存在?”冷梦泠说。 “肯定存在,梦泠,其实你心里害怕的不是财产的事情,是另外一件事情,你是很聪明的人,你想到了另外一种情况。”余寒香说。 冷梦泠的脸忽然变得苍白,显然余寒香说中了她心里的想法。 “你指的是什么?”冷梦泠低声说。 “你是想到了范苒有可能是高语害死的!”余寒香说。 冷梦泠的脸更苍白了,她没有说话,其实她也应该能想得到的,她冷梦泠都能想得到的事情,余寒香那么聪明,又怎么可能会想不到? “其实这件事我之前就有怀疑,但我从来没有说过,因为我不敢说,你和高语那么多年的恋人关系,我相信你是了解他的,我也认为他不会是那么心狠的人,不然你也不可能会和他谈那么多年的恋爱,我甚至认为我有那样的想法都是很可耻的,所以我从来都不敢说。余寒香接着说道。 “原来你早就想到了,我其实也想过,但我真的认为他不是那样的人,他以前是善良的,虽然后来他变了许多,但应该也不至于会变成一个杀人犯,我真的是不敢相信……”冷梦泠说到这里,眼泪掉了下来。 虽然说和高语已经成为过去,但高语毕竟是她相恋多年的男友,她还为他付出了那么多,现在高语忽然间有可能变成了一个杀人犯,这样的事实她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人总是会变的,以前的高语我也相信他是一个好人,但是现在的高语那就不一定了,人是这世上最善变的动物,高语一心想出人头地,很有可能迷失了自己的本性,他一心只盯着钱,当然会容易产生邪念。”余寒香说。 “那怎么办,我要告诉警察吗?如果范苒真是他害死的,那我一但告诉了警察,他不就完蛋了吗?”冷梦泠说。 “可是如果范苒真是他害死的,你知道那些情况你不告诉警察,你不内疚吗?梦泠,你是一个善良的人,如果你不把这事说出来,我担心你会一辈子都不开心。纸是包不住火的,要得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警察也不是吃素的,这事早晚会真相大白,只是如果你不把这个情况说给警察,那他们恐怕会需要更多时间来调查,如果等高语把公司卖了,那范家的损失恐怕就会追不回来了。”余寒香说。 “可是……” “我知道你的难处,要不这样吧,你约高语见一面,亲自问一下他这件事,如果范苒真是他害死的,那你就去劝他去自首,也许还能宽大处理,也算是给他自己一个机会吧。”余寒香说。 “那好吧,那我就约他见一面,如果他自己承认了,那我就让他自己去自首。”冷梦泠说。 高语听到冷梦泠主动约他见面,他当然是高兴的。 冷梦泠以前对他太好了,他深知冷梦泠以前深爱着他,所以他认为不管他提出什么条件,冷梦泠都会答应他,但那天冷梦泠却当场拒绝了出资帮华炫的要求,而且让他滚,这倒是他没想到的,现在冷梦泠又约他见面,他以为冷梦泠已经想通了,他认为冷梦泠还是对他旧情难忘。 他换了一身漂亮的衣服,把发型打理得很讲究,开着范苒生前开的红色跑车来到了和冷梦泠约见面的咖啡厅。 等了一会,冷梦泠才出现在咖啡厅的门口。 看到冷梦泠的那一瞬间,高语有些恍惚,以前的冷梦泠为了供他读书,省吃俭用,漂亮衣服都不舍得买,随时看上去都是一副村姑的造型,现在的冷梦泠成了佳和超市的新老板,一身名牌,整个人的气质都已经和以前判若两人,他眼前的冷梦泠,是一个时尚的商界丽人,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土得掉渣的收银员了。 其实他是爱过冷梦泠的,这一点他心里非常的清楚,他也是人,但凡是人,都会有感情的,那么多年的相处,彼此都把影子刻在了对方的生命里,任时光如何荏苒,世事如何变迁,那些曾经的欢笑是永远也抹不去的,只是他穷得怕了,他不想再过那种因为贫穷而低人一等的生活,所以他选择背叛自己的爱情来换取富裕的生活。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一样的道理,可恨之人肯定也有其可怜的一面。 这一瞬间,高语仿佛回到了以前那青涩的年代,他和冷梦泠一起背英语单词,一起背古文,一起看山间的野花烂漫,一起看晚霞满天。那都是最美的日子,永远都是。 冷梦泠在高语的面前坐下,看着他愣愣地看着自己,并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章节目录 第79章 下跪 高语终于从自己的遐想中回过神来,冲冷梦泠笑了笑:“你来了?” 冷梦泠点点头,心想这不废话么,我就在你面前,当然是来了。 “我就知道你会改变主意的,你一向都不是一个很绝情的人。”高语说。 “……?”冷梦泠看了看高语,不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 “我是说你肯定会想办法帮我的,你一直都对我很好。”高语说。 “我以前对你好,那是因为我爱你,也或者说,我以为你也爱着我,所以我才会傻子一样的付出,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我们已经过去了,再也回不来了,所以你不要对我说那些听起来很暧昧的话,我听了会不舒服。”冷梦泠说。 “你忘得了我们的过去吗?那么多年的感情,你怎么可能忘得掉?”高语问。 “你现在问我是否忘得掉,那我问你,当初你转身离开的时候,你怎么不问问我是不是忘得掉?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忘不掉又能怎样?忘不掉就要死皮赖脸地求你吗?求你有用吗?你现在怎么好意思说这样的话?” 冷梦泠一提起这事就来气,本来那些伤疤都快好了,现在高语这么一提,她又想起了当时的那些事,越说越生气。 高语本来是想提以前的事来和冷梦泠一起回忆,从而拉近他们之间已经疏远的距离,没想到不但没起到应有的效果,反而让冷梦泠更加的生气。 “以前是我对不起你,但是我也没有办法,范苒当时缠着我不放,我也只好将就同意了,我当时也在想着如果哪天我有钱了,我也会好好补偿你的,你对我的好,我一直没有忘记……“ “你闭嘴!我不是小孩子,不是你随便说两句就能诓得团团转的,你那些甜言蜜语收起来吧,不要说多了让我鄙视你!我今天也不是来和你叙旧的。”冷梦泠没好气地说。 “你是不是想好了要怎样帮我了,我就知道你不是绝情的人。”高语说。 “谁说我就不能当绝情的人?再说了,我不帮你就是绝情的人吗?我当初对你那么好你都能绝情,我为什么不能绝情一些?我和你高语相恋多年,你为我做过什么?什么也没做!”冷梦泠说。 “我已经说过了以前是我对不起你,如果你给我机会,我一定会好好地补偿你,将来我们有的是时间,我一定会对你好的。”高语说。 冷梦泠怒极反笑,如果高语不对她说这些,那这个男人在她心目中还有些好的回忆,现在看到他这样无耻地说些好听的话,她只觉得一阵恶心。 “你不要再说这些了,我听了心烦,说说范苒的事吧。”冷梦泠说。 “她?逝者如斯,不提也罢。”高语说。 “你倒说得轻松!她怎么说也是你妻子,你怎么能这样能这样!高语,我问你,范苒的事,是不是和你有关?”冷梦泠说。 高语的脸色明显变了变,他盯着冷梦泠:“你疯了么?你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我没疯,我看是你自己疯了吧?你现在准备把华炫制衣公司卖出去,是不是想跑路?范苒是不是你害死的?”冷梦泠问。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梦泠?范苒是我未婚妻,我怎么可能会害她?害她的是金哲那个混蛋!他为了抢范家的财产,所以他害死了范苒,与我无关。”高语大声说。 “如果与你无关,你那么激动干什么?你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欲盖弥彰?你心虚了吗?”冷梦泠问。 “笑话,我心虚什么?有什么好心虚的?我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我为什么要心虚?那件事本来就与我无关,不然警察早就抓我了。”高语说。 “警察不抓你那是因为还没有拿到证据,有了证据他们会抓你的,我今天约你来的目的,就是想告诉你,如果范苒的事真的和你有关,那你就去自首吧。”冷梦泠说。 “梦泠,我看你是疯了,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那件事怎么可能与我有关呢?你和我认识那么多年,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吗?你会这样想真让我失望!” 高语竟然也怒了,站起身来就准备要离开。 “高语,不管你做过什么,别人迟早是会知道的!我希望你还是好好考虑一下我的建议,去自首,争取宽大处理。”冷梦泠说。 “你疯了!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就是个疯子!”高语说完走出了咖啡厅。 冷梦泠看着高语离开的背影,心里的感觉非常复杂。 想了想,拿出手机,想拨打警官唐奇的电话,但最终还是没有拨出去。 他想到了高语的母亲,高语是老太太唯一的希望,如果高语真的有事,那老太太该怎么办? 回到家里,余寒香一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和高语谈得肯定不怎么样。 “这件事你能处理好最好,不能处理好也没关系,你不必那么内疚,这世间的事,总不能如意,处理掉一个麻烦,还会有接二连三的麻烦,凡事想开些,破案的事自然有警察去做,你就不必太过自责了。”余寒香出言安慰。 冷梦泠正想说什么,这时电话响了,打来电话的正是高语。 刚刚才和高语在咖啡厅分手,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打电话来了。 “有事吗?”冷梦泠说。 “刚才我态度不好,你没生气吧?”高语在电话里说。 “我没什么好生气的,高语,你还是考虑一下我说的放吧,我不会无缘无故地说那样的话,我是知道一些事情我才那样说的。”冷梦泠说。 “梦泠,我在南郊的湄水河等你,我们再好好聊聊吧。”高语说。 “现在已经很晚了,明天再说吧。”冷梦泠说。 “梦泠,求求你了,看在我们认识一场的份上,你就出来见见我吧。”高语说。 “可是为什么要跑到郊区去见呢,市里那么多的地方,为什么要到那么远的地方去见面,这是不是有些奇怪了?”冷梦泠说。 “我心里乱得很,在市区太吵了,我静不下心来说话,郊区安静一些,求求你了。”高语说。 “那好吧,我这就来。” 冷梦泠还是心软,她还是无法拒绝。 “怎么了?高语又要干嘛?”余寒香问。 “他约我去湄水河见面,我想他心里应该是很矛盾,所以有话要对我说,我得去听听他到底要说什么。”冷梦泠说。 “可是现在这么晚了,怎么约到郊区见面呢,我陪你一起去吧。”余寒香说。 “不了,我一个人去就行了,你如果去了,他也许反而有些话不想说了,你也不用等我吃饭了,你自己先吃吧。”冷梦泠说。 “不行,还是我陪你一起去吧,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现在这么晚了,那么偏远的地方你一个人去不行,我和你一起去,我在车里不下车,你和他单独谈,不要让他知道我在车里就行了。绝对不会影响你们的谈话。”余寒香说。 “那好吧,你在车上等我也行。”冷梦泠终于答应。 湄水河在常乐市的南郊,前几年污染很厉害,这几年政府下大力度整治,情况稍有改观,但水质依然很差,只是没有了前几年那样的腥臭味,已是不错了。 天色已经黑了,高语站在河边,远处住户家里的微弱灯光照射在他的身上,有些模糊,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冷梦泠把车停好,下了车,走向高语。 “高语,有话你就说吧,既然你不愿意在电话里说,那就在这里说,我听着就是。”冷梦泠说。 “梦泠,你今天对我说那样的话,是不是知道了什么?”高语问。 “我知道的我肯定不会告诉你,你自己先想想你做了什么吧。”冷梦泠也不是傻子,当然不会轻易就把自己知道的事说出来。 “梦泠,你告诉我,你到底知道些什么?”高语又问。 “你就不要再问了,你再问我也不会告诉你,高语,你还是去跟警察把你自己的问题说清楚吧,给自己留一个机会。”冷梦泠说。 “你到底知道些什么,你为什么不说呢?你为什么总是要这样打哑迷呢?”高语有些急燥起来。 “高语,人总是会犯错的,但是一定要知错就能改,你不要再错下去了,你不为自己想,也要为你妈想一下,在你妈眼里你是她唯一的希望……“ “你不要再说了!梦泠,我求你了,不管你知道什么,你都不要告诉警察好不好?看在我们以前交情的份上,看在我妈的份上,你什么都不要告诉警察,求你了。” 高语说完这话,作了一个让冷梦泠惊讶的动作,他竟然一下子跪在了冷梦泠的面前。 冷梦泠看着这个跪在她面前的男子,远处传来的灯光实在太弱,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冷梦泠知道,他脸上的表情肯定是惊恐不安的,他用这样卑微的下跪方式来求冷梦泠不要去告发他,这说明他其实内心已经极为崩溃。 章节目录 第80章 身不由己 冷梦泠还以为高语如果有一天对她下跪,那是向她求婚,她怎么也没想到当高语跪在她面前时,是哀求她不要去告他。 “果然是你!果然是你害死了范苒,高语,你真没人性!范苒是真心喜欢你,她亲口对我说过,她是真的从内心里喜欢你,你怎么能为了钱财害死一个爱你的人!”冷梦泠声音颤抖。 “我没有想害死她的,真的不是我,请你相信我,我虽然很不是东西,但我也没胆子去杀人的。”高语说。 冷梦泠摇头:“到现在了你还不承认,你真是不可救药了,你如果没有害死范苒,那你跪下求我什么?你自己没有干亏心事,你害怕什么?”冷梦泠说。 “我……我只是担心你对警察说出什么不利于我的事,影响我的前途,所以我才……” “如果你没有见不得人的事,我又怎么可能有机会说出不利于你的话?算了,你起来吧,你一个大男人,应该对自己做的事负起责任,男儿膝下有黄金,不要随便去跪,跪了也没用!”冷梦泠说。 “你答应我我就起来,不然我就一直跪着。”高语说。 冷梦泠抬起头,看了看天空隐隐的星光,一声长叹,心想我当初怎么会为了这么一个无耻的男子付出了那么多年的青春? “你喜欢跪就跪着吧,我走了。”冷梦泠转身就走。 “梦泠你站住!你不要这样子,算我求求你了,你不要去对警察乱说话,我现在正在筹备融资的事,如果这时候警察找我麻烦,那我的计划就会被影响,你现在已经是富人了,可我还是穷人,这是我唯一一次可以变富人的机会,看在我妈的面上,你就答应我吧。”高语说。 “高语,你不要拿你妈来说事了好不好?你瞧你现在这副样子,对得起你妈吗?你怎么还好意思提起她?你是一个男人,做错事就应该负起责任,你总是在想着要变成富人,你是重点大学的高材生,你有才华有学问,你完全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去实现你想要的一切,可你为什么要通过那种极端又无耻的方式去实现呢?”冷梦泠说。 “梦泠,有些事,做错了就回不了头了,再回头就是万丈深渊,就是万劫不复,梦泠,不管你知道什么,你都不能告诉警察,不然我就对你不客气!”高语的声音忽然变得很冷。 “对我不客气,你想干什么?难道你连我也要杀了吗?难道你约我来这里,就是想把我也弄死在这里?”冷梦泠激动地说。 “我现在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谁也别想阻止我!谁挡我我就让谁去死!不管任何人!”高语说着,一步一步向冷梦泠逼近。 冷梦泠看着一步步逼近的高语,心里一阵刺痛,她打工赚钱养了这么多年的高语,竟然要杀她灭口? “寒香……”冷梦泠叫了一声。 “没事,我在这里。”不远处的阴影里传来余寒香的声音。 面对慢慢走过来的余寒香,高语愣住了,他应该是没想到冷梦泠还带了一个保镖来。 “高语,你出身贫寒,所以想出人头地的心情,说真的我能理解,但是就像梦泠说的那样,你是有才学的大学生,你可以靠自己的努力去完成你的梦想,你完全可以不用那种方式去达到你的目的,每个人心里都有恶,人要活得安宁,就要懂得抑制自己心里的恶念,不然就真的万劫不复了。”余寒香说。 “我的事不要你管!你给我滚远些,我在和梦泠谈事情!”高语变得语无伦次,他看来是真的快要崩溃了。 “高语,你去自首吧,你只要主动投案自首,肯定是能保住命的,就算是保不住,也能在剩下的日子得到心安,这样惶惶地过日子,就算是得到你想要的财富,你也不可能快乐,范家的公司如果按现在的情况出售,是卖不了多少价钱的,你不可能变成富人,真正的富人,不是靠发横财,而是靠自己的智慧和才能将财富滚雪球一样的慢慢滚大,成功有偶然性,但却没有捷径,需要一步步地积累和努力,才能持续地保持成功。”余寒香说。 “我不需要你对我说教,你是有钱人,又怎么可能会懂得我们这些穷人的辛酸!你少在这里假惺惺!如果你不是有钱,能在那么短时间内就让冷梦泠跟着你吗?你们有钱人就知道说些大道理来标榜自己,让人恶心!”高语说。 余寒香叹了口气:“原来我那些话的确是不应该说的,说了也是对牛弹琴。” “寒香,我们走,不理他了,他已经完全疯了。”冷梦泠说。 “梦泠……” 高语又试图去拉冷梦泠,被余寒香伸手拦住。 “你还是去自首吧,你担心你以后会对梦泠不利,所以你以后不许再找她!今晚你试图伤害梦泠的事我们可以不追究,你自己去对警察交待清楚吧。”余寒香说。 “你以为你你是谁……” “你不管我是谁,我肯定会保护好梦泠,你今晚说的话我都录下了,如果明天之内你不去自首,我就把录音交给警察,让警察来抓你,我最后给你一个机会,你去自首吧,记住,如果明天下午五点之前不去,我就通知警察。”余寒香说。 “我和你拼了……” 高语吼着就向余寒香扑了过来,余寒香飞起一脚将他踢倒在地,“你打不过我的,就你这实力,也就欺负女人还行,对付男人,你不行。” 说完拉着冷梦泠的手离开,高语挣扎许久才爬起来,看着冷梦泠的车已经开走。 冷梦泠开着车,一句话也不说。 余寒香也不说,他知道冷梦泠心情不好,这时候她需要安静。 “寒香,你说,如果今晚你要是不陪我来,高语真的会杀我灭口吗?”冷梦泠问。 “不知道。”余寒香说。 想了想,又觉得这样说好像不妥,又接着说:“应该不会吧,你和他毕竟那么多年的感情,我觉得他对谁都有可能下手,但是对你应该还是不会下手的。” “你是心里真的这样想,还是只是为了安慰我?”冷梦泠说。 “我只能说,现在的高语,已经不再是你以前的恋人高语了,以前你认识的高语,肯定是值得你去喜欢的,所以你才会喜欢他,并不是你的眼光有问题,而是物是人非了,人总是会变的,有些人变得越来越好,有些人变得越来越坏,也或许好与坏本来就没有一个固定的标准,人性都是自私的,他们都为自己的利益而作为,只是有的人恪守了自己的底线,而有的人没有。”余寒香说。 “我听出来了,你果然是在安慰我。”冷梦泠勉强笑道。 “我没有安慰你,我说的是实话,你肯定在想你当初是怎么瞎了眼会喜欢高语这样一个混蛋,还为他付出了那么多,虽然你现在对他没有了感情了,但你还是很有失败感,其实你不必这样想,因为当初的高语,的确是值得你去喜欢和付出的,你现在看到的不堪的高语,已经不是再是以前的那个高语,不必为自己的过去懊恼,因为已经是过去。”余寒香说。 “好吧,没想到你还挺会安慰人的,谢谢你哦。”冷梦泠说。 “你看你又对我客气了,咱们不回家吃饭了,你请我吃饭吧。”余寒香说。 “好呀,难得你主动让我请你吃饭,你想吃什么?”冷梦泠说。 “吃什么都行,反正你请客。”余寒香笑道。 “好,那我回家请你吃吧,你做了那么多的菜,不吃可惜了,外面的饭菜,哪有你做的那么香啊。”冷梦泠说。 “唉,我本来是见你心情不好,所以想找个热闹些的地方吃饭让你忘记今晚的事,没想到你这么抠门,还是要回家吃。”余寒香笑道。 “不是抠门,主要还是喜欢吃你做的饭,要是能一直吃就好了,你会给我做一辈子的饭吗?”冷梦泠说。 她自己都没想到自己会说出这么大胆的话,说了以后有些小后悔。 “我尽量吧,你也知道,这世间的事总是往往不能按自己的意愿去发展,人总是无能为力。”余寒香说。 冷梦泠微微有些失望,心想这算是拒绝么? 她是真的搞不懂余寒香,如果要说余寒香不喜欢她,那他又明明对她好得不得了,他恐怕是这个世上对她最好的人了,如果说余寒香喜欢她,可是为什么他总是和她保持着距离?以前他偶尔还会说出一两句有些小暧昧的话,现在他说话是越来越严谨了,绝对不会说出一句会让她误会的话。 其实冷梦泠不喜欢余寒香太过严谨,在事业上他可以非常的严谨和认真,但是在感情上,他实在是没必要那么君子,他总是那样的不越雷池半步,让冷梦泠感到一种说不出的疏离感。 冷梦泠常常会想,是不是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他现在已经厌倦了她,所以他开始刻意地保持距离了? “怎么了?我又说错话了吗?其实我的意思是说我很想给你做一辈子的饭,但是有些事总是会身不由己,我们都无能为力。”余寒香说。 “好了,我没有生气,确实如你所说,有些事我们是身不由己的,我也只是随便开个玩笑而已,我并没有想太多,你也不要想太多了,我有时说话就是这样不经大脑,你不要介意。”冷梦泠说。 这话虽然说得委婉,但余寒香那么聪明的人,当然听得出这话里的不高兴,他也没有再作解释,只是叹了口气。 冷梦泠心里在想,他为什么要叹气呢?难道他有什么苦衷? 章节目录 第81章 真相背后 警官唐奇再次来找冷梦泠,这一次他没有带上陆蔓,他应该是看出了冷梦泠和陆蔓相互反感对方,所以他选择一个人来,这样会好一些。 冷梦泠其实不喜欢他到自己的办公室来,不过人家既然来了,她也不好硬把人家给撵出去。 “冷总对我们当警察是不是特反感?其实我们当差的也不容易,不管当事人和证人多烦我们,我们都还得厚着脸和人家周旋。”唐奇自嘲地说。 这话很有效,让本来有些反感的冷梦泠也说得不好意思摆冷脸了,看来这唐奇警官还真是有经验,知道和冷梦泠这样的人打交道,态度柔软一些反而更容易达到目的。 “唐警官,您以后有事要传我,可以打电话让我去就行了,不要总是往我的公司跑,知道的说我配合你办案,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冷梦泠犯了什么事了呢。”冷梦泠觉得自己不能那么容易就被唐奇的话给软化了,于是生硬地说了这么一句。 现在的冷梦泠,是商界上的女强人,早就不是以前那个单纯的收银员了,处事待人上面也老练了许多,她知道如何把场面和气氛控制在自己的所能掌握的氛围内。 唐奇笑了笑,并没有马上反驳。 “实话实说,我们这些当差的见过的世面有限,很多事情并不能如冷总这样的女强人想得全面,所以我压根没想过会影响到你,看来我得说声对不起,以后我要是再找你问事,那我直接先打电话给你,由你来约地方好了。”唐奇说。 唐奇的再三忍让,让冷梦泠真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好吧,我们不说这些了,唐警官找我到底有什么事?难道还是怀疑我和范苒死有关?冷梦泠说。 “没有,只是今天高语到我们局里去自首了,听他说昨天晚上和你见过面,是你劝他来自首的,所以我得向你表示感谢。”唐奇说。 冷梦泠虽然有心理准备,但听了心里还是一震,那件事果然是高语做的!他也真的去自首了,这一刻冷梦泠心里的感觉非常的复杂,如果抛开道义和底线来说,她其实算是害了高语了,要不是她说她了解了一些内情,那高语也许就不会投案了,他这一投案,结下来的恐怕就不会那么容易出来了。 “冷总?”唐奇见冷梦泠半天不说话,忍不住叫了一声。 “哦,不用谢,我昨天晚上确实是见过他,但我没有劝他去自首。”冷梦泠说。 “哦?是吗?可是他自己是这样说的啊,他说他自从害死范苒之后,他一直心里不安,但是没有勇气来自首,最后还是你给了他决心,他才来自首的。”唐奇说。 “那是他说的,他也许是想为自己找一个迟迟没有去自首的理由吧,我和他虽然以前谈过恋爱,但我和他的事早就成了过去了,我也没有那么大的影响力能让他去自首。”冷梦泠说。 “冷总是担心我们会怀疑你知道很多情况却一直有意隐瞒吗?其实你不必有这样的担心,就算是你以前知道什么不说,但你现在说服了嫌疑人去自首,这就是很好的表现了,你不用有任何的担心。”唐奇说。 “唐警官总是这样自作聪明先入为主地来判断这些事情,虽然你是警官,思维也比较严密,但也并不是说每件事你都能判断得很准,如果你总是这样先主为主地和我说这些,那我其实会很反感,虽然说公民有配合司法机关办案的义务,但公民的时间也不是说不值钱的,你没完没了地让我配合你的工作,那我的工作又由谁来做呢?我公司如果出现了经营上的困难,唐警官难道能帮我渡过难过吗?”冷梦泠说。 这反击很有力,让唐奇一时之间竟然接不上话来。 “你看,冷总又生气了不是,那好吧,既然你否认,那我们就不谈那个话题了,听说你和高语好了很多年,你应该是很了解他的吧?我们能不能谈谈高语这个人?这样对我们办案也是很有帮助的,当然了,这完全是请冷总帮忙,并没有强求的意思,请冷总不要反感,我们也是把事情的真相找出来,不让死者冤死,还生者以公平正义。”唐奇说 “我和他确实是相恋了很多年,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和是他一个地方的,他父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他母亲一手将他哺养大,他们家情况不好,所以从小没少吃苦,后来考上了大学来到了都市,也许是因为都市的诱惑确实很多吧,所以他就迷失了自己。”冷梦泠说。 其实这些话是有高语开脱的意思的,虽然冷梦泠知道自己的话并不能起到任何的作用,但她内心里还是希望法院能从轻去判高语,至少给他一个活着出来的机会。 “嗯,当初你和他分手,就是因为他和范苒好了吧?”唐奇问。 “唐警官,与案件无关的事情,我们还是不要谈了吧,总是说这些八卦的问题也没什么意思,你也没必要总是拿我的过往的情事来说,因为感觉是真的很无聊,我也不想总是提过去的那些事,我的时间也是很宝贵的,我没那么多的时间来和唐警官谈那些破事。”冷梦泠说。 “好吧,我没有要八卦的意思,我只是觉得分析一下高语的过往对办案有好处,我无意去窥探你们的隐私。”唐奇有些尴尬地说。 “可是唐警官却一直都在说关于我的隐私,让我觉得真是很没趣,我不是说了吗,高语后来来到了都市,面对都市太多的诱惑,所以迷失了自己,我的观点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他只所以会害范苒就是因为他穷怕了,所以他想抓住每一个能让他自己变富的机会,这应该就是他犯罪的基本动机。”冷梦泠说。 唐奇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你说的很有道理,其实我和你谈她过去的事,也是为了更好地了解他的心理,所以请你不要见怪,冷总,从你的观点来看,你觉得他是一个会杀人的人吗?”唐奇说。 “如果是半年以前,那我肯定认为他不会,但是是现在我就不知道了,你们办案不是都要以事实为依据的吗?我认不认为他会杀人对你们来说并不重要吧,你们应该更看重的是证据才对吧?”冷梦泠说。 “当然,证据是最重要的,他现在承认了是他在范苒的水杯里放了药,而且制造一个让金哲接触那个水杯的环节,所以我们在那杯子上只看到了金哲的指纹,我们才会怀疑金哲,但事实指纹也不能说完全说明金哲就是凶手,金哲也一度怀疑高语,所以他让我们警方把他给关起来,就是为了看看他被我们控制后高语会作何动作,没想到高语还真是有动静,那么急着就要想把范家的公司给卖了。”唐奇说。 “我还说你们为什么会在证据不充分的情况下就把金哲给抓起来了呢,原来是这样哦,你们警察也玩这种骗人的把戏?”冷梦泠说。 “我们这是配合金哲想办法找出凶手,可不是玩什么把戏,冷总这话多少有些用词不当。”唐奇和冷梦泠的说话中一直处于被动,这会终于找到了一个反击的机会。 “好吧,反正你们警察做什么事都是有道理的,反正你们现在也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了,而且高语自己也承认了,那他唐警官只需要好好地审高语就行了,还来找我干嘛?”冷梦泠说。 “唉,看来冷总对我们当警察的还是有成见啊,我不是说了么,我们不能凭嫌疑人的一句供词就轻易结案,我们得找到嫌疑人犯罪动机,还有相关的证据才行,我们不能草草结案,所以才再三地麻烦冷总嘛。”唐奇说。 “好吧,我能告诉你的也都说完了,毕竟我不是警察,您才是办案的人,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我要工作了。”冷梦泠说。 “好,打扰冷总了,也谢谢冷总的配合。”唐奇见冷梦泠这是要送客了,也只好站了起来。 “唐警官慢走,我就不送了。”冷梦泠说。 唐奇伸手拉开冷梦泠办公室的门,准备出去,忽然又停住脚步,回头对冷梦泠说:“其实作为一个警官来说,我是应该要讲证据的,但是作为一个普通人来说,我个人感觉高语干不出那么杀人害命的事来,所以我才来找你。” 冷梦泠没有说话,她不知道唐奇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 管他是什么意思,反正高语都已经自首了,她也没有必要再去关心这事,余寒香早就跟她说过了,让她对这件事不要介入太深,这样对她自己不好,她现在是佳和公司的老板,她最好还是不要卷入这些是非之中,对公司的发展也不利。 送走唐奇,冷梦泠心里空落落的,虽然说和高语早就没什么关系了,但一想到高语的母亲好不容易把儿子养大,本来还希望能够靠他养老,没想到高语现在自己却成了一个罪犯,冷梦泠想到这些就堵得慌,难道贫穷真是一切罪恶的源么,冷梦泠不禁在心里长叹一声。 章节目录 第82章 逼嫁 冷梦泠心情非常不好,回到家里,一声不吭。 晚饭也没有吃,洗了澡后就早早地睡下了。 余寒香知道她心情不好,也没有烦他,只是说不吃晚饭的话至少也要吃点水果,不然胃会难受。 睡得早了也睡不着,于是起身继续打开笔记本,继续读余寒写的小说。 红月自从余文君走后,在府里小心做事,一门心思只等着余文君高中回来。 等待的时光无疑是最煎熬的,但红叶心里充满希望,她相信余文君能够高中,而且不会负她。 余文君是守信重义的君子,既有承诺,定不会相负,红叶完全相信他。 这边红叶苦守,京城那边余文君也在盼望着尽快高中后回乡,兑现自己的诺言,娶红叶为妻。 时间在等待中慢慢逝去,这一日红月被三夫人叫到了跟前。 “红叶,你是陪我一起嫁过来的丫头,在这府里你也算是我的亲人,是不是?”三夫人说。 “夫人,红叶只是一个丫头,不敢自认为是夫人的亲人,红叶只知道尽力把夫人伺候好,将管家交待的事做好。”红叶有些惶恐。 三夫人摆了摆手,“你不必紧张,我今天叫你来,是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夫人有事尽管吩咐就是,我一定照办,伺候夫人本来就是红叶的份内之事。”红叶说。 “今天要说的事,还真不是我自己的事,完全就是说的你的事情,红月,今年也十八了吧?你这年龄也应该早就婚配了,你跟着我嫁到余家,我也不能不管你的前程,我和老爷在流溪为你相中了一门亲事,是大户人家,虽然说是做五夫人,但人家老爷年纪也不是很大,你嫁过去自然也不会吃苦,你意下如何?”三夫人说。 红叶一听大惊,心想怎么忽然就要将我嫁出去了?这可如何是好? “夫人,红叶做错了什么了吗?为什么要将红叶嫁走?红叶愿意一身为奴伺候夫人,红叶不要嫁走。”红月含着泪看着三夫人说。 “我这可是为你好,你也不能一辈子当丫头,如果你不嫁出去,那只有配给府里的人了,府里也只有崔管家稍有地位,而且他也没有婚配,那把你配给他如何?”三夫人说。 “夫人,红月真不想嫁人,求求夫人了,不要将红月嫁出去。”红月眼泪滚落。 “红月,我好心为你操心你的终身大事,你为什么如此不识好歹呢?原来府中有传言你和少爷有染,难道此事是真的?好,就算是真的,少爷是余家的独苗,又是才冠天下的才子,而且人家是要考状元的人,你认为他会娶你吗?你这简直就是白日做梦嘛。”三夫说。 “我没有想那么多,我只是想留在府中伺候夫人,等少爷回来。”红叶说。 “红叶你别做白日梦了,你只是一个丫头,我在余府里都不算什么,你又算老几?你这样做白日梦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最后只能是悲剧收场,你还是赶紧醒醒吧。”三夫人说。 “夫人,我真的没有什么野心和奢望,我就只是想留在府中伺候夫人。”红叶说。 “那你心里还在念着文君少爷对不对?”三夫说。 红叶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她要说没有,但她心里确实满满地装着余文君,她也不是那种张口就能说假话的人,但她要是承认有在想着余文君,那无疑就是承认了她不嫁人就是为了妄想嫁给少爷,这样更加不妥。 “我……” “你别跟我撒谎了,你跟了我那么多年,你心里在想什么别人不知道,难道我还不知道吗?红叶,你还是打消那个念头吧,你和文君少爷不可能有什么结果。”三夫人说。 “三夫人,我承认我心里是喜欢文君少爷,但是我没有什么非份之想,我只是想留在府中能时时看看他我就满足了,求夫人不要赶红叶走,求求你了。”红叶说。 “哎,我不是要赶你走啊,我只是想帮你找一户好人家嫁了,不管你对文君少爷有什么想法,那都是不可能实现的,你们之间的差距差在太大了,根本就不可能。”三夫人说。 “这一点红叶心里清楚,所以红叶真的从来没有什么非份之想,我只要能留在府中看到少爷我就知足了,求夫人成全。”红叶说。 “唉,好吧,那这件事就先这样吧,既然你不愿意嫁,那过一阵再说吧,你先去做事吧。”三夫人说。 “谢夫人,那我去了。” 红叶一走,余老爷就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这丫头和文君果然有问题,我以前就看文君看他的眼神不对,文君那么优秀的人,断然不可能看得上这丫头,肯定是这丫头主动施媚勾搭,文君年少无知,这才上了她的当了,真是可恶。”余老爷说。 红叶毕竟是跟着三夫人嫁过来的,虽然她心里对红叶还是有些同情的,但她自己身份在余府的地位本身也不高,自然也不敢说什么。 “有可能两人真是两情相悦呢,他们都青春年少,两人天天相处,产生情愫也是有可能的。不过红月似乎真的没什么野心,这丫头我还是比较了解的,她不是那种有野心的人。”三夫人说。 “没野心?我觉得她野心大着呢,府里那么多人她不去勾搭,为何偏要去勾搭文君?我看她就是妄想有一天能当这府里的女主人呢,文君要是娶了个丫头,那我余家的脸往哪搁?不行,这事一定要在文君回来之前处理好,文君一向死倔,如果等他回来再处理,那就来不及了。”余老爷说。 “可是这事也不好办呐,这丫头死活不肯嫁,如果强行把她送走,到时文君回来问起,如何向他交待?”三夫人说。 “这倒也是,文君脾气确实很倔,如果要是他知道我们把红月给送走了,到时说不定会去把红月要回来也说不定,那不是闹了更大的笑话了?这事容我再想想,总之不能让这个丫头毁了文君的前程。现在虽然满汉一家亲,但若要进入政治核心,那还得和满贵族有姻亲才行,文君必须娶了乌佳,我余家才能真正振兴。”余老爷说。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才好呢?”三夫人说。 “不急,这事得想个万全之策。”余老爷说。 不觉已是初秋,这一日有快马来报,余文君成为皇帝钦点状元! 余府自然上下欢腾,余老爷立刻下令把早就准备好的大红灯笼都挂上,不仅余府挂上,青缘其他贫苦百姓也送灯笼给他们挂上,青缘一时间处处都能看到喜庆的红灯笼。余文君高中的消息迅速传了出去,一时间方圆百里的大户名流都纷纷前来道贺,送上无数大礼,自然是想讨好余家。 余府开始空前的忙碌起来,日日有客来贺,天天设宴答谢,红月和众下人也忙得够呛,但红月心里却是喜滋滋的,余文君果然高中,她看到了希望,就算是余文君不娶她,她亦无怨,至少余文君可以当家作主,将她留在府中而不用去嫁那些粗鄙之人了。 这一日,红叶又被叫到了三夫人跟前。 “红叶,想要什么样的嫁妆?”三夫人问。 红叶有些不解,愣愣地看着三夫人。 “红叶,我们已经替你挑好户人家,是本地的一名官吏,虽然年纪大了些,但他家财丰厚,而且原配已故,你嫁过去肯定不会过苦日子,你跟我这么多年,我就当你亲姐妹一般,你想要什么样的嫁妆,我给你置办就是。”三夫说。 “夫人,不是说好了吗,我不嫁!我哪里也不去,我只要留在府中等少爷回来。”红叶说。 “你这丫头怎么就死倔呢?难道你非要害得余家家破人亡才肯罢休吗?”三夫人说。 “我一个丫头,又怎么害得了余家呢,我做事努力,吃得也不多,怎么就能害了余家了?你们为什么就非要把我撵出余家才肯罢休呢?”红叶带着哭腔说。 “难道京城的事你真的一点也不知情?”三夫人说。 “京城有什么事?” 红月一听说京城的事,马上想到有可能和余文君有关。 “你真的不知道?”三夫人问。 “我真的不知情啊,京城来的消息书信都是直接呈给老爷,我一个丫头又怎么可能知道京城来的消息。”红月急道。 “唉,那我就跟你说实情吧,你可不许告诉别人。”三夫人说。 “我绝不会对第三人说起。”红月紧张地说。她猜想此事必然关系到余文君了,心里当然紧张。 “文君少爷这次中了状元,是因为他写了一篇很不错的文章,可是京城复杂,知道少爷中了状元之后,就有政客上门拉拢少爷,试图让少爷做他们的党羽,政坛派系林立,斗争复杂,少爷不想掺合其中,于是就拒绝了他们,可是这些人都是当朝大员,见少爷不买帐,于是就联合起其他一些官员参了文君少爷一本,说文君少爷写的文章里多有谋反之意,这几年国运衰落得厉害,皇帝也是惊弓之鸟,竟然听信了那些官员的谗言,把文君少爷给关起来了!”三夫人说。 “啊?这怎么可能?少爷那么好的人,怎么可能会有谋反之心呢?”红叶叫道。 章节目录 第83章 薄命红颜 三夫人叹了口气,“这就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了,那些官员在京城的势力非常庞大,在朝中党羽众多,一人起头,其他人呼应,这本来没有的事,传的人多了,也就成了真的了。” 这一下红叶惊住了,眼泪一下子流下来了。 “那该怎么办呢?少爷什么时候能放出来呢?”红叶问。 “唉,这事谈何容易啊,状元是皇帝批的,现在关少爷的也是皇帝,说不定哪天皇帝一怒之下就把少爷给杀了也不一定,总之这件事是凶险万分啊。但是也不是没有办法。”三夫人说。 “什么办法?”红叶问。 “文君不是和乌佳小姐有婚约吗?那乌佳的家族是满清的贵族,在朝中也很有影响力,只要她家族的人从中帮忙,少爷就可以出来了,但是乌佳小姐说了,去年的时候她和文君成亲,文君不答应,现在要她家族的人去救人,她得考虑一下。”三夫说。 “这个乌佳小姐真是的,救人如救火,赶紧先把少爷救出来,回到青缘后再和她成亲不就行了吗。”红月说。 “其实那乌佳有此一说,和你还有些关系呢,咱们余家树大招风,一向都是受人关注的,你和少爷的事,也不知道府里哪位嚼舌根的把这事给传出去了,而且还传到了乌佳小姐的耳里,现在人家说了,你们余府还有一个丫头等着余文君回去娶她呢,只要这个丫头还在,我是不会嫁给余文君的,她不嫁就意味着她的家族不会帮忙去救少爷。”三夫人说到这里,突然打住。 红叶的眼泪再次滚落。 “我明白了,所以我现在成了余府的灾星了,我必须要离开余府,嫁给别人,那才能让乌佳打消疑虑,这也是你们为什么要急着将我嫁出去的原因吧?”红月说。 “是啊,这件事的真相本来是不想告诉你的,因为我们都不想给你太大的心理压力,我们只希望你能快快乐乐地嫁出去,打消乌佳的疑虑,红月你看……” “我知道了夫人,我嫁。”红月已泣不成声。 红月穿上凤冠霞帔,站在镜前,镜子里女子容颜清丽,俊秀非常,只是眼睛哭得红肿,一脸的悲伤和绝望。 天亮之后,她就要出嫁了。她本是一个丫头,余家能与小姐的待遇将她嫁出去,已是给足了她面子,像她这样的丫头,本是没有资格穿凤冠霞帔的,三夫人说视她为姐妹,看来此话不假,给她的嫁妆也极为丰富,至少表面来看对她已是仁之义尽。 红月拿出纸笔,就着灯光,将自己新娘模样画了下来,她天资聪慧,跟着余文君学了一段时间的画,虽然造诣不深,但也能画得有模有样了。 不管画得怎样,她都要留下一副自画像给余文君留个念想,她担心余文君回来之后寻不到她,会常常思念她,她要把自己的样子画下来,在余文君想她的时候能够看上一眼。 画完之后,她又开始写信,当然是写给余文君的: 文君少爷:红月其实很想称你一声爱郎,因为在红月心中,早就视你为夫君,红月一生孤苦,自小无父无母,受尽冷落欺凌,自进了余府之后同,幸逢少爷,少爷让红月感知这世上还有温情和关爱,此时想起与少爷的种种过往,依然心如蜜甜,上天让红月与郎相逢,已是极大恩赐,红月此生足矣。红月既是少爷之人,又岂能嫁凡夫俗子污了红叶之身,红月做不成少爷的人,就做少爷的鬼,来生若遇,望少爷为红月长笛一曲,红月便知是你,愿来生能与爱郎比翼双飞,此为奢望矣,愿爱郎安康永远…… 写到此处,红月已是泪流满面,滴滴清泪流于纸上,视线模糊,趴在桌上又一番痛哭。 哭完之后,继续将信与画一起藏好。若余文君心里尚念着她,自然会想办法收集她的遗物,自然能发现信与画,若余文君心里早就把她忘了,这信余文君自然也没必要再看到了。 事情办完,红月走出了房间。 秋夜霜重,一阵冷风吹来,红月打了一个寒颤。一轮孤月悬在夜空,四周一片安静,只有远处传来一两声狗唳声和隐约的公鸡打鸣声,天快要亮了,天亮之后她就要嫁给别人,她虽出身低微,却是重情守节的女子,她当然不会嫁给别人。 来到后院的小花园,红月站在花园的井边许久,望向西北京城方向,口里轻念:“文君,红月此生为奴,终无缘叫你一声夫君,但愿你保重,我们来生再见罢。”说罢纵身跃入井中。 天空飘来乌云,遮住了本来泛红晕的月亮,冷风呜咽,天色忽然暗了下来,似在为死去的冤魂哭泣。 就在红月纵身一跃,香消玉殒之时,余文君梦里惊醒,口里大呼红月。 “来人。”余文君大叫。 伺候的人赶紧进来,见余文君脸色苍白,额头冒汗。 “你怎么了少爷?”下人问道。 “此处还离青缘多远?”余文君问。 “若一早赶路,今天晚上就可以赶到青缘了,少爷思乡心切,我们都知道呢,我们也想尽快回乡呢。”下人说。 原来余文君中了状元之后,并无其他波折,还没等皇帝赐封,就先申请回家探亲,皇帝准奏后,就星夜兼程往家赶,离家已久,他希望早日回家见红月,他知道他那样的家庭如果他长期不在,是容不下和他关系亲近的红月的。 “让大家不要睡了,天很快就亮了,我们现在就起床赶路。”余文君说。 “少爷,为什么这么急啊,怎么着也得等天亮之后再说啊,现在还早着呢。”下人说。 “我梦见红月被风给吹走了,等我找到她时,她全身都淋透了,此梦不祥啊,我得赶紧回去看她,我要见她平安无事才放心。”余文君说。 “少爷竟然还惦记着那个丫头呢?少爷真是重情重义之人,现在您都成了状元了,天下美女你要多少都有,何必总是记着那个红月丫头呢。”下人说。 “你少跟我啰嗦,赶紧去把人都叫起来准备赶路。”余文君说。 可怜的红月,只需再坚持一天,她就能等到日夜思念的文君少爷了,可惜天妒红颜,不过是一天的时间,却成了他们生与死的距离。 余文君在京城被官司所误之事,当然是余老爷和三夫人联合起来编的谎言,他们听闻余文君未等封赐就急急往家赶,知道余文君心里还是放不下红月,于是两人合计着要怎样在余文君到家之前将红月送走,如果强来,那红月一向刚烈,他们也担心会把事情闹大,想来想去,觉得红月单纯好欺,知道她心里一直念着余文君,就想到一个恶毒的主意来欺骗她。骗她余文君在京城吃了官司,让她主动放弃余文君,以换得余文君的平安,这样一来,红月果然上当。 她是痴心的女子,自然能为自己心爱的人放弃一切,包括生命。她本身就觉得自己出身卑微,本就对未来没有太多奢想,她只是想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就足够,并没想过有一朝一日要当余家的少奶奶。就算如此,俗世还是容不下她,余老爷和三夫人合谋,一起导演了这场逼红月出嫁的戏,只是他们也没有想到,最后逼死了红月。 第二天清晨,接亲的人来到红月房中时,发现红月并不在,余府到处搜寻,始终找不到红月的身影。 “这怎么回事?说好今天把人送到人家府上的,人家肯娶咱们余府的一个丫头,那是给咱余家的面子,现在人不见了,那可如何是好?”余老爷大发雷霆。 “昨天晚上还在的,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早上人就不见了,这丫头也真是的,明明就答应好嫁人了,怎么能乱跑呢。”三夫人见老爷发怒了,心里也很紧张。 “她是不是自己逃跑了?是不是偷了什么值钱的东西自己跑了?”余老爷问。 “家里好像也没少什么,就只是那一身的凤冠霞帔不见了,应该是穿在这丫头身上的,难道她真的逃跑了不成?”三夫人说。 “你问我我问谁去啊?赶紧的派人找去啊!找不到就把你嫁给别人去!”余老爷怒道。 三夫人心里一慌,赶紧和下人到处寻红叶去了。 这些人只是四处去找,谁也没有想到后花园的那口井,更不会想到红叶竟然跳进了那口井自尽了。 下午时分,快马传来消息,状元郎余文君衣锦还乡,离青缘只有两里路了。 这一消息迅速在青缘镇传开,青缘以前是兵塞要地,出过几名将军,但文状元却是从来没有过,消息一传出去,镇上立刻沸腾,大家纷纷跑来看状元,余老爷吩咐将门前的青石板街全部有用水洗尽,铺上大红毯,迎接新科状元的到来。 这一日青缘镇大红灯笼再次高高挂起,整个青缘沉于喜欢悦之中,欢庆的人们早就忘了这世上曾经有过红月这样一个女子。 章节目录 第84章 非她不娶 别人都忘,唯有余文君忘不了。 他匆匆下马,大踏步走进余府,来不及理会众乡亲的恭迎道贺,只是径直向红月房中而去:“红月,我回来了,我考中了!” 房里打扫很干净,一对大红喜鞋放在桌上,红叶穿走了凤冠霞帔,却没有换上喜鞋。 “红月呢?红月……” 余文君在府里转来转去,大声呼喊红月,可怜冰冷古井里的薄命女子,哪里还能听得见爱郎的呼唤? “崔管家,红月呢,我怎么找不到她?”余文君一把揪住管家,大声质问。 管家不敢乱答,只是抬眼看了一下余老爷。 “红月回家探亲去了,过两天就回来。”余老爷说。 “探亲?红月是孤儿,无父无母的,哪来什么亲戚?她唯一的亲戚不就是三夫人么?”余文君问。 “不是,她还有一个表亲的,听说表亲家有要成亲,她就告假说过去看看。”余老爷说。 余文君转身回房,拿来那双喜鞋。 “那这又是怎么回事?谁要成亲?为什么会有一双喜鞋?” 余老爷恨恨地瞪了管家一眼,心里暗骂这样的东西怎么不收拾好,竟然让余文君看到了。 “这个……是红月送给他表亲家的新娘子的,这丫头可能走得急,就忘了带了。”余老爷说。 “那她表亲家到底是娶媳妇还是嫁姑娘?”余文君问。 “是嫁姑娘。”管家说。 “按照本地的风俗,新娘成亲当天所穿鞋子,都是男方迎亲时带过来的,女方完全不必自备这种鞋,红月又怎么可能送这样的礼物?这分明就是胡说八道!你们说,红月到底去哪儿了?”余文君吼道。 管家和三夫人心里有数,都不敢乱说话,现在余文君的身份已经不仅仅是余家的少爷,还是新科状元,他日封官进爵自是不在话下,倘若得罪了他,他随时可以问罪,到时恐怕真是吃不了的兜着走,所以两人只是看着余老爷,却并不说话。 余文君见两人如此神情,心里已经猜到八九分。 “是不是你们逼红月嫁人?这鞋子的尺寸正适合红月的脚,这就是她的喜鞋对不对?她嫁到哪里去了?我要去找她!”余文君说。 “这个……”余老爷没想到余文君一猜便中,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搪塞。 “爹,你老实说,红月到底被你们逼着嫁到哪里去了?我要去找她,我要把她找回来!她肯定是刚刚嫁出去,现在追还来得及,快告诉我啊,爹!我求求你了。”余文君说。 “文君,你现在高中状元,多少大户人家的女儿都盼着能嫁给你呢,再说之前你不是答应中了状元之后就娶乌佳小姐的吗,红月一个丫头,不见了就算了,你也不必记挂她了,你旅途困乏,先去洗洗吧,晚上还有很多当地名流来道贺呢,你得准备一下。”余老爷说。 余老爷只是随口说来,但余文君是何等聪明的人,他听出了一个信息,那就是红月不见了。 “红月不见了?什么时候不见的?是不是你们逼她嫁人,她躲起来了?”余文君问。 “事到如今,我也对你实话说了吧,自你走后,红月越发的放荡起来,和府里几个家丁都有染,后来不知道如何勾搭上了外人,竟然有人下聘礼要娶她作为三房,她是我们余家的丫头,既然她心已经不在余家了,那我们当然也不能强留她,于是就成人之美,如了她的心愿,准备让她嫁出去,可是她又忽然失踪了,说不定又是看上青缘哪家俊后生跟着人家跑了,我们现在还在愁着如何向人家交待呢。”余老爷说。 “你胡说!红月不是那样的人!肯定是你们担心我一直念着她,她也念着我,你们知道我要回来了,担心我会不听你们的话执意要娶她,所以你们就痛下毒手害死了她是不是?”余文君大吼。 “文君你怎么这样胡说呢,我们一向待红月不错,又怎么可能会害她?真的是她自己不见了。”三夫人插嘴说。 “那就是她不想嫁人,所以逃了,我现在就要去找她,不管天涯海角,我也要把她找回来。”余文君说。 “可是她是真的不见了,你上哪找去啊,这事先放放吧,我们会尽量找到她的。”余老爷说。 “红月肯定会给我留下线索让我找到她。”余文君说了这一句话,又转身回红月的房里去了。 这一次,他找到了红月画的那副画和那封信。 余文君读到一半,已经泪流满面。 余家众人围着新状元,不知道如何安慰,看到余文君悲伤成那样子,他们知道什么样的安慰都没有用。 余文君哭得晕了过去,慢慢苏醒过来之后,也不言语,径直向花园后面的那口井走去。他想起了梦里红月一身湿透的情景。 “少爷,你要干什么?你别想不开呀。”管家赶紧拦住。 “下去把红月捞上来,她在下面冷。”余文君说。 管家一听,心想少爷这是疯了么?赶紧的让下人去报告余老爷。 余老爷很快赶到,看着儿子呆呆地对着井发呆,也吓坏了。 “文君,你这是干什么?你对着那井干嘛呀?那老井很深的,你小心一点。”余老爷说。 “红月在井里,你们把她逼死了,她就在井里,你们把她给捞上来。”余文君说。 “啊?你怎么知道她在下面?不可能吧?”余老爷说。 “你们赶紧的把她捞上来,你们如果不捞,我自己下去捞。”余文君说着就要往井里跳,众人赶紧的死死拖住了他。 “来人,赶紧的下去井里去捞,不管有没有都要捞一下。”余老爷赶紧吩咐。 红月被捞上来的时候,还穿着那身鲜艳的凤冠霞帔,双眼紧闭,脸色青白。 余文君轻轻抚去她头发上的青苔,小心地用毛巾擦拭她的脸,仿佛她只是睡着,一会就会醒过来一样。 只是谁都知道,她再也无法醒来。 “红月,我回来了,我考上了状元,我考上了。你怎么那么傻呢,那井里那么冷,你为什么要跳下去呢,你只要等我一天,我就到家了,为什么你一天的时间都不肯多等呢?我知道了,是有人逼你,他们都不是好人,他们都是自私鬼,他们都只为自己作想,从来不考虑你和我的感受,红月,咱们不理他们,咱们回家。” 余文君说完,抱起红月,向屋子里走去。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如何是好。 余文君呆在屋里,一个人絮絮叨叨地和红月说话,谁也不许进屋。 一直说一直说,说了一夜,说到天明。说他在京城赶考的所见所闻,说京城的繁华,说旅途的艰辛,说他对她日日夜夜的的思念。 他说得认真,好像她真的能听见一样。她毫无反应,也好像真的在认真听一样。 第二天清晨,余文君终于絮叨完了,一夜没睡的他双眼布满血丝,走出房间,第一句话就惊倒余家上下,他说:“我要和红月成亲。” 他说得极为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此情此景,当然谁也不会认为他会开玩笑,但是和一个死人成亲,听起来又实在是荒谬之极。 “这怎么可能?你是新科状元,怎么可能和一个死人成亲呢?你有大好前途,你这样做会让人认为你是神经病的!”余老爷怒吼。 “我答应过红月,他日高中,回乡后第一件事就是和她成亲,现在我中了状元了,当然得兑现我对她的承诺。”余文君竟然出奇的冷静。 “可是她已经死了!你知道吗,和死人成亲那叫冥婚,那是不吉祥的事,你不能那样做!我绝不同意!”余老爷咆哮。 “红月死了,也是你们害的,我和她两情相悦,你们为什么就容不下我们,你们为什么就非要逼死她?她死了,我就算是中几个状元又有什么意思?我就算是当了大官权倾朝野又有什么意思?和她成亲是我答应过她的事,她一定记得,我也记得,我一定会娶她,不管她是死是活,更何况她在我心里并没死。”余文君说。 “胡闹,这简直就是胡闹嘛!文君,我知道你是重情重义的人,可是红月现在已经死了,你这样闹下去她也不会活过来,你还是面对现实吧,你不要再闹了,我们余家是大户人家,你现在又是新科状元,我们余家不能作出这样荒唐的事,怎么能搞冥婚呢。你分明就是一个大活人,怎能胡闹如此!”余老爷怒道。 “这件事我说了算,谁也阻止不了!如果你们认为冥婚是要两个死人才能成亲的话,那我也可以去死,反正红月已经死了,我也不想活了,我死了,就一了百了,到时我和红月就可以正式成亲了,我是活的不行,我死了总可以了。”余文君淡淡地说。 这话更是把余老爷吓住了,他知道余文君的性格,他可不是那种会随便说话吓人的人,他只要说得出来,他就一定能做得到。 章节目录 第85章 同性相斥 冷梦泠正在想着那余文君后来有没有达到他要和红月成亲的目的,但小说却在这里没了。 余寒香的小说是用笔写在笔记本上的,笔记本后面的几页没了,显然是被余寒香给撕掉了。 冷梦泠正看得起劲,急于想知道结局,于是从床上爬起来,想问问余寒香后面的写得如何了。 余寒香果然还没有睡,他正在书房看书。 “喂,你写的那小说怎么没结尾啊,后面那几张好像被你给撕掉了?”冷梦泠说。 “没有啊,是还没写出来。”余寒香说。 “不会吧,写到关键时刻,你把链子给掉了?那个余文君后来怎样了?我得知道结果啊。”冷梦泠急了。 余寒香看着冷梦泠,笑了笑,灯光下他笑得很好看。 “有些事,本来就是没有结果的,没有结果就是最好的结果。”余寒香笑着说。 “不对,那小说明明是有结果的,只是你故意把结果的那几章给撕掉了,为什么?”冷梦泠问。 “没有,是因为还没有写出来。”余寒香说。 “我告诉你余寒香,你这人不是那种很会撒谎的人,你一撒谎我就能看得出来的,你明显就是在撒谎,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冷梦泠说。 “是吗?你看出来我在撒谎了?你这么厉害?”余寒香笑道。 “那是当然,你别以为可以把我当傻子,那小说的结果明显就是被你给撕掉了,我一眼就能看得出来。”冷梦泠说。 “好吧,你说怎样那就是怎样了。”余寒香说完自己低下头接着看书。 “喂,你就这样就想打发我?”冷梦泠叫道。 “那你还想怎样?难不成我现在编个结局给你?”余寒香说。 “我可看那小说的结局,你现在就给我看。”冷梦泠不依不饶。 “我都说了还没有写出来,你怎么就不信呢?我要怎样说你才相信?以后写出来了,那就再给你看就行了,对了,我在写另外一篇,你要不要看?”余寒香笑道。 “我去!你这人也太讨厌了吧,一篇还没写好,你又写另外一篇,这到底什么情况?你这是故意的吧?你先把写你老祖宗的那一篇的结局写完了,我才看你的第二篇,好不好?”冷梦泠说。 “不好。”余寒香说。 “为什么呀?这就是你做事的风格吗?只开头不收尾?这像什么话?反正你愿意写也得写,不愿意写也得写,你必须得写出来,不然我跟你没完。”冷梦泠说。 “哟,你这还威胁我?我不是说了嘛,有些故事,没有结局就是最好的结局,这难道还不够清楚?”余寒香说。 “可是那结局你明明是写出来了的,你只是有意不让我看,你说我能不郁闷吗?”冷梦泠说。 “那只是你自己认为你我写出来了,事实上我并没有写出来,所以你没什么好郁闷的,知道吧?”余寒香说。 “那算我求求你了,我看不到结局真的很闹心的。”冷梦泠又换了一个软磨的方法。 “你求我也没用,以后再说吧,如果你有兴趣看我写的另外一个故事,那我以后也许会考虑把那个故事的的结局写出来给你看。”余寒香说。 “这是逼我看你写的另外一个故事吗?你这手段是不是也太卑劣了?还搞买一送一,不对,你这算是捆绑销售了。”冷梦泠说。 “不管是买一送一也好,捆绑销售也好,总之你如果肯看我写的第二个故事,那我就考虑把第一个故事的结局给你看。”余寒香还是坚持他自己的意见。 “好吧,你的故事写得很短,我应该也花不了多少时间就能看完,那我就接着看第二个故事吧,第一个故事有些惨了,看到红月死的那章,我都哭了。”冷梦泠说。 “是么,没想到还能感动你,第二个故事也挺不错的,也许两个故事有某种共性呢。”余寒香说。 “好,那你把第二个故事给我看吧。”冷梦泠说。 余寒香递给她一个笔记本,他这人还真是够土的,现在都是电脑时代了,他写小说竟然还用用手写,难道效率那么低。 “好,那我就接着看,不过你别告诉我又是一个没有结局的故事哦,如果要再没结局,我肯定杀了你。”冷梦泠说。 “求你别杀我吧,把我杀了,谁给你写小说看啊。”余寒香笑道。 “不和你扯了,今天我就不看了,明天再看吧,晚安了。”冷梦泠准备退出余寒香的书房。 “梦泠……”余寒香叫住了她。 “……?” “我有件事要和你商量,一直不好意思开口,我现在感觉自己有勇气,就想把这事给说了。”余寒香说。 冷梦泠心里砰砰直跳,心想难道……? “你说吧,你平时不是挺直爽的一个人吗?今天是怎么的了?有话你就说呗。”冷梦泠虽然嘴上这么说,其实心里也挺好紧张的。 “那我说了啊,不管你同意不同意,你都不许生气。”余寒香说。 这下冷梦泠更紧张了,心想他要是此时对我表白,我该如何应对呢?如果马上同意了,那显得我太过轻佻,太不矜持了,如果不同意,余寒香可是一个自尊心很强的人,到时他打退堂鼓就不好了。 “我今天和邵雨联系了,我想让她把我在青缘的一些东西搬过来,准确来说,就是把我在青缘的那些书和贵重一些的东西搬过来,到时还得放在这家里,你同意吗?”余寒香说。 冷梦泠心里其实挺失望的,她实在是没想到余寒香说的竟然是这个问题,一时之间竟然愣住了,不知道如何回答。 “啊?你果然不同意啊?那算了,我让邵雨先不搬了。”余寒香说。 “不是,我只是在想,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能让邵雨一个女孩子给你搬家呢?这样不好吧?”冷梦泠说。 “当然不是让她搬了,就是让她找一家搬家公司搬过来就行了,主要还是书籍,其他的东西都可以扔了或是送人都无所谓,所以东西也并不是很多,打包让货运公司运过来就行了。”余寒香说。 “那没问题啊,这房子反正够宽,大不了再设一个书房,到时你自己在你的书房里看书,我在我的书房里工作,这样也挺好。”冷梦泠说。 “那你是同意了?”余寒香说。 “我当然同意了,我没理由不同意啊。”冷梦泠说。 “邵雨说,她也不准备呆在青缘了,她家族的公司要到常乐市开分公司,她准备到这边来参与新公司的工作,所以她可能会暂时在这里住一段时间……” 余寒香说到这里,显得很不自然,因为邵雨毕竟是一女的,这忽然间多个女的住进来,这家里的气氛当然会受到影响。 冷梦泠心里更加失望了,她那一刻甚至认为余寒香要邵雨帮他搬家,就是想找个借口将邵雨引到常乐市来,邵雨是美女,这是事实,这别墅里忽然间多住进一个美女,冷梦泠心里当然会不舒服,虽然大家都是朋友,但冷梦泠心里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那也许不能算是一种排斥,但隔应肯定是有的。 “如果你不同意,那就我让她自己在外面住好了,她只是在这里暂住,等安排妥当之后,她肯定还是要搬出去的,这个你放心。” 余寒香见冷梦泠不说话,赶紧解释。 “哦……没事的,大家都是朋友嘛,这房子也够宽,别说是邵雨一个人来了,就算是薇薇也来,也能住得下。”冷梦泠说。 她只是随口一说,但说出来以后才发现这话好像有些赌气的意思,薇薇对余寒香有好感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冷梦泠这样一说,反而显得有些小家子气了。 “梦泠……”余寒香想解释什么,但似乎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呵呵,我逗你玩呢,你不要紧张啊,邵雨在青缘的时候对我很照顾,她来到常乐市,那我当然要尽地主之谊了,你放心吧,我会好好招待她的,想住在这里没问题,想住多久就住多久,我这边真没啥问题。”冷梦泠说。 “你说的是真心话?”余寒香说。 “当然了,我一向说话都是很真心的,难道我还骗你不成?你就放心吧,真没什么问题。”冷梦泠说。 “好,那就这样定了,我一直都没用手机,明天你帮我买个手机吧,用手机还是方便一些。”余寒香说。 “好,公司旁边就有一个大型的手机卖场,我明天去给你挑一个。”冷梦泠说。 “那谢了,晚安。”余寒香说。 冷梦泠回到卧室,躺在床上很久没有睡着,她其实也不是小气的人,只是心里还是多少有些不爽,邵雨的家族公司既然要发展这边的业务,那肯定是有住处的,余寒香却要让邵雨住进来,那这里就住了两女一男了,原来的二人世界一下就没了,冷梦泠和余寒香之间虽然没什么,但她早就习惯了这种两个人单独相处的日子,现在硬要搬进来一个人,还是个大美女,冷梦泠总感觉有些别扭。 也许人都是自私的,而且人都会将自己适应了的环境视为自己的领地,一但有人侵入,总会有些不适,这也是一种本能。 章节目录 第86章 替我保密 不管冷梦泠喜与不喜,邵雨还是来了。 她还是一如往常的漂亮,还是蓝色的牛仔裤加球鞋,还是温柔的微笑,她是那种淡淡的不张扬的美,这一点她和冷梦泠确实有几分相似。有些美女是那种能在人群中瞬间惊艳全场的类型,有的美女则是如深谷幽兰,美得不张扬却隽永,邵雨和冷梦泠都是属于后者的类型,用通俗的说法,就是很耐看的那种。 冷梦泠走过去和邵雨拥抱,“欢迎你到常乐来。” “打扰了。”邵雨说。 “咱们是朋友,不用客气。”冷梦泠说。 邵雨扭头看着余寒香,“你们两个怎么样了?” 这话很难回答,他们都知道邵雨是什么意思,但他们之间好像还是和在青缘时没什么两样,根本没什么发展,这让他们如何回答? “我们一直都是好朋友啊,只是梦泠现在比以前霸道了,总是欺负我。”余寒香笑着回答,这回答也算是巧,有效地避免了尴尬。 “你真是呆,你知道女孩子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才会去欺负一个男孩子吗?”邵雨笑道。 “什么样的情况下?”余寒香问。 “就是在那个女孩喜欢那个男孩的前提下,她才会变着法似的去欺负那个男的,这是基本常识吧,你怎么能不知道呢?”邵雨笑道。 “邵雨,你说的那是小女生才玩儿的手段吧,那规律对我这样的大龄剩女来说并不适用,所以我欺负他绝对不是因为我喜欢他,而是因为他很呆很容易欺负。”冷梦泠笑着说。 “我觉得也是,梦泠之所以喜欢欺负我,那就是因为觉得我好欺负。”余寒香也笑道。 “你们现在其实已经很默契了呀,为什么不勇敢地再往前发展一步?”邵雨说。 两人都略有尴尬,冷梦泠拉着邵雨的手:“邵雨快别说这些了,去看看我给你收拾出来的房间吧。” 在警官唐奇的安排下,冷梦泠探视了高语。 冷梦泠其实不想见他,但高语一直托唐奇转告冷梦泠,希望能见她一面,最后冷梦泠想了想,还是答应了和他见面的要求。 不过是几天不见而已,高语像是变了一个人,外形非常的憔悴,面色苍白,一看就知道是没睡好觉的样子,而且应该是连续很久都没有睡好。 遭遇这样的事情,恐怕谁都会失眠的。 “梦泠,你来了?”高语竟然对着冷梦泠笑了笑。 冷梦泠心里一酸,他以前就是这样的笑,不加修饰,纯纯的笑,许久没有见他这样笑过了,现在的他,似乎又回到了以前的平和,也许是主动自首,让他心里的煎熬反而减轻了许多,反而能笑得真诚了。 这样的高语,又让冷梦泠想起了过去的种种,当然不是旧情复燃,而是忆起了那些过往的青春记忆。 “你还好吧?你不要恨我……” 高语又笑了笑,“前两天我确实挺恨你的,觉得你太绝情了,经过这几夜的苦思,我改变了自己的想法,梦泠,我走得太远了,也该醒醒了,我曾经有那么好的爱情,那么美的女友,但我却愚蠢的放弃了那一切,今天走到这步,我真是活该。我一点也不恨你,真的,我只是恨我自己为什么就把自己给弄迷失了。” 他说话很真诚,并不像是在作戏的样子,现在的他的处境,想必也不可能再作戏了。 “当初的事,就不要再提了,也许我也有错,我不够好,所以才让你迷失了方向,有些事冥冥中早有注定,我们谁也没有办法去改变。”冷梦泠说。 “今天叫你来,我就只是想对你说一声对不起,梦泠,当初你付出了那么多,我却抛弃了你,我真是瞎了狗眼,我真不是东西,所以我活该。” 高语说到这里,已经哽咽。 面对这样一个男人忏悔似的自述,冷梦泠有些手足无措,她不知道怎样去安慰这样一个她爱过也恨过的男子。 “好了,咱们不说那些了,也许那都是我们命中的劫数,既然注定无法逃脱,那我们也只有承受,我们在命运面前都无能为力,所以你也不要再责怪你自己,你已经受到了处罚,至于你说对不起我的那些话,就不要说了吧,我也不喜欢听,那都过去了。”冷梦泠说。 高语止住哽咽,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冷梦泠看得出来,他不是在演戏,他是真的难过,是真的后悔。人总是这样,一直错到退无可退很难回头的时候,才终于醒悟,但是往往为时已晚,并不是每一种过错都是可以改正和被原谅的,有些过错,一但犯下,只能用一生去赎罪。 “梦泠,我有一件事要求你,希望你能答应我。”高语说。 “好,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去做,前提是合理的要求。”冷梦泠说。 “我希望你能替我保密,你回老家的时候,如果我妈问起我的事,你就说我出国留学去了,要几年才能回来,不能让她老人家知道我现在是这个样子,唐警官说了,因为我是自首的,所以有可能不会马上被执行死刑,如果我能活下来,我一定好好改造,争取早点出来,所以希望你能替我保密。”高语说。 冷梦泠心里一叹,心想你就算是判了死缓,最低也要做上二十年了,等你出来,恐怕你妈也等不到你了。 不过这些话她当然不能说出来,只是点了点头。 “好,我答应你,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保密的,我会替你照顾你妈,也不会把你的事说出去,当然了,这需要警方的配合,不然我也守不住这样的秘密。”冷梦泠说。 “唐警官已经答应我了,说不会通知家里。”高语说。 “那就好,那先这样吧,我走了,高语,你好好配合警官和法官,保重。”冷梦泠站起来说。 “梦泠,那个余寒香挺好的,其实你们很般配,我祝福你们,代我向他说声对不起,我对以前的无理表示歉意。”高语说。 “好吧,我会转达的,他是一个很大度的人,应该不会介意。”冷梦泠说。 “好,那祝福你们,我是没法参加人们的婚礼了,希望你们能幸福,你这么好的人,应该得到幸福。”高语说。 冷梦泠没有说话,转身离开。 高语的这些话不是场面话,是内心话,冷梦泠听了,心里还是会发酸。那些过往都已逝去,那些年华和美好都不可能再回来,都成了记忆存在脑子里,很难忘记,看到高语现在这副样子,那些记忆便又重新回来。 泪水模糊了双眼,冷梦泠仿佛又看到乡村水库旁边那个认真地背英语单词的青涩少年。眼神单纯,气质优雅,卓尔不凡。 而现在,他成了一个囚犯,有可能会被判死刑的囚犯。 那种在冷梦泠内心的疼痛久久不能消去,也许是为了高语而疼,也许是为了远方高语的母亲而疼,也许是为了自己而疼,也或许,不是为了某一个具体的人而疼,而是为了某一段时光,某一个记忆,某一份情感。 那些在她生命里印下的痕迹,终不能忘。需要很长很长的时间去淡化,去封存。而在某一个特殊的时刻,依然还是会触动,然后让心剧烈地疼痛。 也许人生就是伴随着疼痛的,因为疼痛,方知珍惜。 其实邵雨住进来后并没有像冷梦泠想像中的那样打扰了她和余寒香的生活,邵雨是一个非常安静的人,她很早起来,开车到公司上班,然后加班到很晚才回来,周末的时候她会亲自下厨给余寒香和冷梦泠做饭,她的厨艺竟然也不差,她说她喜欢美食,曾经花了些时间去学习厨艺,冷梦泠没想到,别墅里住的三个人,她的厨艺竟然成了最差的。 邵雨最厉害的当然还是调酒,她高兴的时候,就会给冷梦泠和余寒香调上一杯颜色鲜艳气味芬芳的酒,酒的味道如何暂且不说,单就那杂耍般让人眼花缭乱的优美动作就已经让人很着迷。看来人家开了那么长时间的酒吧,也不是白混的。 三人会经常一边喝酒一边聊天,谈的大多都是生意上的事。邵雨是个很有见识的人,她身上很多东西是冷梦泠需要学习的。冷梦泠以前一直生活工作在社会的底层,所以见识上和邵雨是没法比的,但冷梦泠出身农村,她所经历的那些邵雨也是无法体会,她们在聊到自己的经历时,对方都会很感兴趣,这也可以牵强地说成是一种互补,这样的聊天她都觉得很有乐趣。 最有乐趣的当然还是三人一起下棋。不管是围棋还是象棋还是其他的什么棋,她们总是联手一起对付余寒香,尽管如此,她们两个人的智慧加起来,还是赢不了余寒香。余寒香似乎样样都懂,而且还精,两个女子一起思考,最后都还是败下阵来,而余寒香则会淡淡地说他其实只用了三成功力。 冷梦泠慢慢地也就适应了这种三人一起同居的日子,她发现邵雨住进来只是增添了一些乐趣,并没有要抢占她地位的意思,因为邵雨也时时将她视为这房子的女主人。这让冷梦泠很满意。 章节目录 第87章 再相逢 民国xx年…… 余寒香的第二篇小说竟然写的是民国背景,但却没有写清楚到底是民国几年,只是用了让人着恼的xx来表示,冷梦泠一看到这xx,心里就有些不痛快,上一篇没结果,这一篇年月不清楚,这是闹的哪样? 本来已弃卷不看,但又觉得余寒香写的还是不错,就将就看吧,反正多余的时间也是很无聊,那不如就将就看一段也无妨。 民国xx年,桂阳。远客茶楼。 虽然全国战火纷飞,各地军阀混战成一团,民不聊生,但作为省城的桂阳,依然还是勉强保持着基本的繁荣,这里地处边陲,倒也不像中原地区那样争夺剧烈,让这座小城得以暂时偏安。 天已暮,远客茶楼的老板周之铎准备打烊了,虽然晚上也会有人来喝茶,但现在世道混乱,还是早关门为,晚上的那一部份生意就不做了,平安才是最重要。 “小月,准备关门打烊了,赶紧的过来帮忙。”周之铎招呼在一旁看书的女儿。 “来了,爸爸。”女儿答道。 周之铎的女儿叫周红月,年方十八,生得俏丽动人,是附近有名的美女,自小聪慧,在桂阳的女子学校念过几年书,成绩非常优秀,后来因为局势动荡,为了安全起见,周之铎才让女儿辍学回家,这丫头平时没事的时候,就总是抱着着本书看。 眼看收拾差不多了,这时茶楼里却又进来客人了,而且来的不止一个。 为首的是一个穿着黑色长衫的中年男子,约五十来岁,面色黝黑,皮肤很糙,虽一身文人才穿的长衫,但气质凌厉,一点也不像是个读书人的样子,反而让人感觉一身的凶气。 后面跟着三个虎背熊腰的男子,这三个男子也是一副凶悍的样子,只是他们都穿着西式服装,并不像前面领头的那样穿着中式长衫,从服装上的和气势上来区别,跟在后面的三个应该是那中年男子的随从。 “老板,来壶好茶,再来几盘点心,茶要最好的,点心也要最好的。”一个跟班的男子大声说道。 “对不起几位老板,小店打烊了,几位明天再来吧,实在是对不住。”老板周之铎说。 “我们不来的时候你不打烊,你们一来你就打烊,你什么意思啊,难道还怕我们少了你的茶钱不成?少废话,赶紧的上茶!”跟班中的一个留着小胡子的喝道。 “我们是真的打烊了,我们店门口牌子上就写着营业时间的,说好是六点打烊的,现在已经六点十分了,当然要打烊了。”周之铎陪着笑说。 “我的怀表现在才五点,我的表还没有到六点,你就不能打烊!”穿长衫的中年男子说话了,他嗓音和皮肤一样的糙,说话的语气也是霸道非常。 周之铎愣了一下,心想还有这样霸道的人,现在明明就是六点过了,又怎么可能才五点,这分明就是不让人打烊的意思。 “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讲理啊?你没看到那墙上的钟表吗,那分明就是已经六点多了,你却说你的表才五点,这分明就是睁眼说瞎话嘛,你什么意思啊?”周红月毕竟还是太年轻了,没看出来这些人是来者不善。 周之铎不断地用眼神示意周红月避开,但周红月完全没有在意老爸的暗示,她觉得这是在自己的店时在,还怕这些横人不成? 中年男子看了看气愤地瞪向他的周红月,嘴角不禁浮起一丝笑容。 这周红月十七八岁的样子,正是女孩子最水灵好看的年纪,她就连发怒的样子也是非常的好看。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中年男子竟然站了起来,走向周红月。 “我叫什么名字关你什么事啊?我又不准备和你交朋友。”周红月说。 “哈哈,有个性,我喜欢,可是我准备和你交朋友啊,快说说,你叫什么名字?”中年男子说。 “我就不说。我家店已经打烊了,今天不做生意了,你们赶紧的走吧,要喝茶明天再来。”周红月说。 “小美人,你要是今天不说你叫什么名字,那我就烧了你家的茶楼,然后把你爸打死,再把你带走。”中年男子笑着说。 他虽然在笑,但却笑得很是狰狞,而且他好像不是开玩笑。 “你敢!你还有没有王法了?”周红月说。 “王法?哈哈,在现今的世道,王法是什么?有势力就是王法,在桂阳这一亩三分地上,我王烈就是王法。”中年男大笑道。 这下周红月和周之铎都愣住了,周红月再是年少无知,也还是听过王烈这个名字的,也或者说,桂阳这个地方,没有人不知道王烈,如果不知道的,那要么就是死人,要么就是傻子。 王烈是盘踞在桂阳的军阀,当然,乱世之中,有势力的军阀都会被各方势力尽量拉拢和讨好,于是王烈这个军阀就有各种样的头衔,比如说什么行署主任,什么边防司令等等,这些头衔太多,王烈自己也不当回事,他最看重的,还是江湖上送他的浑号黑脸王爷 之所以叫他黑脸王爷,有三方面的原因,一是他本人姓王,二是他脸黑,第三,则是他在桂阳的势力的确算是一方诸侯,所以叫他黑脸王爷。 桂阳方圆几百里,都是王烈的势力,在他的势力范围内,他作主,他想杀人就杀人,想放火就放火,哭闹的小孩只要一听王烈来了,那都得噤声不哭。 周之铎万万没想到,今天来的这个人,竟然就是王烈,他一下子有种不祥的预感,王烈所到的地方,总是会发生这样或那样的事情,而且都不会是好事。 “怎么?不说话了?看来你们父女还是听过我的名字的嘛,听过我名字就好,那就不要再说打烊的话了,赶紧上好茶上点心吧。”王烈说。 “好吧,既然是王司令来了,那我们就暂且不打烊了,等王司令把茶喝好了,我们再关门。”周之铎陪着笑说。 “嗯,你倒很懂事,那丫头,过来陪你爷喝杯茶,本来是想你陪喝酒的,但你们家这开的是茶楼,那就喝茶吧,坐到我身边来。”王烈说。 “凭什么呀?就凭你是王烈?我知道你的势力很大,但你既然自命为司令,那就应该要爱民才是,怎么能欺负平民?”周红月说。 “哈哈,这话说得有趣,小美人的胆子很大啊,知道我是王爷还敢这样对我说话,真是不简单,过来陪我喝杯茶,向我赔个罪我,我就不怪罪你。”王烈说。 “你凭什么要怪罪我?我说的是实情,不要以为你势力大就可以欺负人!我才不陪你喝茶呢。”周红月说。 “这丫头还挺倔!去把她给我拉过来,我倒要看看她到底有多倔!”王烈有些动气了。 王烈的三个手下应了一声,向周红月走去,三人强拉着周红月向茶桌边走去,周红月一个女子,当然扯不过三个大男人,只好向周之铎求救。 周之铎虽然知道惹不起王烈,但也不能眼看着几个男子欺负自己的宝贝女儿,于是走过想帮忙,但三个人中的留着小胡子的那个拨出了枪,顶在了他的头上。 “去准备茶水去,不然打爆你的头!”小胡子喝道。 周之铎护女心切,当然也不会因为小胡子的威胁就妥协,还是准备要将女儿救出魔掌。 正在相持不下,这时茶楼又有人进来了,进来的是一个年轻男子,一个长得很好看的年轻男子。 “王司令,你这是干什么呢?约了我喝茶谈事,怎么让手下人抢起民女来了?”年轻人穿着一身西服,戴着一顶礼帽,是当时最时尚的穿法。 “哈哈,我是想让这妞陪我们喝杯茶助兴,可这妞和他爹都是死脑子,竟然不给我面子,没办法我这才让下面人出手教训一下他们,余老板不要管这闲事。”王烈说。 “先放了他们吧,咱们在这谈事,要是搞得气氛太紧张了,那就不好谈了,我不喜欢把事情搞得太僵,影响喝茶的心情。”年轻男子说。 “好吧,既然余老板说话了,那就放了吧,一会我再把这妞带走就是了。”王烈说。 说完挥了挥手,小胡子和另外两个奴才这才放了周红月。 周红月看着那个被叫作余老板的年轻人,觉得很是熟悉,却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见过,余老板也是不断拿眼光往她身上瞄,她心里暗骂了一句果然是一丘之貉,全都不是好东西。 周红月不识得这个姓余的年轻人,但周之铎却是晓得的,这个叫余老板的人名字叫余泽,是桂阳本地的富豪之一,此人一向做南北贸易,虽然世道很乱,但是他总有办法将缺乏的物资从外地运到桂阳,然后再将桂阳的一些特产倒卖出去,乱世物资匮乏,如果没有人脉关系,有钱也买不到货,所以余泽虽然年轻,但他在黑白两道都混得开,一方面是因为他有钱,另一方面是因为他有路子。 今天王烈约他到这里来,就是要和谈要利用他的商贸渠道运一批药品的事,从王烈对他的态度就可以看得出他在桂阳确实是一个很有影响力的人物。 章节目录 第88章 你们逃吧 “小月,你先回去吧,我在这伺候几个客人就是了。”周之铎示意女儿快走。 “不行,她不能走,一会我还要带她回去呢,这丫头长得水灵,我喜欢,把她嫁给我做姨太太吧,以后这茶楼有我罩着,就没人敢来惹事了。”王烈说。 “王司令,小女年幼无知,得罪了王司令,还希望你网开一面,放了小女吧,她年纪还小,现在哪就能嫁人了呢,您就别开玩笑了,今天的茶水和点心都算我孝敬王司令了。”周之铎陪着笑说。 “我可没有开玩笑,你家姑娘这么大了,早就可以嫁人了,我看上她那是你们家的福份,跟了我王烈,难道日子还会难过吗?这乱世之中,很多人想找我这样的一个靠山呢,你们竟然还不答应?在桂阳这地盘上,我王烈看中的东西,难道还会拿不到手吗?”王烈喝道。 “王司令,求求你了,你就放了我女儿吧,她年纪确实还小……” “好了,别说了,这事就这么定了,你再啰嗦也没用,总之我一定要把她带回去,你要是同意,我就给你补聘礼,你要是不同意,我就杀了你,再把她带走,结果都是一样的,你自己看着办吧,不要影响我和余老板谈生意的事。”王烈说。 “王司令……”周之铎苦着脸要继续求情,但小胡子又拨出了枪,周之铎只好住口。 “唉呀,这说好来谈生意的,怎么还在说这事呢,这事先放下吧,我们先谈事,王司令喜欢这丫头,到时我来帮你办成这件事就行了,王司令在桂阳那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当然不能落个强抢民女的恶名,这事我来说服他们,交给我来办。”余泽在旁边说。 “好,既然余老板发话了,那我就先不和他们计较了,我知道余老板是文武全才,能说会道的,肯定能说通他们这两颗榆木脑袋。”王烈笑道。 余泽也笑了笑,喝了一口茶,说了声好茶。 两人谈了一会,周家父女只敢远远听着,不敢靠近,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在谈些什么,只是知道他们时而有小的争执,然后又相互皮笑肉不笑地妥协,应该是达成了某种交易的口头协议。 墙上的钟时间已经指向晚上十点,两人已足足谈了三个多小时,最好两人握手,应该是谈完了。 王烈还是坚持要带走周红月,余泽再次出面阻止。 “听说南明街那边来了几个北边的妞,可够劲了,咱们去那喝杯花酒吧,就不要再和这小姑娘较劲了,我不是说了嘛,这事包在我身上,三天以后,我亲自将她送到您府上,怎么样?”余泽说。 “三天?我可等不及,要是到时她跑了怎么办?”王烈说。 “跑不了,桂阳这一亩三分地,谁还能逃得出您的手心?我看就算是长了对翅膀也飞不出去吧,你还怕他们跑了?绝对不可能的。”余泽说。 “好,那我就信余老板,明天我差人送聘礼过来,三天以后,还望余老板为我们主婚。”王烈说。 “呸,鬼才要嫁给你呢,你做梦!”周红月还在倔。 “小丫头,你逃不掉的,就算是你逃到天涯海角去,我也能将你追回来。”王烈笑道。 “好了,不和她扯淡了,我们现在就去喝酒吧,也预祝一下我们合作成功嘛,今天这茶王司令请,一会那酒当然是我请了,王司令可一定要给个面子。”余泽说。 “好,那我们走,反正三天以后我等着做余老板给我送媳妇过来,到时交不上人,余老板可得给个说法了。”王烈说。 “放心吧,误不了你的事。”余泽说。 周红月一家提心吊胆地过了一夜,第二天余泽来了。 周红月一看到余泽,心里始终觉得在哪里见过,特别是余泽那笑容,她越看是越熟悉,却不知道到底在哪里见过。 “余老板请坐,小女年幼无知,昨天得罪了王司令,还望余老板能够出面说情,小女可不能嫁给她为妾啊,听说那王司令已经有了八房姨太太了,小女是黄花大闺女,怎么能嫁给一个和我年纪差不多大的人当九姨太,小女一向刚烈,是怎么也不可能同意的,这样逼下去,只能逼死小女和我这老头子啊。”周之铎说。 “老伯不要紧张,我虽然和王烈有生意上的往来,但我和他绝不是一路人,昨天我答应他三天以后将周小姐送到他府上去,不过是缓兵之计而已,我又怎么可能助纣为虐干那伤天害理之事。”余泽说。 “你真的和他不是一伙的?可我看你和他谈得很投机的,你不会是骗子来骗取我们的信任吧?”周红月说。 “周小姐说笑了,我干嘛要骗你,如果我不是想帮你,那我昨天根本也不用蹚这浑水,把这事揽到自己身上来,让那王烈直接将你抢走就行了,你说对吗?”余泽说。 周红月想想也是,于是问道:“那你说三天以后将我送过去,你如果不把我交过去,你怎么向他交差?” “这正是我今天来的目的,你们也知道王烈的势力,在方圆百里,没有人能够逃脱他的手心,如果和他硬来,那到时吃亏的还是你们,最后有可能还连累到我,所以我有意说了三天为限,其实就是为了争取些时间,你们逃到北边去吧,暂避一下,等王烈失势了你们再回来,现在天下大乱,王烈这样的军阀随时都有可能会被人打崩溃,到时他不行了,你们再回来也不迟。”余泽说。 “你这出的什么主意?这茶楼是我爸好不容易经营起来的,我们家的所有家当都在这茶楼里,我们要是现在逃走,那我爸的心血不就没有了?你也说了,现在世道这么乱,我们能逃到哪里去?这里地处边陲,相对安稳,要是逃到北边,那里到处都在打仗,我们怎么生存得下去?”周红月说。 余泽皱眉,“周小姐,我可真是没有会恶意,我只是真的想不到更好的办法来处理这件事情,如果你们不逃走,那我们留下来会是什么情况?到时王烈会带人来烧了这茶楼,然后强行将你带走,如果逃走还有一线生机,如果不逃那就一点机会都没有,难道周小姐真的准备去嫁给王烈当她的九房姨太太不成?” “你……”周红月又急又气,不知道该如何说是好。 “余老板说得很对,可是月儿说得也没错,我所有的家当都在这茶楼里,我现在如果逃走,那盘缠也不够逃很远啊,到时要是让王烈的兵给追上,我们一定要也遭毒手,唉……”周之铎叹道。 “我看这样吧,要不你们把茶楼先卖给我吧,我会给你们一个不错的价钱,我买过来之后先找你找人替你们经营着,到时如果局势好些了,王烈垮了,你们回来的时候,我再将茶楼还给你们,这样如何?”余泽说。 “你不会早就想占我们家茶楼吧?所以你和王烈故意施计逼我们家就范?”周红月说。 “没想到我余泽在周小姐眼里如此不堪,说句实话,余某在桂阳的生意,买你们这样的茶楼买一百家也没问题,我为什么要打你们这小茶楼的主意?周小姐如果那么不信任余某,那我就真是狗咬耗子多管闲事了。”余泽说。他说这话的时候,眼里竟然闪过一丝痛苦。 “余老板不要多心,小女年幼,不通人情世故,我还是相信余老板的为人的,余老板虽然纵横黑白两道,但是为人极善,爱国恤民的美名远近皆闻,我这小茶楼余老板也确实是入不了眼的,只是如果我们要逃,守城的都是王烈的兵,我们如何逃得出去?”周之铎说。 “这个我早就想好了,我有一只商队明天要出城,到时你们可以混在我的商队之中出城,余某在桂阳还是有些影响力的,王烈的兵再无礼,也不敢搜查我的商队。”余泽说。 “那就真是谢谢余老板了,余老板对我们的大恩,我们父女俩绝不敢忘,他日有机会再慢慢报答您的大恩了。”周之铎说。 “爸,我还是不太敢相信他的话,他和王烈明明就是一伙的,而且他要我们混在他的商队里面,我们哪里知道他会把我们送到什么地方去?”周红月说。 “唉,周小姐果然多疑,不过乱世之中,多疑也有好处,至少不会轻易上当。你们随我的商队出城之后,你们可以跟随商队一起北行,也可以想去你们想去的任何地方,我的人绝不会阻挠你们。”余泽说。 “好,那我问你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帮我们?我们和你不是亲戚,连朋友都算不上,你凭什么帮我们?还肯花不错的价买下我爸的茶楼?你这样的生意人,当然是唯利是图的,又怎么可能做活菩萨?”周红月说。 余泽听了,半响没有作声,然后幽幽一叹,“你要听实话吗?” “当然,我肯定是要听实话,谁要听你的假话?”周红月说。 “好,那我就说实话,因为周小姐长得像我的一个朋友,我看到你,总是想起她,我不能为她做什么了,只有为你做些事来弥补一下。”余泽说。 “哦,你口里的那个她是个女的吧?你是不是做过什么对不起人家的事,所以一直内疚至今?所以你想做些善事,让自己心安一些?”周红月说。 “小月不要胡说,余老板好心帮我们,你哪来那么多废话?”周之铎喝道。 “余小姐很聪明,她说的一点也没错,我确实是对不起我那个朋友,所以我也确实想做些善事来让自己心里舒服一些。”余泽倒是承认得很坦然。 章节目录 第89章 出城 余泽确实是个君子,他给周家开出的买茶楼的价格其实很高,高出了茶楼的实际价值,直到他把银元给了周家之后,周红叶才算是彻底地相信了他。 一切都按余泽计划的进行,周之铎和周红叶盼成了商队中的伙计,跟随商队一起出城。 “周先生,之前对你有些误会,说话很不客气,希望你不要介意。”周红月说。 “没什么,你的警惕性很高,这是好事,乱世之中,警惕性高才能保护好自己,你是一个漂亮的女孩子,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余泽说。 “以后我若能回桂阳,一定报你大恩。”周红叶说到这里,竟然脸微红。 余泽看着周红月微红的脸,忽然问道:“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啊?我们以前见过吗?你是不是我某位同学的哥哥?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觉得在哪里见过你,但到底在哪里见过我又说不上来,只是莫名其地觉得见过。”周红月说。 余泽笑了笑,“也许吧。” “可是你为什么会这样问呢,难道你也觉得见过我?”周红月问。 “我说过,你很像我的一个朋友。”余泽说。 “那是你的恋人吧,你说起她的时候,眼里总是有忧伤,这和你平时的风格很不相符,你这样纵横黑白两道的人,应该不会是那种会忧伤的人才对。”周红月说。 余泽又笑了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每个故事里都有喜有悲,所以我也当然也有忧伤的时候,不过你猜得没错,我说的那个朋友,就是我最心爱的人,我欠她很多,但却无法偿还,你知道吗,这个世界上,最让人痛苦的是欠了别人的债,却无法偿还。” 周红叶听得似懂非懂,只是礼貌性地点了点头。 “你明白我说的意思?”余泽接着问道。 “我不是很懂,但我觉得你说起她的时候,眼神里全是爱意,你肯定很爱她吧,那你为什么要做对不起她的事呢?”周红叶说。 余泽摇了摇头,“我没有,只是我和她注定无缘,所以错过。” “你是好人,好人终会有好报的,我相信你总有一天会再找到她的,你们有情人一定终成眷属。”周红叶说。 余泽怔怔地看着周红叶:“是吗?” 周红叶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低下了头。 “好吧,不说我的事了,你现在相信我了,那你可以告诉我,你们逃出城后,准备往哪个方向去吗?”余泽说。 顿了一顿,又接着说:“如果你还是不相信我的话,你也可以不说。” “我爸说一直会跟着你的商队到北边去,王烈的势力太大,如果我们躲得近,还是有些担心会被他找到,所以只能躲得远一些了,我现在是相信你的,因为我已经确定你是一个好人了。”周红叶说。 “是吗,你怎么确定的?”余泽问。 “因为只有好人才会对另外一个女人那么深情,像你这样的有钱人,如果想找女人,那十个八个都是能找到的,但你却对那个女子一往情深,所以我认为你是一个好人。”周红叶说。 “呵呵,谢谢周小姐夸奖,其实会一往情深的也未必是好人,也或许说,好人与坏人本来也没什么明确的标准来界定,好人在某个特定的时候恐怕也会变成坏人,不过被你夸作是好人,我还是很高兴,作为好人的我,以后可以来找你吗?”余泽说。 “当然,你是我们周家的恩人,我们一定会记住你的大恩的,我也祝你的早日寻到你那个最爱,还祝你的生意越做越好。”周红叶说。 “好,那我最后问一个问题,你的名字,为什么叫周红叶呢,你的名字是你爸取的吗?”余泽忽然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这个我说来你可不许笑。”周红叶说。 “但说无妨,我绝对不笑。”余泽说。 “其实我小时候据说很傻,还很胖,所以爸爸一直叫我胖妞儿,这名字就一直用着,后来到了我学说话的时候,我最先开口说得熟练的两个字不是爸爸也不是妈妈,竟然是红叶两个字,所以我爸就把我的名字改成了周红叶。” “原来是这样,确实挺有趣的。”余泽看着周红叶,眼里竟似有泪光闪动。 “你怎么了,余先生?”周红叶发现了余泽表情的变化,轻声问。 “哦,没什么,你真是长得像极了我的那个朋友。”余泽发现了自己的失态,赶紧说。 “有机会要是能看看你的那个朋友就好了,能让你那么痴恋的人,一定是个大美女。”周红叶说。 “我不是说过了吗,你和她长得很像,如果你想知道她长成什么样子,你照一下镜子就知道了。”余泽说。 “真的很像吗?” “很像,像极了。”余泽说。 “那我应该问问我爸我有没有双胞胎的姐姐或者是妹妹,也许她就是我失散多年的姐姐或妹妹也说不定呢。”周红月说。 余泽笑了笑,“也许吧。” 说话间商队已经来到了东门,余泽让周红叶混进了商队,他自己走到城门边和守卫的兵士打招呼。 “各位老总辛苦,今晚换岗之后找个地方喝酒玩乐吧,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请各位老总笑纳。”余泽说着扔过去一小袋银元。 “余老板总是那么大方,兄弟们都是干自己该干的活,一点也不辛苦,余老板这是要出城吗?”守城的大胡子队长接过钱,笑咪咪地问。 “我不出城,是我的商队要出城,要往北边走一批货,现在局势动荡,生意越来越难做,只有往远的地方去打算了,还请兄弟们放行。”余泽说。 “王司令说了,这两天戒严,要出城都得有他的手喻才行。”下面的一个小兵说。 “放屁!余老板不是外人,是王司令的好朋友,他的人出城自然不用什么手喻了,赶紧的放行吧,不要误了余老板的大事。”大胡子喝道。 下面的人当然不敢违抗,商队缓缓出了东门。 但这时候王烈突然来了。 “余老板,你到这里来干什么?”王烈骑着高头大马,居高临下地问余泽。 “哦,我的一个商队要去出城,我过来向兄弟们打声招呼。”余泽说。 “可是出城那得我亲自同意啊,你和我下面的人打招呼却瞒着我,这是什么意思?”王烈问。 “这不是您忙嘛,这么芝麻粒大的事,哪敢惊动你呀,怎么?难道王司令还不许我的商队出城了,如果我的人不出去,您要的货我怎么帮你弄来呢?”余泽笑道。 “不是,我今天到远客茶楼,本来是想问问那父女俩有没有准备好将那丫头嫁到我家的事,可是发现换了老板了,那周氏父女竟然不知去向了,这是怎么回事?”王烈问。 “哦,原来是这件事啊,那周家茶楼经营不好,我也正想买家茶楼,平时会客什么的有个地方,于是我就把那茶楼买下来了,以后王司令要是到那里去喝茶,全部记我帐上就行了,不用付钱。”余泽说。 “余老板真是会装糊涂,你当然知道,我感兴趣的不是茶楼易主,我关心的是那周氏父女去哪了?”王烈问。 “应该是准备嫁姑娘的事去了吧?我跟她们说好了,明天就会亲自把那丫头给您护送过去,那丫头自己也想通了,知道嫁给王司令你一定不会吃苦,所以也高兴着呢。”余泽说。 “不对吧,我怎么觉得余老板是在唬弄我呢?余老板刚才送走的人里,不会就有商家父女吧?”王烈问。 “哈哈,王司令真是料事如神,这都让你想到了。王司令,我实话对你说吧,那周家是我远房表亲,算起来那姑娘是我表妹呢,我早就相中她了,又怎么能让我那如花似玉的表妹嫁给你做九姨太呢。我已经让她们回家了,王司令不就是要女人么,我赔你三个就是了。”余泽笑道。 王烈没想到余泽竟然真的承认了,他反而愣了一愣,正要发作,余泽忽然扯住了他的马缰绳,“王司令,我带去个好玩的地方,那里的女子,比周红叶不知道漂亮了多少倍呢。” 余泽一边说一边拉着王烈的马就像城中走去,王烈的马当然是好马,平时是外人根本不可能赶得动的,但余泽拖着那马缰绳,竟然拉着那马狂奔起来,而且速度极快,那马倒像是被余泽拖着走一样,而且还是狂奔。 王烈的手下看到这番光景,以为他们的司令和余泽闹着玩呢,当然也没有去追周红叶一行。 “余泽,你疯了么,你停下!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儿?”王烈喝道。 “唉呀,这么一闹,我竟然也忘了我这是要带司令去哪了,这样吧,司令想去哪就去哪,不管你吃什么玩什么,我都请你。”余泽说。 “你龟儿子到底是在干什么?你不怕老子一枪崩了你么?”王烈怒道。 “王司令别生气呀,这才多大点事你就这么生气,不就是一女子吗,这桂阳城美女如此之多,司令要娶多少就娶多少,干嘛那记着我表妹呢。”余泽笑道。 章节目录 第90章 缘浅 王烈最后也没有把余泽怎么样。 没把把余泽怎么样当然不是因为他是一个宽容大度的人。一方面是因为他现在的确需要利用余泽的的商队帮他运一些物质填补军需,另一方面则是他觉得余泽实在是一个深藏不露的人,他牵着王烈的马狂奔的那一幕王烈当然看在眼里惊在心里,他的马是久经沙场的战马,那马一向都只听他王烈一个人的话,但是当余泽拖着战马狂奔的时候,王烈竟然根本就喝不住那马,那说明马不是不想站住,而是被余泽的力量拖住往前狂奔,能拖住一匹马往前狂奔的人,那得多大的神力? 所以王烈决定不再和余泽计较那件事,那周红叶再漂亮,也不过是一小女子,现在她都逃走了,就算是王烈再怪罪余泽也没有用,索性不去计较。 一周后传来消息,商队在去北边的路上遭遇劫匪,商队的人大多成员被杀,周氏父女不知去向。 余泽赶到的时候,确实只寻到商队人马的尸体,他花了大价钱寻遍了方圆几十里,却如何也找不到周氏父女的行踪。 离别果然是未知的,在桂阳东城门的一别,竟然成了周红月和余泽的永别,余泽贩卖了桂阳的家产后,走遍了天涯海角,但最终还是没有觅到周红叶的芳踪。 兵荒马乱的岁月,人的生命微小得像一粒随时可能被风吹走的尘埃,谁又知道周红月是否还存在于世。 就算她还在人世,乱世之中,人海茫茫,要想找到也不容易,余泽和周红叶的相逢,只有可怜的两天,这便是故事的结局。 冷梦泠看到此处,大呼余寒香过份。 这个故事实在毫无任何出彩之处,平淡得像一碗白粥。冷梦泠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心想这家伙写的小说还真是不怎么的,要么没有结局,要么有结局就是一个平淡得到无趣的结局,幸亏他不靠写作为生,不然肯定要饿死。 夜已深了,冷梦泠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忽然觉得余寒香的这小说其实也有其味道,乱世之中,萍水相逢,只因为两天的缘份,却让那个叫余泽的富商用一辈子去寻找周红叶,这样的感情能遇上,哪怕只有两天,也是一件幸福的事了。 余寒香写的这两篇勉强称为小说的东西,好像其中有某种联系,最明显的联系就是男主角都姓余,主角的名字都叫红月。男主角都姓余那也倒容易解释,无非就是余寒香这人骨子里其实有些小自恋,因为他自己姓余,所以把男主角都写成姓余的,但女主角都叫红月就有些不好理解了,唯一的解释就是这货才思枯竭了,连想好听点的女性名字都也想不出来,只好沿用前一篇女主的姓名了。 不管怎么样,这第二篇也算是看完了,余寒香当初可是承诺过的,把第二篇看完他就得给看第一篇的结局,先睡觉,明天再找他麻烦。 想到这里,冷梦泠困意上来,慢慢睡去。 自从邵雨住进来之后,邵雨和余寒香便轮番起来做早餐。冷梦泠有时也做,但大多数时候是他们在做,倒也不是冷梦泠懒,只是她最近总是看余寒香的小说到很晚,所以第二天自然也起不早,等他起来的时候,早餐都已经做好了,虽然她心里总是有些不好意思,但习惯了也就无所谓了。 “梦泠,尝尝我熬的粥,有秘方的哟。”邵雨给冷梦泠盛上一碗粥。 冷梦泠闻了一下,果然清香扑鼻,还没吃到嘴里,冷梦泠已经能感觉到粥必然是非常美味了。 “邵雨真能干,不但会经营酒吧,还会调酒,还能煮这么好喝的粥,以后谁要是能娶到你,那真是前世修来的福份。”冷梦泠说。 “你快别逗我了,我这都一把年纪了还没嫁出去呢,要不你给我介绍一优质男?”邵雨笑道。 “好啊,你看寒香怎么样?要不我把寒香赐给你了?”冷梦泠笑着说。 旁边正在喝牛奶的余寒香差点一口奶喷了出来,“你们两个姑娘家真不害臊,当着我一个大男人说这样的话题。” “寒香不错啊,不过他不喜欢我,不然我就收了他。”邵雨笑道。 冷梦泠听到此处,心里竟有高兴,也不知道自己到底高兴什么。 “寒香,邵雨说你不喜欢她呢,你也不表达一下意见,你告诉她,其实你是喜欢她的。”冷梦泠说。 “不要让我躺着也中枪行吗?你们说你们的事,不要尽扯上我。”余寒香说。 “你这家伙怎么这么不解风情呢,我这不是为你好吗,希望你能和邵雨成一对,这叫成人之美,你竟然还不领情?”冷梦泠死缠不放。 她心里清楚,说这些,不过就是为了逼余寒香说他不喜欢邵雨,但余寒香是只老狐狸,不管冷梦泠如何的逼,他就是死活不肯说出那话。 “行了,你别逼他了,他早就跟我说过不喜欢我了,你再逼他也没有用,他这人就是这样,绝不会说伤害别人的话,一直都是这样。”邵雨说。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情却有情,他玩儿的就是这一招吧?不说清楚,就是留有希望?”冷梦泠说。 说了这话,她马上就有些后悔了,很显然今天早上她的话太多了,甚至可以说有些小小的失态了,人家余寒香喜不喜欢邵雨,关她何事?这样的过度热心,那不是让自己心里的那点花花肠子现形了? “我和邵雨只是朋友,我自然是喜欢她的,不然我们也不会成为朋友,但朋友就是朋友,就不必总是说喜欢不喜欢。”余寒香说。 这话其实说得已经相当明白,那就是他和邵雨就只能是朋友关系而已,再无其他可能。 这正是冷梦泠想要的答案,听到这话,心里竟莫名的窃喜。 我可真没出息,冷梦泠在心里骂自己。 “对了寒香,你的第二篇小说我也看完了,你是不是该给我看第一篇的结局了?”冷梦泠问。 “那结局我还没看想出来呢,等我想出来了再写,我写好了你才有得看啊,现在都还没有写出来,你看什么?”余寒香说。 “你骗人!明明那笔记本的后几页就是让你有意给撕了,你还骗我说没写出来,你这人真是赖皮,说好人家看完第二篇你就给我看第一篇的。”冷梦泠嗔道。 “我说没写好那就是没写好,你再闹也没用。”余寒香固执地说。 看他那固执的死样子,冷梦泠知道肯定是拗不过过他的,他这人就是这样,一但决定了的事,那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的,冷梦泠现在只是奇怪他为什么要把前一篇小说的后几页给撕掉了? “梦泠,寒香这人倔,他说不给你看,你再闹也没用,他要给你看的时候,自然会给你看的,他既然没风度,咱也不和他计较,懒得理他。”邵雨说。 “就是,真没风度,不理他!以后咱姐妹俩自己好,不理他这个臭男人。”冷梦泠附和着说。 “这么快就结成同一战线了?挺好,你们不理我,我还不理你们呢,你们整天叽叽喳喳的还影响我工作和学习呢。”余寒香笑道。 “好哇,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你嫌我们吵是不是,那以后我们就不和你说话了,我们两姐妹自己说话,绝不和你说半句。”冷梦泠说。 “对,以后就不理他,看他得瑟去。”邵雨也附和。 三人边吃边说笑,一看时间,竟然已经八点了,这才赶紧的急起来,拎包取车,再耽搁可就要迟到了,虽然说她是老板,迟到也没关系,但她想自己以身作则,不想无故迟到。 “寒香,你今天下午有空吗?”冷梦泠问坐在副驾驶的余寒香。 “有空啊,今天早上开完总结会,下午我就没事了,冷总有事吩咐就是。”余寒香说。 “我还有些东西在莲花胡同原来住的地方,既然不回去住了,那我抽时间去把那些东西搬回来吧,如果你今天下午有时间,就陪我去一趟,有些东西太沉我搬不动。”冷梦泠说。 “没问题啊,冷总吩咐的事,在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余寒香笑着说。 “别贫了,还赴汤蹈火呢,让你给我看那小说的结局你都不肯,要你赴汤蹈火,那你还不反上了天。”冷梦泠说。 “你怎么总提那小说的事啊,我不是说了嘛,该给你看的时候,自然会给你看,你不该看的时候,你怎么说我也是不会给你看的。”余寒香说。 “不就一破小说嘛,你搞得那么神秘干嘛?难道还担心我把你给盗版去发表了?”冷梦泠说。 “打住,这事不议了啊,说太多就没意思了,总之我肯定迟早会让你看的,但不是现在,你认真开车吧,再不开快一点,我看我们是要迟到了。”余寒香说。 “好吧,你还真是榆木脑袋,怎么也说不通。”冷梦泠骂道。 章节目录 第91章 意想不到 冷梦泠来和余寒香来到莲花胡同的时候,伍芸没有在。 算起来已经是下班时间了,按理说伍芸应该在才对,不过伍芸这样年轻靓丽的女子,平时应酬多也很正常,她们这样的龄女子,也确实没有几个是经常宅在家里的。 既然要搬走东西,冷梦泠心想还是通知伍芸一声的比较好,于是拿出电话打给了伍芸。 但语音提示伍芸的电话竟然是空号。 “这死丫头,竟然换号了也不告诉我。”冷梦泠骂道。 “上次她让我们给她安排一个工作岗位,我们没有同意,她应该很生气吧?所以换号码也不通知你。”余寒香笑着说。 “你还说呢,那都怪你,本来按我的意思是随便给她安排一个岗位的,可你不同意,现在好了,把我在常乐市最好的朋友给得罪了。”冷梦泠说。 “胡说,她要是是你最好的朋友,那她也不会因为你没有答应她的要求就怪罪于你,朋友之间不是要相互理解的吗,她都不站在你的角度来思考问题,那她就不是你最好的朋友,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余寒香说。 “你那是按男人的逻辑来思考问题的,我们女子有时想问题就不是你那样想的,我们有时只是凭一时的情绪来判断一件事情,所以你不能用你们男人的思维来处理我们女子之间的事。”冷梦泠说。 “可是那件事是公事,不是考虑男人和女人的思维区别问题,考虑的应该是公私分明的问题,所以那件事我是没有错的,当然了,你也没有错,是你朋友太小气量了,也或者说她太自私了,只是站在她的角度来考虑,完全不替你作想。”余寒香说。 “好了,事情都过去了,我也不和你争了,我先收拾一下东西,一会如果她来了,那我们再请她吃饭,毕竟我和她在一起住了那么久,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她也给了我很大的帮助和安慰,这样的朋友也不多,得珍惜。”冷梦泠说。 “这没问题,那你就赶紧的收拾吧。”余寒香说。 冷梦泠其实也没什么贵重的物品在这里,她之前本来就是一个穷人,又怎么可能会有贵重的物品,有些东西其实本来就不值钱,早就可以扔了,只是因为那些物品承载了一些难于割舍的青春记忆,所以她才要保留下来。 冷梦泠在收拾屋子的时候,在墙角拾到一个钥匙扣,上面有两把钥匙,冷梦泠拿着这钥匙扣,呆呆地看着,愣了许久。然后揣进了自己的包里。 把东西搬完之后,伍芸最终也没有回来,冷梦泠准备请她吃餐饭的打算最后也落空了,人不在也没法请。 冷梦泠写了张字条在桌上,向伍芸说明自己已经将东西搬走了,让她看到字条后和她联系。 将东西搬上车,冷梦泠开车驶离莲花胡同,算是彻底向那个生活阶段告别,她变成富人了,高语却进去了,世事的变幻,真是让人难于琢磨。 回到别墅的冷梦泠让余寒香将她的东西都搬下来,自己坐在沙发上看着在莲花胡同屋子里捡到的那串钥匙发呆。 “你又怎么了?你看着那串钥匙干嘛?又勾起了你的青春回忆了?”余寒香打趣道。 “还真是,这钥匙扣是我送给高语的,我一直记得,还挺贵的。”冷梦泠说。 “原来是这样,果然有回忆,算了,都物是人非了,就不要多想了吧,想太多了徒增伤感。”余寒香说。 “不是,这钥匙扣有问题。”冷梦泠说。 “有什么问题?”余寒香说。 冷梦泠欲言又止,似乎在考虑该不该说。 “如果不方便说,那就别说了,反正我也不是非听不可,你们过去的那些往事,也算是你们的珍贵回忆,保存在心底吧,不管过往是辛酸还是甜蜜,毕竟那都是生命的印记。”余寒香说。 “这钥匙扣其实是我以前送给高语的,这上面有两把钥匙,一把竟然是开莲花胡同的那道门的钥匙,你说,这不是很奇怪吗?”冷梦泠说。 “难道这钥匙不是你给他的?就算不是你给的,他要配一把钥匙那也容易吧?十块钱就搞定了,满大街都是配钥匙的。”余寒香说。 “以前他就对我要求说让我给他一把我们住处的钥匙,但我一直没有同意,我也不同意他配那里的钥匙,因为我不是一个人住,和我同住的是一个女生,我把钥匙给别人,那始终是不合适,可是他的钥匙扣上为什么会有那房子的钥匙呢?”冷梦泠说。 余寒香是聪明人,马上明白了她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说,那钥匙是你离开了以后他才配的,你当时已经到了青缘镇去了,所以他配钥匙的事其实与你无关?”余寒香说。 “是啊,我奇怪的就是这个。”冷梦泠说。 “也就是说,你去了青缘镇之后,高语去过你们住的那屋子,而且还配了那里的钥匙,这钥匙要么就是之前他趋你不在注意的时候偷了你的钥匙去配的,要么就是另外一种可能,那就是你的室友给钥匙让他去配的,不然没有钥匙的原版,怎么配得到?”余寒香说。 “我还在常乐的时候,那肯定是没有机会让他去配钥匙的,我都不同意他那样做,又怎么可能会给钥匙让他去配?所以……”冷梦泠说到这里,没有说下去。 虽然冷梦泠没有说下去,但余寒香也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如果不是她给的钥匙让高语去配的,那就只有另外一种可能,那就是伍芸给的。 换言之,就是伍芸私下其实和高语有来往,如果都达到把钥匙给他的程度,那这种来往恐怕还不是一般的来往。 这对冷梦泠来说,显然是一件残忍的事,也就是说,他的男友在他离开之后,和她的闺蜜保持着一种亲密的关系,至于到底亲密到什么程度,从配钥匙这件事就可以看得出来,不言而喻。 “不管怎样,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我觉得没有必要再去纠结过去的事,这样会让人变得不开心,何必呢。”高语说。 “我也没有不开心,只是如果他们两人之间真的有来往,那高语欺骗我的事也确实太多了。”冷梦泠说。 “也许是在你去了青缘之后,他心里后悔,就到莲花胡同来找你,但当时你已经离开了,他就和伍芸聊了会天,因为你曾经在那屋子里呆过,所以他觉得在那里可以找到一些当初和你的回忆……” “不可能,他如果真的是后悔了,真的是想找我,那为什么不直接打电话给我,我一直都没有换号,他只是在网上给我留了一次言,根本就没有打过电话给我,所以他来莲花胡同很明显就不是来找我的,是来找伍芸的。”冷梦泠说。 余寒香忽然不知道说什么了,因为冷梦泠说的非常有道理,很明显,高语不但劈腿了,而且劈的不是一条腿,是两条都劈了,他不但背叛了冷梦泠和范苒在一起,而且他还和伍芸有染。 他们刚从青缘镇回来的时候,当天去莲花胡同的房子时,就看到了满地的烟头,现在看来,那些烟头很有可能就是高语留下的了。 “我甚至在想,当时伍芸为什么要去问范苒他们要二十万,其实就是想让我拿了钱,就彻底和高语完了,这样她才有机会。”冷梦泠说。 “这种可能有是有,但还是很小的,也许她也没有你想像的那么坏,这件事不用往太坏的方向去想。”余寒香说。 “换作以前,我是不会那样想的,但是现在我不得不这样想,我以前真是太老实了,或者说太傻了,其实伍芸一向在我面前都表现过对高语的好感,她还说了,她们都是大学生,她和高语在一起的时候有很多的共同语言,但是高语和我在一起就没有那么多的共同语言,我当时当她是最好的朋友,所以就没怎么在意,可没想到结果竟然是这样。”冷梦泠说到这些的时候,脸上还是有些难受的表情。 虽然事过境迁,但是这种让恋人和好友一起背叛的事,说起来的时候还是会让人心痛的。 “那我就奇怪了,伍芸如果真的和高语有一腿,那她明明知道高语和范苒在一起了,为什么还要给他配钥匙?难道她就不在乎高语已经有了范苒?这不符合常理啊,难道她是一个非常大度的女人,完全不在乎高语有别的女人吗?这听起来太不可思议了。除非……”余寒香说到这里,也打住了。 “除非什么?你想到了什么?”冷梦泠盯着余寒香。 “我想到的,其实你也想到了,不过那只是我们的猜测,所以我们没有必要说出来。”余寒香说。 “现在至少我得先证明一件事,那就是这钥匙扣上的另一把钥匙就是范苒家的钥匙,如果这把钥匙能打开范苒家的门,那就可以说明高语的这钥匙的确是在我离开常乐市后才配的了。”冷梦泠说。 “梦泠,要不,我们不管这件事了好不好?那些事都已经过去了。”余寒香说。 “不,我一定要搞清楚真相,不然我不甘心。”冷梦泠坚定地说。 章节目录 第92章 另有隐情 冷梦泠的突然来访让金哲很是意外。不过也很欣喜的样子。 高语自首之后,他就被释放了,现在范家就只有他了,而且走向衰落,应该来拜访的客人不会很多,现在冷梦泠能来,他当然高兴。 “梦泠,喝点什么?茶还是咖啡?”金哲说。 “一杯水就好。”冷梦泠说。 “好的。”金哲愉快地说。 “要吃什么水果吗?我给你削个苹果?”金哲又接着问。 “不用了金哲,我坐一会就走。我公司还有事儿。”冷梦泠说。 金哲在冷梦泠的对面坐下来,扶了扶眼镜,他最近气色好像好了一些。 “梦泠,我现在接管华炫制衣了,我以前是学医的,生意上的事不太懂,你以后得多教教我才行。”金哲说。 “我其实也不是很懂,我也是半路出家做了商人,我们在火车上遇上的时候,我还压根就不是一个商人呢,所以我们其实是差不多的,但我们可以相互探讨。”冷梦泠说。 “对,相互探讨,你入行比我时间还是要早一些,很多东西我还是可以向你学习的,你懂得肯定比我要多。”金哲说。 “咱们就不要相互说客气话了,我今天来其实是有一件事想证实一下,我这有一把钥匙,我想试一下能否打开你们家的门,如果是的话,那恐怕就是你姐姐当初落在我办公室室里的,那就是她的遗物,理所应当还给你。”冷梦泠说。 “原来这是这样发,那行,你把钥匙给我,我去试一下就知道了。”金哲说。 冷梦泠将钥匙递给了金哲,金哲去试了一下,果然其中一把钥匙打开了他家的门。 冷梦泠的心再次往下沉,脸上表情很复杂。 “能打开呢,果然是姐姐落下的钥匙。”金哲说。 当初他一直不肯叫范苒姐姐,现在范苒不在了,他终于肯叫了姐姐了,人总是这样,总是在无法挽回时才知道珍贵。 “那这钥匙就还给你吧,对了,那个钥匙扣能送给我吗?”冷梦泠说。 金哲将钥匙递还给冷梦泠,“当然可以了,这扣上的钥匙也不用取下来的,以后你到我家来做客,如果我不在,那你可以直接打开门进来等我就行了,我们是朋友,我相信你的为人。” “金哲,这可是你们家的钥匙,就算是朋友,也不能随便相信的,别喝说朋友了,就算是恋人,其实也不能完全相信。” 冷梦泠说这话的时候,其实是心有感慨而发,但说出来后觉得有些不妥,这样的比喻,好像说成她和金哲是恋人一样。 金哲笑笑,“我相信你,留这钥匙扣,既然是我姐落在你办公室里的,那也是一种天意。” 冷梦泠也不再说什么,收起了钥匙扣,“好,这钥匙也许还有其他用途呢,那我就先收起来,只是你们家以后如果失窃了,你可别怀疑我。” “那不会,如果梦泠这样的人都能变成小偷,那这世界上的人恐怕都要变小偷了。”金哲笑道。 “人是会变的,而且不知道会往哪个方向去变,大多数的时候,都会变得面目全非,好了,不感叹这些了,我还有事,我得走了。”冷梦泠说。 “那好吧,有空就过来坐坐。”金哲起身相送。 唐奇听到冷梦泠说还要再次见高语,有些为难,他表示现在案件在警局的程序已差不多走完了,马上就要移交检方提起公诉。 不过最后他还是答应帮忙安排,冷梦泠也再次见到了高语。 现在的高语竟然比上次还要平静一些,也许当有些事已成定局的时候,人反而会坦然面对,不管现实多么残酷,最终也得面对。 “你来了梦泠,谢谢你还肯来看我。”高语说。 “我不是来看你的,我只是来问你一件事,你一定要如实回答。”冷梦泠问。 “好,我一定如实回答。什么事啊,你一脸的严肃。”高语说。 “你是不是和伍芸有见不得人的关系?”冷梦泠直接问道。 高语脸色瞬间变了一下,从这面色的变化,冷梦泠其实已经知道了答案,她心里忽然又生起一阵愤怒。 “没有。”高语说。 “你竟然还不承认?高语你真无耻!你们是什么时候勾上的?在没有和我分手之前就勾上的吗?你不用解释了,肯定就是这样的。”冷梦泠说。 “真的没有,你别胡思乱想。”高语说。 “你做都做了,为什么不敢承认?冷梦泠从包里摸出那串钥匙,这钥匙扣你不记得了吧?但我记得,这是我亲自买的,对于这样的高档货,当时还花了我不少钱,我其实很心疼的,当时我还非常的穷,但是为了你有面子,所以我还是给你买了这么高档的钥匙扣,可是你呢……” 冷梦泠说到这里,忽然不想说了,面对这样的一个男人,她觉得多说一句都是浪费自己的表情,于是站起来准备离开。 “梦泠,真的不关她的事,你不要去找她的麻烦。”高语忽然说。 “你这算是承认了吗?这钥匙扣上的两把钥匙,一把是开莲花胡同的门,一把是开范家的门,你可真行,两边都不误啊,幸亏我自己撤出来了,不然我还傻子似的夹在中间呢。”冷梦泠说。 “对不起,梦泠,真的对不起。”高语说。 “你也不用说对不起,那都是我以前瞎了眼,看不清你这人渣,现在你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也没必要对我说对不起了,就这样吧。”冷梦泠说。 “你不要去找她,她怀孕了,就让她顺利将孩子生下来吧,我这一辈子也许就不能出来了,就算是给我高家留后吧。”高语说。 高语所说的她,当然指的就是伍芸。 冷梦泠的心情忽然极差,没有再回答,直接掉头走了。 回到公司,她还是一直心烦意乱无心工作,索性开车回了家。 天气已经很炎热了,冷梦泠回到家里换上泳装,一头扎进了游泳池,她得让自己冷静下来,消一消她心里的那怒火,其实那些事都已经过去了,只是她还是觉得那是一种被欺骗的羞辱。 游得累了,这才回到屋里,打开电视开始胡乱的换台,却不知道到底要看什么。 “那钥匙的事证实了?高语他怎么说?那都过去的事了,你还生什么气啊真是的,不值得啊,不要再生气了,好好的。”余寒香说。 “高语就是个混蛋。”冷梦泠说。 “这我知道啊,地球人都知道,他要不是混蛋,能抛弃我们梦泠这么好的女子吗?”余寒香笑着说。 “你不嬉皮笑脸的,我这会心情不好,没兴趣和你开玩笑。”冷梦泠板着脸说。 “你就知道欺负我,我也是说正经话办正经事,哪里就嬉皮笑脸了。”余寒香说。 “你猜他最后说什么?他竟然说她怀孕了,让她生下来,让我不要去打扰她。他倒是挺关心她的。”冷梦泠说。 “原来是这样,难怪你这么生气。高语真傻。”余寒香说。 “什么意思?”冷梦泠问。 “高语进去了,那伍芸定然不会那么专情地给他把孩子生下来的,伍芸断不会是那种痴情的女子,不然她也不能容许高语同时和范苒扯在一起,所以她是不会给高语生气那个孩子的,更何况……” “更何况什么?你不要说话吞吞吐吐的,姐今天心情不好,你要再这样说话,小心挨揍。”冷梦泠说。 “更何况她也许压根就没怀上高语的孩子,她不过是骗高语的,当然了,我说的也只是一种推测和假设的,你听听就算,不用当真。”余寒香说。 “如果她没有怀孕,那她为什么要骗高语怀孕了呢?”冷梦泠说。 “这事你早就想明白了,你又干嘛要问我?”余寒香说。 “难道真的是伍芸和高语合谋害了范苒?”冷梦泠说。 “极有可能,伍芸是个贪恋虚荣的人,她对物质的渴望她甚至一点都不掩饰,她有着强烈的企图心,这样的女子,要是坏起来,那是可以坏到骨子里的,她到底爱不爱高语很难说,但是她想利用高语害了范苒,然后接管范家的家业这事是非常有可能存在的,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范家竟然还有一个后人金哲,后来的事情,就慢慢超出她的控制了,这时候她就应该想到自保了,她那样的女孩,是不可能对一个男子一心一意的。”余寒香说。 “所以她就谎称自己怀孕了,让高语一个人顶罪,这样她就逍遥法外了?”冷梦泠说。 “极有可能,但我还是那句话,这只是我的推测和假设,并不一定是真的。”余寒香说。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高语也不是傻子呀,怎么可能会轻信答应她一个人顶罪?”冷梦泠说。 “如果我们之前的推测成立,那范先生也极有可能是她们害死的,她们的目的就是先除掉范老先生,因为你曾经说过,范老先生是不同意高语和范苒的婚事的,所以高语要入主范家,那就必须得搬掉范老先生那块绊脚石,范老先生一但不在了,那高语就可以和范苒结婚了,只要和范苒结了婚,最差的结果也是以后离婚,他也可以分到一部份范家的家产。”余寒香说。 “可是她们没有想到后来范老生竟然逼着高语签了一份婚前财产证明,这让他们的计划就落空了,后来他们就再次起了杀心,干脆就把范苒也害了,这样这世上就没有人知道那份协议了。”冷梦泠说。 “这也是范苒自己的失误,她当时要是委托一个律师行处理这些文件,那高语就不敢乱来了,这样她的命也就能保住了,她还是缺乏经验,不知道江湖的险恶。不过换作谁,也不会想到自己的枕边人会和外人一起合起伙来害自己的,这种机率太小了。”余寒香说。 “这倒也是,范苒怎么想,也想不到高语会害她,只是高语为什么会那么残忍,难道他一点也不喜欢范苒吗?他就只是为了钱?”冷梦泠说。 “这个真不好说,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以前范苒太强势了,她虽然是真心爱着高语,但是她是一富二代,在她和高语的恋爱关系中,她自然就占据了绝对的主动地位,像高语这样的男子,其害是缺乏安全感的,因为如果范苒哪天不要他了,他马上就会从高空坠落下来,变得一无所有,他是一个男人,自然不喜欢那种被人决定命运的感觉,他希望自己能主宰自己的命运,所以他才能和伍芸一起谋划那些害人的事。”余寒香说。 冷梦泠点了点头,表示认可余寒香的说法。 章节目录 第93章 假怀孕 “这么说,伍芸真有可能是和高语一起害死范家父女的凶手了?”冷梦泠说。 “极有可能,我甚至认为,伍芸才主谋,你也说了,高语以前是一个善良的人,他就算是后来变坏了,那一时之间应该也坏不到哪去,相反像伍芸这样的人就很难说了,女人一但变坏变狠,那比男人还要狠了许多。”余寒香说。 “我怎么听出来你有点对女性歧视的意思?”冷梦泠反对道。 “我可没那意思啊,我只是就事论事,如果你不认同,那你当我没说就行了,我真没有歧视女性的意思,相反我对女性都尊敬着呢。”余寒香说。 “那我们要不要将这事告诉警察?”冷梦泠说。 “不能,这些只是我们的假设,万一那事和伍芸其实真没什么关系呢?那不是害了伍芸了?也许她是真的怀了高语的孩子呢?”余寒香说。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先找到伍芸再说,然后再证明她到底有没有怀孕,如果她是真的怀孕了,那这事就算了,如果她没有怀孕,那就说明她其实在撒谎。”冷梦泠说。 “我也是这意思,不过我又在想,我们到底要不要管这件事,这年事和我们有什么关系?”余寒香说。 “你不是说了嘛,我们要有一定的原则,如果这是真相,那我们就义务把真相揭露出来。”冷梦泠说。 “这么说,接下来我们还得干一下警察该干的活,查一下伍芸到底在哪里,她到底有没有怀孕?”余寒香说。 “这事你得帮我,你不帮我我做不了。”冷梦泠说。 “好吧,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处理关于高语的事,我已经厌烦了卷入他们的那些是非之中,他们都不是善类,说白了都是咎由自取,我真不想管这事了。”余寒香说。 “这件事完了,咱们就不管他们的事了。”冷梦泠说。 “可是,我们要去哪找伍芸呢?”余寒香说。 “是啊,她现在手机也换号了,又没住在莲花胡同,这常乐市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要想到到她确实不容易。”冷梦泠说。 “她肯定没在常乐市了,如果她真是和范家的事有关系,那她肯定心里惶惶不安,所以她才换了手机号,她一定是离开这座城市了,至于去了哪里现在不好说,如果是你,你遇上这样的事,你会去哪里?”余寒香问冷梦泠。 “我要么远走高飞,要么就回老家,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老家是唯一能让人感觉到安全的地方。”冷梦泠说。 “赞成!我也认为她肯定回了老家,就算是她要远走高飞,那肯定也会先回老家去看看再走。”余寒香说。 “她以前跟我说过她老家地扯,好像在一个叫做归田县的地方,不过具体地址我不记得了,也不好找呀。”冷梦泠说。 “咱们不用亲自去她的老家找,咱们又不是警察,去找人太困难了,你应该有她在网上的联系方式吧?她的手机号码虽然换了,但她的在网上的联系方式应该没变,你去给她留言,就说很想她了,一定要和她见一见面。”余寒香说。 “可是她要是不想见我怎么办?她看到留言后可以假装看不到,完全对我不理不睬就行了。”冷梦泠说。 “所以一定得威胁一下她,就说高语托你有话要转告她,非常重要的话,一定得当面告诉她,她心里的鬼,肯定会见你的。”余寒香说。 “好,那我现在就去给她留言,看有没有效果。”冷梦泠说。 “你先试一下吧,如果没有作用,那我们再想其他的办法,总之我们如果要想知道真相,那就一定得把她逼出来才行。”余寒香说。 冷梦泠在网上留言之后的两天,一点消息都没有,伍芸并没有任何的回应。 第三天下午,伍芸终于在聊天软件上回应:有什么事? 冷梦泠回:我去探视了高语,他对我说了很重要的事,托我一定要当面告诉你,所以请你务必要见我一面,那些话对你对高语都很重要,非常重要。 伍芸回:有什么事可以在网上说也一样。 冷梦泠回:必须得当面说,如果你想以后过得安稳,请一定要见我一面。 这话显然是震慑住了伍芸,她最后还是答应了,在常乐市的一个直辖县见面。 冷梦泠和余寒香驱车两小时,到达了伍芸所在的地方。 已是华灯初上,小县城一片繁华景象,因为是常乐市的直辖县,经济自然要比普通的县好了许多,冷梦泠和余寒香转了两圈,终于找到了和伍芸约定的那家餐厅。 伍芸已经在那里等待多时。 一段时间不见,她竟然也憔悴了不少,以前青春靓丽充满活力的她,现在看起来竟有几分落寞,而且眼里有一种漂浮的惊慌。 “饿了吧,我们先吃饭吧。”伍芸说。 “确实有些饿了,那就先吃饭再说。”冷梦泠说。 冷梦泠再次见到伍芸,感觉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以前她不知道伍芸和高语的事,所以在她眼里伍芸是她最好的姐妹,但知道了那些事后再看伍芸,那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 虽然表面上强装笑容,但心里却是冷冷的,怎么也热不起来。 “你们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呢?这么急?”伍芸显然无心吃饭,她最关心的还是这个。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只是想问问你,你为什么要骗高语你怀孕了?”余寒香忽然说。 伍芸的脸色忽然就变了,她眼神更加惊慌了。 冷梦泠也没想到余寒香竟然会这么突然地就直接问那件事,而且直接说伍芸就是骗高语的。 “你们全都知道了?”伍芸说。 “至少大部份都知道了。”余寒香说。 “求求你们放了我,我知道我自己错了,我现在已经很后悔了,高语已经进去了,就让他一个人承担下来吧,我以后会好好地照顾他的母亲。”伍芸说。 这话算是证实了余寒香他们所有的推测了,她果然是骗高语的,而且她肯定参与了谋害范苒的事。 “伍芸,我没想到你是这么一个狠毒的女人,你真让我吃惊。”冷梦泠说。 “梦泠,有些事一但做了就只能一错到底,有些路一但走岔了,就回不了头了,我现在也很后悔,我每天晚上都睡不好,总是梦见范苒来找我,如果能回到过去,我一定不会做那些事,我当时也只是随便提议,没想到高语就答应了,是我害了高语,可是也是他害了我呀,他如果不同意,我一个女子,是做不出那些事的。”伍芸说。 这句话又证明她就是主谋的猜测是对的,果然是她出的主意,高语实际上只是执行者,只是配合她而已。 冷梦泠本来以为这件事会多有波折,但没想到这么顺利伍芸就把所有的事全部都承认了,这反而让她有些无措,接下来该说什么她都不知道了。 其实伍芸在这一段的煎熬之中内心早就崩溃了,现在她以为高语把什么都说给冷梦泠听了,所以她就直接全部认了,余寒香也是算准了这一点,所以一开口就吓了她一下,没想到真的吓出真相来了。 怀孕是假的,谋划害人是真的。 “其实当初我们劝过高语去自首,没想到这样的话,我今天还是得说一遍,真是悲哀,我曾经的恋人,最后的姐妹都成了杀人凶手,我还得劝你们去自首,而我当初最想打败的情敌范苒,却死在了你们的手里,这世事的变幻,真是没有人能够预测。”冷梦泠说。 “我不能去自首,如果那样,我就完了,我可不想死。”伍芸说。 “天网恢恢,这事已经由不得你了,你还是自首吧,这是你必须要面对的现实。”余寒香说。 “我还不想死……”伍芸哭了起来,哭得很伤心。 冷梦泠看着伍芸,心里五味杂陈,起身离开。余寒香也跟着离开。 回常乐的路上,冷梦泠默默地开着车。 “我看到她那样子,我心里其实也很难受,人生的岔道果然很多,有些路一但走错,果然是回不了头。”冷梦泠忽然说。 “是的,有些过错,一但犯下,就根本没法改正,所以我们才需要三思而后行。”余寒香说。 “如果她不去自首,我们要揭发她吗?”冷梦泠说。 “她一定会去的,她已经面临崩溃,撑不了多久,我们虽然没有表态,但对她其实也形成了巨大的心理压力,她撑不住了,肯定会去自首。”余寒香说。 “我竟然被我曾经的恋人和我最好的姐妹出卖,然后我又间接地将他们投进监狱,寒香,现实真的好残酷。”冷梦泠说。 “没有办法,现实一直都是这么残酷,我们的力量其实很小,我们根本没法去决定别人做什么,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让自己做正确的事,做无愧于心的事。”余寒香说。 “这其实也并不容易,这个世界尔虞我诈,就算是想好好地做一个好人,但麻烦一样会找上你。”冷梦泠说。 “人生是充满无奈的,看淡了就好。”余寒香说。 嘴上这么说,但心里其实也一叹:要想看淡,谈何容易? 章节目录 第94章 我一定要追到你 伍芸最后还是自首了。-- 就像余寒香分析的那样,她确实也是撑不住那样的煎熬了。 警官唐奇又一次来找冷梦泠,这一次他没有直接闯进公司,而是礼貌地打电话约冷梦泠在外面的见面。 冷梦泠问他什么事,他说没什么事,只是听伍芸说是冷梦泠劝她去自首的,冷梦泠在这件案子中起了很大的作用,所以他想当面感谢冷梦泠。 冷梦泠在电话里说不用谢,然后直接拒绝了和唐奇见面。 她不想再去卷入这些是非之中,她忽然觉得自己累得不行,那些事她一点也不想再过问。 刚刚拒绝了唐奇,却又来了另外一位,这人是金哲,她是直接来公司找冷梦泠的,既然人都来了,冷梦泠也不好意思让人家滚蛋,只好见了他。 “又打扰你了,真是抱歉。”金哲温柔地笑。 冷梦泠笑了笑,说没事。 心里在想,都打扰了,说抱歉有什么用。 “我姐姐和爸爸的案子,我得谢谢你,没想到真相会是那样的。”金哲说。 “其实我真的不想再提那件事,那件事已经基本完结了,我不想再说,他们都会受到应有的惩罚,希望你也看开些,不要让仇恨长期占据你的内心。”冷梦泠说。 “那倒不会,我提那件事只是想谢谢你,没有其他的意思,不管你接不接受,我都应该谢谢你。对了,今天来我不也不仅仅是说私事,也有公事。”金哲说。 “哦?什么公事?”冷梦泠说。 “其实也不能完全算是公事,对你来说,也还是私事,我是想请你帮我一个忙,我现在接手了爸爸的公司,我想改善目前公司经营不善的状况,听说你当初改革佳和公司很有效果,我自己也写了一个改革的方案,想请你给些意见。”金哲说。 “原来这是样,我也实话实说吧,当初我改革佳和,其实很多方案不是我提出来的,是我的朋友余寒香提出来的,他对生意很懂,所以这事你如果问他会更好一点,他能帮到你的,比我能帮的要多得多。”冷梦泠说。 “那你先看看吧,你先提出你的意见,然后我再去问他,我也坦白说吧,我其实不太想问他,要不是为了爸爸的事业能够继承下去,我才不会去求他。”金哲说。 “为什么?他得罪过你?”冷梦泠问。 “不是,他没得罪我。”金哲说。 “那你为什么对他有成见?”冷梦泠问。 “因为他和你关系太近,他是我的情敌。”金哲说。 冷梦泠一愣,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她没想到金哲会这样说。 “你不用惊叹,我喜欢你这是事实,而且我会一直坚持的,我知道他人长得帅,可我也不差,我也知道他很能干,所以我也要变得强大起来,我不能输给他,我只有变成一个很优秀的人,才能战胜他,才能和他公平竞争。”金哲说。 “其实你本身已经是一个很优秀的人了,但两个人在一起,是要考虑缘份的,还有感觉,如果没有感觉,那任你再优秀,我也……” 冷梦泠觉得话也不能说得太直接了,于是打住。 “没问题,我相信你总有一天会爱上我的,只要你不结婚,我就还有机会,我其实也不是一个随便就会爱上别人的人,我一但爱上,那就不会轻易放弃,你要相信我的决心,也要相信我的意志。”金哲很认真地说。 其实金哲和余寒香有一些共同的地方,那就是他们的温文尔雅,还有他们认真的态度。 冷梦泠不知道如何说,只好笑了笑掩饰自己的尴尬。 “我当然是相信你的,我更相信你能找到比我好一百倍的女孩子,金哲,我们之间不太可能,首先我大了你很多,更何况我们之间……” “在你看来严重的那些问题,在我眼里都不是问题,对于我来说,让你喜欢上我,接受我这才是最大的问题,至于其他的,我都不在乎,我跟我妈说了,我看上了一个女孩子,属于一见钟情的那种,我决定去追,老太太也表示支持,所以我一定不会轻易放弃。”金哲说。 “其实比我好的女孩很多,你又何必……” “好了梦泠,咱们现在先不谈这个了,总之我是不会放弃的,在你结婚之前,我一定会和余寒香竞争的,现在你先给我提出一些改革方案的建议吧。”金哲说。 “我对服装行业一点也不了解,而且对你的公司实际情况也不了解,这样吧,这方案我先复印一份放在这里,待我仔细研究一下,看能不能给你提出一些合理建议,我也不想忽悠你,如果我认为自己提出来的建议有用,那我就提,如果我自己也觉得没什么用,那就算了,我可不想帮倒忙。”冷梦泠说。 “那也行,你能把佳和做得这么好,你肯定有你的过人之处,所以我相信你是能提出有用的建议的。”金哲说。 “我尽量吧,要不,我把我的方案给余寒香看看,让他提建议?”冷梦泠说。 “我会亲自去问他的,我是一个男人,男人就要敢于面向比自己强的对手求教,那才叫有勇气,就算心里再不愿意也要去,不然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既然是讨教,我当然要亲自当面问他。我会请他吃饭,如果他愿意的话。”金哲说。 “寒香是一个很大度的人,我相信他会答应帮你的。”冷梦泠说。 “我也知道他是一个很不错的人,但我不想你当着我的面夸他,我有些吃醋,我会超过他的,加以时日,我肯定能超过他。”金哲说。 冷梦泠看到金哲那副认真的样子,终于还是忍不住笑了。 倒不是因为金哲为她争风吃醋让她很有成就感,而是因为她觉得金哲这样的气质和磊落的性格,将来肯定能成大器,小家子气的男子,是成不了大事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好,那你们男人之间的事,我就不掺和了,你们自己讨论吧,我今天晚上看一下你的方案,然后我再想想,如果我能提出建议,那么我明天就告诉你。”冷梦泠说。 “好,那就拜托了,谢谢你,梦泠,我会做好的,我一定要追到你。”金哲说。 冷梦泠笑了笑,不知如何回答,这样的问题,实在是很难回答。 金哲果然很有礼貌地约了余寒香见面,见面的地点在一家比较高档的会所。金哲知道余寒香是冷梦泠生意上的合伙人,所以他认为余寒香当然也是一个有钱人,约有钱人见面,那当然不能在太低端的地方,不仅是给对方面子,主要也是为了给自己争面子。 余寒香很守时,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几分钟,他就已经来了。 他今天穿着一件白色衬衫,普通的网上淘的白色衬衫,只是他长得实在太过好看,就算是一件白色衬衫,也能穿得与众不同,金哲看到他的时候,心里也不禁暗赞他的长相比一些演员还要有卖相。 当然,男人靠的是实力,卖相再好,如果败絮其中,那也不值钱。金哲这样安慰自己。 “你好。金哲。”金哲伸出手,并自我介绍自己。 “你好。余寒香。”余寒香也笑着伸出手。 “要喝点什么?”金哲说。 “我听梦泠说你正在想办法为自己的公司解困,可你约我到这么贵的地方消费,分明就是在享受生活,你的公司处于困境,你作为老板,却这么高调地消费,不合适。”余寒香说。 金哲心里有些来气,心想我忍痛花高价请你到这里来,你却一见面就批我,还真把自己当老师了? “我选择高档一些的地方,只是为了表示对你的尊重而已,如果你认为不妥,那我们不妨换个地方?反正我只在这里坐了坐,现在撤退,花不了多少钱。”金哲赌气地说。 余寒香笑了,“你这是在跟我赌气,来都来了,还换什么地方,以后就不要这么浪费了,以后要见我,找个路边摊就行请我喝杯啤酒就行。” 金哲也笑了笑,“我其实也挺心疼钱的,只是考虑到你是有钱人,所以约你的地方不能太寒酸,这才忍痛花钱,其实我心疼着呢,现在我有的这些东西,都不是我自己赚来的,所以我要小心地花每一分钱,我要重振华炫制衣的辉煌。” “很好,你能这样想,那就成功了一半了,你写的企业改革方案,我看了一下,是可行的,只是节奏需要调整一下,你说在两个月之内将华炫制衣扭亏为盈,我个人感觉有些不切实际,要知道欲速则不达,华炫制衣的问题很多,要一一解决,才能重新走上正轨,所以你至少需要半年的时间,而不是你说安排的两个月。”余寒香说。 “你说的很有道理,其他还有什么建议?”金哲问。 “你的计划我改了一下,你可以拿回去参考一下,如果可行,你就按我改的方案施行,如果你觉得不行,那也可以忽略我的意见。”余寒香说。 章节目录 第95章 公平竞争 “我既然来问你,那当然是愿意听你的,听说你很厉害,以后我有不懂的,我会接着问你。”金哲说。 “好啊,没问题,不过你不担心我害你吗?”余寒香笑着说。 “你不会害我的,因为你是个君子。”金哲说。 “哦?这个评价倒是挺高的,我喜欢。”余寒香笑道。 “你受得起这评价,虽然你很优秀,但是我还是会和你竞争。”金哲说。 “竞争什么?”金哲问。 “竞争梦泠啊,我喜欢梦泠。”金哲说得很直接。 余寒香一愣,然后笑了。 “你笑什么,你认为我竞争不过你吗?”金哲问。 “你喜欢梦泠什么?”余寒香问。 “很多方面,她所有的特质我都喜欢。”金哲说。 “很好,喜欢一个人,那就得喜欢她的一切,包括她的缺点,这一点我非常的赞成。”余寒香说。 “不管你赞不赞成,我都要喜欢,喜欢她是我的事,与你半毛钱关系都没有,我知道你也喜欢她,而且你和她走得还比较近,不过在你们结婚之前,我都还是可以追她的,这不算是无礼吧?”金哲说。 “那当然,公平竞争本来就是人类生存的法则之一,欢迎你和我竞争。”余寒香说。 “你果然是个君子,你听说我喜欢你的女友,你不但没有恼羞成怒,而且还表示欢迎我加入竞争,这一点我很佩服。”金哲说。 “也许我内心其实是恼羞成怒的,只是我表面上装得云淡风轻而已。”余寒香笑道。 “就算是你的风度是装出来的,那也没关系,很多人装都装不出来呢。”金哲说。 “是吗,那我还得骄傲一下才行,至少我能装得出来。”余寒香笑道。 “你确实是一个优秀的人,你有值得骄傲的资本。”金哲说。 “谢谢夸奖。”余寒香说。 一月以后。 常乐市最炎热的季节终于过去,天气开始降温,隐约已经有微微的秋意。高语和伍芸的审判结果出来,两人都被判处死刑,因两人都有自首表现,缓期两年执行,也就是说,只要在这两年内不再犯事,命基本上是保住了。 根据相关法律规定,就算是日后不执行死刑,再加上表现良好不断减刑,那最低也要执行二十年,也就是说,等他们两人出来之时,已经年近中年,他们剩下的青春,注定要在高墙中消耗完了。 冷梦泠听到消息后,站在窗前伤感了几分钟,然后继续工作。 金哲的公司在余寒香的帮助之下开始减少亏损,虽然还没有走出困境,但亏损的大幅减小就已经是好兆头,他每天都会坚持让花店给冷梦泠送上一束白荷花,从不间隔,但他却从不送玫瑰,玫瑰代表爱情,也许他认为现在的他还没有实力足够与余寒香竞争,但又要表明自己的态度,所以选择送了白荷。 可见金哲也是一个很有趣的人。 冷梦泠其实不想收下金哲送来的花,但她直接退回去好像也不妥,金哲只是送花,并不来缠她,而且人家送的是白荷而不是玫瑰,如果她太敏感,反而不好,但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总不能一直都让金哲送下去。 于是她向余寒香求助此事,余寒香听了,却是微笑不已。 “你笑什么,你倒是好歹说句话,你和他最近不是走得很近吗,不如你帮我劝劝他,让他以后不要再给我送花了,这样不好。”冷梦泠说。 “有什么不好的,有人送花那是好事,倒是没有人送给我,要是有人给我送花,我高兴还来不及呢,你们这些女人真娇情,有人天天送花这么好的事,竟然还不乐意。”余寒香笑着说。 “你分明就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你装什么糊涂?他是一个男的,我是一个女的,男的每天给女的送花意味着什么你不知道的吗?”冷梦泠怒道。 “意味着什么?我还真不知道。”余寒香优闲地喝了一口咖啡,似笑非笑地说。 “你神经病。”冷梦泠骂道。 “这还骂人了,本来我就不知道,被你这么一骂,那我就更不知道了,我这人就是这样,我脑子一向不太好使,一但被人骂了,那就真的什么主意也想不出来了。”余寒香说。 “你这人真没人性,都不肯帮我。”冷梦泠继续骂。 “基实,金哲挺不错的,我认为你可以考虑。”余寒香正色道。 “考虑什么?”冷梦泠瞪眼问。 “考虑和他在一起,考虑答应他的追求,金哲是一个进取的有志气的人,心胸宽广,磊落义气,又是个帅哥,我觉得他配得上你。”余寒香说。 “可是我不喜欢他,余寒香,你也不用老是想着把我推给别人,这样很没劲……”冷梦泠说。 余寒香一愣,看着冷梦泠,冷梦泠也毫不退让,直视着他,余寒香迅速将眼光移开。 “我……”余寒香想说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行,既然这样,那咱们就把话敞开来说吧,你对我一直很好,我心里也很感激,我心里其实也是有些喜欢你的,在我心里,其实……” “咱们不说这些,梦泠,你是一个优秀的女子,我是配不上你的,我其实也是喜欢你的,但我们不能在一起,我们不合适,我们如果在一起,那以后肯定是悲剧,所以你还是考虑一下金哲吧。”余寒香说。 这无疑是拒绝,冷梦泠脸一红,心里的挫败感让她很难受。 “好,那我现在就打电话给他,我答应他的追求,就算是他不追我,姐也倒追他去,走了。”冷梦泠拿出了手机。 “梦泠你不要赌气,你听我说……” “我没和你赌气,你以为你谁啊?我为什么要和你赌气?”冷梦泠大声道。 “……” 余寒香耸耸肩,摊了摊手,一脸的无奈。 金哲一听冷梦泠竟然要让他把花改成玫瑰,那叫一个兴奋。 “下班后先陪我吃晚饭,再陪我看电影。”冷梦泠继续在电话里吩咐。 “遵命遵命!一切都听你的,你让我干嘛我就干嘛。”金哲赶紧说。 下班后冷梦泠没有回家吃饭,而是直接和金哲去吃了法国大餐,其实对于冷梦泠这样的土鳖来说,吃这样的大餐实属浪费,很多菜她都吃不习惯,看着金哲吃得津津有味,她又开始怀念起家里余寒香烧的鱼来了。 “你怎么不吃啊?赶紧吃呀。”金哲说。 “不好吃。”冷梦泠直接说。 “啊?这可是大餐,怎么会说不好吃?”金哲吃惊地说。 “谁说大餐就一定好吃了,反正我吃不习惯。”冷梦泠说。 “你真觉得不好吃?”金哲问。 “是啊,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土?”冷梦泠问。 “没有啊,其实吧,我也觉得不好吃。”金哲笑道。 “啊?你不是吃得津津有味的吗?”冷梦泠说。 “我那是装出来的,既然是请你吃饭,我总不能吃得愁眉苦脸的吧?不然你还以为我请你吃这么贵菜我心疼了呢,所以我虽然觉得不好吃,我也得装出吃得很愉快的样子。”金哲说。 “哈哈……”冷梦泠忍不住笑出了声,不过考虑到这么高档的餐厅笑得太大声不合适,赶紧的强忍住了。 “你别笑啊,这是我第一次请你吃饭,当然得请贵一点的,其实我也不是要故意摆阔的,我只是表示对你的重视,就像余寒香说的那样,现在我的公司处于困难之中,当然节约是第一位,所以我如果再次再请你吃饭,我肯定会请便宜一些的了,但这第一顿嘛,当然还是要请贵一些的。”金哲说。 “你别跟我提那个人,我不想听到他的名字。”冷梦泠说。 “啊?为什么?你们两人闹别扭了?这又是怎么回事?”金哲说。 “没什么,继续吃你的吧,不要问太多话。”冷梦泠说。 “你们吵架了?所以这才为我赢得这么一次机会?原来搞了半天,我这是以替补的身份上场了?不过也行,替补就替补吧,早晚混成主力。”金哲倒是挺看得开。 “什么主力替补的,我只是和你一起吃吃饭而已,你想什么呢?”冷梦泠叫道。 “我没想什么呀,我就只是说我会继续努力追你而已,你有权不同意,但我也有权继续追啊,你现在又没结婚,我凭什么不能追?”金哲说。 “我说你这人怎么就变得这么快呢?我记得我第一次在火车上见到你的时候,你不是这样的风格啊,你那时温文尔雅的,不像现在这样赖皮的样子啊。”冷梦泠说。 “人都是会变得的呀,你以前不也是柔柔的吗,现在都变成常乐市知名的女企业家了,你的变化不也挺大的吗?你都能变,我为什么不能变?”金哲说。 “行,那你就继续变呗,最后变成一个大混蛋。”冷梦泠说。 “如果你需要我变成一个大混蛋你才会喜欢,那我也可以答应你的要求。”金哲笑着说。 “你的脸皮果然是越来越厚了,以后是不是还会继续变厚?”冷梦泠说。 “看情况吧,如果你觉得有必要,那我就继续变厚。”金哲还是笑嘻嘻的。 冷梦泠:“……” 章节目录 第96章 人去楼空 冷梦泠最后是喝得微醉由金哲将他送回家的。 也或许说微醉都谈不上,她的醉态就是装出来的,她就是要刺激一下余寒香,心想你这浑球不待见我,自然有人待见我,看你还装不装淡定? 但余寒香还是很淡定,他还是笑着给冷梦泠拿毛巾敷脸醒酒,给她做青缘镇特有的酸梅汤,据说醒酒效果很好。 余寒香很淡定,冷梦泠反而淡定不了。她心里是真的生气,她其实希望余寒香生气地质问她为什么要和金哲出去喝醉,甚至希望余寒香板着脸对她说以后再不许和金哲一起出去吃饭喝酒,但她要想看到的场面根本就没出现,这让她又有了挫败感。 余寒香,你这个浑球,你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冷梦泠在心里大叫。 第二天起来,余寒香如往常一样已经将早餐做好了。 三人静静地吃早餐,谁也没有说话。 “那个啥……,昨天晚上我喝多了,对不起啊,给你们添麻烦了。”冷梦泠轻声说。 “没事,平时工作压力大,偶尔喝点酒放松一下也是应该的,总得有放松的时候嘛,不然神经一直紧绷着哪受得了。”余寒香淡淡地说。 不知道为什么,冷梦泠一看到余寒香那副无所谓的样子就来气。 “那倒也是,最近确实太忙太累了,是得好好放松一下,我今晚还要和金哲一起出去吃饭,你们就不用等我吃饭了。”冷梦泠说。 这话当然是假的,她当然希望余寒香表示反对。 “我也正要跟你说这事呢,梦泠,我们准备搬出去了,邵雨这边的分公司已经筹建好了,她准备到长纱市去筹备新的分公司,我准备和她一起去。以后我恐怕就不能给你做饭了,你自己保重自己。”余寒香说。 这一下冷梦泠惊住了。 她本来是想将余寒香一军的,可没想到反而让余寒香给将了一军,现在余寒香竟然不在这里住了,要和邵雨去另外一座城市了! “不是,这……是因为我昨天晚上的事吗?”冷梦泠声音有些抖,她是真的紧张了,因为她知道余寒香这个人,他从来不乱开玩笑,他说要走,那肯定就是真的要走了。 “那倒不是,这件事我们筹划了有一阵了,也不是临时起的主意,你不要想太多了,现在公司已经走上正轨,你一个人也可以应付得来了,我也可以安心地去帮邵雨了。”余寒香说。 冷梦泠心里一酸,她一直以为余寒香是喜欢她的,她一直认为余寒香如果不是喜欢她,肯定不会对她那么好,但是现在她才明白,余寒香真的只是当她是朋友,并没有其他的想法,而且他不仅只是对她好,而且对邵雨也好,现在他就要去帮邵雨筹建新的分公司了。 “既然你们都决定了,那我也不好说什么了,那就这样吧,我先上班去了,再晚得迟到了。”冷梦泠放下碗筷说。 “梦泠,你自己一个人好好保重,我也觉得金哲挺不错的,如果他照顾你,我们都会很放心。”邵雨说。 “谢谢你的关心,我自己的事,我想我能处理好。”冷梦泠说。 余寒香和邵雨相互看了一眼,她们都看出了冷梦泠心里的不痛快。 冷梦泠取了车,驶出别墅的大门,那包了许久的眼泪,终于还是滚了下来。 公司走上正轨了,她也变成了有钱人了,但是余寒香却要走了,而且是和邵雨一起走。 余寒香不是观音菩萨,不可能每个人有困难他都会去相济,更何况邵雨没什么困难,但他现在却要和邵雨一起走了,这让冷梦泠心里不能接受但又不得不接受。 她忽然想,让邵雨从青缘镇搬过来,这应该都是余寒香早就预谋好的吧?也或许他们之间本来就有一些不为人知的关系,只是自己傻,所以一直没有发现而已。 有些事情想得太过美好,当现实和想像的不一样的时候,人便会非常的失落,冷梦泠现在就是这样,她本以为余寒香对她好那是喜欢她,在常乐市的商界,所有都也认为余寒香就是她未婚夫,她认为她和余寒香最终走在一起是必然的,只是时间的问题,时间一到,必然就是水到渠成,只是这渠眼看成了,水却没到,流向别处去了。 这实在是让人难于接受的事实。 冷梦泠其实很想当面问问余寒香,如果不喜欢她,那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为什么要让她不知不觉间沉沦后却突然地就要将她从美梦中摇醒?如果他不喜欢她,他们之间算什么?他为什么要给她那么多的钱帮助她改变她的人生?如果他喜欢她,那为什么他却忽然要离开,而且是和另外一个女子一起离开? 但她却没有勇气去问余寒香,她担心余寒香会坦白地告诉她:“我不喜欢你,我只是当你是朋友,我对你的好,也只是朋友的那种好,其他的都只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 她没有勇气去面对这种有可能出现的回答,她已经被高语的事伤得千疮百孔,她再也承受不起任何在爱情方面的打击和伤害,哪怕只是一丁点的,她也承受不起,所以她不敢去问。 冷梦泠一整天上班都是魂不守舍的,很多文件等着她去签署,但那些文件到底写的什么内容,是否妥当,她都完全无法分辨,她索性把所有的事情都暂时放下来,开车往郊区而去。 初秋的天气已经有些凉爽,又正好恰逢阴天,气候就更加的宜人,冷梦泠把车窗全部打开,让风灌进车厢里,她想让自己好好地清醒清醒,好好地思考一下她和余寒香之间的事。 不知不觉间来到了上次和余寒香一起看红月亮的湖边,冷梦泠将车停好,下了车失魂落魄地站在湖边,湖里倒映出她的影子,她认真地看审视了自己的容貌,虽然不能倾国倾城,但也绝对是美女,至少也不比邵雨差,心里不禁又在想:为什么我遇上的男人最后都要和其他的女人一起跑呢,他们为什么就那么不待见我呢?难道我真的有那么不好? 这时电话响了,以为是余寒香打来的,赶紧拿出了电话,一看号码,心里便又一阵失望,电话是金哲打过来。 “金哲,有事吗?”冷梦泠懒懒地问。 “梦泠你在哪?我在你公司呢,你怎么没在啊?”金哲说。 “我在外面办事呢,你去我公司干嘛?”冷梦泠问。 “也没啥事,我也是出来办事路过你公司附近,所以就顺便过来约你一起看吃午饭,你在哪呢,我现在过来找你。”金哲说。 “我在见一个客户,现在不方便见你,你就不要过来了,来了我也没时间。”冷梦泠说。 “这样,那晚上你有时间吧,我们一起吃晚饭好不好?”金哲又说。 “到时再说吧,我这会有事,我先挂了,拜拜。”冷梦泠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拿着电话,她在想着要不要打给余寒香,心里当然是非常想的,她想告诉他,其实挺喜欢他,已经习惯了和他在一起生活的日子,她不想他走,只是这样的话如何说得出口?她们之间从来都只是朋友关系,余寒香从来没有越雷池半步,从来对她没有过有任何不尊重的行为,自然对她也没有任何责任,他想走就就可以走,根本不需要她同意,甚至可以不问她的感受。 就这样纠结到下午,冷梦泠围着那湖边走来又走去,最后还是想不到任何的良策来处理这件事。 “冷梦泠,你一定要打电话把他给留下来,不然你以后会后悔得要死!”冷梦泠在心里对自己大声说。 “好吧,丢人就丢人了,姐今天就不要矜持,我就主动打电话过去吧!”冷梦泠对自己吼了一声,拨出了余寒香的电话。 但电话却没有接通,语音提示,对方的手机已关机。 冷梦泠又赶紧打了家里的座机,响了许久,没人接,又接着打了几次,还是没人接,冷梦泠上了车,开车向家里急驰而去。 和她想像的一样,余寒香和邵雨都没在,邵雨的行李都已经收走了,余寒香的衣服也已经收走,果然,两人都已经离开。 冷梦泠看着空空的屋子,悲从中来,坐在沙发上哇哇大哭起来。 离别来得如此突然,都没有好好地说声再见。冷梦泠越哭越伤心,那眼泪怎么也忍不住,许久不曾像这样哭过,算起来上次这样大哭,应该是在几个月前和高语分手的时候,后来余寒香出现,给了她温暖和安慰,让她从一个社会底层的穷人变成了有钱人,然后他忽然就走了,又只剩下她一个人。 冷梦泠哭得有些累了,倒在沙发上睡去。 手机又响,冷梦泠满怀希望地拿起手机,但却不是余寒香打来的,还是金哲。 “梦泠,在哪呢?不是说好一起吃饭的吗?”金哲在电话里说。 “我今天有些不舒服,改天吧。”冷梦泠说。 “你是不是生病了?你哪里不舒服啊?你是不是在医院,在哪家医院?我现在就过来看你。”金哲说。 “我没事,只是有一点点的不舒服,休息一会就好了,我先挂了啊,拜拜。”冷梦泠说完又挂了电话。 挂了之后金哲倒也没有再打过来,又过了半小时,门铃声响了,冷梦泠从沙发上蹦了起来:“是寒香吗?” 章节目录 第97章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冷梦泠以为是余寒香回来了,心里正在高兴呢,看到眼到眼前的人,心里一阵失望,因为门外的人不是余寒香,是金哲。 “你怎么来了?你怎么知道我住这啊?”冷梦泠问。 “我一直都知道你住这儿啊,你所有的情况我都还是比较了解的,听说你生病了,我就过来看看你。”金哲说。 “我没事了,你回去吧。”冷梦泠砰的一声把门关上。 那金哲倒也老实,吃了闭门羹之后竟也不再重复按门铃,只是傻傻地在门外发愣,心想这冷梦泠平时也不是这么不讲礼貌的人,怎么今天行为如此此无礼? 冷梦泠当然也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似乎有些失当了,于是又打开门,看着正在门外发愣的金哲:“我今天心情不是很好,就不请你到家里来坐了,改天再来坐客吧,不好意思,对不住了。” “你没事就行了。”金哲说。 “我没事,谢谢你的关心,我真没事。”冷梦泠说。 “那好,那我走了,打扰了。”金哲说。 金哲这样一说,冷梦泠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人家听说她生病了马上跑来看她,她却不让人家进门,这好像也太过份了一些,于是说道:“要不,你等我一下,我换下衣服,你请我吃宵夜吧?” 金哲马上高兴起来,“好啊,我等你,你就在这等,我不进去打扰你。” 冷梦泠心想大晚上的,我也没准备让你进来。 到洗手间洗了把脸,把脸上的泪痕洗干净,再略施淡妆,冷梦泠再出来的时候,精神已经好多了。 “我们去哪呢,开你的车还是开我的车?”金哲问。 “当然是开你的车了,想什么呢,开我的车去,再把你的车停在我家门口?”冷梦泠没好气地说。 “呵呵,也是,我确实说得不对,好吧,那就开我的车去。”金哲也是个好脾气。 金哲的车,也就是以前范苒开的那辆红色跑车,冷梦泠看到那车,又有了一种物人非的伤感。车里放着摇滚,冷梦泠嫌吵,示意金哲关了音乐。 “你不喜欢摇滚?”金哲问。 “有些吵,要不,你换首轻柔一些的。”冷梦泠说。 “我也看出来了,你真是心情不好,遇上什么烦心事了?能和我说说吗?是不是和余寒香吵架了?”金哲说。 冷梦泠靠在椅背上,没有说话。 “看来真是吵架了,而且还吵得很厉害,你的眼睛都有些红肿,肯定是哭过,其实两个人在一起,有时吵架也是很正常的,两个不同成长背景的人在一起,价值观和生活习惯自然会有些不同,所以难免会有嗑嗑碰碰,你不必太过介意,明天你们就又和好了。”金哲说。 冷梦泠看了看金哲,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没说出来。 “你是不在想,我既然说要追你,那你和余寒香吵架我应该高兴才对是不是?我是很喜欢你,但喜欢的前提是希望你过得好,我并不会因为喜欢你就巴不得你和余寒香吵架然后我趋虚而入,我不是那样的小人。”金哲说。 冷梦泠还是没有说话,其实她是认可这话的,她也看出来金哲确实不是个小人,他和余寒香有很多的共性,都是那种磊落的人。 “我知道站在我这样的一个角度来安慰你其实很奇怪,我虽然喜欢你,也想你成为我的女朋友,但大家都认为余寒香是你男友,而我刚好和余寒香也是朋友,所以我只会和他公平竞争,不会在他背后玩什么阴招,我不屑于玩那些手段,我的喜欢和祝福都是真的,关心也是真的,我只希望你过得好。”金哲说。 “他当初也这么说,现在不也是绝决而去,你们男人的话都靠不住。”冷梦泠说。 “谁也这么说?余寒香吗?他绝决而去?”金哲问。 “不是他还有谁?他走了,和另外一个美女走了。”冷梦泠说。 “啊?这怎么可能?他不像是那样的人啊,他为什么要走,就因为和你吵架了就要走?这厮不会这么小家子气吧?”金哲说。 “我没和他吵架,他自己走了,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那样,但是他走了就是事实,就是今天走的。”冷梦泠说。 “那他说去哪了吗?和人私奔?”金哲问。 “不是私奔,是公奔,他和我一个朋友一起走的,说是去帮她筹建长纱分公司,那个朋友很久以前就认识他了,在我之前就认识,听说他们有好几年的交情了。”冷梦泠说。 “原来是和老相好走了?旧情复燃了?这剧情也太狗血了吧?你和他都没发生什么别扭,他就和别人走了?这厮怎么能这样呢?”金哲还有些激动。 “我和他没闹别扭,其实,我和他之间本来也没什么,我和他的关系一直很简单,就是好朋友加合作伙伴,只是外界都认为我和他是恋人而已,但事实上我和他并不是恋人,虽然我们住在一起。”冷梦泠说。 “这样哦,原来你们真的没在一起,他走了就走了吧,如果他还想着你,那以后肯定还会回来找你的,如果他心里完全没有你,那就算是你怎么想着他也没用,你又何必为难你自己,想开一些。”金哲说。 “金哲,我们是朋友吗?”冷梦泠忽然问。 “那当然!绝对的好朋友加铁哥们!”金哲说。 “那我什么都可以找你说吗?”冷梦泠问。 “那必须的!啥都可以说,而且你对我说的话我绝不对外人说起,这一点你大可以放心。”金哲说。 “其实我心里很困惑,你说余寒香喜欢我吗?”冷梦泠问。 “这个真不好说,应该是喜欢的吧?听说你经商的资金大多数都是他赞助的,如果他不喜欢你,那能对你那么好吗?虽然说你们是好朋友,但好朋友和带有喜欢的那种好朋友也是有区别的,用我男性的眼光来观察,余寒香其实是非常喜欢你的。”金哲说。 “那他为什么要和别的女人跑呢?如果他们真的有旧情,那当初余寒香为什么要跟着我到常乐市来呢?这明显说不过去啊,他要真是喜欢邵雨,那他当初就应该留在青缘镇陪她才对,他还和我来常乐市干嘛?”冷梦泠问。 “邵雨就是那个女的吧?我觉得这事挺蹊跷的,他既然能从别的地方跟着你来常乐市,那他为什么现在要选择和别的女人一起离开呢?这真让人困惑。”金哲说。 “这正是我要请教你的问题,你不帮着我分析,你跟着困惑什么?”冷梦泠说。 “这事确实挺奇怪,我一时半会也想不通。不过到底是怎么回事,以后肯定会清楚的。”金哲说。 “唉,算了,发现和你说了半天,你说的全是废话,一句有用的没有,简直就是浪费我表情。”冷梦泠说。 金哲苦笑:“你明明知道我是喜欢你的,你却和我讨论和别的男人的情事,我还能勉强应付已经不易,你还想要要求我怎样?” “你不是说你是我好哥们嘛,不是说我什么事都可以对你说的嘛,所以我才说了呀,你现在又后悔了?”冷梦泠说。 “当然不后悔,你有什么想说的都尽管可以找我说,我听着就是,我能解释的我当然就帮你解释,不能解答的,我也老老实实听着。”金哲说。 冷梦泠叹了口气:“算了,看来你能解答的实在有限得很,你还是请我吃饭吧,今天哭了很久,现在有些饿了。” “好呀,你会饿那说明你还没有想余寒香想到茶饭不思的地步,那说明你对他的感情并没有深到不可分割的地步,那我就有希望了。虽然说我希望你过得好,但是如果余寒香主动弃权了,那我还是会当仁不让的。”金哲说。 “当初高语弃我而去跟了你姐姐,那么多年的感情说没了就没了,我也硬挺过来了,我和余寒香不过才是相识了几个月而已,也没和他正式谈恋爱,他要和别的女人走,我有什么办法,我要是为他茶饭不思,他也不知道,说不准人家还过得快乐着呢,哪管我在这里肝肠寸断的。”冷梦泠说。 “说的对极了,所以一定得对自己好一点,你想吃什么,我请你吃,我还可以陪你喝酒,一醉消得万古愁嘛。”金哲说。 “明知道人家心情不好,你还约人家喝酒,你安的什么好心?”冷梦泠说。 “我可没打什么坏主意啊,天地良心,我只是觉得你心情不好,喝些酒也许心情会好一些而已,真没什么坏心思,你要不想喝就算了。”金哲赶紧解释。 最后的结果是冷梦泠果然喝醉,原来一醉并没有消得万古愁,反而是借酒浇愁愁更愁,喝醉后的冷梦泠冲出酒吧,站在大街上大喊:“余寒香你这个混蛋给我出来!你悄悄跑路算什么玩意儿?” 金哲在没有人认出这发酒疯的人就是冷梦泠之前赶紧下手将她拖进了车里,本来想将她送回家,但又担心她醒来后说自己图谋不轨,只好打开空调,在车上守着冷梦泠睡了一宿。 看着梦里哽咽着叫余寒香名字的冷梦泠,金哲感觉自己心都碎了。 章节目录 第98章 生病 冷梦泠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在金哲的车里睡了一夜,而金哲也在旁边守了一夜,心里着实有些过意不去。事实上后来她的酒是醒了的,她当然不会是那种喝得烂醉如泥的人,之所以会在余寒香的车里睡了一宿,主要还是因为她不想回家,因为回去房子空空的,她实在不想去接受余寒香已经走了的现实。 和余寒香在一起的日子就像美的幻像,忽然便消失于冰冷的现实。让冷梦泠有些猝不及防,任她是再坚强的人,也需要一些时间来适应和调整。 金哲将冷梦泠送回家,冷梦泠先洗了热水澡,再换了衣服,这才开车到了公司。情伤再重,也得处理那些公事,不然事情越积越多,最后处理起来会更加的困难。 还是那句话,不管爱情如何,生活还得继续。 冷梦泠迅速投入繁忙的工作中,她要让自己比以前还要忙,这样就没有时间去想余寒香的事,讨厌的是以前余寒香也是公司的副总,现在他没在了,很多事情都需要移交给冷梦泠来处理,所以虽然冷梦泠有意不让自己去想,但还是免不了总是听到余寒香的名字。 时间慢慢过去,转眼已是深秋,余寒香始终没有联系过冷梦泠,冷梦泠在网上给也留了几次言他也没回应,冷梦泠打了邵雨的手机,邵雨的手机竟然也换号了,冷梦泠心里越来越凉,心想人家应该都恩爱地在一起了,自己还傻傻地等什么? 佳和连琐在冷梦泠的带领下又合并了几家中型超市,因为发展前景好,银行也主动找上门来表示愿意给佳和高额授信,有了银行的支持,冷梦泠在收购其他超市的时候,资金就不成问题了,佳和呈现一种强劲的发展势头,冷梦泠已经成为常乐零售业的第一人。 冷梦泠每天开车上下班,也慢慢地适应了没有余寒香的日子。余寒香虽然走了,但他的大书房还在,所有年书籍他也没有带走,冷梦泠每天除了上班处理公司的事,就泡在余寒香的书房里看书,桌上有二十多本经营管理方面的书,冷梦泠知道那应该是余寒香刻意挑出来放到桌上的,他一定认为那些书看了对冷梦泠有用,所以就挑出来让她去阅读。 这也说明,他的离开其实是早就决定了的,并不是临时的主意,只是冷梦泠太迟钝了,竟然没有发现他迟早是要离开的意图。 既然他早就决定要离开,这也就不难解释他为什么从来都不肯对冷梦泠说一句我喜欢你之类的话了,只是让冷梦泠想不通的是,他既然早就决定要离开,那他为什么要又要出现,难道他的出现就是为了最后的离开么? 有空的时候,冷梦泠就会去和余寒香一起看过红月亮的枫叶湖,到了深秋,冷梦泠才知道原来那枫叶湖的名字不是乱叫的,湖边周边的山上,竟真的有许多红了的枫叶,秋高气爽的日子,那些湖中便倒影出枫林的影子,美不胜收。 冷梦泠有时在想,也许哪天这天空再出现红月亮的时候,也许余寒香就又回来了。 只是红月亮一直也没有再出现,余寒香也一直没有再回来。 早上六点,冷梦泠和平时一样的醒来,现在没有人给她做早餐,她得起早一些自己做早餐吃,她已经习惯了在家里吃餐后再上班。 当冷梦泠准备爬起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脚动不了了!双脚好像完全和她的身子分离了一样,完全不听她的使唤! 这一下惊得冷梦泠眼泪都下来了,这是怎么了?自己又没有受伤,这脚怎么就不听使唤了呢? 还好手机在就在床边,她拿起手机拨通了金哲的电话,带着哭腔告诉金哲自己的脚动不了了。 金哲很快赶到,但在门外却进不来,冷梦泠爬到门边给他开门时,发现自己直接就站不起来了,费了很大的劲才终于勉强将门给打开,金哲抱着冷梦泠上了车,送往医院。 “梦泠,你别担心,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你以前也没受过伤,神经也没有受损,腿只是暂时失去知觉而已。”金哲一边开车一边安慰冷梦泠。 “没事,我扛得住,命里有的,自然早晚都会来,不管是福还是祸都会来,谢谢你了,金哲。” 冷梦泠已经冷静下来。 不管自己将遭遇什么样的情况,现在哭和闹都已经不能解决问题,只有坦然去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灾难,才能让自己尽快走出困境。 “要不要打电话通知你家里的亲人,让他们来看你?”金哲说。 “先不打了吧,如果家里人知道我双腿动不了了,那不知道得急成什么样,我本来和家里说好这个月底就回家去看他们的,没想到现在出了这种状况,暂时就先不通知他们了,等出了诊断结果再说吧。”冷梦泠说。 “那好吧,我尊重你的意见,我有个表妹叫郭静,在常乐市打工,我让她先辞职来照顾你吧。”金哲说。 “好吧,我现在确实也需要个人照顾了,你就让她先来照顾我,我会给她开工资,等我的病好了,我再让她参加培训后到超市上班。”冷梦泠说。 金哲确实心很细,冷梦泠这一生病,他马上就想到要找个人来照顾冷梦泠,冷梦泠是个女生,男生照顾女生当然会有诸多的不方便,所以他得找个女的来照顾冷梦泠才行。 办完住院手续后,开始了一系列的检查,金哲推着冷梦泠忙前忙后地折腾,累得满头大汗。 终于把该要检查的都检查完毕,接下来,就只有耐心地等结果了。 “金哲,要不你先去忙你的事吧,你让你的那个表妹过来照顾我就行了,耽误你的事,我也不好意思。”冷梦泠说。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咱们是朋友嘛,朋友当然要相互帮忙了,我至少也要等到你的诊断结果出来以后再走,我现在公司也慢慢走上正轨了,也没有很多的事需要我去处理,你就放心吧。”金哲说。 金哲显然是在撒谎,因为他的手机一直都在不停地响,都是公司的人打来的,他说他没有事,那当然是善意的谎言,冷梦泠当然知道,心里一阵感动。 不一会,金哲的小表妹郭静也来了,是个十七八岁的姑娘,应该是刚进城不久,看上去还很腼腆青涩的样子。 “静儿,这是梦泠姐姐,她生病了,这一阵就由你来照顾她吧,她是我的好朋友,你可一定要尽心尽力地照顾好她。”金哲说。 “好的。”郭静乖巧地答道。 冷梦泠一看到郭静就挺喜欢她,这姑娘有点像当初刚进城的冷梦泠,冷梦泠从她身上看到了自己当年的影子。 “妹妹,这一阵就劳烦你了,我会按月付给你工钱,等我病好了,我会送你去参加相关的培训,然后让你在我的超市里上班,我一看到你就觉得和你很投缘,相信我们会相处得很好。”冷梦泠说。 “谢谢姐姐。” 郭静的话不多,冷梦泠最喜欢这样的女孩了。 “金哲,有妹妹在这儿,你就去上班吧,反正检查结果也要下午才出来,你在这里耗着也没什么意思,你先去处理你公司的事,等结果出来了,我打电话告诉你就行了。”冷梦泠说。 金哲想了想也是,“那好吧,我就先去趟公司,把事情处理完了以后我再过来,你别心急,现在医学很发达,什么样的病都能治好,你应该只是小毛病,很快就会好的。” “你放心去吧,我不急呢,生病而已,谁都会生病的。”冷梦泠笑着说。 “那就好,那我去了啊,你想吃什么就让静儿去给你买,有什么需要你就对她说,不要不好意思。”金哲说。 “去吧,你就别啰嗦了,赶紧的去。”冷梦泠说。 “好,那我先去了,静儿,照顾好姐姐啊。”金哲扭头对郭静说。 “哥你放心去吧,我会照顾好姐姐的。”郭静答道。 金哲走后,冷梦泠躺在病床上,心里空落落的。虽然说她不知道自己得的是什么毛病,但这腿忽然不听使唤了,那肯定不会是什么小毛病,要只是哪里疼一下什么的倒也没什么,可是不听使唤,那绝对就不可能是简单的病了,虽然她知道不管怎样都得面对现实,但其实心里还是有些害怕。 “姐姐,你是我哥的女朋友吗?他很关心你。”郭静在旁边轻声问。 “不是,我和你哥只是好朋友,我不是他女朋友。”冷梦泠微笑着说。 “那你男朋友呢?他为什么不来看你?”郭静问。 冷梦泠愣了一下,竟然回答不上来。那一瞬间,她又想起了余寒香。如果他知道自己生病了,不知道会不会从长纱过来探一下病? “姐姐,我是不是提起你的伤心事了?我这人不太会说话,你别介意哦。”郭静见冷梦泠半天不说话,有些紧张地说。 “没事呢,我现在暂时还没男朋友呢,以前的男朋友分手了,现在我单身,单身也挺好,可以自由自在的。”冷梦泠笑着说。 “嗯,我妈就说过,咱们女人不用靠男人,也可以活得很滋润。”郭静认真地附和冷梦泠说。 章节目录 第99章 从未离开 相关的检查结果都出来了,但诊断结果却没有出来。 金哲一直追着主治医生在问冷梦泠的病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主治医生却一直用词含糊,他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需要再进一步观察和判断。 金哲其实自己就是学医的,他把冷梦泠身体检查的那些资料都看了一遍,他就知道主治医师为什么会用词含糊不清了,因为根据那些检查的数据来看,冷梦泠的身体并没有什么明显异常,到底是什么导致了她腿的问题,很难有一个准确的判断。 金哲的心不断地往下沉,因为他上学的时候听老师说过一种病,叫什么无症候麻弊,这是一种世界范围内的疑难杂症,患了这种病的人,四肢会突然失去知觉,到目前为止,没有治癒的病例。 “医生,这是不是那种很难治的叫什么无症候麻弊的怪病?你之所以一直不肯说她的到底是什么病,是不是就是因为你怀疑她患的就是这种怪病?”金哲问。 医生有些吃惊地看着他,“你也听说过这种病?” “我本来也是学医的,只是后来家里有了变故,才改行当了商人,所以我还是知道一些的,那她得的到底是不是这种病呢?”金哲问。 “目前确实还不好确定,我们会请相关的专家来一起会诊,然后得出结论,这种病到目前为止在世界范围内也找不到有效的治疗药物,所以真是很麻烦,希望冷小姐得的不是这种病。”主治医生说。 金哲心里一阵难过,半晌没有说话。 “冷小姐是你的女朋友吧?你也不要太难过了,这种病虽然很难治,但是我们可以采用多种治疗方案,只要我们相信能治好,那奇迹就还是有可能发生的。”医生说。 “谢谢您了,能不能不要将实情告诉病人?”金哲说。 “这我可以答应你,让病人保持愉快的心情对我们治疗也是有帮助的。”医生说。 “好,那就谢谢你了,如果病人问起,我们就说只是神经上出了一些问题,没什么大事。”金哲说。 金哲心情非常沉重,站在病房外面平复了情绪,这才面带微笑走进了病房。 “医生怎么说?”冷梦泠问。 “他和我意见一致,只是神经上有些小问题,也许你以前摔倒过什么的,只是你自己不记得了,神经这玩意儿,只要稍有一点的问题,就会影响到四肢,你放心吧,应该很快就会好的。”金哲说。 “金哲,事情肯定没你说的那么简单,你也不是一个很会说谎的人,你的眼神都已经告诉我了。”冷梦泠说。 “你又胡思乱想了,真没什么事,你就放心吧。”金哲说。 “如果真是没什么事的话,那你也不会说得含糊不清了,你是学医的,如果是普通的病症,那你很肯定会专业地告诉我是什么原因引起的,但是你自己也说不清楚,那肯定就是很麻烦的毛病了,再说了,我虽然不懂医学上的东西,但是我知道只要牵涉到神经方面的问题,那都不可能是小问题,你老实告诉我,我这病是不是治不好了?以后我就成瘫子了么?”冷梦泠问。 “你胡说什么呀?怎么就把自己说成是瘫子了?医生也说了,虽然暂时还搞不清楚你的腿用不上力是什么原因造成的,但是他相信问题应该不大,这结果还没出来,你倒自己把自己给吓倒了,在我印象中你不是这样脆弱的人啊,别这样想啊。”金哲说。 “看你急的,那说明是被我给说中了,你放心金哲,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这一点我还是看得开的,就算是什么绝症,我也会好好地活好每一天的,多活一天赚一天嘛。”冷梦泠说。 “瞧你还胡说!真没什么问题,你在医院很闷吧,我去给你找几本书来给你解闷吧,这一时半会肯定是出不了院了,得想法让你解闷的方式才行。”金哲说。 “谢谢你了金哲,总是麻烦你,我都不好意思了。”冷梦泠说。 “我们是朋友嘛,还说这些客气话干嘛?”金哲笑着说。 金哲走出医院,到附近的书店逛了一圈,买了几本他认为适合冷梦泠看的书,走出书店的时候,书店门口有一个人在等他。 这人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脸色略显苍白,眉目清冷,超脱的气质,修长的身材,俊郎非常,站在书店门口引得来往的女孩们纷纷侧目,此人正是余寒香。 “你怎么会在这里?”金哲非常惊讶。 余寒香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指了指前面的咖啡厅,“借一步说话吧。” 说完也不管金哲同不同意,直接就向咖啡厅走去,好像料定金哲一定会跟上来一样,事实上金哲也跟着他走进了咖啡厅。 “梦泠的病怎么样了?”余寒香开门见山。 “没事,小毛病而已。”金哲说。 “不要撒谎,实话实说。”金哲说。 “我是在实话实说啊,真没事,就是腿脚暂时不方便。”金哲说。 “你不说实话,我自己去问医生也能问明白,说起梦泠的病情的时候,你眼里满是痛苦,她的病又怎么可能是小病,你骗不了梦泠,也一样骗不过我,你还是实话实说吧,不要浪费时间。”余寒香说。 “她怎么样关你什么事啊?你不是走了吗?你一声不吭就走了,现在又假惺惺地跑来问她怎么样了,你明明知道她很喜欢你,却和别的女人跑了,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在这里装什么好人?”金哲忽然怒道。 余寒香低下了头,没有反击。 “你骂得很对,确实是我对不起梦泠,不过我没想到她会生病,再说,我离开也是有苦衷的,请你相信我。”余寒香说。 “苦衷?什么苦衷?你不是要告诉我因为你爱上了另外一个女人吧?如果这也算是苦衷,那就真是太好笑了,既然你有苦衷,那你还回来干嘛?”金哲激动地说。 “我在问你病情,没有要和你谈我离开的原因,你先说梦泠的病情好不好?”余寒香说。 “我偏不告诉你!你把梦泠伤成那样,现在却跑来装好人,我最看不起你这样的人了,你是不是被另外的女人甩了,所以现在又回头来找梦泠了?你可真无耻!”金哲继续骂。 “你这样不问青红皂白就对我破口大骂,你觉得合适么?好吧,你骂我我可以理解为是因为你关心梦泠,那你现在骂也骂过了,你该告诉我梦泠到底得的是什么病了吧?你赶紧的把病情说了,我也好想办法去请专家,国内的不行,那就请国外的好了。不管怎么样,一定得把梦泠给治好。”余寒香说。 “你说得容易!那种病现在根本就没有治癒的先例!”金哲激动地说。 余寒香盯着金哲,眼里满是痛苦:“你说什么?梦泠得的病是绝症?到底是什么样的病?是癌症吗?” “现在很多癌症都可以治好了,但是那种病,现代医学却根本没有办法,因为根本就不知道那病产生的原因是什么。”金哲说。 “你说的,是不是无症候麻痹?”余寒香问。 “你也听说过这种病?你也懂医?”金哲问。 “我什么都知道一些,但我不专业,想不到真是这种病,唉……”余寒香叹了一声,抬头看天花板,他眼里分明有泪光在闪动。 金哲心里一动,看余寒香那痛苦的样子,分明他心里其实并没有放下冷梦泠,不然他一个堂堂男儿,也不会因为一个女子的病而眼里含泪。 “梦泠确实很不幸,这种病得的人极少,没想到她却赶上了,真是天妒红颜,你既然回来了,那你就去医院看看好吧,你走了以后,她非常伤心,还把自己给灌醉了,这一阵刚刚平复一点,没想到却又得了这病。”金哲说。 “这一段时间多亏有你照顾梦泠,谢谢你了。”余寒香说。 “这话我可不爱听啊,换作以前你有资格这样说,但自从你背弃梦泠之后,你就没这样说话的权利了,梦泠现在是我的好朋友,而你只是一个外人,你无权对我说这样的话。”金哲说。 “这并不重要,现在最主要的事情还是尽快将梦泠的病给治好,这才是大事。”余寒香说。 “好吧,我也许是有些激动了,不过你当初的确是走得太狠了,你至少也要跟梦泠说清楚再走啊,突然就离开了,真不是东西。”金哲骂道。 “我有跟她说清楚的,我说了我去长纱帮朋友筹备新公司,她也是答应了的,我怎么就不是东西了?”余寒香被金哲一直在骂,也有点火了。 “你见异思迁,那就不是东西!梦泠多好的女孩,你却去和别的女人跑了,你就一陈世美!”金哲说。 “我要是告诉你,我从来就没离开过常乐市,你相信吗?”余寒香说。 金哲愣了愣,“怎么可能?你要是一直在常乐市,那你为什么不和梦泠见面?你明明就是被其他女人甩了才回来的,你骗谁呢?” “我走了的当晚,梦泠就喝醉了,然后站在大街上发酒疯,最后她在你的车上睡了一夜,你小子也守了一夜,算你够君子,没有趋她睡着占便宜,不然我早就把你鼻子打歪了。”余寒香说。 “啊?你原来真的没走?”这一下金哲惊住了。 章节目录 第100对章 面对现实 金哲吃惊之后,马上又接着对余寒香开炮: “那就更是你的不对了!你既然一直都在常乐市没有走,那你为什么不和梦泠见面?让她一直思念着你?还把自己的手机号都给换了?你这唱的是哪一出?难道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笑话,我能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说了,我有苦衷,既然是苦衷,那自然是不能说出来的,对了,你不是一直喜欢梦泠,嚷嚷着要和我公平竞争吗?我走了不是给你机会了?这难道不是正是你想要的吗?”余寒香说。 “既然是公平竞争,那当然你在才能竞争啊,你都和别的女人走了,我还怎么竞争?你到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非要躲起来呢,还装出离开了常乐市的假像,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金哲问。 “这你就不必再问了,你问了我也不会告诉你,你说你喜欢梦泠,那万一梦泠的腿永远也好不了了,成了一个残疾人,你还会喜欢她吗?”余寒香说。 “那当然!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喜欢她,而且我会照顾她一辈子!”金哲说。 “这样的漂亮话谁不会说,俗话说久病床前无孝子,这一天两天的倒也没什么,时间长了,整天的守着个残疾人,你不会烦?我不信。”余寒香说。 “你这就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冷酷无情说走就走?既然爱一个人,那就不管她是什么样的状况都要爱她,越是在她困难的时候,越要加倍地疼爱她,当然了,这样的道理你是不会明白的,就算是你明白,你也做不到。”金哲说。 “金哲,在你眼中,我真是那样冷酷无情的人吗?”余寒香问。 金哲想了想,“坦白说其实你在我印象中也没那么坏,我是有些言词过激了,只是你走之后梦泠确实难过了好一阵子,她是真的喜欢你,我虽然也喜欢她,但我知道我根本没法代替你在她心中的位置,虽然我可以做得比你好,我可以对她比对自己还好,但感情这种东西,也不是对她好就行的,她没有感觉,再怎么好也只能是停留在好朋友的范围。” “金哲,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样,能说出来的,那就不是苦衷了,不要告诉梦泠我其实一直都在常乐市。”余寒香说。 “为什么呀?你为什么要这样啊?现在她都生病了,你就去看看她怎么了?”金哲又叫起来。 “我自有我的打算,这事不要再说了。”余寒香说。 余寒香一直都在常乐市的事,金哲果然没有告诉冷梦泠。 金哲也是一个守信的人,余寒香让他不要说,他当然就不会去说,尽管余寒香并没有告诉他为什么要瞒着冷梦泠。 金哲从余寒香难受的表情来看,他相信余寒香其实心里是念着冷梦泠的,之所以那样绝决,肯定有余寒香自己的理由,他虽然嘴上各种批判余寒香,但他心里其实还是很佩服余寒香的,他的公司能有今天的局面,也有余寒香很大的功劳,余寒香当初给他提出的很多建议非常有用。余寒香当初能帮助他这么一个连朋友都算不上的人,这样的人应该不会是坏人。 只要人不坏,那他有苦衷就很有可能是真的,金哲选择相信余寒香,暂时替他保密。 “金哲,你今天出去买书,怎么去了那么久?这医院附近不就有一家书店吗?”冷梦泠问。 “哦,我在外面遇上一个朋友,就聊了几句。”金哲说。 “这样哦,我也是随便问问。”冷梦泠说。 冷梦泠自己也觉得奇怪,人家金哲也没有义务要时时在病床边陪着她,按她平时的风格,其实也不会这样去质问金哲,也不知道自己今天到底是怎么了,竟然问了这样一个不礼貌的问题。 也许是生病了,所以想法就多,处事也多有不合理之处吧,冷梦泠心想。 “梦泠,你现在生病了,要不要联系一下余寒香,让他来看你?” 金哲也觉得自己真是脑子有些进水,竟然忽然就说了这么一个问题,明明人家余寒香就让他保密,他却还是鬼使神差地就提起余寒香来了。 “你怎么忽然提起那个人来了?”冷梦泠看着金哲说。 “我也只是随口说说而已,人生病的时候总是会希望有更多的朋友来探望嘛,所以我就……” “不对,你忽然这样说,肯定是有原因的,到底怎么回事?”冷梦泠问。 “真没事呢,是你想多了,我就是嘴贱随便说的,你当我没说好了。”金哲赶紧说。 “他已经和人家走了,有了自己的生活,别说我联系不上他,就算是我能联系得上他,我也不想再打扰他的生活了,以后就不要再提他了吧。”冷梦泠说。 “好吧,以后不提就是了,医生来过了么?他说什么了?”金哲说。 “他说了,我这是无症候麻痹,治不好了,只要手不一起残那就算是万幸了,要想治好几乎是不可能的了。”冷梦泠说。 冷梦泠说得挺平淡,却把金哲惊得说不出话来。 “你怎么知道的?是那个混帐医生说的吗?”金哲说。 “金哲,你别忘了,现在不是还有网络么,那网络上啥没有?我用手机上网查了一下和我症状相雷同的难治的病症也没几种,没想到我运气还好,随便猜一种就猜到了。”冷梦泠说到这里,眼睛已经红了。 金哲这才明白,原来他是上了冷梦泠的当了,冷梦泠并不知道自己得的什么病,只是她太聪明了,知道根据自己的症状在网上查了一下,然后就随口说了一下,没想到金哲不知是计,让她给蒙对了。 这一下彻底暴露了。 金哲心里一叹,心想这人太聪明了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本来是可以瞒一下的,这样也能让冷梦泠保持好的心情配合治疗,现在被她给猜出来了,瞒不住了。 “梦泠,你也不要太难过,这病虽然难治,但是也并不是说绝对治不好,你只要保持乐观的心情,我相信还是可以治好的。”金哲说。 这样的安慰金哲自己也觉得很苍白,他只恨自己实在太过愚蠢,竟然让冷梦泠一下子就把真相给诈出来了。 冷梦泠擦了擦眼睛,勉强笑道:“瞧我这运气也真够好的,那么稀奇古怪的病,竟然让我赶上了,这恐怕比买彩票中大奖还难吧?” “没事的梦泠,你一定会好起来的,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我都一定会把你的病治好,换句话说,不管你以后变成什么样,我也会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你。”金哲说。 冷梦泠凄然一笑,没有回答。 她不得不感叹,这好运和厄运都一样来得快,几个月前她失去了爱情,然后遇到了余寒香,然后她的的命运就发生了改变,她都还没来得及好好品尝有钱人过的日子,没想到余寒香就走了,余寒香一走,她的好运竟然也到头了,接着就生了这么一个怪病,真是天意。 “我没事,就算是这腿治不好了,那也没关系,大不了坐轮椅呗,这世上坐轮椅的人那么多,人家不也活得好好的么?人家都可以,我为什么不可以。”冷梦泠说。 冷梦泠说得轻松,金哲却听得心酸。冷梦泠这话虽然听起来像开玩笑,但是金哲知道,她以后坐轮椅的可能性其实很大了。 厄运总是让人猝不及防,瞬间将原来美好的生活摧毁,让人直面残酷的现实。 命运要眷顾你的时候,头上掉下的饼会追着砸你头上,命运要戏耍你的时候,饼就会变成石头砸你头上,不管是饼还是石头,你都逃无可逃,人唯一能做的就是被饼砸中的时候不要得意忘形,被石头砸中的时候不要自暴自弃,因为人生本来就是充满各种变数,这世界唯一不变的定律,就是一切都在变化。 不管是繁花似锦,还是凄风苦雨,那都是生活的一部份,不管你喜还是不喜,这生活都还得继续,只不过是换一种状态继续而已。 “金哲,你不必安慰我了,我没事,是真没事,我现在只想一个人安静地待一会,认真地思考一下我未来的生活,你放心,就算是这腿真不行了,我也不会想到自我放弃,如果命运真的注定我是一个残疾人,那我也可以坦然接受,虽然需要一些时间和艰苦的过程。”冷梦泠说。 “梦泠,我知道你能挺住,我一直相信你能行,之所以瞒你,不是因为担心你承受不了,而是不想影响你的心情,这世界厄运无处不在,奇迹也无处不在,只要你足够坚强,我还是相信你能创造奇迹。不管你爱不爱听,我还是想说,我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不管你变成什么样。”金哲说。 “谢谢你,金哲,能有你这么一个好朋友真是我的荣幸。”冷梦泠说。 这话的意思当然也很清楚:不管我成什么样子,也不会轻易改变我对你的态度,我不会因为自己变成了一个残疾就会赖着你。至少暂时我们还只是好朋友,感情的事,与我的病情无关。 金哲是聪明人,又怎么会听不明白冷梦泠话里的意思? 章节目录 第10康1章 康复 这是一片充满生机的田野,绿草如菌,草丛中开满各种冷梦泠从未见过的鲜花,花香扑鼻,令人心醉。 数只彩蝶翩翩飞过,冷梦泠看着彩蝶,心情无比愉悦,她开始在田野里欢笑着奔跑…… 睁开眼睛,原来是做了一个梦,冷梦泠依然还是在病房里。 “姐姐你醒了?我给你买来粥,你喝些吧。”郭静在旁边说。 一看时间,竟然已经是上午九点。冷梦泠平时都是早上六点都会自己醒的,没想到今天竟然九点才醒来,睡得实在太沉了。 “我今天怎么睡得这么沉?”冷梦泠说。 “姐姐忘了,昨天你一直睡不着,是你让医生给你用了少量的镇定药物你才睡着的。”郭静说。 “哦,我竟然忘了,看来睡得多了,也会忘记很多事啊。”冷梦泠说。 郭静端来水盆,“姐姐洗脸吧,洗完喝粥。” “好,谢谢你了。”冷梦泠翻身起来。 忽然她呆呆地看着郭静,脸上的表情很奇怪。 “怎么了姐姐?”郭静问。 “我的腿……” “你有腿怎么了?要叫医生吗?”郭静问。 “我的腿好像有劲了,好像能动了!” 冷梦泠声音忽然提高,一把掀开了被子,然后用力地足踢了两下,没错,腿果然能动了,而且有力量了! “呀!你的腿真能动了呀!你的腿好了?”郭静也高兴地大叫起来。 “我得下来走两步试试!”冷梦泠说着翻身下了床。 郭静本来想阻止,但冷梦泠已经下了床了,她来不及穿鞋,直接就在房间里走了两步。 没错,她的腿已经完全好了,和没生病之前没什么两样! “哈哈,我的腿真的好了!完全好了呀!医生,我的腿好了!”冷梦泠忍不住叫道。 医生闻讯赶来,看着在病房里光着脚走来走去的冷梦泠,也是一脸的不相信,“真的好了?可是我们只是用了一些基本的药物,专家都还在商讨治疗方案呢,怎么一下子就好了?这也太神奇了吧?” “确实好了,和我没到医院来之前完全是一样的,我真的好了,没有问题了,我想我可以出院了!”冷梦泠高兴地说。 “你先别着急出院,还是先观察一下再说吧,我们再给你作进一步的检查,确定没事再说。”医生说。 “那好吧,凡正也不急在一时,那就先等等。”冷梦泠说,只要腿好了,当然什么都好说。 这时金哲来了,看到站在病房里和医生说话的冷梦泠,也是吃了一惊,“你能站起来了?你有腿好了?” “是啊金哲,我的腿好了,这几天多亏你们照顾,我现在没事了,我真的创造了奇迹呢。”冷梦泠说。 “那太好了呀,哈哈,真是太好了。”金哲心里高兴,像个小孩似的只会傻傻地说好。 高兴一阵之后,病房终于恢复了平静,喝粥的时候,脖子上戴着的一样东西差点落在了盛粥的饭盒里。冷梦泠这才注意到,自己脖子上竟然戴了一个类似项链的东西,说是项链好像又不是很像,就是一根黑色的油亮的绳索穿着一块黑色的很小的木牌,木牌非常的精致,上面一面刻着一些冷梦泠看不懂的文字,另一面则刻着日月星辰。 木牌发出幽香,原来冷梦泠在梦里闻到的那些花香,其实就是从这木牌上发出来的香味。 “这是什么?”冷梦泠抬头问郭静。 郭静一脸的茫然,摇摇头:“姐姐你这不为难我么,你自己身上戴着的东西,你问我是什么,我哪里知道是什么呀。” “不对啊,我身上以前从来没有这东西,我平时也不戴项链的,只有出席正式场合的时候才会偶尔戴项链,我也从来没有过这么一条奇怪的项链,这也不能算是项链吧?怎么就在我脖子上了?我记得昨天都还没有的。”冷梦泠说。 “不会吧,姐姐你是不是糊涂了?怎么可能有人会把东西戴在你脖子上你都不知道呢?这东西看起来也确实挺奇怪的。”郭静说。 “这玩意儿还有一股香味呢,而且这香味我好像在哪里闻到过。”冷梦泠皱眉说。 “那肯定就是你自己的东西了,不然你又怎么会熟悉它的气味呢,肯定是你生病以后太伤心了,所以就糊涂了,把以前的一些事给忘了。反正也是一不值钱的玩意儿,你要不喜欢就扔了算了。”郭静说。 冷梦泠没有说话,而是陷入沉思之中。 两天后,冷梦泠在确认身体确实没有任何问题后,终于出院回到家中。 脖子上那块木牌她一直没有取下来,她喜欢那种香味,是一种非常淡雅的香,若有若无,让她很着迷。 这是一种熟悉的味道,只是她不记得自己到底在哪里闻到过。 刚出院的冷梦泠并没有马上去到公司去上班,现在公司的制度完善之后,对她这个老板的依赖度就明显减弱,下面的人都按制度办事,就算是冷梦泠不在,一切也能正常运转,这便是一个成熟企业的标志,如果制度不完善,公司大小事都得问老板,老板一但不在就会群龙无首乱成一锅粥,这种对领导人过份依赖的情况,就是因为企业制度不完善,就会有领导人出状况而导致企业倒闭的隐忧。 冷梦泠又想起了余寒香,因为这些制度的建立,都是他的功劳。他在为佳和公司打造了一个高效团队和建立完善制度之后离开,冷梦泠现在才意识到,他的离开其实真是早就打算好的,前期他没日没夜地工作,就是为了让佳和尽快走上正轨,而且他很有远见地规划好了未来几年佳和的战略方向并形成制度规定下来,就算是他不在,冷梦泠不在,佳和也能很好良性运作。 他在商业上的智慧完全不像一个在酒吧打工的乐手,倒像是一个在商场打拼多年的老江湖,这是最让冷梦泠想不通的地方,既然他那么有商业才能,为什么他肯呆在青缘镇那样的小地方的酒吧里打工呢?他为什么不自己创一番大业?而且,他又为什么在佳和走上正轨后就和邵雨离开?难道他真是乐于助人从不为己的好人? 冷梦泠又一次走进余寒香的书房,坐在余寒香经常坐的那张椅子上,思念忽然如潮水般涌来,不觉滴下泪来。 抬起头,看到了墙上挂着的那副画,画里的女子浅笑着,这画冷梦泠以前在青缘就见过,画中的女子像极了她自己,在卖画的时候,这些画都保留了下来,只是余寒香一直都好好收藏着,冷梦泠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给挂起来了。而且那画挂的并不平顺,后面鼓鼓的好像有东西给它顶起来了。 冷梦泠搬来椅子,准备把画取下来,这画是余寒香留给她的东西,她准备把它收起来。 取下画的时候,发现画后面的墙上用塑料胶布粘了一个塑料袋子,因为被画盖着,不把画取下来,是看不到后面的塑料袋子的。 冷梦泠心里一阵好奇,心想余寒香怎么藏了这么一个塑料袋子在后面?这是玩的什么花样? 扯开胶布取下塑料袋,发现里面其实没装什么宝贝,就是几页纸,那些纸一看就知道是从笔记本上扯下来的,上面正是余寒香的字迹,冷梦泠一看就明白了,这是余寒香写的小说的结尾部份。 “搞什么呀,一破小说,还弄得这么复杂?宝贝似的藏在墙上,真是麻烦。”冷梦泠喃喃自语道。 嘴上虽然这样念叨,但心里其实已经波涛汹涌,她是了解余寒香的,他绝对不会是那种小题大做的人,他把这小说的结尾藏在墙上,搞得这么神秘,显得太不平常了,一小说结尾根本不用他这样谨慎地藏起来,他这样做肯定有他必须这样做的原因。 冷梦泠也是聪明的人,自然能够想到他这样做的原因,唯一的可能,就是这小说的结尾里包藏了巨大的秘密! 小说是不会有秘密的,因为小说都是作者创作出来的文学作品,如果一本小说会有秘密,那也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小说写的是真人真事,也或者说,那压根就不是小说,而是真人真事的实录。 想到这些,冷梦泠心里越发的激动起来,她心里其实已经有些明白了,只是她不敢确定,她颤抖着打开了那些纸,看到了余寒香熟悉的字迹,她仿佛又看到了余寒香眉目清冷的脸,看到了他摸额头的样子,想到了他身上那种一直以来都存在的香味。 像一阵闪电照过冷梦泠的脑子,她终于想起,她脖子上挂着的那块黑色木牌所发出来的香味她之所以那么熟悉,就是因为那就是余寒香身上的香味。 她还曾经问过他用的是什么牌子的香水,当时他没有回答,现在冷梦泠已经有了答案。他身上的香味,应该就是这块木牌所发出来的,没错,就是这种淡雅的香味,冷梦泠有几次也好像看到过余寒香的脖子上挂着一件东西,现在想来,那件东西就是这块黑色的古老的木牌。 章节目录 第 102章 为了爱的记忆 冷梦泠颤抖着打开纸张,开始阅读余寒香小说的结尾: 光绪三十年。-- 余文君最终还是没能和已经死去的红月成亲,因为余老爷以死相逼,余老爷说,如果余文君胆敢这样做,他就死给余文君看。 但余文君也说,如果她不能和红月结婚,那他也要去死。 父子之间的矛盾因为一个死去的丫头而变得不可调和,正在双方僵持不下都以死相逼的时候,余府来了客人,而且来的是一个美女,这个美女正是和余文君有婚约的乌佳小姐。 乌佳见到余文君,忽然双膝跪地,余文君大惊,赶紧上前相扶。 “小姐何必如此,文君受不起。”余文君说。 “我要是知道你已经有了心仪之人,自然也不会答应这婚约之事,逼死你心仪之人,我也有份,对不起。”乌佳说。 余文君没想到乌佳小姐会如此通情达理,心里一酸,神情黯然:“此事与乌佳小姐无关,都是红月命薄,与我缘浅,怪不得小姐。” “红月已逝,你心里悲苦我自然是理解的,可是余家好不容易出了你这么一名状元,如果你执意要和红月成冥婚,余老爷倘若真的寻了短见,那余家就真的没落了,你一个堂堂的状元郎若逼死自己的父亲,那天下人将如何看你?世伯虽有不对,但毕竟是你亲生父亲,育你不易,你又怎能让他晚年伤心?”乌佳说。 “小姐这是帮家父来做说客的么?”余文君冷冷地说。 “当然不是,我听闻余家出了大事,担心悲剧继续发生,于是厚颜过来相劝,要知道连我这深闺中的人都知道了此事,相必远近乡亲都已知晓,你若真逼得世伯寻了短见,那余家就真的万劫不复了。”乌佳说。 余文君想了想,长叹一声:“也罢,乌佳小姐说得不错,父亲育我不易,千错万错,也是我的错,不该把红月一人扔在家进而独自进京,错已至此,就由我一人承担吧。” 余文君于是再也不闹,只是小心地收拾红月的遗物,余老爷见他不再闹,这才松了一口气。 然而事情远没有余老爷想的那么简单,余文君虽然不再闹,但也不悲不喜,整天只是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不接待任何来道贺的客人,也不和余府中任何人说话。 他只是日益消瘦下去,终于病倒。 余文君的病来得突然,真如山倒一样,不过几天时间,他已面如黄蜡,大夫来诊,纷纷摇头,说此人活不过十日了。 余老爷没法,只好求神拜佛,祈求菩萨佑状元郎平安,为了表示诚意,余老爷将余文君抬到了慈云寺,而这慈云寺,正是当初余文君和红月所救的那个和尚慈云所建。 慈云和尚将余文君安放静室,叫左右退下,室里只剩他和余文君两人。 余文君此时已气若游丝,命悬一线。 慈云唤了几声,余文君勉强睁开了双眼。 “状元郎高中,本是喜事,怎就患上如此恶疾?是不是红月之事,让你情痴郁结,终于招来此恶疾?”慈云轻声问。 余文君眼里滴下清泪:“师傅,文君自幼丧母,从未有人像红月般知心疼我,她已不在,我苟活于世有何意义,不如死了倒也安静,死了之后便能与红月得聚了,想来死了倒也比活着的好。” 慈云和尚叹了一口气:“想必红月早就投胎转世去了,你死之后,也不一定能和她投胎在一处,就算是投在一处,恐怕也不记得彼此了,你的心愿,恐怕是难了了。” 余文君听了,更是黯然,“也罢,死了,散了,忘了,也是干净。” “当日你父出资助我建寺,也算是功德无量,我当日就许他必有后报,今日我便报以你,但我也得经你同意,我能让你转世之后记得红月,不管她是什么身份,但容貌定然不变,你只要看到她,你就能记起,因为我能保证你的记忆一直都在。”慈云和尚说。 余文君嘴角浮起一丝苦笑,“今生之事,我尚不能作主,来生之事,师傅又怎么可能替我作得了主?” “这世间的事,本来就有许多是你想像不到的,你若信我,自有奇迹,你若不信,倒也真是一了百了。”慈云说。 “师傅如何帮我?”余文君说。 “我早年拜西域的高僧为师,他老人家曾给我一块神木,此木叫何物来何处我皆不知,但师傅说此木有化腐朽为神奇之功效,能让人起死回生,多活上百年,至于到底能让人多活多少年,师傅也不清楚,当时只是嘱咐我若他日有人行善助我建寺,让我可以用此物免除施善者一劫,所以当日我许你父来日必有厚报,并非妄言。” 慈云说完,手里已多了一件物品,是一根黑色的绳索系着的一块黑色的木牌。 余文君嘴角再次浮起苦笑:“我都已行将就木之人,师傅还拿我取笑,这小小木牌,又怎么可能救得了我这病入膏肓之人?” “我知道你不信,出家人不打诳语,你都病得如此严重,我还戏耍你作甚?我说的字字是真,今日你断气之后,只我只要在两个时辰之内将此牌放在你身上,你就可以复活,但从此之后,你的身份就已经是个死人,你的存在,是生与死的结合体,从此之后你不能再过上正常人的生活。”慈云和尚说。 “我既已复活,为什么不能过正常人生活?”余文君更加不解。 “你的复活并非完全意义上的复活,你只是借木牌上的能量而存在,你没有呼吸没有心跳,也无体温,与鬼无异,只是你的灵魂和肉身都在,所以介于人与鬼之间,按十二月为一轮,每隔一年你可以出来活跃,可见日光,但第二年你必须在暗夜中生存,不能见日光,若见了日光,你的寿命就会锐减,直至灰飞烟灭。”慈云和尚说。 “也就是说,每隔一年,我就得鬼一样的在夜间活动?不能晒太阳?”余文君问。 “我说过,你本来就介于人鬼之间。”慈云说。 “那如果这样的话,我还不如投胎转世,做个正经活人。”余文君说。 “这当然也可以,但是你转世之后,记忆通常会完全消失,你今生的事,就再也不记得了,就算你和红月再次相逢,恐怕也是陌路,认不出对方了。”慈云说。 “那我就要活下来,我要记得红月,至少让我再保存着记忆再见她一面也好。”余文君说。 “如果你考虑好了,那就等你死后一个时辰内我将你救活,但你就得离开青缘了,因为如果你死了又复活,而且没有呼吸没有体温,我担心会让其他人太过惊骇,从此以后你就得隐姓埋名,直到认识的人的都过世,你才能出来,以另外一个名字继续活在人间。”慈云和尚说。 余文君也知道,如果这样的活着,那其实比直接死去投胎转世更为痛苦,但为了保存那份对红月的记忆,他决定以这种方式活着,为爱而活。 半个时辰之后,余文君嗯下了最后一口气,以状元身份存在的的余文君去世。 余家上下悲声四起,不管是悲伤还是假悲伤的,少爷死了当然也得干嚎两声。 余老爷哭得几次晕过去,心里痛悔,他知道要是不逼死红月,也不会有今日丧子之痛。 “余老爷节哀顺变,少爷的遗体就安放在寺中吧,让我为他念经超度,也好早日转世脱离苦海。”慈云和尚说。 “那就谢谢师傅了。”余老爷肝肠寸断,再次哭晕过去。 快接近子时,慈云让为余文君守灵的人退下,打开棺木,将黑色木牌挂在了余文君的脖子上,不一会,余文君果真悠悠醒来,睁开了眼睛。 “呵呵,又活过来了,此牌还真是神奇,恭喜你得以重生,只是你的人生从此不一样了。”慈云和尚说。 “谢谢师傅给我重生的机会,那如果我离开这木牌,是不是能就不能活了?”余文君说。 “短暂离开是可以的,但不能时间太长,据师傅说,此物能治世间所有恶疾,但能量用一次就少一次,越是能治的恶疾,对其能量消耗越大,它的能量一但消耗完,也就是你灰飞烟灭之时,所以要惜命一样的惜它,切记。”慈云和尚说。 “我记住了,谢谢师傅再造之恩。”余文君从棺木里爬出来,跪在地上向慈云行礼。 “一切皆有因果,虽然让你重新复活,但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复活,从此你的人生恐怕也会百般煎熬,每隔一年就要在黑暗中生活一年,此种煎熬恐怕也不是常人所能承受的,就算是你再难忍,你也得忍住,因为你一但出现在日光之下,就会加倍地消耗木牌的能量,消耗它的能量,也就是缩短你的命,虽然你现在的命几乎也不能叫命,因为你根本就没有呼吸。”慈云和尚说。 余文君苦笑:“我其实是已死之人,能得此神物保存记忆,已是恩赐,我只要等红月投胎转世后找到她,再能跟她说上两句话,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章节目录 第103章 为你守着百年为孤独 慈云和尚叹了口气,“我虽是出家之人,但也佩服你如此情深义重,你恐怕为你的这份执念要孤独百年了。从此这后,这世上再无状元郎,再无余文君,你只能隐姓埋名远走他乡,如果你让认识你的人撞见你,那恐怕会惊世骇俗,我可不希望你吓死人。” “师傅放心,我肯定会远走他乡,我本来就已经是个死了的人,所有的功名利禄都已看淡,我只求红月能尽快转世,让我见上她一面就好。” “果然世间自有情痴,和尚祝你好运吧,阿弥托福。”慈云双手合十念道。 在慈云和尚的安排下,余文君当夜趋着夜色溜出了慈云寺。 夜里下着雨,漆黑一片,但余文君发现自己竟然能看清楚所有事物,撒腿一跑,发现自己速度极快,且一点声响没有,寒夜有雨,他也不觉得冷,这才想起,自己本来就已是个死人,无呼吸无体温,又怎么可能会有冷暖的感觉。 来到荒郊红月墓前,雨更大了。 “红月,我现在也已经死了,只是为了保存对你的记忆,所以我用这种方式活了下来,希望你早日转世,让我再见你一面,就算是灰飞烟灭,我也没有任何遗憾了。”余文君念道。 一道闪电划过,接着一声惊雷。 “红月,这是你在回应我么?我就要离开青缘了,我将会苦等你转世,寻遍天涯,我也要寻到转世的你。”余文君又默念道。 电闪雷鸣,余文君却听不到红月的回答。 余文君向余府方向三拜后,消失在茫茫雨夜中。 冷梦泠读到此处,已经泪流满面。 她现在终于知道余寒香为什么一直呆在夜里不肯出门了,她也知道为什么她一见到青缘古镇就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她知道为什么自己一听到余寒香吹的笛声就会想哭,知道了为什么那画中的女子如此酷似于她。 因为,余寒香就是余文君,而她,就是再度转世之后的红月。 而那篇民国背景的小说中的富商余泽,自然也就是余寒香,只是那一世,他们只见了匆匆一面,他还没来得及向她细说,她便消失在茫茫人海。 于是,他再次忍受孤独,终于盼来红月的再次转世,只是这一世,她没有再叫红月,她叫冷梦泠。 从光绪三十年至今,已有一百余年,为了保存那份对红月的记忆,他已经半人半鬼地在这世上存活一百多年。 他看世事变境迁,看沧海桑田,他仍然痴心不改,苦候红月的出现。 冷梦泠手抚黑色的木牌,大哭出声。 “寒香,你在哪里?我知道是你用黑木牌让我的腿得以恢复,你是不是因为失去黑色木牌,已经灰飞烟灭?”冷梦泠跑出屋子,对着夜空大喊。 秋夜寂冷,只有孤月悬空,并无任何回应。 “我已全都知道了,你为什么不肯见我一面?”冷梦泠哭道。 只是任她如何呼喊,余寒香终究还是没有出现。 冷梦泠隐隐觉得余寒香还在人世,因为他的小说里慈云和尚曾经说过,那块黑木可以离开余寒香一段时间,依靠积蓄下来的能量,余寒香即使没有黑木牌,也可以存在一段时间,但是他的时间肯定不多了,冷梦泠必须要尽快找到他。 在他灰飞烟灭之前,她一定要见见这个等了她一百多年的恋人。 只是,他到底在哪里?去哪里才能找到他? 这时电话响了,拿出手机,是金哲打来的。 “金哲,什么事?”冷梦泠问。 “梦泠,有件事我想了想,还是不应该瞒着你,其实在你住院期间我见过余寒香,他事实上一直没有离开常乐市,因为你所有发生的事情他都知道。”金哲说。 “我知道了。”冷梦泠说。 “你知道?你怎么可能知道呢?他还说他也许有办法可以治你的腿,没想到你的腿就真的好了,他是怎么做到的?从国外买的药物吗?”金哲问。 “他对你说了些什么?你能全部都告诉我吗?一字不漏地说。”冷梦泠说。 “他其实也没说什么,大概就是说他一直没有离开的事情,然后他说他支持我追你,希望我和你幸福,后来我问他是不是不准备见你,他说是的,他说他有自己的苦衷,不想细说,我又问他准备去哪里,他说他从哪里来,就到哪里去。”金哲说。 “从哪里来,就到哪里去?我知道了。”冷梦泠说。 电话那头的金哲还没有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冷梦泠已经把电话给挂了。 挂了电话,冷梦泠马上打电话订了当晚常乐市飞桂阳的机票。 还好,凌晨时分还真有一班飞桂阳的航班。 “寒香,你一定要等着我,我一定要见你一面,你百年孤独不就是为了见我么,现在我知道是你了,你一定要等着我。”冷梦泠在心里默念。 凌晨五点,冷梦泠飞抵桂阳。 已是晚秋时节,这个时候天还没亮,机场外昏黄的路灯下,出租车司机一边抽烟一边等客,冷梦泠钻进一辆出租车,“师傅,到青缘古镇。” “妹子,这里到青缘古镇可有些远哦,恐怕得几百块。”出租车司机说。 “走吧。”冷梦泠靠在后座,闭上了眼睛。她现在是坐拥零售集团的女老板,当然也不会在乎几百块。 一眼未睡,她其实已经很疲惫了,不过她不能睡,她要尽快赶到青缘镇,她要知道余寒香到底有没有在那里。 “妹子,是不是到青缘来旅游的啊?那里的小吃不错。”出租车司机一边开车一边和冷梦泠聊天,载了这么一个美女乘客,还能收入几百块,司机当然高兴。 “嗯。”冷梦泠应了一声。 “你一个人吗?”出租车司机又问。 冷梦泠警觉起来,心想这出租车司机不会是一坏人吧?怎么还问是不是一个人? “我朋友在青缘等我,不是一个人。”冷梦泠说。 “妹子你不要误会,我就只是随便问问,我对青缘还是比较熟悉的,不瞒你说,我老家就是那附近村里的,状元府慈云寺什么的我都非常熟悉。”出租车司机说。 “是吗,那你知道状元府的里的状元是谁吗?”冷梦泠问。 “当然知道啊,是余文君嘛,状元那可是文曲星转世啊,只可惜死得早,没有后人,不然余家肯定现在还兴旺着呢。”出租车师傅说。 “那你知道余文君为什么没有后人吗?”冷梦泠说。 “那就不知道了,听说他没有婚娶就死了,真是天妒英才啊。”出租车司机说。 “我知道,因为他恋上了他府里的一个叫红月的丫头,后来红月为他殉情了,他因思念红月,最后也郁郁而终。”冷梦泠说。 “妹子是研究历史的吗?不然你怎么这么清楚?不过现在的历史学家可不靠谱了,很多历史故事都是他们胡编出来的呢,可不能相信。”出租车司机说。 “我不是研究历史的,因为我就是那个红月。”冷梦泠说。 出租车司机愣了一下,然后笑了起来:“妹子你可真会开玩笑,你不但人长得漂亮,说话也幽默好玩。” “不相信我说的?”冷梦泠说。 “当然不相信了,哈哈,余文君都死了一百多年了,你又怎么可能是他的恋人呢,再说了,历史上也没有说余文君有一个恋人叫红月啊。”出租车司机笑道。 “要不是我看了那小说,我也不信。”冷梦泠叹道。 “原来你是看小说的看到的啊,哈哈,那小说就更不可信了,不过余文君真是我们青缘的骄傲的呢,咱青缘几百年就出了一个状元,以后恐怕也不会再出他那么有才华的人了。”出租车司机说。 远远的,冷梦泠又看到了青缘的古城墙。 那种熟悉的感觉又扑面而来,以前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对青缘这么熟悉,但现在她知道了,因为她三世以前就生活在这里,在这里遇见了她最爱的人,然后为他殉情,再然后,他为了能保存记忆找到她,为她在这个世界上守着孤独过了一百多年。 她本以为她和高语近十年的爱情已是苦恋,最后高语背叛她让她失去了对爱情的信心,现在她才知道,余寒香为爱坚守一百多年,那才是真正的苦恋,百年的孤独,只为保存一份记忆,而再次见到她,她已不再认得他,他的心里,又是怎样的失落和感伤? 冷梦泠想到此处,不禁流下泪来。 “妹子,你怎么了?青缘镇就在前面了,你怎么哭了?”出租车司机问。 “没什么,我以前就来过青缘,现在故地重游,有些伤感而已。”冷梦泠说。 “以前是和男朋友一起来的吧,后来和男朋友分手了,现在物是人非,想起以前的日子了。”出租车司机想像力倒也挺丰富的,马上就临时想出了一个爱情故事。 “不是,我男朋友就是青缘的,我确实挺想他的。”冷梦泠说。 “哦?你男朋友叫什么名字?青缘的后生我基本上都认识呢,你说来我也许认得也说不定。”出租车司机说。 “他叫余文君。”冷梦泠说。 出租车司机又一愣,心想这姑娘八成是悲伤过度,脑子有些糊涂了,还是看小说太入戏了,真把状元郎当成她的男朋友了。 “好吧,你说是就是吧。”出租车司机无奈地说。 章节目录 第104章 不愿你孤单 冷梦泠回到当初和余寒香一起住的房子,房门紧闭,并没有住人。 还好,冷梦泠至今保存着这房子的钥匙,打开房子的门,一股霉位迎面扑来。房子里的东西基本还在,只有书房里的书和一些一贵重的东西余寒香已经让邵雨搬到常乐市冷梦泠的家中去了,搬去的那些书中有很多古籍,看起来是书,其实是一大笔财富,那当然是余寒香有意留给冷梦泠的。 坐在沙发上,看着空落落的房子,冷梦泠又悲从中来。 她想起了余寒香在这里给她做清汤面,想起了在这里和余寒香拌嘴的情景,想起了余寒香摸着额头委屈的样子,那些是她们最美好的时光,但她却没有来得及好好品味。 冷梦泠哭得累了,开始站起来打扫屋子,她幻想着余寒香忽然回来,她要让他看到这屋子被她打扫得一尘不染。 直到她把屋子打扫得窗明几净,余寒香也还是没有回来。 天色渐渐暗下来,冷梦泠忽然想到,余寒香会不会在旅人酒吧?他以前一直在那里演奏,也许他回来之后还会想着去那里演奏一曲也说不定,想到这里,冷梦泠赶紧出门,向旅人酒吧而去。 进了酒吧,发现酒吧已经重新装修过,比原来华丽了一些,但却没有了原来典雅的风格,一个微胖的中年男人迎了上来,“你好,欢迎光临旅人酒吧。” “余寒香呢,他有没有来过?”冷梦泠直接就开口问道。 中年男子愣了一下,似乎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小姐,你是找人吗?”中年男子笑着问。 “是啊,我找余寒香,他原来是这里的乐队成员之一。他有没有来过?”冷梦泠问。 “哦,你是找原来乐队的成员啊?他们都已经解散了,那帮年轻人其实也挺好的,只是邵雨将酒吧转给我之后,他们就都散了,我怎么留也留不住呢,他们还说了,他们在这里演奏不是为了钱,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奇怪,不为了钱可以在这里演奏,我给他们钱,他们反而要走了,真搞不懂。”中年男子说。 “原来他们都散了啊?那这两天有没有一个眉目清冷的,长得蛮帅的男子来过这家酒吧?”冷梦泠问。 “抱歉,最近是旅游旺季,来这里的帅哥还挺多的,所以我不知道你说的是谁,要不你先坐下喝点东西,也许他就来了也说不定呢,不过原来乐队的成员确实都走了。”中年男子说。 “好吧,那给我来杯酒吧,我在这里等一会,看能不能等到我要找的人。”冷梦泠说。 “你要什么样的酒呢?”男子问。 “随便。”冷梦泠说。 酒吧的客人确实比以前多了许多,青缘的旅游发展越来越好,来玩的人多了,当然酒吧的生意就越来越好了。每进一个客人,冷梦泠都会盯着看,她多么希望能看到那张有些苍白的脸,看到那清冷的眉目,看到他习惯性的摸额头的样子。 直到冷梦泠喝完第五杯酒,余寒香也还是没有出现。 酒是酒吧老板特意为她调制的果酒,味道不错,还有些微甜,喝起来像饮料一样,但喝多了,也有些微醺。 “小姐,你等的人可能不会来了,要不,你留下个电话,然后再留下一张那个人的照片,如果我看到那个人出现了,那我就打电话通知你,好不好?”那个微胖的中年男子走过来说道,既然他说邵雨将酒吧转给了他,那他当然也就是这里的老板了。 “不用了,他也许不会来了,也许他已经不在了。”冷梦泠黯然道。 “啊?不会吧,你说你朋友是原来这里的乐队成员,据我所知,原来这里乐队的成员都是年轻人啊,他们都很年轻,应该不会那么年轻就不在了吧?你别胡思乱想,我相信你能找到他的。”酒吧老板说。 “你不了解,你不会了解的,好了,不说了,走了。”冷梦泠头有些微晕,扶着桌子站了起来,向酒吧外面走去。 “看来又是一个失恋的,现在是怎么了,怎么失恋的反而都是美女?美女不是不愁嫁么,怎么这么多美女失恋?”酒吧老板看着冷梦泠的背影,嘀咕了两句。 走出酒吧,冷风吹来,冷梦泠的酒意就消了许多。 古镇上各家各户的红色灯笼又亮起来了,幽静的古镇又有了那种神秘和时空感。冷梦泠漫无目的地走在古老的青石板路上,想像着她前世的前世和翩翩佳公子余文君纵马在这青石板上的情景,那时她只是一个丫头,而他是一个少爷,他恋上一个丫头,然后为她孤独了百年。 一直以来她都认为至死不渝的爱情只是一个传说,特别是高语背叛她之后,更让她心如死灰不再相信爱情,但是余寒香却用百年的坚守向她证明,世间自有痴情者,有些感情,并不会随着时间而淡化,有些人,真的会为了爱情坚守一生,而他,更是坚守了几世。 正在遐想的冷梦泠忽然听到了某种熟悉的声音,她一下子停住了脚步。 是笛声!真是笛声!冷梦泠相信自己没有听错,正是长笛的声音,而且吹的就是冷梦泠最喜欢的最感动的那首曲子,余寒香说,那曲子叫《红月韵》。以前冷梦泠不知道这曲子为什么叫这么奇怪的名字,但现在她知道了,因为那曲子是余文君为红月专门谱写的。 冷梦泠发疯一样的在青石板铺成的古镇街道上跑了起来,她已经听出来了,笛声是从东边传来的。 古镇的东门城墙之上,一个穿着白色衬衫的男子正在忘情地吹奏,天空孤月高悬,月光下他面色苍白,却依然俊郎非常。 听到冷梦泠的脚步声,余寒香转过身来,微笑着看着她。 “你还是来了,就知道你会寻到这里来。”他轻声说。 冷梦泠呆呆地看着他,说不出话来,只是眼泪汹涌而出。这是她今生的最爱,这是她前世的情郎,这是为她孤独百年的恋人。 她不知道该叫他文君,还是叫他寒香,她只是站在两米之外,任眼泪倾泄而下。 “我早就说过,我是一个鬼,你却偏不信我,现在你知道了,你害怕么?”余寒香说。 “我不怕,我想你。”冷梦泠说完,走上前去抱住了余寒香。 余寒香犹豫了片刻,还是还是伸手回报了她,为了这一个拥抱,他等了一百多年。 “梦泠,我终于圆了我的梦,我无憾了。”余寒香轻轻说。 “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你为什么要离开我,你好不容易才等到我,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事情的真相,为什么……”冷梦泠哭道。 “唉,这样的事,本来听起来就很荒谬,我要是说了,我担心你会说我是神经病,更担心把你吓跑了,我好不容易才等到你,我可不想将你吓跑。”余寒香说。 他说的倒也是事实,如果他一开始就说他是百年前的状元余文君,恐怕冷梦泠当场就会被吓跑,要么就是认为他在开玩笑,或者认为他是神经病。 “那你为什么找到我之后还要和邵雨一起离开?你等了我那么多年,就应该好好地和我在一起,为什么又要离开呢?”冷梦泠说。 “我也有苦衷啊,按慈云和尚的说法,我必须阴一年阳一年,这样才能保证黑木牌的能量不被大量消耗,今年按理说我是不能出现在白天的,但是……”余寒香说到这里,忽然不说了。 “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上次我在店里和胡家夫妇吵架中,他们要打我,我当时就打了电话向你求助,你就是因为顾及我的安危,所以就冲出去了,就是因为我,你才不顾自己出现在白天,对不起……”冷梦泠哭着说。 “那也不能怪你,你知道吗梦泠,你的前世叫周红月,我当时叫余泽,我也是找了好久才找到你的,可是当时兵荒马乱的,你被一个军阀看中了,那个军阀的势力太大了,我如果直接和他对抗,就算是能保得住我自己,我也担心连累了你和你当时的父亲周老先生,所以我就想着将你送走,然后再去找你,却没想到世道太乱,后来我竟然再也找不到你了,我等了几十年,却只是和你相处了三天不到,你能想像我有多遗憾。”余寒香说。 “我都知道了,那不就是你写的小说么,你在小说里都写得很清楚了。”冷梦泠说。 “是啊,所以我一直很遗憾,这一等我又等了几十年了,好不容易再次等你出现了,如果像前世一样匆匆擦肩,我就得再等几十年等你转世了,所以我当时也顾不了许多了,我觉得以其长期孤独,不如消耗能量来和你相处,我如果总是夜晚才能出现,那自然能和你相处的时让就少了,所以我就豁出去了,这样一来就违反了当初慈云师傅的嘱托,我感觉黑木牌的能量在慢慢减少,我知道我的日子不远了,于是我才决定离开你,因为我不想因为我而改变你的生活,让你对我有了依赖,等哪天我灰飞烟灭了,我不想你孤单,我希望有人陪在你的身边。”余寒香说。 “你别说了,我都懂……”冷梦泠抱紧余寒香,哭得更厉害了。 章节目录 第105章 前因后果 冷梦泠忽然想起了什么,赶紧从脖子上取下那块黑木牌。 “你就是靠这个活着,现在还给你,你赶紧戴上。” 余寒香笑了笑,“不用了,送给你作个纪念吧,我因为频繁在白天出来,过度地消耗了这黑木牌的能量,就是因为我知道时间不多了,所以我才离你而去的,现在这黑木牌的能量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我戴上也已经没多大作用了。” “戴上总比不戴的好嘛,赶紧的戴上。”冷梦泠坚持说。 “好吧,那就戴上,我到了咱们以前住的房子后看到打扫得那么干净,就知道是你来了,你真聪明,知道回到青缘来找我。”余寒香说。 “你还说呢,一声不响就走了,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是很自私的啊?前世就匆匆擦肩了,难道这一世还要匆匆相聚又要分开么?”冷梦泠说。 说到这里,她心里自己也很难过,因为照目前的情况来看,他们实际上也只有匆匆相聚了,因为余寒香随时都会消失。 “你的前世和我相聚了不到三天,后来我寻遍天涯,怎么也找不到你,你后来到底去了哪里?我怎么一直都找不到你呢?”余寒香说。 “前世的事,我都不记得了,我哪里知道我到底去了哪里?当时你应该告诉我你就是少爷,我就是红月,那我当时说不定就不走了呢。”冷梦泠说。 “那倒不是,我要是当时跟你说了我和你前世相识,那你恐怕跑得更快,当时你本来就认为我和那军阀是一伙的。”余寒香说。 “我说你那么年轻,怎么会那么有商业才能呢,原来你在民国时就经商了。”冷梦泠说。 “我活了一百多年了,什么没见过,比普通人厉害一些也是正常的了,我在能白天出来的那一年就会努力积攒财富,然后在不能出来的那一年蛰伏起来,我浪迹天涯,但每隔几年就会回青缘镇一次,希望能在这里见到你,天下实在太大,我寻遍东西南北都寻不到你,最后才想起来,如果有缘再见,那最有可能见到的地方也应该是在青缘,后来大多数的时间,我都呆在青缘了,没想到上天垂怜,真在这里遇上了你。”余寒香说。 “只可惜……” 冷梦泠本来想说只可惜见到之后,马上又要分开,但觉得说出来实在太残忍,就再也说不出来。 “梦泠,五年前在西北我曾遇见一个高僧,他一眼就看出了我的状况,他说从那黑木牌上的古老文字来看,那牌子应该是一对,也就是说,也许那牌子还有一块呢,如果我能找到另一块牌子,也许我就能继续陪着你了。”余寒香说。 “真的?那我们赶紧去找啊?你……还有多少时间?我们一定要赶时间。”冷梦泠说。 “我至少也还有两三个月吧,你放心,时间应该还来得及,我相信我们能找到另一块黑木牌,我们开开心心地边走边玩,一边玩一边找,也许我们就真的能把那牌子找到也说不定呢。”余寒香笑着说。 “一定能找到的,你为了等我守了这么多年,上天一定会再次垂怜我们的,寒香,你不要离我而去,我爱你。”冷梦泠说。 “我也爱你,不管你的哪一世,我都爱着你,我一见到你对我笑,我就觉得所有的等待都是值得的。”余寒香抱紧冷梦泠说。 “都怪我生了那么一场病,耗尽了你黑木牌上最后的能量,不然你还可以……” “不要说这些了,不是说了嘛,我们还可以寻找另一块黑木牌,也许这都是天意,上天就是为了让我留得时间更久一些,所以才让你生了那一场病,意思就是要让我们去寻另一块黑木牌呢。”余寒香说。 “寒香,你不是说你没有体温吗,但你的身体分明就是热的。”冷梦泠说。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我如果在不能出来的年份强行出现,那会大量消耗能量的同时也会受到阳光的影响,让我的的生体有一种复苏似的改变,我现在不但有了体温,也有了微弱的呼吸,几乎和常人差不多了。这便是最简单却又最永恒的真理吧,有所失,必有所得,有所得,也必有所失,我提前消耗完能量,换得与你过上一段时间的正常人生活,我觉得非常的赚了。”余寒香说。 “我希望你能永远地陪在我身边,直到我哪天走了,你才能走,我是很自私的,我舍不得你,我不许你先我而去。”冷梦泠说。 “唉,一直都是你先我而去,从来没有我先你而去过,你还真是自私,一次让我先你而去的机会都不肯给我,难道还是要让我接受你先离去的痛苦么。”余寒香说。 “反正我不管,我就是要你一直陪着我。”冷梦泠说。 “梦泠,你知道吗,当初在旅人酒吧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其实是先在洗手间哭了好一会才出来的,我在暗处看着你的脸,眼泪怎么也止不住,但是后来走近你,发现你的眼神里也写满哀伤,我就更难过了,前两世我都没能让你幸福,所以我当时就发誓,这一世不管如何牺牲,都一定要让你幸福,我要让你变成一个快乐的人。”余寒香说。 “所以你就让我留在青缘镇,然后把你自己的书画拿出来卖成钱,还让我去开店,最后让我去收购了佳和公司,从穷人变成了富人。”冷梦泠说。 “其实我有更直接的办法就能将你变成富人,只是你太倔强了,如果我直接给你财富,你是不会接受的,而且我也希望你本身具备一种当富人的能力,繁华如梦,我看过太多的富人变穷人的例子,就是因为他们本身不具备当富人的能力,后来才会变成穷人,所以如果你本身没有能力,那给你财富也没用,你无法管控自己的财富的话,那财富随时都会向水一样的流走,而且如果你没有让财富再生的能力,你会一蹶不振自暴自弃,所以,我才让你去开店,就是培养你的能力。”余寒香说。 冷梦泠点了点头,她是聪明的女子,当然能够明白余寒香说的意思。 “是啊,从认识你之后,不对,应该是重逢你之后,我学到很多东西,我的整个人都不太一样了,我的思想和习惯都发生了很大的改变,我自己都感觉自己比以前优秀多了,这全部都是你的功劳,谢谢你,寒香。”冷梦泠说。 “其实让你去开店,让你去收购公司这些事都只是为了培养你,我如果只是想让你变成富人的话,那我完全可以用一个很直接的办法就能做到。”余寒香说。 “什么方法?你直接给我钱吗?难道你还有存款?你很久以前是个富商,但后来到酒吧打工了,应该也没什么钱吧。不过你这人对钱完全不在意,我以前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知道了,你见识的东西太多了,所以看淡了。”冷梦泠说。 “是啊,活了一百多年,看过了无数的穷人变富人,又看着无数的富人变穷人,财富其实就只是一个数字,但对于贫穷中的人来说,却又对财富有极大的渴望,因为金钱能改变一个人的生活质量,而且能给人安全感。”余寒香说。 “好了,我们不说钱的事了,我们回家吧,我们明天就去西北,寻找那另一块黑木牌。”冷梦泠说。 “明天休息一天吧,我有些累了,明天咱们在青缘镇玩耍一天,后天咱们再启程,咱们明天一起到老家去看看,也算是圆梦了。”余寒香说。 冷梦泠知道,余寒香说的老家当然就是状元府了。 “我今晚高兴,也不知道旅人酒吧打烊没有,我想去喝一杯,你陪我。”冷梦泠说。 “好啊,现在应该还没有打烊吧,我们走吧。”余寒香说。 “好,我要你背我。”冷梦泠说。 “好呀,你知道吗,我和常人还是很不一样的,比如说速度,正好让你体会一下。”余寒香说。 冷梦泠爬上余寒香的背,余寒香迈动脚步,冷梦泠就觉得像是坐在车上一样,只听得耳边风声嗖嗖,转眼之间就下了城墙。 “你好快,当初你应该背着我这样跑,那个军阀王烈肯定是抢不到我的。也不会发生后来你寻不到我的悲剧了。”冷梦泠说。 “不行啊,当时王烈的势力太大,我再厉害也斗不过他的十万军队,如果只是带你跑的话,那我肯定是能做得到的,但还得管你爹的死活啊,要是把你爹扔下不管让王烈杀了,你能原谅我吗?”余寒香说。 “那倒也是,你本来就是一个善良的人,不管别人的死活的事,你是万万做不来的,就算是我能原谅你,你也不能原谅你自己。”冷梦泠说。 “这应该也算是我的缺点吧,所以让我等了你几十年,结果却只和你匆匆相聚了两天,真正相处的时间还不到一天,真是残酷。”余寒香说。 “没事,这一世,我好好还给你,弥补你的遗憾。”冷梦泠说着,亲了一下余寒香的脸。 章节目录 第106章 故地重游 酒吧果然还没有关门,余寒香和冷梦泠十指紧扣,走进了酒吧。 酒吧的微胖老板见冷梦泠竟然又回来了,还牵着一个帅哥进来,心想之前她还失魂落魄的,这么快就重新找到新的目标了? 冷梦泠挽着余寒香的手,一脸幸福地看着酒吧老板:“你看,我就说我要找的人长得很帅吧?我要找的就是他,他原来就是这酒吧的乐手之一。” “果然很帅,你们真是天生一对,郎才女貌啊。”酒吧老板说。 “这不是余寒香嘛?你回来了?好久没听你们乐队的演奏了,想你们了。”旁边一桌的美女尖叫道。 “没错,真是余寒香,你终于回来了呀?你们乐队其他成员应该也要回来了吧?这酒吧没你们乐队,可没劲了。”又一个美女跟着说。 余寒香微笑着向大家点头致意,“谢谢朋友们还记得我,我只是回来看看,乐队再次相聚可能还有一些时间,大家先不要着急。” “我们以前来这酒吧就是为了听你们的演奏,现在来就只能闷头喝酒了,可没劲了,通知你的小伙伴们赶紧回来呗。”一个美女说。 “谢谢大家还记得我们,谢谢。”余寒香说。 “寒香,我知道我们以后干什么了。”冷梦泠说。 “嗯?干什么?”余寒香说。 “等我们找到另一块黑木牌后,我们就回到青缘镇来,然后我们把这酒吧买下来,然后你再组一只乐队,我呢就当酒吧的老板娘,像邵雨一样,你呢就玩乐队,好不好?我这主意不错吧?”冷梦泠说。 “好啊,这主意好!那就这样说定了。”余寒香笑着答应。 “对了,你和邵雨之间没什么吧?我觉得你们的关系挺好的,你别怪我小心眼啊,我觉得邵雨喜欢你。”冷梦泠说。 “梦泠,我在这世上总得有一个朋友让她知道我的秘密,最起码也要有一个,这样我才能让她帮我做一些事情,我活了一百多年,而且有一半的时间都是生活在黑暗里,太孤独太寂寞了,总得有个朋友说说心里话,你能理解吗?”余寒香说。 冷梦泠用力点头,“我能理解,真能理解,是我小心眼了,那邵雨知道你的秘密吗?”冷梦泠说。 “她知道,她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知道我秘密的人,她其实和我们也有瓜葛。”余寒香说。 “什么意思?”冷梦泠不解。 “一百多年以前,我爹爹当时逼我娶一位贵族的小姐,你还记得吗,她叫乌佳,邵雨就是转世后的乌佳。”余寒香说。 “啊?那还真是有缘份。你也是在青缘镇遇上她的吗?”冷梦泠说。 “是啊,她也是看到我在网上发的青缘古镇的照片,觉得很熟悉,于是就来了,她当然也不记得前世的事了,但我记得她,后来我们也是在这酒吧相遇,我就说我告诉她一个故事,就是那个关于我们之间的故事,她当时也不相信,后来就相信了,那些话我藏在心底太久了,当时只想找一个人说出来,她当然是最好的倾听对象。”余寒香说。 “是啊,看到她,对你来说,也算是遇上故人了,我能理解你当时的激动心情。”冷梦泠说。 “是啊,我确实是非常的激动,你知道吗,是她给了我希望,我觉得我都能遇上她,早晚也能再遇上你。”余寒香说。 两人喝到很晚,这才回到原来住的地方。 这一夜冷梦泠自己坏了规距,不但进了余寒香的卧室,而且还非要和他挤在一起睡,他为她守候百年,总得给他一点温暖。 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他们的共枕眠,不是修来的,是他硬生生地等来的。 “寒香,我要嫁给你,三世之前,我不能如愿,今世我一定要了这个心愿。”冷梦泠说。 “傻瓜,三世之前的事,你早已不记得了,万一要是我骗你的怎么办?”余寒香搂紧她的身子,在她耳边笑道。 “我知道你不会骗我的,你不是那种会骗人的人,再说了,就算是你骗我的,我也乐意。”冷梦泠说。 “只听说要防骗的,没想到还有人不怕被骗的,还真是稀奇了。”余寒香说。 “我不管,反正我要嫁给你,等我们到西北找到那另一块黑木牌之后,我们就回到青缘结婚。我们要在状元府拍婚纱照,那可是你的老家。”冷梦泠说。 “好哇,都听你的。”余寒香说。 “那我们明天就去西北吧,尽快找到那另一块黑木牌。”冷梦泠说。 “不是说好了明天休息的吗,怎么忽然间又那么急?”余寒香说。 “人家想尽快找到那另一块黑木牌嘛。”冷梦泠说。 “那我们明天先回常乐市吧,然后开上你的车再去西北,我担心寻找黑木牌会花很长时间,自己开车会方便许多。”余寒香说。 “也好,正好我回公司交待一下,我来得仓促,公司的事都没有交待。”冷梦泠说。 “那就这样说定了,明天我们先飞常乐,然后再去西北。”余寒香说。 第二天下午才有到常乐的航班,两人倒也不急,先到小镇上吃了当地的美食,然后两人一起来到状元府。 “寒香,这宅子是你的老家,等咱们有钱了,就把它买过来怎么样?”冷梦泠说。 “其实有一段时间这宅子就是属于我的,后来我把它捐赠给国家了,现在这里已经是一处文化遗产,私人不能买卖了,现在有相关部门时时维护着,不是挺好的么。”余寒香说。 “可惜你回自己家还得买票进去,真是委屈你了。”冷梦泠笑道。 余寒香笑了笑:“历史总是不断前行的,没什么好委屈的,这些都是历史发展的必然,所有的都将成为过去,只有信念和感情才能永恒。” 两人到售票窗口排队买票,冷梦泠指着余寒香问售票员:“你觉得他长像谁?” 售票员看了看余寒香,笑着说:“你男朋友长得好帅哦,他像状元府里挂着的那副状元郎的像,如果拍戏的话,他可以当主演了。”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不要告诉别人,他其实就是状元郎,他就是余文君。”冷梦泠笑着说。 “哈哈,你真会开玩笑,祝你们玩得愉快。”售票员的工作人员笑道。 冷梦泠和余寒香相视一笑。 “人家那个售票员没骂你是神经病就算是对你客气了,也亏你胆大,我都不敢说自己是余文君,怕被人送往精神病院去。”余寒香说。 两人来到余文君原来读书的书房,冷梦泠指着墙上的画问:“那副画为什么只有一半?” “你猜。”余寒香说。 “我猜不出来,那幅画是你自己画的吧?”冷梦泠问。 “是我自己画的,你仔细看,那幅画上我的另一只手看不到,那另一半就是被剪掉了,其实那幅画的另一半画的是你,我画的是我牵着你的手一起看月亮的情景,后来我们双双亡故之后,余府的人认为那画上有你不合适,于是就把好好一副画给裁掉了一半。”余寒香说。 “他们真过份,我在现实没资格和你在一起,在画上和你呆一会也不行么,要是让我现在遇上他们,我肯定饶不了他们。”冷梦泠噘着嘴说。 “我也觉得他们挺过份的,不如我现场画一幅完整的,让这里的工作人员给挂上去?”余寒香说。 “好哇,只是不知道他们懂不懂得欣赏你画的画?”冷梦泠说。 “找这里的负责人吧,这里的负责人肯定没少研究余文君的书画吧,他应该看得出来我的笔法和余文君的很像才对,试一下吧,如果人家不买帐那就算了。”余寒香说。 两人很快找到了状元府的负责人,此人五十多岁,戴一副眼镜,听余寒香说自己画的画很像余文君,有点半信半疑。 “我办公室还真有作画的纸和笔,你有兴趣那就现场来一幅试试?”那负责人说。 “好啊,太复杂的我没时间,我就简单画一幅吧,你们挂在书房的那幅画不完整,我能画出完整的,你要是觉得好,那就将我画的画挂在那幅画的旁边可以吗?”余寒香说。 “你先画出来再说吧,不过你这小伙子长得倒真是挺像状元郎的,你的画要是画得如他的一样好,那倒真是奇事了。”负责人说。 章节目录 第107章 任逍遥 余寒香摊开纸,花了近一小时的时间,画出了一副画,画上正是余文君牵着红月看月亮的情景,画完后还在旁边题了一句: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负责人一脸的不相信,他看看画,又看看余寒香,“小伙子,你也喜欢余文君的画作吗?你不但人长得像,画也像啊!你可真是奇人!” “是吗,谢谢您夸奖了,那你觉得这画可以挂在那书房里吗?”余寒香说。 “可以可以!你画绝对有资格挂在那里,要不是纸太新了,恐怕真没人看得出来这画是仿状元郎的手笔。”负责人说。 “寒香,这画我要留着,我不给他们了,我反悔了。”冷梦泠忽然说。 “为什么呀,不是说好画出来挂在那里的吗?”余寒香说。 “可是我喜欢这画,我要自己留着。”冷梦泠说。 “别孩子气了,咱们都答应人家了,你这会反悔,多不好意思啊。”余寒香笑着说。 “那好吧,这画你们可以挂出来展出,但你们只有使用权,没有所有权,所有权还是归我,我随时都有可能来要回这画。”冷梦泠说。 “行,那就这样说定了,以后小姐如果想要来要回去,那你随时来取就行了,我这里给你写一个借据,就说这画是我们借的就行了。”负责人笑着说,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喜欢这画,生怕冷梦泠把画给带走了。 “这还差不多。”冷梦泠说完,自己也不好意思地笑了。 从状元府出来,两人直接叫了出租车往机场而去。 天气很好,田野一片金黄,秋意已浓。 冷梦泠靠在余寒香的肩上,忽然感觉得有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幸福,踏实而温馨。 “寒香,要不是高语劈腿,我恐怕也不会想到出来旅游,那恐怕也不会看到你放在网上的那些照片,也不知道这世上还有青缘镇这么一个地方,更不会想到我竟然和这里还有渊源,一切都好像是冥冥中注定的,能遇上你真好。”冷梦泠说。 “上一世让你跑得无影踪了,害得我又多等了那么久,这一世终于将你抓住了。”余寒香微笑着说。 “也算是你运气好,要不是我看到网上你拍的那些照片,我才不会来到青缘这个地方,那你就又得白等了,还不知道你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又等到我呢。”冷梦泠说。 “反正我都已经习惯了等待了,所以不管等多久我都会继续等下去,只要我坚持,我相信我肯定有等到你。”余寒香说。 “你们小两口在说什么呢,我怎么完全听不懂,好像在编故事一样?”开车的师傅说。 余寒香和冷梦泠相视一笑,“我们就是在编故事呢,师傅,这个男的一直追我,追了一百多年了,你相信吗?” “相信啊,怎么不相信,人家不是说一眼万年嘛,一百年算什么。”开车的师傅倒也挺有意思的,说话还挺配合。 “那你说我应该答应他吗?”冷梦泠笑着说。 “你都倒在人家怀里了,还问我要不要答应他,你这是在逗我呢。”开车的师傅笑道。 “可是他只会画画和写字,我嫁给他担心以后会受苦啊。”冷梦泠心情大好,开起了玩笑。 “没事,以后要是没钱养家了,就让他像我一样开出租车就行了,光会写字画画可不行,书生百无一用,还是会点手艺的好。”开车师傅也笑道。 “师傅,话可不能这么说啊,谁说书生百无一用了,我画的画很值钱的,写的字也值钱,我画一幅画,顶你开半个月的出租呢。”余寒香笑道。 “姑娘,看来这人真嫁不得呀,吹牛一点也不脸红。”开车师傅笑道。 “是啊,我也觉得他不靠谱,尽吹牛不打草稿,赶明儿我就让他学开出租去,不然以后怎么养家糊口啊。”冷梦泠笑道。 三人一路说笑,时间倒也过得快,很快就到了机场,冷梦泠忽然想起一件事,拉着余寒香问:“你活了那么长时间,你的身份证上得有多少岁啊?你身份证拿出来不会吓到人吗?” “那不会,我经常失踪,失踪到一定时间,那就会被定性为死亡了,然后我就又可以重新办身份证了。”余寒香笑道。 “哈哈,原来是这样。”冷梦泠也大笑起来,想着这事还挺有意思的。 晚上七点,余寒香和冷梦泠飞抵常乐市。 两人一起回到别墅,冷梦泠心里幸福得像喝了蜜一样的甜。 失而复得的感觉真好,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我们出去吃饭吧?”冷梦泠问余寒香。 “自己做吧,咱们开车去超市买些材料回来,我给你做你喜欢吃的清汤面。”余寒香说。 “好哇好哇,我最喜欢吃你做的清汤面了。”冷梦泠高兴得像个孩子。 冷梦泠坐在沙发上看新闻,余寒香则在厨房里忙碌,冷梦泠心想,这日子就是她想要的,这就是她想要的幸福。 “面条来喽。”冷梦泠捧着还冒着热气的清汤面放到了冷梦泠的面前。 冷梦泠正要动手,被余寒香一把拦住:“先去把你的小脏手洗干净喽!不洗手就想吃面?想得美!” “人家一回来就洗过了。”冷梦泠说。 “那你怎么不说昨天就洗过了呢,之前洗的不算,现在再去洗,赶紧的。”冷梦泠命令道。 “那好吧,我这就去洗。”冷梦泠嘟着嘴说。 表面委屈,心里却是满满的快要溢出来的幸福。 第二天一早,冷梦泠睁开眼睛,看到余寒香正深情地看着她。 “你是不是不用睡觉的?”冷梦泠好奇地问。 “睡得很少,美人在怀的时候,就睡得更少了。”余寒香笑道。 “流氓。”冷梦泠娇嗔道。 吃了早餐,冷梦泠开车到公司去了一趟,她有一阵没到公司了,公司的几位副总竟然把公司的事都打理得井井有条,一点也不乱。 这可都是余寒香的功劳,他建立的制度起了决定性的作用,那些规章制度就像铁轨一样,让公司一直沿着正确的方向行进。就算是冷梦泠这个方向手暂时离岗,也不会出现脱轨的现象。这的确是高境界的管理。 在公司召集高管简单开了个会,冷梦泠就回到了家里,收拾了一下生活用品和一些路上要看的书籍,和余寒香一起驾车向西北的城市兰城出发。 深秋的西北已经有些凉了,西北的秋景是真的迷人,黄沙漫漫,说不尽的苍凉中又有无法言喻的豪情,冷梦泠驾车一路急赶,余寒香却一点也不急,还让冷梦泠慢慢开,每到美景之处,便停下来玩一阵再走,一路绻缱,一路温存,如神仙眷侣般逍遥。 章节目录 第108章, 待重结,来生愿。 终于还是到了兰城。 兰城是一个古老的城市,这里接近大漠,有很久远的历史,发展也非常不错,是比较发达的二线城市。 “我们应该从哪找起呢?是不是先要找到那位高僧?”冷梦泠问余寒香。 “我们先去拜访那位高僧吧,兰城郊区有座观青山,上面有座兴云寺,我就是在那里遇上那位高僧的,也许他能提供一些比较好的建议,可以让我们尽快找到另一块黑木牌。”余寒香说。 “好,那我们马上就去。”冷梦泠说。 “不先休息一下吗?你一直开长途车,应该很累了吧,要不就先休息一下再说?”余寒香说。 “不休息了,我们在路上已经耽搁了很多时间了,这事得抓紧才行。”冷梦泠说。 两人于是驾车来到观青山脚,把车停好,然后向上爬去。 果然有一座寺,寺虽不大,香火却很盛,香客也很多。 “梦泠,你在这里等我,那位高僧不喜欢吵闹,我一人去见他应该好一些。”余寒香说。 “两个人也不会吵闹啊,我又不会乱说话,你就带着我去呗,要不我就直接一句话也不说。”冷梦泠说。 “乖了,在外面等我啊,我很快就出来。”余寒香说。 “那好吧。”冷梦泠无奈地说。 余寒香进去之后,冷梦泠四处走了走,很快余寒香就回来了。 “怎么样?那高僧怎么说?”冷梦泠着急地问。 “真是不巧,高僧不在,寺里僧人说要过一阵才能回来。”余寒香说。 “啊?那可怎么办啊,咱们没多少时间了呀。”冷梦泠急道。 “没事,这种事要讲缘的,我相信高僧很快就会回来的。”余寒香笑道。 “那当初你见到他的时候,你为什么不问问他另一块木黑牌在哪里能找到啊?”冷梦泠问。 “当时我这不是没出状况嘛,所以就没有问了,心想着等出了状况再说,没想到这么快出状况了。”余寒香笑道。 “你还笑得出来,都急死我了。”冷梦泠说。 “有什么笑不出来的,命里该是你的,那肯定就是你的,命里不是你的,那也强求不得,走,我先带你看看风景去。”余寒香拉着冷梦泠的手说。 来到观青山的另一边,从山上看兰城,和置身城里的车水马龙感觉完全不一样,能看到城市依然在动,却听不到它的喧嚣,让人内心宁静不少。 余寒香递过来望眼镜,“你看到西城区那一片了吗,那里是红月锦城,是兰城的第二商业中心,那里很多的星级酒店和高档商场,可热闹了。” “你什么时候对这些感兴趣了?”冷梦泠说。 余寒香笑了笑,“因为那些全是我的。” “什么意思?”冷梦泠有些不解。 “我的意思就是说,那红月锦城就是我投资打造的大型商业中心,不仅是在兰城,在全国很多个省市都有红月锦城,那都是我弄的,而且都已经成熟营运了。”余寒香淡淡地说。 冷梦泠瞪大了眼睛:“你那么有钱?” “还好吧,我创建的红月集团总资产大约在八百亿左右,也不是很多钱了,我要不是干一年休一年,这个数字应该会翻几番,当时太无聊了,所以就折腾生意呗,赚很多的钱,就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到后来就厌倦了,想着四处寻你不到,还不如回青缘去等,于是就到青缘去了,但公司一直都打理得很好,因为有一个高效稳定的团队,团队中大多数人都有集团的股权,所以他们也都尽心尽力,这两三年来我都渐渐淡出了,很少过问集团的事,现在集团运作已经非常成熟了,我也不用过多介入,等你有兴趣的时候,你可以出任董事长。”余寒香轻描淡写地说。 “哎哟,你这人秘密还真是多哦,原来你那么有钱,那你还在酒吧打工装穷小子?”冷梦泠说。 “我可没装穷小子哦,我早就说了,在酒吧打工那完全是为了等你,随便玩玩音乐。”余寒香委屈地说。 “难怪你说如果你要让我变富,有很直接的方法,我现在理解了,你让我去开店收购佳和,只是为了煅炼我而已,那些钱其实对你来说只是小意思。”冷梦泠说。 “是的,就算是那些卖掉的字画也只是一小部份,我还有更多的古玩字画,只是都托给别人维护和打理,可以随时取回来。”余寒香说。 “原来你真是大款啊。”冷梦泠说。 “这词太俗了,我不是什么大款,我从民国就开始经商了,有些积蓄很正常,加上我的商业天赋也还不错,我只是对财富不怎么感兴趣,不然我应该可以做得更好。”余寒香说。 这话冷梦泠绝对相信,余寒香的商业才华,她是见识过的。 “好了,不说你的财富了,说说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吧?如何才能寻到那块黑木牌?难道非要等那位高僧回来吗?”冷梦泠问。 “先等等吧,梦泠,今天天气很好,我带你去一个地方看月亮,那地方的月亮,是我见过最美的,你一定得看看。”余寒香说。 “都这会了,你还有心思看月亮,真是的。”冷梦泠说。 “急什么,该来的总会来,该去的总会去,不急。”余寒香说。 冷梦泠按照余寒香指的路线一直开,穿过戈壁滩,终于在夕阳下山之前来到了余寒香所说的地方,这地方叫风鸣山,但事实上这里没有山,是一片沙漠。 晚霞之下的沙漠美到极致,除了风声,整个世界都是安静的。 “怎么样?美不美?”余寒香笑道。 “真美,我想起了小学时念的一句诗,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现在才知道这诗真正的意境。”冷梦泠说。 “是啊,我也认为这里是最美的,所以特地把你约到这里来,向你告别。”余寒香微笑着说。 “什么意思啊?”冷梦泠忽然心里一阵不安。 “梦泠,没有高僧,也没有第二块黑木牌,那都是我编出来骗你的,我的能量,将在今天耗尽,我要与你作别了,就在这里,这里安静,天地间只有你我,我不希望任何人打扰我们,所以我选择了这里。”余寒香还是微笑着说。 “不!你说的不是真的,你开玩笑的对不对?快说你是故意吓我的。”冷梦泠大叫道。 “是真的,我几乎没怎么撒过谎,所以你一向说我不会撒谎,但这一次你上了我的当了,这世上没有第二块黑木牌,那些都是我编了骗你的呢,我就是希望你能和我开开心心地度过我最后的日子,我的目的达到了,你看这些天我们不是很开心么,我要是告诉了你实情,你肯定成天悲戚,那就没劲了。”余寒香说。 “寒香,你不要走,你不要离开我,你等了我一百多年,我们好不容易在一起了,你不要走好不好?我们肯定还能想到其他办法的。”冷梦泠抱紧余寒香,眼泪哗哗往下淌。 “梦泠,生命其实不在于长短,我在这世上留了一百多年,真正觉得有意义的,也只是和你在一起的日子,这是我最绚丽最开心的日子,我的等待其实已经很值得了,前些日子,我已经将我所有的资产都转移到你的名下,你明天到兰城律师行,他们会给你相关的文件,你现在变成真正的富人了,那些钱任你怎么花都够了,开不开心?”余寒香微笑着说。 “我不开心,我不要变富人,我只要你,我只要你,不要走,求你……”冷梦泠哭着说。 “我也不愿走的,但我的能量真的已经耗尽了,我和常人不同,我的能量一但耗尽,就会化成一阵风了,以后你想我了,就来这里听看落日听风声,这里的风,就是我。”余寒香说。顿了顿又接着说:“我消失以后,你在这里陪我到天明,然后你再离开,好不好?” “我不要……呜呜……” 冷梦泠肝肠寸断,紧紧地抱住余寒香。 “再见了,亲爱的,希望转世后离你近一些,再能看到你,我如果忘记了,你一定要记得我,我记你记了一百多年,你要不记得我,那就不够意思了。我永远爱你,永远。”余寒香的唇印在冷梦泠的额头上,他的唇已经冰冷。 一阵风吹过,冷梦泠怀里忽然空无一物,余寒香已经不见,她手心里留下一块黑色的木牌,那是唯一留下的东西,这块木牌为爱而存在,当然能永恒。 “寒香……”冷梦泠在沙漠里边哭边跑,试图寻找余寒香的影踪,但回应她的只有风声。 天空,只有孤月高悬。 冷月之下,冷梦泠哭到晕倒。 她是被寒露冻醒的,从沙地上爬起来,继续喊着余寒香的名字痛哭。 “梦泠,我回来了。” 冷梦泠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她扭转头,看到一个人影从沙漠中向她跑了过来,他是余寒香。 “寒香,是你么?真的是你么?” 冷梦泠顾不得是幻象还是真实,向那个人影跑去,等她砸进他怀里的时候,真切地感觉到了他的存在,他是真实的,他不是幻象。 “我一直瞒着你一件事,虽然没有第二块黑木牌,但慈云师傅说过,如果我灰飞烟灭后能在天时地利的情况下再生,我就可以聚天地精华再活三十年,因为不确定,所以我不敢告诉你,我担心如果给了你希望,会永远不离开这片沙漠。但我并没有把握我是否能快速再生,所以我让你陪我到天明。”余寒香说。 “你回来就好……”冷梦泠又哭了起来,这次不是悲伤,是失而复得喜极而泣。 “三十年,够不够?”余寒香说。 “你等我百年,我们的感情定然会感动上苍,三十年后,肯定会再有奇迹。”冷梦泠说。 “嗯,只要相信真爱,就会有奇迹。”余寒香说。 两人紧拥,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天就要亮了,太阳会重新升起。 相思似海深,旧事如天远。 泪滴千千万万行,更使人、愁肠断。 要见无因见,拚了终难拚。 若是前生未有缘,待重结、来生愿。 (全书完)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sheecho】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